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慕南枝-第2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丫鬟应声而去,很快又折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姜宪身边的一个丫鬟。
    那丫鬟笑眯眯给慎哥儿行了礼,道:“王爷和郡主派奴婢过来请大少爷和止少爷过去用晚膳呢!”
    慎哥儿马上就高兴起来。
    他娘也惦记着他呢!
    慎哥儿和止哥儿忙各自换了件衣裳去了姜宪那里。
    谁知道屋里除李谦还有念慈两兄弟和他姑姑的三个儿子等人。
    慎哥儿心里有点不高兴,但他还是打起精神来笑着和众人打着招呼。
    李谦就笑道:“我难得来一次,大家一起吃个饭。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只管让郡主带话给我。”
    几个孩子都恭敬地应诺。
    姜宪就去了屏风后面的桌子陪白愫等人,男孩子们和李谦在屏风的外间。
    用过晚膳,李谦又和他们一一说了话,大家这才陆陆续续地散去。
    慎哥儿也跟着众人往外走,却被姜宪身边的小内侍拦住,笑道:“郡主请大公子进屋说话。”
    他有些奇怪,辞了止哥儿,跟着那小内侍去了姜宪的内室。
    姜宪伸手抱着儿子,低声笑道:“我们家慎哥儿不会心里不高兴吧?你们都长大了,你爹又难得来一次,怎么也要请念慈他们吃个饭,可我们也惦记着你明天要出远门呢!”
    慎哥儿一下子就高兴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在了姜宪的肩窝——他已经只比姜宪矮半个头了。
    姜宪就爱惜地摸着他的头,温声道:“你还是第一次当差,记得多看多听多学,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你爹。若是吃了亏,也不必忍着,觉得有道理,就畅所直言,觉得自己没有道理,就要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再忙也不要忘了三餐。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身体不好,精神就不好,干什么事都不能干得好……”
    和所有送孩子远行的母亲一样,姜宪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慎哥儿听的既甜蜜又苦恼。好不容易李谦推门而入,笑道:“你们母子还没有说完?要不要我再去练两页大字再过来?”
    姜宪这才放开了慎哥儿。
    慎哥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若有所失。
    姜宪却拍了拍儿子的手,对李谦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跟他说的。他跟着你去了衙门,可就不是临潼王府的世子爷了,而是临潼王身边幕僚的小跟班了,你也不能像在家里似的宠着他了。有什么交待的话这个时候就告诉他,以后就要把他当成你的下属对待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慎哥儿的身份不同,他是李谦的继承人,是临潼王府的希望,是那些跟随在李谦身边的人的希望,那些幕僚虽然不会为难他,可也不会放纵他,所以慎哥儿去了还真说不准那些人是会把他当弟子般的教导还是当菩萨般的供着,只求他不要出什么事。
    李谦想了想,笑道:“行,那我也叮嘱慎哥儿几句。”
    可等慎哥儿从姜宪的屋里出来,屋檐下的灯笼早已点了起来,照在青石砖上,红彤彤一片。
    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面等着慎哥儿的止哥儿远远地看见他就跑了过去,道:“你爹和你娘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慎哥儿像被焯了水似的蔫蔫的,无精打采地道:“我娘倒是有点啰嗦的,我不知道我爹也这么啰嗦。”
    “什么意思?”止哥儿睁大眼睛。
    慎哥儿就把刚才的情景告诉了止哥儿。
    止哥儿哈哈大笑,道:“你娘和你爹的话可真多!”
    慎哥儿恼烦成怒,去捂止哥儿的嘴巴,止哥儿一溜烟地往屋里跑,慎哥儿追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的,院子里一片全是止哥儿的笑声。
    慎哥儿觉得好笑,也笑了起来,喊止哥儿:“别跑了,我们俩像傻瓜似的!”
    止哥儿嘻嘻地笑,两人坐在了院子里葡萄架下的摇椅上。
    柳娘子忙给慎哥儿收拾行李,第二天一大早,慎哥儿和止哥儿就跟着李谦回了京城。
    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说是左家的管事,有事求见泉大奶奶。
    门房见那青年相貌英雄,身姿笔直,非常的精神,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忙去能禀李冬至。
    李冬至正和自己的三个儿子说着话,听说老家有人来拜访她,不由得一愣,道:“那管事可说他姓什么了没有?是奉了谁之命来见我的?”
