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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江山:凤女无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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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没事。”妖九说这话的时候鼻子有点酸。
    白七夜将妖九手上的药接过来:“自作聪明,我最喜欢也最讨厌你这一点。”
    妖九眯着眼睛嘿嘿一笑:“能有主上喜欢的就成。”
    妖九和孟丝丝全然不同,一个冷艳倨傲,一个活泼聪明。
    白七夜喝药的时候就像清茶一般,酸涩而苦的液体被灌进喉间连眉头都不蹙一下,娴熟习惯。
    “你这几日不在翌晨宫,又跑到哪去了?”白七夜随意的问。
    “我啊,我在想对付慕止办法呢。我有一个朋友也在太子殿当差,他有一次和莫言喝酒,听说慕止其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她好像连兵法都懂,有时候行为也很古怪,我也总觉得慕止哪里怪怪的,跟平常人都不同。”妖九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与慕止初识的场景。
    甚是怀念,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无回头之路,若是她日后能投靠七爷这一边,说不定她们还能当朋友,但现在慕止无非也是她最大的隐疾,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而这几日,妖九并未去真正寻找什么慕止的弱点,而是碰到了每个女生每个月都会很麻烦的事情。
    白七夜不管在哪一方面都精通,倘若她待在白七夜身边,说不定还不等慕止说出来,自己就先被发现了。
    在没有能力和七爷并肩之前,她还是要尽全力的隐藏住自己的身份,等到自己用自己的力量也能理所应当的和七爷并肩之时,她要用最美好的姿态出现。
    白七夜也对妖九这种经常动不动,就消失上几天的习惯习以为常了。
    他将手上的瓷碗递给妖九,却突然眉心一蹙,腰身一弯就吐出一口鲜血,月牙锦衣被风扬起,衣角如同脚边斑白被腥红浸染。
    “七爷!”妖九被吓的手一抖,瓷碗应声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第五十五章 一语惊人
    
    次日清晨。
    昨日下了一夜的大雪将整个皇宫都镀上了一层银白。
    慕止还在睡意朦胧之间就听到了,门外清扫积雪的声音,扫帚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格外突兀,将裹在身上的棉被又不露声色的拉了拉。
    “奴婢来伺候良娣更衣。”从门外进来几个眼生的侍女,她们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金盆。
    “诗落呢?”慕止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有些微凉,她示意侍女将手中金盆放下就可以。
    几个侍女一时间禁了声,只有其中一个慢慢开了口:“秦姑姑方才去了御衣阁,去领掌势姑姑的衣裳去了。”
    慕止点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她洗漱完了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坐在木椅上开始沉思今天的计划。却不想,还没将秦诗落等回来,却等来了许久不曾见过的巧言。
    “奴婢给良娣请安。”巧言福了福身,轻声道。
    慕止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巧言向来不做作矫情,优雅而气沉丹田的就坐了上去,她看了慕止片刻终于说:“良娣是否觉得,持宠傲行的日子差不多该到尽头了?”
    慕止的身子朝身后木椅靠了靠。她一只胳膊顶在木椅把手上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一副闲然自得的姿态,语气淡淡:“你看我哪点像是持宠傲行了?我又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了?”
