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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1-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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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县主笑了下:“这个就不必哥哥你担心了,”她说着轻嘶了声:“前些日子二夫人还来过,说若是有什么瞧着不错的人家,尽可以同她说说。”
沈慎疑惑道:“这是……”
庆云县主接着道:“这事还是我无意中听到的,那时候二夫人来寻娘亲说话,我想着送过去一些糕点,没成想就听到了她们的话,好像是说什么举子之类的……”
庆云县主倒没有撒谎,她着实是听到了这么一番话,以她的聪明,自然知道二夫人是想让她娘亲帮着找一下,看有没有适合顾初宁的人家。
她心下明白的很,顾初宁虽然貌美无双,但仅凭着她的家世门第这一点,就入不了那些京城夫人的眼,能嫁一些举子就是再好不过的了,说不定将来那举子成了进士,那顾初宁就有一份诰命在身了。
想做正妻也就只有这些选择了,若是想要嫁进高门,除非是做妾,不过凭着顾初宁的心性,她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沈慎闻言果然跳了起来:“那些举子如何能配得上顾小姐,”他想顾初宁不只是那般的美貌,她那鲜活的性情更是独特,他还要说什么,立时就反应过来庆云是在试探他,然后没有再说了。
他心里清楚的很,他那公主娘亲是绝对看不上顾初宁的身份的,不过,他可以争取,以后的事还说不定呢。
庆云县主的心却狠狠地落了下去,她想起方才沈慎同顾初宁眉开眼笑的模样,还有那日舍命相救顾初宁……如果他真的坚持,那家里不知要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
…
程临跟着陆远往回走,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程临低眉敛目,恭谨极了,但他却在暗暗琢磨着大人是怎么了,怎的忽然变成现在这般淡漠,明明刚才在庙会上心情还不错。
程临细细地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很正常,只除了大人像是看见了什么人一样疯了往前跑,不过那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桥上的人实在太多,饶是他功夫不错,也没法跟上去,想到这里,程临越发笃定大人是那时候心情变差的。
这么一琢磨,一直到了府里,程临还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叫大人这般。
陆宅的书房,灯火燃的通亮,将这屋子照的纤尘不染。
程临发现大人果然不对劲儿,因为往常这时候大人都会看书,可今天大人只是坐在案几前头,书还在远处放着,而大人则是在……发呆。
陆远看着书案上放着的烛火,这烛火外头罩了个素雅的灯罩,透过细绢,这烛光就显得朦朦胧胧的,陆远想起了方才面具下的顾初宁,他闭了闭眼睛。
“程临……”陆远的声音有些晦涩,听着就让人觉得悲伤。
程临一听陆远叫他,身上登时就是一凛,然后上前躬身行了礼:“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陆远却没有看着程临,而是望向了灯罩,细绢里透出来的光莫名显得柔和,他轻声道:“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程临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大人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好半晌才道:“大人,属下倒是听说过借尸还魂……”
程临的话只说了半截,还没说完就听见陆远道:“我总觉得,这个传闻也不只是无稽之谈,说不定是确有其事……”
程临此刻认真了起来,他向陆远行了一个恭谨的大礼:“大人,似您说的这借尸还魂都是神仙鬼怪的话本子里所写,其真实性……着实不高,”他想了想又加了句:“况且,属下还从未听说过有谁借尸还魂。”
程临忽然觉得很难过,他替陆远觉得难过,六年了啊,自家大人一直没有走出来,深深地陷入那段无望的感情中,他原本以为只要时间够久就好,那么大人早晚会走出来的,可是已经六年过去了,大人不仅没有忘却,甚至疯魔了起来,竟提起借尸还魂这般无稽之说。
陆远抿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程临想,大人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以至于说出这等鬼魂之话,必然不是当真的。
可下一瞬,程临就听见陆远说:“若不是借尸还魂,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呢,不只是饮食习惯,还有言谈举止,简直都是一个人的模样,”陆远还有一句话没说,还有那么相像的神情。
程临劝道:“大人,这世间相似的人何其之多,怎么就是借尸还魂呢,”莫说是性情习惯相同了,这世上还有陌生人生的极其相像呢。
陆远的手摩挲着书页,他缓缓道:“所以,无论是不是借尸还魂,我都要查个究竟,”不管顾初宁到底是不是她,他都要面对了,而不能因为害怕再一次的失望落空就这样欺骗自己。
陆远放下了手:“我记得表姑娘的家是扬州府……”他继续道:“你去查,从小到大她所有的事情,一件都不许落下。”
