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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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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上万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时鸦雀无声。

凌啸和多伦尔像约定好一般,迅速分开,一个弯下腰去,拼命的抚擦双腿,一个退后几步侧着身子,两手交换着揉捏前臂。满场的人们都看到,多伦尔和凌啸的眼里都是惊骇,脸上都是痛苦!

一个是内力护外体!一个是硬气入经脉!

旗鼓相当又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又谁都伤害到了对方!

这下子,场中一下子爆发出山响的呐喊和喝彩,比刚才的威势竟还要震撼几分!观众只晓得为巴图鲁欢呼,虎营为多伦尔加油,善营则看到了抬籍的希望,还有也许出口长期被压制的恶气!尤其是豪成兴奋异常,脱掉衣物,光着膀子跃上鼓台,夺过鼓槌奋力狂擂,一时间气氛炙热无比,犹如两军对垒!

多伦尔眼里射出了狼一般的杀机,还有被欺骗的愤怒。你竟然扮猪吃老虎!凌啸感觉自己吃了很大的亏,毕竟自己伤的是腿脚,会导致下盘不稳!众所周知,南拳北腿,多伦尔出身北少林,腿法定然高明。一时双方隔场对峙起来。

凌啸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自由搏击的赛场,多伦尔则仿佛置身凶险的战场!两人都起码有个400斤左右的杀伤力,又同样只有300斤左右的防御力,两人的相决只能取决于招式的精妙了,谁能在保证自己不被对方打到的前提下,给予对方一击,谁就能掌握主动!

终于是多伦尔按耐不住,他赛前签订的是不平等条约,时间一到,香火熄灭之时他就输了,到时候,功名前程都会大受影响!

多伦尔试探着凌啸的功夫套路,凌啸也闪中有攻,试探着多伦尔的少林套路,只是他绝不用拳,闪身踢,拧身踢,回身蹽,连番使出,就是不让对手近身。多伦尔越打心越寒,对手的腿法简单无比,却速度惊人,往往在自己的身形莆动,就闪电踢向自己将要攻击的方向。

凌啸也是打得心惊肉跳,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若不是这些日子里,自己加强温习了搏击技巧,做到了眼快心快腿快,加上李小龙的截拳道关节理论,恐怕就要输了!

热汗渐冒的多伦尔毕竟是连战三场,体力的透支使他感到疲惫,刚才刘子俊击打的小腹也开始疼痛明显起来。他无暇去看台下凌普的脸色,余光一瞟那柱香,知道自己再不出绝招,就真的完了!即使此时以疲惫之躯出绝招,会受上内伤,他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他的退路已被约定封死!

“呔!”狮子大吼一声,出腿如风!凌啸虽然高度戒备,可惜狮子吼的纯正内力攻击,把他的心神震得一荡,等反应过来,多伦尔的腿已经在眼前如飞而至。多伦尔的松壑腿法集中体现了北派古典套路的复杂和强势 ,下盘,胸腹,头脸都可能是它的下个攻击目标!仓促之下,凌啸连退七八步,已经到了擂台的边缘,再退一步,善营就万劫不复了。

比武后的第三天,豪成问凌啸,那天比武,你不用空翻怎么可以跳得那么高?凌啸想了半天,难道告诉他,我练了“硬轻功”?只好苦笑道:“我是天生属蟑螂的!”

是的,在退无可退之际,凌啸觉得自己应该战略转移,可是前左右三方都是多伦尔的腿影,不受思想的指导,凌啸气感勃发,速运三周小周天,奔涌疾驰直贯脚底涌泉,近500斤的力量直踏台板,近500斤的反作用力将凌啸抛向空中!

半空中的凌啸感到脚痛欲麻,刚刚越过多伦尔的头顶,凌啸就感觉不好,他被多伦尔凌空抓住了衣物。

多伦尔眼见几脚就可以将对手踢出擂台,耳边听着虎营高亢的欢呼,心里一阵欢实,叫你给老子扮猪吃老虎!眼前忽然一花,不见了凌啸的身影,多伦尔也一阵怀疑,不可能掉到台下去了吧?明明还有一步的,下意识停脚往上一抓,入手竟抓到了衣物,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

多伦尔来不及也一点都不想看一看,这个扮猪的家伙!

