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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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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若是她们两个一直要好下去,左蘼迟早会演砸她该扮演的角色。
    但他如今也无暇注意那些了——他总是忙着,很晚才来,或者不来,甚至没有注意到苍郁有意不叫他接触到汤圆,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时会问一句“汤圆去哪里顽了”,苍郁若说被宫人带出去玩了,他也不再会说要和苍郁一同陪它玩。
    而这一切,都被苍郁算作了他对汤圆虚情假意的证据。
    还犹豫什么呢?杀了他吧!每一个姬杼躺在身边的寂夜里,苍郁心里都会这样叫嚣着。
    还不是时候。阿蘼这一胎不稳,得要她安安全全地把孩子生下来,若是现在就杀了他,阿蘼的孩子却没了,可就得不偿失了。等等吧,等更好的时机。
    苍郁在心中一分为二,自问自答着。
    当风愈加凛冽,再好的天气也化不开空气里的寒意时,又是一年冬了。
    苍郁起得早,带着妃嫔们祭祀过后,便坐在温暖的宣华殿里想这一天该干什么。这是她每天的烦恼之一。以前大仇未报,便是什么也不做,光想着如何算计他们也能过一整日;如今没了别的念想,每日里为苍森祷祝一番,逗逗汤圆,偶尔给左蘼做些好吃的,大半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心不宁,书是看不下去的。
    香识看出她的无聊来,同何恢合计,叫太常寺太乐令编排些新的歌舞戏曲给她解闷。这个起了一些作用,苍郁不再长时间闷坐着,有了别的消遣。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别离,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寻一伙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都一般相知,吹一会唱一会。”
    苍郁在宫里没有别的朋友,左蘼不能出来,便只有香识何恢或者别的什么宫人陪她看。太常寺编排的剧目并不都是欢喜的,也有许多生死别离,世事沧桑;苍郁经历了两世,对其中多数都不屑一顾,唯有这一曲听了数遍。
    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有时候她会觉得此时此刻的安定兴许只是午后一个长长的梦,又或者前生才是一个梦,从梦里醒来,阿爹阿娘还在,依旧要为生计奔波。
    正听着,身旁突然坐了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听,苍郁便看了一眼,却是久未在白日里见过的姬杼。
    那首曲子刚刚唱完,他也听到了。
    以姬杼的喜好,这样的词曲是不堪入耳的,可他面色如常,连皱眉也没有。
    按说看见皇帝进来,所有人都该先跪迎才是,不知为何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苍郁向后看了看,没见着赵常侍,心里才了然,他必然是去同众人打招呼了,叫众人不必停下。
    苍郁收回神,继续看向戏台。
    她怀里抱着小巧的手炉,手是温热的;姬杼却是才从外面进来,手凉凉的。他坏心眼地将手心覆在她手背上,突来的冰凉令苍郁打了个激灵。她怒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得意。
    戏听完了,众伶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赵常侍也遣走了宫人,好教他们私底下说说话。
    “朕这月下旬将要离京南巡,阿郁想不想去?”他眼里有着卖弄的得意,仿佛正在呈献私藏已久的宝物。

  ☆、第133章 皇帝的新技能

苍郁瞬间明白了他这阵子以来异常忙碌的原因。皇帝想离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要解决朝臣们的阻拦,还得防着有心之人作乱,大大小小的事情非常多。
    他竟瞒得如此滴水不漏。
    按说皇帝要离京,宫中各处绝不会没有丝毫声息,药品、车马、随行人员,哪一桩不是大动静?如今后宫俱在长信宫掌管之下,便是只有一点点动静,长信宫也绝对不会没有一点知觉。
    回去得好好问一问香识与何恢。
    思及此,苍郁摇了摇头:“不去。阿蘼怀着孩子,身子又不好,臣妾得替陛下看着,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就糟糕了。”
    她并不是真的不想去——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京城,而南方听闻是极好的去处,苍郁贪新鲜,心里十分想去。可左蘼更叫她担心,左蘼这一胎本就不稳,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没了,可就麻烦了。
    姬杼终于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他努力挖了一个坑,结果一不留神自己跳下去了。
    “阿郁不必忧心,朕会安排可靠的人在左昭仪身边替朕看着。何况经过刘太医这阵子的调理,左昭仪如今身子好得很,不用太过担心。”好在找借口不难。
    “可臣妾不放心别人,那可是陛下的孩子,也是臣妾的孩子。”苍郁仍旧不肯,这个孩子是她重要的筹码,容不得丝毫损失。“再说前不久臣妾去长乐宫,阿蘼还蔫蔫的,刘太医会不会没有用心看?”
