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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枝-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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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宪朝着刘冬月使了个眼色。
    刘冬月立刻跟了过去,不一会进来悄声地告诉她:“福升说在禅寺东面发现了贼,问大公子追不追?”
    姜宪落脚的地方就在禅寺的南边。
    也就是说,在别处又发现了贼人的踪影。
    姜宪点头。
    姜律悻悻地走了进来,道:“保宁,你好生歇着,我到别处去看看!”
    姜宪冷冷地颔首,姜律很快带着人离开了内院。
    刘冬月松了口气。
    有人敲着他们的窗棂。
    刘冬月吓了一大跳,跑到窗棂前压低了嗓子警惕地问着“是谁”。
    “李谦!”外面的人低声笑道,“快开窗棂。我怕我那金蝉脱壳之计瞒不过你们家的小国公爷,他给我来个回马枪……”
    刘冬月听了急急地去开了窗棂。
    穿着夜行衣的李谦跳了进来,朝着姜宪抱怨:“我发誓,我对姜律再恭敬没有了。他让我喝两杯,我不敢喝一杯。他说月亮是圆的,我就说像银盘……就这样,他还给我设陷阱,半夜地带了人抓贼,把我赶得像燕子飞似的。这样下去可不行!保宁,你得帮帮我。你大哥到底喜欢什么,这大舅子不安抚好了,我以后只怕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他絮叨了半天,也没有个回音,他不禁朝姜宪望去。
    姜宪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第二百章 留人

    李谦干笑,坐在了姜宪的身边,道:“我不是嫌弃你大哥,我这不是怕他对我的印象不好吗?万一他回到京城给我这么一宣扬,你伯父伯母,还有你外祖母就更看不上我了……”
    姜宪不知道这两个平时也算沉稳持重的家伙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小孩子。
    她冷着脸道:“好玩吗?和我大哥捉迷藏,好玩吗?”
    李谦直嚷冤枉,道:“我真是有事来找你。可小国公爷却觉得我是要和你私会……”
    那是因为他就算是有什么正经事来找她,也会被他弄得像是私会吧?
    姜宪暗暗地在心里沉默了几息功夫,正色地道:“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谦就坐在了姜宪床边的小杌子上。
    刘冬月忙去给李谦倒了杯茶,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道:“保宁,你能不能不回京城?”
    姜宪一愣。
    李谦神色微肃,道:“保宁,我虽然没有机会问曹宣这件事,但曹宣赶过来时说的那些话我都还记得。他说他是受了太皇太后之托来宣旨的,可见我们的婚事是由太皇太后做的主。你也知道,这些年朝廷式微,圣旨到辽东就不大行得通,不然当年曹太后也不会点了辽王进京给她祝寿,想趁机敲打他一番了。我怕你回京之后皇上发起疯来,矢口不提赐婚的事……这都是小事,大不了我拿了圣旨闹一场。我最怕的是,皇上对你动了歪心思……保宁,”他说着,拉住了姜宪的衣袖,声音也低了下去,“我知道你心里最惦记的是太皇太后,我这样贸贸然地把你带了出来,你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机会跟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一声,如今要出阁了,无论如何也要辞别从小把你养大的太皇太后和平时照顾你的太皇太妃,我的要求有些过份。但我是真的担心,你能仔细地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姜宪讶然。
    让她就这样嫁给李谦,她压根就没有想过。
    她以为,她最少要等到太皇太后殡天,她给太皇太后守完孝之后再嫁。
    姜宪没有多想就拒绝了:“皇上马上要立后了,他哪还有时候管我?你想得太多了。而且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我舍不得这个时候离开她老人家。这件事你不必再多说,我已打定主意和大哥明天就回京,我们的婚事,等我及笄之后再商量婚期。”
    她语气绝然,李谦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说这件事,只会惹得姜宪不高兴,索性也不提,说起了这次的赐婚:“你说太皇太后怎么会突然就赐婚给我们呢?我还以为她老人家会恨死我了,直接下道懿旨把我给赐死算了……”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姜宪看了李谦一眼,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想着他不再提让她留下来的事,她也没有过多的纠缠。
    在她的印象里,李谦虽然常常说些气她的话,做些让她不快的事,可若是她拿定了主意,他通常也不会非和她唱对台戏,不然她早就容不下他了。
    已经过去的事,姜宪也不想和李谦多说,她转移了话题:“我刚才想到一件事。你这样欢天喜地地接旨,曹宣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李家和姜家有来往,你想好怎么向曹宣解释没有?”
