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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妆:世子请接嫁-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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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们就在这里碰面,一定要来哦!”
说罢她便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他一人站在无人的空地,感受着四面的寒风。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嘴角漫起了一抹笑,真暖啊……
第二日她如约而至,她给他带了手炉,围巾,帽子,又从自己的小腿上摘下了一副毛茸茸的护膝。
“进宫太麻烦了,我背不了包裹,只能把东西带在身上!你别小看这护膝,我父亲出去打仗时都会用的!
其他地方冷一些还好,但是像关节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受冷的,否则老了以后就会有病痛找上门来!”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他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从来没人关心过他,这种感觉让他一时无法回应。
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会说着彼此的事情,不过大多数都是她在说,因为他的经历似乎都是被人欺负。
可她不同,她年纪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她所见的世界却是五彩缤纷的。
“你怎么总是被欺负?你越是不还手,他们就越是喜欢欺负你,你看我教你啊!”
她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又在外面包上了一团雪。
“这一招只有下雪才能用,将石头子放在雪里面团起来,谁欺负你你就打谁,就算打破了他的头,你可以说不是有意的,毕竟你是用雪团打的,又不是有意用石头打人的!
还有还有……”
别看她是一个小姑娘,整人的方法却是数不胜数,他每一个都记了下来,可他从来没有用过,因为他们是不同的,他若是闯了祸,可不会有人替他撑腰。
他们越发的熟悉,她有时还会戳着他嘴角的酒窝,一脸羡慕的说道:“有酒窝真好看,我也很想要,可惜怎么也戳不出来!”
其实她本身的样子就已经很好看了,只是他没好意思开口。
他开始期待宫宴,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见面,他才会有一段值得回忆的快乐时光。
可快乐总是短暂的,南国要送一名质子去夏国,他便是首选。
若是他没有遇见过她,去哪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可现在不同,因为夏国没有她!
他第一次哭求父皇不要送他走,可他的父皇却只将他交给皇后,一句话都没有与他多说,因为他是个无用的儿子,不值得父皇费一点心思。
皇后将他关了起来,因为他哭闹,便饿了他三天,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皇后让他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他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将她送的东西小心的装好,包括那块曾被包在雪团里的小石子……
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他临行前来进宫看他,她是求了母亲进宫拜见皇后,才趁机偷跑出来见他的。
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她总是给人一种张扬自信的感觉,这一次她却像极了委屈的小孩子,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
“为什么非要你去呢?明明你还有那么多的兄弟,明明你才是这宫里最好的人啊!”
她哭的泣不成声,他鼻子泛酸,难过的同时心里却又有些高兴,原来她这么喜欢自己啊!
他帮她擦着脸上的眼泪,在她面前第一次露出男孩应有的模样。
“你别哭了,我身为皇子,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去了夏国之后,我是南国皇子,他们是不敢欺负我的,我过的许是会比在这好呢!”
“真的?”她抽噎着,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他点点头,他第一次说谎骗她,其实像他这种不受宠的皇子,在哪里都是一样受人白眼,可他不想她担心,不想看她哭。
一直柔弱无能的他为了守护一个女孩的笑竟是也能坚强起来,直到现在他也觉得那是他这一生最像个男子汉的时刻!
“你长大之后可以去找我,那时我一定在夏国混的很好,我可以带着你去各处玩!”
“你说的是真的?”
她渐渐止住了哭声,他笑着点头,伸出了小拇指和她定了约。
可是他在夏国混的一点也不好,甚至连质子府都很少出去,而她也没来找过他……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两个幼童的戏言,就连这些事也是那般微不足道。
可她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希望和光明,便是她早已将他遗忘,他也永远会将她刻在心底!
“玉卿,是你对不对?你教我将石子团在雪团里,这样打人的时候,即便对方头头破血流,我们也可以有说辞!还有这个……”
荣宁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了一颗小石子,那是一枚最普通不过的青石子,只是棱角已经变得圆滑,似乎经常被人抚摸。
“你看!这就是当时的小石子啊,我一直留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玉卿,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我知道的,你一定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荣宁满眼期待的看着青玉,青玉有些怔然,看着荣宁那灿烂生光的眸子,她突然觉得有些许刺眼。
青玉不再掩饰,冷冷抬眸看着荣宁,“的确,我就是阮玉卿!”
