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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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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陈昭仪问了句:“娘娘,尤良媛可是病死的?”
  沈嫣也没瞒着:“不是,她是咬舌自尽。”
  尤良媛的事总有些隐晦在里面,加上那阵子后宫里还发现过一具女尸,永嘉长公主离宫回公主府,几件事间隔的时间太近,宫里免不了要议论,不过这些事都是暗中说的,没谁当众拿出来讲,所以沈嫣说尤良媛咬舌自尽时,大家各有反应,却没人先开口。
  说不定就是畏罪自杀呢,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对这事儿抱着十足兴趣的姜淑妃这回也没说什么,人都死了。
  屋内安静了会儿,沈嫣悠悠喝着茶,待到众人反应过了后,这才问起陈昭仪关于小年的事。
  陈昭仪恭敬回禀:“淑妃娘娘已经交托给了臣妾。”
  “那就好。”沈嫣将茶盏一放,声音缓了些,“入冬天冷,如今已经开始落雪,过半月各寺会开始施粥,城内各处也会安置施粥的点,内务府那儿备妥之后就会将棉衣物运送去府衙,扬简戒奢,今年的三十宫宴,一切从简。”
  宴会从简,至少宫中用度没有减少很多,现在宫宴要从简大家自然没有意见,倒是有人问起施粥的事,就坐在靠坐一列中,方容华轻轻问:“皇后娘娘,内务府备妥之后,妾身可以再捐吗?”
  众人朝她看去,第一反应,方容华病好了啊。
  之前总是告假,现在不告假了坐在那儿,反而都没注意。
  沈嫣看过去,昨天早上还发着热的人,是真的好了,虽说面容瞧着还有些憔悴,但精神是真的不错,这会儿她正看着皇后,手里一块帕子捏着,有些许的紧张。
  沈嫣笑了:“当然可以,到时派人送去内务府,里面的管事会记上的。”
  说罢,沈嫣又补了一句:“按着往年,这些是够的,不过你们有此心意也是好的。”
  这句话总算是化解了些尴尬,方容华乐意捐就捐,她赏赐多啊,皇上这么宠她,她们没这想法的也不用拿出来。
  方容华说完后整个人又似是隐匿了,她存在感本来就弱,不说话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她依旧告假着,一刻钟后,众人离开了永和宫。
  方容华和陆婕妤走的慢,沈嫣叫住了她:“身子没好就多休息几日,什么时候都可以来请安的,不急这几日。”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妾身已经好了。”
  方容华冲沈嫣笑的腼腆,沈嫣往外看了眼,发现雪下大了,便叫薄青去拿两顶伞来:“雪天路滑,你们小心点。”
  陆婕妤扶了方容华一把,两个人走下台阶,一人一顶伞戴着,快到永和宫门口时陆婕妤忍不住了:“你怎么总往后看。”
  方容华走的很慢,手握着伞柄,笑起来脸红扑扑的,眼神中还带着光:“阿怡,你不觉得皇后娘娘人很好么。”
  陆婕妤愣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嘟囔:“你这病好的也也太快了,昨天一早过去人还昏着,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
  “我睡了一下午,昨晚又睡了整觉。”虽说走路还有点虚,但她能下床了,能下床了就要来请安,不能再赖着。
  “皇后娘娘都让你多歇息几日了,你是不是傻。”陆婕妤扶了她一把下台阶,外头的宫女已经等候多时,接过后扶着方容华往清秋阁走去。
  “那我好了就不用多休息了。”方容华冲着她笑,两个小梨涡别提多可爱了。
  “我看你是真的烧傻了。”陆婕妤捂了下她的额头,“怎么嘴里总提着皇后娘娘。”
  方容华认真点点头:“她人好。”
  陆婕妤失笑:“都说你傻了,这宫里哪有好人。”
  方容华停下脚步,扭头看她:“谁说的,阿怡你人就很好。”
  陆婕妤气不打一处来,拧了下她的脸:“那是因为我俩从小一起长大。”
  方容华笑了:“所以这宫里还是有好人的。”就比如说皇后娘娘,她说了皇上不会来,皇上就没去,多好。
  快到陆婕妤所住的幸昌宫,两个人分道扬镳,本来陆婕妤是要送她回去的,方容华也说不要,站在幸昌宫门口,目送她的背影,陆婕妤哭笑不得,怎么瞧着越发傻乎乎了。
  一旁的宫女安抚陆婕妤:“容华娘娘瞧着比之前高兴许多,精神也好了。”
  “是啊,就隔了一天功夫,这病就好了。”陆婕妤摇了摇头,“是该念叨皇后娘娘好。”要不然,这半年来她哪能这么顺遂,自古哪个宠妃不招人妒忌。
  陆婕妤转身进了幸昌宫,这厢,距此不远的景仁宫内,一群宫人拥着姜淑妃进了屋,后面还跟着已经等候多时的孙淑姬。
  雪下的很大,进屋后收拾了一阵,端茶送暖手炉子,又换过一身衣裳,好半响才坐下来,宫人送上来刚炖煮好的血燕羹,姜淑妃扬了下手,孙淑姬面前也摆了一碗。
  孙淑姬忙道谢:“多谢娘娘赏赐。”末了等姜淑妃端起来喝的时候,也美滋滋的端在了手中。
  一刻钟后,姜淑妃放下碗:“怎么样了?”