    可李谦却依然和前世一样总是在她面前答非所问。
    他双目闪烁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接旨的时候欢天喜地的。”
    当然是刘冬月告诉她的。
    姜宪抿着嘴,没有说话。
    刘冬月对她说,李谦接旨的时候一个劲地对着曹宣说多谢,还说什么以后要每年都来药林寺还愿,要给药林寺的菩萨们重塑金身……连最基本的礼仪给皇上谢恩都忘了。
    曹宣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也没有提醒李谦,就这样把圣旨往李谦手里一放,就随着云林和钟天逸去了另一个接待香客的院子里歇息去了。
    李谦看见姜宪这副样子嘻嘻直笑,眉宇间满是掩也掩不住的欢喜,自顾自地望着姜宪道:“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和你一起孝敬太皇太后、镇国公和房夫人的。我真是太感激太皇太后了,她老人家不愧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事事都洞明……你说,我去京城的时候,送点什么东西给她老人家好?宫里有忌讳,我没敢打听她老人家喜欢什么……”他傻傻地笑着,仿佛不敢相信他们被赐婚了似的,始终重复着这个话题,“你说,她老人家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们赐婚?不会是京里发生了什么事吧?还有曹宣,他怎么会从中凑这个热闹……”
    姜宪懒得听他像个傻瓜般不停地说这件事,提醒他道:“你想好怎么和曹宣说了没有?”
    “没有!”李谦很光棍地道,“我看他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刚才喝酒喝到了一半的时候竟然睡着了,只好让人架着他回屋里休息去了,阿律哥又一直灌我酒。而且他不仅亲自上阵,还让他带过来的侍卫灌我的酒,我要是不喝,他就说我不给他面子,我让身边随从代酒都不行。要不是我灵敏,装着喝醉了倒在了酒桌子下面,我这会还在被他灌酒呢,根本就没有空去想曹宣的事。不过,我既然拿了曹太后的银子,自然要保她平安的。我觉得这和镇国公府所求并不相冲突,就算是哪天镇国公改变了主意,我也会把帮曹太后训练出来的人交给曹宣的,到时候是敌是友,就全凭本事了……”
    姜宪满头黑线。
    她就知道,这混蛋一涉及到这种事就特别的有主意。
    明明知道他这样做得对,姜宪心里却没办法舒坦,她踢了踢他坐着的小杌子,道:“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曹宣那里怎么交待,你也要和你的幕僚提前商量个说法才是!”
    李谦涎着脸笑道:“你再和我说说话呗!要说出主意,还有谁的主意比你更好。我不找你,找那些幕僚做什么?”
    姜宪气得不得了,道:“敢情我还是个国士?你少在这里给我胡搅蛮缠的。你再不回去,就不怕我哥杀个回马枪?”
    李谦嘿嘿地笑,眼神颇有些小得意,道:“我使了个金蝉脱壳。阿律哥追的是钟天逸。两军对垒钟天逸肯定不如阿律哥,可要论这单打独斗,千里追踪,阿律哥还真不如钟天逸。他们没有一个时辰不可能分出胜负来。”
    谁知道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姜宪就听见窗棂那里响起了冰河紧张而急促的声音:“大爷,小国公爷过来了!”

☆、第二百零一章 早膳 

    “操!”李谦骂道,跳起来就要走,“他怎么这么快就折回来了?钟天逸这混蛋,他不是说他的轻功在江湖上排名前三吗?”又回头交待姜宪,“保宁,我等会再来看你!我想对你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这家伙,就没有个正形的时候!
    姜宪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们这样你来我往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好,好,好。”李谦是百依百顺,“那我明天再找你说话。”推开窗就跳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姜律领着几个人跑了进来,看见内室开着的窗棂气得脸色铁青,质问姜宪:“是不是李谦那痞子来过了?”
    姜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你们有什么恩怨是你们自己的事,别拖我下水。我要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也别往我这里跑了,这眼瞅着就要天亮了,你还休息不休息了?你不是准备明天回京城的吗?你这个样子行吗?”
    姜律气极,道:“我这是为了谁?”
    姜宪只好妥协,笑道:“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可今天大家真的很累了,不如快些歇了,明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好不好?”