    巧言眉头蹙起:“良娣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差错,永无止尽的用伤病为由,从未去过玄阳店给莲妃娘娘请过安,甚至于连一个嫔妃该做的都不做。纵使太子殿下纵容你,但怕是时日多了也会成为宫中话柄。”
    慕止这会算是听明白了。这货每次不来则已,一来就是劈头盖脸的教训。她自然知道身为嫔妃的礼数,但近期却也是着实没时间,她可不想像宫中的女人一样。
    除了每天请安请来请去,拉拉家常,斗斗法就成天想着你阴我,我阴你,着实无聊。
    “你这大清早的来这里,就是为了来教训我?”慕止对巧言挑了挑眉。
    “奴婢不敢。”巧言垂下眼道。
    “敢不敢不是很明显吗,啊,对了。看见你倒让我想起来一个人。你近日可看见巧语了?”慕止突然想起来那个以前格外嚣张的女人,突然想看看她现在在她面前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巧言听到慕止的话。手指一僵,她起身对慕止又福了福身:“奴婢要说的就这么多,若是良娣无事不妨多往玄阳宫走动走动,奴婢先行告退。”
    “站住。”慕止站起身子。叫住了巧言,
    巧言脚步一顿,她知道慕止早晚会知道,在慕止看不到的地方蓦然红了眼眶:“她死了。”
    一句话让慕止愣在了原地,她看着巧言拉开门走了出去,想叫住她却有些酸涩的东西哽在嗓子里。
    明明自己对她厌恶了至极。却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心里突然空了一瞬间。她死了?怎么死的,何时死的?是,因为谁?
    沈沾墨这个时辰应该去上了早朝,慕止在屋里站了一会,将身上红色的锦裙换了下来。有几套衣服不知道何时被人送来的,自己向来见都没有见过。
    最后她看上了一套月牙白的锦裙,慕止盯着那衣服看了许久,抬起眼问正拿着那衣服的侍女:“这套衣服是何时被送来的?”
    “有两日了,御衣阁说这是专门给良娣定做的。”
    慕止便没有在说话。
    大雪过后,骄阳显露了出来,照的一地闪闪发光。树枝上风一吹就哗哗啦啦的倾洒下来的雪瓣,将树下一个白色身影环绕。
    她的步子轻盈而沉稳,一身白色锦裙长长的,尽管已经做了修剪衣角,还是遮住了脚踝与地面快要平行,锦裙上白粉相交的莲花攀附在一侧,白色的锦带上熟悉的玉佩,随着那窈窕的腰身晃动。
    并没有将发髻盘成该有的样子,而是简单的束起,长发及腰,细碎的墨发被风一扬就清扫那娇艳的脸庞。
    “良娣,良娣,您等等奴婢啊。”
    听到侍女着急的声音,那白色身影顿住脚步轻轻撇过头嘴角上扬,只此一瞬,万物失色。
    慕止站在树下回过头,任细雪环绕轻轻一笑的样子,甚是惊艳,她那一身白衣,漆黑而灵动的大眼睛让她看上去恍若隔世,并非尘间之人。
    “良娣。奴婢想了想还是不能让您一个人出去,万一出了事奴婢可担待不起。”慕止眼前的这两个眼生的侍女,是被调遣来顶替秦诗落的,年龄跟慕止差不多,挺乖巧的,主要是很活泼。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慕止撇过眼看了正在说话的小默一眼,转身就走。
    被称作小默的小宫女虽然称不上特别标志,但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灵动。怎么说,就像一个精灵,特别是她那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不同于秦诗落,她眼睛里都是无尽的活力。
    小默小巧的脸上略带一点点婴儿肥,让她一说话就有种纯真又干净的感觉,一副似乎还没有长大的样子。
    “分明是良娣太咄咄逼人。”小默朝身边的禾娜挤眉弄眼的看了一眼,压着嗓子小声嘀咕。
    慕止朝小默靠近了半分,故作冷言道:“你说什么?”
    小默被慕止气势吓得一愣,忙摇头:“奴婢,奴婢什么都没说。奴婢是说,这雪后路太滑,我搀着您比较安全。”
    慕止被她甚是可爱的样子逗乐,比起那些装腔作势虚情假意的侍女,眼前两人相比来说确实让人看的舒服多了。
    “行了,我若是不让你跟着,你也不会罢休,走吧。”慕止却没有让她们搀扶着,甚至于没有让她们跟在自己身后。
    并肩前行。
    “良娣是要去凤鸾宫吗?”小默侧着脑袋,笑眯眯的问。
    慕止点点头:“也该去给莲妃娘娘请安了。”
    小默沉凝了片刻说:“莲妃娘娘最近火气甚大,良娣定要小心。”
    慕止扬唇一笑:“我就是万般小心怕也会触了眉头,无妨,早晚要面对的,莲妃娘娘最近似乎为何火气大?太子不是快要迎娶莲小姐了吗?”
