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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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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嫣放下杯子:“今天一早我去过西殿。”
  纪凛的酒杯空了,自顾着添了一杯,还替她也倒满了,漫不经心嗯了声。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白家大少爷卸任之后就要被送去北岭,对外白家肯定是用了别的由头,实际上就是发配,北岭那地方,贫瘠不说,一年当中尚有半年时间是冷的,就算是有白家护着,日子也不会好过。
  至于白贵妃,白侯爷拿督御史来换她无恙,若继续这么软禁下去,面儿上总归是不大好。
  纪凛略有些意不在此:“回宫之后,除了公众事务之外,一切照旧。”
  拿了手上的权,再不限自由,不也是变相的贬,至于在宫中过的如何,那便不是能确保的了。
  白玉滢那样心高气傲的人,那天来东殿求她已是让她难受不已,回宫之后这般处置,怕是更难熬。
  但不论是白家还是白贵妃,沈嫣都不会说上半个饶字,只是下药这事儿上,白家这些行径还透了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酒是越喝味儿越浓的,迎着这满月后归玄的月色,夏日的风徐徐吹着,人自然会平添出几分醉意来。
  沿着墙爬长起来的蔷薇开的娇艳,木槿她们每日照顾的好,这时节日,亭落后像是铺了花墙,花坛中种着的四季月也正开的盛,花团锦簇。
  纪凛的心思放了三分在这景致上,七分都在她身上,说了些以往的事,沈嫣的脸上添了绯红,纪凛与她喝过这么多回,清楚她这是将要醉了。
  纪凛端起杯子呷了一口,今年的桂花酿,的确是浓了许多。
  酒壶空了,坐过半个时辰,夜已深,回了屋内后,木槿端上来两杯茶,清酒去腻的,沈嫣这时还没意识自己有了些醉意,只觉得心头的高兴要比平日里都涨了几分,转身看向窗外,屋檐下望过去,玄月半遮半掩。
  沈嫣想起了南平人的习俗,奉月。
  那是沈嫣在书籍上看到的,南平人信奉月神,每到月圆夜时就要供月,一年到头三月与九月的供月最为盛大,像是大晋的元宵,要狂欢上三天三夜。
  月神赐予他们五谷丰登,赋予他们心境平和,沈嫣在那南平小姑娘丢下的荷包上看到过月的图腾,也在皇上拿出来的铜串中看到过这样的刻印。
  “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转头时,纪凛就坐在她的身旁。
  沈嫣将杯子放在了窗台上,这角度正好是对着月亮,她靠到他怀里,摇了摇头。
  纪凛搂住她,嗅到了她发丝间散出来的茉莉花香,这感觉很安静,又特别的美好。
  沈嫣素来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她的行为和动作,就是最好的语言,此时此刻,垂头便能见到她如此淡怡的神情,纪凛很满足。
  “你大哥的女儿有三岁了吧。”
  沈嫣嗯了声:“六月里出生,如今正好三岁。”
  纪凛伸手,覆在她的手掌上,沈嫣翻过来两个人便交握在了一起,她在他怀里轻动了下,转过身,仰起头正好能看到他,忽见下巴上有胡茬,沈嫣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
  纪凛笑了,低头在她手心里蹭了蹭,沈嫣也笑了:“怎么还留了些。”
  多蹭几下就有些痒了,沈嫣的手往回缩,纪凛追了下去,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低头在她耳畔亲了亲,下巴触在脖子上,引了一阵的痒。
  沈嫣越是躲,这胡渣就越是撩人,蹭在手背上是痒,在这儿却还带了酥,沈嫣忍不住笑出了声:“别闹了。”
  纪凛抱住她,语气忽然就有些恹:“你大哥的女儿都三岁了。”
  沈嫣托在他胸膛上,这还能与大哥比呢:“皇上与我二哥的年纪差不多,二哥他还没成亲呢。”这会儿怕是还在顺州和阜阳城两地跑,在瑞珠身边凑。
  纪凛拨了下她弄乱的头发,说的煞有其事:“没成亲的不算。”
  沈嫣笑看着他:“那什么才算?”