他只是晓得这家伙跳起来被自己抓住,就是体谅本少爷体力下降了,自己主动蹦到头顶,希望自己抓住他,然后以一个优美的,迷死美女无数的过顶摔,把他丢到擂台下面去!

校场众人都傻眼了!

包括茶楼里的康熙众人,都在一霎那间觉得不可思议!

善捕营就是专练摔跤的,却被人用摔跤手法抓住了,还要摔出去!

电闪般的影像出现在凌啸的脑海:李连杰在《精武英雄》里抓住日本上尉的脖子,来了个拖狗自摔!

一切都如电影的再现,当凌啸落到擂台边缘的时候,多伦尔凌空飞了出去,直落在笑口尚未及闭上的凌普脚旁。

多伦尔在满腹的混沌里闭上眼睛,他不敢也不忍去看凌普那霎时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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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我愿守土复开疆

校场传来的欢呼声经久不息,康熙意犹未尽地回桌坐下,两只手反复地模仿凌啸那个勾抱脖子的动作,竟还在回味这个临危反制的高难手法。

他自小就爱好摔跤,十四岁那年,正是凭借着暗中训练的摔跤手才擒拿了鳌拜,亲政之后,对摔跤依旧痴迷不改,善捕营正是他所设立的专门练习摔跤的御林军。这次善虎两营比武,康熙也十分的关注,这次只带了几个御前侍卫赶来,除了想观赏比武以外,也是来压阵的。他作为皇帝,既不希望下五旗的两营太团结,又不希望彼此势同水火。平衡相制又不即不离,乃是驭下之道,

“忽赤灵,你营中那个最后战胜多伦尔的侍卫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话,他叫凌啸,镶蓝旗人,今年二十岁。”

“嗯。李德全,你去宣术裕、凌普、凌啸、多伦尔前来见驾。”

“奴婢遵旨。”

待李德全出了雅室,康熙对着身后一直未曾言语的容若笑问:“小纳兰觉得刚才的比武如何?”

容若的母亲是太祖努尔哈赤的嫡孙女,按照宗谱,康熙和容若是表亲。康熙极是宠眷这个小他近二十的小表弟,这里没有明珠的原因在内,纯粹是赏识容若的文武华和至真秉性。

事涉凌啸这个小族弟,容若不敢马虎,谨慎地选择措辞道:“皇上,据奴才看来,多伦尔内力精湛,武艺高强,以一敌三,虽败尤荣。而凌啸等三人胜在事先谋划得当,擂台上临场勇武无畏,再加上凌啸的招式剑走偏锋,多伦尔猝不及防,才将胜劵拱手相让。今天的比武,实在是智与勇的交锋,精彩异常啊,就连奴才在旁观看了都是受益颇多啊。”

术裕看看康熙颇以为然的脸色,接着一记春风香屁,“皇上啊,我御林军里能连出两位巴图鲁般的人物,是皇上多年教化有方啊,是大清国运昌盛、咱们满人族运兴旺的体现啊!”

康熙虽然号称是千古一帝,英明睿智,可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是人都喜欢听好话的。他哈哈大笑,起身而立,抚掌一拍,遥视西天,道:“天佑大清,得以人才辈出,有猛将如云,有良臣若鲫,可笑那葛尔丹跳梁小丑,居然自不量力,胆敢扰朕西陲大漠安宁。待朕备齐资财,定当诛之!”

