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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说_九香夫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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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先生和张子车也不知现在在哪儿,是否过得安好?
“在想什么?”胡亥握着苌笛的手,比划着苌笛的小手,你的手比我的小很多。”
“才发现吗?”苌笛笑了笑,踩着宫道上的鹅卵石,细数着自己在宫里度过的岁月。
“原来我已经进宫快两年了呀。”
苌笛微微愣怔,以前从不觉欢乐的日子过得快,现在一想,就觉得以前的日子是浪费了,不是吃就是睡,像那什么似的。。。。。。
胡亥忍俊不禁,“看你以后还敢犯懒么?这些都是调侃你的好笑料。”
苌笛象征性的用拳头捶了下胡亥的胸口,笑道:“拜你所赐,都快把我养成什么似的了。”
仿佛一路上除了笑还是笑,有些趣事说出来,连他们身后肃穆正经的侍卫们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囚宫
走到了赵高口中所说的望夷宫,苌笛还是暗叹他还算剩了点良心。
望夷宫是招待番邦夷族所用的宫殿,但因赢政当年力扫外族,这座宫殿每年开启的次数多了,现在才不显得沉寂死气。
踏进了囚宫,苌笛叹气感慨道:“总归还算是个像样点的宫殿。。。。。。”
这要是被赵高赶到了荒草不生的冷宫去软禁着,便是苌笛也忍不了这口恶气想要打人!
“你俩进去吧。”脸上长着横肉的两个侍卫用刀挡在面前,“没有赵大人的命令,你们丢不许出来。”
这两个侍卫算作好心了,没有趁机踩上一脚。
可宫里头变了风云要换个主人,他们能怎么办?只能顺应大流,如此才可以保住自己的饭碗。
苌笛和胡亥牵着手走了进去,那扇庄严的宫门立即就被关起来了,厚重的门枢发出类似痛苦的呻吟。
正殿的辉煌随比不上祁阳宫,可好歹是朝见外臣的地方,比平常的殿宇好多了,三间偏殿,其中一处可以用作睡寝。
“胡亥,你该怪我吧,让你昔日帝王,落入凡尘囚宫。。。。。。”
苌笛从偏殿的一件堆积房里找来了木盆抹布之物,亲手开始清洗他们要住的房间。
不大不小,摆设一应俱全,一张大锦床上铺着毛毡,被面绣着春来贵到。
显然,在他们来之前,就有人来把这里的一切收拾妥当了。
也是,总归还是皇帝,没有被废的呢。
就算是只挂着皇帝的牌子,那些人多少也得放尊敬点儿,而赵高也得先堵住悠悠众口,才能鸠占鹊巢。
胡亥在殿中走了几步,伸手侍弄了一下床头绣枕上的黄穗子,笑道:“与你何干?”
苌笛疑惑的抬起眼,看向他。
胡亥在床前坐下,浅浅淡淡的神情并不嫌弃这里,“你处在深宫,又没有插足过朝堂的事,我用人不慎被人背后捅了刀子,与你。。。真心八竿子都打不着。”
苌笛神情愣了愣,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感激吧,俩人已是夫妻倒显得生疏,继续道歉吧,胡亥已说不怪自己若还执意就显得做作矫揉了。
“好,既然你没怪我,那我就释然了。”苌笛点点头,转过身接着贤惠的打扫着里里外外。
哪里会释然呢。
赵高是她引荐给胡亥的,甚至之前一直给他吹枕旁风嘱托他让他提拔赵高。
原本是想让赵高坐上高位,成为她在后宫的倚仗,没想到的是,一除掉李氏一族,赵高就本性毕露做了谋逆反叛的事情。
要她释然,哪里可能?
她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胡亥没有让她歇下,因为他觉得女人专注于做事的时候最美,苌笛比寻常女子更美。
殿中就算被人打扫得再干净,依着苌笛那个心性,不自己亲手再收拾一遍,估计晚上都睡不着觉。
于是这一番收拾下来,耗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更深露重时分了。
殿内有书,供人阅览消遣。
胡亥看了一个时辰的书,见苌笛收拾妥当了,才放下手里的书卷。
苌笛向胡亥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神情委屈的钻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感觉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自己的胸口,胡亥低头细细吻去苌笛眼角,安慰道:“不要哭了,越哭越丑,我真心没怪你。。。。。。”
“我哪里丑了?!”苌笛难得对他撒娇。
今日确实她觉得委屈了,认为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赵高的荒唐。
见苌笛还在苦恼,胡亥安慰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故意让赵高把我软禁起来的。”
苌笛:“。。。。。。”
还有这样的?这男人难道还有后招?