    “女生外向。”姜律犹不解恨,道,“没想到连你也不能免俗。”
    姜宪赔着小心,好不容易把姜律给哄走了,自己已是筋疲力尽,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什么担心害怕统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连个身也没有翻,早上起来的时候手臂都麻了,看见有着双秋水明眸的七姑时,她半晌才记起来。
    七姑还带着两个十七、八岁的丫鬟,一个是她之前也见过的香儿,一个叫坠儿,七姑领着两人笑盈盈地给她行礼,恭敬地称她为“郡主”,并道:“大爷的信早几天就送到了太原,奴婢们因是随车走的,路上耽搁了些行程,今天才到。郡主这些日子委屈了。”然后指了香儿道,“这小丫鬟您早就认识了,她勉强也算得上伶俐,这几天就由她跟着刘公公学着怎样服侍您,您看可好?”
    姜宪毕竟是个没有出阁的小姑娘,身边服侍的也多是宫女,体己的事还真有些不习惯使唤刘冬月,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觉得这样刘冬月也可以轻松些,遂点了点头,叫刘冬月进来,把人交给了他。
    七姑然后指了坠儿,笑道:“她梳着一手好头,还能认几个字,郡主若是没事,还可以让她帮您读读词话,抄抄经书。”
    姜宪身边服侍的祖上三代都得查得清清楚楚,她还不太习惯让陌生的近身服侍。
    她笑着把人收下了,道:“不过是身边没有人手,暂时借过来帮几天忙。读词话抄经书就免了,有人帮我把这头发梳整齐我就要念一声‘阿弥陀佛’了。”
    三个人都抿了嘴笑,善意十足,气氛温馨而美好。
    七姑去打了水进来,坠儿在她吩咐下给她梳了个简单的纂儿。
    姜宪觉得脑袋都轻了几斤。
    香儿拿了个首饰盒进来让姜宪挑要戴的首饰。
    里面祖母绿满池娇的分心,赤金填玉的簪子,衔着红宝石的凤钗,莲子米大小的南珠发簪,钳百宝的梳蓖,堆纱做成的绢花,镶点翠的大花……不管是珠光宝气的金银饰品还是精致别样的绢绒绸花都有。
    “这是哪里来的?”姜宪笑着,不由从中拿出了朵粉色的牡丹花。
    那花有酒盅大小,粉柔娇美,连花瓣的深浅都染得栩栩如生,乍一看,分明就是朵刚刚盛开的赵粉。
    “真是好手艺!”她赞道。
    宫里的东西越做越规矩,也就越来越没有趣味。
    这样有灵气的东西,宫里是做不出来的。
    “是江南过来的?”她猜。
    “郡主真是好眼力。”七姑笑道,“这是钱塘绢花李家的东西。在太原也有分店。只是品种不多,只有这朵牡丹还算精巧,奴婢就挑了这朵……”
    姜宪想到她跳进郑大人胡同时那矫捷的身手,不禁笑道:“没想到七姑还会挑绢花!”
    七姑若有所指地笑道:“在其位谋其政,我这也是慢慢地在学,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郡主不吝指教。”
    “这你可问错人了。”姜宪笑着,把绢花放进了首饰匣子里,把那莲子米大小的南珠发箍拿出来试着戴了戴,“我也不太懂这些。原来都是身边的两个宫女操心。”
    “以后若是遇到了,奴婢一定请教两位姐姐。”七姑恭谦地笑着。
    两人絮絮叨叨的。
    姜宪把自己感兴趣的首饰拿出来都试着戴了戴又全都放回了匣子,最后素着衣饰站了起来,准备去用早膳。
    七姑一句多的话也没有说,笑着陪姜宪去了旁边的花厅。
    各式小菜、点心、粥面摆了一桌。
    姜宪笑道:“这也太多了!”每样只留了一筷子,其他都赏了人。
    香儿刚来,还不敢上前,就在刘冬月身边打着下手,帮着递个帕子拿下布菜的筷子,跟着刘冬月学着怎样服侍姜宪用膳。
    姜律闯了进来。
    或者是因为宿醉,或者是因为心情,他显得有些憔悴,看了桌上的早膳一眼,蔫蔫地道:“早上就吃这个吗?有没有打卤面?给我来一碗!”
    谁早上吃打卤面?
    油腻腻的。
    有李谦的人在姜宪的跟前,姜宪还得顾着姜律的面子,好脾气地吩咐香儿去厨房让灶上的人给做碗打卤面过来。
    姜律目露满意之色,端过刘冬月捧的茶喝了一口,道:“怎么?李谦没有过来吗?”