    小默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倒是一边的禾娜接了话:“莲小姐脾性不好,太子殿下一直用别的事情延迟婚期,莲小姐这几日天天在凤鸾宫闹事,连皇上都头疼不已。”
    慕止嗤笑:“她倒是着急的很。”
    禾娜朝慕止又靠近了一点,低着脑袋道:“若是殿下真的迎娶了莲小姐,怕是良娣的日子不好过。”
    慕止抬起眼睛望着前方,脸上依旧云淡风轻,语气淡淡:“我的日子不好过,她的日子会好过的哪里?”
    禾娜被堵得小脸一红,不由捂着嘴小声窃笑,这良娣好大的胆子。
    几人一言一句,途径翌晨宫时,慕止朝里面望了一眼,不由顿住了脚步。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白七夜,脚步一转,对身后两人说:“今日不去凤鸾宫了,你们在这守着我有点事。”
    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人,慕止大摇大摆的进了翌晨宫。
    “给良娣请安。”门外的侍卫跪了一地。
    “起来吧,我不是来见二殿下的,不用通报,白总管在哪,前面带路。”
    慕止第一次来白七夜所居住的庭院。
    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奢华,相反却格外的清雅,庭院里除却一个突兀的陌上庭,就只有一片青竹林,旁侧还栽种中一片一片梅花树。夹扑投划。
    石板路上的积雪还没有清扫,整个庭院空落落的连守门的侍卫都没有,靠近最西边有一个人工湖,湖面结了一层冰。
    慕止将周身扫了一眼,跟在带头的侍卫后面走进了白七夜的房间。
    是正对着庭院的大门,门上有一个没有镶金边的木板,暗红的漆跟陌上庭一样的颜色,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笔锋有力。陌上阁。
    慕止在门外等了片刻,进去通报的侍卫出来给慕止恭恭敬敬的打开了门,等慕止进去后又轻轻的关上了门。
    屋里并没有熟悉的清香,而是被一种说不出药名的淡淡草药香气渲染,房间跟庭院一样,干净而简素。
    倘若不是慕止知道这是在皇宫,还当真以为来到了世外桃源的小雅居。
    白七夜此刻正侧躺在一个自制的竹编摇椅上,淡黄色的竹筏泛着陈旧的色调。他依旧那身月牙色白色锦衣,和慕止身上的一般无二。
    见慕止进来,白七夜依旧保持着那个侧卧的姿态,一只手还拿着不知名的书卷,另一只手上轻轻的将手中的瓷杯放下,扬起美艳不可方物的俊脸对慕止轻轻一笑。
    慕止越朝他走进,那浓郁的药香就越浓烈。
    “身子好些了吗?”慕止站在他面前,才瞧见他放下的瓷杯里装满的不是清茶,而是粘稠又发黑的不知名液体。
    白七夜不露声色的将那药用指尖朝里推了推,像是怕那味道慕止闻不惯,他垂下来的墨发并没有束起,致使整个人看上去都慵懒又妖娆。
    “无妨,陈年旧疾罢了,已经好多了,再服半月的药明年开春就能痊愈,坐。”白七夜狭长的眼睛弯起,嘴角那抹刺眼的笑意蔓延上来。
    慕止不知为何,听到他的旧疾很快就好了,心里莫名的有些轻松。她着实看不惯白七夜这幅病态。
    在她心里,听到昨日的话之后,白七夜的形象似乎又回到了,慕止初识时那个阳光又温暖如旭日般的少年。
    “你来找我是因为孟情歌的事情。”白七夜将手中的书卷放下,他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侧着脸看着慕止问道,却不是问句。
    
    第五十六章 攻心之计
    
    慕止早就知道,白七夜是个表面看起来无风无浪,但却是个对任何事情都能掌握的人,所以他说出这样的话,慕止并不惊奇。
    慕止也没准备藏着掖着。认真道:“是。”
    “有什么就问吧,但凡我知道一定都告诉你。”白七夜直起身子侧过脸朝窗外望了一眼,下一秒袖口里滑出一个小小的石子,指尖一抬石子被从窗口打了出去。
    见慕止略带狐疑的看着自己,笑道:“看什么,把隔墙之耳打掉。”
    慕止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变态啊,还能这么打?
