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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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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就算整个长秋宫的人都撒谎,老身也不敢欺瞒娘娘呀。”钱嬷嬷背后早被冷汗浸湿,犹在嘴硬。
    玉笙和乔瑞很快被芳仪带过来——玉笙一看便惊魂未定,眼睛还红肿着;乔瑞换了一身完好的衣服,毕竟在主子面前袒身露体十分不敬。
    钱嬷嬷与芳仪侍立于元千月两旁,面对着两人,钱嬷嬷一个劲地给他们使眼色,玉笙和乔瑞看了她一眼便惶惶不安地俯下身去。
    “本宫丑话说在前头。皇后受伤,凶手还未捉到,此时有一点点出格的事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是以本宫叫芳仪告诉大家不可随意走动,但谁给了你们雄心豹子胆,不仅出了长秋宫,还跑到长信宫去了?”元千月面有愠色,话音也带着寒意。
    “回娘娘,是钱嬷嬷,是钱嬷嬷叫小的们去的!”元千月不过这么一问,乔瑞便抢着出卖了了钱嬷嬷:“钱嬷嬷叫小的们去长信宫看看动静,说是回来就给十两赏银!小的们被猪油蒙了心,一时忘了娘娘的叮嘱,这才偷偷去了……”
    “娘娘,他撒谎!老身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什么十两银子,老身也绝对没有说啊,娘娘,您要明鉴啊!”钱嬷嬷没想到他张口就把一切交代了,连忙打断了乔瑞。
    “住口,叫他说完。”元千月冷冷道。
    “娘娘尽可以问玉笙,小的绝不敢有半点谎言。先前小的糊涂了,现在醒悟过来了,不该给娘娘惹事。那十两银子小的也不敢私藏了,请娘娘不要处罚!”乔瑞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颤抖着举过头顶。
    “奴婢也不敢了!奴婢愿证明乔瑞说的都是实话,钱嬷嬷也是这样对奴婢说的!”玉笙也拿出一个同样大小的银锭子,举过头顶。
    “嬷嬷,你可有话要说?”元千月气极,语气反而更加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中的冷冽,钱嬷嬷自知。
    “你们这两个小蹄子竟敢血口喷人!”钱嬷嬷见元千月是真的生气了,慌乱起来,更加不愿意承认。她指着玉笙和乔瑞大骂:“你们收了谁的银子来诬陷本嬷嬷?本嬷嬷素日待你们不薄,你们怎地这样没有良心?!”
    “小的先前是糊涂了,才帮着嬷嬷做下错事,冷静下来后才感到对不起娘娘,娘娘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我们却犯下这样的错,实在不应该。只望娘娘能看在小的们主动认错的份上,能饶小的们一回。”乔瑞不与她争辩,只向元千月求饶。
    “芳仪,去叫思宁和玉筝来。”元千月不置可否。
    芳仪虽不知她想做什么,连忙应下,唤了思宁和玉筝进来。
    两人进得殿内,元千月又叫芳仪取了纸笔放在一边的案上,对她们说道:“玉笙和乔瑞不识字,只需将事情经过分别告诉思宁和玉筝,思宁和玉筝写下来呈给本宫。本宫要知道钱嬷嬷何时何地叫你们去长信宫,又叫你们去做什么?把你们记得的每一个字都详详细细地告诉她们。为防你们互相干扰,玉筝和乔瑞去东次间写,玉笙和思宁留在这里写即可。”
    四人便各自去了指定的房间;没有过很久,思宁和玉筝就各呈了一份口供上来。
    元千月拿到两份口供,只扫了两眼便掷在地上,怒道:“钱嬷嬷,芳仪,你们两个都给本宫跪下!”
    芳仪一声不吭地立即跪下了,钱嬷嬷惊疑地望了芳仪一眼,继而也怒了:“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
    “嬷嬷,不要让本宫说第二次!”元千月瞪向钱嬷嬷。
    钱嬷嬷只好闭嘴,也“扑通”一声跪下。
    “钱嬷嬷撺掇他们两个去长信宫打探消息在先,芳仪收买二人诬栽嬷嬷贿赂在后,本宫说得可对?”元千月冷笑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在本宫身边这么久,竟然意图欺瞒本宫!”