众侍卫心嗓一紧,怎么,要打仗了吗?却都不敢接话。今天是康熙第一次明确表明了征讨葛尔丹的决心,众人只是侍卫,进言拾阙乃是朝臣的责任。

术裕、凌普、凌啸、多伦尔四人报名赐入,在君前行过三拜九叩之礼。

康熙笑道,“既在校场,军礼从简,起来说话吧。”

尽管容若和术裕刚才说的都是公道话,也没有贬低多伦尔,雅格布却十分不甘心。多伦尔无论是内力和武艺,都在那凌啸之上,却在凌啸诡异莫测的招式下落败,妄自托大的虎枪营这下脸面可是全丢完了,他雅格布的面子也十分无光。他虽然和凌普平时不是一派,但是毕竟同领虎枪营,看到凌普苍白的脸孔,也很不忍,恐怕凌普这次要输到买宅卖地卖老婆了吧。一撇眼看到凌啸兴奋的脸孔,厌恶顿生,恨恨地在心中说道,“幸好我晓得你的一个致命伤。”

凌啸的确很兴奋,任何一个现代人有机会看到活生生的康熙,在温言对自己说话,都会兴奋不已。容颜颇似后世画像的康熙,却没在意凌啸的激动,因为多伦尔也一样地激动。卫戍皇城三年了,终于第一次看到康熙,多伦尔感觉到嗓眼发干,心跳如蹦。

微微笑着奖慰了术裕,又抚慰下凌普后,康熙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小侍卫。

“多伦尔听封。着多伦尔抬正白旗籍,晋乾清宫三等带刀侍卫。”

“奴-奴才多伦尔,叩谢皇恩!”本以为抬籍无望地他,忽然听到正五品内班侍卫地赏赐,激动得有些结巴了。

康熙很满意多伦尔响帮帮的几个响头,微笑着看向凌啸。

尽管当今皇上笑意盎然,凌啸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心里有些紧张,暗自鄙视自我一番,心里有些胡思,靠!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

“着――”康熙尚未钦封凌啸,却被一人打断。

“皇上,奴才雅格布有事启奏。”

康熙狐疑地看了看雅格布,这虎营统领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莫非是想阻止朕封赏凌啸不成?面上不露声色,康熙道:“准奏。”

“皇上,比武的胜利者是善营,奴才自觉带营无方,还夸下海口,以至怡笑大方,奴才十分汗颜,定会在今后加紧亲历营务,严加训练,以不负皇恩。但是如果皇上要封赏凌啸,奴才却不得不进一份臣子直言。凌啸的身份牵扯到昔日的一起公案,他乃是前叛将格尔楞在逃亡时,与那汉族女囚的私生子。”

“啊-”除了容若、忽赤灵和术裕,其他侍卫都惊异不已,多伦尔更是夸张地啊出了声音。凌啸一下子汗如雨下。

雅格布看到康熙轻嗯一声,并无龙颜大怒,摸不准康熙的心思,忙在话里留些后路。

“格尔楞当日君前救囚叛逸,罪名可是皇上钦定的斩立决,但是多年搜捕未得。虽然逢太皇太后寿诞得以赦免,然臣以为,叛将之子不宜忝居宫掖之侧,以免骇人听闻。”

雅格布说的骇人听闻,其实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出是潜台词,“骇人”的不是“听闻”,而是皇上的安危。好一记刁状,雅格布告的是忠心耿耿,义薄云天。

看到面色苍白的容若、忽赤灵和术裕就要纷纷启奏,凌啸先走到康熙面前跪下。如果自己不能过关,何必连累这几个对自己友好的朋友上司呢。

“奴才凌啸,有前因后果秉上。”

康熙面色平静,表情木然,眼里的温和已是不见。他终于想起了三藩乱时的往事,记起了谣言四传军心动摇的困境,也回忆起当时自己的勃然大怒。可是他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一时间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颇受自己器重的满族将军,竟然会因为垂涎汉族女囚的容颜,军前叛逸,抛家弃官?