  这般笑起来,她的眼眸中似是有星辉,陷进去就难以逃脱出来,纪凛也不愿意逃,低了几分声音,带着蛊惑:“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
  焉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沈嫣红着脸,也不知道是酒了胆,还是怎么了,她捧了他的脸,带了两分孩子气:“大哥可是有两个孩子了。”
  纪凛望着她,双瞳剪水,饱含了温情,清澈而明。
  “试试就知道。”纪凛低下头,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
  …………
  转眼入了七月,近些日子,皇上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所以安排下去的事儿更多了。
  孔令晟在主殿内将事情禀报完,一旁站着康复后的荣昌世子穆哲成,护驾有功的赏赐早就下了,这会儿是为了锦州的事。
  两个人走出主殿后,穆哲成即刻换了张苦脸,他的伤才好没多久,皇上就要他去锦州处理这样的事,怎么看都没觉得重用,反倒是有种被“迁怒”的感觉。
  一次也就罢了,两次三次都这样,这绝对不是错觉,锦州的事多难办,换了好几个人,现在落到他手上。
  “皇上和你我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穆哲成叫住了孔令晟,深觉得有些委屈,却有弄不清皇上哪里来这脾气。
  孔令晟笑看着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伤好了之后他就去了一趟黔谷,这几日才回来的,如今皇上又让他去办锦州的事,哪里有的歇。
  “皇后娘娘的猫儿生了四只小猫,是你家那只宗宝的种。”
  穆哲成初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后还重复问了遍:“你说什么?”
  没等孔令晟说完第二遍,他整张脸就垮下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娘对宗宝都比对我好。”
  “皇后娘娘十分宠爱那只猫儿。”孔令晟拍了拍他肩膀,没有接着往下说,可那意思很明了了:你又不是没见过皇上宠皇后那劲儿,皇后拿爱宠当女儿养,你家闺女被人这样,你当爹的心里能舒坦?
  穆哲成想反驳来着,可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锦州一事虽说难办,办妥了却是好的,皇上如今提携了你父亲,对你又何尝不是提携。”
  孔令晟话锋一转,又开始讲起道理来,穆哲成沉默了下看向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孔令晟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不好。”皇上就是了解荣昌侯这父子俩的脾气,才会逼着他们去做事,要不然以他对世子的了解,他能借着受伤的事,在家养半年。
  穆哲成瞪着他,自己摘不清了,偏要把他也拉到跟前来,生怕皇上记不起当初就是他们几个合着伙欺负他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个人互怼着离开避暑山庄,回了阜阳城后也没得闲,一个出发前往锦州,一个去往黔谷。
  孔令晟去黔谷前还回了一趟家,收拾齐行囊,出城已是午后。
  七月天里,午后的街上都没什么人,沿河边上的茶摊生意倒是不错,还有卖冰味儿的铺子,要比其它地方生意红火些。
  香柳弄外的十廊桥街上,一间茶楼上,靠窗雅座内,一双纤细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拿竹勺戳着碗里的碎冰,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看窗外,过不了一会儿就叹一声。
  坐在她对面的祁风看她这般样子,拿起一旁的布擦了擦碗里融化溢出来的水:“不吃了?”
  “谁说我不吃。”灵珠负气舀起一勺塞入嘴里,咬的那冰嘎吱响,一双眼珠子撑的很大,就瞪着他。
  “避暑山庄是那么好闯的么,你出来前怎么答应我的。”
  “不擅自做主,要听你的,要不然你就把我送回去。”灵珠念叨着,“都说了八百遍了。”
  “你知道就好。”担心她吃太多冰会坏肚子,祁风将已经化开的绿豆汤递给她。
  低头喝了一口绿豆汤,真香,灵珠抬起头:“那你说什么时候,错过了这回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等师傅来信。”
  转眼灵珠就喝完了一整碗,听到外面有人喊冰糖葫芦,一下来了精神,站起来攀着桌子道:“我要吃那个。”
  祁风失笑,抬手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不生气了。”
  灵珠呆了下,随即红了脸,这叫她怎么继续生气嘛。
  祁风起身,付了银子后带着她走下楼,正要往卖糖葫芦的那边走去,祁风顿住了脚。
  灵珠转头:“怎么了?”