    “香识,可知孤为何要罚你跪?”苍郁懒懒地倚在榻上,怀里抱着汤圆,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它长长的白毛。
    “因为没看好汤圆,叫它出去咬了长秋宫的人,娘娘曾说,不要招惹任何长秋宫的人。”香识跪在她面前,低着头闷声认错。
    “你既然这么清楚,为何还叫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不知孤与陛下每回争执都是为着长秋宫么,长秋宫在陛下心里比孤重要,难道你还不了解这个事实?”尽管她认错的态度很好,苍郁仍旧很生气。
    “奴婢虽不愿为自己辩解,可汤圆当真是自己冲出去的。当时刚为它洗完澡欲来寻娘娘,可它不知为何突然蹿了出去,唤也唤不回来,接着便听见长秋宫那两名宫人尖叫起来。娘娘难道不觉得奇怪么?汤圆虽说爱咬娘娘不喜欢的人,可哪一次会咬得这样厉害,简直像看到了仇人似的!想想娘娘出事时,汤圆兴许就在附近,说不得它是看到了什么呢?而且长信宫才解除了嫌疑,便有宫人前来打探消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最不宜四处乱走,要说不是心里有鬼,奴婢真不信!试想整个后宫,还有谁人敢动娘娘,又是谁一直想方设法刁难娘娘,令娘娘与陛下多番争执。先时娘娘与陛下生气,他们才消停了些,如今娘娘与陛下和好了便马上出事,娘娘,您不觉得这一切暗中都有联系么!”哪怕苍郁的脸色难看得吓人,香识仍旧坚持着说完了。
    “你说这么多,可有指认他们的证据在手?”苍郁听完,却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香识自是没有证据的,诺诺道:“汤圆与那两名宫人都太异常了,奴婢只是猜测……”
    “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要说出来,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否则若是被旁人听到治你一个诽谤之罪,孤也护不了你!”苍郁怒道。
    “娘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香识告饶道。
    原本趴着的汤圆突然站起,跳下了苍郁膝头,向外跑去。
    苍郁与香识俱是一惊,侧首望向它跑走的方向,却见它正欢天喜地地扑向姬杼。姬杼身后还站着赵常侍以及负责今日在长信宫附近巡逻的叶卿。
    苍郁放下汤圆,从榻上起来,对姬杼福了福身:“臣妾恭迎圣驾。”
    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
    香识跪在地上,怕得都发起抖来——她方才所说的话若是叫有心人听去,说是挑拨长信宫与长秋宫之间的争端也不为过,这位总是护着长信宫的陛下不知要怎么想。
    “叶校尉,好久不见。”苍郁直起身子,礼节性地冲叶卿打了个招呼。
    “卑职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可随意,叶卿却须得行大礼。
    “赵常侍与叶校尉出去,把汤圆也抱出去。”姬杼忽然说道:“香识留下。”
    下这样的命令,必是将香识方才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香识立即扑到姬杼跟前,求饶道:“陛下,一切都是奴婢自己猜测,与娘娘毫无干系!”
