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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芳菲[封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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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笑了笑,“我们妇人这些年一直惯用几位姨娘的手艺,家中的几位姨娘都十分规矩,侍奉我们夫人既虔诚又恭敬,真州官家的那些女眷们无一不羡慕。”
闵老太君听人说女儿的日子过的惬意,心里也跟着开心,只是听这媳妇有刻薄四姑娘生母的意思,略微泛起不喜。
可谁叫这女人是自己亲生闺女的心腹呢?
闵老太君虽然讨厌对方说话,却也没开口为芳菲辩驳什么。
不多时,余下几位姑娘也前后脚进来请安。屋子里一时间热闹非常。
那妇人与刚才待芳菲的冷淡不同,见了大姑娘闵芳华后,一张嘴就从没合上过。
偏她说话十分动听,逗得闵老太君前仰后合,连素来在人前自恃端庄稳重的闵芳华也是眉开眼笑,桃花一般的娇颜含着无限春意。
闵芳蕤见姑母家的媳妇只围着闵芳华转,心里十分别扭,干巴巴坐了片刻,便悄悄打手势给闵芳苓。
闵芳苓往日与她交好,觑着闵老太君不曾关注这里,便顺势起身,预备跟闵芳蕤一并出了套间,往外面花厅小坐。
闵芳蕤走到半路,见芳菲闷不吭声还在原处坐着,心中腾一股恼意,恶狠狠的瞪了芳菲一眼。
这时不防备闵老太君回身问小丫头要茶,正看见闵芳蕤歹毒的目光。
“四丫头,既然你二姐姐唤你,就跟着一并出去玩儿吧!”
闵老太君说的轻巧,闵芳蕤此刻早吓得六神无主。
她哪里就能想到,自己的小动作悉数都进了祖母的眼里!
☆、第4章、姐妹陷害,泰然自若
闵老太君的这间外花厅不大,但摆设却十分不俗。
正面设了两张贵妃椅,上面铺了锦椅垫,墙壁悬了一副前朝大家所做的《瑶池宴》。这屋中间的地上摆了一洋漆花桌,底下转圈儿四张南漆面斑竹杌子。
闵老太君的心肝宝贝疙瘩,一只浑身毛色纯白的哈巴狗儿正慵懒的窝在古铜炉子旁边,听见珠帘????抖动的声音,便懒懒的睁开一只眼睛,见是家里的几个小姑娘,略打了个小哈欠,预备翻身再睡。
闵芳蕤心里正不痛快,见这死狗装模作样的挡路,想也不想,一脚就踢在了哈巴狗儿的狗肚子上。
痛的那小家伙陡然一声哀嚎,蹿出去一丈有余。
闵芳苓吓得大惊失色,赶忙拉住闵芳蕤。
“二姐姐!”
闵芳蕤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鲁莽,忙扭头偷瞧里间屋。
“几位姑娘,老太太发话来问,刚才这是闹腾什么呢?动静怪大的!”不大会儿,果然从屋子里走出一人,恰是闵老太君身边的一等大丫头飞画。
飞画的目光落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哈巴狗儿身上,渐渐收敛了笑意。
闵芳蕤心虚,忙笑道:“没什么,原是芳菲妹妹出门的时候没瞧见,冷不防踩着了小乖乖的尾巴。”
小乖乖就是那哈巴狗儿的名字。
谁人不知小乖乖是老太君的宝贝,往日吃的用的,就是寻常的主子也不过如此,现一听二姑娘说这话,飞画忙变了脸色。
“四姑娘你怎么。。。。。。”飞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芳菲,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才徐徐道:“老太太若是知道,怕要心疼死!”
闵芳蕤忙来到飞画身边,千般好似的挽着飞画的胳膊,娇滴滴道:“好姐姐,老太太身边这些姐姐里,你最知道疼人,千万帮四妹妹圆过这个谎才好。你也知道,大太太多厉害的人物,万一为这个叫大太太数落四妹妹一通,我们都于心不忍呢!”