陆远的话,程临自然是无条件听从的,他跪下接旨:“是,大人,”他立刻就想明白了陆远的意思,然后忍不住道:“大人,只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按常理来说,并不可能发生,”他只是不想让大人再一次那般生不如死的绝望着。
陆远靠在椅背上,他闭上了眼睛,声音很轻:“我只是觉得,她还活着而已…”
…
程临走后,陆远则是照旧处理公文,好似一点都没有被影响,但在一旁服侍的双瑞早发现陆远的不对劲了。
比如处理公文的时常发呆,又或者狼毫笔上的墨水都滴在卷宗上了,不过双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而是如常的服侍陆远。
在程临走的这些天里,陆远一直在想如果顾初宁真的是她,那么她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他,反而是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
陆远有些怀疑他自己了,他清楚妧妧的一切,妧妧生母早丧,生父早娶了继室,而抚养她的祖母早已去世,在这世间,他算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如果顾初宁就是妧妧,她第一个来找的人应该就是他啊。
可顾初宁若不是她,两个人又怎么会那么相像,陆远把卷宗放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陆远甚至想过直接去问顾初宁,可她如果是要故意隐瞒的话,就算他去问也不会告诉他真相的。
正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双瑞探出头去看,竟然是程临,他知道程大人是出去办事了,这等机密之事他自然不好再听,因而很是乖觉的出去守门。
程临马不停蹄,一路到了扬州府,在扬州府办完所有事情以后又回了京城,一路上跑累了好几匹马,风雨兼程,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他还是精神抖擞。
陆远看见程临进来就让他先喝了茶水,歇息会儿才说。
程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碗茶水,才缓过神来,他将这几日所调查的全都记录在了卷宗上,然后递给了陆远。
程临舔了舔嘴唇,然后道:“大人,这些日子属下都查的清楚了,顾小姐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
陆远之前一直在想,若是真的借尸还魂,那么她的生活习惯或是性情多少会有变化。
程临想了想:“顾小姐生长于一个小官之家,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个寻常的闺秀,若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就是顾小姐来京之前,被她嫡母逼着嫁与当地知州的独子,那人名唤祝建白,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家里已经有了六房姨娘,”他接着道:“顾小姐自然不从,被拘在小佛堂里罚跪了几天,然后大病一场。”
程临肯定道:“除此外,再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了。”
陆远放下了手中的卷宗,他揉了揉额角,这样查什么都查不出来,难道只能当面去问她了吗?
程临见状就道:“属下回府之前去了一趟寒山寺……”
陆远拧了眉:“你去寒山寺做什么?”
程临则是想起了先前府衙里的一些事情:“大人,属下之前一直在府衙办差,这府衙里的案子多且杂,要断案的话可是要废不少力气,在断案的证据中,字迹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他说到这里停了半晌:“所以属下想,是不是可以比对一下顾小姐的字迹……”他也是在回京路过寒山寺时才想起此事。
程临跟着陆远的时间短,未曾见过徐槿,自然不了解徐槿的性情习惯,也看不出顾初宁与徐槿之间相像的地方,可他看陆远这般笃定,甚至说出了借尸还魂之说,他想说不定这事有可能,然后才想起这笔迹鉴定一说。
陆远听见程临的话愣了一下,喃喃道:“是啊,这世间唯独字迹人人皆不相同,”是他当局者迷了,竟忘了这么简单的法子,直接比较字迹不就可以知道了。
她嫁进宁国公府后时常陪着他读书写字,他对于她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陆远想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枉他纠结这么长时间,竟忘了这最简单的一个法子。程临把经书拿出来:“按说闺阁女子的字画是等闲见不到的,”没错,就算时下风气开放,女子的字画笔迹都是不能轻易见人的。
程临接着道:“但属下想起那日在寒山寺遇见顾小姐,她说她抄写了一本经书供奉在佛前祈福……”他把那本经书递到了陆远跟前。
陆远望着这本经书,他忽然有些不敢打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打开扉页。
这一瞬间,陆远忽然觉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看着这样这样熟悉的字迹,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他颤抖着手将经书合上,然后道:“双瑞,备马!”
