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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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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森怒了:“你眼睛是不是不太好,我哪里和之前长得不一样了?”
    苍郁狗腿了:“比以前更英武了。”
    苍森这才释怀:“大家都这么说。”
    后来苍郁父亲过世,不能再带她去主家,两人便有数年未再见面。直到苍森十五岁,开始掌管他父亲留下的产业,才又找到了苍郁。
    苍森曾提出要帮苍郁母女置一个小院子,并保证他们二人的生活;但苍郁的母亲七娘子拒绝了。于是苍森提出只在年节时送一些礼物过来,又说了小时候的事,七娘子才勉强应下。
    在被苍氏主家送进宫前,苍郁曾试图找苍森,让他替自己求求情。可苍森早已去了梧州,没有人告诉她他去了哪里。
    为此苍森十分愧疚。从梧州回来后,他入宫求见,并应承苍郁无论什么时候需要他,他都一定尽力补偿。
    苍氏不让苍郁与旁人接触,苍郁又不信任苍氏,碰到事情了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商量,就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苍森。
    苍森让她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两位嬷嬷,答应替她暗中查访。一个月后他沉重地告诉苍郁,从前她喝的助孕药,其实一直是避子汤,那服药配得巧妙,连沈嬷嬷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他说查不到是谁做的。
    那个孩子没能保住,三个月不到苍郁就小产了。她躺在贵妃榻上玩着苍森送来的西洋钟,有一只小鸟会从钟里出来,鸣叫数声。她一直在流血,太医嘱咐她好生躺着,不可以到处乱走。
    小鸟的鸣叫声很好听,仿佛真的鸟一样,苍郁正玩得开心,腹部突然一阵剧痛。
    太医说她体质寒凉才会小产;苍郁连太医也不敢信了,央着苍森偷偷带了宫外的大夫入宫,那大夫告诉她,由于长期服用避子药,她这辈子想要一个孩子都难了,便是有孕也会再次小产。
    苍郁那时只觉整个世界在她眼前散成了灰烬。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母亲,只为了一个孩子,可她这辈子也不能有孩子了。
    绝望的苍郁开始自残,被沈嬷嬷发现了异常,禀告给了大夫人。大夫人随之发现了苍森暗中帮苍郁的事,不许他再进宫。
    直到死,苍郁再也没见过苍森。
    整个宫里,做了事却能令苍氏查不出来,又能串通太医欺骗她的,还能有谁呢?
    最不希望她诞下孩子的,又是谁呢?
    可是,他究竟是怎样在苍氏的重重严防之下,将助孕药换成了避子药?谁是他的内线?
    苍郁细细地思考着。这一世她是想和他合作,可不代表要将自己随时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沈嬷嬷和李嬷嬷?她们把控着整个长信宫,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她们二人最有可能,可她们也是苍氏多年忠仆。
    其他人?说来惭愧,她连别人的名字也记不住。
    无论如何,得先防着姬杼,至少不要乱喝药。
    “陛下,不早了。”赵常侍看看外面星光璀璨的夜空,提醒仍埋头在案上的姬杼。
    “什么时辰了?”姬杼搁下笔,伸出手,一旁的张常侍立即替他捏拿手臂。
    “戌正了。”赵常侍道。
    “朕不想去。”姬杼眯着眼,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那个女人虚伪又造作,一会儿哭一会儿阴阳怪气,不知哪句话能信,朕哪有时间顾着这种人?你去一趟长信宫,就说朕忙着,今夜不去了。”
    “可陛下不去不行啊。”赵常侍苦口婆心地劝他:“苍氏越发大胆,陛下如今却正得用他们,不能撕破了脸皮。”
    赵常侍心里清楚,姬杼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姬杼冷笑道:“宫里宫外都要伸手,这苍氏当真把朕的天下当成自家的。——阿青,那个女人,你觉得如何,可信否?”
