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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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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问完吧。”
    姬杼便又闻了闻,疑道:“似乎味道有些不同。”
    “陛下不喜浓郁的味道,可臣妾喜欢,因此白日里会浓些,夜里淡些;何况这些日子陛下好晚才来,香气多半在沐浴时洗掉了。陛下不常闻见,才会觉得不一样。”苍郁挤出了一点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然而这个回答并没有令姬杼轻松一点,他凝神望着苍郁:“你是何时开始用此香露的?”
    姬杼对苍萝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如今听说香露是她送的,便不由得疑心这香露有问题。
    依据苍郁与宫人所言,只有长期在苍郁身边的宫人才会身体不适,若是中毒,毒源必定离苍郁很近。尽管苍郁的脉象与宫人有所差异,但各人体质不同,难说会否影响到脉象。
    并且苍郁说了,她也会时不时感到头晕,这一症状却又与宫人相似。
    一看他脸色这么严肃,苍郁便知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陛下想到什么了?”
    “只是朕的怀疑,你先告诉朕。”
    “从出宫那日开始用的。”苍郁老老实实地交代,继而好奇地问他:“陛下莫不是疑心香露有问题?可香露怎么可能是毒药?”
    对她的疑惑姬杼未予置否,只是追问:“宫人犯头晕也是在那之后,你呢?”
    先前赵常侍寻宫人问话,苍郁还以为姬杼只不过随便听听,哪知他听得这么仔细,很是惊讶。她仔细想了想,迟疑道:“似乎也是在那之后?”
    “确定么?”她答得含糊,姬杼却不许她含糊。
    苍郁只好更加认真地想了想,终于确定的点了点头。
    姬杼沉下脸来:“香露在哪里?”
    香露被赵常侍拿走了,说是验一验有没有毒。这一验就是三日,中途苍萝被人从漪澜殿里带走了。
    苍萝被带走的消息很快就被苍澜知道了——玄甲军那样大的阵势从长信宫带走一个宫妃,这样的消息在宫里一向传得很快,老嬷嬷便撺掇着苍澜到长信宫里来打探消息。
    老嬷嬷早已不信任苍澜的脑子,于是亲自陪着苍澜过来;近来宫中频频发生让人不安的事,她也收敛了许多,在苍郁面前并不敢嚣张。
    苍澜来之前则被老嬷嬷狠狠教训了一顿,根本不敢开口。
    不等老嬷嬷旁敲侧击,苍郁便推说自己头晕令她们改日再来,叫她们两个白跑了一趟。
    老嬷嬷是个心细的人,从苍郁的言行举止里推测她压根儿就不打算告诉自己任何事情,哪怕是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心里暗暗给她记了一笔。
    第三天之前下了一场暴雨,苍郁一整夜都没有睡,她的心也如骤停骤急的雨一般时缓时急。隔日艳阳高照,只是不知究竟是不是好的兆头。
    直到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姬杼已许久不曾面色铁青地踏进宣华殿,没有人通传,苍郁亦坐在榻上没有起身。
    即使姬杼宠她宠得过了头,即使玩弄阴谋已娴熟许多,每一回在他面前耍弄手段,苍郁却都忍不住会害怕。上一回设计元千月是趁了叶卿与汤圆之便,这一回就没那么乐观了。
    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不得不担心每一步都是最后一步。
    可是再害怕再心惊也没有用,她还是得走下去,只要他没有发现,只要她还能走得下去。
    他的面色可能有许多种含义,也许是有利于自己,也许是有利于苍萝。
    苍萝送来的香露是普通的香露,只是苍瑁命苍森送来的香露里也恰好有一瓶茉莉香露,两瓶香露味道不尽相同,但差别并不太大。
    阴谋并不一定都经过长期的铺垫,有时仅仅因为机缘巧合;只为一个突然兴起的念头,苍郁将苍萝送的普通香露尽数倾出,从苍瑁送的香露里取了一半装进去,又用普通的香露将余下的一半补足。
