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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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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很久,就是有些困。”躺了一天,入夜后到点时还是会犯困,沈嫣触摸到他的手,感觉有些凉,“皇上是出城了么?”
  瞒不住,也没打算瞒她,纪凛反握住她的手,望着她道:“二哥还活着,我见到他了。”
  沈嫣一愣,原本还带着些睡意的,这会儿是醒了,她的第一反应,二哥果真是没有看错。
  随之而来的是欣喜,二哥哥果真是活着,那真是太好了:“他在哪儿?”
  看着她脸上并无遮掩的高兴,纪凛心中隐隐恻动:“今日早朝时,卫老国公禀报说找到了他,就在阜阳城外的清水镇里,他回来已有一年了。”
  沈嫣脸上的笑意微顿了下,回来有一年,为什么不回宫,就连太后娘娘那儿也不知晓。
  大约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纪凛将二哥说的话转述了一遍,沈嫣沉默了下来,他是担心他回来之后,朝堂之上会有人要皇上退位给他。
  可这不是什么儿戏的事,哪有说退位就退位的,他是太子不假,但先帝未曾立下过让太子继位的诏书,即便是有人支持二哥哥,皇上登基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卫家,沈家,包括白家在内,谁也不会自打着脸。
  二哥哥那么聪明一个人,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沈嫣撇开心中的疑惑,抬起头看他:“太后娘娘那儿还不知晓吧,如今人在清水镇还是已经接回阜阳城了?”
  “太后还不知道,明天一早就派人去清水镇接人。”
  沈嫣点点头:“如今天色已晚,明天一早,皇上该先去一趟延寿宫才是。”若是不预先告诉太后娘娘,以她这身子骨,沈嫣也担心她高兴过了头反倒是伤身。
  眼前的人儿忽而就这么冷静下来了,没有拉着他的手多说上几句开心的话,纪凛握紧了她的手,像个怕丢了糖块的孩子,要用力握紧了才安心。
  沈嫣这才看他:“怎么了?”
  纪凛朝她坐近了些,手刚好放在她的腹间,语气听着淡,还藏了别的:“我还以为你有很多话想问。”
  沈嫣拉了他一下,要他坐的更近一些,自己才好舒服些靠着,“原来是有的,外面那么多传言说起来时,想知道他掉下悬崖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听皇上说他还活着,我便觉得活着更重要些,这些不是现在就要知道的。”
  只要回来了,任何时候都能知道之前发生的事,而她现在更为在意的,是皇上的感触,他一定也是高兴二哥哥还活着,但高兴之后呢,明天太后娘娘见了二哥哥之后,又不知会作何反应。
  纪凛搂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下巴刚好抵在她的头上,双手握着她的,这样尤为的安宁。
  “对了。”沈嫣扭了下身,“明日去见太后娘娘时,让太医院派人过去候着,留个人下来也安心些。”
  “你不过去?”