“我就知道是你!自从在夏国见到你,我就认出了你的眼睛……”可他当时没敢相认,因为除了眼睛,并没有其他相似的地方。
可就在刚才,他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玉卿!
相比荣宁的激动欢喜,青玉就要显得冷漠的多,她淡漠的看着荣宁,声音冰冷,“你每日纠缠我,不就是想要试探吗?如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阮玉卿,以后不要再来与我搭话!”
“玉卿,你为什么不肯理我?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他们已经有十多年未见了,此番相认,不但没有一丝故友重逢的喜悦,两人反是形同陌路。
“呵呵!”青玉冷冷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满是讽刺,“生你的气?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何要因你而生气?”
“玉卿,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多年不见,我很想你!”
荣宁委屈无助又惶恐不安,谁讨厌他都可以,可唯有她不行!
因为他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是她一个人,若是被她厌弃,他这一生就再无快乐可言了!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青玉的声音更冷,荣宁以为青玉是忘了,忙说道:“我们以前很要好啊,你帮我赶走了皇兄,还给我手炉和护膝,这些我都留着呢!还有就是,你以前很爱笑的!”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声音更是悦耳动听。
谁知青玉竟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冷的有些渗人,她抬起一双泛红的眸子看着荣宁,每个字眼都透着恨意,“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像以前一样,我该怎么笑?
你父皇下旨杀了将军府满门,南国一半的江山是我们阮家打下来的,可结果呢,我父亲母亲兄长,他们一个个都死无全尸,连个安息之所都没有,这都是拜你们荣家所赐!
荣宁!我恨你们!”
☆、第五十六章 清算
荣宁被青玉眼中的恨意逼退了几步,此时这个一身凌冽之气的女子与那个当初肆意张扬的女孩恍若完全不同的两人。
荣宁怔怔的看着青玉,眼中有着惶恐和迷惘,“玉卿,可我和他们不一样啊……”
他远在夏国,当他听闻她家中的变故时,事情早已过了许久,他一度以为她死了,他伤心难过了许久,甚至觉得活在这世上也没有意义了。
毕竟,他唯一的光明和希望都被剥夺了,他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他转念一想,他不能死,若是他死了,这世上可还会有人记得那个娇蛮可爱古灵精怪的女孩?
也许,只要他还活着,她便会一直存在她的记忆中,她算不算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直到他们在夏国再次相遇,他几乎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的眼睛与她如此相像,他屡屡纠缠,为的不过是希望她还能好好活在这世上。
可是,看着她那满是恨意的双眼,他竟然心生了惶恐,她是讨厌他了吗?
“玉卿,我和他们是不同的,你应该知道的啊!”荣宁急切的辩解道,“你不是说我是南宫里最好的人吗?你还帮了我那么多,你怎么会讨厌我呢?”
青玉嘴角的笑更冷,甚至比这寒冬还要冷上几分,“我当初帮你,与救助几个要饭的乞丐没什么区别,不过我当时无聊了些,恰好可以消磨时间。
若是我当时的行为让你有了什么不该有的误解,那的确是我的不对!
可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恨你们荣家每一个人,就算你与当年的事情无关,可你身体里流着荣家的鲜血,那你便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
我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不想为难你,你以后也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荣宁摇着头,脸色变得惨白一片,“玉卿,你是在说气话对不对?我可以与南国皇室断绝关系,我甚至可以改一个姓氏,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荣宁近乎卑微的恳求着,青玉却是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荣宁向前走了几步,他摊平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圆润的青石子,“玉卿,我们曾经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你不答应我要教我骑马吗?我们不是还约好要一切去你最喜欢的大漠看日出日落吗?”
青玉深吸了一口气,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脸色很白,嘴唇也没了往日里嫣红的血色。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里面的波光似乎一碰就碎,他的睫毛上已经泛了一层白霜,这副让人生怜的模样的确很难让人狠下心肠。
青玉轻轻抬头,从荣宁手里拿起了那枚石子,荣宁的嘴角立刻扬起,眼中华光忽绽,整个人身上都泛着一层满是希望的光彩。
青玉觉得他这样的眼神太过刺眼,曾经她应该也是这般吧,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对一切的事情都充满了希望。
可现在她与当年那个被人踩在雪堆里的男孩又有什么区别?