    赵常侍与叶卿只作未见,急急地抱着汤圆出去了。
    姬杼缓步走到苍郁面前,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顿:“阿郁错了,在朕心里,阿郁最重要。”

  ☆、第116章 封锁长秋宫

苍郁没有料到他会突然作出这样的表白。
    但这句话和整件事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那陛下可以不追究香识的过失么?香识这丫头就是心直口快,可从来没什么坏心,陛下若当真要追究,就怪罪臣妾治下不严吧。”虽然疑惑,但苍郁仍急着为香识脱罪。
    姬杼原是极认真地说出那句话,苍郁的反应着实叫他哭笑不得,只是当着宫人的面,并不是同她纠缠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只好暂且放下。
    “朕不治她的罪,只要她将汤圆咬人之事细细地同朕说一遍。”姬杼看着香识。
    苍郁满脸怀疑地看着他。
    “朕这次绝不护长秋宫,可以了么?”她的怀疑实在太明显,姬杼不得不为自己辩白。他郁闷得很,难道方才那句话很难懂?他都说得那样清楚了,苍郁竟还怀疑自己。
    苍郁冷哼一声:“那陛下自去问香识吧。”
    反正就是不信他。
    姬杼很少这么憋气不发,可他偏偏还不能发作,一发作她一定会又认为自己是偏袒长秋宫,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对元千月的信任给她留下的竟是这样的印象。
    香识正巴不得一股脑将话全都倒出来,姬杼一问就全说了,尤其汤圆飞奔出去那一段;当然她不敢再加入自己的猜测。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长信宫门前的宫人与玄甲侍官都看见了。”为增加可信度,她还举出了人证。
    “叶校尉同朕略略提起过。”姬杼颔首:“事发之时他就在附近,也是他担心事情闹大才去长秋宫请了朕过来。这么说来,汤圆确实毫无征兆地突然咬那两个长秋宫宫人了?”
    “汤圆除了当时有些失常,今日一直都很正常,叶校尉它也不熟,但它并没有咬叶校尉。”香识提供了另一样对比。
    若它是咬陌生人,照理说叶校尉也该倒霉被咬才对。
    这么说来,汤圆突然狂躁确实疑点很多。
    “朕知道了,你先出去,叫赵常侍进来。”姬杼吩咐道。
    香识并没有想到这样轻松就过关了,立即伏下身去:“谢陛下不追究奴婢之罪。”
    “你家主子都说了要追责也是找她,朕又怎敢治你的罪呢?”因着苍郁一直给他脸色看,姬杼调侃起她来。
    待香识出得门去,而赵常侍尚未进来,苍郁咕哝了一句:“当着宫人的面调侃我,也不想想以后我怎么立威呢。”
    “你当着宫人的面瞪朕,朕就能在他们面前立威了?”姬杼不甘示弱,但语气一听便知是玩笑话。
    “小心眼。”苍郁没想到他既没有立即出言袒护元千月,又这样轻易地放了香识离去,便越发放肆。
    瞧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姬杼认输了:“朕是小心眼,以后绝不会在宫人面前调侃你了,行么?别瞪朕了,样子不好看。”
    “这还差不多。”他认输了,自己也没必要穷追猛打,苍郁这才给了他好脸色。
    “和阿郁在一起,朕这皇帝是当得越来越没自尊了。”姬杼长叹。
    “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苍郁挑眉。
    “阿郁不知道么?”姬杼将问题抛回去。
    “不知道。”苍郁笑得狡黠。
    “阿郁这几日有些笨了,看来晚上得好好教教。”姬杼颇暧昧地说道。
    “咳。”赵常侍一声轻咳,无奈地打断了这对随时随地秀恩爱的男女。他也不想收到两人颇为不满的视线,可若是再继续听下去,待皇帝陛下回过神来一定会找他麻烦。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以往一旦涉及长秋宫,帝后之间一定会一顿恶吵。至于皇后保证过不会因这种事和陛下吵架……她也不是第一回保证了,任性的皇后娘娘说的话,有些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汤圆咬了长秋宫宫人之事,很快就被叶校尉报告给了陛下;陛下即刻匆匆带着他们前来,并未叫宫人通传,说是不想叫皇后娘娘觉得他来找麻烦,因为长秋宫一直是她心里解不开的死结。
    哪知却正好叫他们听到香识说的话。
    以香识言辞间对长秋宫的冒犯,便是判她死罪也不为过,可陛下居然放她好好的出去了,这就匪夷所思了。
    帝后二人终于记起赵常侍的存在,各自收敛起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阿青,方才香识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朕命你即刻带人封锁长秋宫,并一一审问其宫人,在皇后出事那一日,他们身在何处,做了何事,又有何人能证!”