    “可信不可信,总能用得上,只是……恕小的直言,娘娘此人行事莽撞,若陛下需要在苍氏中寻找一个帮手,她并不是好的人选。”赵常侍答道。
    “确实莽撞,但未必不能用。依据阿忆打听到的消息,她的身世是真的,只怕对苍氏果真心怀怨恨。如今苍氏将宝押在她身上,大事不能用,小事尚有利用价值。只是她不知从哪里知晓了贵妃那件事乃是朕的安排。若只有她知道便罢,可若是苍氏也知道,那就成了一桩大麻烦。朕身边的人,你们用的人,就该好好清洗一番了。”
    赵常侍大惊。那件事做得十分隐秘,不该留着的人也全都不会再出声了,怎地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姑娘会知道真相?他沉声道:“小的即刻着人去查探是谁漏了消息。”
    “三日之内,朕要知道结果。”姬杼淡淡道。
    三天?赵常侍原想说时间略紧,然而他尚未开口,姬杼斜瞥过来,又只好将请求放宽期限的话咽了回去。
    陛下说要三天完成,若是完不成,他也不必回来覆命了。
    陛下的命令从不打折扣。
    何况如果他们的人里真的藏有苍氏的眼线,不止陛下危险,他们一样逃不掉。无论是为了陛下还是为了自己,都该早些解决这个麻烦。

  ☆、第10章 杀意(捉虫子)

“娘娘为何不肯穿我准备好的衣物?”李嬷嬷怒气冲冲地闯进东次间,苍郁身着里衣坐在凳子上,正与伺候她更衣的宫女僵持着。
    “嬷嬷不是想让我获得陛下的宠爱吗?陛下说不喜欢我打扮成先皇后的样子,难道我要故意惹他讨厌?”苍郁怯怯地说。
    “娘娘莫要忘了,娘娘只不过是长得与先皇后相似,习性差得太远,若是与先皇后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陛下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娘娘先前那般惹陛下不高兴,陛下一定是气话。”李嬷嬷命令那一干宫女:“还不快服侍娘娘更衣!”
    “嬷嬷没有看到当时陛下的模样,那绝不会是气话。”苍郁道:“嬷嬷不如信我一次?我知道自己先前太胡闹了,惹得陛下不高兴;但如今我想通了,我继续胡闹下去,对阿娘也没有好处。”
    “不行。”李嬷嬷一口拒绝:“你懂得什么?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知道男人真正的心意呢?陛下说讨厌,说不定是心里还想着先皇后,不愿意现在接受你罢了。你也不想想你原先的样子,就凭你怎么可能得到陛下宠爱?陛下根本就不会看你一眼!陛下说讨厌,至少他已经留意到你了,日子久了,讨厌也可以变成喜欢。”
    我才不是小丫头片子,我也有人喜欢的啊……苍郁心里默默地想。
    不敢锋芒太露,苍郁不得不屈服于李嬷嬷的淫|威之下,依旧扮成苍芸的样子。
    姬杼这一次来得比平时早。苍郁一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又开始装了,因为他脸上又挂着前世熟悉的那种笑。那种笑会让人觉得自己对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绝不会防备。
    她是真正经历血和泪的经验,才知道残酷的真相。
    等旁人都退出去了,苍郁便对犹自微笑的姬杼说道:“陛下若是不想笑,还是别笑的好,陛下憋得难受,臣妾看得也难受。”
    她想通了,她一直揣测着他的反应,陷自己于被动地位,反而更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不如她主动些,利用对他有限的了解,让他措手不及。
    她早就该如此,只是前世软弱惯了,忘记去冷静地思考究竟应该怎么做。
    “皇后这是怪朕不肯信你,恼了?”姬杼的笑容没有丝毫裂痕。
    “臣妾哪有资格恼陛下?”苍郁道:“只是觉得这样很可悲。臣妾不想做另一个苍芸,可是拿陛下当幌子都没用;陛下不喜臣妾,却还得勉强自己对臣妾笑。有苍氏在,只要臣妾活着,这样的日子就得一直过下去。进宫区区数月,臣妾已觉得比一生还漫长,陛下大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皇后怪朕冷落你?”姬杼又问。
    “陛下若肯冷落臣妾,臣妾这一辈子都感谢陛下。”苍郁笑道。
    “朕怎会舍得冷落皇后这么特殊的女子呢?敢对着朕说心里有人,又敢坦然承认自己糊弄朕,当着朕的面这么不怕死的人,皇后还是头一个。”
    这话真诱人,可苍郁绝不会信。换作别人大约会又惊又喜吧?所以他以为随口说几句就能糊弄所有人。
    “陛下的话,臣妾一句也不信,因为陛下的眼睛告诉臣妾,陛下在骗人。”苍郁信口胡说。
    姬杼眼含忧郁:“朕无法想象,皇后对朕竟然如此不信任。”
    苍郁几乎要被他逗笑了,姬杼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个上午冷淡地弃她而去、中午邀她进膳还冷嘲热讽的人,晚上说喜欢她?
