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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说_九香夫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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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浑身藏在一片黛色里,黛色的长眉悠扬的挑着,戏谑的眼角含笑看着苌笛。
  他走过来,在凉亭下的台阶前立定,笑道:“小笛,别来无恙啊。”
  苌笛的身子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我和你公子高,没这么熟络吧。”
  小笛……这个称呼只有极亲近人才那么叫她……公子高算她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叫她!
  小静也蓄势待发,贴着苌笛站在她身后,就怕出现紧急情况。
  小圆不在,崔柔那边……估计玩得正欢,一时之间看不到这边的情形。
  谁让那草丛挡在空地和凉亭中间?
  除非是有人特意钻出草丛,来看凉亭这边的情况。
  公子高见苌笛对他如此防备,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猎人猎物
  苌笛抽了抽嘴角,她到底是得多无脑,才会主动让公子高进凉亭和她一起坐坐?
  苌笛不过迟疑一眨眼的功夫,公子高已经自来熟的步入了亭子。
  “下去!”苌笛的柳眉生气的竖起,瞳孔眯着,颇有三分胡亥发怒时的威严。
  小静挺了挺胸,装作很胆大的样子。
  公子高失笑,脚下停了动作,就差最后一步,就能踏进凉亭了。
  按照两人现在的位份,苌笛该叫公子高一声皇兄,依照君臣之礼,公子高该拱手行礼恭敬的喊苌笛一声淑夫人。
  真是……莫名其妙的关系……
  “看来十八没有好好教你礼待之事。”公子高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就好像是吃完饭在同人闲谈一样。
  可公子高是什么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会是饭后闲聊的那种人么?
  苌笛反唇相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跟一个杀人犯讲众生平等生命珍贵?苌笛的脑子又没有秀逗了。
  “牙尖嘴利。”公子高刚刚还调笑晏然的表情瞬间变得无影无踪,换上了一副被人欠钱了的模样。
  苌笛摸不清他的意图。
  “你想说什么,就站在那里说好了,我耳力极好,能听得到的。”她指了指公子高脚下的那块台阶。
  公子高:“……”
  他很好奇,胡亥是怎么忍受苌笛这般性情的。按照胡亥那种力求完美极致的人,为什么会纳苌笛作夫人,甚至为她出头,不惜为她得罪朝中的老牌大臣。
  甚至,把咸阳第一美人丢在寝宫里不闻不问……
  他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苌笛的容颜身姿。
  根本就比不上李念玥的天姿国色倾国倾城,最多算得上是清丽脱俗气质出尘。
  小静道:“我家夫人的天上高洁无尘的云彩,披香殿那位是凡尘绚烂俗气的娇花,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
  再说了,苌笛永远浅浅淡淡的,几乎从不大悲大喜。而李念玥动不动就打骂宫人,什么乱话脏话都骂,相貌长得好看又能怎样?胡亥从不屑去看她一眼。
  公子高尴尬的咳了声,直着身子不怕苌笛,踏上最后一只脚,径直走进了凉亭。
  苌笛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心里把公子高鄙视了无数遍。
  起初听说除了扶苏和华阳长公主,其余人都已经相继去世了,没想到公子高居然还活着,还是个可以顺意出入拥有特权的人。
  胡亥到底是怎么搞的!
  苌笛有些气恼。
  公子高尴尬的说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怕我?”
  小静内心咬着白手绢,能不怕吗,几年前就知道公子高的铁血冷情了,简直就是杀人狂魔一般的存在。只因他脾气燥急,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数以计万。
  苌笛嘲讽的笑了笑。
  “半年多前,你差点杀了我。”她张合着无血色的唇,“一个猎人突然有一天对他圈养的猎物说,‘其实我是好人’,这样的蠢话你信么?这摆明就是居心不良,我要是信了你了那就是傻了。”
  这回换公子高抽了抽嘴角。
  他坐在苌笛对面的石椅上,很凉的石面,他面不改色的坐了下去。
  苌笛的好歹铺了一层垫子。
  公子高清清嗓子,问道:“你要插手李家的事?”