飞画看了芳菲半晌,才道:“也罢,只是。。。。。。四姑娘今后千万小心些。”
飞画说话,也不理会芳菲,快走两步来至墙角,抱起瑟瑟发抖的小乖乖,转身回了里屋。
闵芳苓长舒一口气,与闵芳蕤道:“差点没吓死我!”
闵芳蕤冷笑:“瞧你这点胆子!”
她顿了顿,看见从头到尾没有为自己开口辩驳一句的闵芳菲,语带不屑道:“今儿是我承了你的情,不过你可别自以为是,认准了我会报恩与你。说起来。。。。。。倒是你该谢谢我。”
闵芳苓忙笑道:“正是,若非二姐姐仗义执言,飞画姐姐一定不会出面维护四妹妹。”
芳菲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着,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却都是无耻之谈,她心里升起一阵阵讥笑之意。
这样两个笨蛋,也敢妄想扳倒闵芳华!
怪不得闵芳华从未将她们放在眼里,视为对手。
原来不是闵芳华太过大度,太多聪明,而是她的敌人生来就蠢笨异常,别说谋划什么大计策,就是构陷这种小手段,也破绽百出。
飞画那样的人精,若连闵芳蕤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亦或分不清,她也不配在闵老太君身边做一等大丫头了。
而闵芳蕤最无知的就是。。。。。。
她以为自己的小恩小惠就能打动飞画,以为飞画真会为了她而欺瞒闵老太君。
殊不知,飞画的前程都拴在闵老太君身上。
只有全心全意侍奉闵老太君,飞画才能熬出头。
小乖乖是闵老太君的心头宝,小乖乖究竟是被谁伤了,这种答案不言而喻,飞画一定会如实禀告。
就在闵芳蕤与闵芳苓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挤兑芳菲的时候,老太太身边另一得宠丫鬟墨棋巧步走了出来。
“四姑娘。。。。。。”
墨棋欠了欠身,闵芳蕤与闵芳苓立即安静下来。
“老太太叫奴婢出来告诉姑娘,小乖乖虽然是她的宠物,可终究也不过就是个畜生。四姑娘没吓到就好,是那小畜生没开眼,挡了四姑娘的路。姑娘千万别想不开,和畜生赌气。”
墨棋的话虽然是说给芳菲听,但眼神始终落在闵芳蕤身上。
闵芳苓早吓得不敢抬头看人,瑟缩着肩膀,恨不得立即钻进地缝儿里。
闵芳蕤脸色难看,此时再傻也该明白,老太太八成是都清楚了。
闵芳蕤红着眼睛看向芳菲。
墨棋笑道:“老太太说了,此刻正忙,就不留三位姑娘吃吃茶了。”
闵老太君下了逐客令,这事儿若传出去,她们三人都没好处。
闵芳蕤顾不得与芳菲纠缠,讪讪的先逃了出去。
闵芳苓紧随其后,不忘在出门的时候冲芳菲翻个白眼。
“四姑娘略站站。”墨棋来至将要踏出门口的芳菲身边。
“老太太已经知道四姑娘受了委屈,有心补偿,便叫奴婢悄悄私下问四姑娘一句,姑娘或是想要些什么?不妨开口直说。”
芳菲心思一动,觉得墨棋这话里有话。
待凝视墨棋的双眼时,大丫头的眼睛里尽是疏远的笑意。
芳菲立即叩响警钟。
近来府里已经有了流言传出,说族中决定推选大姑娘闵芳华参加明年的选秀。
难道老太太是为这个试探自己的心意?
她可不想无缘无故卷进这场风波中。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在闵芳华和闵芳蕤眼中势在必得的妃子之位,在她眼里,根本毫无价值可言。
闵芳菲想到此便笑道:“我刚刚还担心小乖乖的伤势,只要它平安无事,我便心满意足了,并没有什么可求的。”
墨棋心有不甘,又追问道:“四姑娘可想好了?但凡不过分的请求,老太太多半都会准的。”
可见芳菲决心坚定,墨棋便不好再强求,只能送她出了大门,独自返回里屋。
闵老太君停下与妇人的交谈,瞥眼看墨棋:“她求了什么?”