    小孩子的脸也没有变得这样快的。
    “陛下很想让臣妾信任您?”她故意问。
    “朕以为,今日的午膳已足够令皇后明白朕的心意。”姬杼深情说道:“并不是任何女人都能踏进长庆宫。”
    “那陛下可愿意为臣妾做些事?臣妾曾听说,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上一个女人,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
    姬杼奇道:“皇后今日数次提到希望朕允你一件事,究竟有什么事不得不让朕帮忙?”
    “让臣妾在阿娘坟前上一炷香。”苍郁恳求道:“阿娘冤死,苍氏怕臣妾不听话,一直瞒着臣妾。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已知晓真相,只怕臣妾也没有活路。臣妾年幼失怙,与阿娘相依为命,不能尽孝膝前已是不孝,若是能在阿娘坟前上一炷香,也算了了这一世缘分。”
    姬杼面有豫色:“皇后如何知道生母身故的消息?莫不是有人蓄意污蔑苍氏,欺骗了皇后罢?”
    “陛下不愿意帮臣妾就算了。”苍郁道:“至于是谁告诉臣妾的,恕臣妾不能说。”
    姬杼为难道:“朕不是不愿帮皇后。只是苍氏的为人朕信得过,若是如此为富不仁,何至于蒙恩至今?何况皇后既然已认了崔氏为母,理当听从母亲的话。处于朕的位置,便是喜欢一个女人,也不能随心所欲。”
    说白了,就是不信她。
    “原来陛下的喜欢,不过如此。”苍郁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姬杼很坚决:“除此之外,俱可以商量。”
    “陛下是怕西南叛乱,得罪了苍氏,无人可用么?”苍郁冷笑:“除此之外,臣妾并无他事要求陛下。”
    前一世的这个时候,西南大旱,官府却不放粮,一时间饿死的人不知凡几,一批不怕死的人就聚集起来造了反。西南总督怕丢了官位,不敢上报,捂了好几个月,直到西南一半以上城镇被攻陷才上报朝廷。
    距离西南最近的是苍氏的辖地,若是苍氏肯出兵,自然是最好;若是调派其他人,姬杼还得防着苍氏暗中搞鬼,削弱其他氏族的兵力。
    这种事先皇在位时苍氏就干过,大家心知肚明,可谁也没证据,拿苍氏无法。
    姬杼的脸色顿时冰冷下来:“后宫不得议政,谁将此事说与皇后听了?”
    苍郁笑笑,捏着嗓子,学着李嬷嬷的语调:“若是陛下纵容着元贵妃不归权,我就向大夫人告状,这西南的事就让他姬氏焦头烂额去吧,看他还敢不敢让人欺辱苍氏。”
    李嬷嬷说话带口音,苍郁活了两世对此无比熟悉,模仿起来惟妙惟肖,姬杼一听就能明白。
    薄唇抿成冷硬的线条,眼中仿佛凝着暴风雪,寒意凌人——姬杼忽地出手掐住苍郁的脖子,力道极大,苍郁险些喘不过气来。
    只听他恶狠狠地说:“皇后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朕面前抹黑苍氏?苍氏之忠心,天下皆知。皇后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苍郁只觉呼吸都困难,她抓挠着姬杼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并试图拿脚踹他。但两人身材与气力都相差巨大,她的挣扎对姬杼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姬杼看着瘦弱文气,没想到这么野蛮!