    在生死之间,那个诡异的声音曾说她上一世中毒而死,这一世并不尽然是完好地重生,这个意外带给她的并不仅仅是缺陷,亦有补偿。
    譬如世间的毒药对她再无效用。
    她曾以为这只是用来补偿自己上一世稀里糊涂的结局,直到她想到将香露对换,才明白这补偿原来亦是复仇的工具。
    但这阴谋并不是没有漏洞,毕竟香露的香气略有差别。若是苍萝与苍柏能证明瓶中香露并非原装,而是被调换过了,自然会追查是在哪里调换了。
    苍郁虽自问小心抹掉了一切痕迹,但只要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条件足够时便有机会发生。阴谋诡计,总归会有风险。
    她怕的并不是被姬杼发现整件事都是她的阴谋,而是姬杼对她起疑心。对一件事产生疑心,便有可能对所有事情都产生疑心,偏她受的伤害都已隔世,一旦姬杼对她起疑心了,如今所有的利好都会变成不利。
    苍郁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决定,等待姬杼宣布他的审判。
    “香露内含致命之毒,已将苍萝及其父亲苍柏下了大狱。”姬杼说着,见苍郁神色有些异常,这才惊觉自己表情冷冽,于是放柔和了些:“朕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刚才朕想着这宫里一个两个都尽想着算计你,心里怒气难抑,不料竟没藏住。”
    他在苍郁身旁坐下,将苍郁拥在怀里,双唇轻轻地落在她额头上:“香识说阿郁这几日都没睡好,是不是吓坏了?”
    苍郁启唇,却未能发出声音。
    她曾为苍萝力证清白,姬杼以为她是为苍萝的背叛伤了心,于是劝慰她:“并非人人都似苍萝那般不懂感恩,阿郁不要太过伤心。”
    他并不知道,苍郁此刻心里有多欢喜。
    苍郁松了一口气,却也累了,软软地倚在他的怀里。
    “我从不知道,原来香露也能拿来害人……这样的东西,谁能想到它会有毒呢……”苍郁喃喃道,抱紧了姬杼:“我现在好害怕……若不是逾矩为轻梅请了胡医官,香露的秘密大约就不会被发现,我哪一日被它害死了也不知道。自从得了你的宠爱,各种各样的物事便源源不断地送进来,谁知道除了这香露,还有没有别的害人的东西……”
    她突然脸色大变,从他怀中挣开,快步走进了东尽间,不一会儿捧了一个匣子出来。
    “这是苍氏送进宫里来的,”苍郁不安地看着他:“也是香露,他们如今不大用得上我了,我又碍了苍澜的路,会不会……”
    姬杼接过匣子,打开来看,只见里面装了五瓶造型各异的水晶瓶子,盛着不同颜色的香露。
    苍郁见他脸上露出微怔的模样,不由得问他:“怎么了?”
    “朕……以前见过。”姬杼眉头紧皱:“阿芸也曾有过这样一组香露,她极喜爱,亦是苍氏寻了送进宫来的。”
    姬杼唤来宫人,对他道:“叫赵常侍立即过来。”
    自从苍森对崔怜说苍瑁怀疑她与旁人有私情,她已有一些日子不曾催促过他。不过苍瑁近来脾气不大好,是以他仍旧少不了烦心事。
    一大早苍瑁便发作了他身边一个时常出谋划策的人,彼时苍森正站在门外,听到苍瑁说那人“吃里扒外”,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接着是一声闷响,片刻后门开了,那人捂着额头低头冲了出来,苍森从他指缝间看到了殷红的血。
    那人素日仗着自己是苍瑁亲信,对苍森一贯不大有礼,此时正逢尴尬之刻,见到苍森,便一副灰溜溜的样子,侧身从苍森身边极快地走远了。
    苍森鄙夷地望着他的背影,举步踏进了苍瑁的书房,姬杼已在早朝时正式任命他为伐吴监军,如今的苍氏正逢多事之秋,少不得要来听苍瑁训诫几句。
    待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程康正心神不宁的等在门前。
    “发生了什么事?”程康一向沉稳,少有这样惊慌的时候。
    程康等了他多时,便一股脑交代了:“方才陈嬷嬷突然闯进来,说有丫鬟偷了冯姨娘院子里的东西,不由分说就让人搜院子。原本若是丫鬟偷盗了东西,只需搜下人房便是,陈嬷嬷却冲进了少爷的房间,拿走了一样东西。小的拦她不住,让她拿着东西走了,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苍森脸色蓦然阴沉下来,质问他:“她拿走了什么?”
