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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作死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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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这里了。

    “赵夫人,刘夫人。”唐枝年纪最小,经吴夫人介绍过后,挨个福身行礼。

    吴夫人拉着她坐下:“快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千万别拘束。”圆圆的脸儿,笑起来极亲切,只见她往桌上一指,“这秋季呀,就是好物儿多。什么山楂,柿子,全都熟了,吃着正新鲜。我做了山楂糕,柿饼,都来尝尝。”

    经她一招呼,几人都动手往桌上探去。桌上还有一盘子洗得清净,红彤彤的皮儿上犹沾着水珠的新鲜山楂,唐枝瞧着有趣,便伸手取了一颗。

    “哎呀,郑夫人懂不懂得吃山楂?男人不在身边,可别囫囵就吞了呀!”忽然,坐在赵夫人身边的赵茹儿笑吟吟地道。

    这话却有些失礼了,赵夫人一皱眉头,侧脸斥道:“茹儿,不得无礼!”

    吴夫人也吃了一惊,却是“嗳哟”一声,说道:“郑兄弟最是个疼媳妇的人,咱们这些人没有不羡慕的,怎么,连茹儿姑娘都知道了呀?”

    赵茹儿微抬下巴,瞧着唐枝说道:“可不是呢?男人站着她坐着,男人削皮她吃果肉,男人挡阳光她坐树荫,真真是稀奇呢。”

    几人都愣了愣,孙夫人眼珠一转,率先道:“瞧茹儿姑娘说的,仿佛亲眼见了似的?”

    赵茹儿刚要回答,不防唐枝先她一步开口道:“在来雁城的路上,我与相公碰见赵姑娘与赵公子,他们的马车陷进泥水里,被相公捞了上来。”

    “原来内侄曾蒙郑兄弟搭救。”赵夫人起身道谢。

    唐枝回礼:“不谢。”目光落在撅起嘴的赵茹儿身上,“赵姑娘没有出阁,晚上少出门为妙。若是听见不该听的——”

    赵茹儿陡然记起那晚提着热水出去,在唐枝的马车外面听到的声响,顿时红了脸。欲骂唐枝不知羞耻,又骂不出口,直把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恨恨地拿过一只柿饼咬了起来。

    唐枝微微一笑,小姑娘和她斗,还嫩了些。将手中山楂扔给身后的秋雁,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秋雁被秋翎教了两日,很快对伺候唐枝的技巧信手拈来。此时剥开去核,将泛着酸汁儿的果肉递回来,唐枝吃得甚是悠闲。

    其他人却都是自己动手,无不沾了汁水在指尖。几位夫人还好,赵茹儿看了几回,却不乐意了:“世间女子都如郑夫人这般,事事都要旁人搭手,天下男儿该哭着不讨媳妇了。”

    唐枝轻抬素手,抚上鬓角:“若世间女子都生得如我这般,天下男儿便都有福了。”

    赵茹儿闻言,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忽闻“扑哧”一声,却是一直不曾言语的刘夫人掩嘴笑起来。刘夫人生性懦弱,方才被这位从京城里来的探亲的赵小姐挤兑一番,心中憋得厉害。此时只见唐枝言语锋利,三言两语便挤兑得赵茹儿难过,顿觉解气。

    “瞧瞧你们一个一个,往日也不见你们这般快活。可见是恨父母没把自个儿生为男儿,娶得弟妹这样的美人儿了。”赵茹儿与唐枝有什么梁子,三番两次与唐枝过不去?吴夫人很是头痛,唐枝可是第一次来,若是就此恼了,可就是她的不是了,连忙打起圆场:“似弟妹这般人品,真真是万人里头也难寻到一个。”

    赵茹儿听到这里,娇若桃花似的唇瓣险些咬破,她生得也好,不知有多少人夸赞她的美貌,可是跟唐枝一比,却差了几分:“哼,一味矫揉做作,也不怕哪日被嫌了去。”

    这话便过了,却是咒人呢?几人都沉下脸来,赵夫人也觉不喜,皱眉斥道:“茹儿,住口!还不向郑夫人道歉!”

    赵茹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每看到唐枝便觉不顺眼——身为女子,怎能如此嚣张?她却不肯承认自己嫉妒,道歉的话语涌到嘴边,最后变成了:“郑夫人消停些罢,现在满大街上都传郑大人被悍妇逼着吃胭脂呢。”

    “茹儿年纪幼小,有些口无遮拦,弟妹莫与她计较。”赵茹儿并非赵夫人的亲侄女,而是来此游玩的京中嫡系子女,地位尊贵非凡。赵夫人即便不喜,也还是不得不维护。

    “论起辈分,她尚要唤我一声婶子,我与小辈计较什么?”唐枝仿佛不介意地道,随即话锋一转:“只不过,既然茹儿唤我一声婶子,少不得我要教训一句:茹儿如此见不得旁人好,不知为的什么?”