  通过一系列的事情,苌笛大抵是明白了。
  公子高以前和公子将闾形影不离,一起狼狈为奸不知干了多少坏事。可按照胡亥的做事风格,公子高该是他安插在公子将闾身边的眼线,不然不可能以胡亥的性格,还是能让敌人安安心心的还待在咸阳里。
  虽然想通了,但苌笛还是觉得公子高很危险,少接触为妙。
  一个可以奋力从幼时隐忍到现在二十几岁,十几年了,令人佩服。
  “嗯哼?我要不要插手李家事务,与你何干?”
  公子高被梗,颇为无语的伸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十八胡亥是怎么忍受这个小丫头的毒舌的?
  “算我唐突了。”公子高优雅的理了理微乱的袍角,“我早晨想着来御花园转转走走,没想到小笛你和宫女会来陪着子婴玩捕鸟的游戏,早前听闻你挺关李家事情的……”
  苌笛举手,打断道:“没错呀,我之前是打听过李家的情况。”
  “不要插手这件事。”
  “为什么?”苌笛就想和公子高斗嘴,好似看见公子高吃瘪的表情她很满足。
  这感觉……真特么个啃了shi差不多……
  她跟公子高明明以前算作仇人,为什么换了个身份之后,她完全生不起公子高的气了呢。
  难道是因为公子高身围周侧的暴虐的气息不见了,而现在的他所显出来的宁静致远,一看就像是从华丽中脱胎换骨走出来的黛色平静。
  “刘家的水太深,你腿短,不要去淌。”公子高一字一顿,讲得极为认真。
  这个比喻很贴切,虽然不大文雅。
  狐裘下的双手握在一起,苌笛还是摸不清公子高的目的。
  当真转性了?
  “不只是为你好,也是为了胡亥好。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要是擅自下水,他还得费心捞你上岸。”公子高说道。
  得,瞬间从冷血杀手变成了爱讲道理的儒雅书生。
  苌笛微微一笑,偏头:“那你对我说了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
  公子高淡淡笑:“我随性乐意。”
  小圆去而复返,遥遥的在长长的宫道那头就看见了她蹦蹦跳跳的欢快身影。
  公子高起身告辞。
  “记住我说的话,你自己下水也成,到时候不要让胡亥陪你一起往下跳。”
  寒风从衣领处钻进衣服里,苌笛拢拢衣领,笑道:“我不会凫水,跳到水里去岂不是找死么?”
  公子高满意一笑,扬长而去,黛色的身影却印进了苌笛的眼睛。
  公子高似乎是哪里不大一样了呢。
  小圆捧着厚实的棉披风和子婴的小袄子,问道:“夫人,刚刚跟你讲话的人是谁呀?”
  苌笛撒谎不带脸红的。
  “一个新晋官员,走错路了,找我问路的。”
  新晋官员走错路是常用的事,可怎么会走到后宫的御花园里来呢。
  小圆望向小静,小静直如捣蒜般点头,就怕小圆不信。
  小圆默默的把话吞回去,不再问。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信鸽
  小半个时辰后,子婴提着早早准备的鸟笼子,高兴的蹭到苌笛身边。
  “苌笛苌笛你看,捉到了!”子婴的脸上扬着孩童般最纯澈的笑容,指着空地那边,“崔姑姑那里还有一只呢。”
  苌笛笑着看向他,再看看蹲在空地那边在忙活的崔柔,勾起唇角不由自主的把刚刚公子高带来的不愉快一扫而尽。
  公子高本就是就疯子,现在就算正常了,在她眼里还是个疯子罢了。
  若是公子高知道苌笛心中的想法,真该吐血。
  子婴把鸟笼子提高了些,以便让苌笛看得更仔细些。
  灰黄色的麻雀,背上毛还有黑斑。
  小孩子就喜欢这个新鲜玩意儿,特别是像子婴这样久居深院,不曾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孩子。
  苌笛不是小孩子,所以对笼子里的麻雀不感兴趣,看了两眼就让子婴把笼子放在地上。
  苌笛握着他被冻的通红的小手,道:“等宫里的事告一段落,我带你出宫玩两天,怎么样?”