    “小的并不知……”程康哪里敢管苍森在自己屋里放了些什么。
    苍森大步向自己的房间里走去。里面早已被翻得一团乱,所有的柜子和抽屉都被打开来,原本整整齐齐的东西都凌乱地堆在地上。他冲向柜子,角落里本放着一个匣子,如今匣子虽在,里头的东西却不见了。
    里面装的是阿郁送他的平安符。
    帝后前往白马寺所求的平安符,材质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乃是皇室专属,任何懂得这一区别的人一看便知。

  ☆、第128章 有情皆孽

“她走了多久?”
    “有小半个时辰了。原想早些去寻少爷,可少爷在大老爷书房听训……”
    苍森骤然紧张起来,冲出房门。
    “少爷,您去哪里?”程康追在他身后问,苍森铁青着脸并不回答,一直走到院门处,又突然停了下来。
    “少爷……”程康也不知此时该不该问他究竟丢了什么了。
    “是阿怜,陈嬷嬷取走的是皇后送给我的平安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若是她不肯还我,不好对皇后交代罢了。”苍森却主动同他说了。
    苍森对苍郁的隐秘心思,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自己身边的人。
    程康便松了一口气:“陈嬷嬷莫不是以为那是别的女人送给少爷的,所以才拿走了吧。”
    “大概吧。”苍森苦笑:“这下必然会有一番折腾了。速叫人将我房间收拾好,另外叫人套好马车,我要去一个地方。”
    “是。少爷要去哪里?”程康问道。
    苍森沉默片刻,吐出一个程康从未听他提起过的地方:“桐水巷。”
    并不是每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都能像崔怜那样在人前不露声色,尤其是初初喜欢上某个人的少女,譬如苍郁。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眼眸忽然更明亮,神采愈加飞扬,连步子也比平时更轻巧,一颦一笑都比从前更娇媚,苍森意识到,她喜欢上某个人了,而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自己。
    “阿郁可有意中人了?”他并不是没有问过她。
    但苍郁不肯说:“哪有,瞎说!”
    她在撒谎。苍森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竟会让对自己说谎话。
    那时的苍郁完全不懂得设防,连有人悄悄跟了自己好几日也发觉不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日,苍郁在送完主顾的绣样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苍森十分肯定她是要去与那个人私会。七娘子身体不好,苍郁便连灯会也不去,留在家中照顾母亲,自然不会无故去别的地方。
    将要离开京城,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苍森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想再去一次桐水巷。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的样子,他曾恨之入骨,但如今竟丝毫也记不起来。
    苍郁将一切隐瞒得很好,苍氏上下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除了他。他从梧州匆匆赶回来,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因与心爱之人分离而神伤的少女,然而并没有。苍郁依旧不肯提起那个人,只是眉眼间爱恋的狂热已丝毫也看不到了,仿佛从未喜欢过谁一般。
    她比他想象中要坚强许多。
    苍森只去过两次桐水巷,却仍清楚的记得这条路,这令他感觉十分奇妙。大约是为着阿郁吧,他记得的都是与阿郁有关的部分,连阿郁的背影也格外清晰。
    那时她比如今丰润些,娇憨许多。
    苍森还记得自己等在她回去的路上,马车突然拦住她的路,他假装是偶然遇上了,要送她回家。苍郁有些惊讶,还有些心虚,但并没有拒绝他的盛情。
    “这附近也有主顾么?”苍森强忍着想问那个人究竟是谁的心情,笑着问她。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她并不擅长撒谎,低着头不敢看他,指尖缠绕着鬓边垂下的一缕发。那时少女们时兴在鬓边留下薄薄一缕发,松松地垂落下来,苍郁素来爱新鲜,也学会了。
    “哎……”她突然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苍森紧张地问。
    她尴尬极了,举起右手,食指与拇指间捏着一根发丝:“不小心使了劲,拽掉了一根头发……”她说着,就要将发丝扔出窗外去。
    “头发可不能乱扔,听说叫成了精的妖怪捡去,会变成那个人的样子,夺走那人的一切,叫她无处可去。”苍森制止她,还说了一个传说。
    她向来容易相信别人,立即被吓到了:“真的啊?”