外头双瑞一听见陆远的吩咐立时就过去马房备马,一句话都不敢多问。
下一刻,陆远就冲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程临,他看着案几前合着的经书,然后转身去了一旁的博古架上,继而抽下了几张纸。
这屋子的东西都是徐槿用过的,这些纸张上的字自然也是徐槿写的,程临将纸张放在桌上,然后缓缓地将经书打开,入目而来的,就是一模一样的字迹。
程临的身子有些晃,原来这世间竟真有借尸还魂一说。
…
双瑞给陆远选的马是跑的最快的一匹,这马时常都有专门的师傅喂养,故而膘肥体壮,很是健壮。
双瑞接着就看见自家大人乘了马像飞一样离了府,不知道要往哪里跑,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问的,故而他只是回了马房,以便再有吩咐。
陆远乘着马一路往济宁侯府而去,他这一路上都在想顾初宁。
第一次见面是在江上,二人隔着数丈之远,他现在还记得她持着十二骨竹伞的模样,当时就给他似曾相识之感。
她还会做那独一无二的吉祥结,她会做口味相同的糕点,她一样爱吃李记汤锅,这么多的相似,他早该想到的。
只不过是不敢相信而已,毕竟借尸还魂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陆远忽然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他心里默默叹道:陆远啊,陆远,你等她等了六年,可那人一直在你身边,你竟现在才发现。
一直到了济宁侯府,陆远脑海中纷乱复杂的思绪还是没有停下。
济宁侯府看门的小童一看是陆远,登时就换上了笑脸:“表少爷,您怎的来了,”眼下这时候不节不晌的,他又没听说老夫人邀请表少爷,表少爷怎的自己来了,往常都是事先有嘱咐的,他门这些下人才有时间准备。
陆远没有说话,只是将缰绳递给了那小童,然后转身就往里面走。
剩下的几个小童就嗤笑一声:“凭你这样的身份也敢问表少爷,真是不自量力。”
那小童的脸都白了,他竟忘了尊卑,无论表少爷是来做什么的,都没有他过问的道理,再者说了,表少爷此番来说不定只是来看望一下老夫人,这哪里有什么特定的理由。
这小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默默不语的过去牵马,他在心里缓缓舒了口气,好在表少爷为人舒朗,并不在意这些小节,若是遇上一些脾气大的主子,他说不定要怎么受罚呢。
不管外头是怎么闹的,陆远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凭着记忆里的路往顾初宁所住的小院走。
一路到了小院,看见了院门,陆远却停住了步伐。
陆远忽然间不敢踏进去,他失去了方才的一腔孤勇。
方才是他太着急了,一得知顾初宁就是她,他就立时赶了过来,可现在到了门前,他却忽然害怕进去,他用什么名义进去呢。
现在已然确定了她的身份,可是陆远想,她为什么没有找过他呢,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想到这里,陆远的心一沉,他细细地回想这些日子,她给他做吉祥结,送他的生辰贺礼也是他喜欢的口味,可见她是记得过去的记忆的,既然她还是以前的她,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一阵风吹来,院门口的大树发出簌簌的声音。
陆远勾起唇角,自嘲一笑,是了,她进了宁国公府四年,待他也不过是长嫂之谊,说来她不过当他是个亲戚而已。
陆远握紧了手,发出吱吱格格的响声,他这样爱她,这样深植于他骨血的爱,她却是全然不知的,她只不过把他当成一个弟弟而已,若是她知道他对她畸形的爱,会不会厌恶他,毕竟这有悖于伦理……
…
屋里面,顾初宁刚由珊瑚服侍着洗了头发。
逐渐到了秋天,天气转凉了,这时节最容易着凉,晚上再洗头就不同意干了,尤其顾初宁的头发又长又密,故而这些日子都是下午闲暇的时候才洗头。
珊瑚用了足足三张干帕子,才将顾初宁的头发给绞的差不多,只是到底没有全干,还带着些水汽。
珊瑚又用梳子给顾初宁通了好多下,才道:“姑娘,外头风大,您还是在屋里晾头发吧。”
顾初宁点了点头:“你把我先前抄的那本经书拿过来,我接着抄,”这样的天气她也是不想出去的,还是在屋里老老实实的晾头发吧,若是着了凉还要受罪。
珊瑚把湿帕子放在一旁晾上,然后才将顾初宁前两天抄的经书给取出来,她把经书铺在了书案上,又细细地研磨。
顾初宁坐在案几前头,蘸了笔墨,然后才开始抄写经书,这些日子她每天都抄一些经书,也好宁心静气。
她抄着经书就莫名想起了那个梦,梦里荒天雪地,到处都是尸首,而陆远亦在其中。
想到这里,顾初宁的笔触就不小心划了一下,她把这张纸裁下去,这是心不静了。
顾初宁还要继续抄经书的时候,忽然响起“吱呀”声,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顾初宁抬起头,里间的穿珠帘被撩起,陆远站在那里,他今日穿了竹叶青的直缀,发髻些微有些散乱,看着像是赶了很久的路一般。
顾初宁惊讶道:“表少爷?”他这幅模样看着是急匆匆过来的,难不成是有什么事不成。