    刘太医医德不大好,遇着不喜的病人,就不肯用心。
    虽说左蘼肚子里有姬杼的孩子,他总不该不喜,可比起别人,苍郁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左蘼那样子哪里像是很好了?
    左蘼不大会演戏,姬杼才叫她避着苍郁,能不吭气就不吭气,以免露陷;哪知苍郁会想这么多,姬杼不禁有些发愁。
    “事关皇嗣,他岂敢不用心?阿郁若是不放心,盯着他再看一次便是。”比起左蘼,刘太医虽然不正经,但演技靠谱多了。只是他还欠着苍郁一张调理身子的方子,怕是也要躲着苍郁。
    “陛下怎地心这样宽?”苍郁语气顿时就不大好了,杏目圆瞪:“那可是陛下的孩子,亦是大周的皇嗣,陛下能上点心么?此去南方,时日一定不短,宫里这么多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前元千月假装小产,他为孩子那样伤心;如今左蘼有孩子,他就这样不上心?且不说别的,那孩子说好了算她的,也可以这么轻忽?
    最近她比以往易怒许多,姬杼暗想,尤其是提到孩子时——显然孩子比他重要多了,想到这里,姬杼不由得有些吃味。
    “此行少说也须两个月,阿郁忍心叫朕孤家寡人么苦熬两个月么?”他示弱地说道,看起来竟很有几分可怜的样子。若是赵常侍在场,看到自家皇帝如此掉节操,一定会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苍郁本是一肚子火,可他突然向她示弱,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令她目瞪口呆。
    这个男人,向她撒娇?
    苍郁只觉忽冷忽热,一时间连该回答什么也不知道了。
    “阿郁,去吧?”他的眼神十分热切,语气里的撒娇意味也更浓:“若无阿郁相伴,两个月如何熬得下去?”
    苍郁落进他眼里,只觉此时他身后若与汤圆一样长了根不停摇摆着的尾巴,也丝毫不稀奇,“那就别去啊”这句话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他不是应该更强硬些吗?他这样她连拒绝也犹豫起来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要离他远远的!
    苍郁迅速将手从他手掌里抽出来,抱着手炉倏地站起,逃也似的离他好几步:“……且容臣妾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告诉陛下吧。臣妾先回宫了……”
    她面色缓和许多,也不再坚决地说不,说明他比起那个孩子,并没有输太多,姬杼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朕陪阿郁回去。”打铁要趁热。
    “不要!臣妾要一个人好好想想。”苍郁的拒绝脱口而出。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姬杼并没有因此而不高兴,她愿意想,他就有办法叫她答应。
    若是她不肯答应……
    苍郁在微微的颠簸中醒来,头有些昏沉。她翻了个身,却撞上了墙壁——宣华殿的床何时这么窄了?
    她蓦然睁开双眸,向“墙壁”望去。那哪里是什么墙壁,分明是车壁!
    昨夜在床上入睡,却在行驶的马车里醒来,苍郁第一反应是自己被绑架了,可这时她听到身旁有人说:“阿郁醒了?”
    苍郁惊地弹坐而起,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手持折子的男人,他悠然地靠在软垫上,心安理得地面对她的震惊。
    她记得自己回长信宫后镇定下来,再度见到姬杼时明确地向他表达了不愿意离开皇宫的意愿。他态度模棱两可,没再继续撒娇也没点头,但他只要不再提及要她离宫,她就当他答应了。
    离宫前一日,他依旧宿在长信宫,毫无异状地同她温存了一番。原以为是他默认了她留下的缘故,哪知竟然暗地里怀了这样的心思,可他如何将她移到了马车上,为什么她竟没有醒来?
    苍郁转身撩起厚重的车窗帘子,只见车外不见连绵宫墙,亦不见京城高台楼阁,只见得一片冬日落净了枯叶的枝桠,显然已离开了京城。
    看太阳的位置,早已过了午时。
    怎么睡得跟猪一样!苍郁羞恼地想,神不知鬼不觉就被他带离了皇宫和京城。
    她这边恼火着,偏那边的男人全然不晓自己做了什么似的,还问她:“阿郁饿不饿,想吃些什么?”
    他毫不顾及她的意愿,此刻不仅一点解释的倾向也没有,反倒扯毫不相关的话题,苍郁满心的火气顿时摒不住了。她柳眉倒竖:“不吃!我要回宫!”