    门房的小厮笑道:“那管事说他姓左,是奉了左大人之命过来的。”
    李冬至想不通左以明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左泉跟着曹宣出了门,也许那管事找不到左泉只好找到她这里来了!
    她思忖着,让人请了左家的管事进来。
    可进来的却是一个相貌完全陌生的男子。
    李冬至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男子却跪在了李冬至面前,低声道:“泉少奶奶,我实际上是奉了左大人之命来见郡主的。因事关重大,我不敢出示左大人名帖,只好先来见您了。还烦请你向郡主通禀一声,说杨俊杨大人的弟子樊攀求见。”
    这怎么又扯上了杨俊?
    李冬至惊魂不定,却知道不管是她大哥还是大嫂,都不是普通的人,这种事也就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内宅女子所能决定的。
    她咬了咬牙,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跟我嫂嫂说一声。”
    那人郑重地道了声谢。
    李冬至匆匆去了姜宪那里。
    姜宪听说后直皱眉,坐在那里沉思了半晌也没有说见不见这个所谓的樊攀。
    白愫忍不住道:“怎么?这个人有问题吗?”
    姜宪苦笑,道:“就算是这人有什么问题我也不怕,小汤山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王爷的人,若是他能在我这里得手,倒也是个人才。我就怕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衣带

    白愫不解,睁大了眼睛。
    姜宪叹气,道:“有什么理由杨俊的弟子要通过左以明来见我——我担心杨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而且可能身陷囹圄或是早已遇害。
    可杨俊这个人一直是她颇为欣赏的一个人,前些日子还推荐了李道给李谦。若他真有什么遗命,她无论如何也要帮一把!
    “把他领了来见我好了!”姜宪颇有些无奈地道。
    若真是遗命,她恐怕是管不了,只能委托李谦了。
    姜宪身边的人去传了话,很快,那个叫樊攀的就被带了进来。
    此时白愫和李冬至已经回避,隔着罗汉床后的屏风坐着,只有姜宪穿着件藕荷色的白条纱褙子神色悠然地坐在那里等着他。
    他忙垂下眼睑,快步上前。
    领他来的小丫鬟吓了一大跳。
    站在姜宪身后的两个打扮得看上去二十出头了的丫鬟则紧张地上前一步,站在了姜宪的身边,只是差一步的距离,就挡在了姜宪的面前。
    樊攀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姜宪的面前。
    众人松了口气。
    樊攀却开始解围在腰间的布腰带。
    这下不止屋里服侍的,就是姜宪也变了颜色。
    站在姜宪身边的两个丫鬟就朝姜宪望去,仿若在请姜宪示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姜宪犹豫了片刻。
    就算蔡霜当年,也不敢在她面前有任何的不敬。何况是这个她平生未见的青年。
    她轻轻地摆了摆手。
    樊攀已三下两下解下了布腰带,双手托着布腰带,眼角发红地跪行上前,悲恸地道:“郡主,这是禁卫军三千将士拼死拼活送出来的东西,还请郡主为皇上做主,为高大人做主!”
    姜宪抚额。
    她就知道没好事!
    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的复杂。
    她没有接那布腰带,而是权衡了半天,才神色复杂地对那樊攀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樊攀点头,眼睛更红了,道:“臣是禁卫军侍卫。从前曾经在杨大人手下当差,后来经杨大人推荐,进了禁卫军,在高大人身边当差。皇上南下,臣也随着高大人去了金陵。可就在不久前,靖海侯请了高大人去家里喝酒,高大人半道就开始吐血,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请大夫,高大人就去世了。后来金海涛就接掌了禁卫军。
    “有些人不服金海涛管束,或被杀了,或被贬为庶人。
    “二十天前,正是臣当值。贵妃娘娘病情加重,突然哭喊着皇长子的名字从寝宫里跑了出来。我等避之不及,纷纷四处躲闪。臣当时躲在了一处佛堂。谁知道转身却看见了贵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太监。他问我,是不是叫樊攀,是不是杨大人的弟子。
    “臣应是。
    “他就塞给了臣一条布腰带,让臣系着这布腰带出宫去见杨大人,并把这布腰带给杨大人。
    “臣正在迟疑间,那内侍已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了踪影。
    “臣不敢细想,系着那条布腰带继续当差。
    “金大人好像也没有察觉到什么。那天臣和平常一样出了宫。
    “臣觉得这事事关重大,没敢回家,在街上买了一匣子点心就去了杨大人家,把事情的经过跟杨大人说了一遍。
    “杨大人当时脸色大变,拿着布腰带去内室看了半天才出来,然后就吩嘱臣把这条布腰带无论如何也要送到郡主的手上来。
    “臣就照着杨大人的咐嘱,先是向禁卫军请了事假,悄悄渡江北上。
    “不曾想船刚刚走到镇江码头,我就听说杨大人家被满门抄斩,连尚在襁褓的小孙孙也没有放过……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知道只有郡主能为杨大人报仇,能为高大人报仇。”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杨俊的名帖,眼角含泪地道:“这是臣临行前杨大人交给臣的,只不过杨大人告诉我,若是能不用这张名帖,还是尽量不要用这张名帖。我想,杨大人肯定是怕惹火上身,又怕臣不能见到郡主……”
    樊攀说着,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姜宪坐在那里好一会都没有动弹,脑子里子一片空白。
    是她力主赵玺坐上了帝位,可却有那么多人因为赵玺死去。
    她难道做错了?