  祁风拉着她回了茶楼中,由侧边看出去,糖葫芦摊上,一个看起来与灵珠一般大小的姑娘正与旁边陪着的男子说话,她那说话的眼神,让祁风感觉有些熟悉。


第66章 
  忽然被祁风拉进来; 灵珠有些懵,顺着他视线朝外看去,见他一直看着糖葫芦摊前的人,踮起了脚:“这谁呀。”
  “那天在林子里,有一批黑衣人要杀皇上; 其中有一个就是女子; 这女子的背影和她很像。”更为相像的还有她那眼神; 不是因为有多特别,而是带了一股邪气。
  “那怎么办?”灵珠当时没跟去; 也不知道他们遇见了什么人。
  祁风看他们还在; 沉吟片刻; 低声道:“当时她的右手被我用飞刀打伤了,这才过去三个月,手背上肯定还有疤痕。”
  灵珠点点头:“那我去试探她一下。”
  糖葫芦摊上就只有他们这一男一女; 灵珠走过去; 笑着对摊主道:“老板; 要两串糖葫芦,要最大的。”
  “好咧; 姑娘!”
  灵珠的声音不轻; 娇俏可人的; 生的又灵动,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正在和手下说话的秋瑶转过头看她,两个差不多大的姑娘对上眼; 灵珠冲着她笑了笑:“姑娘也来买糖葫芦?”
  秋瑶点了点头:“是啊。”
  灵珠的视线不由落到她拿着糖葫芦串的手上,左手拿的,右手垂在那儿,袖子正好遮掩住。
  心念一转,灵珠笑嘻嘻夸道:“姐姐生的好漂亮。”
  秋瑶笑了,她们两看起来差不多高:“你怎知我是姐姐。”
  “你比我漂亮啊,自然是姐姐。”灵珠很顺手的拉住了她的右手,靠到了她的身旁,踮了下脚,“你看,你还比我高一点。”
  “是么。”秋瑶不动声色将手抽了回来,抬起头,灵珠还伸着手在量两个人的身高,瞧着神情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这性子,见谁都自来熟。
  看穿着不像是市井人家,秋瑶望了眼她身旁,发现没人跟着她,便问:“没人跟着你么。”
  “哥哥嫂嫂都没空陪我,忙着做生意呢,这一带我熟悉的很,也不用他们陪我出来。”灵珠见她往后退了步,装作没有察觉,笑的一脸无害。
  灵珠说话间,袖口底下的镯子露出来,看成色并不便宜,秋瑶打量着她:“这样啊,做什么生意这么忙。”
  “开绣庄呢,这时节,早的人家要开始准备入秋的衣裳,新进的绣样很多人挑。”
  阜阳城里能做绣庄生意的,在商户中算是有钱,秋瑶笑着指了指她身后:“好了。”
  灵珠扭头,那摊主已经包好了两串糖葫芦,灵珠拿过来好生检查了一下,要颗颗都大的才罢休,爽快的付了铜钱,朝秋瑶摆手,“我得回去了,姐姐再见。”
  “再见。”秋瑶目送她朝人群中走去,直至看不见,笑意敛了下来,转过身声音清冷,“走。”
  灵珠走了好远,确定了他们看不到自己才拐进巷子,等了会儿后祁风过来了。
  灵珠咬了一口糖葫芦,胀鼓鼓着腮帮子,举起自己的右手给他看:“手背这儿,是不是,摸起来像是掉痂没多久,你那飞刀上不是淬了毒么,恢复起来肯定很慢。”
  祁风点点头,替她拿了油纸袋,两个人往巷子内走去:“刚才我看到他们往香柳弄走去。”
  “她的功夫有这么好吗?”灵珠觉得那姑娘的手摸上去软乎乎的,不像是练武之人。
  祁风将她垂下来的头发拨到后面:“少吃点。”
  灵珠拿了一颗塞进嘴里,强调:“我留一半等会儿给七哥他们吃。”
  祁风笑了,到时候还不是都进了她的胃。
  …………
  阜阳城的天越来越热,三伏过后都不见降温,转眼即是八月,往年的这个时候天气都已经开始转凉。
  城外许多庄稼地都被旱死了。
