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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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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在夷陵的城门口,凌啸冷峻地发军令,“金虎带领镇标开路,本侯和黄浩率旗营殿后,同样地规矩,不一样的刑法,落后者,六十军棍,杀马除名!”

这一下,谁都没有话说了,昨天是绿营赶旗营的鸭子,今天倒转过来,凌啸的处置绝对公平。金虎立刻就一声号令,绿营的六千战马脱缰而去,这些汉族士兵心中都是恐惧不已。昨天揍人固然是爽到了极点,可是轮到自己挨揍,那就不爽了,绿营地骑术本来就比旗营要差,要是不兢兢业业,自己挨上六十军棍不说,连马都要被杀掉,还把自己赶出马兵队伍,这可是关系到饷银的大事。

“侯爷,您为何要杀掉那些落后者的战马?军马都是茶马司换来的,如此在训练之中杀掉,可会有些口水官司打的啊。”黄浩看着远去地绿营背影,问出了特廷他们不敢问的疑问,四大参领也竖起了耳朵,看凌啸究竟如何解释。

凌啸看看清晨的天色,笑道,“劣马上阵,强兵也无用武之地,骏马上阵,弱兵也可远扬千里!机动,才是根本。至于口水官司,他茶马司有话,找施抚去,本侯只管在胜利地前提下保全士兵的性命。”

黄浩是第一次听到凌啸说军事方面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要是咱们必须死战才能保证战局的胜利,那侯爷您以为该当何如?”

凌啸猛地一马鞭抽打马臀,箭一般驰出,远远的声音传来,“男儿大丈夫,保家卫国,该死就死!”

回到何园,才进仪门,凌啸就和顾贞观撞了一个满怀,见是望眼欲穿的凌啸,顾贞观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侯爷,原来静仁不等过年就走了,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他呢,你看,这是静仁留给我的信。”

邬思道还是走了。凌啸觉得很是沮丧,自己对他期望切切,不惜冒险与他大谈治国理想、人文学术、自然科学,他却一声不响地走了,没有交代一句话就离开了武昌,去北京找老四这个主子去了。

“没了张屠夫,就整天没肉吃?贞观先生,咱们加油,定要搞出个人模样,给他们看看!”凌啸一拳擂在影壁上,把那上面的石灰打得嗖嗖飞扬,鲜红地血从凌啸的手上滴落,彻骨的痛楚让凌啸自己都是一激。顾贞观大吃一惊。连忙招呼下人来给他包扎,他没想到凌啸这么激动,笑了笑,道,“侯爷你真是太心急了。”

凌啸摇摇头道,“我不是怪他没有留下来。只是怪他没有道声别,太把我凌啸地真心当假意了。”

顾贞观却拊掌大笑起来,“如此甚好,贞观可是全了友情,邬瘸子,你可真是太小心了。”说完,他递给发怔的凌啸一封信。

“平远兄,梁园虽是终老处,奈何人身不由己,思道不得不离开了。每忆及兄之情谊。思道都感叹万千,兄诚人也。天涯虽远,思道思慕之心不减。

兄所言茅庐事,弟非草木,然志向所怀宏大。玄德却言之尚早。纵有儿女状心扉意动,也难顿决,所感怀者,玄德渴贤之深,故留锦囊一只。兄可持信以告,观玄德之情状,若真、若切、若诚、若痛。则伯牙子期,定有来日,可赠锦囊。若悔未杀,劝兄早离以保己身!”

靠!原来邬思道早有意动,无奈现在的自己实在庙小神微,这位先生还在观望之中。凌啸越看越笑,这邬思道真是要学诸葛亮,还搞个锦囊出来?

他把手一摊,“拿来!”

顾贞观嘿嘿调侃道。“这么心急?”

凌啸笑骂道,“你这先生,只为友情,暗中偷偷观察我的反应,全不顾我这东家的大事,还好意思笑我?”

“哼!果然是一代新人胜旧人,不仅男女之情如此,想不到当个师爷,也是这样!”顾贞观递上锦囊,无比幽怨地说道,“贞观还是找个地方抱头哭泣去!”