    咳了咳问道:“我想知道,这件事情会如何发展,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难道沈沾墨一点反应不过来,他是被人下了套?借刀杀人。”
    白七夜听到慕止的话笑意更浓,早知道慕止变了但却不知道变得如此彻底,这些新奇的词都是哪学来的。
    “这件事情。从孟丝丝的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孟亲王只有一个妻子,莲妃的亲妹妹,莲蓉,莲蓉背后有莲妃为靠山,然孟亲王却偏偏是二皇子的人,夫妻背道而驰,但夫为重。孟亲王用情字牵制于莲蓉。”
    慕止越听眉心蹙的越紧。
    “你的意思是,孟亲王之所以顺风顺水是因为,有莲蓉在他和莲妃之间做了盾牌,纵使莲妃早就想将孟亲王势力削弱也要顾于莲蓉的面子,稍作忍耐。但孟丝丝的出现,打破了孟亲王对莲蓉的专情,让莲蓉倒向孟亲王这边唯一的理由都丧失了,现在两人是处于对立的状态,我草,夫妻反目,这不是窝里反吗?”
    白七夜似乎惊讶于慕止的聪明。
    “是。女人一生只为情,而男人却为势。所以孟亲王为了稳住莲蓉。将自己的情妇残忍虐杀,并不给于孟丝丝任何名号,依旧侍女之称,甚至于不如任由莲蓉随时发泄出气。孟情歌是信任你才将孟丝丝的身份告诉你。但是除了你我两人,就只剩孟亲王,孟情歌莲蓉知道此事。孟家的下人知道的,已经被封了口。”
    慕止眼神猛然黯淡,好残暴的孟亲王。
    “但是事已至此,纵使自己这样做又能挽回什么?”慕止低声道。
    白七夜却摇摇头:“不。莲蓉确实当时原谅了孟亲王。”
    慕止一愣,都这样了还能原谅,但又一想,毕竟同床共枕多年而且已经有了女儿,若说原谅也并非过分。
    “可惜。”白七夜抬起了眼睛望向慕止,他的眼睛温柔的像一汪清泉,却又邪魅的像一个深渊。
    慕止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了,情歌。”
    白七夜低低的笑了出来:“慕慕,你真聪明。”
    “惨绝人寰啊,孟亲王的势力现在和莲蓉相互拉扯,虽然莲蓉原谅了孟亲王但必定因为此事留了底牌,但是情歌却被蒙在谷里,她死活非要让孟亲王给丝丝一个名号,却不知这一个名号会点燃整场战争。”慕止拳头紧紧的攥起,当然她的眼神狠狠的瞪向白七夜,这样的阴招必定是这货想出来的。
    “情歌当真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吗?况且,我不明白这根沈沾墨有什么关系。这分明就是他们自家的战争。”慕止恨得牙痒痒。
    白七夜这才慢悠悠的直起身子,他用指背碰了碰瓷杯,像是试探药是否凉了,声音淡淡道:“厉害关系?你为何明知道冒险私逃出宫会死,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外冲?”
    见慕止眼睛沉下来,白七夜加深了语气:“跟你不同,孟情歌最大的弱点便是情。只要略施巧计,比如说,如果孟丝丝告诉情歌,我可以不让世人所知我是孟亲王的女儿,但是你是否能悄悄的说服孟亲王,只要他暗中肯接纳我,让我唤他一声父亲,他唤我一声女儿便足矣。只要这样就够了呢?”