康熙冷冷道:“奏上来。”

凌啸现代经理的口才练习得极有造诣,加上声情并茂的表演,细细诉来,把一个知恩图报的汉子,在此状况下的无奈和苦闷,讲得活灵活现。康熙的眼神依旧冰冷,但是瞳仁里已经不再有凌厉逼人的光芒。

“我阿玛自知于国有负恩失忠之罪,但当此境地,素性讷直迂阔的他时时未忘自己是满族罪子,忠义未能两全之举,视其为终生憾事,最后郁郁而终。临终遗言,嘱咐奴才,今生当以此躯,再报圣上于驾前,凭犬马之劳,稍赎父辈不赦之辜恩罪衍。”凌啸哭腔咽咽,满口自编的文言,也颇能感人。

见康熙面色稍和,凌啸尽情发挥。

“愚父出身军旅,始终坚信我泱泱大清,必能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下,太平盛世,永世相传,国富民强,称霸寰宇!”凌啸再次看看康熙,见他只是悦色一显即逝,一咬牙,急才歪出。

“我阿玛临终尝高歌一曲,乃对我大清和皇上的忠良祝愿,奴才晓得皇上乃五百年一出的仁和圣君,必不欲穷兵黩武,曲中虽多有开疆拓域之词,然求皇上念在我阿玛乃粗野军将,弃其不智,明其忠意。望皇上准许奴才献曲。”

康熙略一沉吟,格尔楞虽罪不可赦,其情可悯,点头允许。

狼烟起

江山“西”望

龙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皇上”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清”要让四方

来贺――――

凌啸高亢雄壮的歌声已歇,但是那报效国家,誓忠皇上的赤子忠魂,感染了每一个人。

康熙听惯了容若的浅斟低唱风花雪月,哪里扛得住凌啸的这首改词《精忠报国》,瞬间的震撼,激发起他雄性荷尔蒙的强烈泛滥,满腔豪情壮志、猎牧大漠的渴望,被深深地拽出尘封处,一发不可抑制!如果不是皇帝与生俱来的矜持和沉静,康熙真想和声高歌。

控制住自己的康熙,看到还在震撼中的众人,他已经深信,格尔楞还是忠心的臣子,如果说一个不忠不义的人可以写出这首歌曲,康熙第一个不信。当然已过不惑之年的康熙,不会认为格尔楞无罪的。为政者,当然不会因为格尔楞的忠心,就原谅他行为上的罪过的。否则别人效仿起来,那就不妥了,但此时康熙已经确信了,凌啸决不是“骇人听闻”的乱臣贼子。

“着凌啸抬正黄旗籍,晋乾清宫二等带刀侍卫。本次抬籍之另十名额,由忽赤灵于善捕营中,择选品优技强者晋补!”

“奴才等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离去回宫不提。凌啸被顶头上司容若允许回家休息三日,再回宫报道。

哈哈!凌啸身上冷汗未干,已是忘了刚才的惊涛骇浪,心中满是升官抬籍的高兴。来京城三月左右,自己就迭遇贵人,机缘巧合之下,自己就是一名正四品的二等带刀侍卫了!

刚才的一曲《精忠报国》也震撼了凌啸自己,一定要有所作为,方不负苍天一雷把自己送到这平行时空,方可以略微抵消一下失去了云儿的巨大代价。苍生如蝼蚁,民众为驱役,也许自己可以为他们作些什么。

豪成心急火燎地还等在校场门口,那份翘首相盼的焦急,使得凌啸亲情涌动。一把抓住豪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豪成所发生的事情。

“乾清宫二等带刀侍卫。。。。。”豪成脸色一滞,往后晕倒下去。长期处于低等阶层、被人欺来辱去不敢声张、恨不得见人就喊主子的他,居然一下子有了一个经常可以见到皇帝的弟弟大官,不范进中举才怪呢?

凌啸连忙扶住他,猛掐他的人中和虎口,叫道:“先别晕,先别忙着晕嘛。等我们一起去商会公保那里,收了那两万两赌利银子,你再一起晕行吗?”