  沈嫣摇了摇头。
  纪凛由上往下看着她,终究是没能忍住,将话说出了口:“你不想见他么。”
  从他开口说起二哥哥的事时,沈嫣就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她知道他心中有顾虑,却没法说出口。
  比起见二哥哥,沈嫣更想要去维护他。
  于是她抬起头,看着他微笑:“皇上见了不也一样,以后还有机会的,明日太后娘娘见了他,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的不是么。”


第086章 
  二皇子还活着的消息; 在当天夜里悄然传开,阜阳城内已经将此事说的很传神,“有人”在阜阳城内看到过二皇子; 而这“有人”; 在这天夜里过后,第二天时又有了新的说话; 二皇子要回来了。
  这不像是前些天那样,只是传传而已; 第二天清晨; 起得早的; 住在南城门口附近的百姓有看到官兵护送的车驾出城去,不到半日的功夫,那马车回来了。
  这半日的功夫; 阜阳城里四处传起了二皇子要回来的消息,所以马车从南城门回来时,有许多人在街边围看。
  也不用猜测,前头骑马的人就是卫国公府的公子; 后面的官兵瞧着又不像是普通巡逻的,马车走在百丈街上,瞧着就是往皇宫方向去; 人们议论纷纷,当下就确定了马车上坐着的是二皇子。
  人群里不知谁起了这个头,竟还有人跪了下来。
  这是连带的效应,第一个人下跪就有第二个; 马车经过时,一排的人下跪,百丈街由北至南那么长的一条,这场面十分的壮观。
  两年前,二皇子还是太子时,他就深受百姓的爱戴,百姓的想法是简单的,好人就该活着,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好皇子,这一跪是感恩人还活着,可在有些人眼中,这样的场面又能衍生出许多的含义来。
  马车出城时也没有明示这就是去接二皇子的,回来时在别人争相奔走下,围看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马车不得不减缓下速度,两侧的官兵开始维持秩序,这才得以顺利通行,比预算的时间晚了两刻钟才到宫门口。
  而此时的宫中,太后娘娘等的有些焦急。
  今晨,皇上在早朝前过来请安,提起了这件事,才刚醒的太后并没有缓过神来,过了许久才不敢置信的重复问了皇上,莫说是之前听到过多少传言,真真正正得知儿子还活着,这感受又怎么能与之前的相提并论。
  后来皇上去早朝,太后这心就没平静下来过,她忙叫林嬷嬷侍奉自己起床,就算是还得过好两个时辰才能见到儿子,她依旧是坐不住,叫人去备给灏儿穿的衣裳,又叫人去备灏儿平日里喜欢吃的点心,忙里忙外的,就没停过。
  有几回坐在那儿说到激动处,太后的脸颊还会涨红,眼见着喘息的幅度都大了许多,林嬷嬷知道这是上不来气了,差人端了参茶上来,安抚了好一阵才让太后平静了些。
  可这平静不能维持多久,太后倒是不忙乎了,但视线一直看着门外头,偶尔看摆在那儿的沙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后,太后这心,从起初的惊喜到现在时间差不多时还没听人来禀报,又开始有些担忧。
  “哀家感觉这还像是在做梦一样。”皇上早朝前来说了这件事,如今人走了,她总觉得他说过的那些话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林嬷嬷从她手中拿过了参茶,轻抚她的后背:“娘娘,这不是做梦,二皇子还活着。”
  不是做梦啊,太后娘娘望着门外,重复问着:“什么时辰了。”
  说是午时前能到,如今已经午时了,林嬷嬷知道娘娘心里着急,示意候在那儿的宫人出去瞧瞧,随后安抚太后:“差不多到时候了,让人去瞧瞧,若是有什么事的话皇上那儿也会派人过来,娘娘莫急。”
  就差了那点时间,没见着人,太后这悬着的心就是放不下来,林嬷嬷重新端了热茶过来:“若是皇后娘娘在这儿就好了,由她陪着您。”
  “她得静养着。”太后神色微凝,倒是让林嬷嬷转移了些注意力,“哀家倒也忘了,永和宫那儿今早去过,皇后可好些了。”
  “皇后娘娘原本身子也好,发现的及时,没酿成什么大错来,太医开了药,让皇后娘娘卧床静养几日,今早去看时气色已经好很多了。”
  太后点了点头:“司刑所那边如何了?”
  “昨天吵着说自己是冤枉的,不吃不喝,将水都撤掉后,昨天夜里消停下来了,不日就会送去长门宫。”
  宫中那些糟粕事太后见的多了,昨日要不是皇上先审了,到太后手里,姜淑妃还要落不着好,平日里要争宠要使些小绊子,太后都不会过问,可这子嗣的大事,还是皇上的头个孩子,太后这儿是半点都不会姑息。
  “下午再叫人去永和宫看看。”太后原本是要亲自过去永和宫的,但她近些日子身子不利爽,怕自己这带着病的过去影响了胎气,“将卫家送来的那支老参送过去。”
  “是。”
  正说话时,之前出去的宫女匆匆走了进来,到门口时脚步缓下来,说话的语气可半点不缓,边是迈进来边道:“太后娘娘,马车进宫了!”