  “打听着了,说是那周家,后头就是白家养着的,白家在阜阳城外有个酒坊,这酒从百家的酒坊悄悄运送到周家酒坊去的,再送进城,在周家的酒肆里过了遍后送入宫。”
  姜淑妃脸一沉:“果然是白家。”她就说那周家没那么简单,白玉滢惯会做脸,说的公正,到最后钱还是进了白家的口袋。
  孙淑姬逢迎着出主意:“娘娘,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皇后娘娘。”
  哪会这么简单,不管是周家白家,只要这酒没问题,皇后娘娘也不会说什么,姜淑妃心中算计着:“这件事本宫自有打算,来人,把那套面饰取来,你也该添添行头了。”
  孙淑姬脸上一喜:“多谢淑妃娘娘。”
  一套面饰就高兴成这样,小家子气是改不掉的,姜淑妃淡淡问她:“昨天夜里尤良媛死了,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淑姬一怔:“回娘娘的话,这尤良媛被贬冷宫,听说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早晚要走的。”
  “她这一死,可就没人知道了。”姜淑妃的语气里有些遗憾,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这尤良媛突如其来就病了,还病的这么厉害,还有那具在废院发现的女尸,长公主手底下的人为什么要杀人。
  她可没记错,秋宴那回,皇后娘娘的小宠挠了那太监,没多久那太监就出了事,连带着这一串,永和宫那儿瞒的这么紧,该不会和皇后也有关系。
  想到这儿,姜淑妃来了劲,可又泄气了,人都死了,上哪儿问去。
  姜淑妃想时,没注意到孙淑姬的神色,待她回过神,孙淑姬已是那副恭候的神情,姜淑妃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罢。”
  “妾身告退。”
  拿着赏赐,孙淑姬的心情别提多美了,尤良媛死了?死了才好,死了就不会再说什么。
  正高兴呢,孙淑姬离开景仁宫回福熙宫去,半道上,却叫人给拦住了。
  “孙淑姬,皇后娘娘有请。”


第28章 
  在永嘉长公主离宫后没多久; 沈嫣拿到了关于王甫的调查; 这个在永嘉长公主口中,是经由净身送达公主府的人,实际上是在长公主外出时遇到的。
  生的一副好皮囊; 念过书懂得诗词歌赋,腹中藏了墨,能言善道的很快就得了永嘉长公主的喜欢,那时马驸马才过世没多久,永嘉长公主就给他造了个身份; 带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是怎样骄奢淫逸的生活暂且不论; 这个王甫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成了永嘉长公主的心头好; 还将他冒险带进了宫。
  有趣的是; 送到沈嫣手里的消息中; 这王甫并非阜阳城人氏; 到阜阳城时已改名换姓; 他籍出锦州; 是个不得志的学生,没考上秀才来阜阳城谋生; 到来一年左右时谋上了永嘉长公主,更奇的是; 他家中已经成亲生子; 当沈嫣派去的人找到锦州时,他的家人都以为他早就死了。
  离家几年了无音讯,不顾家中妻室和孩子的日子过的如何; 是薄情寡义之人;在进公主府之前就傍过别人,寡妇,守门妇,入了宫之后内务府的嬷嬷敢碰,皇上的妃子都敢染指,后又杀人灭口,是阴狠毒辣之人。
  这样的人,只要有机会就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出于直觉,在出了尤良媛这件事后,沈嫣便记上了。
