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拽着姬杼的衣袖不肯放手,拖着哭腔哀声求他:“嫔妾不去长阳宫……嫔妾要和陛下在一起……”
    姬杼见她娇弱可怜,便改了主意,又叫张常侍先送她去长庆宫,待天亮再作安排。
    宫人搀扶着她将她送上辇车,元千月见他仍站在外面,并没有上车的意思,哀哀唤了声:“陛下……”
    姬杼正欲寻赵常侍吩咐几件事,闻言回过头去,安抚地说道:“爱妃先行,朕随后就来。”
    元千月柔柔道:“那嫔妾等陛下一起。”
    姬杼见她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便顺着她:“爱妃静待片刻。”
    他找来赵常侍,吩咐赵常侍处理后续事宜,并着人去告诉侍寝的妃嫔不必再等。
    赵常侍应下,姬杼这才登上辇车,同元千月一道回了长庆宫。
    这件事第二天一大早就传遍了各个宫室——当时抽调了许多宫人前往灭火,玄甲军来来回回地抬水,动静之大,想瞒也瞒不住。
    长秋宫被烧毁了快一半,主殿寝室也被波及,可以想象若非逃得及时,今日大概就没有元千月这个人了。
    好几个宫人都死在了这场火灾里,赵常侍一一核对后,将名单上报给了姬杼。活着的宫人都被聚到别处接受询问,以查探走火的缘由。
    赵常侍整夜没睡,眼窝子都青了。近来要交差的事情多,本就忙碌,谁知临时又来这么一起。四更天就同张常侍分头处理走水之事,五更天随姬杼上早朝,下朝后又忙着审问长秋宫人,一直忙碌到现在也未歇一口气。
    “火势是从库房开始,蔓延至主殿。据长秋宫宫人交代,昨日白天里贵妃娘娘才交代要将库房清点一番;死去的四名宫人里,恰有一个当时正在库房附近守夜。”赵常侍将纷乱的信息捋出一条线,呈报给姬杼。
    “那么,是有人私吞了库房物品,怕事迹败露所以放火?”姬杼问道。
    “小的还在查,不过这个原因可能性最大。”赵常侍答道。
    “你去查吧。白日里才说了要清点库房,夜里就起火,反应这么快,此人是怕旁人不会疑心到自己身上么?放火这么大的事,可有哪次不曾彻查?”姬杼似是随意地说了一句半。
    “小的明白了。”赵常侍警醒地应道。
    赵常侍退下后,姬杼又叫来张常侍,问他道:“长秋宫修复需多久?”
    “回陛下,少说需两个月。长阳宫已经布置好了,一应布置与先前长秋宫差不了多少,贵妃娘娘随时可以前往入住。”张常侍在内务上还是十分爽利的,否则也不会至今还活跃在长庆宫。
    “贵妃受了惊吓,三日后再同她说暂且迁往长阳宫吧。”元千月整夜未眠,天亮才入睡,如今正歇在长庆宫侧殿。想起昨夜她惊惶不安的样子,姬杼便将迁往长阳宫的时间往后移了三日。
    “走水了?”醒来不久的苍郁听到这个消息,唇角浮起难辨其意的一抹笑:“还真及时啊。”
    香识不解其意:“娘娘为何这么说?”
    苍郁并没有解释,嘱咐她道:“你去打听打听死了哪些宫人。长秋宫烧毁了一半,罹难的人应当也不会少。此事如今是谁主管?”