    “杨大人是怎么死的?”她冷冷地问。
    是因为这根布腰带,还是单纯的因为赵啸看杨俊不顺眼,要铲除异己?
    姜宪没等樊攀回答,“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高声让人送信给李谦,让他立刻就返回小汤山。
    小厮不敢耽搁,小跑着去传话。
    姜宪则在樊攀一直高举着的衣带旁站定,盯着那衣带就像盯着蝗虫似的,虽然厌恶,却怕它跑出来祸害人间。
    樊攀一动不动地举着那衣带,整个人仿佛都成了一尊雕塑,透着一种倔强的固执。
    两人僵峙着,屋内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
    姜宪长叹,最终还是伸手拿过了樊攀中的布腰带,轻声道:“你先下去歇几天,等王爷过来了再说。”
    樊攀重重地给姜宪磕了三个头,这才退下去。
    姜宪却看也看也没看,把布腰带甩在了旁边的小几上。
    半夜时分,李谦赶了过来。
    他满脸的焦急,道:“保宁,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姜宪喜欢撒娇,可她同样也能隐忍。他刚刚离开小汤山就被她派的人追上,又不说是什么事,他担心了一路。
    她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指了指一直放在小几上没人动过的一条很是普通的布腰带,道:“说不定是一份大礼,我等着你来拆呢!”
    李谦讶然地望着姜宪。
    姜宪却没有作声,只是似鼓励似伤感地朝着那布腰带扬了扬颔,道:“我也只是猜测,要打开才知道。”
    李谦一下子明白过来。
    纵然是镇定如他,想到那样的可能,去拿那布腰带的手还是抑制不住有点颤抖,甚至在拿到那腰带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地看了姜宪一眼。
    姜宪微微地笑。
    李谦拆开了那腰带。
    雪白腰带里子上是暗褐色的字,字体断断续续,粗细不一,没有章法,好像是用指头沾着什么东西划上去的。
    衣带诏!
    如同汉献帝一样,赵玺用鲜血写了一份诏书,想办法让这个叫樊攀的带给姜宪。
    这可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李谦难掩喜色。
    姜宪却神游太虚,想着这写诏书的鲜血应该不是赵玺的吧?他那么自私,说不定是沾着朱红写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枕头

    李谦摩挲着那布腰带,不由在心里感慨,赵翌父子不管是品性还是性情都顽劣不堪,可是父子两个人却都异常的信任姜宪,这倒也是件奇事。
    赵翌的背叛,让他有机会娶到了姜宪;赵玺对韩同心的恶毒,让他得到了逐鹿天下的机会。他不由庆幸赵玺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若是赵玺受教化,只怕姜宪就不仅仅只是庇护他登基了。
    想到这些,李谦心里对赵翌和赵玺存的那点别扭突然间就不翼而飞了。
    或者,这就是自作自受的因果。
    李谦道:“这布腰带是怎么到了你手里的?”
    姜宪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谦。
    李谦满脸惊愕,道:“杨俊,死了!?”
    姜宪点头,道:“据那樊攀说,杨家被满门抄斩。只是不知道杨俊是因为腰带的事被连带的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李谦久久没有吭声。
    姜宪叹气,上前轻轻地搂了李谦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肩头,道:“你说,这件事要不要跟李家打声招呼?”