  太后倏地站了起来,林嬷嬷赶忙扶住她,这可拦不住了,太后朝着门外走去,神情里满是急迫。
  即便是才进宫,到延寿宫这儿还需好一会儿,太后却是如何都坐不住了,站在门口,看着宫门口那方向,望眼欲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正午时分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生出了些懒意来,长时间站着腿也有些酸乏,林嬷嬷搀着她,那方向终于有了人影。
  太后不由提了气,领路的是皇上身边的李福公公,再接着是卫国公家的二公子,太后的视线落在了侄子身后的人,仅是那一瞬,热泪纵横。
  她的灏儿。
  …………
  太后是个很坚强的很,这一生走过来,什么事都挺过来了,但见到儿子死而复生时,太后是止不住的落泪。
  屋内塌上,太后坐在那儿,纪灏就在她旁边,她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过,另一只手颤颤巍巍从他脸上抚过,清楚的看到他脖子上的疤痕后,泪眼更是汹涌,说不出话来,就是激动。
  林嬷嬷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就怕太后激动过了头,外头方太医早就等候多时,为的就是有什么万一。
  所幸太后这是喜不是悲,情绪再激动,也没晕过去,就是舍不得放开手,就怕松开了这就跟做梦一样,醒过来,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不见。
  “灏儿。”太后搂住了他,喃着他的名字,“我的灏儿。”
  屋内的人无一不红了眼眶,纪灏轻拍了拍太后的背安抚:“母后,儿臣还活着,您切莫再伤心了。”
  “不伤心,哀家怎么会伤心。”太后松开他,抹了下眼泪,但看他消瘦了许多的脸庞,这眼泪就是止不住啊,有太多想问的,“告诉母后,你这两年究竟怎么过的。”
  提起这两年的事,太后听了肯定又要伤怀,受了这么重的伤,九死一生从山兽嘴里捡回命来,在病床上养了半年才能下地,又调养了半年才有现在这样的光景,哪个做母亲的听了心里会不难受。
  不能再让太后娘娘哭了。
  纪灏笑的温和:“母后,儿臣如今活着回来了,这些事儿都不重要。”
  太后凝视着他,这笑容,果真是她的儿子。
  心中莫不又有些心酸,说的轻描淡写,哪里是不重要可以盖过去的,他这是怕自己听了伤怀。
  “好,你说的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就让人将府邸收拾了,你在宫里多陪母后几日。”太后说着说着便又落了泪,“让母后好好看看你,总觉得是在做梦一样,阜阳城里传起来时哀家还不敢相信,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纪灏也没反对要留在宫里,如今是什么都依着太后的,倒是提了句:“不必这么麻烦再安置府邸。”
  “不是另外安置,是母后在你父皇那儿求的。”沈灏出事时还是皇子的身份,先帝要追封,太后觉得不必太隆重,就求了这封王的诏书,之后三皇子造反,紧接着先帝驾崩,朝堂中混乱了一阵,好不容易新皇登基平定下来,已过了两个月,那时还在国丧,太后便将这圣旨收了起来。
  “你父皇封了你德王,赐的府邸空在那儿,匾额都没挂上去,你既回来了,哀家就让皇上将这旨意宣出去。”
  这件事纪灏倒是不知道,来的路上卫祺也没告诉他,或者是连卫家都不知道这诏书的存在,便问:“皇上可知此诏书?”
  太后望着他,皇上那儿她倒是不曾担心:“皇上不知道,在这之前,皇上曾还想追封与你,被哀家拦了下来,想来这诏书也正合他的意思。”
  “儿臣想,这诏书还是先告知皇上好一些。”纪灏沉吟片刻,语气里虽未露那意思,但其中另一层的担忧太后可听得明白。
  但在太后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皇上皇后与哀家一样,都是盼着你好的。”
  提到皇后,纪灏神情微动,语气缓了几分:“嫣儿她……可好。”
  “她与皇上挺好的,如今身子重,也不便过来。”太后像是有意要将皇后的事简单略过去,提起他在清水镇的事,“皇上说救你的人是兄妹二人,他们可来了?”