    “调查走火因由的是赵常侍,负责善后的是张常侍。”香识答道。
    苍郁赞许地笑了笑:“很好,没有等孤问才去查。你就去向张常侍打听吧。”
    香识受了夸奖,并没有像一开始那般手足无措,已坦然了许多。
    “可是调查既然是赵常侍管,为何不问他打听?”香识疑道。
    “你且先去问,以你的聪慧,说不得问到之后就能想到了。”苍郁却卖了个关子。
    因走水而丧命的宫人名单赵常侍早已理出,张常侍善后有许多事须得同他商量,自然也知道了这份名单。
    “不知皇后娘娘问此事作什么?”张常侍将那几个名字告诉给香识,疑惑地问道。
    香识一听到“菱花”两个字,脑中电石火花一闪,瞬间明白了苍郁的意思。
    张常侍倒还没想到这一点,又问她:“娘娘醒了,可说了接下来怎么做没有?陛下今日又问我了。”
    “接下来怎么做,娘娘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常侍还不明白么?”香识不着痕迹地提点张常侍。
    “可娘娘什么也没有说啊。”张常侍年纪大了,仍未能反应过来。
    香识很是无奈,只好说得明白了些:“前几日才叫常侍去长秋宫说菱花是嫌犯,这一场大火就烧死了她,可不是有些巧合?”
    经她这么一解释,张常侍才顿悟:“原来如此。”
    然而他很有些不信:“元贵妃那样的人,何必做这样的事呢,依我看这里面只怕是有些误会吧。”
    “是不是误会,你不知,我也不知。”香识不予置否:“这种事何必自己烦恼呢,不是有人在查么?是或不是,自会有人去查验。常侍只要有个定论可以拿给陛下交差,不叫陛下责难,不就好了?”
    张常侍了然,笑道:“原来娘娘意在此处。”
    香识回到长信宫,将问到的名字说了,又告诉了苍郁自己的猜测。
    一切都不出苍郁所料,她自是不会惊奇。
    “你果然聪慧,孤可不是说你只要打听到就能猜到了。”苍郁笑道,吩咐道:“去将妆台上最左边的匣子取来。”
    香识依言去取了。苍郁打开匣子,从里头取出一对色如凝脂的羊脂玉镯子,亲自给香识套在手腕上。
    香识连连推拒:“娘娘,这个太贵重了,奴婢不敢受。”
    苍郁的首饰除了姬杼赏的就是苍氏陪送的,无论皇帝或者苍氏的面子都容不得损毁,自然俱都是精致贵重的。皇帝送的俱都登记在册,是不可转送的;苍氏的就随意了。
    苍郁不许她将镯子脱下来:“长信宫的大宫女不可太寒碜。”
    香识被提为大宫女虽已有一段时日,但因苍郁先前心无余力,一直未曾留意她的头面,以致堂堂长信宫大宫女,打扮与旁的宫室普通宫女差不了多少。
    提到长信宫的面子,香识这才不推拒了:“奴婢谢娘娘赏。”
    “你办事这么利索,以后要谢本宫赏的日子可多了去了。”苍郁打趣了一句。
    “娘娘谬赞,都是娘娘提点奴婢的。”香识很是谦虚。
    午睡醒来后不久,何恢来报陛下将要驾临长信宫。苍郁便唤宫人服侍自己更了衣,在宣华殿门前迎接他。
    两人方进了东次间,苍郁便有些体力不支,身子晃了晃。
    姬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责备道:“谁叫你起来迎朕了,太医可说了你能起身么?”
    苍郁鲜少与他这样亲密,身子有些僵硬,便想推开他自己站着;姬杼倒好,拦腰将她抱起,径直走到了东尽间才将她放下,令她倚在软榻上。
    苍郁别过脸去,面色微红:“臣妾如今能下地了,总不能厚颜躺在床上吧,回头陛下又要说臣妾失礼。”
    “朕还未丧心病狂到苛责一个病人失礼。”姬杼极度不满她的指控。
    “臣妾喝了陛下一碗粥,心里过意不去还个礼,非得说得这么明白么?”苍郁白他一眼。
    “还礼的方式多得很,皇后非得用这种?”姬杼倒跟她较真起来。
    苍郁不吭气了,半晌才说:“臣妾可不知道还有哪种。”
    “皇后若是不知,朕可以教你。”姬杼笑得不怀好意。
    一室暖香,他说出这样的话,令气氛瞬时变得暧昧起来。
    苍郁便装作不解风情地打岔:“臣妾听说长秋宫走水了,不知元贵妃如今可安好?臣妾不力,这些日以来一切全仰仗她辛劳打理。偏生如今身子不好,不能亲往探望。”

  ☆、第63章 交底

折腾了一夜,元千月睡了很久才醒;看看外面天色,已是午后。
    张常侍安排了两个长庆宫的宫女在外候着,听到里面的动静,她们立刻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叫做映秋的对元千月说道:“贵妃娘娘醒了。太医就候在外面;可要更衣,好教太医进来诊脉?”