    “放……开我……”苍郁尖叫:“救……救命啊——”。先前的话她都说得十分小声,隔着重重帘子和门,外面的人想偷听也不听不清;此时她放开了声音,外面的人立即就听到了。
    “陛下,娘娘,可有事吩咐?”他们不敢贸然闯进去,赵常侍大声问道。
    姬杼根本不理会他们,苍郁想再喊,姬杼却加了力气,令她无法出声。
    “苍氏若是知道皇后说了什么,皇后以为自己能活命吗?”姬杼冷笑,手松开一些:“皇后继续求救吧。”
    “陛下……不可……食荤腥……否则将有……性命危险……”苍郁低低出声,努力抗争着喉间的痛苦,使出杀手锏。
    苍郁在浴池间昏昏欲睡时,想起了一件事。
    先太后信佛,自她故去后,姬杼每年总有几天要为她去白马寺敬香。苍郁被查出有孕在身后,为了保胎,也曾请了圣旨出宫亲往白马寺。
    因着姬杼的缘故,白马寺的斋饭十分有名气,苍郁身为皇后,自然不能错过。
    白马寺的僧人为她准备了姬杼爱吃的几样菜,还特意告诉她那几道菜除了陛下,从未为他人享用过。
    苍郁将信将疑地吃了些,却险些胆汁都吐出来了——虽是素食,却全做成了肉食的味道,怀孕的苍郁只觉得腻味。
    前世的她粗心大意没放在心上,回宫就忘了;这一世却联想起其他的事来。
    未进宫时,巷子里有个大户人家,出手很是大方,苍郁曾为他家做过绣活。某日送绣好的花样过去,行至偏门,却见着里头出来两个人,用一卷破席子抬着一具尸体出来。
    这种大户人家,打死一两个下人是常有的事,苍郁暗暗祈祷祝愿这个可怜人下一世能有好日子,便进了宅子里去。
    花样是那家的夫人要的,验货的人却迟迟不至,苍郁还有别的活忙着,便央偏门上的门房老头替她去里面问一声。
    “谁现在有空看花样呐。”门房老头道:“今天一个不长眼的丫鬟买了鸡腿给少爷吃,现下少爷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都忙着找大夫救人了。”
    “那鸡腿里有人下毒?”苍郁大骇。
    “怎么会是下毒呢?谁不要命了敢下毒?”门房老头眼睛瞪得极大:“小少爷是不能吃荤,一吃就要命,上上下下都知道!偏这个新来的一心讨好少爷不信邪,这下可好,被打死就算了,害死小少爷就是罪过了!”
    姬杼并非不喜吃肉,却只吃素,苍郁肯定他定是不能食荤腥,却借着先太后的幌子说惯于吃素。
    话刚落音,姬杼眼中寒意更盛,手指也愈加收紧!

  ☆、第11章 逃生

若说方才只是做做样子,这一回却是真的动了杀机,苍郁连发出一丝声音也不能了。
    “陛下,娘娘?”赵常侍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苍郁挣扎着,将姬杼的手腕挠得出了血;姬杼冷冷地盯着她,手间的劲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苍郁的视线同神思一起模糊起来。
    这一世会就这样死掉吗?岂不是比上一世还窝囊?
    这个险冒得实在太不值得了。
    还没有报母亲的仇,还未能为母亲上一炷香,连母亲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陛下?”
    “娘娘——”
    沈嬷嬷和李嬷嬷也着急地喊了起来。可任他们再着急,陛下不应声,他们就不能进去。
    就在苍郁觉得自己死定了之时,姬杼却突然松开了手。她无力地趴倒在床沿上,捂着脖颈拼了命地咳嗽。
    姬杼对着外面沉声说道:“无事,退下吧。”
    “可是……”
    “退下,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是。”赵常侍无奈应道。
    苍郁咳得仿佛心肺都堵到了嗓子眼。姬杼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咳。
    良久,他悠悠叹道:“皇后也太不心疼自己了,为何一定要激怒朕?”