  “改日再让他们进宫来见母后。”对上太后有些期盼的眼神,纪灏脸上随着那抹笑意,“母后是想见见秋瑶?”
  太后笑了,她听皇上提起,灏儿与那女子十分的亲近,心底里便多了些想法,灏儿的年纪这都二十有二了,如今回来了就该考虑成亲生子的事。


第087章 
  屋内安静了会儿; 母子见面的伤怀情绪过去后,太后脸上多了些笑容,目光一直落在纪灏身上; 看不够; 也舍不得挪开,听他说了些他和那位商家女子的事; 心中有些念头,便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纪灏想了下后:“儿臣想立她为侧妃。”
  商户出生的女子; 放到王府里头; 也就只能是个妾而已; 但她对儿子有救命之恩,娶做侧妃,是最合适的。
  太后点了点头:“好; 届时母后派人去清水镇,替你将这婚事定下来。”
  林嬷嬷见有了些空隙,从旁建议:“娘娘,那厢已经准备妥当了; 您和殿下先用膳吧。”
  “对,对,先用膳。”太后拉着纪灏; 抚了下他的手,“清早出发,也该饿了,母后差人准备了好些你爱吃。”
  纪灏扶起太后; 人逢了喜事,精神果真是好,眼见着太后的脸色好了许多,两个人朝一旁的屋子走去,后面跟了一群人,还是纪灏提起来:“母后,怎么不见六弟过来。”
  “皇上是想哀家与你多相处会儿。”太后时不时看他,坐下之后,忍不住要给他夹菜,满桌子都是他爱吃的,“快尝尝这些。”
  纪灏拿起筷子,将太后给他夹的都吃了下去,宫里的膳食自然比外面的好,但纪灏受伤过后,味蕾受了些影响,吃下去的东西除了辣的有刺激性之外,其余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好吃难吃区分不大出来。
  但对着太后的目光,纪灏将糯米排骨送入口中,轻掩了下嘴角:“这可是陈厨子做的?”
  太后点点头,纪灏继而道:“还是那味道。”
  太后笑着,又往他那儿添了一筷,笑中带泪:“多吃一些,太瘦了。”
  纪灏其实已经吃饱了,笑着道:“这汤不错,儿臣陪母后喝一些。”
  林嬷嬷给太后添了碗,母子俩这么安静的喝着汤,这样的情景,是两年来太后娘娘做梦都不敢想的。
  母亲看孩子,即便是三四十的年纪摆在那儿,依旧也还是个孩子,更何况是太后如今眼中的纪灏,失而复得,越发要珍惜,多看上几眼,多说上几句话,都是好的。
  午膳过后,太后娘娘该午睡了,之前情绪这么大起伏后,如今静下来了,人显得有些疲乏。
  她倒是想再和儿子相处会儿,但林嬷嬷劝着,这几日殿下都会留在延寿宫内,于是太后道:“早朝已下,由李福带你去乾清宫见皇上。”等见过皇上,傍晚让太医来一趟,给灏儿把把脉,开了方子好好补补才是。
  纪灏陪了会儿后,待太后躺下后才走出屋子,卫国公府的二公子卫祺还候在外面,李福也在,恭恭敬敬的,要迎二皇子去乾清宫。
  走出延寿宫时,纪灏的神色有了变化,他停顿了下,另一只手按住胃处,眉宇紧蹙着。
  卫祺见此关切道:“殿下。”
  纪灏保持那姿势站了会儿,摇了摇头:“无碍,刚才吃的急了些。”
  见他很快恢复了神色,卫祺也没多想,一行人继续朝乾清宫走去。
  纪灏没再停下脚步,眉宇间偶而皱一下,卫祺他们走在后面并没有看到,快到乾清宫时,纪灏的脸色是有些苍白的。