凌啸受不了,大吐着逃到书房去看锦囊。

一手清逸崖岸的小楷,邬思道在锦囊中地信笺上写道,“候爷,你既能看到此信,则思道已经是上船再无下船时了。思道再无废话,唯有代圣上一问:忠毅侯上马能大战敌酋,下车可守牧百姓,此等文武全才,带军好,牧民善?”

凌啸大吃一惊,骇然汗出。

******

正月初十,咚咚咚咚!战鼓响起,大军起拔。

这是自三藩之乱后,二十年来,湖北兵的第一次大规模出境作战。镇标大营之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壮观场面的百姓,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对整军待发的军队好奇不已,一边还议论纷纷,他们或者羡慕得热血沸腾,或者怜悯这些征夫。

前来相送的施世伦,却更多是忧心。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管他马革裹尸,管他千秋功炳,缺少训练的一万三千马兵,无论是给湖北带来荣誉还是耻辱,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中定会有不少人将会血洒边疆,多少孤儿寡母泪,多少春闺夜半啼?

旌旗遍插的校场之上,战马林立,刀枪刺天。阴沉沉的天上寒风凛冽吹荡,气氛显得肃穆庄严。酒碗在帅台上一溜摆开,“凌”字大帅旗下,是一面桌盘大的鼓,凌啸全身甲胄,阔步走到帅台前,一声不吭地抄起两个鼓捶。

凌军门亲自击鼓?众人正自诧异,却听凌啸饱蘸劲力地鼓声擂响,“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将军令!

“当!”“当!”凌啸鼓捶相交之下,底下一万多士兵猛地吼唱起来。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辟天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涨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即是男儿当自强

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

万人齐声,歌声豪壮,充满阳刚的嘶吼,声震云霄。

一时间唱者自壮,闻者心荡。

莫说百姓为之倾倒如狂,就是施世伦也觉得自己还有投笔从戎的冲动。

荆州将军思德安抱着大坛一一为将领们倒上。

“将士们,且干了这杯壮行酒,湖北的父老乡亲等着你们建功立业,载誉归来。干!”凌啸率众人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猛地砸在地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态重盟闹京城(一)

带兵朝觐,历来是大忌,即使有圣旨,也要更加谨慎。

凌啸是一个懂得规矩的人,所以大军才到了保定,他即马上命令就地扎营,留下金虎、彭友领军守候。自己领了镇标参将陈光鹤、周文渊,带了三百亲随,星夜赶往狼嘾的丰台大营。

正月的夜晚清寒沁骨,尤其是那扑面的冷风,随着战马的疾驰,使得铁甲冰寒。亲兵们冻得眉毛尖上都挂着冰屑,凌啸哈哈笑道,“弟兄们,这还只是到了河北地界,你们就受不了,那到了大漠可是要拉稀打摆的!”

左雨看了看颇能耐寒的胡家兄弟,陪笑道,“爷,咱们基本上没往北方来过,哪里晓得这冷起来,竟是这般的贼冷,看来拉尿成冰还是真有其事。”胡涛把嘴角一撇,“拉尿成冰算什么?!告诉你,大漠之中,可以冻到刀枪变脆,伸手一扳,轻轻松松就折断。”

众湖北亲兵吓了一跳,那还打个屁的仗?

“扯淡!胡涛,不要吓唬他们了,打仗嘛,你死我活,刀枪虽然脆一点,可也不是说断就断的,气势才是最重要的。就同我们打架,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凌啸激励这帮没真正见过战场的年轻人,“可不要命的,也怕一种人,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吗?”

都不要命了。他还怕什么?这些小伙子都茫然不解。

陈光鹤虽是已经三十多岁地老参将,可是他和金虎是多年的兄弟,交情之深,比周文渊这个金虎的连襟还要铁心,他对凌啸是充满敬畏的,可是他毕竟也是带兵多年。实在觉得凌啸的话不通,当即问道,“侯爷,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末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吓倒不要命的人了,只怕就连圣上,也难以在心智上吓倒。”

凌啸哈哈纵声大笑,“日!光鹤,你也说了,抢你家爷地风头啊?不错。是心智!不要命的,只会有一样怕的,怕神经病的,怕疯子!”