  尤家的事已经了结,即便是尤良媛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没有要活下去的念头,她也不会选择咬舌自尽,沈嫣觉得不简单。
  长门宫内进进出出的人不多,有过直接接触的,除了那些宫婆外就是针工局内前去的人。
  红莺前去针工局打听到是谁后,稍加审问别人便招了,是这几个人收了银子,去长门宫的中途调换了一个,混入他们之中前去长门宫,而这人就是孙淑姬指派,前去刺激尤良媛的。
  去永和宫的路上,孙淑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沉浸在姜淑妃的赏赐中,直到在永和宫内见到了跪在地上的人时,那脸色才变掉。
  “孙淑姬,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孙淑姬蓦地抬起头看向皇后,反应过来后急忙跪下:“皇后娘娘,妾身,妾身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完之后,眼神都不敢往那儿瞟,生怕露出什么端倪来。
  “昨天针工局派人去长门宫送棉衣,这个宫女混在其中,到了长门宫后殿,和尤良媛说了一番话。”沈嫣翻了下手里的书册,“她说尤家会变成今天这地步,都是尤良媛所害,只要她存在一天,皇上就会一直迁怒尤家,尤家后辈永远都不会有出头日。”
  孙淑姬仅仅揪着衣服,装作与她毫无关系,垂着头不做声。
  沈嫣看向那宫女:“这些话,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宫女颤抖着声交代:“是孙淑姬吩咐奴婢这么说的。”
  “你血口喷人!”未等宫女说完,孙淑姬腾的一下抬起头反驳,看那宫女的眼神,尽露了蛮横。
  再想遮掩时已经晚了,孙淑姬又急急低下头来,刚才破了音的嗓子这会儿调整后还有些沙:“皇后娘娘,妾身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妾身和尤良媛也不熟,怎么会派人去长门宫说这种话。”
  见孙淑姬不肯承认,宫女也急了,拿出了个钱袋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孙淑姬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要她这么做。
  可光有银子能说明什么呢,她既没白纸黑字写下来,这宫女也不是她身边侍奉的,拿了钱袋就说是她给的,和污蔑有什么分别?大约是这点底气,孙淑姬心里想明白着,反倒是冷静了,反驳起来都有条有理:“皇后娘娘,妾身和尤良媛无冤无仇,也不清楚她的事,这纯粹是污蔑,妾身没有吩咐谁去长门宫。”
  沈嫣让人把宫女带下去了,拿起一旁的匣子扔在了孙淑姬的面前:“自己找找,哪一块是你的。”
  匣子底下着了布,扔到地上时声音也不大,可孙淑姬心里虚着,什么声音都能惊着,匣子扔到面前时不由震了下身子,看着从匣子内掉出来的数块帕子,越看越心惊。
  她不敢去拿。
  沈嫣看着她紧捏着衣服的手,淡淡提醒了句:“这是从茗申苑里搜出来的,王甫公公生前之物。”
  孙淑姬神情一抖,咬着牙,这下是半句解释都不敢说了,多说多错,不开口总还有余地,开了口就要被拿捏错处。
  “还是要本宫替你来挑。”沈嫣这么开口,在旁的红莺朝孙淑姬走来,蹲下身子将匣子内的帕子一块块往外拿,还示意给孙淑姬看,绣了红梅的,画着青竹的,每块帕子上都绣了字。
  孙淑姬克制着身子,不泄露出看到那些帕子时的反应,可在红莺将那块绣了牡丹花簇的帕子递到面前时,上头的佩茹二字引入她的眼底,孙淑姬的嘴角猛颤,眼神是想避,红莺却故意凑的很近,怎么避都避不开。
  “本宫听闻孙淑姬小的时候也叫佩茹。”