无助弱小,没有回击之力,那时他等到了她,那她又能等到谁?
“玉卿,你一定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过往对不对?以后我会陪着你,会努力保护你,因为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啊!”
荣宁笑得纯粹质然,青玉冷眼看着他,却越发的觉得刺眼,她忽然将手中的石子远远抛开,眼中一片决绝,“我从没有拿你当过朋友,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青玉以为荣宁还要纠缠一番,谁知道他竟然像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在偌大的林子疯狂的搜寻着。
“你找它做什么,即便你找到了,我对你们荣家人还是一样的憎恨厌恶!”
荣宁头也不会,只在堆雪的院中一点点翻找,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算你讨厌我,可你对我来说还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那颗石子有我们之间快乐的回忆,是它支撑我活了这么多年,我不能没有它……”
我也不能没有你!
青玉沉默半晌,毅然转身,“是你父亲杀了我的家人,我与你有着血海深仇,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会克制不住要杀了你!”
青玉抬步离开,没有再看一眼那蹲在地上的身影,却有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她的脸颊上划过,随风消逝在了寒冬之中。
深夜,安华给云曦打温水洗脸,担忧的说道:“世子妃,那荣公子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他从下午找到了晚上,现在也不肯离开!”
“他可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没有派人帮他找?”
“奴婢自是派了人帮忙,可荣公子要找的是一颗石子,这着实太难了些!”安华也十分为难,花园里的石子少说也成百上千颗,她们真是没法找啊!
云曦蹙了蹙眉,回头见冷凌澈正轻轻的拍着团团,哄着他睡觉。
“你不出去看看吗?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她能负责荣宁的衣食起居,可关于心事她就无能为力了。
“无事!”
冷凌澈表情淡淡,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你把人家请来了金陵,怎么能不好好照顾着?外面天寒地冻的,他都已经找了一天,你就不怕他染了风寒?”
团团已经睡熟了,冷凌澈轻轻将他抱起放在了一旁的小床里,才吩咐安华道:“找两个人陪着他,另外让玄徵去熬上一壶药茶,他若是倒下了便给他服下!”
安华点点头,连忙出去安排,云曦微微有些气恼,觉得冷凌澈有些不近人情,索性不理会他。
冷凌澈无奈浅笑,伸手揽过云曦,轻声道:“荣宁丢的东西不是我们能找回来的!”
云曦有些不解,茫然的看着冷凌澈,冷凌澈扬唇笑笑,卷起云曦鬓角的一缕发丝,缓缓道:“不是我狠心不帮他,而是荣宁丢了东西只有他们自己能找回来,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
云曦半信半疑,仍旧觉得费解,直到后来她才深切的明白冷凌澈话中的意思!
荣宁找了一夜的石子,身体不堪重负,病倒在榻,好在冷凌澈早有准备,几杯药茶灌下去,倒是也无大碍。
只是自此之后,荣宁的精神状态便不大好,每日都喜欢缩在屋子里,轻易不肯出门了。
青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芙蓉阁做事,喜华只站在一旁看着,却不敢再上前八卦。
上次她不过提了荣宁一下,青玉的脸色便“唰”的冷了下来,虽然青玉没说什么,还是将喜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多言。
她觉得这两人之间一定有问题,可惜两个人一个病一个冷,她着实猜不出啊!
……
因着楚帝重病,今年的年节并未举办宫宴,只一家人聚在德彰宫用膳。
殷太后的心情本是不大好,但是团团如今长大了,会说的话也多了,总是倚在殷太后的怀里,甜甜的唤着“祖奶奶,祖奶奶”,叫的殷太后一颗心都化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宸妃见殷太后高兴,便逗着团团道:“团团最喜欢谁呢?说的好了,姨奶奶有好东西给你!”
锦安王立刻咳了一声,他坐直了身子,频繁的冲着团团使眼色。
团团看了看云曦,见云曦挑眉看着殷太后,便仰着头,摸着殷太后的脸,软糯糯的说道:“祖奶奶!我最喜欢祖奶奶!”