    姬杼自知理亏,可他绝不会现在调头回宫。“阿郁想要什么朕都答应,唯有这一项不行。”他柔声说:“罔顾阿郁的意愿,是朕的错,仅此一次,绝不再犯。但朕绝非一时兴起,阿郁以后会明白朕这样做的原因。既然已经离开京城,就不要想别的事,只需想着要吃什么想玩什么,只要阿郁能提,朕绝不叫阿郁失望。”
    可对苍郁来说,吃喝玩乐哪里能和左蘼肚子里的孩子相比?
    苍郁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回宫——”。姬杼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也丝毫不想听。
    她的神情从未这样冰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姬杼第一次见她这样。
    “阿郁,别闹……”他心里清楚她是气极了,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生气。她担心左昭仪的孩子,他承诺了不会出问题;她气意愿被罔顾,他也赔礼道歉了。每一桩他都没有无视,而是给了她交代,为何她还会这么气?
    苍郁冷笑:“别闹?是臣妾在闹么?臣妾三番五次对陛下说过不愿意离宫,陛下却一意孤行,臣妾说的话,在陛下心里有几两重?胡闹的究竟是谁?”
    “朕亦说过,你以后会明白朕的苦心。”姬杼心里也恼起来,却还压制着,苍郁已经这么生气,若他也气急了,只怕后果不好收拾。“对阿郁来说,那个孩子比朕更重要么?朕不会只有这一个孩子,阿郁想要孩子,以后多的是;可朕只有一个。且离京不易,阿郁不知,朕费了多少功夫才叫那帮老臣闭嘴,错过这一回,阿郁以后想出来可就难了。”
    姬杼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通情达理地跟苍郁讲道理。
    可话进了苍郁耳中,却全然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他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
    听完姬杼的话,她满脑子里只环绕着这一句。
    是了,左蘼可以有身孕,其他人也可能会有。且左蘼未必会生儿子,而若等她再度有孕,说不得其他人已生了儿子。
    苍郁早已不敢轻信任何人。左蘼本性纯良,扶持她的孩子,苍郁不怕;可若是换了别的人就难说了。
    她不能允许这种可能的存在,不能允许任何人比左蘼更早生下皇子。不,即使比左蘼更晚生下皇子也不许,不能有任何人同她的孩子争。
    苍郁本想着等孩子长大一些再下手,稳妥一些,可如今看来,是不能等了。
    姬杼身为皇帝,自然会希望子嗣越多越好,这样江山才不会旁落。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如今又是同从前一样雨露均沾,没了元千月,她自己又不会对孩子动手,只怕妃嫔有孕的消息还会不断传来。
    除非他死了。如此一来,能够继承大统的才会只有左蘼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错,也许是个公主,可是没有关系,她能叫公主变成皇子。她根本不在乎大周信不信姬,只要大家认为是就足够。

  ☆、第134章 这次气大发了

那就让他死在南巡途中吧,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时机。
    皇宫小小一方天地,众目睽睽;如今远离京城,远离朝廷,山高水远,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闭目冷静片刻,再睁开双眸时,方才的怒火与冰冷都不见了,只剩了淡然。
    “陛下不会明白,对臣妾来说,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令臣妾这样期待。”她深深地望进姬杼眼底:“有些感情,一生只会有一次。”
    当他临死之前,诧异生命结束得太快时,大约就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可姬杼如今不可能知道她内心深处的隐藏的阴谋;她能平静下来,他就安心了。他温言说道:“世事无绝对,经此一行,也许阿郁会改变想法。”
    苍郁不予置否,浅浅一笑,歪着头靠在车壁上兀自发呆,不再看他。姬杼虽觉无趣,可总归有大把的事等着他,只叹了一口气便埋头看他的折子。
    这时苍郁忽然发现自己穿着的并不是寝衣——就算她被他从床上抱到马车上没被扰醒,衣服穿得这样厚实,总不可能完全不被惊醒吧?
    那当真是要睡得像猪一样熟了。
    苍郁绝不相信自己能睡得那么死,此事必有蹊跷。
    她依旧靠着车壁,只狐疑地回眸看姬杼:“为了令臣妾此刻能坐在马车上,陛下做了些什么?”
    或者吃食,或者茶水,其中一样一定有问题,多半被下了药。她再能睡,也不可能连穿衣服都不被惊醒。
    皇帝陛下最担心的问题终于来了。
    她不笨,迟早会发现,只是他还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她不会问——因为实在太丢人了,天底下一定没有别的皇帝为了让皇后乖乖离开皇宫,而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吧?