    苍郁回头仰视着他,散乱的长发遮了她半张脸,看起来狼狈而可怜。她哑着嗓子冷笑道:“陛下拿臣妾当猴子耍,臣妾还不能有意见么?莫非陛下的女人是不当人看的?”
    姬杼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拂开遮住眼眸的长发,动作轻柔如情人。
    “皇后究竟想要什么?”他低声问:“皇后既然入了宫,好好地当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是,其他的事,何必想那么多呢?有时候,人应当傻一点才好。”
    苍郁粗鲁地挥开他的手:“陛下主宰着天下万民的性命,怎么能够理解无奈任人宰割的心情?陛下就是这么想的吧?像我这样卑微的人,能够过上现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该感激涕零了,竟然还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
    “难道不应当这样么?”姬杼淡定地默认她的控诉。
    “臣妾也是一个人呐,陛下。”苍郁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说他才能明白:“同陛下一样,有血有肉的人。陛下也有母亲,若是有人强行令陛下与母亲分离,害死了陛下的母亲,陛下难道不会愤怒?”
    “那个人一定是不想活了。”姬杼居然认真的想了想。
    “臣妾也是这么想,可惜臣妾说不出这样的话啊。”苍郁苦笑。
    姬杼直起身子,俯视着她:“皇后当真恨苍氏?”
    “血债血偿。”苍郁直视着他的双眼,坚决地说。
    “那么让朕看看你能做些什么吧。”姬杼道:“看看你是有用之人,还是无用之人。”
    他抬起手,露出被苍郁挠出血的手臂:“啧,爪子倒是够锋利。”
    苍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陛下手劲也很大。”
    “有用之人,便是只会这般与朕顶嘴吗?”姬杼往床沿一坐,不满地望向她。
    苍郁顿时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苍郁早早就起来了,亲自服侍姬杼更衣洗漱。待他离开后,铺床的宫女便捧了一方帕子递给李嬷嬷和沈嬷嬷。
    两位嬷嬷看着帕子上的血迹,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嬷嬷问正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的苍郁:“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初次承宠,害怕了。”苍郁睡眼惺忪地说,看起来就一副被折腾了一整晚的样子,粉都盖不住憔悴。
    两位嬷嬷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她。“那你喊救命干什么?”李嬷嬷问:“可把我们吓得半死,还以为你又惹恼了陛下,陛下要杀了你呢。”
    “太痛了啊……”苍郁委屈地说。
    “你……你们这种苦大的不是应该不怕痛吗?”李嬷嬷气得快没语言了。“陛下是不是很生气?”
    苍郁想了想,道:“陛下大概吓到了吧……可是今天早上他不像生气的样子,还说要给我赏赐。”
    “当真?”李嬷嬷不信地问道。
    “那你昨夜怎地咳得那么凶,平日可没见你有咳症啊。”心细的沈嬷嬷狐疑地说。
    苍郁低下头去:“我痛得哭了,呛到了口水……”
    沈嬷嬷和李嬷嬷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好像在忍着笑。
    “娘娘咳得那么凶,可别让陛下疑心娘娘得了咳症才好。”沈嬷嬷仍撑着严肃的脸:“那可就麻烦了。”
    “啊,那该怎么办?”苍郁惶恐起来。
    “我会寻个靠得住的太医来为娘娘诊脉,只要太医诊断出来不是,陛下自然就知道了。”沈嬷嬷很是从容。
    “如此,有劳嬷嬷了。”苍郁长舒了一口气。
    沈嬷嬷犹在怀疑苍郁那番话的真假,姬杼的赏赐却真的到了,他赏了苍郁许多玉器、首饰以及绸缎。虽然比起苍芸昔年的赏赐是逊色了些,可比起旁人又丰厚了许多,显见昨夜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姬杼还是很满意的。
    “这些首饰的样子,绸缎的颜色与纹样都不是先皇后喜欢的类型。”沈嬷嬷将赏赐翻了一遍,又将绸缎在苍郁身上比了比:“倒也挺衬你的。”
    苍芸适合张扬的色彩,苍郁要沉静些,姬杼赏赐下来的首饰和衣料比起苍芸喜欢的那些要中规中矩很多,适合苍郁原本的样子。
    “我说陛下不喜我扮成先皇后的样子,嬷嬷不信,瞧瞧这些赏赐,可见陛下心里明镜一样的。”苍郁道:“先皇后对陛下来说是唯一的,若我强行假扮成她的模样,说不得会毁了陛下对她的牵挂,对苍氏不是什么好事。总归只要陛下心在我这里就行,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差别呢?”