    姜宪气结,道:“他没有过来。你是来找他的吗?他应该住在隔壁的院子里吧?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我找他干什么?”姜律不以为然地道,“我是怕他跑到你这里来叽叽歪歪的。”他说着,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姜宪见他眼底泛青,心痛地道:“阿律哥,用了早膳就回屋再睡会吧?我们明天启程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姜律摇了摇头,道:“还是早点回京的好。”
    李谦兵强马壮,他在这里有些不放心。
    姜宪在这方面颇为随意,觉得既然姜律觉得没问题,那肯定是能够克服,不再说什么,低了头喝粥。
    很快,姜律的打卤面就摆上了桌。
    他在吃之前问:“知道李谦去了哪里吗?”
    昨天晚上他们一个睡东厢房,一个睡西厢房。
    姜律一早起来就没看见李谦,找了圈也没有找到人。

☆、第二百零二章 结盟 

    李谦避开姜律,此时正在隔壁的院子和曹宣一起用早膳。
    和姜宪那边的早餐不同,玫瑰腐乳,橄榄咸菜,腌黄瓜,凉拌野苋,金银馒头,白粥……东西虽不多,却全是曹宣喜欢的。
    李谦用公筷夹了半块玫瑰腐乳放到了曹宣面前的泥金小碟里,笑道:“这是我让人从南宁带过来的。据说那边的水好,所以做出来的腐乳味道特别的鲜嫩,我从小在山西长大,喜欢面食,后来去了福建,只喜欢上了一样吃食,那就是肉松,而且特别喜欢用它来拌白粥吃。这腐乳好吃不好吃,我还真吃不出来,只有让你来点评了。”
    曹宣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觉得人都活了过来,原本因为精力不济而呆滞的脑子也开始慢慢地活络起来。
    他用筷子挑了一小块腐乳慢慢地往金银馒头上涂着,笑道:“宗权你太客气了,点评说不上,只能说是从小就喜欢吃,吃得地方也多,渐渐就开始有些挑剔起来。”
    “能挑剔,至少知道好歹。”李谦不动声色地捧着曹宣,笑道,“像我这种,就算是想挑剔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想挑剔也不成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恭维了半晌,李谦的话锋一转,这才道:“国公爷,我掠了嘉南郡主,让您和太后娘娘很为难吧?”他态度真诚,说着给曹宣倒了杯茶,道,“国公爷,我以茶代酒,谢谢您能来给我们宣旨——昨天阿律哥在,有些话我不好多说,还请您见谅!”
    并没有否认他想娶嘉南的心思。
    曹宣心中一沉。
    李谦这是有恃无恐吗?
    他想到被姜宪烧成了灰烬的那张圣旨。
    嘉南宁愿让赵啸颜面扫地,也不愿意让李谦受委屈,李谦的确有这个本钱有恃无恐。
    那李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做了姜家的姑爷却无意依仗姜家平步青云,李家从前是怎样,现在依旧怎样?
    曹宣笑着端了茶盅,和李谦打着太极:“哪里!你能和嘉南喜结连里,我也很高兴。我和嘉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的未婚妻清蕙就像嘉南的姐姐,若是要论起来,我们现在也算是连襟了。”
    李谦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连称不敢,然后十分感慨地道:“说起来,这件事我还得感谢太后娘娘。要是家父不奉召进宫,我也不可能去拜见太皇太后,也不可能认识嘉南郡主……也就没有我李谦的今天了。何况家父离京之时,太后娘娘不仅诸多嘱咐,还赠了李家金银。不管是我父亲还是我,都末齿难忘。我成亲的时候,国公爷您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曹宣有些意外。
    李家的身份暴露了。
    他以为李谦或是在他面前狡辩,或是矢口不提,没想到李谦却和他说起之前曹家对李家的好来?
    这算什么?
    打人之前先给几个甜枣哄着。
    曹宣笑着没有作声。
    李谦笑着继续道:“曹家对我们李家有知遇之恩,对家父有提携之恩。家父既然受太后娘娘之托到了山西任职,定不会有负太后娘娘的期望。还请承恩公放心!请太后娘娘放心!”
    是吗?
    如果真想让他们放心,为何不给个承诺或是交了投名状?