大姑娘闵芳华也盯着墨棋瞧。
墨棋笑道:“四姑娘真真是个实在心肠,竟只求小乖乖平安无事。”
“祖母,四妹妹在诸位姊妹里素来无欲无求,这次明摆着是她受了委屈,虽然不肯开口为自己辩驳,可孙女心里有心弥补一二。”
闵老太君见嫡长孙女开口,兴致盎然的看向她:“哦?那你预备怎么补偿?”
“后天便是知府夫人寿日,母亲预备带我去做客。四妹妹将至及笄之年,也该见见外面的世面。。。。。。”
闵老太君意味深长笑道:“你有这份胸襟,不枉费祖母对你一番教导。”
小杌子上的妇人忙陪笑道:“老太太真是好福气!依奴婢看,大姑娘是有后福的人,今后指不定闵家的前程都要寄托在大姑娘身上呢!”
闵芳华被奉承的心中舒坦,却不敢过多的表现出来,只待瞧见祖母也面带喜色,她这才稍微流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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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人前人后,双面娇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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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闵老太君用过午饭,见丫鬟们铺好枕褥,预备伺候闵老太君午睡,闵芳华这才出了上院,径直往自己的隽秀楼走。
“姑娘,今儿真叫人解气。老太太早该收拾收拾二姑娘,看她今后还敢不敢和姑娘争风头!”
闵芳华的大丫鬟素茶挽着自家主子,一面走一面喋喋不休的说着。
闵芳华不觉想起老太太叫墨棋转达给闵芳蕤的那些话,嘴角跟着上翘。
“二妹妹闹的太不像样子了些。”她低声道:“往日在自家姐妹们面前没规矩也就罢了,偏今儿是姑妈派了心腹来,叫外人瞧见这些,还当我们几个都一样不成体统呢!”
素茶忙道:“姑娘别这样想!您是什么人品,整个富春城里没有不知道的。您何必与二姑娘那样的人一般见识!再者说,老太太心里最在意的是谁,府里的人眼睛都精着呢!”
“话虽这样说,可好歹我和二妹妹都是闵家的姑娘,无论哪一个出了丑,外面人只会说是闵家没有规矩,教导无方,可不会单论是哪一房的姑娘。”
素茶想了想,迟疑道:“姑娘的意思是。。。。。。”
闵芳华轻笑:“她不是一门心思想要和我争吗?我偏不叫她称心如意。原本还没察觉到,原来我这个四妹妹也不是个小觑的人物。用她来牵制闵芳蕤,比咱们亲自动手强百倍。”
“可是,四姑娘会听姑娘您的吗?”
闵芳华瞥了素茶一眼:“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我出的起价码,不怕闵芳菲不动心。对了,叫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
素茶忙露出恭敬的肃容:“四姑娘原本要送的寿礼单单就是一双绣鞋,用的还是姑娘您赏她的料子。可谁知昨儿大太太身边的宝莲去了一趟红叶阁,四姑娘就收起了那双没完工的鞋面子。眼下究竟还打算送什么。。。。。。奴婢还没打听到。”
闵芳华略挺住了脚步。
“大太太打发的宝莲?”
“是,叫宝莲送了些新鲜果子去红叶阁。”
闵芳华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才是大太太的亲生女儿!
闵芳华小时候就被老太太抱去身边养活,对亲生母亲的感情不深,只觉得恭敬有加,却疏远不亲。待大了些,她为自己的前程想和大太太融洽关系的时候,却似乎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外人瞧着不明白,但闵芳华自己清楚,
大太太待她,和待闵芳菲没有什么过多区别。
念及此,闵芳华不痛快道:“四妹妹骨子里也是傻的。她难道不明白?太太心里最忌讳父亲身边的姨娘。四妹妹的生母就是绣娘出身,她一味炫耀自己绣工技艺高超,只会叫太太觉得这是讽刺。”
素茶恍然道:“这么说,宝莲这是在暗暗帮四姑娘?”