    姬杼下的这道命令,不止赵常侍,连苍郁也有些惊呆。
    封锁长秋宫,对尚未完全解禁的后宫,绝对是平地一声雷。值此众人纷纷猜测真凶之际做出这样的决定,会令他们如何揣测元千月,后果全然不必细想。
    “且慢!”苍郁突然出声制止,姬杼与赵常侍一齐望向她。
    “方才香识只是毫无根据地猜测,陛下便作如此决定,会不会有失考量?”苍郁质疑:“虽说臣妾并不喜元贵妃,但她行事一贯深思熟虑,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并不像是她会做的。若说是她的宫人瞒着她做的也不对,她那么聪明,不应该会被宫人蒙蔽才对。”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朕如今亦不能轻言判断,才不得不这样做。阿郁兴许不知,每个宫室的宫人所着衣裳虽相同,但熏的香味道并不相同,俱是按着各宫宫妃的喜好各作安排。从前未见汤圆撕咬长秋宫宫人,如今突然见着他们便狂躁,说不得便是因着不喜他们身上的气味。汤圆素来温顺,必不会毫无缘由地变了性子,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它如此——”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没必要,说这么多,已足够令苍郁明白了。
    “可若是长秋宫突然换了熏香,致使汤圆不喜呢?”苍郁犹在寻找破绽:“是否应该先查验此事,再作决定?臣妾不喜被冤枉,也不喜冤枉别人。”
    “恕小的多嘴,贵妃娘娘的喜好素来是跟着陛下的喜好,陛下一直没有换常用的熏香,贵妃娘娘自然也不会换。”赵常侍替姬杼解释,因为这个事情姬杼还真不好亲口解释。
    “若是这样,臣妾懂得陛下的意思了。”苍郁这才放弃了继续找破绽:“还请常侍尽量不要惊动太多人,孤仍旧不能信元贵妃会使这种手段。苍氏已失去了一个皇后,他们绝不会放过杀害另一个苍氏皇后的凶手。元贵妃不是喜欢冒险的人,这样的行事并不是她惯常的风格。”
    壬申年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必是多事的一年。夏末的某日,长秋宫外忽然被玄甲军围得严严实实,宫人们也俱都被一个个捉去问讯,这是自姬杼一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元千月几乎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什么也没有做,她的宫人还被长信宫的狮子犬咬了,怎地反而是她的长秋宫遭受这种命运?
    “让开,本宫要见陛下!”她鲜少发怒,但这次她并没有客气,因为守在门口的玄甲军丝毫不买她的账。
    “请贵妃娘娘再稍稍等些时候,卑职已着人去了长庆宫,若陛下愿意见娘娘,料想不多时就会有消息回来了。”说话的男子并不是普通侍官。他的黑光甲外套了件绣衫,先前背对着元千月,可看到背部绣了白泽,乃是玄甲军中地位最高的领军卫所着;胄顶有缨饰,至少也得校级才能有此权利。
    玄甲军直属于姬杼,其品级也甚少为外人所知,是以元千月也不能明确的认定此人身份,只能估测他有官衔在身,不是寻常的人。
    他的冷漠令元千月冷静了下来。
    元氏虽是世族,但得罪姬杼亲兵的将领,绝不是理智的事情。
    “本宫方才心急,难免言语有失平和,不知这位将士如何称呼?”她开始想办法同此人套近乎。若是普通侍官她才不会在乎,但这种人有官职在身,姬杼对他的信任未必下于自己,若能拉拢还是拉拢过来的好。
    “卑职姓叶,才升任校尉不久,陛下常唤卑职一声叶校尉。”那男子却是叶卿。因着他正好在场,就得了这桩算不得讨好的差使。
    “可是去年岁暮,在形龙山前救了皇后娘娘的两位将士之一?”元千月问道。
    “职责所在,不足挂齿。”叶卿没想到这件事她也知道,谦虚以对。正是因为救了皇后娘娘的命,他和元乐才能这样快升职;但当时情况极其凶险,如果再来一遍,他兴许会拉住元乐。
    不过那样的话,他在玄甲军中的生涯也会平淡许多吧,毕竟他什么背景也没有。
    “本宫久仰大名,未料今日竟能得见,实乃幸哉。”元千月嫣然一笑。