    苍森伸出手:“给我吧,我帮你处理。无论是不是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苍郁便一点防备也没有地就将头发给了他。
    苍森多想告诉她,不要随意将自己的东西随意给了男人,任谁也不行;然而此时他若是说了,他就是傻子,因为苍郁一定会将头发要回去。
    程康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苍森先前的冲动,并不是仅仅为了平安符,更是为了一同放在锦囊里的那根头发。
    若是只有平安符,连解释也不用,然而其中若多了一根女人的头发,就不是小事了。陈嬷嬷走了那么久,东西一定早已不在她手里,必然是追不回的。
    苍森在跟着苍郁到桐水巷的第二天,就又偷偷来了一回,他想亲自看看这是户什么样的人家。
    奇怪的是,他如今只记得那人家世不错,别的什么也记不起了。
    重走那时走过的路,苍森心里平静许多。那时他嫉妒那个人嫉妒得发狂,如今不了,因为命中注定苍郁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谁也无法同天子争女人。
    走到路的尽头,苍森愕然。
    眼前赫然是一片残垣断壁,仿佛已有十数年不曾有人居住过。
    “陛下,苍崔氏的马车正停在宫外,说是要见皇后娘娘。”赵常侍急急走进文华殿,禀报崔怜入宫觐见的消息。
    “她来得正好,朕正想寻他们夫妻俩好好聊聊,叫她来这里吧。”姬杼语气很不好。苍郁交给他的香露,如今已经确定有毒。苍郁说是苍瑁叫苍森送来的,以苍森与苍郁的交情,没有理由要害苍郁,自然是苍氏两夫妻做的手脚。
    赵常侍正想出去,却又被姬杼叫住。
    姬杼道:“叫人好好搜一搜她的身子,他们一门心思想害死阿郁,突然来找阿郁,说不得是怀了别样的心思。若她不肯,你就对她说是朕的意思。”
    姬杼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真的从崔怜身上搜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锦囊。锦囊本没有什么稀奇的,但那赵常侍一眼认出锦囊所用的料子十分罕见,只往长信宫送过。他亦知道苍郁不喜苍氏,自不会叫人用这料子绣了锦囊送给苍氏,便打开来瞧了瞧。
    这一瞧就瞧出大事来了,里头他不能仅有帝后才能拿到的平安符,还有一根头发。
    不比平安符,头发可是十分暧昧的东西。兹事体大,赵常侍不敢轻忽,立即连锦囊与平安符一道送到了姬杼面前。
    那平安符是姬杼与苍郁一道去求的,他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可他并没有想到苍郁绣了个锦囊——比平日她给他的香囊用心精致得多,更令他不能容忍的是,里面竟然还有她的发丝。
    “叫苍崔氏进来,朕有话问她。”姬杼森然道。
    被人强按着跪在文华殿内的那一刻,崔怜不是不后悔自己的冲动。她亦一眼就明白了平安符的来处,看到头发的那一刻怒不可遏,她失了冷静,立即遣人准备马车,匆匆赶到了皇宫。
    她要向苍郁问个明白,为何要将自己的发丝也放在里面!