他踏马来到暂停歇息的队伍前面,换上严肃无比的神色。训话道,“弟兄们,兵凶战危,打仗是要死人的!训练不足,战场不熟。严寒难耐,可以说,从你们接到出发的军令起。你们就死了。杀一个是保本?屁,杀三个才是保本,杀五个才是赚了,能活着回来?”凌啸一抖马鞭,厉声道,“想都不要想,现在就自杀好了。只有抱着这样疯狂的想法,定下这样的目标,你们这群兵才可能胜利。才能不丢脸!”

周文渊在众人还在沉思之时,猛地从马上蹦下来,在雪地上对天狂喊乱叫,手舞足蹈一番,对凌啸躬身一拜,吼道,“爷,周文渊已死,冥将不求其他,杀杀杀!”

中年男人那特别低沉地闷吼声,别有一番共振,在这星夜铁甲的环境,更是如此。顿时众人都明白了,置之死地方是求生之道,宣告自己已经死了的声音纷纷响起,“我死了。”“我死到不能再死了。”

凌啸却冷峻地一笑,“记住!咱们湖北是荆蛮楚地,楚虽三户必亡秦,为什么叫蛮子?就是这股不服输的蛮劲,不要丢!不管你们真死假死,如果在战场上,你们不能沉浸到已死复仇的心境中去,你们就真地要耻辱而死了。回去之后,把今天的话告诉给每一个士兵。”

“喳!”

曙光的寒霜中,远处丰台大营的角塔在望。

狼嘾却不在营中,接待凌啸的是他地副将。“凌大人,元宵佳节到了,狼军门今天到宫中去朝见圣上了。”凌啸想要先见见狼嘾,无非是要先探些消息,他实在想知道,康熙为何要调集湖北兵前往西北,难道是因为陕甘兵去年没有抓到葛尔丹?可是凌啸怎么也想不通,要是不信任陕甘的将领了,大可以把自己调去当将领啊,何必从湖北调些不善骑战的内地兵,这要冒着多大风险、花不菲地军费!

留下大部分亲兵,胡家兄弟带着三十亲卫,护着凌啸向城中进发,才到西直门,凌啸就被一片喜气洋洋的城门景象给震撼了。彩旗飘飘,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到处彰显出元宵的喜庆气氛。更让凌啸眼皮微微跳动的,是那门楼子外等候入城的驼队,和那些高鼻子大胡子的中亚商队。

凌啸驻马城前,久久凝望着城门半晌无语。

带军好,牧民善?邬思道的话也如鲠在喉。

邬思道一语就指出了凌啸的战略软肋。是啊,自己到今天为止,也没有想好究竟是当领兵的将军,还是当个文官名臣,这无疑是很危险地一种状态。康熙也定在考虑这个问题,凌啸所表现出来的才能,是全方位的,尽管他没有真正在民务上大展拳脚,但是能够大开财路,这本身就比在科尔沁的发飙强多了。如果凌啸是皇帝,他也肯定会倾向于把这样一个臣子放到文官位子上,原因无他,大清朝能征善战的将领多得很,可是擅于理财的开源节流之臣不多。

对于带兵还是做文官,凌啸和顾贞观细细考量过。

带兵,意味着自己在刀架脖子的时候,还有些反抗的能力,不可否认其间会有的猜疑,会有的架空和监视,甚至调拨、构陷,可是这都比文官要强得多。

凌啸知道,自己就算当一个文官,也永远到不了名臣。经济之臣,在重义轻利的士大夫之中,能得到什么好名声?看看那些所谓的治世能臣,名声有清谈者大吗?更何况。康熙是不会允许自己大刀阔斧地大事革新地!