闵芳华轻轻颔首,想了片刻,又开口道:“她这会儿多半捉襟见肘,为老太太的寿礼烦心。这样,待回去后,你将那枚开了光的古玉送去红叶阁。”
素茶连忙答应下来,等回到隽秀楼便找出古玉,刻意用了只巴掌大的金丝楠木盒子装了,纯白色的古玉不见半点瑕疵,上面雕绘的观自在满眼慈悲之色。
真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芳菲将其擎在手心儿里端详了半天,这才道:“这样好的东西,只怕我不配用。”
她将古玉小心翼翼放进匣子,再把匣子往前推了推。
素茶见状,忙笑:“这是大姑娘一心为四姑娘准备的,四姑娘若不收,奴婢回去一定没法子交差。”
“虽说是大姐姐的心意,可未免太贵重了些。”
“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素茶的目光落在两侧侍奉的文鸢和靖童身上。
两个丫头极有眼色,忙找了个借口躲出门外。
“素茶姐姐但讲无妨。”
“奴婢听说四姑娘正为老太太寿礼的事儿焦灼烦恼。其实,我们姑娘送四姑娘这块古玉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四姑娘要是真拂了这番好意,只怕会叫我们姑娘伤心。”
素茶说到这番话的时候,不免带着几分得意。
在闵家,丫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老太太和几位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总比别人高一等。再来就是她们这些小主子身边伺候的一等丫头。
不过主子也有主子的区别,像四姑娘,就算再怎么努力,生来就比自家大姑娘矮一等。
“四姑娘生来腼腆,小的时候也就罢了,这二三年却不大愿意往我们隽秀楼走动。大姑娘每每提及这个就慨叹,好好的姐妹情谊,到底疏远了。”
芳菲忙笑道:“骨肉亲情,怎么会疏远?我是个无事闲人,每日不过在家里玩闹淘气,大姐姐却不同,唯恐去多了打搅了姐姐用功。”
素茶的目光落在窗前的大梳妆台前,上面摆着一个个鸡蛋大小的敞口罐子,里面不知熬了什么汁儿,香喷喷好闻极了。
素茶听人说过,四姑娘时常自己制作脂粉、熏香,只可惜剂量太少,红叶阁自己用还嫌不够,竟也没多余的送人。
唯有那年四姑娘做了一份唇脂给大姑娘。
她们大姑娘从来只用京城老字号的胭脂水粉,四姑娘所送之物便便宜了她。
素茶开始尚不以为意,谁知用过才知好。
可究竟东西太少。。。。。。
素茶趁机笑道:“淘气怕什么?我们隽秀楼里就没一个不淘气的。这不,前两日大伙儿闹腾着要做胭脂泞子,可惜做了几次都没成形儿。我们知道,四姑娘这之中的行家,你若肯赏脸,便时常去走走?大姑娘知道你肯去,心里也必是高兴的。”
芳菲只能含笑着答应。
待素茶要走的时候,芳菲又命文鸢将刚刚制好的玫瑰香露送了她一瓶。
闵芳华惠赠庶妹古玉的事儿不到一个时辰就传进了大太太的耳朵里。
大太太那串十八子的檀香佛珠还没送出去,自己的女儿便抢了她这个风头。
宝莲、云雀等几个大丫头都噤若寒蝉,站在珠帘外面大气也不敢喘。
许久,才听见大太太唤她们。
“将这珠串收起来。”
宝莲、云雀面面相觑,乖乖的将佛珠搁在匣子里,稳妥的放回箱笼内。
“太太,要不,奴婢去给大姑娘提个醒儿?”宝莲试探道。
大太太一声冷笑:“从小到大,我说的那些忠言逆耳的话难道还少?是她自己一意孤行,把咱们的好心当成歹意。罢了,这样的女儿,就算进宫当了妃子,只怕也要为闵氏一族惹来祸患。”
宝莲等吓得忙跪地:“太太!这等不吉利的话可万万不能再说!”