  子婴一听,立马蹦起来,雀跃的抱住苌笛的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就像笼子里的麻雀欢快的蹦蹦跳跳。
  小圆和小静为难的看着苌笛,二人对视达成共识之后点点头。
  小静站出来道:“夫人,你现在的身份是宫妇,出宫多有不便。”
  很,很委婉的劝谏。
  小圆附和道:“对呀对呀,要出宫很麻烦的。”
  崔柔朝凉亭这边走来,姜黄色的裙子边缘沾了雪花,她捧着一个什么东西。
  “夫人你要出宫?”她捧着的原来是一只白色的鸽子,不大,只比鸟笼子里的麻雀大上一些。
  苌笛点头回道:“嗯,我觉得宫里很闷,想出去走走。”
  岂料崔柔蹙眉,一脸的不赞同。
  “宫外很多坏人的,现在也正值多事之秋,到底是宫里安全些,夫人你还是留在宫里吧,不要胡乱出去走动。”她说道。
  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了,等三月一冒头,李斯的刑期就该提上日程来了,难保会有同党或是漏网之鱼什么的。
  宫外不安全,苌笛要是理智一点就不会想要出宫。
  子婴垮下脸,被她们这么一说,完全无精打采了。
  他现在等同质子,是胡亥捏在手中的一个颗棋子,既是棋子,下棋的人怎么会让棋子脱离自己的掌控离开皇宫。
  子婴抱着苌笛的手,头搁在苌笛的肩头,强装笑脸,道:“苌笛,算了吧,我今天晚上回屋睡觉的时候好好想想就可以了。”
  小圆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气得子婴使劲瞪他。
  苌笛提着裙子站起来,笑道:“我又没说现在或者过几天就去,安全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所以我打算等李家的事告一段落,再去玩。”
  方才崔柔在空地那边捣鼓,没听见,但苌笛不介意再给她说一遍。
  崔柔还是面色为难:“这样啊。”
  要出宫去玩也不难,只要有出宫的令牌。但也不容易,那就是胡亥一向不放心苌笛一个人挺好,都会命几个私卫跟着。
  苌笛带子婴出去玩就肯定是单独出去,肯定不会愿意让私卫跟着,或是让胡亥陪着。
  这才是最难的地方。
  “管那么多做什么?”苌笛不耐烦的摆摆手,站起来,“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瞒着胡亥出去呗。”
  崔柔:“……”前提是你能保证得了自己的安全呀。
  咸阳一向鱼龙混杂,保不齐会出什么差错。
  “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苌笛突然问。
  “鸽子。”崔柔如实说道。
  苌笛:“……”
  她肯定知道那是鸽子呀,她问的是鸽子腿上绑着的白色东西。
  子婴提起鸟笼子,准备和苌笛一起回芙蓉宫了,路过崔柔身旁时,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崔姑姑,苌笛说的是鸽子腿上的东西。”
  信?
  崔柔从那只鸽子腿上取下那卷绢布,展开。
  居然……
  好吧,她看不懂。
  密密麻麻的线条圈圈,混合在一起也不算是图案,只能算作鬼画符。
  “上面写的是什么?”
  苌笛问起,崔柔便把绢布递过去,只见苌笛的目光一落在绢布上的线条圈圈时,瞳孔就猛的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
  子婴歪着头看了苌笛一眼,自觉的带着麻雀去凉亭边的台阶上玩。
  “有什么问题吗?”崔柔担心苌笛看出了别的不寻常,忧心的问道。
  苌笛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把绢布收进宽大的袖子里,道:“没什么问题,崔姑姑你帮忙把那只鸽子送去祁阳宫吧。”
  还说没问题,摆明就有大问题!