    “卑职不敢当。”对这位贵妃娘娘,叶卿也没什么好感,因为元乐曾对他说过元氏后院里种种不堪的事情。
    “本宫亦有一位兄弟在玄甲军中,同为校尉,叶校尉一定也认识。”元千月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第117章 戏耍

以元千月的心气,原是不屑于借元乐之势的。只不过玄甲军俱是啃不动的臭石头,宫人又都被提去问讯了,而她不愿意咽这口气,一定要见一见姬杼,问个明白。
    “说起来,卑职确有一位姓元的同僚,娘娘说的可是元乐元校尉?”叶卿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客气了许多:“他与卑职同属领军卫。”
    见他说话神色全然与先前不同了,元千月生平头一次不那么讨厌同父异母的阿弟。
    “不错,本宫阿弟正是唤作元乐。”元千月笑道:“他性子素来直爽,也不知在玄甲军中人缘如何。先时一直闹着要去边塞,本宫与家中忧心他的安危,本宫兄长——户部元侍郎才与陛下商议,让他入了玄甲军。”
    与叶卿扯这么多,一则想暗示她与元乐关系融洽,二则略带威胁意味。玄甲军可不是世族子弟想进就能进的,元侍郎竟能将其安插进去,可见皇帝对他是何等信任。
    周朝世族之中并无叶姓,叶卿年纪不大,以他的年岁能晋为七品校尉,既无家世可依靠,自是有些本事的,想来也不会听不懂她话中涵义。若他是个识相的,就该立即送她去长庆宫。
    就凭她那样对待元乐母子,也有脸提他的名字?叶卿心道。尽管元千月是个美人,但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叶卿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也没没有。
    “卑职从未听人说过元校尉的坏话,想来人缘应当不错。只是,”叶卿略含歉意地一笑:“卑职同元校尉并不熟,也无法告诉娘娘更多了。”
    他说和元乐不熟,倒好看看她还有什么脸再提元乐了。
    元千月自是想不到他会这样看不懂眼色,竟认真地同自己闲扯了起来。
    元乐在玄甲军中人缘好不好根本不重要,和叶卿是否相熟更加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卿这种毫无背景的人,正需攀附有权势的家族以获得更快的晋升,尤其是颇受宠信的元氏。在她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应当立即讨好她才对。
    他不可能是苍氏的人,因为姬杼绝不会容忍苍氏将手伸向自己的亲兵。
    元千月久居宫中,又素来不管元乐的事,哪里想得到叶卿是在诓她呢?
    “叶校尉与本宫阿弟不相熟也不打紧。若是本宫阿弟在此,绝不会阻拦本宫,因陛下绝不会责怪他。叶校尉年纪尚轻,兴许还不懂得陛下的脾气。”无论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元千月说得这样直白,再没眼力的人也该懂得她的意思了。
    “娘娘的意思是,希望卑职派人送个消息给元校尉,叫他来此么?”叶卿偏要装傻给她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这娘们说话真够弯弯绕绕的,他极度不喜欢。自从去年被苍郁坑去守过城门以后,他就再也不敢信后宫女人的这种话了——就算元乐真是皇帝看在元氏的面子上才允他进玄甲军的,也不代表皇帝允许元氏将手伸进玄甲军中。
    何况元乐若是真的来了,那也一定是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地看笑话,绝不会帮她。
    这女人撒谎都面不改色,若非自己知道元乐的过往,说不得要被她骗了。
    果然后宫能得势的女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元千月被他这句话堵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她没想到自己说得这样明白了,他竟然还能听不懂!这种人怎么可能在玄甲军中不得罪上司?
    叫元乐来长庆宫?