邬思道指出了战略的方向,顾贞观立刻就为凌啸提了诸多的建议。想到顾贞观的那些建议,凌啸忍不住有些好笑了。

胡涛胡骏以为他在感慨半年前的离京,也不打搅他的这种雅思,甲胄齐全地一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西直门外,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城门领不干了。直通城内的官道上,这些人桩子般地矗在那里,挡住了很多进城的人群。城门领隶属于九门提督,正是穆子曛的下属,他也是凛然不惧,冲了上来就问。

凌啸却懒得屌他这从四品,把马肚子一夹,纵马进城而去,直接到紫禁城递牌子求见康熙。

乾清宫里的笑声爽朗洪亮,听到凌啸觐见。康熙立刻单独接见了他。

康熙不等凌啸三跪九叩完毕,穿着金丝衔面缎绒靴的一只脚轻轻踢踢着凌啸的马刺,笑格格道,“朕今日的额头有些发疼,原来是你这小杀才回来了。唉。不要再拜了,起来说话。”

凌啸抬头起身,却已经是泪流满面,不待康熙诧异地问起,凌啸又是一个千礼扎下去。哽咽着道,“主子爷,想死奴才了。要不是怕违了朝廷体制。奴才早就快马加鞭回来看主子了。”

康熙显得比半年前还要清癯精神,笑容中带着欣慰的神色,看到凌啸行了一个家礼,康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赐凌啸平身,“小纳兰你恋主,这朕知道,每次看你的折子。朕都知道咧。你在湖北干得很好,大长朕地面子,知无堂也被你收拾得无处可藏,不枉朕对你的期盼。”

期盼?凌啸暗笑不已,你是怕了我的胡闹,才把我赶出京城,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吧。“万岁爷,一听到皇上要奴才去西北,奴才那真是日日盼着快点出发,能报效圣上隆恩,奴才兴奋得日夜都不能睡眠啊!”

康熙一捋胡须,笑道,“你凌啸能在危急时刻以身护驾,这忠心,谅道满朝文武,也是数一数二的,朕记得,记得地。今日就当述职,把你在湖北的差使说说看,让朕也高兴高兴。”

凌啸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把早已经想好的汇报,给康熙说了。当讲到铲除湖北的知无堂势力的时候,康熙也忍不住笑颜逐开。自己地侦知处搞了这么久,还没有凌啸的成果大,几百的反贼被剿灭,第一个朝廷活捉地高级反贼甘大,也是凌啸抓到的,韩维这个级别不低的反贼,也是在湖北毙命,虽然这影响到了曹寅打入知无堂的计划,但是,不知情的凌啸在明面上确实功劳显著。

等说到香胰子厂的招商盛况,康熙更是神彩飞扬,他作为大清朝掌舵,又怎么会和酸儒一样不言利呢?听到凌啸狂卷七十万两银子的成绩,康熙不禁惊喜色变。七十万的数字,让康熙一下子把刚坐下的身子站立起来,微有些结巴道,“七、七十万两,一天地会议?”

凌啸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叫道,“奴才有罪,皇上恕罪。”

康熙大异,正要追问,却见凌啸一把掏出大叠的银票,膝行几步来到他膝下,“皇上,奴才所说的七十万两,其实是给湖北方面讲的,其实真正的收入是一百七十万两,但是奴才害怕地方富而内阙缺,故此不敢声张,自作主张地截留下来,特来呈给主子爷。”

康熙大吃一惊,他给自己一百万两白银!

一百万两,相当于是一个中等省份的一年税赋。他看着凌啸高举的这一卷银票,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地沉默了半晌,康熙沉声问道,“小纳兰,你就不怕东窗事发之后,湖北官场群情愤怒?朕到时候如何保你?”