    杨俊肯定和李道的私交很好,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李道牵线搭桥了。
    “那是自然!”李谦有些郁闷地道,又说起杨家的事,“江南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得派个人去打听打听才是,看杨家还有没有幸存之人。再就是那个樊攀,能比我安排在江南那边的人更早的把消息送过来,也是个人物。我让人去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愿不愿意留下来为我效力。”
    姜宪轻声道:“你是想在禁卫军里安放一颗棋子吗?若是赵啸不知道这腰带诏还好说,若是知道了,只怕禁卫军会被清洗,你与其让那樊攀去策反禁卫军,还不如让你安放在江南的人想办法联系高家的人或是禁卫军中对金海涛、赵啸不满的人。”
    提到了金海涛,李谦就觉得头痛,道:“只怕是金宵那边我们也要说一声。”
    姜宪道:“你倒不用担心金宵。他和金海涛虽是父子,但各为其主。就算是你南下,九边却是动不得的,镇守九边的那些总兵更是动不得。我倒觉得你这个时候该想想到什么地方征兵才好。你现在手里的十万人马,我估算着不够。”
    李谦不想姜宪为这件事担心,笑着打岔道:“哎呀,你居然会算这些了?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姜宪斜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还是前世李谦告诉她的。
    她犹豫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他,可转念一想,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在世了,这世道又被她改变了很多,以后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全凭做人的经验了,告诉他也没有什么用了,何必再让他跟着自己不快。又想,她前世是什么时候没的?她不是应该很担心或是情绪很低落吗?怎么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呢?
    姜宪算了算时间。好像就是太皇太后生病殡天的那段日子。
    她只顾着伤心了,却把自己的死期抛到了脑后。
    或者是,她更希望和李谦像现在这样走下去,怕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所以不敢去多想,不敢去多问,下意识里希望它慢慢地都消失在无情的岁月里。
    姜宪有些走神。
    李谦还以为她是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多——先有樊攀,后有衣带诏和杨俊之死,再之后他还会南下,这每一件事都与姜宪息息相关,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就崩溃了,他的保宁,却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慌乱,可他却不能因此而认为她就不会伤心不会害怕。
    他在她的额头重重地亲了一下,把姜宪亲回了神,这才温声对她道:“没事!不管是金陵的事还是南征的事,我都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地把这些事都交给我好了。京城还是很热,爹已经知道我们留了小妹在这边避暑的事,回信给我,问你有没有空?等天气凉一些了,能不能带了慎哥儿和小妹他们一起回趟太原?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慎哥儿了。我想,这段时间我好好安排安排,抽个空陪你和孩子一起回去,到时候叫上阿骥和阿驹,也算是我们家一起团个圆。”
    战事一起,他的两个兄弟都会跟着他一起南征,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李冬至回来的正是时候。
    李谦虽然没有把这番话说出来,姜宪却懂他的未尽之言,想着世事无常,相识的人以后也会各有各的命运,遂打起了精神,笑着应了一声“好”,声音非常的温和。
    两口子又絮絮叨叨了很久,姜宪突然想起了慎哥儿和止哥儿,忙道:“两个孩子呢?”
    李谦笑道:“我安排人先送他们回京了。”
    那李谦南征,慎哥儿、止哥儿,白愫家的两个孩子,李冬至家的孩子,甚至还有谢元希家的姑爷白苗,是不是都会被拉上这辆战车,各有各的际遇呢?
    姜宪一时间呆住了。
    李谦看她情绪不稳,留下来陪了她一夜,轻声慢哄,才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送李谦回京的时候,姜宪暗自失笑。
    以后这样的离别还会有很多,她不仅要送走丈夫,还会送走儿子,若是心志不坚,依旧像今天一样,恐怕不等战事结束,她就先拖垮了自己,甚至还会因此成为李谦或者儿子的拖累,消磨了他们的斗志。她从现在就要开始习惯这样的分别才是。为李谦和慎哥儿守好后方,成为他们的主心骨。
    这么一想,姜宪又充满了斗志。
    她想到了自己前世摄政时候的经验,打仗有时候拼的就是财力,她就悄悄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陪同她来避暑的白愫,想借着她和董珊瑚弄个什么捐赠,让那些官宦世家、北地巨贾捐些银子支持李谦南征。
    白愫大吃一惊,半晌才道:“这件事念慈他爹还不知道吧?我得跟他报个信才是。”
    这等要事,李谦肯定会和曹宣等人商量,不过,白愫给曹宣送信,那是人两口子之间的事,她还是别管为好。
    姜宪抿了嘴笑,道:“那你快写封信告诉他,我这边养着飞鸽,可以帮你传信。”
    白愫就瞪了姜宪一眼。
    那飞鸽多难养啊,李谦和姜宪倒好,养在身边的飞鸽都成了两人鸿雁传书的工具了,现在还来祸害她。她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落人口实?当然是派了心腹的管事给国公爷传话。”又调侃姜宪两口子,“也不知道那些给王爷传信的鸽子有没有被顽童打下来过煮着吃了?”