  可苌笛不愿意说,崔柔也不能逼问她。
  “小圆小静,你们陪夫人回宫,我去祁阳宫找陛下。”崔柔把雪白羽毛的小鸽子揣进袖子里,接过小静递过来的披风,系好带子。
  祁阳宫离御花园不远,只半刻钟的脚程。
  苌笛牵着子婴回了芙蓉宫,一刻钟后崔柔便回来了。
  只是她神色紧张,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她是跑回来的。
  苌笛接过小静呈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而后放下茶杯,定定的看向崔柔。
  “什么事,这么惊慌?”她的表情波澜不惊,仿佛并不知道崔柔为了什么事如此失态。
  崔柔心里嘀咕,明明夫人什么都知道,还故作冷静。
  不过这些埋怨她可不敢和苌笛说,只敢在心里咕囔。
  崔柔上前,褔身行礼,娓娓道来:“我把那只小鸽子送去祁阳宫的时候,陛下正在殿中和赵大人商议要事——”
  “赵高么?”苌笛问。
  “嗯,正是赵大人,好像所商讨之事很是机密,连德公公都被遣在外间等候着。”崔柔的眼睛微眯,似在回忆方才的情景。
  苌笛不耐道:“干赵高什么事,说重点,胡亥看了鸽子后,是什么反应?”
  崔柔唇角动了下,心里徘腹道:不是你在问赵大人的么。
  她接着说道:“待他们商讨完,德公公带我进殿禀明陛下缘由,结果……结果他看了眼白色的小鸽子,就顺手把御案上的奏折挥到了地上!”
  胡亥鲜少在人前动怒,难怪崔柔觉得事态严重了。
  苌笛咧开嘴角笑了笑,“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帮理不帮亲
  崔柔还欲再问什么,苌笛已是疲倦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苌笛的身子是越来越乏了,太医说只需要好好休息。
  小静扶住她,“夫人要不要去上榻休息一会子,等摆饭的时候,奴婢叫你。”
  正中苌笛下怀,于是便点了点头,由着小静服侍她去床榻上睡会儿。
  崔柔抽了抽嘴角,弯身退了出去,小圆小静跟着走出来,顺手关上门。
  “小公子呢?”崔柔问。
  小圆回神,笑着道:“提着那只麻雀,去找华阳长公主玩了。”
  小静接话,“华阳长公主的贴身宫女颖儿方才来传话,小公子在华阳长公主那里吃午饭,不回来了。”
  “到处去蹭饭。”
  三人低头抿嘴轻笑。
  ————————————
  由太医院的太医精心调配的药膳被一众宫女端上桌,苌笛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食物,并没有胃口。
  耳后传来宫女们的行礼跪拜声,苌笛欣喜的转头,便瞧见了从水晶串帘子外走进来的俊俏男子。
  胡亥抬手松开串珠帘子,负手走来,在苌笛身旁坐下。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纷纷告礼退下。
  小圆哎呀一声道:“厨房里还炖着给小公子熬的热粥,我去看看。”
  小静也个人精,拉住小圆的衣袖,“你不知是哪一盅,我知道,我陪你去。”
  嗯,很有眼色,胡亥心中赞赏点头。
  “你来啦。”苌笛傻乎乎的问道。
  春日正午的温度不热不潮,不知苌笛脸上的红晕是不是因她午睡弄出来的。
  胡亥为她添饭盛汤,亲手服侍她,闻此话,抬眼看到她殷红的脸颊,一时心动,伸手捏了把。
  滑滑的,还带着烫温。
  “嗯,我批完奏折就来了,正好陪你用午膳。”他手里的动作未曾停下。
  苌笛享受着他如今常见的温柔,双手支撑着下巴端详他细致从容的动作。
  长袖微微退至手腕处,露出精致好看的手腕,和骨节匀称和分明的指节,说是白净的葱根也不为过。
  竟比女子的手长的还好看。。。。。。啧啧。
  “瞧着我做什么?”胡亥挑眉,似心情非常愉悦。
  苌笛想都没想便答道:“瞧着你好看呀。”
  胡亥勾了勾唇,对她的这个回答满意极了,伸手将她揽入怀,嗅着她头顶散发出来的淡淡发香,笑道:“这段数日太忙,等我闲下来后,一定抽些时间好好陪你。”
  苌笛在他怀里眨眨眼睛,努着嘴憋笑道:“我看你天天都挺有空的,每日都不在祁阳宫,总要到处跑,害我都找不到你人。”
  这算是把话挑明了。
  胡亥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我那哪是玩,确实是有事情需要去办?”