顾初宁就看了珊瑚一眼,珊瑚心领神会,立时就出去了,然后关紧了门窗,估摸着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
珊瑚出去以后就站在廊庑下,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然后忽然想起来自己姑娘还是散着发的模样,她跺了跺脚,上次就被表少爷见过一次散发的模样了,这次又是。
陆远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他看着顾初宁。
眼前的人穿了家常的月色襟子,一头乌沉沉的发披在肩上,看着像是刚洗过的样子,上面还带着水汽,遮住了小半张莹白如玉的脸,漂亮的不像话。
她竟然就是徐槿,他之前从不敢往这方面想,陆远的心忽然跳的极缓慢,她重新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
六年了,他终于再一次见到她了。
或许容貌会改变,但一个人的内里却永远不会改变,怪不得他之前觉得她们俩人那么相像,只恨他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
陆远现在说不出他是什么心情,他好像什么都得到了,又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过了好半晌,陆远都没有说话,反而是一直盯着她看,顾初宁觉得陆远很不对劲儿,过了会儿她才发现她是散着发的。
顾初宁连忙从桌上取了一根玉色的丝绦把头发绑了起来,她到底是个女子,散发这等私密的事哪能随意叫旁人看见。
一阵手忙脚乱,顾初宁终于绑好了头发,又问:“表少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她拧着眉想了半晌,然后道:“是不是那日西山落马的事有眉目了,”她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件事算得上紧要,毕竟这事关乎生死。
陆远还是没有说话,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遒劲有力。
可顾初宁却满脸淡然的看他,仿佛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表少爷而已,陆远不敢开口,他怕她说他只是一个认识过的人,算不得什么。
他更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怕他一张口这个梦就醒了。
陆远想,如果他问她是不是徐槿,她会怎么回答,她一定会矢口否认,到时候会怎样呢,如果她没有否认,承认了她是徐槿,那么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陆远的嗓音有些干涩,就像是久经旅途的行人:“没什么紧要的事,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才过来的。”
至于落马那事,陆远倒确实得知了些消息,他道:“前些日子程临一直在调查这事,先前什么都没查出来,程临又寻了好些医马的人,最终发现那马确实是被喂了药,只不过那药无形无色,极难发现。”
顾初宁听完沉默了片刻,这消息果然紧要,那马果然是被人喂了药,先前查不出药,就查不出背后的真凶,现在查明白了那药,定能顺着那药查到真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那时也能知道背后那人到底是想要害谁了。
顾初宁想到这里同陆远郑重的道了谢:“这事真是劳烦表少爷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废多少心力,”可她似乎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谢谢,然后又道:“表少爷您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帮你。”
陆远又往前走了一步:“好啊。”
陆远看见了书案上的经书,他想起了她在寒山寺佛前也供了经书,她前世并不信佛,怎的今生如此虔诚,然后道:“倒是时常见到表妹抄经书。”
顾初宁闻言立时就把经书给合上了,然后道:“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她在心里暗暗抽了口气,竟然忘记将经书合上了,若是叫陆远看见她的字迹可怎么办。
她这幅作态,让陆远更加确定了,她是怕他看见她的字迹……
陆远半垂了眉眼:“我方才午憩时做了一个梦。”
顾初宁听的一头雾水,怎的忽然从落马之事提到了做梦,转变如此之大,不过她还是认真的道:“是个什么样的梦?”看陆远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看来这梦有些不好。
陆远又道:“梦里的主人公有一个心爱的女子,可这份爱太过沉重,他不敢宣之于口,那女子也不知道那男子有多喜欢她。”
顾初宁点了点头,原来这还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后来,那女子走了,隔了很久才出现,再出现时,俩人却形同陌路,”陆远继续道:“你说那男子……”