本来已经悠悠醒转的豪成,一听到凌啸的话,打一个响嗝,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虎父无犬子

和平门往南半里,一条雕梁画栋的老街,一家挨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铺、瓷器、书画、雕刻、古籍琳琅满目。身着长袍马褂伙计的大声张罗,街上人来人往。

三天前,凌啸拉着豪成向术裕请了个假,简单地换了身衣服,来到这里,倒也没多看,直接就进了铺面最大的“松竹斋”。

虎头虎脑的小伙计把两人迎进店堂,并没有太热情,像两人一样寒酸打扮的满人他看多了,多半是生计艰难的懒惰满族子弟来变卖古玩了。小伙计知道自己“松竹斋”店大压客,也不在乎这种人,但是当凌啸递上一张小纸片的时候,他马上傻眼了。

小伙计虽然还是学徒阶段,可是几年下来,眼力还是有的。小伙计马上让两人上座,嘱咐其他人好茶好水地招待着,他一股烟地跑进后堂去请鉴定师傅。

凌啸其实明知会有人识货,但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谁晓得自己这被自己“加工“过的人民币,会不会卖到自己想要的价格。七张好好的百元人民币,被自己用小刀把上面的很多字给切掉了,只剩下中间的毛主席像了。

他这么做是出于谨慎,自从遭遇了雍正的“粘竿”后,他就晓得自己一定要处处小心。百元大钞上的汉字是简体字,倒不怕人认得,可是那满文藏文等,谁晓得是不是简体的。如果被人看出端倪,会以为自己要另立一国的,沾上谋反嫌疑,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老实话,在之前他典当出去的那十元人民币,现在想起来可是十分的后悔,希望那个当铺老板把它当成传家宝,密不示人,代代珍藏吧。至于小萍的那一张,有机会就要回来吧。

一杯茶未及沾唇,后堂门帘一掀,小伙计领出来了一位衣着光鲜的老者,看起来很是文雅。老者来到凌啸二人面前,一番介绍,凌啸知道了他是松竹斋的鉴定师傅,叫柳湘才。凌啸则抢在豪成之前报上了两个假名字。柳师傅邀请了凌啸二人倒后堂说话。

柳师傅待凌啸两个坐定,拿起凌啸拿来的残币,一脸奇异地看着这纸片,半响说道:“老夫在这鉴画一行说不上是个名家,可是也有些阅历了。此画纸质韧挺,比之宣纸更贵重得多。画技笔法精纤,立旨求真,颇似西夷之源。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

凌啸明知他有此一问,掏出另外六张,忙编道:“这几张小画是我无意之间从市井里捡得,看它很是精美,所以就保留下来。近日颇须用银,故来找行家鉴定一下,看是否值得些银子。至于是什么人所画,我一个老粗,哪里晓得?”

柳师傅本不奢望两人告诉他小画的来源,来这里变卖物事的人一般不会说出来源的。他想的只是如何压价了,以他的眼力,早已看了出来,这七张小画比自己收的那张还要精美,更难得的是几张复制的完全一样。

他笑着对凌啸道:“两位先生,其实您的这几张东西虽然稀少,可也不是独一无二啊,小胡,你去跟杜掌柜的禀报一声,请他老人家把那张石青工笔西洋画带出来一观。”

凌啸对老先生说的石青工笔西洋画十分骇疑,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同样的东西?难道还有其他的起点主角来到了这里?

等到松竹斋的杜老掌柜拿来了他的石青工笔西洋画,凌啸死死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可是实在是敌不过心里的高兴,索性高声大笑起来。

这所谓的石青工笔西洋画,居然就是凌啸当出去的那张十元人民币,上面还有一个圆珠笔写的一个起点网址。从北京回湖北前,好友赵勇刚在电话里告诉他一本起点好书《军火之王》,当时他手上没纸,就在钞票上记下了网址。不过随即凌啸就感到奇怪了,这张钞票一定是仙桃的那个当铺老板来此变卖的,可是却和凌啸的一样,也被切成了主席头像。

借着笑声,凌啸心里快速地分析。

切割钞票的事情要么是那当铺老板做的,要么是这松竹斋做的,这其中的区别很大的。如果是松竹斋做的,自己就很有些危机了,如果是当铺老板做的,就危险很小了。看这松竹斋的柳师傅和杜掌柜并不纠缠于来源问题,一副想收购的模样来看,必定不是松竹斋切割钞票的。问题是那个小镇的当铺老板如何晓得这张钞票可能违禁的?