    她不像元故,元故会认为摆出哥哥的架子元乐就会服帖,她不会。元乐的脾气她并不全然陌生,他和他那软弱无能的阿娘不一样,从小就一身反骨,便是叫他来,他绝不会来,那小子浑起来连元氏的声名也不顾。
    何况就算他来了,也绝不会帮她。元千月从未将元乐放在眼里过,在她看来,元乐同宋氏都是来抢她与阿兄应得的东西的强盗,因而自幼便想着法子令祖母不喜宋氏,连带对元乐也算不得好。
    元乐不是傻子,指不定心里怎么恨自己呢。
    她忽然开始担忧。虽说陛下是看着阿兄的面子才勉强收了元乐进玄甲军,可他晋升得这样快,玄甲军中又有许多人根本不把世家放在眼里,往后难说是怎样的障碍。
    须得和阿兄提一提此事,若能叫他只得闲职,再无可能受陛下看重才好。
    元千月一瞬间的走神全被叶卿看在眼里——叶卿本就是个心思活络的,眼下想着为元乐出一口恶气,时时注意着她的动静。
    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他先入为主地认定她一定在打坏主意。
    “倒不必叫元校尉过来。只需叶校尉看在元校尉的面子上,替本宫请赵常侍来一趟。”由叶卿这样愚笨的人把守着,前往长庆宫是无望了,元千月只能退而求其次,与赵常侍商议。她相信以自己在赵常侍跟前的面子,赵常侍未必会不通融。
    这次陛下彻查宫人,但并未叫人查她,至少说明事情与她无关,否则摆了这么大的阵仗,不该放她安然无恙。
    “这个……请贵妃娘娘恕卑职难为,去年皇后娘娘被幽禁于长信宫,也是叫卑职去请赵常侍。皇后娘娘宠冠后宫,这事全玄甲军都知道,卑职好心替她传了话,哪知竟被罚去看了几个月的城门。还望娘娘体谅卑职,卑职着实不想再去守城门了。”叶卿立即以上次被苍郁坑过的事实为例,拒绝了元千月。
    “宠冠后宫”几个字他咬得尤其重,是专门说给元千月听的。陛下那么宠爱皇后娘娘,都不许她以任何名目撺掇玄甲军为她做事,更何况还不如她受宠的元贵妃呢?
    女人就怕被人拿来做这种比较,尤其元千月这种惯于呼风唤雨的。她几乎要气得发抖,宫人无端被咬却令长秋宫上下俱被捉去问讯,这一切已令她极为委屈,叶卿拒绝传消息也就罢了,还嘴巴毫无遮拦的说自己不比苍郁受宠。这两年当真是流年不利,尽遇到这种碍眼的人,看来捐给白马寺的香火钱得多加一些了。
    像他这样从不按常人的路子走、说话又没分寸的人,最是气人。
    她仍旧认为姬杼是信她的,但她与姬杼之间的默契,叶卿这种人又怎配知道?同他说了这么多话,已是污了她的耳朵,浪费她的口舌。
    “既然叶校尉有难言之隐,本宫也就不为难校尉了。”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就欲甩袖而去。
    “卑职虽不能为娘娘传消息给赵常侍,在元校尉面前提一提还是能做到的,不如这样,卑职立即叫人去同元校尉说一说,叫他过来?”叶卿还没玩够,她就要撤了,心里不甘得很,故意又补了一句。
    元千月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叫元乐来干什么,看她笑话么?
    “不必了。”元千月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宫乏了,且先等着陛下的旨意吧。”
    “娘娘,奴婢可怕死了,生怕自己说得不好,叫陛下看出破绽来!”长信宫宣华殿内,香识惊魂未定地向苍郁袒露自己的紧张,声音犹在颤抖:“怕自己说得早了陛下没听到,又怕自己说得迟了来不及说完,更怕自己没背熟说错了,坏了娘娘的事!”