    想着苍郁畏畏缩缩三番四次差点坏事的样子,又想想昔日苍芸的荣宠,沈嬷嬷不由得有些相信,苍郁这样下去,说不得真会毁了先皇后在姬杼心里的印象。
    她终于松了口:“既然陛下赏了这些料子,便让人裁一些和娘娘相衬的衣裳吧。”
    苍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太医已经到了。
    为保送入宫中的苍氏女子不出意外,苍氏在宫里打点了好些太医,今日前来诊脉的刘太医便是其中一个。
    隔着纱帘,苍郁伸手让他瞧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瞧了很久,久得苍郁昏昏欲睡。
    “刘太医,娘娘的身子无恙吧?”沈嬷嬷也觉得等得太久,问他道。
    刘太医摇了摇头:“怕是有恙啊。娘娘体质寒凉,不易受孕。”
    他一出声,苍郁立即惊醒过来。
    她对人的面貌、声音向来不太得记得住,除非非常亲密之人或者有利害关系的人,这位刘太医一开口她便觉得熟悉,体质寒凉……这话与当日她怀胎后那位太医说的一模一样。
    她便是再活一世也绝不会忘。
    “可入宫之前那些大夫说娘娘好生养,怎会如此?”沈嬷嬷大骇。
    “嬷嬷若是不信老夫,自可去寻旁的太医。”诊断结果被质疑,刘太医不高兴了。
    苍氏多年来一直信任刘太医,沈嬷嬷自然不敢得罪他,忙讨好道:“老身糊涂,说错话了,太医请别怪罪。只是依太医看,此事该如何是好?宫里的女人可不能没有子嗣傍身呐。”
    苍郁若是不能受孕,苍氏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将她弄进来?
    见沈嬷嬷认错,刘太医也不为难她:“这倒不难。老夫有个家传的调理方子,只需娘娘坚持服用,调养好身子,受孕也就容易了。”
    “那……需要多久?”沈嬷嬷犹豫地问道。
    “也就一两年罢了,娘娘还年轻,若是每日多出去走走,怕是要不到一年。”刘太医轻轻松松地说。
    一年两年苍氏也不是等不起。沈嬷嬷大喜过望:“那还请太医将方子写给老身,老身命人去取药。”
    刘太医摆摆手,起身捋了捋衣襟:“何必麻烦嬷嬷,那药老夫让人取好,每日送来给皇后便是。既是苍家人,不用同老夫见外。只是以防万一,药方老夫写给嬷嬷,嬷嬷可得收好咯,那药就劳烦嬷嬷自去寻个可靠之人煎了。”
    “是,是,刘太医想得十分周到。老身谢过刘太医了。”沈嬷嬷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刘太医坦然收下,写完药方便告辞离去。
    “娘娘,娘娘?”沈嬷嬷送走了刘太医,回身却发现苍郁脸色苍白,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唤了她几声也没反应。
    “啊!”苍郁回过神来:“怎么了?”
    沈嬷嬷以为她是被方才刘太医说的不易受孕之事吓到了,对她说道:“娘娘且放心,刘太医说体寒之症可以调理好,也许要不到一年就好了。”
    “哦,那就好,可吓死我了。”苍郁喃喃道。她心里想的是另一桩事——前一世替她养身子又告诉她体质不好才滑胎的,就是这个刘太医。
    他不是姬杼的人吗?为何又成了沈嬷嬷口中的可靠之人?