  苌笛揪着他胸口的领子,想了想,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问道:“那晚,你夜闯赵高的府邸,可是偷走了什么东西?”
  看样子,对赵高很重要。。。。。。
  不然赵高那时也不会沉着脸一直追问她。。。。。。
  胡亥的脸色未变,只是松开了苌笛,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毫无瑕疵的面庞直对着苌笛。
  苌笛不忿撇过头去,她对这张脸没有任何抗拒力呀。
  胡亥却认真的伸出天生微凉的手指扳回她的下巴。
  “看着我,听我说。”他一字一顿,精致的喉结微微上下滚动,苌笛点头如捣蒜似的。
  胡亥脸上不见笑意,处处透着严峻,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泛着无力的透白。
  他摸了摸苌笛的发顶,努力把自己的语气调整到轻松的样子,不想让她听出端倪。
  “赵高现在在朝中的势力愈来愈大——”胡亥的尾音打了旋儿,停顿下来。
  苌笛心惊胆战,“我知道,李丞相势败后,赵高就接替了他的人脉。”
  大多是趋炎附势捧高踩地的小人,其余气节高的,赵高自有办法让他们臣服。
  “我那晚去。。。。。。咳。。。。。。去拿的。。。。。。”胡亥说了个文雅的‘拿字’,“是赵高收买官员的账名簿。”
  就是赵高怎样收买官员、和哪些官员和联系的记录。
  本来那些东西是为了方便整理记录,或许连赵高自己也没想到,会被胡亥钻了空子,还把那些东西收起来,准备当作压死骆驼的稻草。
  “小笛?”胡亥不确定的喊她的名字。
  正午的清爽的风从窗外钻进来,苌笛迷迷糊糊的应道:“嗯,在。”
  胡亥一脸难色,觉得世间再无此事难以启齿。
  “小笛,我是说如果,你听着,是如果。。。。。。”
  苌笛睁着明亮如镜的双眸,眸底倒映着胡亥的踌躇。大抵是让他难以启齿的事情吧,她从不见胡亥这般为难的神色。
  她伸出手,抚平胡亥紧蹙的眉心,咧开嘴笑道:“何必为难,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看见你为难蹙眉的模样。”
  她喜欢自信爽朗,淡定从容的胡亥。
  胡亥舒出一口气,“如果我和你哥哥赵高,站在了对立面,你会帮谁?”
  这个问题,好像他从前也问过苌笛,只是那时苌笛似打太极的糊弄过去了。
  这是这一次,他希望听到苌笛的真实想法,而不是敷衍。
  “原来是这个问题呀。”苌笛有些退缩了,可胡亥还握着她的手不肯放松。
  胡亥的眼眸沉淡了下去,失望道:“这个问题让你为难了吧。。。。。。”
  “没有!”苌笛反射性的叫出声。
  “嗯?”胡亥挑眉,“那你回答我的问题。。。。。。若有一日,我和你哥哥成了敌人,你站在谁那边支持谁?”
  苌笛倒抽一口凉气,胡亥现在还不知道赵高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只怕若是知道了后,更会毫无顾忌的对付赵高。
  怎么办?这简直的天底下最难的问题!
  胡亥危险的眯起眸子,苌笛吓得连忙说道:“我帮理不帮亲!若他忠心耿耿恪尽职守,你却算计他,我就站在他的那边。。。。。。”
  胡亥的薄唇再次抿成一条白线。
  “可要是他生了叛心,对国不利的话。。。。。。”苌笛轻咬下唇,缓缓说道,“帮你!”
