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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说_九香夫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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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初,以为赵高是赵国公子,于是他在朝中跌倒时我就想着帮帮他吧,可一个月前我才知他竟是个西贝货!”
赵国和秦国先祖曾属一脉,到底还是身体里流了些同样的血,结果赵高现在被戳穿身份是一个卑贱奴才假冒的,华阳长公主的心里别提有多窝糟了。
本想着是同脉,干掉胡亥后扶他上位也不错,但是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女人的香体香在鼻尖萦绕不散,章将军的神经彻底被席卷,渐渐的迷失在华阳长公主一声声柔语中,到底还是一个守身如玉三十几年的血气男儿,又是面对自己暗恋了近十年的女子,哪能坐怀不乱的
其实早在他俩靠在一起的时候,颖儿就本分的退出门外,也叫走了院中的所有人。
倒是个贴心的宫女。
章将军才把自己心中的疑惑提出来:“长公主,为何我觉得,扶苏公子的死和胡亥无关呢?”
华阳长公主神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如常,却已经半躺下,双手勾住章将军的脖子让他低下来迁就自己,一双冷眼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媚眼如丝。
身为男人的坚持让他暂时不敢对华阳长公主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更何况他俩现在是在一张竹藤制的榻上呀。
“若是赵高若为,我们居然还帮他夺权弑帝,是不是做错了?”
华阳长公主已经是面色潮红,大抵章将军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衣袖滑落,露出的那一小截恍若少女嫩滑的藕臂,章将军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多少是有些心猿意马了。
抱着那具依旧如少女精致玲珑的身躯,章将军的身体仿佛一下子着了火,却听得柔柔弱弱的娇声。
“去那边”
章将军唤了她的闺名,“元曼,这火可是你自己点起来的。”
章将军的臂力派上了用处,将火热的娇体抱起,走向雕花帐大床。
听见那些不堪的喘声,和哥哥的呵气声,章绣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未来嫂嫂的模样,期望有个嫂嫂能替她管住哥哥可是,哥哥一向独来独往,言说自己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
莫非华阳长公主才是住在哥哥心里十多年的女人?
颖儿一脸难色看着章绣震惊的神情,快步走过来,不知道是任她在这里听墙角还是赶她走。
天知道她就走开了一会儿,怎的章将军的妹妹章绣竟突然来了,还听到了那么不堪的东西。
章绣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开,颖儿怕她出去乱说于是跟了上去。
行至花圃,章绣停下来了脚步,转身看着满脸急色的颖儿,色严声利道:“你老是告诉我,我的哥哥怎么会和华阳长公主搞在一起?”
颖儿说道:“你既看见了,那也就不隐瞒你了。”
说得那么义正言辞,让章绣更为恼火。
“是不是你家长公主勾引的我哥哥!我哥哥明明那么优秀”怎么会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颖儿差点一巴掌扇过去!
“他们是你情我愿,我家长公主才没有和章将军苟且呢。”颖儿气极。
章绣:“”
那她刚刚在房门前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是你哥哥纠缠着我家长公主,长公主才会”话说到这里,颖儿连自己都说不服了。
如果要是章将军强迫华阳长公主的,大可叫一声,侍卫宫女立马就能冲进去解救她,何必打手势让自己带着众宫人退下。
明摆着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而且章将军当了那条鱼,貌似还很乐意呢。
颖儿的脸色开始不自然了,道:“反正章将军和我家长公主早就已经绑在一起了,这不是我们能绝对的。”
章绣刚刚是在气头上,现在气消了,也就心情平静下来了。
颖儿说得对,那是哥哥和华阳长公主的事情,他们干涉不了更不能插嘴说什么。
指不定哥哥还嫌她烦哩。
“我来着找哥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去芙蓉宫看看苌笛,找长公主要个手谕。”
赵高退居二线,宫里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归华阳长公主打理,所有人只听章将军的命令。
“这个好办,我去长公主的书房帮章小姐你写一份就好了,再盖上长公主的私人印章。”颖儿笑了笑,引着她去华阳长公主的书房。
站在书房外等待的章绣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感叹华阳长公主的脑子有坑。
连书房那么机密的地方,居然能让一个宫女随意进出虽然那是她的贴身宫女,但是怎的连私人印章都能让颖儿随意接触到?
华阳长公主真的,是太不走心了!