在凌啸指出了画质差异性,同时声明了七画完全同样的珍贵性,一番虚情假意的讨价还价后,柳师傅和杜掌柜同意以总价一千四百两银子的价格收购了七张小画。

揣着十张百两银票,凌啸和豪成一起来到同一条街上的商会公保处。听到豪成说的比武赔率时,他就决定了赌一把。一比二十的赔率,很是让他心动,况且自己未必会输。

投注凌啸比武落败的人几乎占了九成九,凌啸虽然有些感情上难以接受,但是从投资角度来说,他晓得这可是好事情。

好容易说服了见钱眼开的豪成,在保证留下四百两给豪成过有钱人的瘾之后,凌啸正要在人山人海的押注记录处投注,一个年轻人叫道:“我压五百两多伦尔输。”

这下投注的人都惊呆了,凌啸明知道会有人押冷门的,可是一下子投五百两,凌啸很佩服这人对自己的信心。自己是在局中,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侥幸的期待,可是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为什么押己方胜利呢?

“熊公子押了多伦尔输!”

“哈哈,德和坊的少东家喜欢糟蹋银子,你管得着妈?”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哪怕是在那熊公子离开了,还津津乐道。

凌啸牢牢记住了德和坊的名字,他对这个熊公子很感兴趣。凌啸看到这么人多嘴杂,连忙闪道旁边,让豪成出面拿一千两去押己方胜利,他还不习惯被很多人关注。

豪成在众人的惊讶声里跑出来,一脸的幻想和兴奋,来到等在街尾的凌啸身边时,马上对凌啸道:“两万两啊,如果我们赢了,那就是整整两万两银子啊。我们可以到飘香楼去叫最红牌的花魁,住最好的厢房。。。。。。”

凌啸看着他的样子,明白了一个道理,YY是祖传下来的。

豪成不停的给凌啸加压力,“啸弟,你一定要有信心啊,只要能在多伦尔手下坚持到最后。。。。。。你看今天那么多人对你多有信心啊,连街头卖羊肉串的回回都押了你五钱银子呢。。。。。。。”

凌啸停下了脚步,佯装生气地道:“你再不停地罗唆,会影响我的发挥的,到时候输了,就没收你的那四百两纨绔基金!”

其实凌啸这时候心花怒放,一点都不生气。是的,回回,那仙桃的当铺老板一定是沔阳的回族居民,记得原来的仙桃市可是有个回族自治镇的。既然是内迁的回民,他们的祖先有很多都在青海一代与藏民杂处,就很有可能认得人民币上的藏族文字的。

――――――――――――――――――――――――――――――――

乾清门西庑,内班侍卫房。

崭新侍卫服的凌啸毕恭毕敬地等候着武丹的训示。整个内班侍卫里,只有八个一等侍卫,除了四个领侍卫内大臣外,一等侍卫可以说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容若,刘铁成,武丹,德楞泰加上两营正副统领,就是康熙视为心腹的一等侍卫了。

武丹看着有些局促的凌啸,一言不发。他很满意凌啸表现出的敬畏,二十四个二等侍卫,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可是谈到他武丹,人人都又敬又怕。如果说有一个人是最得圣眷得,那肯定是抓捕鳌拜时就在护卫康熙的武丹了。

这个新来的第二十五个二等侍卫,据说是容若的族弟,才当了一月的小侍卫,就提拔上来了。按照朝局的派系,应该是明珠的人,皇上昨晚让自己好好地教导他,应该是对他不放心吧。武丹明白康熙之所以封凌啸做二等侍卫,是为了激励下五旗侍卫,让他们更加忠心于皇上。武丹对怎么安排凌啸的差使已经有了定计。

“凌啸,你新进侍卫房,很多差使的规矩还不懂,加上历练还有些欠缺,这样吧,你先去太和门跟着福托行走习学一月吧,福托是老侍卫了,你要好好地请教。等你熟悉了,我们会安排你单独当差的。”