    李谦恐怕是顾忌有一天曹家和姜家扯破脸吧?
    不过,这样的李谦更让曹宣欣赏。
    他笑道:“宗权言重了。你我之前既是同僚也是好友,你到山西任职了就不准备和我来往了不成?”
    李谦强忍着才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
    他从前看曹宣,不过是个模样儿精致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泂察世事。
    李谦的确是姜家安在曹家身边的棋子,但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所以曹宣干脆不提。
    至于以后,是敌是友,谁说得清?
    就更不用提了。
    除非李家想成为姜家的依附,不然就离不开曹太后对朝政的影响;只要曹太后想对抗皇上,就离不开李家的武力。
    两家既然谁也离不开谁,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结盟了。
    这一次,不是李家投靠曹家,而是曹家有求于李家。
    李谦和曹宣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倒有几分一笑泯恩仇的快意!
    李谦笑道:“我到了京城,也只交了你这一个好朋友,你来山西,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和你来往呢!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从小跟着我父亲天南地北的,从小就是个厚脸皮,我可没有你这么好说话。我下次去京城的时候,你必须得在琼花楼宴请我才行,不然你下次来山西,就只有一碗刀削面了。”
    曹宣点头,哈哈大笑,端起茶盅来,和李谦轻轻碰了碰。
    李谦就笑着转移了话题,问起了赐婚的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如今身体可还好?国公爷又怎么做了回天使?见到您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曹宣微微地笑,酌情和李谦说起了姜宪失踪之后的事,最后道:“……姑母的意思,事到如今,不管是嘉南主动跟着你来山西的也好,还是你劫持了嘉南也好,最好的办法是赐婚。不然没办法向姜家和太皇太后交待。然后又怕她的懿旨姜家不放在眼里,就让我去求了太皇太后,想办法把懿旨换成了圣旨……”
    懿旨换圣旨是这么好换的吗?
    所以曹太后才会让曹宣去求太皇太后。
    而太皇太后久居深宫,自然是曹宣说什么信什么,想办法把懿旨换成了圣旨!
    李谦多聪明的人,脑子多转了一圈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
    他不由暗暗撇嘴,道:“既然如此,皇上怎么也没有多派两个人跟着您啊!我听派去服侍你的小厮说,你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还好你平安到达了,这要是路上万一遇到个什么事,只怕连个帮衬的人也没有。”
    曹宣想想京城的那堆乱摊子,就觉得头痛,明知道他在打听赵翌的反映,也没有瞒着他,把这圣旨是怎样得来的告诉了李谦。
    李谦顿时有些懵。
    原来这圣旨是假的啊!
    但他随后又暗暗庆幸。
    还好他没有让姜宪立刻就回去,不然岂不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
    皇上怎么会放姜宪嫁给他,嫁到山西去!
    他脑子发热,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那这赐婚的圣旨到底是真还是假?”
    曹宣若有所指地道:“圣旨既然到了你的手里那就是你的了。皇上不可能不顾颜面把这道圣旨收回去。”

☆、第二百零三章 释然 

    李谦长吁了口气。
    却突然想到,如果太皇太后压根就不相信姜宪是主动跟他走的呢?
    他猛然间想到卫属的话。
    那里面装着两道圣旨……
    可他们只看到了一道。
    而且,曹宣去见了姜宪之后才开始宣旨,在这之前,还让王瓒把赵啸带走了。
    李谦面色如常,手心里却全是汗。
    卫属不会骗他。
    用于装圣旨的红色雕龙匣子应该放着两道圣旨。
    曹宣宣读了一份。
    那还有一道圣旨呢?
    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内容?
    李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好不容易才和曹宣用完了早膳,直奔姜宪那里。
    姜律知道李谦不在姜宪这里就放心了,被姜宪三言两语说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最后决定今天留在药林寺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出发去京城。
    李谦过来的时候,姜律已经回房去补觉去了。
    姜宪正在和七姑聊天。见李谦过来,七姑忙带着香儿和坠儿去了西边用做宴息室的厢房。姜宪就随手指了指身边的太师椅示意他自己找个地方坐,问他用过早膳了没有。
    李谦没有像之前嘻皮笑脸地和她打哈哈,而是表情微妙,双目紧紧地盯着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姜宪看着只觉得脑门疼,无力地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李谦没有做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目光里有委屈,有感激,有痴迷,有心痛……复杂得让姜宪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只好轻轻地咳了一声,道:“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有话对我说吗?你想对我说什么?”