    那些绑在鸽子脚上的纸条就会落入别人的手中。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檄文

    “这你就不知道了,”姜宪不无得意地道,“邱晌很厉害。他被留在我身边养信鸽,事情很少,就利用闲暇的时间给信鸽配种,他现在已经培养出能从这里飞到甘州的鸽子了。宗权还因为这件事赏了邱晌一幢宅子呢!”
    邱晌就是七姑好友邱梅娘家的侄子,那年邱梅把自己的儿子苗仁和侄子邱晌推荐给了李谦,这两个人就一直在帮李家养鸽子。苗仁养的鸽子方向感很强,不管被带到哪里总能飞回来,李谦手下那些卫所里养的,全都是苗仁的鸽子。邱晌养的鸽子则都能飞很远,渐渐成了李家家鸽。邱梅还曾担心自己把侄子带了出来,自己的儿子被李谦提拔成了总旗,邱晌却更像是李家的一个仆从,心中非常的不安,谁知道邱老爷子知道后把女儿叫去狠狠地说了一顿,说在李谦身边听候差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邱晌跟着李谦一定会有大出息的,让邱梅以后少掺和这些事。
    邱梅很委屈,私下里不免和七姑抱怨。
    七姑笑着说邱梅傻:“你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吗?你看云林和卫属,两个人原来都曾是王爷身边近身服侍的,卫属外放,打了很多的胜仗,别人都说他是王爷的亲传弟子,百战不殆。你再看看云林,好像一天到底忙忙碌碌的大家也说不清楚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但他和卫属走在一块,有谁敢轻怠云林的吗?说到底,还是因为云林在王爷身边当差,帮着郡主和世子爷做事。”
    可他们是江湖出身,讲究的是手艺立命,像邱晌这样服侍人还不如像苗仁那样在军中自食其力。
    七姑也不好总是劝着,最后在邱梅又一次提出要想办法让邱晌去军营的时候,还是邱晌自己说喜欢现在的差事,邱梅这才作罢。
    姜宪和白愫小声的说了半天的体己话,李谦这边却兴奋地拿着衣带诏和谢元希等幕僚商量后续的事。
    慎哥儿和止哥儿被李谦当成小厮负责他书房的洒扫,真正负责李谦书房洒扫的小厮这两天战战兢兢的告诉慎哥儿和止哥儿书房里的规矩,两个小家伙学得有模有样,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会坏点规矩。比如说,李谦很重要的公文或是谍报都放在书房里,书房里当值的人不仅要查三代,很多还都是从善堂里出来或是由李谦部下推荐过来的,忠心是最基本的条件,管得住嘴就是最必要的条件,而且彼此之间很少说话。
    整个院落通常都是静悄悄的。
    慎哥儿和止哥儿却一面扫着地,一面悄声地说着话:“……说白了,就是一封求救信,为什么一定要用血写?还好我爹是个大将军,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要是换了谢先生,乍眼一看,还不得吓一大跳啊!谁还有心思去救他?难怪我娘对那个皇上不怎么感兴趣的。换我,也会觉得他有点傻!”
    还好李谦不在这里,要是让他听到了慎哥儿的这一番话恐怕会失声笑出来——慎哥儿的反应和姜宪好像!