陆远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了下来,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喜欢她,她甚至是他的长嫂,如果他把这份爱说出来,她会怎么看他,是把他当做一个怪物吗,还是厌恶他?
陆远闭上了眼睛,他不敢说出口,他怕她从此厌恶他至极,再也不肯见他,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目光。
顾初宁就听见他停下来了,但也没敢问他接着要说什么,毕竟现下陆远看着不大好。
人们所说的梦啊,或是梦里的主人公,多半就是他自己,只是不敢当面说出口而已,所以这时往往假借他人之名,顾初宁细细一寻思,难不成陆远说的是他和莲娘的事,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顾初宁揣度着开口:“既然这事都过去了,还是放下为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若是一味的伤心也不好,还是该往前看。”
陆远想说什么的,但到底没有说出来,所以她从未找过他,是因为她彻底放下了过往,开始了新生活吗。
是了,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有嫡亲的弟弟,有姨母,有至交好友,她的生活很美好,她已经放下了过往,向前看。
借尸还魂,也就是重新过了一遍人生,这是她的第二世。
所以,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只有他没有走出来,只有他抓住过往不肯放手。
想到这里,陆远忽然叹了一声,他是不会放手的,他永远不会放手,人生这么长,她虽然早已变换了身份,但他仍旧爱她。
陆远甚至觉得,其实现在这样更好,她不是他的长嫂了,他们之间再没有伦理身份的纠葛,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陆远的声音有些轻:“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顾初宁立时就要开口拒绝,可她看见陆远这么难过,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向来喜欢生的好看的人,何况陆远这般俊秀灵蕴。
顾初宁想,她就答应这一次吧,反正抱一抱总是不吃亏,他小的时候她还抱过他呢,如今只是把他当做小孩子就成。
她刚进宁国公府时,陆远就夜夜睡不着觉,她看着都觉得国公府像是个吞噬人的黑洞,她就时常陪在他身边,那时候陆远多么依赖她啊,他现在虽然长大了,但也还是那个会害怕的孩子。
于是,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就这一次……”
她话还没说话,就被陆远扯进了怀里。
陆远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的眼睛不自觉就红了。
他以前曾经说过,她是他的心魔,也是他这黑暗如夜的人生中唯一的一点光,所以,当这抹光重新出现,他绝不会放手,至死不休。
好在,他们可以……从头来过。
第53章
怀中人娇嫩纤细, 那么鲜活,陆远虽然抱着顾初宁, 但他还是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陆远又嗅到了顾初宁身上那股清甜的果子香, 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她是真实存在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时隔六年, 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陆远在心里默默道:谢谢你,终于又回到我的生命里, 让我的人生再一次拥有温度。
顾初宁被陆远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几乎被他勒的有些不能喘气,过了一会儿,她的脸就变的红扑扑了。
顾初宁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阿远虽然已经长大了, 但到底还会有伤心事,她一见到这样的陆远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
她想起宋芷说过一句话,说是往往女子见到一个一向坚强的男子露出柔弱的一面,那这女子多半会心疼,顾初宁觉得她现在就是这样。
受了情伤的陆远,难得一见的软弱, 顾初宁都想帮他去找莲娘了,也不知道那莲娘有多厉害, 竟能惹得陆远这么放不下。
末了,顾初宁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怕陆远的后背。
陆远的背脊一僵,他想她还是在意他的吧,若不然怎么会允许他抱她,更不会拍他的后背安慰他了,想到这里,陆远忽然充满了力气。