  进殿后光线有些暗,请坐下后,没多久,纪凛从内殿走了出来。
  “二哥。”
  “皇上。”
  纪凛示意李福上茶:“我还以为没能这么快见到二哥,母后一定有很多话对你讲。”
  纪灏拿起杯子,指尖触碰那温热,视线在纪凛身后的案桌上看了眼,随后起身,朝着靠内的窗边走去:“母后睡下了。”
  从这边的窗户往外看,是乾清宫后面的一个内小院,这时节,满院子枫黄,看起来别有一番秋的意境,纪灏年少时,有很长的时间都在这里,那时在太傅那儿下了学后就要来乾清宫,就在这个靠窗的位置,过去摆了桌椅,那边案桌上父皇批奏章,他则是在这儿看书。
  如今就剩下院子内是熟悉的。
  纪凛走到他身旁,两年过去,兄弟二人已经差不多高,纪灏一身素色的锦衣,气质也不输纪凛,眉眼间兄弟二人还有些相似,不同的是,纪灏看起来更容易亲近些,而像南平公主多一些的纪凛,平日里不苟言笑,这神情要来的冷淡许多。
  窗户边上光线充足,刚刚在殿内没能看出来的,在这儿,纪灏的脸色并不好,他的胃一直在隐隐作痛。
  纪凛让李福重新备了温水,递给他:“二哥不舒服?”
  纪灏将杯子搁在窗台上,轻轻转动着,看着那一地的落叶道:“从悬崖上掉下来,五脏六腑都受了损,平日的爱吃的碰不得,少了一些趣味。”
  “当时父皇派了很多人去找,找了有两个多月都没有二哥的下落,只在那山洞内发现了你的衣服和一些内腑,却都没想到,你那时早已经被人所救,那样的深山里,便是采药人都不会进去。”
  “寻常采药人是不会到那么深的林子内去,那一次他们进山是为了找一味不常见的药,只长在悬崖峭壁上。”纪灏顿了下,脸上有了笑意,“也是我运气好。”
  “那他们的身手不错。”纪凛的语气也很淡,听起来没有别的意思,“当时我跟着周将军一起去找你,亲自到过那山洞,周围的地势,寻常人上不去。”
  “敢去那样深山老林里采药的人,若是没有一两样防身的本事,怕是早就葬身在里面了,他们兄妹二人,哥哥的身手好一些。”纪灏倒是没有否认救他的人会些武功,悬崖那处掉下去,已经是在山里很深处,再说那山洞,或许几年都不会有人去那里。
  纪凛没作声,他也有没说的,例如,他跟着周将军到那山洞外的时候,他发现杂草丛生的地方,有野兽的骸骨,已经腐烂的只剩下白骨,野兽的头骨就在不远处,像是被人一刀削下来的,极为干脆,若是救他的人所为,那他们的身手就不仅仅是防身那么简单。
  又比如说,香柳弄内那些遗留下来的书卷,上面的笔迹与他很像,他曾让常大人拿着这书卷与二哥过去留下的做了字迹对比,虽说有细微的偏差,却能基本肯定是同一个人,除了书卷外,还有熟悉的生活痕迹留在那屋内。
  纪凛不会问他和那些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也不会问外面流窜起那些传言后,他就忽然被卫老国公派出去的人给找到了。
  同样的,他也不会主动开口留他,只要他像在清水镇说的那样只是回来看看母后,要求离开,纪凛就会派人送他回清水镇去。
  但他会么。
  兄弟之间,一个面带微笑,一个沉静,却都不是显露山水的人,纪灏转过身看他,话语里有夸奖的意思:“两年来,你的性子越发沉稳了。”
  纪灏夸他的语气,就像是几年前那样,纪凛脸上露了一抹赧然,还是没作声,倒是还和过去一样。
  过了会儿,纪凛问:“母后可让二哥在宫里多住一阵子?”