    姬杼与苍氏,看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说不定呐……

  ☆、第12章 惩戒

虽是大白天,长秋宫主殿西边的帐子却全都放了下来,西边阴暗得有如入夜时分。
    梅雪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房间里的大小摆件,撞坏了她可赔不起。她年方十三,眉眼尚生涩,发髻上仅簪着几朵有些旧的绢花,一看就知进宫没多久。她走到西尽间门外,对正在念经的钱嬷嬷说道:“嬷嬷,心玉姐叫我来问问是不是给主子端过来。”
    “主子还睡着呢。”钱嬷嬷往门上扫了一眼道:“你去告诉心玉,叫她晚半个时辰送来吧。”
    “哎。”梅雪应道,却并未马上离开。
    钱嬷嬷正要低头继续念经,见她还在,语气便不大好:“还愣着干什么,干活去呀。”
    梅雪本在犹豫该不该说那句话,此时被钱嬷嬷凶了一句,脑子一热,那句话脱口而出:“奴婢觉得主子这病来得有些奇怪。”
    “看病的是可靠的太医,煎药的也是自己人,能有什么奇怪的?”钱嬷嬷语气很冲:“成天瞎想,就你会想啊?”
    “可是主子喝了这么久的药一点起色也没有,是不是换个太医看看?”梅雪担心钱嬷嬷当真以为她只会瞎想,忙解释道。
    哪知钱嬷嬷根本听不进。“要你教老身做事?”她横了梅雪一眼。
    “奴婢不敢。”梅雪忙低下头去,心里委屈极了。她到长秋宫不过半年,贵妃近身的事都不让她碰,便是煎个药也只负责传话,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奴婢只是觉得这些日陛下也来得少了,娘娘要早些好起来才行……”
    钱嬷嬷瞪着她:“陛下来不来关你这个贱蹄子什么事?需要你操心?怎么,惦记上陛下了?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长得什么样。”
    梅雪眼泪掉了下来:“嬷嬷,奴婢没有那种心思,奴婢只是想好好伺候娘娘……”
    “哭丧啊你,吵着娘娘怎么办?”钱嬷嬷凶道:“滚出去,以后不准进西边!心玉做事越来越离谱了,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往贵妃跟前放,生怕贵妃太自在。”
    梅雪闻言吓得脸色惨白,话也不敢再说,转身就走。
    离了钱嬷嬷的视线,梅雪擦净了脸,想像平日一样昂首挺腰——刚才那番样子决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耳边却传来菱花尖锐的低笑。梅雪瞪过去,菱花不屑地与她对视一眼,便转头和思月用梅雪听得到的音量窃窃私语:“明明没什么本事,偏偏想去做出头的椽子,嬷嬷都骂得那么明白了,还当别人都没听到呢。”
    “就是,一个破落户家的孩子,整天当自己是大小姐呢,进了宫谁不是为奴为婢啊,装什么高贵。”
    “我家才不是破落户,我家以前是南平城里的大户,半个南平的铺子都是我家的,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梅雪耐不住她们拿话激,反驳道:“而且我懂的比你们多多了,你们才是没本事呢!入宫五六年了也就会端茶倒水说风凉话。”
    “我们还能给主子端端水呢,你呢?”菱花玩着指甲,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走到院子里,一脚踢翻了装树叶的竹篓子。
    “院子脏了,还不快扫干净?”她冲着梅雪挑衅地说道:“仔细嬷嬷罚你跪一晚上!”
    “你!”梅雪气愤不已地指着她:“你们又欺负我!我要告诉嬷嬷!”
    “那也得嬷嬷信你呀。”菱花笑得得意:“你猜嬷嬷是信你还是信我呢?”
    梅雪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她红着一双眼瞪着菱花,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
    “唉,又要哭了,别的本事没有,光会哭。这儿可没男人,你哭得再可怜也不会有人理你的。”菱花越发得意,使劲奚落她。这些天贵妃身子一直不好,坏脾气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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