    “谁唤你婶子了?”被占了便宜的赵茹儿不满地道。

    赵夫人眼皮一跳,暗气赵茹儿不知好歹,在下面掐了掐她的手,挤出一抹笑容:“莫说茹儿,便是我们也嫉妒得紧。郑兄弟当真心疼弟妹,让做什么便做什么,连吃胭脂这种事都不推脱,真真让人艳羡!”

    刘夫人连连点头。

    吴夫人趁机道:“可不是?弟妹一定要教教我们,怎样让男人这样听话?”

    “他可没有听我的话。”记起郑晖这几日的冷脸,唐枝没好气地道。

    “哎哟,这还不叫听话,那什么才叫听话?”吴夫人佯恼地打了她一下。

    唐枝得了郑晖几日冷脸,心里不快,又见吴夫人圆滑却不奸猾,有心结交,便把郑晖藏私房欲给荷语添嫁妆的事说来,末了道:“如此阳奉阴违,有什么意思?”

    “哎,瞧瞧这个不知足的?郑兄弟为了你,都把唯一的小妾撵了出去,三五十两银子又算得什么?”吴夫人道。

    “他不该瞒骗我。”唐枝道。

    这时孙夫人插话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叫他当众吃胭脂。且不说那胭脂有没有毒,吃了有没有不妥,当着那许多人的面,你叫他堂堂一个千总却被媳妇逼着吃了三盒胭脂,面子往哪里放?”

    “他不给我里子,我为何给他面子?”

    “夫妻两个过日子,哪有分得这样精细的?越计较呀,这日子越过不得。”吴夫人不是个藏奸的人,说了这会子话,看出来唐枝是个耿直的性子,拍着唐枝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照我们看呀,郑兄弟对你真是没话说。他原先那个侍妾,我们都知道,仗着郑兄弟疼爱,很是没规矩。但是弟妹你一来,郑兄弟还不是二话不说,就把她打发走?”

    所以男人三妻四妾,女人空闺抹泪——这般心软,活该被男人欺到头上!唐枝冷眼扫过众人,傲然说道:“他若是对我好,便不该叫我受一丝腌臜气。那荷语是什么出身?跟着他无非是为了富贵,几次三番跳到我头上,郑晖没有立即提脚卖了,便是对我不住!”

    几人何时听过这番刚烈的言词?只觉得心中震撼,是啊,男人本不该叫自己的女人受一丝腌臜气!每人都有过少女怀春,记起当年新婚燕尔,无不将一颗真心托付,然而随着时光流逝,所有的柔情全都被敷衍与冷酷割碎,渐渐心灰意冷。再听到这番充满少女味道的向往,不禁怔忪起来。

    便连赵茹儿都有片刻失神,然而看着唐枝美艳的面容,却觉发堵:“哼,也要瞧瞧自己配不配叫人对你好。”

    言外之意,却是唐枝空有一副好皮囊,连吃山楂都要侍女喂,凭什么叫男人依顺?

    唐枝缓缓瞥过赵夫人、刘夫人等人:“有些人倒是贤良淑德,得到了什么?”

    几人刚刚醒来,闻言再次陷入怔忪。是啊,她们得到了什么?自从男人升了官职,有了钱财,于她们有何好处?家中多了小妾,下人一日比一日多,打理着家务的同时还要分心平衡小妾。

    男人有了钱,哪个没有几房美妾?孙夫人刻薄厉害,家中也有两个小妾。刘夫人性子软糯,家中小妾最多。便连赵夫人和吴夫人的家中也都有三四个不省心的。

    “像郑兄弟那样专情的人,天下又有几个?”吴夫人干巴巴地道。

    “自己都不对自己好,指望男人有什么出路?”唐枝扶桌起身,“指望男人回头,还不如指望母猪会爬树。”

    郑晖仿佛当真生了气,一连五六日都没有主动与唐枝说话。唐枝也不去理他,每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倒是逮着两个说闲话的下人,回头便卖了。只见主母如此厉害,有下人不服气,仗着资历深厚便去问郑晖,郑晖却道:“一切都由夫人打理。”

    下人们始知,大人和夫人只是闹别扭,并没有厌弃。

    自那日参加吴夫人的宴会回来,唐枝便忙碌起来,这世道女人可以没有男人,却不能没有钱。郑晖是个混账,便让他混账去好了,有种他便留着荷语,永远也别与她说一句话。她自做她的生意,借着他郑千总的名头,在这雁城里头风生水起,无人敢惹。

    就在唐枝一门心思打算开店面的时候,郑晖终于忍不住了,大晌午便回来,进门便道:“你同吴嫂子说了什么?”

