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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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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服侍,郡主待身边的人极好。你看丁香和藤萝就知道了。我是要一心一意跟着郡主的,你的事我就不问了,问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姐姐要是一时半会还压不住胡思乱想,我帮姐姐到郡主面前说一声。姐姐这两天先歇会,等心情平静了再去服侍郡主也不迟,免得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惹了郡主不高兴。”
宋娴仪听着,神色渐渐变得涩晦起来。
好一会。她才低声朝情客说了声“多谢妹妹”,魂不守舍地走了。
情客看着直摇头,去了姜宪的寝室。
姜宪已沉沉睡去。
她坐在一旁打着络子守着姜宪。
※
李谦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一跪就跪了一个时辰也没个人来解围,他就应该穿条膝盖上缝了厚厚棉絮的膝裤。
这跪得他腿都麻了。
李谦左右交换着重心。
在外人看来,他却是脊背笔直,纹丝不动。
知道这件事的人找借口从他身边路过,之后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听说是福建总兵李大人的长子,在坤宁宫当差。皇上也不管管吗?”
“这都跪了快一个时辰了,膝盖还要不要了?”
“怎么曹大人还不出面解围,这要是继续跪下去,只怕是腿都要废了。”
李谦听着,心浮气躁,眼底却冰雪般的寒冷。
曹国柱收他东西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冷漠。
虽说这名利场上多是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人,可李谦懂事的时候,李长青已经是一方匪霸,手下领着万把人队伍,就算是后来招安,朝廷也以安抚为主,到了福建,更是摇身一变成了正三品武官的儿子,偶也有受气的时候,但李长青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谁也不愿意往死里得罪李长青,行事都留着三、五分的余地,李谦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怠慢。
可见决不能屈居人下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了!
李谦暗暗冷笑。
他想起让他跪着的罪魁祸首姜宪。
李谦就忍不住心中一喜。
自己这样,也算是和她一唱一合,演了一场戏吧?
不过,她肯定没想到自己会一直这样跪着。
不知道她得了信会不会内疚?
如果内疚……应该会好好地补偿他吧!
她会再送个什么礼物给自己?
帮李家回山西?
帮他晋升?
李谦突然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以她的性子,厚报了自己肯定就会把自己抛到脑后懒得理睬,若是自己一直在宫里当个侍卫,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她会是怎样一番样子?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李谦天马行空地乱想,连膝盖上的痛苦都变得渐渐舒缓起来。
谢元希带着曹国柱疾步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微微地笑,摆出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曹国柱满脸焦急,忙携了李谦:“世侄,没想那个嘉南郡主脾气如此的爆烈。还好我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说你受委屈了,让你这两天好生歇着。朗圆斋的差事就暂时交给石进,你这两天就在东宫门那里歇着,听听戏,看看杂耍,等过了太后娘娘的寿辰回去再说。”
看样子,曹国柱是去见过了皇上,皇上同意了,他才来救场的。
李谦闻言心中很是不快。
皇上不是和嘉南郡主是青梅竹马吗?现在嘉南郡主受了气,皇上没有帮她出头不说,她自己挽回了场面,皇上居然还从中和稀泥?
这样的青梅竹马,不要也罢!
嘉南郡主怎么会选了皇上的呢?
她那么透通的一个人,应该不会选皇上吧!
李谦想到姜宪捉了赵翌的奸……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嘉南郡主应该是已经对皇上死心了,不然她也不会要住到庆善堂去。
不知道皇上察觉到了没有?
李谦咧了牙笑,却因为膝盖长时间的跪着僵硬得已经不听使唤,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站在李谦身边的曹国柱也算是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李谦,关心地道着:“小心!小心!”
谢元希却满脸愤恨,咬着牙道:“姜家,也太欺负人了……总有一天,要叫他们好瞧……”
曹国柱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露出惊慌之色,急急地道着:“噤声!这里是万寿山。”
做戏就做全套。
谢元希不再说话,神色却越发的阴霾。
李谦很是欣慰。
他还是和谢元希更合拍。
有了谢元希这浓墨重彩的这一笔,等见到曹太后的时候,就更容易得到她的信任了。
☆、第六十四章 世子
李谦作出一副不良于行的样子,由谢元希和曹国柱搀扶着,去了东宫门。
路上不时有人指指点点的。
李谦虽然笑容满面,但还是看得出神色间带着几分尴尬。
谢元希觉得这样很好。
也很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李谦则在想,他这个样子,应该已经传到了姜宪的耳朵里了吧?