    旁边扫地的小厮听得目瞪口呆。
    止哥儿则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
    其他的小厮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正在扫地。
    止哥儿就松了口气。
    他们因为初来乍到,被安排了扫地,还没有资格进屋服侍。不过,谁也不敢拦着他们,李世伯半路被郡主叫回去了,慎哥儿很是担心,李世伯回来的时候慎哥儿就跑去问情况了,知道远在金陵的皇帝用血写了一份衣带诏,让忠心耿耿的侍卫带给了郡主,两个人就一直很好奇这件事。
    止哥儿压低了声音,道:“你小点声音,被人听见了就不好了。我看世伯挺高兴的样子,肯定是要发大招了,你没看见幕僚室的人一个个都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在摩拳擦掌吗?这件事一定不能被靖海侯的人知道。”
    他们这些孩子,大人们总觉得他们还小,实际上他们早在大人的一言一行中潜移默化地知道了很多东西。
    比如在京城的这些孩子心目中,靖海侯就是可以和李谦一争高下的枭雄,两个人总有一天会分个高下,而两虎相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有一个人非死即伤!而他们北边和南边也会随着两个人关系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如果李谦赢了,北方的人就会高于高方的人,他们就能到南方置业,染指南方的生意,获得巨大的利益。如果南方人赢了,等候他们的,就是被南方的人奴役和剥削。
    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李谦能赢了!
    慎哥儿闻言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我实际上是想看看那衣带诏是什么模样?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得好像他能遇到很多次似的。
    止哥儿却听得跃跃欲试,试探着出主意道:“要不等世伯他们忙完了,我们跟着那些收拾书房的人一起进去?反正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不行!”慎哥儿直觉地认为这样不对,道,“我爹屋里的东西都很重要,我们不能乱翻。不如等我爹和谢先生说完了话,我们去求求我爹。要是我爹不答应,我们就去求谢先生。万一谢先生也不答应,我们就去求我娘!”说到这里,慎哥儿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两声。
    有他娘出面,他爹肯定会答应的。
    止哥儿显然也明白,不无羡慕地道:“要是我娘也像你娘那样厉害就好了。我爹说什么,我娘就从不违逆,弄得我想干点什么都不成?”
    慎哥儿得意地笑。
    两人扫着地,有意无意地往书房那边凑,偶尔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诸如“此事要从长计议,至少要等我们准备好了”,“金陵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得让刘荧打听清楚了才好商量对策”,“还有皇上那里,怕就怕会在靖海侯的胁迫之下出尔反尔,说这诏书与他无关”,“这件事的确也要考虑,他能害了韩太后,就有可能谋害王爷”,“还有那个樊攀,要查清楚,别是靖海侯派来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李谦始终没有吭声,直到大家都说完了,他才道:“这件事我还要想想,不过衣带诏的事大家暂且不要议论,皇上那边肯定是等不得的,一旦决定出兵,就得又快又稳妥,你们先把檄文写出来。”
    几个幕僚恭声应“是”,李谦端了茶,留了谢元希说话。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邀请

    谢元希比其他人更了解李谦,也就更明白李谦。
    在他看来,事已至此,就算是李谦不起兵,日子也不会好过。何况以他和李谦的默契,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李谦留下他来想说些什么呢?
    谢元希笑道:“不管那衣带诏是真是假,我们都可以起兵。若是皇上出尔反尔,我们就清君侧,若是皇上承认,我们就是奉诏行事,那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这才像句话!
    李谦非常满意谢元希再次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神色愉悦地道:“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还请谢先生盯着檄文,我去郑先生和康先生那里一趟。”
    郑缄和康祥云虽然跟着李谦到了京城,有了自己的宅院,但还是选择了毗邻而居。早两年天津卫造船,就请了康祥云帮着做指导,郑缄把慎哥儿交给吴辅成之后,不是忙着给李谦做使者,就是忙着和一帮子工部的人种新稻,直到近一年,两人才清闲下来,加之慎哥儿很喜欢郑缄,郑缄见慎哥儿已是李谦唯一的继承人,也盼着慎哥儿能守得住李家的家业,为了影响慎哥儿以后的行事做派,或带慎哥儿去城郊踏青,或带慎哥儿去上林苑摘水果,想让慎哥儿知道农稼的重要性。
    慎哥儿也没有辜负他所想,对农稼很感兴趣,还曾从上林苑带回一株桃树,结过两回果子,姜宪高兴地把慎哥儿种的果子送人,还逢人就问好吃不好吃。
    李谦过去的时候,郑家正要用晚膳,见他过来,忙添了张椅子。
    郑缄则让郑太太去拿了他去年酿的桂花酒,并笑眯眯地向他介绍:“去年的桂花开得最好,酒则是骥二爷从西安托人给我送来的,所以酿出来的酒特别的香,味道也不错!”
    李谦闻了闻,果如郑缄所说的那样。
    他放下茶盅,道:“康先生在不在家?要不也请他过来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