  纪灏笑了,有几分无奈:“是啊,此事是我不孝,一年前回来时就该回宫看她。”
  “那二哥就多陪陪母后,见到你之后,我想她的身子骨都能好上许多。”
  “母后还说,让你一块儿去延寿宫用膳。”
  纪凛神情微闪:“皇后身子不适,我得去看看她。”
  纪灏脸上的笑意微滞了下,随即扩大了几分,端起杯子朝他敬了下:“说到这个,还未恭喜你。”
  “多谢二哥。”纪凛举杯,这句话是真心实意。
  纪灏垂眸,喝了一口水。
  水已经凉了,从喉咙往下淌,到了胃里,这凉意加剧,引起了一阵的抽疼。
  …………
  离开乾清宫后,软轿朝延寿宫那方向抬去,途径永和宫时,纪灏说了声停。
  抬着轿子的宫人顿了顿,却不知是放下来还是就这么站着,这里是永和宫外,二皇子要去的可是延寿宫啊。
  最终这几个宫人只是停下,抬着软轿站在那儿。
  纪灏望着永和宫外那高高的宫墙,夕阳西下,余晖照在那宫墙上的红瓦砾上,反衬出一抹光辉来。
  他眯起眼,经历过一天阳光的烘烤,暖暖的风袭面而来,带着一股熟悉的桂花香。
  “桂花酒。”
  纪灏轻吐了几个字,睁开眼,眼底多了一抹深意,嫣儿,你可还记得埋在印月楼下的那两坛酒。
  站的有些久了,软轿旁的送行的太监不由抬起头想询问,听见二皇子说了声“走吧”,一行人经过了永和宫的大门,朝延寿宫那方向快步而去。
  这时永和宫内,沈嫣靠在软塌上,正望着窗外靠墙边上的丹桂树,心疼着前些日子的那场大雨,将这些没来得及收的桂花都给打落了,如今树上秃秃的没剩下多少,再想酿的和去年一样多,是不可能了。
  木槿见娘娘这副神情,笑着递上来一碟桂花酥:“就是酿了酒,娘娘也不能喝,留到明年生下小皇子后,也够熬到新酿了,这些不算少。”
  “这几棵树可是宫里最好的。”沈嫣是舍不得啊,再者她的嘴越来越刁钻,少了桂花酒还有别的,一场大雨毁了一半,怎么能不心疼。
  “您不是想吃面,不如晚上就让玳儿给您做葱油面。”木槿哄着她,得哄呢,说起这些吃的,娘娘的性子就会像孩子一样。
  沈嫣懒懒靠下去,收了心疼,问起延寿宫那儿的情况:“太后娘娘身体如何?”
  “太后娘娘高兴二皇子回来,午睡后醒来精神都好了不少,太医不是说太后娘娘的病多是郁结下来的,如今可算是解开了,还命人送了支参过来,说是给娘娘补身子的。”
  沈嫣点点头,二哥哥还活着,太后的心情就会好,人自然也会利爽:“太后送来的那支暂且放着,母亲送来的那些里是不是有灵芝粉?”
  “有呢,大夫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前几日又叫人送了不少。”吃穿用度哪样都没落下。
  “你挑两样,送去延寿宫。”
  木槿下去找东西,沈嫣靠坐了起来,抬手轻捶了下腰,一转身,皇上就在门口了。
  “皇上来了,怎么都没人通报。”
  沈嫣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纪凛走过来,坐到了她身侧,替她捏了捏腰:“怕吵醒你。”
  不轻不重的,按着特别舒服,沈嫣便往那垫子上趴去,眯着眼,声音轻了几分:“二哥去乾清宫见过你了?”
  “母后留他在宫里多住几日。”纪凛的手顿了下,看向她,这姿态像极了大宝,懒洋洋趴着。
  沈嫣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既然回来了,难道还要走:“他不打算留下来?”