不多时,颖儿拿着一帛锦布出来了。
交给章绣,颖儿笑道:“拿着这个,守着芙蓉宫的侍卫会放你进去吧。”
章绣象征性的道谢:“嗯好。”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来了
子婴的手劲更狠了,压得极重。
没想到他病重到极致几欲昏厥,也能一刀刺得他痛不欲生,身体各处疼痛叫嚣,无力感遍布全身。
“你竟将匕淬了毒?!”赵高的神情终于崩裂开来。
子婴小小年纪,能想到藏着匕暗刺他已是有心机,竟还将匕淬了毒这个孩子的心性,该是如何毒辣呀。
恐怕连华阳长公主他们,也没想到最后会是由子婴这么个小孩子给他补了一刀吧。
“赵高你别怪我”子婴的声音越颤抖,他从未亲手杀过人,即使他身处在腌臜的皇室,见过旁人的死去,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慌张。
毒性开始作了,赵高半合着眼皮,看不清楚子婴的脸,无力的倒在床前。
子婴说道:“我你害死我父亲,栽赃嫁祸给十八叔,雄心勃勃妄想贪图皇位,你该死!”
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产生了回音,子婴也难以相信从前抱着他逗他玩笑的人竟是还他家破国亡的人!
“若不是十三叔告诉我一切的真相,我恐怕还会被蒙在鼓里你还害死了十八叔,逼得苌笛几欲寻死,你为什么要那么坏!”
小小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为何要接受人世间最难堪的遭遇?
公子高摇了摇头,一脚踹开门扉,子婴一看见他就立马就奔了过去。
“十三叔!”
原本就虚弱的面庞因哭闹而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公子高将他抱在怀里,哄道:“没事了,乖,真的没事了。”
公子高从袖中抽出一块手帕,将他手指沾染上的赵高的血迹擦拭干净。
“赵高,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十八他早就知道阎乐叛变随了你,让他带去给泗水刘季的玉玺,哈哈,是假的!”
公子高笑着。
“真正的玉玺,是被一个叫小银子的小太监送去了北方营地,亲自交到了刘季的手上。”
“胡亥早知你们的心思,断不会识破他会将玉玺那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一个平时在宫中都不怎么起眼的小太监的。他的铤而走险,赢了,而你们,输得彻彻底底。”
公子高替胡亥将这些话说出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快感或是喜悦,因为胡亥已经不在了,这些胜利的喜悦他都感知不到了。
赵高已经痛得失去了直觉,完全听不到公子高在说些什么了。
直到世界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他也终是陷入了无尽长眠。
吉时已到,听说新王要推迟一个时辰才能来,众臣顿时有了说辞,开始东东西西的扯来扯去,直言子婴为君不礼。
哪有人在登基礼上迟到的?这可是劈今古头一遭。
华阳长公主和章将军高座。
华阳长公主是王上的亲姑姑,坐在上面无可厚非,可章将军是什么身份?一个外戚,难道想和华阳长公主平起平坐?
可大家一想起近月以来,关于华阳长公主和章将军的传言咦,说不定华阳长公主也有那个意思将章将军抬了。
被赶回老家去的那个王将军也是够了,管不住性子烈的长公主,还让别人撬了墙角。
众人露出鄙夷的眼神。
公子高抱着子婴,从殿门口缓缓走进来,华阳长公主庄严的面目猛地一滞。
“公子高?你不是自请去为父皇守灵了吗?”那道圣旨是她亲眼看见胡亥盖上玉玺的。
怎么会突然间回来了,而且皇陵那边的人并没有来报信说公子高抗旨离开了。
赵高抱着昏睡的子婴,将他放在最华丽最尊贵的那把龙椅上,“陛下急诏,我便回来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神情淡淡的,他越淡定,让华阳长公主感到心慌。
章将军说道:“长公主莫慌,万事有我。”他还有十万兵马镇守在皇城外呢,两刻钟就能冲进皇宫。
何必怕他以后公子高。
公子高安顿好子婴,转身面向众人,“王上已经来了,仪式开始吧。”
子婴是睡着的,一减再减的仪式现在直接都快省没了。
司仪站在王座前叽叽喳喳的念叨了半个时辰,公子高眉头一蹙,拿了他手上的簿子,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一句‘礼成’就猝不及防的砸进众人的耳朵。
呵,这可真是简单粗暴!