    但她并没有想到,如今要入宫见苍郁一面竟如此难。
    赵常侍手中放了一个托盘,里面不仅有锦囊,亦有苍郁交给他的香露。
    “姨母想从哪一个开始解释,请自便。”姬杼冷冷地说。
    崔怜毕竟见过许多风浪了,早已镇定下来。
    她淡淡地说道:“锦囊是皇后娘娘赐给侄儿苍森的,里头不知为何多出一根发丝,阿森惶恐,便托臣妇送还;至于那香露,乃是夫君偶然从波斯商人那里见到,见其珍贵,才买来送给娘娘。却不知为何,陛下今日动用这样大的阵仗?”
    按她说的,那发丝乃是苍郁自作多情放进去的;至于那香露,也与苍氏全无关系,苍氏只是买下来,送给了苍郁。
    “姨母的解释听起来丝毫问题也没有。”姬杼笑道,只是那笑意令崔怜也脊背发凉:“锦囊且不论,这套香露朕却记得阿芸也有一组相似的,阿芸极为喜爱。她走后,朕将她喜爱的物品也一同入葬了,为了对比看看是不是同样的东西,朕已派人前去皇陵将其取回了。阿芸自幼身子便好得很,却在用了香露之后开始频频生病;不巧的是,阿郁近来也是如此。姨母是不是想告诉朕,这也是巧合?”
    “陛下想说,这香露有毒,而臣妇与夫君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孩子?”崔怜冷笑道:“臣妇与夫君绝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但若这香露当真有毒,臣妇定饶不了那些波斯商人!——敢问陛下,是否确定这些香露有毒?”她面有急切之色,仿佛当真很关心似的。
    姬杼起身,自案桌后走出来,拿起一只香露瓶子在手中把玩:“不瞒姨母,朕已寻到了那波斯商人,他说了句非常有趣的话:苍冢宰听说波斯有些毒药与香露相似,便托他去寻。他得了两套,全部卖给了苍冢宰。姨母来得很巧,朕的玄甲军如今正在苍府之外,原是想邀姨母与苍冢宰同来,看来只用带苍冢宰进宫了。对了,朕还邀了朝议郎入宫,姨母与朝议郎惯来只能在京郊的私宅里偷偷相会,近来朝议郎忙于伐吴之事,许久不曾去京郊,姨母一定十分想念他。朕一向体谅人,会晚些叫苍冢宰进来,以慰姨母相思之情……”
    未料他竟然知道自己与苍森之间的事情,崔怜大惊失色,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姬杼根本就不信锦囊是苍森给她的,因为他担心他们两个的事情暴露出来,会连累到苍郁,一直叫阿忆小心盯着。苍森近来根本就没有去过京郊,也没有派别的人去,又如何将锦囊交给她?
    几乎所有细节都被他说出来,崔怜这才知道姬杼一直叫人盯着自己与苍瑁,他是存了心要铲除苍瑁了。
    她并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知道此时做任何辩解也没有用了。苍瑁被除,她也不会有好下场,苍瑁做的许多事她都有份,姬杼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她不甘,她死便死了,可她不想自己这样孤零零的死去,叫苍森再恋上别的什么人。不过一瞬之间,她便已想好了一个局。
    她缓了缓神,勾起唇角:“陛下会说出来,必然手中已有不少证据,臣妇再辩解也无用。只是关于这锦囊,臣妇有几句话不得不说。其实这锦囊并非阿森交给臣妇,而是臣妇叫人从阿森房中搜出来的。”
    这句话果然引起了姬杼的好奇心:“姨母为何要去搜朝议郎的房间?”
    “有人告诉臣妇,阿森与皇后娘娘过从甚密,臣妇嫉妒心起,才叫人去搜。陛下怕是不知道,阿森曾暗中恋着皇后娘娘,只是两人乃是族兄族妹的关系,并无可能结缘。阿森心中不忿,才在阿芸过世后撺掇臣妇送娘娘入宫,说她与阿芸样貌相似,一定能获得陛下宠爱。臣妇机缘巧合知道了他的秘密,才会一直提防着他同皇后娘娘做出什么丑事来。”
    崔怜面色坦然,一点也不似撒谎。男人都不会容忍绿帽子,更何况姬杼还是皇帝,有这锦囊作证,再加上她的话,苍森必定没有活路。
    哪怕仅仅是有嫌疑,姬杼也绝不会容忍。
    姬杼眼中果然冒出怒火,崔怜见了,心里便知成了一半,然而他却犹存疑惑:“朕如何知道姨母说的是真话?”