  雨水少加上接连的高温天,午后的那几阵雷雨连地都还没淋透就停了,城外几条河水位下降了一半,加大了灌溉的难度不说,还影响到了附近村落百姓的饮水问题,几个在阜阳城以北,背山的村子已经出现了井水枯竭的问题,他们得要翻过一个山头到大河里去取水才行。
  锦州以北,泰州以东,今年的雨水都很少,南平和淇河雨水也比往年少,倒是淇河以北的拢州等地雨水比往多,主殿内,案桌上呈递的奏折于是就分了两处,旱的旱,涝的涝,亏的拢州那几处往年雨水也多,官府有措施,没有发生水灾。
  早前派沈致远前往各地监察,这时体现出了些作用,报上来的各地粮收做不得假,为了功绩,各地官员纷纷开始想计策,雨水是少,总得想办法解决,带着百姓凿井,也有预先拓宽河道,修筑引水的河渠,到八月末时,再呈递上来的奏章里,原本就有旱情的泰州,是几处中最为严重的。
  八月末的阜阳,天气终于开始转凉,但依旧是没有雨水。
  从避暑山庄回宫时,眼见着令湖的水位都下降了些,回到宫中后,御花园中的几个池子尤其明显。
  正午时,沈嫣走出屋子,院子内几株树瞧着都恹恹的,距离上一回下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那还是午后一阵雷雨,只下了半个时辰就停了。
  沈嫣抬起头,朗晴的天连云都没有,阳光照射下来尤为刺眼,又像是回到六月初时那种闷热感,连风都没了,让人很不舒服。
  木槿从屋内出来,见娘娘还站在那儿,劝道:“娘娘,昨夜你都没睡好,去睡会儿吧。”
  沈嫣原本打算去延寿宫看看太后娘娘,但现在就站这么会儿的功夫人就有些觉得气闷,想了想还是回屋先休憩会儿。
  红莺在屋内添了冰盆,那扇子扇了会儿后将冰盆子挪到了角落里,窗户这儿又摆上了半盆,好让吹进来的风沾了寒气后凉快些,娘娘也不会觉得闷。
  沈嫣合衣靠在太妃椅上,眯上眼,很快睡着了。
  回宫后这几日她一直睡不太安稳,如今午睡时又做起了梦,沈嫣梦到一池的水。
  一池快要满出来的水,上面腾着烟雾,看起来温度很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那腾腾的热气,可还有人不断的拎木桶过来往里面倒水,这些拎着木桶过来的人一个个神情麻木,机械的做着重复的动作,倒水的姿势都差不多。
  周遭的环境是空荡荡的,望的远一些都是白茫茫一片,没多久,沈嫣看到有人往池子里丢人。
  活生生的人丢到池子里面,丢下去时腾在上面的烟雾被打散了,沈嫣是眼睁睁看着那被丢下去的人在水里扑腾两下后像是化开似的,连衣服都不剩下,掉落的地方浮现出一块血斑,慢慢与周围的水融化在一起。
  沈嫣朝后退去,感觉自己撞上了无形的墙,不能再往后退,还要将她推到前面去看,看他们抬人丢下池子,看散开的烟雾下一个个被溶解的人变成血斑,看着池子内的水,慢慢变了色。
  忽然,池子中的水溢出来了,流淌到了沈嫣的脚下。
  她低下头看去,那是红色的血水,溶解了无数个人后的血水,漫过了她的脚背。
  纵使有再大的胆子,沈嫣都忍不住,她惊叫出了声。
  那一刹那,池子边上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倒水的,抬人的,还有被抬着的,准备丢下去的。
  沈嫣捂住嘴,看到那被抬着的人激动的说着什么,抬着他的人一撒手,他被丢尽了池子里,那几个人朝沈嫣狂奔而来,大有要将她抓起来丢下池子的可能。
  “不要!”沈嫣猛地睁开眼,大汗淋漓。
  守在一旁的木槿忙过来扶起她:“娘娘,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沈嫣喘着气,转过头去看窗外,还是艳阳高照的天:“什么时辰了?”