姜宪的确已经得到了消息。
她当时正要喝粥。
姜宪拿着调羹的手顿了顿。
曹国柱一直让李谦在那里跪着,是要让李谦知道谁才是李谦的靠山吗?
此时曹太后还在前往万寿山的路上,不可能接到消息。
这么做,肯定是曹国柱自己的意思。
曹国柱这么快做了一件对曹太后有利的事,反应不可谓之不快。
她有些唏嘘。
做皇后的时候,曹国柱已经被满门抄斩。
可见这朝廷还有很多人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
她放下手中的碗,掏出帕子来擦了擦嘴角。
情客笑道:“郡主,您要不要到院子里去消消食。刘公公说,我们酉时启程,正巧可以和太后娘娘的船错开。”
这是原本姜宪答应了太皇太后的。
她闻言想了想,让人请了刘小满进来,笑道:“我今天不回去了,就歇在庆善堂,明天和我大伯父一起回京城。”
刘小满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想着刚才姜宪的那番作派,她既然已经开口了,断然不会因自己的几句话就回去,可若是不回去,太皇太后把郡主交给了他。他怎么向太皇太后交待。
姜宪笑着给他支招:“你就说曹太后提前到了,把我留了下来。或者说,皇上把我留了下来都行。”
刘小满苦笑,无奈的摇头退了下去。
姜宪咯咯直笑。
只有在意你的人才会因为心疼你而对你无可奈何的妥协。
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得到过这种关爱了。
姜宪突然间兴致勃勃,站起来对身边服侍的宫女内侍道:“我们去颐乐殿看看大戏楼那边今天在排什么戏?”
没人敢讳逆她。
情客去拿了大红十样锦的黑貂毛的斗篷,百结指使着宫女带上坐垫、茶桶、痰盂、香脂等物,由刘冬月带路。浩浩荡荡地去颐乐殿。
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一阵锣鼓笙箫声。再近一些,可以听到咦咦呀呀的唱戏声。
姜宪伫足听了一会,笑着对情客道:“这是在唱《沉香救母》。应该是皇上献得折子。”
她身边服侍的人都有些惊讶。
太皇太后喜欢打牌不喜欢听戏,曹太后又太忙,皇上怕被老师朝臣弹劾,宫里很少唱戏。所以郡主说要来看戏耍的时候就是太皇太妃也忍不住为郡主说话。
郡主怎么会这样远远地听上几句就能知道唱得是什么戏了?
可是没有人敢问。
不仅不敢问,还要顺着姜宪的话往下说。
但这话到底该怎么接。生平也不过听过两三次戏的情客、百结和宋娴仪都有心无力,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静谧中。旁边突然有人道:“听这声音,应该是浙江联珠社杜大家的声音。他的拿手好戏就是《沉香救母》。我只道广州十三园的袁大家奉旨进了京,没想到杜大家也奉旨进了京。这两天的颐乐殿一定很热闹。”
是个年青男子的声音。而且听上去很耳熟。
姜宪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她在皇家园林万寿山,身后跟了一大群人。三丈外都能看见。
他一个男子,不回避还找了机会和她搭话,要说是没有企图,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姜宪循声望去。
只见离他们十来步远的地方站着三个男子。
为首的男子年约十七、八岁,身材颀长,穿了超一品大红色绣白泽补子的官服,戴象征伯侯的七梁冠,剑眉星目,广额高鼻,气度雍容。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微笑着望着姜宪,于世家子的矜贵中透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和煦来,不*份又显亲切。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都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穿着内侍服侍,一个穿着侍卫服饰,均低眉顺目地恭立在侧。
姜宪的眼角抽了抽。
靖海侯世子赵啸!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他。
想到靖海侯在曹太后摄政的时候急巴巴地给曹太后送东西,等到她摄政的时候十次宣赵啸进京他就有八次不到,还有两次就站在御前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木头桩子,赵啸再春日般和煦她也不想理他。
姜宪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往颐乐殿去。
赵啸虽然不认识姜宪,可姜宪的年纪和那通身的气派让他不禁问身后的内侍:“是嘉南郡主吗?”