“哎呦!真是哀家的小乖乖!哀家真是没有白疼你呦!”殷太后闻后高兴的红光满面,抱着团团便是好一番亲。
锦安王略有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输给了自己的母亲也不算丢人,再则只要能哄母后开心便好。
“那团团你第二个喜欢谁呢?”
锦安王不甘心的继续发问,团团这次却是想也不想就挥着两条小胳膊,冲着云曦喊道:“娘亲!娘亲!”
锦安王沉了一口气,默默安慰自己,哪个孩子都是与娘亲的,这也不算什么。
接着便只见团团掰着短短的手指,认真的数着:“还有祖父、舅舅、小叔……”
团团将桌上的人都说了一个遍,锦安王感动的都要哭了,虽然他没能当上团团最喜欢的人,但至少也排在前三啊!
锦安王得意的看着冷凌澈,就算这个逆子总是阻碍他见团团,可团团还是更喜欢他的!
宸妃笑着摇头,这个小娃娃自小便这般聪明,还真是谁都不得罪,只要坐在桌上便全都数了一个遍!
“团团,你怎么把你父亲忘了呢?”团团数了一圈还没有提到冷凌澈,宸妃便连忙提醒道。
团团皱着两道尚浅的眉毛,一张小胖脸上满是纠结,他委屈的撇撇嘴,撅着小嘴嘟囔道:“有时喜欢,有时不喜欢……”
众人都被他这副小模样逗得直笑,宸妃捏了捏他白胖的脸蛋,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什么时候不喜欢呢?”
“举高高的时候喜欢,抢娘亲的时候不喜欢!”
众人一愣,冷清落“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连连问道:“他是怎么和你抢娘亲的?”
“嗯……嗯……”团团认真的想着,皱着小眉头说道:“他抱娘亲,亲娘亲,不让我和娘前睡觉觉……”
“咳咳!”云曦红着脸咳嗦了起来,她伸出手,看着团团道:“到娘亲这里来,你怪沉的,别累坏了你祖奶奶!”
殷太后笑着将团团放在地上,团团屁颠颠的扑进了云曦的怀里,看着桌上众人调笑的目光,云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冷凌澈浅笑未语,也未多责备一分,可是第二日便命人将团团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当天便将团团扔了进去,美曰其名是为了让团团学会独立自强。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哪里是教育,分明是报复!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冷凌澈伫立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
“在看什么?”云曦走到冷凌澈身边,她挽着冷凌澈的手臂,和他并肩而站。
“再过不久,我或许便又要离开了!”
挽着冷凌澈的手微微用力,半晌云曦才缓缓开口,“这一次又要去多久?”
冷凌澈摇了摇头,战事无法预测,更何况如今荣桀没有后顾之忧,这次他们也要正面交锋了!
虽然荣桀不是个好人,却也的确是个厉害人物,短短时间便平息了南国内乱,倒是比他那个父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次出行我倒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有泽儿在,他也会护你们周全!”
云曦将头贴在冷凌澈的心口,其实这世上最让她心安的便是冷凌澈,他无需做什么,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觉得便是天塌下来都无足畏惧。
冷凌澈笑着握了握云曦的手,温柔的安抚着她。
他望着春意融融的景色,目光却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不过在离开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有些人,有些债,也该清一清了!”
☆、第五十七章 天下战
大理寺关押的都是朝中众臣或是王宫贵胄,狱中的环境比起其他地方要干净许多,只是依旧摆脱不了阴暗潮湿。
每个牢中都有一个石炕,虽说不暖,但总归要比睡在地上好上百倍。
“哐当”一声,大理寺的牢门被人打开,未等阳光照射进来,大门便重新合上,牢内依旧是一片昏暗。
雪白的衣摆如莲般而动,在这狱牢中越发显得他一尘不染,如仙高华。
他停在了一间牢房门前,里面的人正坐在石炕上闭目养神,他穿着深灰色的囚服,头发只微微有些凌乱,下巴上长满了胡茬。
即便在这狱牢之中,他依旧是高傲的,即便他一身囚服,却并不显狼狈,可他也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了!
听到有脚步声停下,冷凌衍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抹刺目的白,这狱中的颜色都是昏暗的灰黑色,这抹雪白色就如同灼目的阳光般让人一时有些恍惚。
视线上移,入眼的是一张宛若谪仙般的面容,淡然、清冷、疏离、高华。
冷凌衍目光一凝,瞳孔骤然紧缩,“冷凌澈!”