  胡亥笑意渐起,眉眼弯弯。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急什么
  “好了,吃饭。”胡亥执筷,替苌笛夹菜。
  苌笛讷讷的问道:“胡亥,是不是赵高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情了?”
  她能感觉得出来,今天的胡亥在提及赵高的时候,神色语气有些不自然,即使他掩饰的很好。可苌笛是从小陪他到大的人,怎会感觉不出来他一句话里的停顿,或是气息的微变?
  女人太敏感,更何况苌笛是被夏夫人亲自教导出来的。
  ——“遇事不急不躁,冷静分析,要学会观察人的眼神和语气,就算是他动了下唇角,你也要揣度出他刚刚在想什么事。”
  只能说,夏夫人是天下女人的楷模,不但精通女人间的明争暗斗,还能看得懂朝堂上男人们的谋略决断。
  听苌笛问话,胡亥温俊的脸扬起一缕舒闲的笑意,伸手捋了捋苌笛耳边落下来的碎发:“没有啊。”他用这看起来轻松随性的笑容,欲让苌笛放下疑心,“州郡去年收成不好,赵高自荐前去解决天灾,一个时辰前我还和他在祁阳宫商讨此事的具体解决办法呢。”
  可惜苌笛窥探人心的本事不是盖的,压根就不信胡亥的说辞:“粮灾?让赵高去解决?”
  她自己再伸手理了理方才被胡亥捋好的一根碎发,唇角的笑意渐深。
  “朝中除他,再无让我放心之人,不然除了他还有谁?”胡亥爽朗的笑容传彻寝殿,他看了看苌笛头上簪着的几支发钗,笑说道:“你头上的钗挺好看的。”
  苌笛的心咯嗒一下,撇撇嘴。
  “好吧,你不愿回答我,那我就不再问你这个问题了。”她又不是傻,胡亥一再退避,她岂能得寸进尺?
  若是一个不小心踩了老虎的尾巴怎么办?
  胡亥转回身子,继续吃饭:“小笛最乖了。”
  苌笛刚一张口,一块红烧肉就准确无误的喂进了她的嘴巴里,她哭笑不得,忍受住胃里对油腥的强烈反应把那块肉细嚼慢咽,终于全都下咽。
  好歹是他的心意,苌笛不忍拂了。
  胡亥再夹起一块,苌笛立马捧起碗远离他!
  胡亥笑了笑,喂进自己的嘴里,对着苌笛挑了下眉:“吃吧。”
  原来竟是逗她!
  苌笛气恼,却找不到发泄处,最后居然吃了两大碗白饭,还顺带收拾完了桌子上的蔬果,只剩下一堆油腻腻的肉。
  ————————————
  苌笛在困乏中度过了二十几天,期间吕公等人时不时进宫来看望她,听崔柔汇报,芊芊的病貌似得到医治了。
  清晨早起,苌笛打着哈欠望向窗外。
  冰雪消融化水,露出屋脊原本的朱红色,远处的琉璃瓦的金黄色也在初阳下被照得熠熠生辉。
  春燕站在琉璃瓦上,食喙啄着脯间的白毛,小豆子似的双眼上下转动,宫墙下有来往忙碌的粉衣宫女,春燕颇有灵性,受到惊吓后立刻就飞走了,飞到自由自在的湛蓝天空里,广阔无垠的荒郊野外。
  苌笛被服侍好梳妆,去到饭厅陪子婴吃早饭。
  穿过游廊,苌笛瞅了眼院中焕然一新的景色。
  院中枯树抽出了新绿,嫩嫩的枝芽站在枝头迎着新春的柔风,竟又到了三月春风时。
  子婴穿着较薄的小袄子,被小静牵着手从对面的偏殿走过来。
  他见到苌笛时眼前顿时一亮,撒开小静的手就朝苌笛奔跑过来,小小的花团子滚过来,和苌笛撞了个满怀。
  苌笛抱住她,眼中也尽是喜爱之色,伸手点点他同灌封而微红的鼻子,有些好笑道:“怎么这么快的跑过来,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明明可以站在饭厅的门口等着她,却偏偏要飞奔的跑到对面来。
  子婴仰着头看着苌笛对他打趣,也不反驳,只顾着笑道:“当然是想你呀,舍不得那般长的一段距离,想早点过来抱住你嘛。”
  这话讲得。。。。。。苌笛给一百分!