内侍点头,低声应诺。
赵啸有点意外。
他以为长在慈宁宫的姜宪就算不养成个唯唯诺诺、胆小怯懦的模样也会被养成沉默寡言、谨小慎微的模样。可现在看来……她却是气势倨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睨视天下的模样……
不是说坤宁宫把慈宁宫压得抬不起头来吗?
嘉南郡主怎么还有这样的底气?
念头闪过,赵啸心里一动。
难道那些传闻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意为之的?
那他们岂不是对宫里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有可能上了当?
赵啸冒出一身的冷汗。
他有些失礼地跟在了姜宪的身后。
姜宪也不管他,照着平日的步伐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打量一下四周的风景。
辽王午时到的万寿山,随行之人正在整理行囊。
他就是长在曹太后心里的一根刺。
赵啸无意和辽王打交道,只好带着个侍卫,叫了万寿山安排在他身边服侍的内侍,借口第一次来万寿山,往皇上歇息的仁寿殿来。
不曾想在这里遇到嘉南郡主。
嘉南郡主不理他,他也不主动上前搭讪,反而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地跟着姜宪,趁着这个机会仔细地打量姜宪。
但他越是跟着,心中的困惑就越大。
嘉南郡主对他毫不在意,好像他就是她身边一个跟班似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使唤他就是好的了。那气势,那作派,哪里像是看皇室眼色行事的郡主,简直像个母仪天下、统领六宫的皇后……不,比皇后还要威严……有点像曹太后……
这么一想,赵啸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第六十五章 颐乐
这不自在也就是瞬间的事。
赵啸很快就把这种感觉抛到了脑后。
嘉南郡主再气势威严也不过是个未曾经历风霜的小姑娘,离开了皇宫、离开了镇国公府,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赵啸开始考虑另外一件事。
如果曹太后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能够碾压住慈宁宫,那是不是说镇国公姜镇元也并不受曹太后的节制?
皇上有没有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嘉南郡主不愿意嫁给曹宣,是不是因为姜家和皇上有什么默契呢?
赵啸面如春风的笑着,神色自如地跟在姜宪身后,好像原本也是要去颐乐殿,恰巧和姜宪同路一样。
姜宪随他跟着,进了颐乐殿。
大戏楼已经收拾好了,挂了帷帐,设了桌椅。有武生在戏台上翻着跟头,有青衣在旁边唱着戏词,指导唱戏的师傅示意拉胡琴的师傅停下来,纠正着青衣的戏词,又嫌戏生们闹腾,转过身去喝斥几声,旁边扛道具的杂役没听见似的,面不改色地从中间穿行而过,却都在发现姜宪的一刻面露惊愕,神色慌张地跪了下来,又因不知道怎么称呼,七零八落地喊着“娘娘”。
姜宪觉得很有趣。
戏文里总是把皇帝和皇权写得至高无上,好像皇帝一句话,就能让海水倒流似的。实际上皇上是很苦的职业,做得不好,不是祸及子孙就是祸及己身。
她每次听戏都觉得这些写戏文的人肯定是落魄的读书人。什么也不知道,全凭闭门造车的胡思乱想。
姜宪就近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大殿的笙乐全都停了下来,安静无语。
姜宪正欲问几句话,有画了半边妆,穿着青色杭绸褐服的男子从后面冲了出来,紧张地道着:“出了什么事?”
在看到了大殿情景时愕然地看了一眼姜宪,很快垂下了眼帘。上前几步跪在了众人之前。声音有些紧绷地道:“草民联珠社杜慧君拜见娘娘。”
“娘娘”是皇上嫔妃的称号。
刘冬月皱眉,喝道:“这是我们家郡主。”
杜慧君忙道:“草民联珠社杜慧君参见郡主。”
没想到被赵啸说中了,唱《沉香救母》的还真是联珠社的杜大家。
难道说赵啸喜欢听戏?
这个联珠社姜宪做太后的时候也曾听说过。
不过那个时候她位居上位。喜好容易影响民风,虽然听戏,还不至于从南边调个戏班子进京。
可见就是做到了太后,也不能随心所欲。说不定还没有那些富商家的老太太有福气。
姜宪笑着让杜慧君站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他。
因被妆饰遮掩。年纪相貌看不出来,中等身材,看上去颇为清瘦,站在那里虽有些惶恐却也极力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气度来。
姜宪温声问他:“只有你们一个戏班在这里吗?”