    “陛下,娘娘出身贫苦,在族中也并不起眼,原本臣妇一辈子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原先要送入宫中做皇后的是苍萝,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只待将名册送入宫中,临时才换成了娘娘。这些陛下尽可以去问。若不是阿森向臣妇吹枕边风,荐了娘娘,只怕她如今仍旧衣不蔽体,一辈子也同陛下无缘。”
    崔怜这段说的却是实话。

  ☆、第129章 满座风凉

壬申年的秋天,对苍郁有特别的意义。
    一年之前她犹在挣扎如何生存,一年之后所有的恩怨却都已了清。
    苍萝死了,姬杼赐了她一杯鸠酒。苍郁没有去看,元千月被废以后她曾去过承风殿,原以为自己会因此而得到复仇成功的满足感,然而并没有;她心知自己便是去看了苍萝的惨状,也不过徒添一个噩梦,便只坐在宣华殿,等香识从叶卿那里打探来消息。前一世她勾结沈嬷嬷对苍郁下毒,目的便是姬杼身旁的那个位置;这一世被姬杼毒死,也算替苍郁解了恨。
    苍氏依旧是苍氏,只是换了族主。苍瑁身在狱中,中风了,听刘太医说再也不会好了;便是好了也没用,因为他将要被斩首。在伐吴开始之前,姬杼终于下定决心冒险拔除苍瑁。找苍瑁的过错很容易,仅强索贡品一条已足够死罪——亘州产玉,历年都要向皇帝上贡一定数量的玉石,自姬杼登基后早已废除这一规定,苍瑁却依旧每年向亘州州牧强索玉石。
    从前不动苍瑁,只是因为牵系太过庞大,如今该肃清的早已肃清,余下的不成气候容易收拾,姬杼便革了苍瑁的官职,判了他的死刑。不仅如此,还查抄了苍府,搜出的金银财宝数量直令人咋舌。
    “伐十次吴也够了。”这是参与抄家一事的叶卿说的,他夸张地用两只手捏出一个圈:“这么大个的夜明珠,有一百来颗,只怕国库里也没有这么多。”
    新的苍氏族主在姬杼的干预之下指定了苍森。苍瑁的儿子们被流放,不可能再掌管苍氏;若选了小宗的人,他们对苍郁便一点作用也没有。苍森也算得是大宗嫡系,从名分上比其他人适合得多,麻烦之处只在于他是由苍瑁夫妇抚养长大,难免有人攻击他的出身,认为他不适合做一族之主。但姬杼强行将反对的声音压下去了。
    对世族而言,比起苍瑁被斩首、苍府被抄,姬杼干预世族族主之事要严重得多。数百年以来,只有世族对皇族指手画脚,素来没有皇族干预世族家事,观之姬杼自登基以来对世族的打压,世族们都担心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然而姬杼到此就收手了,除了苍氏,他没有再动任何一个世族,似乎真的只是想拔除最嚣张的苍瑁而已。
    元千月和苍萝都死了,苍瑁与崔怜也已落败,再无翻身的可能,苍森亦成为新的苍氏族主,一切都向苍郁想要的方向进行着,甚至比她意料中要快得多。
    借了姬杼的力,她原以为要三年五载甚至更久才能做到的事,不过用了一年。因为前世的苍氏,直到她临死前仍旧没有落败的迹象。
    他为她做了多少,活了两世的苍郁不是看不出来,有一些显然已坏了规矩,可他仍旧肯去做,说明他当真是将她放在心里的。
    可是即便这样又如何?可以放一时,能够放一辈子吗?