凌啸暗笑,康熙既然想到了如何保我,那就是要收下这笔款子了,如此说来,自己的那七十万两就留得心安理得了,谁不知道你康熙保魏东亭他们直到驾崩啊,况且他们是替你背黑锅,我却是给钱你花,以你的性子,不保我才怪咧。

“主子,万一被湖北官场发现,奴才为主分忧,至死不悔。”

康熙不禁肃然,他本来的意思就是问善后,想不到凌啸竟然愿意一力承担。康熙顿时生出这奴才贴心的感觉,尽管他也知道,这小子定也雁过拔毛了一些,可是那也应该没有多少,一百七十万两已经是康熙想都不敢想的,他如何想得到两百四十万上去?康熙也不可能不要银子,国库本身就空虚,第三次亲征葛尔丹的军费还紧巴巴的,还有自己那彰显皇家威严的避。暑山庄,都是要钱修的啊。

“这香胰子厂,你就永远兼着吧,一来是以资熟手,而来,也只有你能把他发扬广大。先去给太后请安吧,她老人家念叨你几次了,中午的时候,再来递牌子。”

凌啸领旨退出去,乾清宫只剩下康熙在那里低头沉思。

永远兼着香胰子厂?

凌啸笑得牙齿都酸了,顾贞观果然厉害。

自己出于对化学工业的重视,尤其是香胰子厂可以快速转型为炸药厂,才很不想被他人取代,只是向顾贞观说了它的重要,顾贞观就马上出了这个计策。天底下敢于向皇帝行贿的主意,恐怕只有顾贞观才敢想。好一招拉人下水!搞得康熙都有些无奈,只好派自己永远管着那胰子厂,要是换了什么内务府、户部或者湖北藩司去接管,指不定就查出了凌啸的这些猫腻。不过,凌啸也听出了康熙的弦外之音,发扬光大?不就是继续年年给钱你吗!

凌啸要是知道康熙此刻的想法,恐怕就不是牙齿笑酸了,只怕全部三十六颗牙齿都要全部笑掉,对顾贞观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百万两银票,张张都是万两面额,摆在康熙的御案上,堆得比那边上的一本《康熙字典稿》还要厚,就更别谈那本薄薄的论语了。康熙看着这些龙头大票,心中想了半晌,都是那句“怎么可能”,他实在不敢相信,凌啸通过一场会议,就弄到这么多钱。

“可以接着修避暑山庄!”康熙不愧是魄力很大的君主,钱都摆在眼前了,不要白不要。他只知道,在宣召内务府总管大臣的时候,有两个念头在心中闪过。

玻璃厂要马上开工,也要开招商会,皇家来办,那银子怎么也要比湖北的多吧!

凌啸这厮才能出奇,忠心也够,可是好像是个贪官咧,放到地方去当父母官,会不会刮地三尺?

内务府大臣还没有到,武丹却是闯了进来,“皇上,不好了,忠毅候大闹宗人府,恭亲王气得要抽他的鞭子呢!”

康熙一阵头痛,才半天,这闯祸的家伙就故态重盟?

“蠢才,前人撒土,迷后人的眼!你凌啸就不知道朕自有安排?”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故态重萌闹京城(二)

在慈宁宫中见到太后的时候,凌啸的心情还是极好的。

去往慈宁宫之前,凌啸特意到侍卫房找到容若。兄弟二人相见大喜,自有一番抱臂寒暄,凌啸一把掏出了十万两的银票,让容若大吃了一惊,“啸弟,你这是……”

“帮我打点好宫中的各位贵人!”

容若却面有难色,“啸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朝和前明不一样的,各位娘娘都没有什么说话的份,你这么搞,只怕是适得其反啊。”

凌啸嘿嘿一笑,适得其反?他当然知道康熙对后宫的管理极为严格,但是他的目的不是要求什么内援,“大哥,这银票呢,你拿三万两给兰妃娘娘,剩下的给每个有阿哥的娘娘们平分,一个也不能多,一个也不要少。还有啊,大哥,你也无须避讳,用不着偷偷摸摸,要是皇上问起,你就把我怎么分的,全部如实禀告圣上。”

容若万般不解,兰妃姑姑是大阿哥的母亲,可是大阿哥已经死了,凌啸还对她这般大方,也不避忌皇上,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正要追问,凌啸却已经转身走了,远远的声音传来,“大哥,给伯父和嫂子说一下,我晚上给他们请安去。”