见自己的几个心腹丫头纷纷跪地磕头恳求,大太太的心不免软了,只好伸手虚扶:“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亲爹都不以为意,我这个当太太的还能怎样呢?”
几个丫头这才缓缓起身。
恰这时,外面来报,说外院的小厮双瑞有事回禀。
双瑞的爹是大老爷闵朝宗身边的管事,最受重用,他的儿子因为年纪小,不足进京伺候,双瑞爹便求了大太太,将双瑞留在富春老家做小厮。
大太太待双瑞不错,双瑞知恩图报,加上为人又聪明伶俐,外院的一些小事瞒不过他,通过他这儿,一应都告诉给了大太太。
此时听人说双瑞要进来回禀要是,大太太不免提及精神来。
☆、第6章、老爷捎信,加官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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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瑞低着头,顺着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一路向东,穿过月亮垂花门,先在一棵石榴树下站住了。
“你且等一等,太太叫了,我再出来唤你!”小丫鬟抛给双瑞这样一句话,自顾自的先上了台阶。
双瑞趁着小丫头走了,这才悄悄抬起头打量起周遭。
大太太住的正院颐心堂原本不过是大老爷年少时的书斋,后来为成亲,将其四面往外扩大数倍,就成了今日的两进两出的格局。
刚刚他随那小丫头进正门绕过了一块风水石。
雕刻海浪纹的石座上,横卧着那块海青色的漂亮的大石头。这块山石长八米,宽二米,高四米,就像立在当院的一面屏风。
据说,这石头有些来历,竟是太湖所出的神物。
也因为有了这块风水石挡住外面入侵的邪气,又不叫宅内福气外泄,才有了今日闵家大老爷的步步高升。
双瑞的爹常在私底下念叨。
想当年,大太太还没进门的时候,双瑞的爹只把这颐心堂当自己家似的,出出进进,哪个敢拦?
可如今,连伸脚迈个台阶,都有十几双眼睛盯着瞧。
双瑞偷偷往廊下一望,果然有几个留头的小丫头片子三三两两挤在一处,冲着他龇牙咧嘴。
双瑞撇撇嘴角,在心底轻哼了哼,一群小屁孩儿。
“大太太叫你进去呢!”刚刚的小丫头去而复返,站在台阶上冲双瑞招手。
双瑞忙低头整理整理衣角,见浑身上下没有失礼的地方,才敢随那小丫头进屋。
进了门,双瑞的头低垂,不敢东张西望。低矮的视线只能察觉屋中站了三四个丫鬟,个个穿红着绿,风姿绰绰。
“奴才给大太太请安!”有人端来蒲团,双瑞忙屈膝跪下去请安。
大太太笑道:“起来吧,可是外面有什么消息?”
双瑞略抬头瞅了瞅两边伺候的宝莲等人,大太太会意,伸手打发了她们去门外伺候。
等没有了人,双瑞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李氏。
“这是奴才的父亲假托人捎回来的,里面有回禀太太的话。”
大太太展开信笺,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多数是对家里琐事的挂念,唯独其中一句提及了京中事态。
皇上提拔了大长公主的女婿何广臣为新任户部侍郎。
大太太心一惊,信笺便抖落在地:“怎么会这样?这侍郎的位置不是十拿九稳的落在老爷手里吗?”
双瑞苦笑道:“谁说不是呢?老爷为这件事大病一场,还不准人告诉家里。我父亲不敢隐瞒太太,才假托了人捎回这封信。”
大太太急的站起身,眉头紧蹙,气息不平。
“太太先别急,父亲还说。。。。。。”双瑞有些胆怯的看着李氏:“那个何广臣在京里风头正旺,有意无意拿着老爷做箭靶子,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父亲希望太太能出面劝劝老爷,如是能避开京中风云最佳不过,好歹避开这这阵子风头。”
双瑞原封不动照搬了他父亲的原话。
大太太顿时陷入神似,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应。
良久,大太太才摆了手:“我已知这件事,你且先家去,待我与老太太商议后,再做定夺。”
双瑞连忙喏声出去。
大太太这一想,便整夜不得安眠,第二日自然生了病。
闵芳华与芳菲闻听消息,赶紧过来侍疾。
大夫把过脉,只道是急火攻心,用两剂药便可无碍。大伙儿不免松了一口气,可却不明白这急火来自何处?