  孙淑姬抬起头,刘海下的额上已经布了汗,这是她不得不回答的问题:“回皇后娘娘的话,那是妾身小的时候祖母取的,三岁时父亲回来就名字改了。”
  沈嫣嗯了声:“那就是没多少人知道你叫这个了。”
  孙淑姬点点头:“是。”
  “这云锦丝帕算不上名贵的东西,却不是人人能用得起的,在这宫里,宫女嬷嬷们用的也不是这个,那余下叫佩茹的,可就剩下孙淑姬你一人了。”
  茗申苑内最初搜出这些东西时,沈嫣还不能确定出自谁手,就如孙淑姬所说,三岁以前的名字外人是不会知晓的,所以这匣子中剩下的两块帕子,只找到了一个,余下这块迟迟找不到主人。
  但先知道了是她再去孙家打听,从这匣子中找到与她有关的帕子却容易很多。
  王甫收藏了数块永嘉长公主的帕子,死去的朱兰嬷嬷和尤良媛的都有,那剩下的,与他也是那样的关系。
  “娘娘说的王甫公公,可是永嘉长公主身边侍奉的人?”孙淑姬这会儿还能撑着,帕子怎么了,就算是她的,也不能说明什么。
  沈嫣重复了一遍:“这丝帕可是你的?”
  孙淑姬依旧不承认:“妾身记性差,不知在外头丢了几块帕子,这帕子瞧着,也不像是妾身的。”
  红莺便朝她摊手:“请淑姬娘娘将丝帕取下,奴婢对上一对就清楚了。”
  孙淑姬不由捏紧了垂挂在腰间的丝帕,这明晃晃的,也不可能就地消失不见,她不情愿的将丝帕拉了下来,红莺可等不及她这么慢,从她手里夺了过来,两方帕子一对比,字不一样,绣法却是一样,就连绣字的手法都相同,即便不是出自孙淑姬之手,也是她身边的人绣的。
  这个时候,更加的不能承认,孙淑姬一口咬定自己的帕子是丢在外头了,至于丢哪儿了被谁捡到了她都不知道,说她塞银子指使别人去长门宫那也是污蔑,总之,这些事与她没有关系。
  沈嫣见她不肯认,扬手让红莺起来,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李福公公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沈嫣有些意外,这才巳时过半,跟着起身迎人,孙淑姬转过身来跪着,头垂的更低了,双手交握着放在怀里,拧着拳,放的很不安稳。
  纪凛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
  直接从孙淑姬身边绕过去了,纪凛看到红莺放在桌上的匣子:“做什么?”
  沈嫣将尤良媛过世的事大致提了下,这都发生在皇上早朝的时候,皇上下了朝过来,怕是还不清楚。
  却不想纪凛听过后直接看向孙淑姬道:“内宫妃子与人私通,株连九族。”
  孙淑姬有些懵,皇上进来时她心里自然是慌,可还靠那点撑着,刑部审理案子还讲求真凭实据,没有证据,光凭借几个人的说辞怎么能论她的罪,就说这丝帕,也可能是捡来的,还可能是别人为了陷害她故意设计的。
  所以当皇上说出株连九族时,孙淑姬当下没能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她的那些说辞派上用场了。
  孙淑姬仰起头,泫然欲泣,似是受了莫大的冤枉,声音都比和沈嫣对话时骄软了那么几分:“皇上,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妾身没有收买人,更不曾让人去长门宫威胁尤良媛,是有人要陷害妾身编造的这些。”
  纪凛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平静瞧不出什么情绪来,孙淑姬维持着那作态,心里隐隐起了些希冀。
  很快,她却傻了眼。
  纪凛垂眸看着她,不喜不怒道了句:“朕凭什么相信你不相信她们。”
  孙淑姬是真的没有转过弯来,凭什么,凭她是妃子啊,难道不相信她相信几个外人!