杜慧君恭敬地答道:“今天有三个戏班排戏。早上是十三园,下午是我们,晚上是史家班。”
姜宪见他口齿伶俐。说话条理清楚,就又多问了几句。
杜慧君感觉到姜宪的善意。渐渐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清,七岁不同席的吗?怎么这位郡主却敢这样的和他说话?
或许正如他师傅所言,人站在了顶尖,就什么规矩也束缚不了他了,他就是规矩……
在一旁听着的赵啸强忍着才没有露出诧异之色来。
这个嘉南郡主……仅仅是个郡主吗?
有这么大胆的郡主吗?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就算她是皇后,也不可能这样的肆无忌惮。
姜家和皇上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赵啸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他找了个机会和姜宪搭讪,笑道:“郡主,联珠社虽是南边人,却是唱北戏的。史家班就更不用说了,《断桥》、《贵妃醉酒》、《奇双会》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只有那十三圆,是唱南戏的,还不同于昆山腔和余姚腔,是用粤语唱的,北边的人很少见,倒值得一听。”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赵啸的身上,好像此时才发现姜宪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
杜慧君更是目露困惑地道:“敢问大人……”
联珠社原本是因为得罪了京中的贵人,在京城呆不下才去了江南,两三代过去了,也没敢回京城,进京之前虽然打听过京城豪门贵胄,但也不过是皮毛。
在他的印象里,没有哪家的世子对戏曲如数家珍的。
他面露询问地望着姜宪。
姜宪也没有想到赵啸会对梨园的事如此熟悉,怀疑赵啸是个戏迷。
不过,前世她可没有听说过赵啸有这样爱好。
可见他们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人。
如果赵啸知道自己会成为南边的一代霸主,喜好会名留青史,影响民风,会不会后悔今天在她面前露出了面具的一角?
姜宪不由微微地笑。
她用帕子掩了唇,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轻声地说了句“靖海侯”,放下了帕子。
旁边的情客一直注意着姜宪的动静。
之前姜宪曾经让她背过来万寿山祝寿之人的名册。
她闻言立刻明白过来,笑着上前两步,对杜慧君道:“这位是靖海侯世子。”
赵啸有些意外。
杜慧君则是睁大了眼睛,失声道:“原来是岱山先生。”
赵啸愕然,想到姜宪的作派,想到姜宪就在身边,他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睃了姜宪一眼。
姜宪恨不得大笑三声。
堂堂靖海侯世子,听戏听到有瘾,听到居然还有名号的地步……
不知道他老子知不知道?
“原来世子爷是票友啊!”姜宪说着,声音更显温和亲切,“这敢情好,我原本是想过来看看大家都在排些什么戏,又怕耽搁了明天的演出。不是有句话叫什么‘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吗?现在有了世子爷在这里,正好可以和杜大家切磋切磋,我在旁边看着,也算是排戏、唱戏两不耽搁了。”
赵啸的侍卫顿时露出怒容。
他们家世子是堂堂靖海侯的继承人,又不是什么名伶,什么高山流水觅知音,这不是在骂他们家世子爷是梨园戏子吗?
赵啸神色微变。
杜慧君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满头大汗,嘴角翕翕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六十六章 观戏
姜宪看着就有些不高兴了。
她面色微冷,望着跪在地上的杜慧君,道:“怎么?我这话说得不对?”
“没有,没有!”杜慧君的冷汗流得更厉害了,绞尽脑汁道,“世子爷身份尊贵,哪里是我等草民可以相比!指点不敢当,能听听我们唱戏已是祖上积德了……”
姜宪听着沉默了片刻,问赵啸:“世子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赵啸随了自己的母亲,非常喜欢听戏,而且他是真正的懂戏,所以并不轻瞧这些梨园伶人,而这些梨园伶人凡是得到赵啸指点的,不管是唱功还是戏文无不都有所收获,甚至有些茅塞顿开,挤身一流艺人之列。因而梨园的人都以得到赵啸的点评为荣,尊他一声“先生”。
只是唱戏毕竟是下九流的事,在世人的眼里,这样一个称呼不仅不是荣耀,反而是堕落荒淫的表现……
赵啸是靖海侯府的世子,是以后的靖海侯,当然不能留下这样的名声。
所以这两年他很少在家里唱堂会,出去听戏,而是在家里养了个戏班子。
听到姜宪这么问他,他不由得苦笑。
他若答“是”,会给姜宪留下虚伪作态之感。他若答“不是”,难道承认刚才姜宪的话不成?