    元千月与长庆宫的宫人还算熟稔;因此言辞间并没有寻常宫妃那种生疏。
    “唤太医进来吧。”元千月颔首;又问道:“陛下午歇可起了?”
    姬杼因时常处理政务到深夜;有午歇的习惯。
    映秋答道:“陛下起了,已往长信宫去了。”
    元千月只觉心中有根弦“啪”地断了。又是苍郁!自己昨夜才受了惊吓,在他跟前都不知安抚,午歇才起就急不可待地往长信宫去了!
    映秋见她脸色变了变,忙道:“贵妃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元千月强笑道:“是有些不适;有劳两位替本宫更衣了。”
    “臣妾听说长秋宫走水了,不知元贵妃如今可安好?臣妾不力;这些日以来一切全仰仗她辛劳打理。偏生如今身子不好;不能亲往探望。”苍郁不愿接他那暧昧的话题;生硬地打岔。
    “皇后病体未愈;是谁拿这些事在你跟前嚼舌头?”听了她的话,姬杼却变了脸。
    苍郁连忙打圆场:“是臣妾夜里醒来听到动静才命宫人去打听的,并没有人在臣妾面前嚼舌头。何况我好了许多,也不好再万事不管。”
    “赵常侍。”姬杼转首唤赵常侍。
    “小的在。”赵常侍快步进来,低头应道。
    “通传下去,半个月之内,不许任何人拿外面的事来烦扰皇后。”他命令道。
    “陛下,管理后宫本就是臣妾的职责……”苍郁听见他这样不讲道理的命令,争辩道。
    姬杼打断她的话:“既然皇后有此心意,朕便叫元贵妃归权于皇后吧。”
    叫她和身边一群只管长信宫就已经有些手忙脚乱的年轻宫人处理六宫事务?
    少了沈嬷嬷和李嬷嬷那样老道的人在,长期且不说,短期内肯定无法接手。
    苍郁连忙摇头,脱口而出:“不要!”
    “那就听朕的。”姬杼挑眉。
    “陛下这是以权压人。”苍郁不服。
    “朕就喜欢以权压人。”
    姬杼比她想的不要脸得多,苍郁哑口无言。除非她不要命,否则当真是难以与之匹敌了。
    “那……”苍郁想了想,又道:“年前陛下叫臣妾管的事,算不算外面的事?”
    “皇后是说长信宫消息外泄之事?”姬杼道:“此事如今由张常侍与赵常侍一同处理,皇后便不用再管了。”
    苍郁心中暗暗感叹幸好想做的事已做完了。
    “既然如此,承陛下好意,这半个月之内,发生任何事臣妾都不闻不问了。陛下现在可以回答臣妾,元贵妃现在究竟是否安好了吗?”
    “贵妃受了些惊吓,如今正在长庆宫歇着,并无大碍。”绕了一大圈,姬杼才回答了她的问题:“皇后与贵妃并不亲近,为何一直追问贵妃安好与否。”
    “无大碍就好。”苍郁抚了抚胸口:“若是臣妾才好些,贵妃就出了事,外头大约要传臣妾与贵妃命数相克了吧。”
    “宫里谁人敢传;至于宫外,与皇后也没有什么相干。”对她的顾虑,姬杼毫不在意。他本就不信这些,宫里的人都知道,是以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这类相冲相克的事情。“朕还以为皇后是出于一片善心才问贵妃,”他嗤道:“皇后太凉薄了。”
    眼前这个待人只分“有用”和“无用”的人,居然指责她凉薄?