    李谦像在梦中的人突然被惊醒了似的,突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下子抓住了姜宪的胳膊,把姜宪举了起来。
    “哎哟!”虽然不痛,可悬在半空中会让人没有安全感,她不由惊叫,想抓着点什么,胳膊却被李谦禁锢着动弹不得。
    “保宁!保宁!”李谦把她举在屋里转了两个圈,转得姜宪头昏眼花,只嚷“你快把我放下来!又发什么疯”。
    李谦不以为然,哈哈大笑,把姜宪放在了她之前坐的罗汉床上,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不放:“保宁!谢谢你!谢谢你选了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很好,很好的!”
    这又是演得哪一出?
    姜宪眼眸中闪过困惑之色。
    李谦的笑意微敛,表情变得温柔起来:“保宁,另一道圣旨在哪里?”
    姜宪一愣。
    李谦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她以为她能瞒得过他。
    李谦看着,目光渐渐灼热,声音却如三月轻拂过花树的晓风:“那道圣旨,是不是赐李家满门抄斩或是赐我死的圣旨?”
    “不是!”姜宪回答,发现自己的声音崩得有点紧。
    她既然做了选择,有些无谓的事情不想再提。
    “只有一道圣道。”她道,“只是当时他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情景,所以特意托了曹宣过来宣旨,也是想先看看情景再做决定。”
    “好!”李谦柔声道,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轻柔中透着不容错失的爱怜,目光灼灼地笑道,“只有一道圣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么?
    姜宪皱眉,道:“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没有想到李谦是这么多心的人,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和他把话说清楚。
    “我没有胡思乱想。”李谦笑着打断了姜宪的话,轻声道,“我只要知道这份圣旨也是你的意思就足够了。”李谦站起来,坐在姜宪下首的小杌子上,笑得灿烂如夏日,“我知道我遇到了此生,不,三生三世都不能辜负的人就足够了!”
    “你……”姜宪有些茫然。
    她真的这么重要吗?
    那前世他怎么会那么对她?
    这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立刻把它压在了心底。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她既然选择了李谦,就得和他好好地过下去,再去纠结前世那些在今生并没有发生的事,只会让她越来越浮燥,就算是和李谦在一起了,也未必能有个善果。
    与其这样,她的重生,她今生的选择又有什么意义?
    忘掉从前的那些事,好好地和李谦走下去吧!
    没有利益冲突之前,两人也曾有过欢笑时光。
    当她们的立场相佐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她,她又何尝尝试过去争取他。
    前世白愫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
    没有谁生来就应该对谁好。就是父母,也会十个手指有长短,更何况是夫妻。有些事你不说,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与其猜来猜去你自己生气觉得他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还不如明明白白告诉他你要他怎样,虽然有时候觉得没意思,可总比自己因为他做错了事暗暗生气,他还不知道的好。
    她现在想想,觉得非常的有道理。
    只是那时候,她觉得白愫自己都过得乱七八糟的,用这样的话来劝她和赵翌,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姜宪不由哂笑,问起了曹宣:“你去见过他没有?有些话还是应该当面和他说清楚,而且越早越好。不管怎么样,在别人的眼里,你总归是曹家的人,受了曹太后的提携之恩……”
    “我知道!”李谦依旧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姜宪,好像要把她每一个表情都看个清楚似的,“我今天早上就是和他一块儿用的早膳。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还得去向他道个谢才行。这次我们俩的事,若是没有他从中周旋,肯定会很麻烦。为这个,我会一辈子都很感激他。可我也只能感激感激他,却不能和他说什么。我们两个人,代表着两家,现在看来一个无关紧要的承诺,有一天就有可能成为决定生死的关键。他以后遇到了困难,我义不容辞,却也只能帮他,而不能帮曹家。”
    “我知道。”姜宪叹气,这也许就是像他们这样出身的子弟的悲哀,“我相信曹宣也知道。”
    李谦颌首。
    屋里的气氛就有些凝重。
    可李谦从来不是个喜欢悲春悯秋的人,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前身,盯着未来。
    很快,凝重的气氛就被他打破了。
    “我知道他马上就要和北定侯的大小姐成亲了,”他笑嘻嘻地和姜宪商量,“你说我们要不要送他一个田庄什么的,万一他和北定侯的大小姐吵架的时候,也有个去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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