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容若追了几步,却欲言又止,对着凌啸的背影喃喃道,“唉,不知道也好。”

慈宁宫弥漫着重重地酒味。凌啸才一进门,就闻到了,忍不住一笑。老太后听了自己的烈酒祛风的话,那还不天天以酒打扫庭院啊?进到大殿,凌啸这才知道,原来这太后的寝宫里。今天真是热闹极了。元宵节了,整日没事可干的娘娘和公主们都在这里聚集着呢,还有相当多的朝中命妇,年老地风韵犹存,年少的花枝招展。

有这么多皇族女子,显然是不方便的。凌啸很简略地给太后请安,呈上自己给她置办的一些礼物之后,就要赶紧辞别出去。

太后对他还是十分喜欢的,这个救了她命的奴才这次还带来了不少桃仁和天麻,这都是对老年人养生很有益处的。太后当即就决定赏他下午御花园看戏。

凌啸心中虽有些腻味昆曲,口中却是受宠若惊地满口子谢恩,辞出大殿。

站在慈宁宫的仪门之外,凌啸却犯了踌躇,他刚才用眼神余光在这些女子之中寻找雅茹的身影。但看了半天,他都没有看到雅茹。心中挂记雅茹,凌啸赶紧向慈宁宫的太监们打听,百两地银票递出,马上就知道了雅茹的下落。宗人府。凌啸大吃一惊,难道雅茹犯了什么过错不成?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是临时前去探视欣馨公主了。

这一下。凌啸感到手脚冰凉,欣馨前脚回京,自己后脚就到,不过半月的时间,欣馨怎么会被关到宗人府去了的?

恭亲王常宁今天十分的不爽,想到那个很让人生气地侄女,常宁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他并不是宗令,那是叔叔康亲王的位子,常宁作为康熙的弟弟。他只能当个宗正,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差使,尤其是管着空房地宗正,往往都是得罪人的,因为空房就是专门惩罚犯错的宗室子女地。

如果那个时代有人生方向这个词汇的话,那么常宁一定会大叫,“我就是失去了人生方向的人!”作为康熙的弟弟,亲王爵位已经是常宁能够得到的最高顶峰了,但是他常常不服气,这倒不是说他对于皇位有什么觊觎之心,而是他期望自己有做摄政王的机会,更渴望那世袭罔替的铁帽子。殊不知,正是这点子上进的心思,才让他与目标擦肩而过,康熙第一次亲征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与大阿哥争功,最后导致了葛尔丹地脱网逃逸,使得康熙大怒,削去了他的带兵权力,扔到宗人府管个闲散的差使,已经成了不在台面上的亲王了。

想到在三个心中再无好印象,常宁本来就绝了摄政之类的妄想,老老实实地当起闲散王爷,直到正月初四,欣馨被关进空房。

凌啸的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在皇家重地撒野。来到东交巷口的宗人府门口,凌啸依足了礼仪。递名刺求见主事。七老八十的宗令康亲王自然在自己的府中欢度佳节,恭亲王常宁看到凌啸的名刺,心中明镜似的,一横眉毛,居然来了一个不见的命令。

钱是能通神的,凌啸收到退回来的名刺,怎么能够死心,对门吏不计代价的一阵贿赂,竟然也听到了一些内幕。

门吏看看左右,一把将凌啸递来的五百两银票塞进袖中,低声道,“侯爷,您多担待一点,今日个是恭亲王值守,他老人家心情本来就不爽,依小的看,您还是走走门路,撞撞木钟去。欣馨主子来了十天,每日介哭哭啼啼的,雅茹主子常来看她,这衣食冷暖您先放下心来。”

凌啸听到这话,问道,“欣馨主子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到这里的?”

门吏赶忙把手连摇,“侯爷,这可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小小的门房吏目,哪里晓得,即便晓得原委,也不敢乱说。爷还是去宫中问问吧!”

正说话间,侧门朱门一开,两个宫女陪着一个宫装女孩出来,凌啸定睛一看,大喜道,“雅茹!”