以胡亥的性格,万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嗯,也许他有别的打算。
“那赵高逼你要玉玺呢?”
这是个大麻烦,就是因为玉玺没有到手,赵高就还要伺候着胡亥。
以她对赵高的了解,赵高肯定会不顾一切代价,让胡亥交出玉玺的。
胡亥笑了笑,把她揽在怀里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温柔笑道:“睡吧,虽然明天我就清闲了,奏折不用批,早朝也不用上了。”
苌笛委屈的咬了咬下唇,此时她不敢不听胡亥的话。她现在身边只剩下一个他了呀,既然选择跟他来了望夷宫,就要誓死和他面对着后面的风险霜雪。
。。。。。。
。。。。。。。
。。。。。。
第二日,苌笛什么事都不管,愣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胡亥早早就起身了,换上了一身干净便服。
云卷纹的底纹,黑色的长袍上没有绣着五爪金龙,少了平日里的尊贵逼人的气势,褪下那层枷锁华丽,他似乎,变得更平易近人了呢。
“鲜少看你穿常服了,没想到,还是有当年清隽少年的感觉。”苌笛只着了一身白衣亵衣从,床上坐起来,慵懒的眯着眸子。
想了想,苌笛又趴回了床上,在被面上摇着两只白嫩的小脚。
胡亥站在书桌前,执笔练字,见苌笛已经醒来却还懒床,有些无奈的按了按额角。
走上前,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苌笛扭着身子乱动,让胡亥喉结一紧,双眸开始泛起了火气。
“怎,怎么了?”苌笛咽了咽唾沫,胡亥那么正经的模样让她心慌。
“别动。。。。。。男人在大清早,火气最盛。。。。。。”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苌笛听得心惊,感受到贴着她背脊的那块地方升起的灼热体温,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刚刚是在玩火的行径了。
“得,您老接着去练字吧。”苌笛尴尬的笑了笑,挣扎着要从胡亥的怀里退出来。
胡亥哪肯放她走,抱着不肯松手,手抚摸着她秀美的乌发。
“让你吃苦了。”胡亥的语气略带歉意,手下的,动作轻柔万分,像是生怕弄疼了苌笛。
苌笛心中太多疑问,心知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也就叹气,想着把问题先放下,过两天等胡亥的心情静下来的时候再问。
“无事,我既选择跟着你,就不会怕这些苦。”
这都不叫苦,小时候在沛泽县的那些日子才苦。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意料之中
幸亏。。。。。。后来公子扶苏把她和吕家人接到了咸阳。
“胡亥。。。。。。”关于扶苏哥哥的事情,苌笛很心痛。
她不认为胡亥会伤害他的亲大哥,但她也不希望是赵高害了扶苏。
“嗯?”
胡亥已经放开了她,并起身帮她在旁边的小凳子拿来了她准备今天要穿的衣服,是一套蓝紫间色的裙子,不华丽,仅是素雅。
是她在芙蓉宫时穿的。
赵高虽然没有派人来照顾她们的衣食起居,可是在衣食上,昨晚就派人送了各自的衣物来。
来的是个面生的宫女,放下东西后就走了。
苌笛想要找个熟人打探外面的消息都做不到。
胡亥难得贴心的帮苌笛穿起了衣裳,先里衣外裳,倒没想过胡亥服侍人起来竟是有模有样的。
穿好衣服,让苌笛坐在,床上,胡亥,蹲下去帮她穿鞋袜,低下去的侧脸要多好看有多好看,高挺的鼻梁和唇线分明的唇。
“看着我做什么?”胡亥许是被苌笛一瞬不瞬的目光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了,问道。
因为苌笛看见他的耳根子红了。
今天这样的闲逸时光难得,苌笛的坏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你刚刚要问什么?”胡亥站起来,转回话题,让苌笛转移注意力
走到了赵高口中所说的望夷宫,苌笛还是暗叹他还算剩了点良心。
望夷宫是招待番邦夷族所用的宫殿,但因赢政当年力扫外族,这座宫殿每年开启的次数多了,现在才不显得沉寂死气。
踏进了囚宫,苌笛叹气感慨道:“总归还算是个像样点的宫殿。。。。。。”
这要是被赵高赶到了荒草不生的冷宫去软禁着,便是苌笛也忍不了这口恶气想要打人!