赵啸略一犹豫,笑道:“郡主言重了。能够陪着郡主到颐乐殿看联珠社的杜大家排戏,是我的荣幸。”
他的话音落下,杜慧君也缓过神来。
是啊!这不过是件小事。自己又何必小题大做,又是下跪又是求情,好像世子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他这是连累了世子爷吧?
杜慧君忙道:“郡主,我们这次进献的戏是《沉香救母》,进宫之前就已经排了好多次了,这次主要是来走台,怕到时候不熟悉情况出了小岔子。实际上《六郎探母》、《梵王宫》都是我们社的拿手好戏。若是郡主和世子爷有兴趣。我也可以给郡主和世子爷唱上一、两折。”
把之前的事全都揭过不说。
这才是应该有的态度嘛!
姜宪笑着对赵啸道:“如此也好!免得世子爷回去了还应酬同僚。被有心人看见了惹出些流言蜚语来。世子爷久不居京城,不知道现在京城的这些恶习,从前只有那市井妇人喜欢说三道四。如今连那内阁辅臣也喜欢议论八卦起来……”
赵啸眼里闪过针尖般的光芒。
嘉南郡主……这是告诉自己关于他的事,她什么都知道。
那她的目的何在呢?
赵啸在心里琢磨着。
姜宪已笑道:“世子爷有什么喜欢听的?我倒是喜欢《六郎探母》里的《坐宫》那一折。”
好像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
赵啸满腹心事,却不能当着面前的人说一句。
他不免有些抱怨,你的话都说出口了。难道我还驳了你不成?
“我也喜欢这一折。”赵啸索性道,“就麻烦杜大家给我们唱这一折吧!”
杜慧君松了口气。笑着站了起来,请姜宪和赵啸到了旁边的偏殿。
那里空荡荡的,只延着雕花窗棂放了几把太师椅,水磨石的地砖油光可鉴。看上去有些冷。
姜宪坐在那里边吃着茶点听着戏。
刘小满过来了。
或者是走得急,他额头上还冒着汗。
见到坐在姜宪下首的赵啸,他微微一愣。上前给姜宪行了礼,想了想才给赵啸行礼:“奴婢慈宁宫太监刘小满。见过靖海侯世子爷!”
京中勋贵之家的世子他都认识,不认识又能戴七梁冠、在万寿山出现的,就只能是靖海侯世子赵啸了。
赵啸不认识刘小满,却听说过刘小满的名字。
他忙起身朝着刘小满虚虚地托了托手,笑道:“刘公公折煞我了。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刘小满素来谨慎,这么多年在慈宁宫当差就没有给人捉拿过把柄。
他恭敬地给赵啸行了大礼,这才起身,对姜宪道:“郡主,送信的人已经上了码头。听水木自亲码头的人说,还有半个时辰太后娘娘的凤辇就会到了,您看您要不要去趟仁寿殿。”
好和皇上一起去迎接曹太后。
姜宪觉得有些扫兴,道:“皇上呢?还在接见臣工吗?”
刘小满点头,笑道:“皇上知道您今天晚上会留在万寿山,让奴婢给您带信,让您晚上等着和他一起用晚膳。”
他不陪着曹太后吗?
姜宪有些拿不准赵翌是说得客气话,还是另有安排。
她懒懒地点了点头,道:“不是还有大半个时辰吗?把这折戏听完了再说。”
刘小满笑着应“是”,服侍姜宪茶水。
赵啸心里千回百转,觉得姜宪十分自大,这个时候和姜宪混在一起得罪了曹太后显然不太好,可这样走了不免把对曹太后的忌惮表露无疑。
他有些心不在焉。
杜慧君唱得战战兢兢。
这位嘉南郡主虽然不太理会那位曹太后,可曹太后是皇帝生母,她的长辈……不会神仙打架,小鬼曹殃吧?
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很是怪异。
姜宪也没有了兴趣,打断了杜慧君的戏,赞扬了他几句,起身告辞。
赵啸松了口气。
姜宪看着,就觉得这赵啸比起李谦来,还是少了些胆识。
或者是因为李谦是光脚的,赵啸是穿鞋的吧?