也就公子高一个人能干出来。
子婴成王了,仪式是落下了,名字也写进了宗祠典簿。
公子高再抱起子婴,衣袂染尘的又走了。
这可真是风风火火说走就走呀。
灯火通明的营帐,一群副将还在仔细的研究着地形图,刘季安静的坐在边上,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
张子车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就能攻进咸阳城了。”
“嗯。”刘季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你可要想清楚,明日一战,不但关乎你的功名,也关乎着吕殊苌笛的性命。”张子车说道。
“嗯。”刘季点头。
张子车:“”
“除了‘嗯’你还会说什么?”
刘季看了他一眼,长舒的眼睫眨了下,“我现在不想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儿成吗?”
张子车吃瘪,和几个副将凑在一起开始规划明天的具体事项。
项羽他们的军队还驻在他们后面的几十里地外,起码得一天才能追上他们。
除非走近道半天时间,却要和王翦将军的驻军撞上。
“等天一亮,咱们就出,趁着宫门晨开,打它个措手不及。”
张子车的嘴角不由上扬着,这一年多的劳累风波让他厌烦了,她好怀念吕殊做菜的好手艺。
即使吕殊现在已经成为了友人妻。
张子车的如意算盘,终归要落空,因为项羽派人和王将军的军队做了交涉,条件让他们过去,他们就把刘季一行人马的弱点及情报数据尽数告诉他们。
于是一个荒诞的交易就诞生了。
得到了王将军的肯,项羽的军队趁着夜色连夜赶路,雾霭霭蒙蒙时,项羽已经站在了宫门口外。
“终于到了。”有人笑了笑。
这一年的磨砺,站在他身边的央鱼多了分女人的韵味成熟,少了少女时的无忧天真。
☆、一一百八十八章 回天乏术
天将亮,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攻城!”
项羽一声令下,兵士迅的搭梯攀上城墙,有负责守卫反应过来,却不及出声就被一剑封喉。
杀戮血溅皇宫,鲜血流进了雕花青砖的地板里。
华阳长公主天完全亮时就醒了,让颖儿进来伺候她梳洗。
被丢进来的是颖儿的一颗人头,瞪着老大的眼睛,面色灰暗死不瞑目。
提剑的士兵残忍的对着华阳长公主一笑,随机将她衣衫不整的架出了她的西风轩。
她才看见她的寝宫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横横竖竖的尸体遍布西风轩,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公子高被人押着,和章将军一起关在一间屋子里。
子婴拖着虚弱的身子,身穿黑色绣金龙长袍,小小的身板穿着宽大的袍子显得更加单薄。
子婴说道:“孤亲手将玉玺奉上。”
自己终究还是变得和姑姑她们成了一类人,贪生怕死,可他知道自己原本的时日就不多了。
央鱼站在项羽身侧,越娇媚的双眼触及到他的时候猛地一缩,眼角含泪哆嗦着唇道:“子婴”
这一声,唤得极尽委屈心酸。
子婴冷哼一声:“孤不需要你的同情,收起你廉价的眼泪。”
其实他是想上前告诉央鱼不要哭,开始他开不了口,对央鱼现在无法说话。
喉间的猩甜再次涌上来,子婴没忍住,吐了。
血色深红,项羽看了吓了一跳。
“小娃娃你没事吧。”项羽本着好心问道。
但是子婴已经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随行太医立马上前给她诊脉,却差点把药箱给砸了。
“怎么可能?子婴还那么小?!”央鱼惊恐的失望的眼神让项羽感觉到刺了。
“子婴已经回天乏术了,这次太医门说了,油尽灯枯了。”
能撑到今天已经算是极限了。
天将亮,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攻城!”