    唐枝挽着袖子,正在纸上写着什么,闻言抬起头来:“我说了什么?”

    “你是不是教她如何管制相公?”

    唐枝不由笑了:“且不论我说了什么,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你来跟我说是何用意?”

    两人已有七八日没有正经说过话,每日见面只有短短的一餐时间,再见美人露出笑容,郑晖不由看得呆了。这些日子独睡书房,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每日见到唐枝都想与她说话,又拉不下脸来。

    此时只见心爱的人站在身前,面上露出轻慢的笑容,郑晖的心却“砰砰”地跳个不停。定了定神,放缓声音说道:“吴大哥今日跟我诉苦,说吴嫂子最近对他爱答不理,家里的小妾争宠,只差没有鸡飞狗跳,吴嫂子却也不管,每日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仿佛中了邪似的。”

    “所以你就怀疑我?”

    郑晖点头:“这些日子你们走得近,我也只想得到你。”

    唐枝微微一笑:“不错,是我。”

    那日宴上,唐枝识得赵夫人、刘夫人、孙夫人与吴夫人,这四家乃是与郑晖走得亲近的人,交好有利无害。而四位夫人当中,赵夫人严肃古板,孙夫人奸猾刻薄,刘夫人懦弱无主,唯独吴夫人圆滑精明,很投唐枝的缘。将开店面的事与吴夫人提了几句,吴夫人想要入伙,两人这才亲密起来。

    至于给吴夫人出招,一来吴夫人很投唐枝的缘,又很有主意,教什么成什么;二来吴亮曾经得罪唐枝,唐枝也想看他被吴夫人作弄。

    “怎么?你要押我向你的兄弟赔罪?”唐枝神情淡淡。

    郑晖被这笑容打了眼,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我的女人,莫说你没有什么,便是有天大的罪名,我又岂能押你出去?”

    唐枝闻言,倒是怔了一下:“哼,花言巧语。”

    “绝对不是!我郑晖从来不说谎话!”郑晖向前走了一步,“只要你是我的妻子一日,我便回护你一日。”

    唐枝捏着笔杆的手抖了抖。郑晖此人,确然不肯撒谎。那日如果他撒谎,把钱袋藏起来,浑说身上没有银子,她也发现不了。此时说这样的话,可见也是出自本心。

    郑晖只见唐枝垂眸不言,心中砰砰直跳,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帮着别人欺负你,再也不会叫你受一丝腌臜气,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自从两人闹僵,郑晖每日都强忍与唐枝说话的欲望,得知唐枝常与吴夫人往来,几乎每日都去吴家坐上一盏茶的工夫,探问唐枝都说了什么,在做什么等等。当听到吴夫人转述唐枝的那句“他若是对我好,便不该叫我受一丝腌臜气”,整个人顿时一震,后悔不迭。

    他何必为了一个贪慕他钱财的女人,而委屈他心爱的女子?

    “荷语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你便打发她出去吧。具体如何,你看着做主就好。”郑晖说道。

    那日荷语让素儿请他过去,荷语趁机抱住他的腰,便将他心中最后一丝美好打破。如果她当真是善良女子,必不会做出这种容易使人误会的事来。而她不仅做了,还试图给唐枝穿小鞋,真正使他恼了。

    唐枝放下笔杆,微微后仰,抬头细细打量他。只见他目光清正,一片坦荡,心中微微点头。话锋一转,问道:“听说荷语前几日给了你一包衣物?”

    “是。”郑晖答道。

    “拿来。”唐枝摊手一伸。

    郑晖略一犹豫,便叫下人去拿。

    不多时,下人提着一只青缎包裹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唐枝挑开包裹,露出里面整整齐齐叠好的衣物,只见针脚细密,布料柔软,显然是精心缝制。

    唐枝扭头唤来秋雁:“去拿剪刀来。”

    郑晖愣了愣,不及问出口,便见唐枝接过剪刀,拿起一件袍子便剪了上去。顿时间,利刃剪碎衣物的声音响起,精致的衣物碎成片片布料,看得人心痛。

    郑晖眉头一皱,落在唐枝眼中,停住剪刀,抬眼问道:“舍不得?”