    苍郁不愿意赌难以计算的可能性。
    苍氏被抄家那天,姬杼带她出宫了,两人坐在马车里,远远地看着长长的玄甲军队伍出入苍府。
    “阿郁要进去看看么?苍崔氏仍在里面,再过两日他们才会出京。”姬杼知道她对苍氏夫妻的恨意,特意带她出宫看他们的落魄:“只是苍瑁中了风,如今连话也说不出,且天牢不干净,不能带阿郁去了。不过阿郁可以放心,今日查抄的只是苍瑁夫妇名下财产,朝议郎名下该有什么,仍有什么。”
    苍郁看着窗外乌压压的人,摇了摇头:“以前觉得报仇遥不可及时,每天都盼着这一天,心里想着一定要狠狠地羞辱他们一番。如今当真实现了,却一点也不想那样做,只愿以后与他们再无丝毫干系。兴许是从前只想着复仇,如今却想好好地清净地活着罢。我想阿娘应当也更希望我这样,她同阿爹都是与世无争的人,除了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从来也没有过旁的念想。”
    “只要阿郁欢喜就好。”姬杼柔声说。苍郁兴许是后宫最不适合做皇后的女子,却偏偏成了皇后;但幸运的是,有人愿意护着她。
    “他们送来给臣妾的香露,陛下说拿去验一验毒,不知怎样了?”苍郁忽然想起这一桩来。她原是想借此掘出苍氏夫妻谋害亲生女儿的事情,以激怒姬杼,迫他对苍氏动手,然而香露送出去了,却没有了下文。虽然仍旧达成了目的,可她不喜欢自己设的计看不到成果。
    “朕叫赵常侍验过了,那香露并没有毒。”姬杼神色如常的回答道。
    这不可能?!苍郁险些叫出声来。她用苍氏送来的香露算计了苍萝,怎么可能会没有毒?姬杼为什么要对她撒谎?
    但她不能问,否则便露了馅。苍郁只能假作好奇:“可若是无毒,苍氏怎会这样好心,当真送那些香露给臣妾?”
    “兴许是想叫阿郁念着他们的好处,提携苍美人罢。”姬杼含糊带过:“为防万一,朕叫赵常侍将那些香露扔了,苍氏送来的东西,防着总归好些。”
    骗子!苍郁心里极其愤怒。若是无毒,怎么会说扔就扔了?可他的话里挑不出刺来,她无处发作,只能默默咽下。
    回到宫里,苍郁推说累了,便径自回了长信宫。姬杼因还有政务,并没有在长信宫逗留,而是回了长庆宫。
    依着赵常侍对姬杼的了解,这位不擅长吃亏的陛下若是替皇后做了一桩事,一定会向她讨些好处,哪知他却早早回了长庆宫,且并没有要去长信宫歇息的打算。
    “将窗子打开,闷得很。”姬杼一踏入文华殿就叫赵常侍开窗。
    “可是,今夜风大……”赵常侍犹疑道。
    “不要让朕说第二次。”姬杼冷声说。
    赵常侍不得不将殿内窗户全推开了,凉风吹进来,他连打两个喷嚏。姬杼面前的案几上有纸页被卷起,赵常侍连忙过去用镇纸压着。
    “陛下不去长信宫了么?”赵常侍见姬杼翻开了手边厚厚的案卷,不由问道。姬杼的习惯是放在手边的一定会批阅完,这样厚的案卷,今夜怕是要不休不眠了。
    姬杼方提起朱笔,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今日不去了。朕瞒了阿郁许多事,怕见着她。”
    赵常侍精明地留意到皇帝陛下用了一个“怕”字,这位十几岁就制造了流血之夜的皇帝陛下,头一回用这种字眼。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也。
    “陛下瞒了娘娘什么事?”为了那个奇特的字,赵常侍难得八卦了。
    “许多。朕骗她香露无毒,也并没有告诉她苍森的事。”姬杼难得肯回答这种问题:“阿芸过世已久,若将她被亲生父母所害之事揭露出来,定会令她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话;而于阿郁而言,叫旁人知晓她是苍氏弃子,于她亦并不是好事。不若瞒着所有人,权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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