  纪凛拉她起来:“他不会走的。”
  “这些不用我们来想,太后都会安置好,早前先帝就赏过府邸,在宫里陪太后几日后住过去也方便。”沈嫣没往别处去想,既然回来了也没有再走的道理,能走去哪儿?除非是去封地,那也是封王之后了,没这么快,再者太后娘娘那儿未必舍得。
  此时他们也没想到太后那边留了先帝的一道封王旨意,两天后太后拿出那旨意给了皇上,待秋宴时沈嫣见到他时,沈灏已是德王。


第088章 
  今年的秋来的迟; 秋宴也比往年晚了几日,从静卧养身体开始,这也是沈嫣第一次出永和宫; 算起来; 她也养了有七八日。
  沈嫣歇在御花园内靠南侧的一个阁楼里,姜淑妃的事早就传开去了; 大家也都知道娘娘身子不妥,今天来秋宴也是为了透透风; 所以阁楼内没有多少人前来请安; 沈大夫人离开之后; 方淑华来了一趟,在阁楼里陪了她一会儿后,前面戏楼开唱了; 沈嫣就让她过去听戏,不必在这儿陪她。
  窗塌边上加了厚厚的垫子,方便人趴着,沈嫣倚在那儿; 窗外的小池塘旁,入秋的柳树枝叶繁茂,盛绿中夹着渐秋的黄色; 垂坠在池畔,如垂暮之年的老人,沧桑中藏着一抹深邃。
  长一些的浸入了水里,风一吹便荡漾开数圈涟漪; 随风还有一股清香味,带着秋意阳光的暖,吹的人更添困乏。
  傍晚还有宴会,沈嫣也得出席,若是这会儿睡了,到时怕是没睡够,沈嫣坐起身子,由木槿扶了起来:“下去走走。”
  阁楼上看是这番风景,下了阁楼又是另一番,沿着这池塘往外走,过了个扶桥,前边是个赏风的小亭子。
  木槿和红莺小心的搀扶着,未满三个月,正是要小心的时候,这边都是石子路,万一有磕着碰着那可怎么得了。
  走到了亭子之后,由木槿陪着,木槿带着薄青去了阁楼里取东西,沈嫣就坐在扶栏旁,往下看就是满池塘的鱼,往下抛些鱼食就能引来一群。
  木槿往下扔鱼食,沈嫣看着那扎堆上来,恨不得能跳出水面抢吃的鱼儿,笑着打趣:“这儿的鱼都快让你们给喂肥了。”
  “奴婢还记得些,小的时候在家里,大人们在添里忙,我们就去溪里摸鱼,到这时节最是肥美。”木槿不是沈府里的家生子,六岁时被家里人卖给了牙婆子,凭着好样貌,半年后卖到了沈府,一年后到了沈嫣的院子里,那时沈嫣才五岁,刚刚单住小院。
  六岁以前的记忆还剩下不少,有些淡了,这样耍玩的都记得比较清楚,如今想起来时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听到拔起裤腿赤着脚下河去,沈嫣也笑了,乡间的生活她没经历过,不过在她三岁那年,只比她大了一岁的三哥带着她到过后院,趁着洗衣服的妈妈们不注意,脱了鞋就往那大木桶里跳,等人发现时两个人已经闹了一身湿漉,皂角沫沾的满脸都是。
  三岁时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每年二哥都要拿出来提一下来揶揄她和三哥,这件事沈嫣也不记得。
  听着木槿说起那些事,风吹过来,仿佛都带了金秋的稻香,沈嫣眯了下眼,午后阳光暖暖,又生出倦意来了。
  忽然的,木槿的声音降了下去,还迟钝了下,道了一声娘娘,沈嫣转过身去,就在木槿那方向,刚刚走过来的小桥上,矗立了一抹身影。
  就这一眼,将爬伸上来的困意都给驱散了,沈嫣扶着栏杆起身,木槿后面的话才带出来:“……是德王爷。”
  纪灏回宫后的第三天,太后娘娘将过去先帝封王的旨意交给了皇上,皇上没有多等,隔天早朝时就将此事宣告了,五皇子都封了王,过去颇得民心的二皇子封王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这还是先帝留下的旨意,所以朝堂之上无人有异议。
  封王后应有的赏赐都赐下了,府邸也早就有,挂了匾额,太后娘娘早两日就命人收拾了干净,该添置该修缮的,有钱就不担心办不妥事,宫外还有卫家人盯着。
  府邸是新的,不过是空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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