“你俩进去吧。”脸上长着横肉的两个侍卫用刀挡在面前,“没有赵大人的命令,你们丢不许出来。”
这两个侍卫算作好心了,没有趁机踩上一脚。
可宫里头变了风云要换个主人,他们能怎么办?只能顺应大流,如此才可以保住自己的饭碗。
苌笛和胡亥牵着手走了进去,那扇庄严的宫门立即就被关起来了,厚重的门枢发出类似痛苦的呻吟。
正殿的辉煌随比不上祁阳宫,可好歹是朝见外臣的地方,比平常的殿宇好多了,三间偏殿,其中一处可以用作睡寝。
“胡亥,你该怪我吧,让你昔日帝王,落入凡尘囚宫。。。。。。”
苌笛从偏殿的一件堆积房里找来了木盆抹布之物,亲手开始清洗他们要住的房间。
不大不小,摆设一应俱全,一张大锦床上铺着毛毡,被面绣着春来贵到。
显然,在他们来之前,就有人来把这里的一切收拾妥当了。
也是,总归还是皇帝,没有被废的呢。
就算是只挂着皇帝的牌子,那些人多少也得放尊敬点儿,而赵高也得先堵住悠悠众口,才能鸠占鹊巢。
胡亥在殿中走了几步,伸手侍弄了一下床头绣枕上的黄穗子,笑道:“与你何干?”
苌笛疑惑的抬起眼,看向他。
胡亥在床前坐下,浅浅淡淡的神情并不嫌弃这里,“你处在深宫,又没有插足过朝堂的事,我用人不慎被人背后捅了刀子,与你。。。真心八竿子都打不着。”
苌笛神情愣了愣,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感激吧,俩人已是夫妻倒显得生疏,继续道歉吧,胡亥已说不怪自己若还执意就显得做作矫揉了。
“好,既然你没怪我,那我就释然了。”苌笛点点头,转过身接着贤惠的打扫着里里外外。
哪里会释然呢。
赵高是她引荐给胡亥的,甚至之前一直给他吹枕旁风嘱托他让他提拔赵高。
原本是想让赵高坐上高位,成为她在后宫的倚仗,没想到的是,一除掉李氏一族,赵高就本性毕露做了谋逆反叛的事情。
要她释然,哪里可能?
她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胡亥没有让她歇下,因为他觉得女人专注于做事的时候最美,苌笛比寻常女子更美。
殿中就算被人打扫得再干净,依着苌笛那个心性,不自己亲手再收拾一遍,估计晚上都睡不着觉。
于是这一番收拾下来,耗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更深露重时分了。
殿内有书,供人阅览消遣。
胡亥看了一个时辰的书,见苌笛收拾妥当了,才放下手里的书卷。
苌笛向胡亥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神情委屈的钻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感觉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自己的胸口,胡亥低头细细吻去苌笛眼角,安慰道:“不要哭了,越哭越丑,我真心没怪你。。。。。。”
“我哪里丑了?!”苌笛难得对他撒娇。
今日确实她觉得委屈了,认为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赵高的荒唐。
见苌笛还在苦恼,胡亥安慰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故意让赵高把我软禁起来的。”
苌笛:“。。。。。。”
还有这样的?这男人难道还有后招?
以胡亥的性格,万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嗯,也许他有别的打算。
“那赵高逼你要玉玺呢?”
这是个大麻烦,就是因为玉玺没有到手,赵高就还要伺候着胡亥。
以她对赵高的了解,赵高肯定会不顾一切代价,让胡亥交出玉玺的。
胡亥笑了笑,把她揽在怀里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温柔笑道:“睡吧,虽然明天我就清闲了,奏折不用批,早朝也不用上了。”
苌笛委屈的咬了咬下唇,此时她不敢不听胡亥的话。她现在身边只剩下一个他了呀,既然选择跟他来了望夷宫,就要誓死和他面对着后面的风险霜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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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苌笛什么事都不管,愣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胡亥早早就起身了,换上了一身干净便服。
云卷纹的底纹,黑色的长袍上没有绣着五爪金龙,少了平日里的尊贵逼人的气势,褪下那层枷锁华丽,他似乎,变得更平易近人了呢。
“鲜少看你穿常服了,没想到,还是有当年清隽少年的感觉。”苌笛只着了一身白衣亵衣从,床上坐起来,慵懒的眯着眸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疯女人
小姑娘兴奋的喊他哥哥,他不知该不该高兴,转瞬间就被抱了个满怀,别提他当时心里有多高兴。
再后来,他在宫里当差,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公子府拜访,实际上却是去看望苌笛。
可是公子扶苏的身份不同一般,总有人闲话造谣,赵高便不敢和公子扶苏走得太近了。
他越来越得赢政重视,心里既欣喜也憋屈。
欣喜的是他的地位得到了很好的稳固,但是憋屈的是他要给自己国家的仇人做事。
终归心里有些不爽。
他无奈的扶额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倔?”