    “有什么好怕的,汤圆的鼻子可灵了,陛下隔得老远他就能闻到,绝不会太早或者太迟。”苍郁比香识平静淡定得多,她亲了汤圆一口:“好汤圆,这回你可帮了大忙了。”
    只要远远地嗅到姬杼的气味,汤圆就会挣扎着想跳下去,但若苍郁执意按住它,它挣几下也就不动了。苍郁曾叫何恢留意过汤圆嗅到姬杼气味的距离,卡着这个距离,示意香识逐步说出事先背好的话。
    “可这里头每一环都不允许有误呀。”香识争辩道:“并不仅仅是在陛下面前,且说诱使钱嬷嬷叫人来打探消息,若是钱嬷嬷没上当,不叫人来看怎么办?又或者汤圆不咬他们呢?毕竟每日它只将那些老虎布偶当成玩具。再说了,若是元校尉没有意外拉肚子虚脱,叶校尉不能连日值守……全都好危险,只要有一个出了意外,整个计划可就失败了。”
    “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孤不是神仙,不能确保每一步都不出意外,但只要情况不是太坏,想想办法,总能做些补救的。”苍郁淡淡道:“何况孤既然冒险出手,就不会做全无把握的事。钱嬷嬷不叫人来,长秋宫就没人在外面了么?汤圆一时不咬他们,就没有别的法子叫它咬么?至于元校尉,他便是不腹泻也会有别的意外。”她笑得得意:“幸亏孤前几回与陛下闹得大,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孤与元贵妃有过节,不然汤圆只不过咬了几个宫人,叶校尉又怎会立即去禀告给陛下呢?不过,孤原以为只能叫陛下心里对长秋宫起疑,谁知陛下竟弄出这样大的阵仗来,倒是大大出乎孤的意料。看来比起元贵妃,咱们这位陛下更愿意相信天性单纯的汤圆呢。”
    她这样一解释,香识心里安定许多,这个看似不靠谱却成功了的阴谋也不那么不靠谱了。尽管她对那句“元校尉便是不腹泻也会有别的意外”仍不太懂,可看苍郁不欲详细解释,也就没提。
    “奴婢能不能多嘴问一句,那日的凶手真是元贵妃么?”香识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不是,她才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苍郁勾起唇角:“不过,真凶是谁也不重要了,反正孤不记得,陛下也未必找得到。”
    玄甲军军营某处,突地响起了一阵惊天惨叫,伴随阵阵怒吼。
    “叶卿你这混蛋!老子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给老子下泻药!老子以后再带你去喝花酒老子跟你姓!”

  ☆、第118章 受伤真相

叶卿其实并没有叫人去传消息,他故意骗元千月。且不说她值不值得自己再冒一回险,就冲着元乐和她的梁子,他就乐得看她着急。
    夜里与旁人换班,他回去探望了一下元乐。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完全没想到元乐下手会这么狠,挨了一顿揍半晌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你……听我解释……”叶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垂死挣扎。
    元乐板着一张可以混在菜叶堆里的脸,翘着二郎腿,双手相捏,骨节咔咔作响。
    “好啊,给哥一个不用打死你的理由。”他恶狠狠地说道。
    “这事……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她找到我,说想恶整元贵妃,问我要不要合作……我想帮你出口气,才答应了……”叶卿一边说,一边爬到水盆边照了照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日你仙人板板,老子一张俊脸啊!老子明天还当值,怎么见人啊!”
    “本来就一张丑脸,叫个屁!怎么又扯到那些女人了,你说详细点!”元乐起身踹了他一脚。
    叶卿“哎呦”叫唤一声:“混蛋,你轻点!哥躺地上怎么说啊?怎么也得舒舒服服地坐着,再喝点小酒吧?”
    “去你的,还想喝酒!”元乐粗鲁地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扔到一边的椅子上:“快说!”
    “禽兽啊!”叶卿本就被揍得惨,被他这么随意一扔,那酸爽的感觉自不用说。
    “不说我继续揍!”元乐等得不耐烦。
    “我说我说……”叶卿告饶,不和他继续贫了。“前几日我不是在长信宫当值么,皇后又一个人去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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