  “未时过半。”
  她只睡了小半个时辰,比入睡前还要累,心还有些发慌。
  “娘娘,奴婢去请方太医过来。”接连几天没睡好,让太医诊下脉,开两剂安神汤。
  “不用去请。”沈嫣很清楚这几日没睡好的缘由是什么,阜阳城已有许多年没有这样了,她是在担心,这样的境况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皇上登基两年,这旱事不断,总要有人编排些什么。
  就是自己被这情绪影响的有些大,平日里也不会这样,沈嫣想着,大抵是这天气太过于闷热。
  “那奴婢去把炖好的羹端来。”木槿前去小厨房,让红莺在屋子里守着,沈嫣又靠了会儿,直到心口舒服了些才起身,门口那儿,大宝带着留下的孩子,后面还跟了个大的。
  沈嫣脸上多了抹笑意,荣昌侯夫人的猫儿连家都不要回了,小猫送过去后,大的又跟过来了,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大宝终于肯让一侧的窝给它。
  “来。”沈嫣招了招手,一大一小俩两团子白到了她怀里,宗宝要安静许多,蹲在太妃椅旁,偶尔抬头看沈嫣怀里的大宝它们。
  待木槿端了羹汤进来时,沈嫣又睡着了,怀里揣着两只,一旁还蹲了一只,瞧着,睡的还算安稳。
  此时的乾清宫内,几位大臣正在向皇上提议祭天求雨。
  多日不曾在朝堂上“唱反调”的王国公,这次专程入宫求见皇上,为的就是求雨的事,早在许多年前大晋也有过这样的旱情,当时就是去大佛寺祭天求雨。


第67章 
  四五十年前; 大晋曾发生过一场大旱,也是酷暑时,接连三个月没有下雨,不仅是阜阳城附近几个州,就连淇河那一带都受了很大的影响; 而那一年; 雨水集中在了甘城; 几个地势低洼的地方,遭受了水涝后; 村镇尽毁。
  当时的皇上亲自前往大佛寺祭天求雨; 半月后淮阳迎来了第一场大雨; 紧接着各州县,这才解了那旱情。
  那年的教训也是历历在目,好的地方才是收成减半; 影响大的颗粒无收; 不少地方还闹起了哄抬粮价的事; 各地都是难民。
  而今又出现这样的状况,在秋收来临之际; 王国公他们便有些等不住了; 急急入宫; 求皇上前去祭天求雨。
  同在的还有沈老侯爷和几位老臣,他们是经历过王国公口中所说的大旱年的,沈老侯爷当时还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 刚入官场没几年,但对这件事的印象很是深刻,当时的淮阳沈家开仓济粮整整一个月,到了年末还要救济百姓,可见其严重。
  王国公说完之后,殿内安静了会儿,这些大臣的脸色都不太好,一来是担心旱情,而来是听王国公提起四十几年前的事,心中微悚。
  纪凛手中拿着的正是当初大旱的宗卷,早在五六月雨水减少时纪凛就拿出来看过,现在这旱情要比司天台推演的还要长。
  纪凛抬头看冯大学士:“冯大人以为如何?”