    他有什么资格?
    “贵妃昨夜受了惊吓,现在想必仍旧有些后怕。陛下每日政事安排得那么满当,瞧这时辰,今日只怕还未去看望过贵妃吧?那可是每日勤勤恳恳帮您收拾后宫的贵妃呐,还说臣妾凉薄。”苍郁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软枕上,凉凉地说:“陛下以为自己不凉薄么?五十步笑百步。何况臣妾为何要对贵妃一片善心?先前她往臣妾这儿安插眼线那一茬,臣妾还没跟她算账呢。”
    “眼线?几时的事?”姬杼一听便起了疑:“贵妃怎会做这样的事,皇后莫不是误会了贵妃吧?”
    苍郁早知他对元千月信任得很,因此他的反应并没有令她感到任何意外。
    “陛下不信臣妾,此事便无可解释了。但是臣妾丑话说在前头,陛下想要后宫安宁,就别让元贵妃招惹臣妾,她所做之事,臣妾容不下。”
    苍郁虽爱同他顶嘴,但第一次这样尖锐地将矛头指向后宫的女人——通常她根本懒得管后宫有没有别的女人。
    只有她不想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会提起其他人的名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皇后不能容忍贵妃?”姬杼并没有再立即质疑她的话,而是询问她:“即使贵妃曾安插眼线在皇后宫中,想必也一定被皇后拔除了,理当不是皇后不容贵妃的理由。”
    “自然不只是因为眼线,还有许多事,但陛下不会有耐性听,更不会相信。”苍郁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臣妾不想对陛下撒谎,才告诉陛下这些话,陛下心里知道就好,无需执着追究。”
    “皇后,朕并不希望还要费神料理后宫杂事,前朝事情已经有许多了。”姬杼语带警告意味:“若皇后与贵妃之间有心结,当想办法解开,而不是任其继续纠葛。”
    “解不开了。”苍郁干脆地说道:“不过无论臣妾与贵妃之间发生了什么,陛下只要像从前一样看不见,这后宫就会始终像陛下期望的那样永无风波。当然了,若她不惹臣妾,臣妾决然不会去招惹她;只有她惹了臣妾,臣妾才会出手。”
    “什么叫朕只要像从前一样看不见后宫这些事就好?”姬杼不满地问:“皇后想说后宫发生了许多事,而朕从未留意过?朕所看到的是在贵妃的打理下,后宫井然有序,各宫之间从未因争风吃醋而混乱不堪。若当真发生了什么事,能够丝毫表象也无?”
    “陛下所见之后宫,一如臣妾所见之前朝,其中蜿蜒曲折,若非整日浸淫其中,只字片语难以道尽。”苍郁没有与之争辩。大夫人曾说男人都是瞎子,这一点在女人是非上尤其灵验,姬杼显然正是这样的人。“如今张常侍与赵常侍正查探之事,想必过几日就会有结果,后宫是如表面上一样平静还是混乱不堪,届时自有定论。”
    “皇后!”姬杼冷声道:“朕只信真凭实据,若皇后有证据,直言即可;皇后坚称贵妃扰乱后宫,却又不肯交代前因后果,与背后诬人何异?皇后若是不说清楚,贵妃无论发生何事,皇后都难逃嫌疑!”