凌啸早就知道历史上有武丹其人,见他的安排也合情合理,当然不会表示异议,恭敬地行礼后退了出来。尽管没有被分配到可以见着美女的好差使,凌啸还是很满意的。

前几天被雅格布差点给毁了,他算是见识到了官场倾轧的厉害了。要不是自己当营销经理的时候,练就了些知晓人情事故,拍马溜须的功夫,加上有个不以为耻的厚脸皮,恐怕当时就完蛋了。

一方面自己喜欢富贵荣华的生活条件,另一方面,要完成格尔楞的遗愿,也需要自己具有更高的地位,可是现如今自己连明珠和索额图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还是慢慢的熟悉吧,小心行得万年船。

凌啸来到太和门,尽管他想起托福考试就想笑这人的名字,但还是恭敬地拜会了同为二等侍卫的福托。福托是个粗壮的中年汉子,有些瞧不起地瞄了书生般的凌啸,就安排了凌啸的第一个差使,认人!

每天从太和门侧门进出的朝臣和勋贵很多,有些人是要查牌的,有些是不可以查的。于是凌啸在两个四等侍卫的陪同下,几天下来都在侧门旁认人。有特色的人当然很好认,可是很多穿着同样袍服的官员,就不好记住了,尤其是在不能说话交流的情况下。

幸好期间举行了一次大朝,凌啸总算是认清了当朝的一些重要人物,太子爷和几位阿哥,上书房四位大臣和各部尚书等等。别人不认识自己不要紧,可是那位太子爷好像认得自己,凌啸想起太子看向自己的眼光,就觉得十分的烦恼,那眼光狠毒得让他毫无荣幸的感觉。

有钱就是好办事,两万两身家的凌啸,好说歹说地求了福托半天,福托犹豫着收了凌啸递上的五十两银票,终于准了他一天的假。福托违背了行走期间不许回家的规定,完全是源于凌啸的上路,每天都有些孝敬上缴。尽管凌普暗示自己,要给些苦头给凌啸吃,可是福托是明白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的道理的,再说了,容若等人也要自己好好对待凌啸的。

凌啸回到家里,德隆多和老陈都很高兴。凌啸德到来简直就是福星降临,不但带着全家抬籍了,还捎带着豪成也升了内班侍卫,虽然还是在善营里当差,可是待遇却好上不少。没等凌啸坐上盏茶功夫,豪成就鲜衣怒马地回到家里。

看到凌啸回来,豪成马上焦急地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让凌啸大吃一惊。

豪成要出远差了。奉皇上命,善捕虎枪两营将抽取五百人出来,护送大阿哥前往科尔沁蒙古,宴会蒙古诸王。豪成就被挑选上了。

三月份的现在,北京都还是寒冷如冬,更别说那塞外的苦寒了。

大家正在担心豪成这个很怕冷的家伙受不受得了的时候,豪成另外的一句话更是惊人,“听术裕说大阿哥选了一个新晋的二等侍卫来统领我们。”说完拿眼睛盯着凌啸,眼里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凌啸可是莫名地心跳,这新晋的二等侍卫不会是我吧?他连忙追问豪成,豪成却说术裕的原话就是这样的,没具体说是哪个。

凌啸知道,历史上明年康熙就会和葛尔丹开战了。大阿哥这次到科尔沁去,肯定领有调停蒙古各部的领地矛盾、拉拢东蒙各部的使命。

在大内侍卫里,凌啸是标标准准最新的二等侍卫了,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不耐寒的南方人的自己,可能就是那出远差的二等侍卫。按说大阿哥的门人在侍卫里也不少嘛,资格老的有很多啊,他怎么会挑选自己呢?

一张明珠府的名帖,几乎已经肯定了那个倒霉者就是凌啸。

在明府书房里,大阿哥的舅舅、当朝宰相明珠笑吟吟的一句话,挑明了选择凌啸的原因。

“为防意外,需要全力护卫大阿哥的安全。侍卫里鲜少带兵之人,而你却是名将之后,虎父无犬子啊!”

凌啸听了这话,很想搬出遗传理论来教育明珠,希望他明白到虎父也可能生犬子的道理。可是凌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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