闵芳华坐在大太太床边的绣墩上,亲自侍奉汤药,芳菲被挤到一边,只好寻了桌子上的白净梨子,用刀削成肉丁儿献给大太太。
汤药是苦黄连熬的,还不等吃便已经闻到浓浓的苦意。
大太太推开了闵芳华递来的药盅,撇开头去。
闵芳华讪讪道:“母亲!良药苦口,您吃了这个,病才好的快!”
大太太索性翻了个身,不再看闵芳华。
“母亲!”闵芳华哭笑不得。
芳菲说道:“这苦黄连性子烈,虽然见效快,可未免霸道些。母亲不如先用些梨子。这白梨性味甘酸而平,能生津止渴、益脾止泻、且寒性恰巧针对急火。母亲嘴里没有滋味,含些果肉也是好的。”
闵芳华见大太太的身子略有回转的余地,忙将药盅推给芳菲,又从对方手里抢过装着梨子肉丁的小碗,重新坐回绣墩上。
大太太瞅了瞅闵芳华,又看了看始终含笑的闵芳菲,这才点点头。
到了下午,大夫重新另配了一副药,闵芳华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煎药。闵老太君听说大儿媳病了,也派下心腹婆子来瞧,另有大太太的妯娌,二太太雷氏与庶女闵芳蕤,并侄女闵芳苓跑来颐心堂探望。
颐心堂反而比平日更热闹些。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大太太精神不济,诸人也不敢久留。待夜幕降临,颐心堂落了锁,大太太才浅眠醒来。
她只觉得口中干渴,叫了一声,外面坐着的宝莲赶忙上来伺候。
大太太吃了口温茶,侧耳一听,似有响动:“外面还有人?”
宝莲接过茶盅,笑道:“是四姑娘在与云雀说话儿。”
大太太撩开床上的幔帐,见外面已经黑透了天,便奇怪道:“那孩子没回去?”
“四姑娘不放心太太,决定亲自在这里侍奉。太太放心,我叫了云雀陪着,外面都是干净的铺盖,必不会委屈四姑娘。”
大太太怔忪半晌没有答话,许久,才道:“去请四姑娘进来说话。”
宝莲心下一喜。
不管怎么说,她都受过四姑娘的恩惠。四姑娘身为庶女,在这个家地位特殊,若真能有大太太爱怜照拂,就算没有嫡女的身份,四姑娘将来也能有个不错的归宿。
宝莲忙去叫芳菲。
须臾,芳菲随了宝莲步入内室。
大太太冲芳菲招招手,又命宝莲在外面伺候。
“你自己身子也弱,如何熬得了夜,再坐片刻,便叫云雀送了你回去。”
芳菲笑道:“太太熟睡的时候大哥才来瞧过,细细的拜托我在这里看护太太。女儿在大哥面前已经拍着胸脯立下了誓言,若是不守信用,却不像闵家的作风。”
大太太只听芳菲提及自己的长子,脸上不免带了笑意:“也好,咱们娘俩儿难得有个机会细细说说心里话。”
她指了指床榻对面不远处的贵妃榻:“你也不用拘着身子,只管歪在那榻上,陪我说说闲话。”
芳菲扭头瞧了瞧,并不推辞,将手搭在迎枕上,随意的坐了下来。
大太太细细审度芳菲许久,才道:“你和你的生母只眉眼十分相似,不过青出于蓝,邹姨娘是无论如何不及你的半分气度。”
“是太太调教的好。”
芳菲对生母邹姨娘印象不深,只隐隐约约记得是个性格懦弱的人。几年前,邹姨娘因为某些事惹怒了大老爷,被撵去了尼姑庵。逢年过节,庵堂会打发人来求米粮钱,邹姨娘也会趁机托人带些东西,亦或是话语给芳菲。
庵堂里度日清苦,邹姨娘所送也不过就是自己亲手缝制的小物件。
或许是天生的血缘相连,芳菲在女红一事上格外顺手。
大太太顿了顿,先是低叹了一声,继而徐徐开口:
“这闵家大宅子里的人,一多半人以为是我这个做主母的容不下小妾,怂恿了大老爷赶走邹姨娘,其实。。。。。。”
大太太深深望向芳菲:“又何尝不是邹姨娘先厌弃了我们?”