胡亥的眉头蹙起来了,他从未见过赵高如此伏低的态度,难道赵高真的对苌笛有意思?而且看着情义不浅呐
“与你何干!”苌笛依旧倔强的吼了句,眼睛红着倒在胡亥怀里抹眼泪。
赵高的耐心不多,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即使赵高想要回头也再无可能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继续走下去。
“胡亥。”赵高把黏在苌笛身上的目光转向胡亥,道:“把玉玺交出来吧,你再坚持也是无用功,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他身姿颀长在站在殿中,略微灰朴的陈设与他贵重的蓝袍格格不入,更配不上他衣领袖口兰花芝草的高雅。
苌笛笑了声,觉得可笑,“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胡亥绝对不会把玉玺交给你的!”
胡亥说道:“玉玺我并没有贴身收着,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
赵高的眼角跳了跳,丝丝怒意盘旋而起,汇聚在大脑内,有些冲血气氛。
几乎快忍不住喷薄而出。
胡亥刻意激怒他,他不甚在意,他仅是不想被拖延时间罢了。可是苌笛也对他冷嘲热讽,这让他的心再次被划开一道大口子。
苌笛站起来,猛地一扯桌布,把那些猪狗都不愿吃的饭菜丢向赵高,青黄油渍沾在了赵高的袍子上,甚至还可笑的挂着几粒粗糙的米饭。
小史大惊,“你这刁女,不要得寸进尺!”
小史连忙用自己的袖子替赵高擦去身上的狼狈,苌笛看着,嘴角的嘲讽更甚。
又是一个爱阿谀奉承的。
赵高摆了摆手,让小史退下,小史担忧道:“那大人您身上,这”
好歹现在还挂着丞相的职位,哪能就这样走出去见人,岂不被人羞死,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语。
“我的话,你不愿听?”赵高语气威胁道,那人立即就怂了。
“小人不敢”小史垂下眉眼,为难退至赵高的身后,却不甘的拿眼狠狠瞪着苌笛,仿佛是为表忠心。
苌笛已是破罐子破摔,哪里怕小史那点眼光。
“滚!”她沉声喝道,手指着赵高。
小史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正想站出去骂几句表达自己的忠心,又想起了刚才赵高十分护着这个姑娘,不让他放肆,不得不忍住了。
胡亥握住苌笛的手,笑了笑,苌笛回视一笑。
赵高望向他们的亲密举动,神色有些受伤,道:“你当真有那么厌烦我,不想看见我吗?”
苌笛说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让我痛恨至极!”
“哦。”赵高淡淡的应了声,脸上升起一种诡异的微笑,“不管你是否怨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苌笛忍下心里想把面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提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脸皮竟那么厚了。为了我?为了我你何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勾结章将军,收买御林军,还包围了皇宫。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滚!你滚!!”
苌笛发了疯似的踢打赵高,手里抓起什么东西就那什么往赵高身上丢。
甚至赵高被苌笛丢过来的一个烛台打中了额角,破了皮,流了血。
小史再也忍不住了,要是他再忍下去,赵大人估计得被那个疯女人打死。
“你快住手!”他去阻止,被苌笛一个绣圈子,上面未拔的细针刺进了他的脸皮。
痛死个了娘!
这女人真狠!!