    慕止心口一凉,怪不得孟情歌那日兴高采烈的告诉自己,快要说服孟亲王了,而孟丝丝也突然要带她去出游。
    “然后,孟丝丝当真会让天下人不知,却设计让莲蓉一睹这场好戏对吗?这样莲蓉最后的底线不仅夹杂着对自己丈夫女儿的背叛仇恨还有谎言的芥蒂。”慕止冷笑道。
    白七夜将撞在瓷杯里的药端起,就像抿茶一般,丝毫不带皱眉的轻轻饮下,没有接话。
    慕止咬了咬唇角:“纵使如此,我不相信孟亲王是个省油的灯,也不信莲蓉真的要毁了整个家。”
    “所以应了你那句话,只是个导火索不是吗?”白七夜倒了杯清茶,冲了冲嘴里的药气,淡淡道。
    慕止看着白七夜半晌,心里咯噔一声。莲妃!
    “不错,莲妃。”白七夜像是读懂了慕止的神色。
    “与其说,是我策划了这件事,倒不如说跟我没有半分关系。就像你说的,这是他们自家的战争,而我唯一做的就是让丝丝心里痛快,让她永远都不用再寄人篱下忍受无尽痛苦。”白七夜轻声说。
    见慕止垂下的眼睛,白七夜朝慕止走进,膝盖一弯就蹲在了她面前,她低着头,他抬起头两两对视。
    “慕慕,没有任何人能做到两者兼得,你救一个人的同时就会伤害另外一个人。你只看到了孟情歌一人的伤悲,怎不怜惜死在孟亲王手下众多冤魂的哭喊?”
    慕止盯着白七夜的眼里猛然的晃动起来,他那双温暖好看的眼睛里还是那么温柔,不管自己是否怨他恨他,甚至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冷言冷语。
    他不解释,不辩解,永远垂着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没有这么简单的对不对?还有什么?”慕止声音低低的。
    白七夜伸手将挡住她那双灵动眉目的碎发轻轻拨起,宠溺十足的柔声道:“如果斩断了孟亲王这条毒藤,你的太子就算不跟莲朔瑾连婚,也不用在畏惧太师府的势力了。”
    就像突然被打开了门窗,就像掉进了深不见底冰凉的水里,慕止在白七夜的话里一点点沉沦,她看着他眼眶一点点的泛红,直到鼻尖也不可抑止的酸了起来。
    “白七夜,我是不是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慕止一字一句的问。
    白七夜的指尖被慕止的墨发触及的有点痒,这样的痒,伴随着她红着的眼眶一直刺进自己的心里。
    “沈沾墨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跟我说过,倘若我能将深藏的事告诉他,那么他会帮我,就连昨日还这样给我说,他的忽冷忽热远近交错我看不清。你是不是在我潜逃出宫的那夜真的想助我离开。七夜,我以为所有人都背弃了我,就连我自己都背弃了自己。可现在,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白七夜的手指有些僵硬,他依旧看着慕止却不答话。
    慕止嘴角一抹笑意,她扬起薄唇道:“其实这些事情,早晚都要发生,明明是已经注定的事情,却让我觉得一切都被扣上了我慕止的帽子。”
    “既然是已经注定的事情,因不因为你又有什么关系。”白七夜笑道。
    “你这么说,就真的有我的因素在其中?”慕止只是一想,却不想白七夜的回答让他心凉。
    “这些我可说不准,毕竟刀不在我手上。”白七夜声音低低的:“也不在太子的手上,更不在莲妃的手上。”
    “在我的手上是吗?绕到了原点,在我的手上。”慕止嗤笑道。
    白七夜起身,走到窗边:“原本不在,现在也可以不在。只要你对沈沾墨无情,只要你能忍受莲朔瑾继位太子妃,只要你想你未来的路再艰难一点,就不在。”
    慕止走出翌晨宫的时候,小默和禾娜已经冻得打哆嗦。
    见慕止出来,忙迎了上去,看慕止脸色不好,都没有多说话,乖巧的站在了慕止身侧。
    白七夜的话还盘旋在慕止的耳边,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利刃刺进心里。白七夜将所有的话都告诉了自己,毫无保留,不留余地,甚至于连导火索都一并给了她。
    只要她现在去找孟情歌,将此事毫无保留的告诉她,就等于宣判了孟丝丝死刑。
    沈沾墨要毁了孟亲王势力的计划,势必也会被推迟,而迎娶莲朔瑾迫在眉睫,慕止的生活也必定会因为莲朔瑾的插入,变得混乱起来,自己离开这里的计划也会压力重重。