雅茹愁眉百结,看到是凌啸在门口,那眼泪珠子顿时像是断线珍珠,花盆底咄咄响起地快奔过来,却在下台阶时失足跌来,凌啸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抱住,“啸哥哥,你可回来了,雅茹都要急死了。欣馨姐姐在里面每天都被他们关黑房子,还老不让我见她呢!要是你今天还不回来,我就准备要豪成哥哥去找你的!”

“什么?!”凌啸哪里听得这话,顿时就冲冠一怒。一墙相隔的欣馨竟然被人折磨,这还了得!他拥着雅茹三步并作两步,直闯侧门而去。

胡涛见他脸都气乌了,赶紧快步抢先上前,使劲地一把推开要来阻拦的门卒,亲卫们默不作声地护着凌啸鱼贯而入。门卒们都吓傻了,开国将近五十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直闯宗人府,莫说凌啸是个外姓的奴才,就是觉罗氏的亲王,甚至太子爷,也不敢的,要知道这是康熙废除八王议政后,对宗亲的唯一门面所在。门卒们看着凌啸的那些阴沉沉的亲卫,没有一个敢上来阻拦的,门吏见势不对,飞也似地赶往正堂去报信。

常宁正端着茶杯,在正堂上冷笑,他还在想前几天的那个拜见他的客人,“太子爷别无它法,唯有求您这叔王了。事成之后,将来少不了您的一顶世袭罔替。但是,太子爷也不希望您在台前出面,如果让皇上觉察,那就是得不偿失了。”世袭罔替?常宁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惊骇,是啊,要想戴上世袭罔替的帽子,除了为朝廷立下功劳能得到之外,还可以为皇帝个人立下功劳来获取,太子这个侄子迟早是要登大宝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忠毅候凌啸强闯空房,奴才们挡不住。”

常宁顿时大惊失色,一把砸了茶杯,站起来吼道,“作死!还不给本王击警嘩鼓去!”

宗人府靠近午门,置有一面警嘩鼓,那是宣召午门御林军的,门吏跌跌撞撞地跑去击鼓了。常宁却大声叫唤自己的随从侍卫,一起向空房所在的院子而来。常宁紧张的汗都出来了,在七弯八拐的廊道中穿行的时候,他心里好几次冲动,想下达一个格杀勿论的命令,可是想到哥哥对凌啸的信重,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

当外间几声怒吼和惨叫过后,惊得站起身来的欣馨就看见房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强烈的光线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正侧头眯眼间,一个厚实宽阔的胸膛将她环抱住,熟悉的男人气息,让自己有无比安全感的声音响起,“欣馨,郎君来了,你不要怕。”

没有凌啸预料中的痛哭,也没有半点的眼泪,欣馨沉浸在凌啸的温暖怀抱中,无比自信道,“阿啸,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救我的。”

等到凌啸把欣馨扶出这间小黑屋的时候,他的心开始疼痛了。欣馨的面色极为苍白,显得十分的虚弱,身上穿的还是较为单薄的丝袍,发髻松散,一向养尊处优的她神色憔悴。凌啸一面吼叫着要人张罗食物茶水,一面赶紧柔声询问。

“欣馨,快告诉郎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郎君?好大的胆子!”常宁带着自己的王府侍卫一拥而入,正好听到凌啸的这句话,在那里狂笑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王询问这贱人十来天,想不到你这狗奴才竟然就这么认了!”

听到这人骂凌啸狗奴才,骂公主为贱人,凌啸的亲卫顿时人人面色铁寒,怒目而视。他们是来自湖北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眼中一向以为凌啸最大,他们又不认得服饰,哪里晓得这个是王爷,要不是两胡没有发令,只怕早上去给他一顿好揍了。

上次搞彩票的时候,凌啸见过常宁,本来还有些面熟,此刻他恶语相向,凌啸忍不住大怒,什么纲常尊卑全都抛诸脑后,也不行礼,死死地盯着这四十岁的常宁,一字一顿道,“可是你把欣馨关黑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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