陆远放开了顾初宁,他缓缓道:“方才是我失礼了,还望表妹不要见怪,”他忽然想起他现在唤她表妹,他的辈分莫名高了一截儿。
顾初宁满是可怜的看着陆远:“无妨,无妨,这都是应该的,”她说着又加了一句:“你可别想不开呀,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顾初宁仔细想了想,陆远三番两次的为了那莲娘失魂落魄,更是因着莲娘与她生的颇有几分相似,就几次在她面前失态,看来他是情根深种,只不过再怎么情深,还是要保重身体呀。
陆远:“……”他觉得顾初宁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不过他想就让她这样误会也好,省的她胡思乱想,故而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顾初宁见状就觉得自己的猜测越发真切了,她以一个老母亲的眼神看着陆远。
陆远后退了一步,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那我先走了,真是叨扰表妹了。”
顾初宁连忙摆手:“不叨扰,不叨扰,下次你若是再有什么伤心事,不妨同我说,”她想她应该时常开导下陆远,省的他一味沉溺于过去。
陆远有一种不好的猜测,她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不过他也不知道顾初宁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又说了两句闲话才走。
珊瑚等陆远走了以后才进屋,她帮着顾初宁解开发上的丝绦,然后把头发晾上,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表少爷这般急匆匆的,不知道是因着什么啊。”
顾初宁用手撩了撩头发,长舒一口气:“唉,你不懂,”陆远这可是受了情伤,珊瑚哪里能懂这种事情。
顾初宁接着就想为什么陆远好几次在她面前失态,她琢磨了又琢磨,可能自己的性子一直没变,很有亲和力,看着就让人觉得信任吧。
…
陆远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双瑞吩咐了下人将宅子里点的通亮,大人就喜欢屋子里亮亮堂堂的。
屋里面,程临看见陆远回来很是吃惊,他的嘴张的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然后磕磕巴巴道:“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陆远就看见程临以一种你怎么会回来的极度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他靠在椅背上:“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
程临下意识就想回道:您应当待在表小姐那儿呢。
可下一刻,他就发现他实在想的有些差了,如今大人是知道了表姑娘的真实身份,可表姑娘还不知道大人已经知道了,现在俩人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八竿子打不到的表兄妹而已,哪里有正当的名目待在一处,所以程临把自己的嘴又给闭的严严实实的了。
过了半晌,程临才斟酌着开口:“大人,既然表姑娘就是……那您打算怎么办?”他是知道大人对顾初宁的深情的,如今大人好不容易等到顾初宁,大人该怎么办呢。
陆远的手指摩挲着书页,缓缓道:“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程临觉得大人应该立刻就把顾小姐给娶回来,后来转念一想,大人这是传说中的单相思啊,人家姑娘根本不知道大人的心思。
程临闭上了嘴,并且为陆远默默点了个蜡。
之前是顾初宁回来的巨大喜悦让他什么都想不到了,现在清醒过来了,陆远就知道摆在他面前的是多么大的一个难题。
首先,就算不想承认,但也要承认,他就是单相思,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
再次,她现在是借住在济宁侯府的表姑娘,从未把他当做可以喜欢的人。
陆远揉了揉额头,但他觉得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很好了,毕竟她不再是他的长嫂了,尽管她只是他名义上的长嫂,但在世人眼里,这就是不合伦理的,可现在他与她之间却不用顾虑这些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所以,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问题,让她爱上他。
陆远想起了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程临就看陆远神色复杂,几瞬间就换了好几种神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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