    倘若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白七夜安排的这个导火索时间恰到好处,只要有了莲蓉这个间隙,莲妃从中作梗,只要稍加煽风点火,威逼利诱就会拿到孟亲王的把柄。
    莲妃栽赃嫁祸的本事一绝,想搞翻权势在握皇上眼中的肉中钉,胜券在握。她给自己儿子,太子有铺了一条大路,而沈沾墨身为太子用此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以他来说一样坐享其成何乐不为。
    况且,也不用在迎娶莲朔瑾一箭双得。
    白七夜说,刀在自己手里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直接让太子收手,手下留情。
    可这样一来,以孟亲王的势力,小伤小痛不但不足以让他泯灭。说不定还会唤起莲蓉的同情心,倘若他也抱着仇恨蓄势待发到时候来个策反,就算不成也会让朝纲大乱。夹扑投号。
    对付孟亲王只能快狠准,一把掐住他的咽喉,要在他连反击都没时间的情况下斩断所有的后路,绝不能放虎归山。
    慕止越想越不对劲,那沈沾墨是如何知道这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白七夜说孟丝丝的身世其他人不知道,那沈沾墨是否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在秦诗落面前提及过,在那之前,沈沾墨似乎就已经知道了,并且提前做了准备的?
    莫非沈沾墨跟白七夜有过交集,而两个人早就商量过这万全之策?
    然而她不知。
    场景后退到数日之前的一个深夜。
    
    第五十七章 情为何物
    
    时光被无限拉扯,破碎的场景逆流到了慕止中毒那日。
    在沈沾墨抱着慕止赶往太子殿的时候,暗处的一抹白色身影紧跟而上。
    他坐落在太子殿上方萧条的白色身影,随着室内暧昧的喘息和那春光场景渐渐僵硬,手上掀开的红色瓦片若不是强忍着。似乎要在他手间化为碎片。
    随后发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直到最后,他跟沈沾墨一前一后的走出太子殿。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再次回到了暗格。
    “我虽不能一时半刻做出选择,却有一件事想告诉殿下。”白七夜轻声道。
    “直说无妨。”沈沾墨语气不温不火。
    “孟亲王还有一女,名为孟丝丝,是与侍女私通而生。莲蓉手上拿着孟亲王的把柄,而更多的在属下手上。”白七夜浅笑道。
    “继续。”沈沾墨似乎并不在意,甚至连一点点惊奇的样子都不曾露出。
    “属下可以让孟亲王府乱成一团,倘若莲妃娘娘趁机施力,加上属下所持证据,稍作加戏足矣让孟亲王势力顷刻间轰然倒塌。”白七夜说这话的时候就像说,今日天气是个晴天一般轻松简单。两人就像在打太极,柔软却又致命。
    稍有不慎便会被种种的锤击致伤。
    沈沾墨笑,狼眸里尽是戏谑:“孟亲王的事情早晚会有定局,不急在这一时。莲妃若是出手必定是斩尽杀绝,半分余地不留,我可不想用不光彩的手段去参与他们过家家的游戏。”
    白七夜点点头,语气中自然也是毋庸置疑:“太子殿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纵使有莲妃娘娘如此贤母却依旧不依附分毫,着实令属下敬佩。”
    沈沾墨嗤笑道,他轻轻的抬起眼帘,望进白七夜那双邪魅的丹凤眼里,心里却想到,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真是变态,本来以为自己的皇弟沈阡陌已经够变态的了,却不想白七夜更甚一筹。
    “我倒是没从你眼里看出敬佩二字。”沈沾墨心里的想法和口中的淡然语气成了反比。
    白七夜笑意收敛半分,语气也严肃了:“属下实则并非是为了以此邀功,就算没有属下这个导火索,殿下要收了孟亲王也是日后必经之路,属下只是想到一件事。”
    “何事?”沈沾墨眉心轻蹙。他最恨白七夜这样慢悠悠吊人胃口的样子。夹扑讽扛。
    “殿下难道不想看到良娣真心?殿下不想知道,自己在良娣心目中究竟占了几分?”白七夜望向沈沾墨眼睛道。