项羽一声令下,兵士迅的搭梯攀上城墙,有负责守卫反应过来,却不及出声就被一剑封喉。
杀戮血溅皇宫,鲜血流进了雕花青砖的地板里。
华阳长公主天完全亮时就醒了,让颖儿进来伺候她梳洗。
被丢进来的是颖儿的一颗人头,瞪着老大的眼睛,面色灰暗死不瞑目。
提剑的士兵残忍的对着华阳长公主一笑,随机将她衣衫不整的架出了她的西风轩。
她才看见她的寝宫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横横竖竖的尸体遍布西风轩,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公子高被人押着,和章将军一起关在一间屋子里。
子婴拖着虚弱的身子,身穿黑色绣金龙长袍,小小的身板穿着宽大的袍子显得更加单薄。
子婴说道:“孤亲手将玉玺奉上。”
自己终究还是变得和姑姑她们成了一类人,贪生怕死,可他知道自己原本的时日就不多了。
央鱼站在项羽身侧,越娇媚的双眼触及到他的时候猛地一缩,眼角含泪哆嗦着唇道:“子婴”
这一声,唤得极尽委屈心酸。
子婴冷哼一声:“孤不需要你的同情,收起你廉价的眼泪。”
其实他是想上前告诉央鱼不要哭,开始他开不了口,对央鱼现在无法说话。
喉间的猩甜再次涌上来,子婴没忍住,吐了。
血色深红,项羽看了吓了一跳。
“小娃娃你没事吧。”项羽本着好心问道。
但是子婴已经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随行太医立马上前给她诊脉,却差点把药箱给砸了。
“怎么可能?子婴还那么小?!”央鱼惊恐的失望的眼神让项羽感觉到刺了。
“子婴已经回天乏术了,这次太医门说了,油尽灯枯了。”
能撑到今天已经算是极限了。
子婴的手劲更狠了,压得极重。
没想到他病重到极致几欲昏厥,也能一刀刺得他痛不欲生,身体各处疼痛叫嚣,无力感遍布全身。
“你竟将匕淬了毒?!”赵高的神情终于崩裂开来。
子婴小小年纪,能想到藏着匕暗刺他已是有心机,竟还将匕淬了毒这个孩子的心性,该是如何毒辣呀。
恐怕连华阳长公主他们,也没想到最后会是由子婴这么个小孩子给他补了一刀吧。
“赵高你别怪我”子婴的声音越颤抖,他从未亲手杀过人,即使他身处在腌臜的皇室,见过旁人的死去,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慌张。
毒性开始作了,赵高半合着眼皮,看不清楚子婴的脸,无力的倒在床前。
子婴说道:“我你害死我父亲,栽赃嫁祸给十八叔,雄心勃勃妄想贪图皇位,你该死!”
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产生了回音,子婴也难以相信从前抱着他逗他玩笑的人竟是还他家破国亡的人!
“若不是十三叔告诉我一切的真相,我恐怕还会被蒙在鼓里你还害死了十八叔,逼得苌笛几欲寻死,你为什么要那么坏!”
小小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为何要接受人世间最难堪的遭遇?
公子高摇了摇头,一脚踹开门扉,子婴一看见他就立马就奔了过去。
“十三叔!”
原本就虚弱的面庞因哭闹而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公子高将他抱在怀里,哄道:“没事了,乖,真的没事了。”
公子高从袖中抽出一块手帕,将他手指沾染上的赵高的血迹擦拭干净。
“赵高,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十八他早就知道阎乐叛变随了你,让他带去给泗水刘季的玉玺,哈哈,是假的!”
公子高笑着。
“真正的玉玺,是被一个叫小银子的小太监送去了北方营地,亲自交到了刘季的手上。”
“胡亥早知你们的心思,断不会识破他会将玉玺那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一个平时在宫中都不怎么起眼的小太监的。他的铤而走险,赢了,而你们,输得彻彻底底。”
公子高替胡亥将这些话说出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快感或是喜悦,因为胡亥已经不在了,这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亲妹妹搞事情
听说刘季入了鸿门宴,项羽却没有对他动手。
倒是奇了,他叔父项梁的死一直算在刘季的头上的,此番那么好的机会,竟放弃了。
“刘季他们跑了,带着三万军士逃去了蜀地,项羽那个贼心的,自以为很大方的下旨将那块地方赏给他,封了个什么劳什子汉中王。”
苌笛听着这些消息,越没有兴趣了。