  苌笛故作生气的捏了捏苌笛如玉瓷滑腻的笑脸,不善道:“小小年纪,嘴就这么甜,以后长大了,整个咸阳城的姑娘岂不都被你迷了魂儿去!”
  这只是一个比喻,岂料子婴沾沾自喜,捂着嘴闷声道:“吸引姑娘不打事,只有没把男孩子招惹了,我就烧高香天天拜阿弥陀佛了。”
  话题越聊越偏了,小静走过来,屈身一礼,道:“夫人和小公子还是进屋叙话吧,初春虽化了积雪,可还是凉风钻骨,二位要是着凉了,整个芙蓉宫都会被陛下责罚的。”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苌笛点头,和子婴说说笑笑的走进饭厅,立即有等候的宫女去端上早膳。
  苌笛喝着小薏米粥,眼角却看见崔柔似乎心神不宁在站在角落里,眉头紧锁,好似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一般。
  “崔姑姑——”
  “嗯?夫人有何时吩咐?”
  崔柔略一恍神,回头走过来,腰挺得老直,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透着严谨和肃穆。
  苌笛蹙眉,崔姑姑很少这般模样的。
  察觉到苌笛盯着自己的脸望了许久,她的目光杂夹了试探和诧异,崔柔连忙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有了明灿的笑容陪衬,崔柔脸部的线条就不那么僵硬了,苌笛眨眨眼睛,再仔细的看了看,眉头依旧锁着。
  还是那么勉强。。。。。。
  “崔姑姑,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照理说,崔柔在宫中的话语权极高,不可能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见苌笛的灵动的双眼在眼眶里打转转,崔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夫人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有些哭笑不得,揣着双手来回走了几步,“今日是李斯行刑的日子呀,我是因为这个才恍虑不安的。”
  原来是这个,苌笛低下头继续喝粥。
  “哦。”
  小圆不淡定了,上前拉住苌笛银线勾丝的精致衣袖,语气急迫的问道:“夫人您不着急?”
  小静一脸懵,看着崔柔和小圆的一反常态,两人都面露急色,仿佛想把苌笛吃了一般的急切。
  “我急什么?”笑道隐隐觉得事情不大对头。
  绝对是事出有因,崔柔和小圆才这般反常。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向
  气氛瞬间一变。
  子婴早就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只不过火苗没烧到他身上,他就不会多管闲事。
  子婴默默的低头喝粥,特意撇了眼苌笛沉下去的脸色。
  话说到一半,勾起了苌笛的兴趣,崔柔不说也得接着说下去了。
  苌笛摸了摸袖口繁琐的刺绣缝边,语气冰冷道:“难道是李念玥那边。。。。。。出了事?”
  李丞相今天被午门行刑,身为被他千娇万宠的女儿李念玥,胡亥或许会放她出宫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毕竟胡亥身为君上,就算李丞相犯了滔天大罪,也该体谅一下臣子亲情。若太多冷血无情,反倒被众臣怒骂,寒了心。
  崔柔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听闻今天李斯要在午门腰斩,李念玥昨天半夜就哭着求陛下准许她去看父亲最后一眼。”
  李念玥正在禁足的时段,虽然说下旨是只禁她一段日子,可宫中谁人不知,她会被禁足到容颜迟暮,终身都不能踏出披香殿。
  守在披香殿前的侍卫死活不让李念玥闯出去,哪只她勇从绝境生,竟拔了侍卫腰间的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侍卫无奈,放她跑去了祁阳宫。。。。。。结果,结果自是惊扰了陛下,一顿痛苦过后,陛下不得不答应她准许她看望父亲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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