赵高是落荒而逃的,临了丢下一句“改日再来看你”。
大殿一下子就清静下来了。
苌笛精疲力尽在坐在藤椅上,喘着粗气,胡亥好气又好笑,去帮她倒了一杯水过来。
苌笛接过来喝了一口凉凉的水,冰冷的水滑进喉咙,十分渗人,害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苌笛坐在那里发呆不到一刻钟,从外面走来一众宫女,手里皆端着饭食,比照制度不比昨天中午的膳食差。
她们收拾完刚刚那片狼藉,将美味可口的佳肴放在桌上,其中一个宫女上前恭敬弯腰道:“请陛下和夫人用膳。”
苌笛冷哼一声,偏过头去看着胡亥。
胡亥笑了笑,把决定权交给她。
那人手短,吃人嘴软。
更何况他们现在如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再者,刚刚赵高才来让他们难看了,这顿饭也算是他给他们的羞辱,若是吃了,倒是赶着让别人看不起。
苌笛岂会不明白,顿时就觉得赵高的用心险恶,再一想,何必接受别人的施舍。
于是她又一把掀了饭菜,让她们滚。
这回连着桌子都一并推翻了,宫女吓惨了,纷纷惶恐道:“夫人你这又是何必,赵大人好心让我们给你和陛下送些吃食来,你这样做,饿的是你们呐。”
宫女长得清秀,看着倒是个实诚的人。
苌笛现在如一个受伤的刺猬,深怕别人会伤害自己,于是把尖刺给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自己扎得遍体鳞伤,旁人也无法靠近。
大抵只有胡亥的靠近,她才会放心的卸下刺甲。
“我告诉你们,别白费心机想让我们放下尊严,他赵高若是这样想,还不如去做梦来得快些!!”苌笛今天的情绪十分高涨,把宫女们吓得不轻。
她们急道:“怎么会,赵大人那么关心你和陛下,特地去御膳房看着厨子们给你们做了这些好吃的,夫人你看,那些那些都是您最爱吃的。”
青花蓝底瓷的盘子在地上孤伶伶的躺着,不知是在嘲笑赵高还是苌笛。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刻意放水
“那又怎样,他居心不良,难道还想让我对他感恩戴德?”
苌笛的情绪不是一般的激烈,胡亥见她状况不对想要去拉住她都被她大力推开了。
几个宫女无奈,想要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盘子,苌笛又开始发疯似的见东西就抓来砸。
宫女们抱头鼠窜。
祁阳宫内,赵高坐在胡亥平时批阅奏折的位置上,双手扶着把手,手指摩挲着扶手上的细致鎏金纹路,一个细皮白脸的太监走进来,手里打着拂尘跪下请安。
“她吃了吗?”赵高问道。
太监惶恐回道:“被苌姑娘砸了又,也不知她怎么,今日反常如发疯一样”太监还没说完,一个沉甸甸的墨砚就朝自己砸过来。
他虽看见了,可不敢避开,只得生生的受下。
被墨砚砸中眉心中央,太监差点没昏死了过去,还在还有最后的直觉。
“赵大人,是苌姑娘太倔,不愿吃您吩咐下去做的饭菜。”尽管他这样说有些大不敬,可是万一赵高还是每天让他去做这些苦差事,他会哭的。
赵高的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留下一块红红的已经干涸了的伤疤。
回了祁阳宫之后他没有宣太医开医治,仅是用了些热水把瘀血擦拭干净了。
赵高抚上那道伤口,还有丝丝疼痛,不留余力的提醒着他苌笛今天早上对他说的话。
为她好就不该密谋篡位,为了她就不该毁了她的幸福。
可是
他如此喜欢她,她的幸福若不是他给的,只怕会悔恨终生。
细细想来,苌笛现在心中未必没有他的位置,爱之深恨之切,或许是因为苌笛太过在乎他,所以才那么生气那么愤怒。
“罢了,你且先退下吧。”赵高挥挥手,让太监下去,突然又叫住他,“诶,站住。”
太监顿住脚步,疑惑问道:“赵大人还有何吩咐。”
赵高说道:“以后的一日三餐,照常送去望夷宫,不管苌笛怎么处置,只要送进去了就行。”
太监心想,赵大人这是要慢慢来应战了。
“是,奴才,记下了。”
每日的饭菜都被苌笛掀在地上,她和胡亥只吃崔柔送来的。
太监每天都会把苌笛和胡亥的相处点滴转述给赵高,赵高每天细细的听着她的日常作息,时不时的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正午。
宫女送来的饭菜,照例被掀翻在地,崔柔提着食盒从宫道口走至宫门钱,守门的侍卫看见她后都恭敬的退下。
她是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望夷宫的人。
说到底还是赵高放了水,让崔柔能够每天进出望夷宫,送去吃的喝的,让苌笛和胡亥不至于瘦的厉害。
而赵高,每天里也是雷打不动必来望夷宫问一遍玉玺的下落。每次胡亥都说不知道。
;小姑娘兴奋的喊他哥哥,他不知该不该高兴,转瞬间就被抱了个满怀,别提他当时心里有多高兴。
再后来,他在宫里当差,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公子府拜访,实际上却是去看望苌笛。
可是公子扶苏的身份不同一般,总有人闲话造谣,赵高便不敢和公子扶苏走得太近了。
他越来越得赢政重视,心里既欣喜也憋屈。
欣喜的是他的地位得到了很好的稳固,但是憋屈的是他要给自己国家的仇人做事。
终归心里有些不爽。
他无奈的扶额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倔?”