    “你打通了孟家?”沈沾墨眉头轻蹙。
    换言之,白七夜这句话的意思,反之慢慢推磨也说明了。倘若此事能成必定会跟慕止牵扯上莫大的关系。
    白七夜摇摇头:“只拿到了主心骨而已,倘若殿下能放下脸面,跟莲妃娘娘联合,太师府又有何惧?”而白七夜所说的主心骨便是那日,孟丝丝九死一生从孟家所交给他的东西。
    沈沾墨越发的看不清了眼前的少年,他的本事跟他的语气成了鲜明的反比。以此下去他必定会慢慢的逼近自己。
    白七夜似乎不是突兀的出现在易国的,沈沾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即便他知道这也是需要冒险的。
    “好。”沈沾墨最终说。
    他要的,不是这庞大的势力,亦不是不明白自己表面坐享其成,实则确实被白七夜牵着走,他甚至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去像莲妃,这个自己厌恶的母亲妥协。
    他明白,一切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他都明白。
    但,他要的不过是这一次试探,他想知道,慕止你究竟或多或少,在这样的绝境的迫使下,在无路可退的时候,在最理智也是最不理智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两人的轮廓被时光再次拉扯,渐渐模糊。
    而这样的事情还有无数个,都被埋没在暗处。
    慕止一无所知。
    她在数日的今日,全然不知的一遍一遍的回忆着白七夜的每一句话,回忆着沈沾墨无意间说出来的,等处理完他手上的事情在讨论大婚之日,她想起来孟丝丝所说的,你以为这件事只是为了帮我?慕止你最自私。
    她自私?哪里自私?怎么自私?
    慕止选了一个僻静荒无人烟的道路,阳光直直的射下来,慕止感觉眼睛有些疼,她走了几步突然就猛然蹲了下来捂住了脸。
    小默和禾娜被慕止的动作吓得忙去扶她的身子,还没碰到慕止就听到她说:“我好冷,你们回去给我取件披肩,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我留下来陪您。”小默朝禾娜看了一眼,从慕止打翌晨宫出来她就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两人自然看的出来。
    慕止在手掌下紧紧的闭着眼,她的声音低低沉沉,却毋庸置疑:“一起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两人知道慕止心意已决,轻轻的对慕止鞠了鞠躬:“奴婢这就去,良娣请一定在这里等着,哪都不要去。奴婢会快快的回来。”
    小默说完拉着禾娜就往太子殿跑。
    慕止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的声音,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从在翌晨宫就一直强忍着的眼泪,随着她因为吸了凉风的轻咳,一并从眼眶里咳了出来。
    “咳咳。”慕止蹲在地上,白色的锦衣铺了一地,长袖垂下来露出白皙的手腕。
    被埋藏在手掌下的娇容让人看不见,只有随着她颤动的轻咳,一点点从指间渗出来的温热液体带着微薄的雾气将她缭绕起来。
    不明白为什么会哭,好像脑中所有的一切都抽空了一般,什么都没有,拼命的想想起来,却还是空白的厉害。
    空落落的,孤单单,什么都找不到,什么都想不到,慕止拼了命的想去抓住那些一闪即逝的东西,但用尽了力气,甚至浑身发抖却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像个一直追着风筝翻山越岭的孩子,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触碰到那风筝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海市蜃楼,不过是一个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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