“管他呢,这是他们男人家的事,与我有什么。”
“怎会?”小圆道,“若是刘季胜了,凭着你们儿时的情义定会安度余生。若是项羽独大了,夫人你还是莫把心思放在央鱼姑娘身上了吧。”
苌笛笑了笑,竟连小圆这个心大的人都容不下央鱼了。
“算是我白养了个妹妹,长大后成了别人家的。”其中的苦意,她不说旁人也感知到了。
“还说呢,一个多月她都没来看过你,就顾着讨好项羽做她的虞美人,倒是章小姐,时不时带着衣食来芙蓉宫照看着。”崔柔赞同了小圆的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没有人禀报,苌笛只是一个抬眼无意间看见了门口站着的绚丽身影。
看那身形,倒像是央鱼。
近一年不见,倒生疏认不出了。
“怎的,姐姐瞧不出我了?这才多久,姐姐竟连我的相貌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精致宫装端庄髻的女子走进来,一身的脂粉香气和芙蓉宫现在的颓败之气格格不入。
论身份,苌笛的夫人之位是比央鱼的美人高一阶的,可是现在两人的着装打扮完全转了个调。
“倒没,不是没有认出来,而是变化太大,我眼拙了。”苌笛笑着,这话不知是暗指央鱼不是原来那个天真的央鱼了,还是指自己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不过这句话,怎么听都总归是伤人了。
“姐姐还是那么伶牙俐齿,爱把人哄得团团转。”央鱼走了进来,湘绣的裙摆拖在地上。
她进来后看见有个小凳子想坐下,看见上面落了一层灰后就打消了心思,只站着。
即使站着,也没有苌笛那股子由内到外的矜贵气质,这些不是衣装就就衬托得出来的。
央鱼不是瞎子,她看出来了,也恼恨屋子里的人对她淡漠的表情,特别是现在苌笛对她不温不火的模样,更是刺痛她的眼睛。
“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为何你一直帮着外人?”她的目光紧缩着在床边依着的苌笛,眸底中的挣扎藏着很深,仅让那层愤怒浮在面上。
“你是我的妹妹没错,我也没帮着别人,是你的错觉罢了。”苌笛本想起床的,现在反倒不想起了,见央鱼一面,倒有了应付的意味在里面了。
“那吕殊呢,现在的章绣呢?”
崔柔默默的起身,站到了苌笛的身侧去,和小圆她们站在一起。
央鱼现在是新王的美人,身份到底是不一般,崔柔即使是为了苌笛,也该避其锋芒。
央鱼既站着,崔柔也不能坐着了。
苌笛笑道:“有么?我对吕殊持着本心,对章绣只是点头之交,她爱和我谈天,便走得近了。你莫非是嫉妒了?”
她这近两年来时常喝药,已经算是个药罐子了,名副其实的病娇美人,眉眼一敛一颦之间自有一番风情。
“别把自己打扮得那么成熟端庄,你并不适合这样的装束,你该是自信无忧的纯真模样。”
央鱼手上嵌着的长甲蓦地一下断裂了,血滴落在地上。
苌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神情淡淡的,连个眼神都不愿分给央鱼了。
“你没分明就是偏心她们,我才是你的妹妹呀。”
“可是你做了一个妹妹该做的事吗?你身为赵国公主,撺掇楚国后人造反,身为妹妹,将你的姐姐囚禁在偏宫里,还不如章绣一个外人对我上心!”
苌笛气得胸口起伏,血气涌在喉间不得作。
看吧,这就是她的好妹妹,一再要求项羽将她圈禁在芙蓉宫,明明项羽想把她放出宫的,是央鱼从中作梗!一再阻挠!!
央鱼惊道:“你知道了?”
她没想到姐姐被囚禁,仍能知道外面的事。
“你走吧,当我苌笛从没有你这个妹妹!”苌笛掀了被子,情绪激烈的哄央鱼走。
央鱼不走,却对她恶语:“那又怎样,胡亥已经死了,赵高也不在了,你无处可去留着宫中无可厚非。再说了,你那意思是说我通敌叛国?有没有搞错,这天下是大家的,是赢政抢了赵国的国土,难不成他抢过去了就成了他的了?”
“你走。”苌笛道。
崔柔走向央鱼,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虞美人,请你出去,芙蓉宫不欢迎你。”
“你!”一个奴才,竟敢赶她。
小圆小静齐齐撸起袖子,欲作干架状。
央鱼冷哼一声,精致的端庄妆容上露出鄙夷的状态,从前的天真再也不见。
“真是便宜了她这个白眼狼!”崔柔恨恨道。
苌笛摇了摇头,道:“崔姑姑,收拾东西吧,我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之前一直待着不走,是想见见央鱼,没想到今天终于等到央鱼来了,等到她的冷嘲热讽,等到她的性格大变。
“好,我这就去收拾,今晚上咱们就走。”
崔柔下去了,收拾东西准备今晚就走。
小圆忧心道:“夫人,那个川先生可靠吗?”