    他看起来是有些生气了,虽然依旧隐忍着。
    苍郁与他对视片刻,就在姬杼以为她要解释什么之时,苍郁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臣妾乏了,来日方长,该让陛下知道时陛下自然会知晓。臣妾如今身子不便,就不送陛下了。”
    说着她侧过身子向里躺着,再不看他。
    连苍郁自己都觉得姬杼竟然没将她拎起来掐死简直是个奇迹——尽管她已料定了这个走向。
    姬杼只是双手按在她肩上,用力地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
    一个是毫无畏惧,一个如冰雪封天,四目相对之下,无畏的愈加无谓,冰冷的愈加森然。
    “是朕执意要皇后一同去谒陵,险些害死了皇后,因此朕对皇后愧疚,对皇后的无礼言行多有纵容。可这并不代表皇后可以为所欲为,肆意冒犯朕的威严,朕希望皇后记住这一点。”姬杼缓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
    他的气劲很大,似乎再稍稍用点力,苍郁的肩骨就要碎裂似的。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壮实,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
    “陛下,臣妾其实是个很笨的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总是顾虑不到那些话是不是应该说出来。”相较他的怒气强抑,苍郁的声音依旧无风无浪,即使肩头已感觉到疼痛。“这些时日刘太医天天来为臣妾把脉,想必陛下已知晓臣妾此生都可能无法生养。这样大的消息想必过不了多久苍氏也会知道,一个不能生孩子的苍氏皇后对他们还有什么意义,陛下了解得绝不会比臣妾少。从前有苍氏作倚仗,有些人做事不敢太过分;可以后苍氏有了别的图谋,她一定会比苍氏更早图谋。但对于陛下来说,一个不能生孩子的苍氏皇后也许正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臣妾唯一可仰仗之、借以苟延残喘的也只有陛下了。可陛下信旁人多过信臣妾,便是有一日臣妾得了意外,有些人陛下也永远不会去疑心。臣妾经历这么多波折努力活下来,并不是为了成为别人的牺牲品或者垫脚石,只想请陛下记得,臣妾若是哪一日无声无息地没了,未必是苍氏做的手脚。”
    ——尔并不全然是重生,其间出了差错,尔前世之病体,于今世有些许影响。
    ——此话怎讲?
    ——尔这一世仍无法生养。然,凡事利弊不相离,命定之安排,对尔亦有补偿……

  ☆、第64章 折枝花满衣

——尔并不全然是重生,其间出了差错;尔前世之病体,于今世有些许影响。
    ——此话怎讲?
    ——尔这一世仍无法生养。然,凡事利弊不相离,命定之安排;对尔亦有补偿……
    双肩上的重压渐渐失了气力,姬杼松了双手;就这样静坐在床边;俯首凝视着苍郁。
    “皇后何时知道自己不能生养的?”姬杼淡声问道。
    “从入宫时起就知道。”苍郁撒了个谎。姬杼从不信鬼神;她那一番遭遇,说出来只怕他不会信。
    “为何苍氏未能在皇后入宫前察觉?”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刘太医说她不能生养是身体经年受损而致,苍氏便是再着急,也不可能在送她入宫前不查验一番。
    “因为臣妾入宫前身子无恙。”这一点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若有心;自然能查得到。
    入宫前无恙,入宫时就出事了;并且是不可能短期内造成的损伤?
    这怎么可能?
    然而她身上一贯许多谜题;这样奇怪的事似乎也有可能存在。
    “皇后入宫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臣妾不知。”苍郁摇了摇头:“一觉醒来;臣妾就这样了;还知道了许多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她略过重生一节,模模糊糊地说道。
    为了令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她提起一个细节:“数月前,沈嬷嬷曾请刘太医来为臣妾诊过脉,刘太医说臣妾体质阴寒,不易有孕,还给了一副家传药方为臣妾调养身子。臣妾当时提心吊胆了许久,所幸沈嬷嬷只当刘太医年老不利索,没有往心里去。”
    苍郁说的这一桩事姬杼从刘太医那里也有耳闻,原本满满的疑心顿时去了小半。
    若是两边都对得上,无论这件事有多离奇,也有可能是真相。
    “说出来也许对皇后很残忍,但皇后既然自己也清楚苍氏是什么样的人,朕便是说出来应当亦无妨。”姬杼没有继续询问——这件事太离奇,再追究下去,他二十多年来坚信的一些东西就要坍塌了——转而告诉苍郁他所知的消息:“太医院的吴太医——也就是谒陵随行太医,皇后昏迷时是他医治的——前几日手受了伤,如今人尚躺在家中,据说是再也不能行医了。他素与苍氏交好,然而苍氏并未派人上门探望,以最坏的状况来打算,皇后不能生养之事大约已被他们知道了,并且很可能吴太医还告诉了旁的什么人。”
    比她想的还要更快些。苍郁脸色蓦然发白,露出紧张的情绪。
    “皇后说得不错,一个不能生养的苍氏皇后既可以替朕稳住苍氏,又能防止其他世族借此坐大,的确是上佳之选。”姬杼继续说道:“朕可以代替苍氏成为皇后的倚仗,但皇后需答应朕两个条件。”
    这倒是新鲜,他竟然主动与她谈条件,从前每次她提出任何条件,他都不屑一顾。
    “哪两个条件?”