冷凌澈淡淡扬唇,脸上没有幸灾乐祸之意,只平静如初的看着冷凌衍,仿佛不管是那个大权在握的太子还是这个狼狈落魄的阶下之囚在他眼中都是没有差别的。
冷凌澈环视了一下周围,薄唇轻启,“这里虽是有些简陋,但胜在安静,想必你应想通了不少事吧?”
“哼!冷凌澈,你今天来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我原以为你不会做这样的事,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冷凌衍冷笑说道,神色依然傲慢。
冷凌澈莫不在意的扬了扬嘴角,“我不是个记仇的人,否则当初你们逼我离开了十年,我至少也该让你们尝尝被困十年的滋味,可我却觉得着实没有必要……”
冷凌衍不屑的勾了下嘴角,冷嘲的看着冷凌澈,“你又何必自视清高?你不就是因为当年玉府的事情所以才要来报复我们吗?
可就算你赢得一时那又如何?玉府的人还能重生吗?”
冷凌澈嘴角的笑意不变,似是什么都无法让他的神情有一丝波澜,“我说过,我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人。
当年玉府之事的确是西宁侯府和秦府在推波助澜,可朝堂争斗胜败皆为常事,也没有必要怨天有人。
玉府输了,你也输了,最后的赢家还是我,不是吗?”
冷凌衍脸色忽的难看起来,冷凌澈这几句轻飘飘的话仿佛在他的心上撕裂了一道口子。
“你们汲汲营营,为了这个皇位争了数十年,最后都一样惨败而归。
你们以为除掉了玉府,这金陵便是你们盘踞的天下,可笑的是,仅我一人便让你们万劫不复!”
“冷凌澈!”冷凌衍猛地扑了过来,却被牢门阻挡,无法触碰冷凌澈分毫。
“冷凌澈!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老天,是老天不公!”冷凌衍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冷凌澈,他可以接受自己输了,可他不能接受自己是输给了冷凌澈!
冷凌澈轻笑出声,雅绝如莲,“冷凌衍,没想到你也会自欺欺人。不过想想也是,你似乎自小便是如此。
你骑术不如我,便会狡辩说是你的马不够好;你的箭术比不过我,便会说是你的弓不够精准:就连读书不如我,你也会怨怪自己的伴读。
冷凌衍,你找了如此多的借口,为何就是不肯承认,你,不及我!”
“啊!”冷凌衍突然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声,他狠狠的撞击着木栏,试图将眼前的男人撕碎。
“你胡说!你胡说!我从来都没有输给你,我是太子,我是楚国的储君,我比你更高贵!
是老天太偏心,是他们所有人都要与我作对,若不是他们,我绝不会输!”
他在败北的那一刻都没有如现在这般觉得难以接受,他最看不得的便是冷凌澈那一副以胜者自居的嘴脸。
“看来即便在这里你还是没能静下心来思考你败北的原因,你说是因为他们都偏帮我来与你作对,难道你就没想到这是为什么吗?
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吗?为什么他们不愿帮衬你这个太子,反是要来助我呢?”
“还不是你花言巧语蒙骗了他们所有人!他们都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实则你才是那个最卑鄙无耻的小人!”冷凌衍狠狠唾骂道,所有人都被冷凌澈这副淡然谦和的模样欺骗了!
“就算我能骗得了所有人,那么你的妻子呢?她为何宁愿一无所有,也要在众人面前揭露你的恶行呢?”
冷凌澈嘴角的笑始终那么清淡,冷凌衍眼底的血色却越来越红,“别跟我提那个贱人!还不是她愚不可及,受了你们的挑拨!”
若不是他身边无得力之人,他怎么会输的如此悲凉?
“冷凌衍,你觉得陛下的下场如何?”
冷凌衍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没有应声,冷凌澈兀自回答道:“众叛亲离,唯有默默等死!冷凌衍,难道你不觉得你们父子的结局很像吗?”
“你们忌惮怀疑所有人,为了利益就连自己的亲人好友也可以踩在脚下,众叛亲离难道不是你们早就注定的结局吗?”