  所幸孙淑姬反应过来了,朝皇上跪近了一步,手扶着冷冰冰的地板,手都冻红了,可怜得很:“皇上,妾身冤枉,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妾身也不敢做这些。”
  “那好!”话音刚落,纪凛沉沉一声,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福,“来人,将孙淑姬屋里的人全部拿下。”
  孙淑姬狠狠一震,脸色顿时煞白。
  沈嫣微抿了嘴,原来是等在这儿。
  ……
  从永和宫转阵到了司刑所,冬日里,外头大雪纷飞,司刑所内连个暖盆都没有,跪在地上时,冷到打颤的感觉都不需要装了。
  沈嫣手里抱着个小暖炉坐在皇上左下方,接过红莺手里的热茶,抿了口,看向跪在那儿的孙淑姬,她的身后还跪着两排宫人,从贴身伺候的宫女嬷嬷到扫院的小杂事,还有几个内务府中平日里和孙淑姬那儿走的近的宫人。
  一个不留全带来了。
  沈嫣转而看皇上,凝着神色一言不发,只听着,司刑所内几个公公在审问那两排宫人,从她这角度望过去,斜对面的刑拘房里还有叫声传来,叫的跪着的那些人心都慌了。
  不多时,刑拘房门开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婆拖了个宫女出来,直接扔在了孙淑姬的身旁,吓了她一大跳,尖叫声从喉咙里出来又给压了回去,颤抖着朝旁边避去。
  那是孙淑姬的贴身宫女,用刑过后苍白着脸色,满头是汗,她的衣袖上还沾了血,气若游丝的冲着孙淑姬喊道:“娘娘。”
  夹棍过的手泛着青红,指关节上的满是淤青,微微颤颤拉住了孙淑姬的袖子想要说什么,却被孙淑姬猛地一扯,没能支撑住,整个人松垮垮倒在了她腿旁,晕了过去。
  “下一个。”
  掐尖了的声音从刑拘房里传出来,可怕的像是一柄匕首,从这些人的心尖上剌过,有人忍不住了,朝着问话的公公爬去,嘴里念叨着:“奴婢招,奴婢招,娘娘曾半夜偷偷出去过好几回见那王甫公公。”
  孙淑姬双手用力掐紧着,指间泛白,额头上的汗犹如是用刑过,随着她止不住抖动的身子,从额迹滑落下来,低在了她的手背上。
  孙淑姬猛的抬起头,朝着皇上跪着扑去,头上那几支钗相撞着,坠儿都缠绕在了一起,脸上的妆都花了。
  “皇上,妾身什么都没做,真的没什么都没做,妾身对皇上绝无二心,妾身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
  李福带人上前拖住了她,将她从皇上跟前拖开,她还不肯歇,想要爬过去,沈嫣让红莺去外头将嬷嬷请进来:“李福,带孙淑姬进去验身。”
  刑拘房的门关上后,孙淑姬的声音小了下来,后来就剩下了呜呜声。
  一刻钟后李福带着内庭的嬷嬷出来,到沈嫣身旁低声禀报:“皇后娘娘,她还是处子。”
  沈嫣微点了下头看向皇上,孙淑姬入宫后拢共承宠了三回,那这也是假的了,看皇上这样子,像是早就知晓孙淑姬的事。
  孙淑姬没有和王甫私通,但私会的事却假不了,她还为了怕尤良媛说出这些事拿尤家人威胁她自尽。
  不用株连九族,却也难逃罪责。
  纪凛面无表情,没有要再往下听的意思,冷冷下令:“将孙淑姬贬为采女,送入长门宫,关至后殿。”


第29章 
  姜淑妃这儿得知消息时已是傍晚; 孙淑姬早已经被送去了长门宫; 理由是尤良媛的死与她有关。
  上午才提起过这件事,当时姜淑妃问她的时候还否认,半天的功夫就与她有关了; 姜淑妃有些坐不住,末了,急急派人去长门宫那儿打听消息。
  隔了半个时辰之后传回来,长门宫外有戒备,不许进出。
  孙淑姬不是姜家人; 却是姜家让孙家送入宫; 用来扶持姜淑妃的; 有些事姜淑妃不便出面的; 孙淑姬是个很好的打下手; 她入宫这么久以来; 孙淑姬替她办了不少事; 她才想好怎么对付周家; 倘若没了她,这些事谁去做。