  比沈老侯爷还要年长的冯大学士已经致仕了,这回是被王国公给一同请进宫的,手里还拄着拐杖,手微颤,摸着山羊胡道:“皇上,老臣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也能齐民心。”
  宜早不宜迟,这祭天一行,是必须要去的。
  王国公在旁附议:“皇上,秋收在即,不能再往后延了。”
  纪凛未作声,看向沈老侯爷:“沈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祭天一事,若是准备前去,还是要尽早,除此之外,臣以为,泰州那儿运送过去的赈灾之物,粮比银子更妥当一些,如今黄城的情况是,一两银子未必能买到一斗米。”
  站在沈老侯爷身旁的姜大人点头,沈老侯爷这番话是真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那儿子还在黄城,一年任期都没到,就赶上了这样的旱情,泰州黄城雪上加霜,给银子不如给粮,最实际不过。
  纪凛微皱着眉头:“此事交由礼部。”
  王国公神情微松,这才放下心来,祭天求雨之后,定是能解了这旱情。
  待这些大臣离开后,天色有几有些暗,纪凛坐在那儿,重复看着宗卷,过了会儿,放下朝外走去。
  快天黑时,天色是灰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层阴影。
  没什么风,空气里还带着白日里没有散去的热意,的确很容易惹人生躁。
  李福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皇上站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直到那天色转了黑,李福才轻声问:“皇上可是要去永和宫?”
  纪凛抬了下手,李福意会,朝走廊那儿高喊:“摆驾永和宫。”
  …………
  纪凛到永和宫时,沈嫣正在指挥红莺她们给几株丹桂树浇水,九月就可以开花采收,这时花苞缀满了枝头,沈嫣可不想让这天气影响了今年桂花酒的质量。
  见皇上来了,沈嫣让木槿去赏风小阁布桌,这几日屋里闷,还不如呆在外面来的更舒适。
  即便是皇上不提,沈嫣也知道如今朝堂上在忙些什么,沈家那儿祖父也应该已经派人送信回淮阳给三叔公他们,今年免不了要开仓,到了年关时还要接济,宫里就更省不了了。
  坐下之后,木槿将小菜端上来,还有两碗凉面,是玳儿的拿手活,纪凛喝了一口汤:“过几日要去大佛寺。”
  沈嫣一想就通透了:“皇上要去祭天求雨?”
  纪凛嗯了声,沈嫣随即想到了别的,祭天求雨,斋戒三日,一来一回也得两天,那起码要五六日,之前围场遇袭,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到现在都还没查到下落,祭天这么大的事满城皆知,若再有个万一……
  沈嫣紧了下心:“皇上,要让左信他们时刻不离您身才行。”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纪凛握住她的手:“不会有事的。”
  大批人马前去,途中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意外,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都能应对的过来,沈嫣这般想着才放心一些。
  纪凛将她这些细微的神情收入眼中,嘴角扬起一抹笑,拉着她的手不松开了,当着红莺她们的面,就这么牵着吃面。
  沈嫣中途是想挣脱的,毕竟这么多人瞧着,可越挣脱他就抓越牢,故意着呢,最后干脆直接放弃了。
  一个时辰后回屋休息,洗漱过后,两个人靠下,纪凛抱着她,初始还说着事儿,后来渐渐声音就不太对了,守在外头的红莺听着那动静,自觉去了隔壁烧水。
  夜深了,万籁寂静,朗晴的夜空里星星点点,凸显着夜的安宁。
  几个时辰之后很快转了黎明,天际先露了白,像是骑了白马,逐渐将夜幕拉去,太阳起的特别早,又是晴朗的一天。
  两日之后礼部那儿就定下了去大佛寺的日子,九月初四出发,初八祭天求雨,随行的官员授命后,礼部很快先派了人前去大佛寺,严华寺那儿也有僧人一同跟随前去。
  沈嫣准备了不少东西,交由李福一同带过去,亲手绣了个绣囊,将南平公主留给他的护身符放在里面,嘱咐他贴身带着。
  准备妥当后,初四一早,宫内出发前往大佛寺。
  这样的祭祀大典,沈嫣身为女眷是不能通往的,送皇上出宫后沈嫣去了一趟延寿宫,太后娘娘起来没多久,林嬷嬷正在为她梳发。
  林嬷嬷用梳子沾了些婆罗勒,梳在太后的两鬓上,生了斑白的头发变黑了一些,如此重复几回,两鬓的白发才遮掩去,太后对着铜镜扶了下耳侧,转头问沈嫣:“皇上出发了?”