当你践踏别人走上顶峰,迟早有一日也会被人踩在脚下。
“冷凌澈!冷凌澈!”冷凌衍嘶声怒吼着,眼里满是不甘和愤恨。
看着冷凌衍那近乎疯癫的模样,冷凌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端上来吧!”
语落,便只见一个狱卒端着个托盘走来,上面摆着一尊酒壶。
“虽说凌迟处死也许更适合你,可皇室自然还是要有皇室的尊严,这壶酒也算是给你一个体面。”
冷凌衍冷冷的看着托盘上的酒壶,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冷凌澈,你是要出征了对吧?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要杀了我,你害怕我会死灰复燃,对你的妻儿不利是不是?”
冷凌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似乎冷凌澈的忌惮让他十分安慰。
待冷凌衍笑声停止,冷凌澈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西宁侯手中的军队已经全部被镇压,所有将领一律更替。
如今司辰暂任御林军统领,禁军交由陆流君统领,所有军队皆只听从十一殿下调遣。
即便是你的那些幕僚还不死心,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迎视着冷凌衍的怒视,冷凌澈忽而一笑,宛若芙蓉花开,“新帝即位,诛杀手足难免不吉,既然如此,这些事便交由我来代替。
十殿下那里也会有一壶同样的美酒,这样黄泉路下你们有彼此陪伴,倒也不会寂寞!”
“冷凌澈!你不过一个世子,你有什么资格杀我!”
冷凌澈却是不再浪费口舌,只吩咐身后的狱卒们,道:“服侍大殿下饮酒,本世子在外面候着!”
冷凌澈说罢准身便走,无视身后传来的咆哮嘶吼声。
“你可要去亲眼看看?”
蓝玉柳就站在不远处,脸上依稀可见泪痕,她抹了一把脸,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没这个必要了,看着他因你疯癫,倒是比看着他死更痛快。”
冷凌衍最在意的便是皇位,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输给冷凌澈,如今看着冷凌衍失去了一切,听着他那疯癫病态的嚎叫声,她只觉得无比痛快。
“只可惜他死的太过安逸,他害死了我父亲,我真恨不得一刀刀割下他的血肉!”
冷凌澈眸色淡淡,他对别人的恩怨从无兴趣,“皇室要有自己的尊严……”
更何况若是真让冷凌衍这般死了,那些酸腐文人都会来指责冷凌泽为君不仁。
而他也不愿再留下冷凌衍这些祸患,将他们全都处理干净,他便无后顾之忧了。
……
三月初七,楚南再次攻夏,自此展开了三国争霸之战!
楚南两国各自攻夏,两军虽无机会交战,但却似乎在以另一种方式竞争。
常常是一方攻下一座城池,另一方便会紧随攻城,双方你争我夺,一时间倒是难分胜负。
冷凌泽每日坐在御书房处理奏折,每每看见冷凌澈的捷报,便会命秋宇誊写一份送去锦安王府。
可这些捷报不足以让云曦心安,自从冷凌澈走后,云曦便又开始茶饭不思,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
“你不必整日担心,那个逆子别的本事没有,自保的能力还是够得!想当初本王上阵杀敌时,才不过十几岁,你且将心放下吧!”
锦安王打了半辈子的仗,并不觉得战场有多可怕,都是明刀明枪的,比起朝堂上的暗箭伤人要好上许多。
“是啊,世子他神机妙算,定会凯旋而归!倒是你,整日里神色恹恹的,等他回来看到一张蜡黄的小脸,还不得以为我们亏待了你啊!”
严映秋也在一旁笑着劝慰,云曦扬唇笑笑,这些她也知道,可她这心里就是放不下。
而且这次冷凌澈很有可能会与荣桀交锋,那荣桀阴狠毒辣,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更何况此时南国已然安稳,只怕这次会是个长久的持续战,冷凌澈的归期着实难定。
两国此消彼长,攻占城池的速度都差不多,届时两国军队相遇,那时更会有一场恶战!
团团见云曦闷闷不乐,抓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便颠颠的拿给云曦,“娘亲吃糕糕,要胖胖!”
云曦笑着接过,伸手摸了摸团团的头,楠姐掉了一颗小牙,不敢张嘴笑,便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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