    “朕在阿郁的茶水里放了一点点有助于睡眠的药。”都已经被发现了,承认比诡辩好,他老老实实地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外加保证:“朕保证这种事不会有第二次。”
    态度这么好,她应当不会太生气……吧?
    皇帝陛下忧郁地感到,城府最深的奸臣的心思都比女人要好猜得多。
    譬如方才他以为苍郁不会太生气,苍郁就生气得叫他知道了什么叫完全想象不到。连苍郁那道冰冷的眼神也带给他极大的阴影,他这辈子都不希望她再对自己露出那种眼神——仿佛他根本就不重要似的。
    “哦,陛下对臣妾下药?”苍郁依旧懒懒地倚在车壁上,语调也懒懒的,听不出情绪。
    “朕错了。”姬杼晓得她的喜好,因而在她面前,他承认错误总是痛快得很——因为若是做错了事不对她认错,她又要生气。
    “陛下何须道歉,臣妾当不起。”苍郁语调长得刻薄,懒得再看他:“陛下天子之尊,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区区一点蒙汗药算什么?就算放的是毒药,臣妾也只能甘之如饴。”
    “阿郁!”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去牵她的手;她只任他紧紧攥着,阖上眸子,不叫他看到一丝丝情绪。
    “朕确实做得过分了,以后绝不再犯。”与愤怒和冰冷相比,她的沉默更令他警觉与不安。
    卷曲的长睫平静地阖在一起,连颤动也无;脸上亦无丝毫表情。
    他宁可她瞪着自己,或者冲自己大喊大叫,至少他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她偏不,她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一点缝隙也不留,叫他无从探知。
    苍郁本以为他对自己下药已经够荒唐了,可等到夜里入住客栈,她踏出马车的那一刻,才知道姬杼的荒唐远超出她的想象。
    “公子爷,夫人,这个客栈虽不是条件最好的一处,但最清净,也从未发生过大的事故,还请公子爷和夫人定夺。”
    一下马车,叶卿便迎上前来,对他们介绍面前这间看起来并不是很华丽的客栈。
    公子爷?夫人?
    为何香识与何恢对他南巡的事情毫无知觉,她总算有了答案——若是所谓的南巡只是六个人乔装成平民的样子偷偷溜出宫,要是能被香识与何恢发现,马车一定没办法离开京城,除非姬杼能从朝臣们的尸体上碾过去。
    叫他死在外面似乎更容易了呢。说不定根本无需她动手,就这么点人,随随便便遇上些土匪就死全了吧?叶卿与元乐两个身手不错,另两个她没见过,一定也不会是无能之辈,可即使身手再好,四个人也难敌众人吧?
    他是活腻了吗?苍郁深深觉得他为了拽自己一起死才绞尽脑汁策划了这样一个行程。南方世族众多,前世就最容易发生动乱——譬如苍森曾去过的梧州,也在南方。
    听说今年秋天的收成并不是很好,冬天又冷,必然有人衣食紧张。要是再来一次造反,他们很容易就会遇上,届时不表明身份未必有好下场,表明了身份则会死得更惨。
    所以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原先还担心回去以后左蘼的孩子没了,现在看来更需要担心自己是不是回得去!
    他还说为了说服大臣们废了不少劲,这个骗子!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偷偷溜出来了吧!
    不过大概很快就会知道,因为他又将很久不能上朝了……苍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苍郁实在很想问一问他,可她还气着他下药的事,只好摒在心里,等以后再问。
    一行人跑了一下午,自然要先吃饭饱腹。
    “公子爷和夫人吵架了。”元乐咕咚咕咚喝完水,小声对正埋头啃肉包的叶卿说。出来了当然不能再喊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便代以别的称呼。
    叶卿看了看面无异色、安安静静吃饭的帝后两个,不甚信任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看他们挺好的,没吵啊。啧啧,公子爷当真心疼夫人,肉食都留给夫人,自己只吃素食。我看他们恩爱得很,你没事瞎猜人家小俩口吵架做什么?”