  梳好后要起身,沈嫣搀了她一把:“出发了,如今应该已经出城了。”
  “祭天求雨,求的是安心。”四十几年前,太后娘娘才刚出生没多久,尚且年幼,对那些事并没有印象,倒是入宫后先帝在时,也有过几回旱情,其中有一回也去过大佛寺祭天,回来后隔了一个多月才下雨,那一个多月里还是及时用了措施才避过去,所以太后一直认为,这祭天求雨,求的是安心,最主要还是得靠人为。
  “母后说得对。”沈嫣扶着她坐下,病过一场后虽说是好了,但却不如过去健朗。
  “求的是让百姓安心,稳定了民心后才不会出乱子,所以是必须得求。”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那事关大晋国运,所以说也是最重要的。”
  沈嫣添了句:“母后的身体也要安康。”
  “哀家都一把年纪了,舒舒服服些就好,也该是时候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太后笑看着她,话里有话,“避暑山庄这些日子,皇上大都歇在东殿。”
  沈嫣微垂下头去,太后的语气低了几分,拉着她的手轻叹:“哀家不管事,有些东西却也看得明白,凛儿是个重感情的人,你与他琴瑟和鸣,哀家也是高兴的,若是你们能早日生下嫡长子,为纪家开枝散叶,哀家就更高兴。”
  这话就不是暗示了,沈嫣哪能不明白,但那句话说出来,和以往时候却又有些不同:“儿臣会努力的。”
  “过两日让方太医给你看看,待皇上回来,再喝上几贴药。”太后病了一场后想的更明白了,不过也只限于自己的事,对皇上的事却是想的更紧,登基都两年了,若再没有动静,那就得先有子嗣,再去论是不是嫡出。
  “儿臣明白。”
  …………
  太后这才满意,让沈嫣陪着自己在延寿宫内散了一会儿步,之后便叫她早早回永和宫去。
  沈嫣回永和宫时快正午,有些困乏,躺下便睡了。
  一觉醒来天色竟有些暗,睡了有两个时辰之多。
  起身后木槿送来了一封信,是一个时辰前送入宫,二少爷写给娘娘的。
  沈嫣靠在塌上拆开信,起初脸上还有笑意,翻到第三页时,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下去,有些难以置信,又从头到尾看了遍,许久后才放下。
  “娘娘?”
  “怎么可能看到他呢。”沈嫣喃喃了一句,二哥平日里最喜欢开玩笑了,可她心里又清楚,二哥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看到二皇子和一名女子在挑首饰。
  听起来就有些匪夷所思,沈嫣让木槿备纸笔。
  派人送信出宫时天都黑了,这时辰,大佛寺那儿,浩浩荡荡的队伍才刚刚抵达。


第068章 
  见过大佛寺的方丈和几位高僧后; 皇上前往后寺禅院,安顿妥当后,沈老侯爷他们前来禀报; 一刻钟后; 皇上见到了三天后主持祭天大典的僧人上尘。
  已是知命之年,步履稳健; 生的慈眉善目,眼眸且明亮睿智; 就是他站在那儿; 便能生出一股与世无争的心平气和来; 禅房内都跟着安静了不少。
  所有人对其都恭敬的很。
  “大师。”
  上尘大师恭谦有礼:“皇上。”
  纪凛抬手,沈老侯爷他们纷纷退出了禅房,只留了皇上和上尘大师在禅房内; 关上门口,初秋的山里入夜有些凉,王国公看着这亮着灯的禅房,双手藏在袖口中; 眼神微动。
  禅房内,皇上和上尘大师隔着小方桌盘膝而坐,过了会儿; 纪凛睁开眼,上尘大师含笑看着他:“皇上感觉如何?”
  纪凛看了眼已斟过来的茶,端起后抿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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