大太太有片刻的愣神,芳菲猜想,这大约是回想起了陈年旧事。
闵家是富春的名门望族,百年多的家史,内宅里不管斗的多么凶狠,却从没传出过宠妾灭妻的丑闻。
深受恩宠的小妾,有,却翻不出大风大浪。
大老爷闵朝宗除了邹姨娘这个妾室外,尚且有两个姨娘——管氏和黄氏。
管姨娘年纪最大,是跟着大老爷的老人儿,无儿无女,如今早失了宠爱,只在小院儿里熬日子。
黄姨娘年轻貌美,不过二十出头,是闵朝宗的上峰所赠美人,现在跟着大老爷在京城,照顾其衣食起居。
芳菲听说,不久前黄姨娘那里传来了好消息,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即将要为闵家添丁育儿。为这件事,老太太专程叫大管家从富春送去了许多滋补圣品,可见对黄姨娘腹中胎儿的重视。
不过即便是这样,芳菲也从没看见过大太太有什么不满。
有人说大太太气度不凡,也有人暗地里笑大太太软弱。
只是,芳菲却不这样看。
大太太似乎。。。。。。
对这件事有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如果说,盛宠中的黄姨娘都不足以惹起大太太的嫉妒与报复,那么,芳菲觉得,自己的生母邹姨娘就更不是什么威胁。
大太太自然也不用兴师动众,冒着损毁自己名誉的危险,将邹姨娘流放驱逐出闵家老宅。
沉默许久,大太太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当年,邹姨娘是我的陪嫁丫头。因为绣活出众,专门管了我的针线衣饰。她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兄,两家答应好,等邹姨娘从主家放出去,便立即结为百年之好。可谁承想。。。。。。”
谁承想,大老爷阴差阳错,相中且纳了邹姨娘。
“邹姨娘去庵堂,并不是我这个做主母的容不下她,是她自己不愿意留在闵家。”
☆、第7章、芳菲生母,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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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细想想,我始终辜负了你母亲。所以她只一提出搬到庵堂去住的时候,我心里虽然舍不得,可还是答应了。只是你那会儿年纪还小,邹姨娘有些不舍。”
芳菲淡淡一笑:“姨娘去庵里修行也算是她人生中的一件幸事,骨肉亲情,敌不过大道修行。我一个女儿家,本就帮不上邹姨娘什么忙,不拖累她。。。。。。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太太听芳菲这样讲话,倒觉得十分意外。
换做一般的女孩子,听了自己刚刚的一番“肺腑”,就算不吓得惊慌失措,大约也要沉默良久。
唯独自己这个庶女,非但没有丝毫胆怯,更侃侃而谈,话里话外占着大义。
也许,自己这步棋真是走对了。
拴住庶女,她今后也能多条臂膀。
想到这儿,大太太不禁再次打量芳菲。除了气度稍微逊色些,闵芳菲并不比闵芳华差到哪里去。
这相貌是爹妈生的,没的改;可这气度不同,只好闵芳菲肯乖乖听话,自己稍加调教,叫这小妮子在富春城里大放异彩也不是难事。
“好孩子,难得你这样想,这样体谅,邹姨娘也不枉生养你一场。”大太太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将她年轻时候与邹姨娘那些主仆情意一一说给芳菲听。
这一讲就是两个多时辰,外面宝莲和云雀等不敢休息,只能硬挺着。
芳菲的精神倒是足,时不时还能搭上几句,可她的心思早已不在大太太的话题上。
直到外面四更的梆子声响了又响,“病中”的大太太才袭来阵阵倦意,伏在枕边小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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