    此次南巡,他们两个负责帝后的安全,离得近,看得自然也分明。帝后两个单独坐了一桌,两个下人打扮但一看就知功夫不差的男女分立二人身后。只见姬杼将素食都挪到自己面前,肉食全放在苍郁前面,若是有荤素混着做的,也会将素的单独挑出来。关键他并没有吩咐宫人,而是亲自动手,眼角眉梢的宠溺之情简直腻得他这种单身汉打寒战。
    不仅叶卿和元乐在看他们,客栈里没有包厢,十多张桌子摆在大堂里,俱坐满了人,时不时便有人张望姬杼和苍郁这一桌。有人是看俊朗公子,有人是看纤纤美人,有人则仅只是对姬杼的行为赞赏或好奇。
    “公子爷也太过分了,他知道还有多少我这样的汉子没娶到老婆吗?”叶卿愤怒地撕咬着包子,不知不觉就带偏了话题:“他就不能只关在屋里跟夫人显摆恩爱?”
    “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元乐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包子,掰成两半,将肉馅挤在盘子里,认真地啃贴着肉馅的面皮。他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你要是能看得出来,母猪都能上树了。你没见一直都是公子爷在说话?夫人从头到尾一声都没吭过,她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
    叶卿在这方面的触觉不是一般的迟钝,否则又怎么会到现在都娶不到老婆?不是没有女人青眼于他,都被他气哭跑走了。
    “元小少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叶卿和元乐完全不在一个话题,他心疼地看着他不要的肉,一筷子全夹进自己碗里。大户人家的少爷吃包子也跟穷人不同,肉都不吃的,吃不值钱的面皮!
    “难吃死了。”元小少爷很嫌弃:“你不觉得吗?”
    “你要是曾经穷得跟狗抢骨头吃,这世上就没有难吃的饭菜。”叶卿大口大口的,吃得很香。
    “可你也吃过太白居的饭菜啊,不觉得和那个相比,这些简直是猪食吗?”元乐十分嫌弃眼前的包子。
    “填肚子罢了,要求不能太高。”叶卿看着没吃多少一定没饱的元乐:“等会他们吃好饭上去了,我出去打个野食给你加餐,你给我打个掩护。”
    “烤鸡,要两只,一只留到夜里当夜宵。要一点点辣,别像上次那样放多了……”元乐不抱怨了,立即开心地点起餐来。叶卿做的烤鸡可是一绝,虽说卖相不怎么样,味道绝对令人赞不绝口。
    “我去,要求还这么多!”叶卿怒道。
    可怒归怒,哪一回元小少爷的要求不多?反正最后他一定会乖乖地照做。
    吃好饭,就该上楼去歇着了。苍郁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只低着头跟在姬杼身后,只是进了房间,她便径自向里间走去,再不管姬杼。
    腰间忽地被两只有力的手臂缠住,姬杼呼出的热气就在耳畔边。
    “阿郁打算再也不开口了么?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不要这样沉默,好么?”
    那语气,隐隐有些哀求的意味。
    苍郁一动不动地站着,任他紧紧地拥着自己,一语不发。

  ☆、第135章 呸臭不要脸

她终于轻轻出声:“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明明是为我好,却偏要做这么些令我生气的事,若是……若是我连你的话也不肯听,岂不是要气一辈子?”
    虽有些埋怨的意思,但有半天不理睬他,终于肯说话了,又是这样柔柔的,姬杼总算松了一口气。
    “是我糊涂了,险些做了蠢事。”他老老实实地认错。
    “以后不许瞒着我。”她又说:“我自己会胡思乱想,若是想得岔了,变得不讲理可怎么办?”
    虽然不大想承认,可听了他这些话,回想一下近日来自己的揣测,怎么看怎么不着调——她总是将他想得太坏,仿佛他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使坏才做的。
    但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坏。
    她的孩子……苍郁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很懂她——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哪怕希望很微渺。
    “阿郁怎会不讲道理?你素来最是懂事。”好容易哄回她,姬杼嘴上像抹了蜜似的,什么话都顺着她。
    苍郁才不信他,她做过好些不讲理的事,可这样的话听着心里舒服。
    “浔州似乎在很远的地方,若是为我去寻神医,会耽搁重要的事情吗?”对于这个埋首于政事便废寝忘食的皇帝,苍郁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只是为了带自己去看神医才南巡,必然有其他要事。
    否则也不必微服出巡。
    “阿郁的事就是重要的事情,其他都是次要的。”他越哄越顺口了。
    “信你才怪。”苍郁嗔道:“你就这样跑出来了,朝中大臣都知道么?”
    “这个……暂时他们不会知道……”他忽然有些支支吾吾。
    苍郁便知道自己先前不好的预感并没有错。
    “我又生了什么病令陛下茶饭不思,早朝不想上,也不想见任何人?”苍郁挣开他的手,柳眉高高挑起,一副“不说清楚今晚没完”的表情。
    她就知道,每次这样,她都要倒霉!