胡亥的眉头蹙起来了,他从未见过赵高如此伏低的态度,难道赵高真的对苌笛有意思?而且看着情义不浅呐
“与你何干!”苌笛依旧倔强的吼了句,眼睛红着倒在胡亥怀里抹眼泪。
赵高的耐心不多,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即使赵高想要回头也再无可能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继续走下去。
“胡亥。”赵高把黏在苌笛身上的目光转向胡亥,道:“把玉玺交出来吧,你再坚持也是无用功,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他身姿颀长在站在殿中,略微灰朴的陈设与他贵重的蓝袍格格不入,更配不上他衣领袖口兰花芝草的高雅。
苌笛笑了声,觉得可笑,“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胡亥绝对不会把玉玺交给你的!”
胡亥说道:“玉玺我并没有贴身收着,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
赵高的眼角跳了跳,丝丝怒意盘旋而起,汇聚在大脑内,有些冲血气氛。
几乎快忍不住喷薄而出。
胡亥刻意激怒他,他不甚在意,他仅是不想被拖延时间罢了。可是苌笛也对他冷嘲热讽,这让他的心再次被划开一道大口子。
苌笛站起来,猛地一扯桌布,把那些猪狗都不愿吃的饭菜丢向赵高,青黄油渍沾在了赵高的袍子上,甚至还可笑的挂着几粒粗糙的米饭。
小史大惊,“你这刁女,不要得寸进尺!”
小史连忙用自己的袖子替赵高擦去身上的狼狈,苌笛看着,嘴角的嘲讽更甚。
又是一个爱阿谀奉承的。
赵高摆了摆手,让小史退下,小史担忧道:“那大人您身上,这”
好歹现在还挂着丞相的职位,哪能就这样走出去见人,岂不被人羞死,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语。
“我的话,你不愿听?”赵高语气威胁道,那人立即就怂了。
“小人不敢”小史垂下眉眼,为难退至赵高的身后,却不甘的拿眼狠狠瞪着苌笛,仿佛是为表忠心。
苌笛已是破罐子破摔,哪里怕小史那点眼光。
“滚!”她沉声喝道,手指着赵高。
小史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正想站出去骂几句表达自己的忠心,又想起了刚才赵高十分护着这个姑娘,不让他放肆,不得不忍住了。
胡亥握住苌笛的手,笑了笑,苌笛回视一笑。
赵高望向他们的亲密举动,神色有些受伤,道:“你当真有那么厌烦我,不想看见我吗?”
苌笛说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让我痛恨至极!”
“哦。”赵高淡淡的应了声,脸上升起一种诡异的微笑,“不管你是否怨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第一百七十七章 火气大
星子密布。
简陋的军帐内,淡红色的烛光映出几张油光沧桑的脸庞,几个大男人围着酒桌划拳,兴奋之声和酒碗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经血戮过后的双眼更显得纯朴和珍惜温暖。
“一杯酒呀,二回熟啊——”
“三点面呀,四忘了”
众人沉默一瞬,“”
“忘了就喝酒啊!”
一碗倒得满满当当的烈酒硬是被灌了进去。
完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
“一杯酒呀,二回熟啊——”
里间,刘季的白色盔甲在灯火摇曳的帐篷里显得素雅,他气质高洁淡颜,完全不像是来大战的,而是来游山玩水消遣人生的俊俏秀才。
张子车坐在刘季的身边,惬意的喝着小酒,笑道:“你俩这么不去跟兄弟一起玩?”
刘季浅淡的摇了摇头,道:“我喜静,让项兄去玩吧。”
他不爱凑热闹,谁都知道,特别是近来因为家中事和战事紧张,刘季已经很久没有舒展过一个笑脸了。
项羽牵起央鱼,对刘季笑道:“刘兄不愿去,拿我便独自去享乐了。”
大军接连告捷,好不容易有了些闲时,能把兄弟们聚在一起玩乐一把。
刘季不愿去,他没必要陪着刘季不去。
央鱼对襟的裙子有些碍事,竟挂在了桌角上,央鱼尴尬的弯下腰准备去取下来,不料项羽已经先她一步帮她取下了被挂住的裙角。
“昨晚你辛苦了,这些小事我来做就好。”项羽温柔的笑着,好似眼睛里只有央鱼一个人,里面盛满了柔情。
央鱼娇羞的低下头,脸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走吧,咱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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