咋咋呼呼的从屋顶上蹦下来,拉住苌笛的手就说要带她走,跟个采花贼似的,好是个那么那么老的采花贼。
苌笛笑着,躺回床上,“可靠,川先生他是我信任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人。”
没错,就是川先生,突然间又回来了,还混进了宫,是来接苌笛走的。
他有他的使命,而苌笛的性命是他最大的使命。
“哦。”小圆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苌笛望着帐子顶的双眼泛着空洞,她已经无法再信任其他人了,连央鱼都能变得那么翻天覆地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好像要逃离这样无力的日子,逃开之后,带着孩子独自生活下去
已经三个月了,再在宫里待下去,会暴露出她有
☆、第一百九十章 回去
夜色,掩映着一些预谋,也让苌笛她们有了离开的时机。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们觉得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见一个同伴突然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另一人便去拉他,不料什么都不知道也跟着倒下了。
一排排的尽数倒下。
苌笛抽了抽嘴角,暗叹川先生的手段依旧简单粗暴。
解决完了那些守门的侍卫,川先生从阴影处走出来,精瘦的身板依旧康健,手里捻着从路边随手拣的小石子。
也就是用那些不起眼的小石子,才干掉了那些职守的侍卫。
川先生走过来对着马车的窗户,“行吧,别看了,赶紧走吧,难道对这里还舍不得不成?”
他依旧毒舌,饱经风霜的眼眸中看似在笑,可是苌笛知道他并不是自内心的笑,因为他笑不出来。
子婴去了,他最爱的孩子,深受他的严苛教导,为了让他听自己的话,川先生常年对子婴板着脸,不曾温和过。有时候子婴看见川先生和旁人嬉笑戏谑,会疯狂的嫉妒,会对川先生当即表现出不满。
开始川先生总是会更加严苛的教导他,不曾松懈。
于是子婴的心情是崩溃的。
“没有不舍得,就是觉得物是人非了。”苌笛心情甚好的拢了拢自己肩边的麻花辫。
为了捣鼓这个村姑型,倒是难为了崔柔一个晚上了。
“没什么好感叹的,这都是命,老天爷的决定,我们干涉不了。”川先生的脸上表现出无奈,摊摊手。
他坐上车,开始挥着马鞭,马车踢踢踏踏的堂而皇之走出宫门。
那些侍卫个个倒在地上。
马车驶向泗水的地方,小圆叽叽喳喳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央鱼。
小静安静的坐着如同吕殊。
只是没了那个可爱的孩子。
“我们这是去哪儿?”小圆问。
“泗水。”
“那里的花好漂亮。”她又道。
“嗯。”
“你看那山。”
苌笛:“”
大抵是觉得烦了,苌笛索性就不答了。
小静懂规矩不乱动乱说话,崔柔懒得打理小圆的叽叽喳喳,只她一个人时候十分尴尬,感觉到大家的安静她也便不自然的住口了。
而泗水,吕殊才抱着儿子坐上马车。
仆人在外面驾车,她和儿子与一个贴身婢女坐在马车里。
“去蒋家吱会过了吗?”吕殊问道。
婢女道:“差人去说过了。”
“那就好。”吕殊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小憩。
婢女状似不经意的道:“娘子当初真是糊涂,引狼入了室,还让她生下了狼崽子。”
吕殊的身躯一震,险些将两岁的儿子摔在地上。
冷眸唰的睁开,凛冽的寒光扫向婢女,吕殊的嘴却张不了。
这是自己扇的自己一个耳光,且还响亮,响到所有人都听到了。
连刘煓都骂了吕殊犯蠢
“这大抵是我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了。”
怀里的刘盈睁着水亮亮的两只大瞳仁,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婢女。
吕殊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抱在怀里。
“是你的娘亲犯傻了,将幸福拱手让了他人。”
悲戚戚的落泪,让婢女也跟着泪眼婆娑。
“您说您,当初何必争那口恶气,平白让外人占了便宜,爬了姑爷的床。”
要不是吕殊逞强,逞一时口舌之快,哪里会让戚儿留下来,刘季早就趁早打人家。
“我哪知戚儿是个没正形的,竟趁着刘季醉酒爬了他的床!”吕殊现在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唉,等到了姑爷的封地,难得抬头不见低头见,您要止住您的性子呀。”
好歹,是个当娘的人了。
那个戚儿现在也该生了。
早前一个月,刘季派人才从封地送信过来,寥寥几句凉透了吕殊的心。
最扎眼的一句就是戚儿已孕,望吕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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