  “不成。”她一定要想办法知道孙淑姬到底做了什么; 尤良媛是咬舌自尽又不是被人所杀,一定有内情。
  想到此; 姜淑妃很快派人出宫。
  酉时过半; 还下着雪,天已经黑了。
  宫道上亮起了一盏盏的灯,永和宫这儿; 薄青带着两个小宫女在回廊里掌灯后,又去了宫门口,沿途过来点过数盏小灯,主屋出来的院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门口回廊里站着抹身影,绒白的披风裹着身子,下巴藏在狐绒围脖下,怀里揣着个暖手的炉子,正看着院子内簌簌落下的雪。
  不多时,红莺匆匆回来,见娘娘站在屋檐下,上台阶给她遮挡吹进来的雪粒子,气息微急:“娘娘,长门宫那儿已经办妥了,准备了一口薄棺,将尤良媛运出宫了。”
  红莺吸了两口气后喘匀了又道:“孙淑姬安顿在了后殿,什么都没换。”床是尤良媛身前睡过的,屋内的东西也都是尤良媛用过的,孙淑姬进去之后就再也不肯往里走,躲在一旁看着宫婆将尤良媛的尸身收拾出去,煞白着脸色险些没晕过去,看这样子,夜里是难睡安稳了。
  沈嫣嗯了声,视线落到墙角的雪堆里,大宝从墙上跳下来一头扎在了雪堆里,这会儿大半个身子都陷里面了,就露了条尾巴在外面晃啊晃的。
  “让那几个宫婆看紧一点,不论是内务府什么人前去,都不许见孙淑姬。”沈嫣走下台阶朝那雪堆过去,大宝还没从里面出来,两条后腿还使劲的蹬着,从里面扒拉出好些雪,噗噗的往一旁的树丛里撒。
  沈嫣将暖手炉子交给红莺,伸手将大宝抱了出来。
  白猫儿变雪猫儿,蓬开的毛里沾满了雪,大宝冲着沈嫣无辜的喵了声,几条胡须上还坠着雪,用力一抖,溅了沈嫣一脸。
  “调皮。”沈嫣揉了揉它的脑袋,大宝待不住,从沈嫣怀里跳了出来,砸入雪堆里,闷吭一声,四肢都陷进去了。
  沈嫣没忍住笑出了声:“去年冬天你就撒欢的玩雪。”
  那时大宝还是只刚满一岁的猫,阜阳城大雪降临,她那院子中的花坛积了一花坛的雪,它见了别提多高兴,每天都要在里面玩上一会儿,有时候她望出去都分不清是它还是雪。
  沈嫣拨开埋着它的雪,大宝拔起腿想往前走,雪实在积的厚,随着它拔起前足,身子的分量都压到了后面,两条后腿陷的更深了,屁股都陷了进去,这下拔不出来了。
  前足向往前面踩,又陷进去了,根本使不上劲儿,拔出来往后头腿,更是没用,大宝垫着一只脚,踩了踩这软软的雪,最后朝沈嫣看过来,喵了声,求助。
  “你自己出来啊。”沈嫣看的兴致,打算袖手旁观,大宝那叫声可怜了几分,喵喵喵的叫着,冲着沈嫣撒娇。
  沈嫣乐着,伸出手去,一双手越过了她将大宝从雪堆里解救了出来。
  纪凛穿着一身墨色的宫装,大宝这个白团子在他怀里尤其明显。
  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和这衣服非常的“不搭”,大宝从他怀里挣脱下来后窜到了墙上,蹲坐在那儿,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雪。
  沈嫣看着他胸膛上白乎乎一片,伸手轻轻替他掸去,失笑道:“它也不怕冷。”
  她的手抹过胸前,引起一阵酥,纪凛握住了她的手,刚刚抓过雪,有些冷,他便包裹在了自己掌心中取暖:“它就是在大雪天出生的,被人扔在巷子里,一窝的猫就活了它一只,要不是从巷子里跌跌撞撞爬出来被人发现,也活不了。”
  厚厚的掌心蹭在手背上,有些痒,他这姿势又显得那么自然,取个暖而已,沈嫣轻轻道:“我不冷。”
  “太冷了。”纪凛没松开,验证似的,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了下,他的脸温温热热,和掌心一样,沈嫣微怔了怔,只听见“咚”一声闷响,刚刚还在墙上的大宝,又一头扎进了雪堆里。