    总之这辈子她和贤后的名声是无缘了,就算以后有,最好也只能是“妖后回头金不换”了。
    “阿郁这样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姬杼笑得尴尬:“朕也不想,可除了阿郁,后宫之中再无其他可信之人了。不这样安排,什么事也做不了。”
    不说的别的,仅只是带苍郁去看那个宁可死也不肯离开故里的神医,就一定做不到。
    朝臣们一定会反对这样的事,就算反对不成,苍郁的名声亦只会更差。
    “阿郁生气了?”他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问,好不容易才哄回来,还没多久呢。
    “你说呢?”苍郁白他一眼。
    肯理他就还好。姬杼心里定了大半,口气也就大了:“若能叫阿郁解气,罚我做任何事也甘愿。”
    任何事?亏你敢讲。
    苍郁笑眯眯的:“既然是微服出访,我们现在就只是寻常夫妻了?”
    她话说得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水眸里盛满柔情,姬杼没能感觉到危险的信号,应道:“那是自然。”
    “以前阿爹惹阿娘生气,阿娘就罚他跪搓板。既然我们只是寻常夫妻,你又甘愿为我做任何事,不如也去跪个搓板吧?”他这么容易就上钩,苍郁笑得愈发灿烂。
    姬杼则傻了眼。
    跪搓板?
    堂堂天子跪搓板?
    但他何许人也,脸皮之厚非寻常人所能比,一只毛手立即就爬上了苍郁的腰。
    “阿郁在马车里颠簸了一整日,想必此刻腰酸背亦痛吧?不如……我给阿郁按一按?听闻寻常夫妻多是这样的,丈夫若是惹得妻子生了气,便想法子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
    “呸!臭不要脸!”
    “阿郁说错了,这样才叫臭不要脸……”
    (此处疑被删去“臭不要脸细节”一万字。)
    要比不要脸,男人真是天生就有优势!尤其这个姓姬的!
    第二天苍郁醒来发现窗外太阳已高悬,依稀已是子午时分,而身边那个臭不要脸的不知去了哪里,他睡的那一侧早就没了温度。
    一想到他昨夜做了些什么,苍郁便面红耳赤。他在宫里时就喜欢胡闹,到外面来仿佛挣脱了什么枷锁似的,更加胡闹了,那么点事儿,偏他能玩出那么多花样。
    说什么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呸!昨天还只是被马车颠了几颠,现在整个人像被马车碾过似的!
    苍郁在床上瘫了许久,终于蓄满了穿衣起床的力气。这里气候要暖些,屋子里烧了炭,也暖融融的,同被子道别并没有宫里那么痛苦。
    她才坐起,外间便传来一道女声:“夫人起了?要服侍穿衣么?”
    声音沉沉的,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意,似乎并不惯于服侍人。若是哪个宫人这样对主子说话,早被管事的打出去了。
    这声音在昨天之前从未在宫里听见过,长庆宫里也没有,不知姬杼平日将她藏在了哪里。此次南行的人里,便有两个她不认识;这个女子叫做阿忆,另一个男子叫做天刑,两人手上都长着茧,一看就知是练武之人。
    苍郁惯来不擅长认人,昨日虽仔仔细细看了,今天还是想不起阿忆长什么样子。
    “替我打些热水来吧。”苍郁自行披了衣起身,她不喜欢叫陌生的人近身服侍:“公子爷去哪里了?”她稍稍解开衣领,昨夜的疯狂在颈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更不用说别处。他疯起来真是不管地方,她担心被隔壁听到,咬着牙不敢出声;他却说墙壁不漏声,一个劲地哄她叫唤出来。
    “公子爷出去办事了,过会就回来了。”阿忆答道:“还请夫人留在房内,不要四处走动,阿忆即刻就回。”
    苍郁梳洗完,吃了些点心垫肚子,姬杼果然就回来了。出来时为了不引人注目,行装尽量轻简,但南行路远,时日稍长,需要的东西还挺多的。姬杼叫赵常侍事先准备好了,放在客栈附近,等走到这里了才取出来。
    姬杼原是打算一早便上路,但昨夜胡闹得太厉害,耽搁了时间,不得不推迟出行。亲自点好菜后,他回到房中去喊苍郁吃饭,见苍郁打扮齐整,正靠在窗边榻上发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阿郁还觉得累么?或者今夜再在此处歇一晚,明日再上路?”他挨着她坐下,亲昵地问。
    苍郁没力气瞪他,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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