    “第一,以朕先前与皇后约定的事情为止,皇后不可再碰触朝中事宜,即便是皇后所说的向苍氏复仇之事。”
    “那臣妾的母亲就这样枉死么?”苍郁不甘。
    “朝中之事自有朕在,朕定会给皇后一个交代。”姬杼淡淡道:“皇后一介女子,力气大不过朕,凭一人之力所能及的地方也远不及朕,何不试着信朕一回?张常侍年纪大了,真有需要用得上他的地方,他也未必帮得上忙,比起他,朕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苍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陛下……都知道?”
    “皇后也许会发现朕并不像你想的那般糊涂,长信宫中发生这么多事,朕丝毫也不敢小觑了皇后。”姬杼挑眉:“皇后胆子当真很大,连长庆宫的人都敢勾结,不怕撞上朕心情不好之时要砍你的脑袋么?”
    苍郁脑中快速地思考着。
    他知道她与张常侍私下勾结,但定然不知她叫张常侍做了什么,否则元千月这样大的动静,他竟都没有质疑,着实说不过去。
    确定了这一点,她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好,臣妾愿意相信陛下。”她点了点头:“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皇后与贵妃无论有何心结,宜当解开,而非再生事端。不仅贵妃,后宫诸人皆应如此。”
    所以无论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也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若是贵妃执意生事呢?”苍郁反问。
    “贵妃不会如此。”姬杼十分肯定。
    苍郁无言。
    姬杼对元千月太过信任,兴许便是这次通过菱花的事掀开她的真面目,也未必真能伤到她。
    “皇后?”见苍郁久不答话,姬杼提升了语调。
    “若有一日贵妃生事了,陛下也当公正处置她,如果陛下能做到,臣妾便答应。”苍郁知道此时继续与之顽抗并非明智选择,退让了一步。
    毕竟说是一回事,是否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朕自会秉公处理。”姬杼算是应承了她。
    “那么陛下两个条件,臣妾都应下了。”苍郁头点得很痛快。
    “希望皇后遵守诺言。”姬杼以一种带着警告意味的语气说道。
    “陛下也是。”苍郁自是不能学他的语气,但自有一股坚毅。
    “张常侍那边,先前皇后叫他做了些什么,朕不会追究,但朕希望就此停止。”
    “陛下放心,臣妾明白。”
    当姬杼面色放松下来,苍郁便知道正事谈完了。
    “皇后既然知晓自己可能此生都不能生养,为何一丝悲痛也无?是因为皇后从未想过为朕生下子嗣么?”