  这次比刚才还要深。
  纪凛松开了一只手,朝那晃悠的尾巴那儿伸去,将它从雪堆里拔了起来,拎着脖子,牵着沈嫣,回屋了。
  大宝身上的雪从屋檐一路落进了屋,跨着四肢,尾巴吊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等放到软垫上后才抖动身子,抖完了后跃上坐塌,挑了处暖和的把自己蜷成了团,终于是玩腻了。
  纪凛进屋才松开手,还是沈嫣要帮他脱外套的时候,他就这么看着她。
  沈嫣受不住,将拖下来的外套挂在架子上后,取了另外一件要给他披上,转过身找了个话题:“孙淑姬的事,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纪凛伸手,方便她穿上袖子,此时她就站在他身后,抬着手从肩头拂下来,侧目看去,她垂着头,光洁的额下,眼帘上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视线下挪,小巧挺立的鼻尖下,红唇润泽,微启着一丝缝隙,露着齿白。
  穿上袖子之后的手握了下拳,纪凛嗯了声。
  “皇上早有此意要将她送去冷宫。”
  纪凛坐下,看着她:“孙家依附姜家,为姜家所驱使,他们将孙淑姬送入宫就是为了扶持姜淑妃。”
  砍头不易,可以先卸掉胳膊,沈嫣曾听祖父形容过那姜家,吃相十分的难看,哪边获利最大就去哪边,以前支持太子,如今支持皇上,听着是没错,可姜家不是白干这差事的,要的也很多,自恃支持了皇上登基,朝堂后宫可都想插一手。
  这般野心勃勃,要揪错处也不难,两个月前纪凛对姜家人委以重任,借以泰州运粮一事中的差错,降职外任,把姜淑妃的哥哥送到了泰州以北的黄城任职。
  黄城那地方要做出成绩来十分的难,不好好任职的,就更别想回阜阳城。
  因为这事儿姜家近日老实了许多,再加孙淑姬这件事,孙家那儿没什么可利用的,从姜家身上剔下来,这姜家还得瘦上一圈。
  沈嫣想起今天在司刑所里,内庭的嬷嬷给孙淑姬验身后说的话,她不由看向皇上,若不碰她的理由是姜家,那姜淑妃呢,依照姜漪那性子,皇上每月至少会去一次景仁宫,若是什么都没发生,姜漪怎么能忍得住不说?
  但这话,沈嫣问不出口。
  再者,退一万步,越过姜淑妃,还有李容华和陈昭仪她们,加上安嫔,皇上那天说的话根本站不住脚,这些人和朝堂纷争可没什么关系,皇上不也没有与她们圆房。
  还有白贵妃。
  沈嫣刚想到这儿,耳畔就传来了皇上的声音:“在想什么?”
  沈嫣如实道:“我在想白玉滢,当初若非这些事,说不定她就是……”
  “当初若非那些事,白家也看不上我六皇子的身份,更不会让白家嫡女嫁给我做皇妃。”纪凛显然是不能认同沈嫣做这个假设,“他们争的从来都是皇后的位置。”
  “即便是如此,你做的也很好。”沈嫣冲着他笑了笑,满是安抚,即便是这些人争的是皇后的位置,即便是他们最初都瞧不上他,觉得他一个冷宫出来的皇子怎么可能成为大晋朝的皇帝,她依旧觉得他很好,她从未见他放弃过什么,所以他一定是能做好的。
  纪凛看着她,心间涌动,泛上来,聚于眼底,没有掩藏。
  “你就这么相信我。”
  先帝在位后几年,泰州等地的灾情越发严峻,皇上登基这一年来,情况好转了许多,还有南平那边的,这样的事沈嫣可以举例出好多,他确实不是最好的帝皇人选,但他却做的很好。
  她的笑容,从未变过,对他的支持亦是。
  纪凛的声音哑了几分:“菀青。”
  沈嫣轻仰起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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