她没有理会赵啸,和刘小满一起,慢悠悠地往庆善堂去。
赵啸站在颐乐殿的门前,想和姜宪再寒暄几句,又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回朗园斋,等曹太后到了之后好去请个安。
这一迟疑,姜宪的影子已消失在了绿树丛中。
他站了一会,回了朗圆斋。
姜宪回去后情客和百结帮着她更衣。
等她换了居家的服饰,舒服地坐在临窗的炕上喝了口热茶,给她上茶点的宋娴仪突然跪在了姜宪的脚下:“郡主,求求您救救我!”
终于等到了!
姜宪满意地在心里暗自颔首,面上却全然不显,而是不悦地道:“你这是怎么了?”
宋娴仪一言不发,“咚咚咚”地给姜宪磕起头来。
宫里的奴婢在主子面前是要高高兴兴,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这样苦着脸求饶,是只有那些没入等的小宫女、小内侍才会干得出来的事。
宋娴仪是乾宁宫的大宫女,应该不会出这样的错才是。
情客和百结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去拉宋娴仪。
宋娴仪不愿意起来,挣扎着给姜宪磕头,低低地哀求“郡主,求求您救救我”。
☆、第六十七章 跳出
毕竟在一起住了些日子,百结手足无措,情客因为奉命劝过宋娴仪,知道姜宪的打算,拉宋娴仪的时候看了姜宪一眼,见姜宪没有异样的神色,试探着帮宋娴仪求情:“郡主,宋姐姐行事素来稳妥,若不是遇到十分为难的事,肯定不会这样没有规矩的,您就饶了她吧!”又劝解宋娴仪,“宋姐姐,你有什么话好好说。郡主最是体贴我们这些身边服侍的人了。”
姜宪没有作声。
宋娴仪却不由向情客投去感激的眼神,道:“郡主,我,我……是皇上……”说着,眼泪籁籁地落了下来,想说什么,又哽咽无语。
姜宪皱了皱眉,神色不虞,吩咐情客和百结道:“你们守在门外,谁来也不让进来。”
两人轻声应“是”,鱼贯着出了殿堂,关上了寝宫的门。
宋娴仪这才“嘤嘤”地哭出声来,跪行着上前抱住了姜宪的腿,抽泣着低声道:“郡主,那乳母方氏勾/引皇上,做下了那人神共愤之事……郡主,皇上被方氏诱惑失了心智,竟然听信了方氏之言,要杀了我……郡主,这宫里只有您能给我做主了……”
前世宋娴仪果然是被赵翌灭口的。
姜宪听着觉得恶心。
她低声喝道:“别哭了!把眼泪擦了!仔细地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娴仪这两个月如同惊弓之鸟,看到姜宪不畏惧赵翌,对曹太后也是阴奉阳违,连靖海侯世子这样镇守一方的贵胄也是毫不放在眼里,看似低调沉默。实则气焰嚣张,如同看见了一块浮木似的,此时只求紧紧地抓住,哪里还有余力去打量姜宪的神色,闻言更是怕被姜宪嫌弃,自己以后再无生路可言,忙听话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把她怎么无意间发现方氏两个月根本就没在宫里,皇上好像不知道,她想起方氏从前在的时候对她们这些近身服侍皇上的宫女当着皇上的面一副菩萨心肠。背着皇上却尖酸苛薄,连戴朵新出的宫花也要限制,就想弄清楚方氏到底去做什么了,谁知道却查出方氏怀了身孕。她知道方氏的丈夫和子女都不在京城。以为方氏是和谁有了私情,立刻去告诉了皇上。不曾想皇上不仅没有立刻处置方氏。还让她不要做声,说若是太后娘娘知道就是皇上自己也要受责罚,等他查清楚了方氏的事再悄悄地处置也不迟。她应下了,却偶然间在她常喝的茶里发现了大豆粉。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那方氏怀的应该是皇上的骨肉,吓得她不敢吃不敢喝的,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姜宪把她要到了身边服侍……一一告诉了姜宪。
姜宪听着在心里冷笑。
喝了大豆粉会拉肚子,赵翌就可以以宋娴仪病了把她移出宫去。到了宫外,想处置一个宫女完全可以做到消无声息。
不过,这宋娴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若不是早就发现赵翌和方氏有染,又怎么会这么肯定那孩子是赵翌的?
诬告皇上,这可是抄家灭门的罪。
她是在赵翌身边服侍的,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仅凭着猜测就确定方氏怀的是赵翌的孩子……她这话,也就真的只能哄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了。
至于方氏对赵翌身边的宫女很苛刻,恐怕全是些女子之间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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