    她没有想到的是,姬杼竟然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臣妾悲痛过了。”苍郁意味深长地回答他。
    姬杼回想起她昏迷刚醒来时无声的哭泣:“原来皇后那时是因此而落泪。”
    “从前怕人发现,不敢表露出来,连想也不敢想。”苍郁眸色迷离,低声说道:“昏迷时梦到了,醒来时发现陛下在身边,心知必是瞒不住了,这才……”
    才说着,她眼眶又红了。苍郁抬手遮住双眸,姬杼却轻柔地将她的手放了下来,俯下身去。
    脸上一热,是他吻去了那滴滑落的泪。
    室内燃着的是暖暖的甜香,苍郁喜欢的味道。她的一切似乎都沾染着这样微甜的清香,像春日枝头初绽的花,令人想伸手采摘,留住绽放的瞬间。
    他的双唇沿着她的面颊吻下去,双手沿着她的肩和手臂,抚摩着她的身体。
    苍郁长睫轻颤,眸中抗拒虽不似从前那样强烈,仍看得分明。
    尽管轻微,也能感受到怀中的她在颤抖。
    姬杼忽而没了心情。
    他撑起身子,望着她微红的面颊与雾气氤氲的眸子:“朕终归是个男人,也会有七情六欲。皇后若真心倚仗朕,须得从心底当朕是你的夫君才是。”
    苍郁听出其中的不悦,然而她控制不住自己,无法不抗拒,哪怕深知此时此刻她该做的是任予任求。
    “皇后可否告诉朕,去岁末寻找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皇后曾提起过的某个人?皇后心中是否还存着不该有的心思?”
    他问得直接,双眸也添了厉色。
    “是。没有。”苍郁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而简洁地回答了这两个问题。
    “朕相信皇后说的话。但朕也希望皇后记住,朕不喜欢被欺骗。”他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尽管听起来仍旧冷厉:“朕并不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希望皇后不要让朕等得太久。”
    言罢,他直起了身子,理了理衣襟。
    起身之时,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她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背上,低声哀求:“别走……臣妾只是害怕……”
    天黑了,满室的灯亮起,便看不到陪了她多时的影子了。
    元千月坐在窗下长榻上,身边是已经凉了多时的饭菜。
    姬杼一直没有回来。她曾遣了人去问赵常侍,赵常侍却只告诉她:“陛下想必正忙着,忙完了定会来看望娘娘。”
    苍郁醒来不过一日时间,消息尚未来得及传开,长庆宫中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赵常侍没有姬杼的命令是绝不会说的,张常侍心中有鬼不敢说,是以元千月暂时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虽然赵常侍没有明言姬杼在哪里,但元千月深信他一定仍逗留在长信宫。
    若有可能,她真希望苍郁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即使面对苍芸她都从未有过这种不确定感——她不能确定姬杼是否会那般理智,对任何人都毫不留恋。
    只因她从未这样等待过。
    大约是先帝混乱的后宫印象太过深刻,只要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姬杼对他的女人们一向是体贴的,尽管这份体贴从不因人而异显得有些冰冷。
    若换作寻常,他早该来看看自己醒了没有,哪会至今丝毫音讯也无。
    定然是长信宫发生了什么事情留住了他!莫非那女人已经醒了?
    元千月阖上眸子,再睁开时,先前的狂乱已恢复平日的清静。
    纵然他为那女人破了几次例又如何?她应当相信他的,他从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因为女人在他心里永远不是最重要的。
    她望着跳跃的烛火,强令自己不要再随意猜测。

  ☆、第65章 衣上香气

前世苍郁最厌恶的事情便是侍寝。
    若你不喜某个人,那么与他亲近将永远不会是一件快乐的事。
    每一次肌肤间的触碰都会令她颤栗、恶心、想用力推开他;远远逃开。
    一如现在的苍郁。
    这一世的姬杼比前一世体贴了许多——这样一比较,便能知晓前世他对自己究竟怀着多大的恶意——然而苍郁的心境并没有太多不同。
    讨厌他或不讨厌他,都不能改变她心中无法接受任何一个人停留的事实。
    一旦怀抱着这样的情绪,任何来自他的碰触都会令人难以忍受。
    苍郁闭上了双眼;害怕姬杼从中发现真实的自己。
    初次承宠绝不会是一件愉悦的事,何况还怀着这样的心情?对苍郁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
    当他在她体内释放出来的那一刻;她才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然而她放心得太早。
    若是换做前一世;此时一定已经结束了。但这一世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姬杼并未像前世一般完事后便自顾自地睡去,而是轻柔怜惜地吻着她的面颊和身体。
    “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