    “太浪费了。”郑晖实话实说。

    “浪费?我就爱扔银子听响儿!”唐枝说着,又是一剪刀,将缝制精致的嵌着宝石的腰带拦腰剪断。

    郑晖皱了皱眉,虽然不忍,却没阻拦,眼睁睁地看着唐枝挥动剪刀,一下一下将包裹里的衣物剪碎。虽是荷语做给他的最后的纪念,然而到底不过是些衣物罢了,不值得为此惹唐枝不快。

    “出气了?”待唐枝放下剪刀,郑晖开口说道。

    唐枝抬眼瞅他,却道:“当然不够。”

    郑晖愕然,却见唐枝将包裹系好,纤指往西边一点:“还没有物归原主。现在,你从何处拿来,便送回何处去吧。”

    “这样不大好吧?”郑晖皱起眉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欺人太甚?”唐枝忽而拔高声音,“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她巴巴捡了那个时候送,你当为何?无非打我的脸罢了!你竟然接了,你是生怕她打得不响,再补上一巴掌!你们合起伙来打我的脸,竟不许我打回去?”

    郑晖哑口无言。

    “你送是不送?”唐枝瞪大美目,威势赫然。若非他今日认错,她绝不会理他,这是她给他的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送上~

 62索要

    荷语低头看着怀里的青缎包裹,再抬起头时满脸愕然:“大人这是何意?莫非大人如今嫌弃荷语的手艺么?”

    郑晖将包裹还至荷语手中后;只想抬脚就走:“你做得很好;只是我不需要了。”

    “大人!”郑晖难得来一回;荷语怎么舍得他就这般走了,连忙伸手去捉他的袖子。谁知一只手没抓稳包裹,一下子从怀里掉落下去;一声轻微的闷响,包裹竟然松开来,两片巴掌大小的碎布片掉了出来。

    “啊?!”荷语浑身一颤;急忙蹲下去;翻开包裹一看;精心缝制的衣袍、袜子与腰带,悉数变成了碎片!脑中一晕,跪在地上,“这,这是?”

    还是被发现了!郑晖欲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荷语,美丽的脸上隐隐透着一股狰狞,顿时拧起眉头:“你老实些罢,再动些歪门邪道的心思,谁也保不了你!”

    告诫完,不再留恋,转身跨出门去。

    只留荷语坐在地上,揽着破碎的布片,嘴角渐渐弯起一抹嘲讽。呵呵,保不了她?他是不想保吧?一句不需要了,便将曾经的情意全部抹杀,男人果然个个都是混账!脸上闪过伤心与恨意,浓烈得仿佛要化为实质。

    廊下,一盆紫红色的秋菊开得正繁盛,鲜艳的花瓣怒放开来,簇成碗口大的一团。是吴夫人听说唐枝爱花,特意送了她一盆。唐枝最喜牡丹,奈何牡丹花不当季,又见这盆菊花开得繁盛,颇有两分牡丹相,便欣然接受了。

    俯身拈起一片半枯的叶子,刚刚剔出盆去,便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起身看去,便见郑晖面无表情地大步走来。迎上她的目光,冷硬的表情微微缓和:“我已经送去了。”

    唐枝不由微微点头,她故意把包裹系得松垮,稍微挣动便会散开来,郑晖这么快便回来,可见果然对荷语散了那份心:“她的伤也好了,这两日便让她出去吧。”

    “好。”听到荷语即将走了,郑晖没有多少不舍,更多的反而是松了口气。早知道因着荷语会生出这许多事端,他必定早作打算,把荷语安顿好再回来。

    如今荷语离开已成定局,郑晖心里松快许多,再看转过身背对着他的唐枝,正在挽着袖子摆弄花儿,仿佛没有把他搁在心上,不禁一哂。这回不知道花费多少工夫,才能叫她再对他亲近起来。

    不过这是他做梦都想娶回来的媳妇,对她多好都是应该的。

    “今日天气晴好,我带你去城外转一转可好?”

    唐枝惊讶地转过身:“你不上职吗?”

    “我请了假。”郑晖笑道,“跟我走吧?”

    唐枝犹豫了下,点头道:“好。”进屋里取了帷帽,戴在头上对郑晖道:“走吧。”

    来到大门口,却发现门外停着一匹马儿,竟不是马车,唐枝不禁皱起眉头。就在这时,忽听郑晖低笑一声,两手握在她的腰间,略一用力,便将她举高放在马上。随后纵身一跃,跨坐在她的身后。

    唐枝没来得及惊呼,便被郑晖在身后抱紧:“坐稳了!”

    唐枝侧坐在马背上,忽觉身下马儿走动,连忙捉住郑晖的衣裳。不多时,马儿出了城,秋风骤然浓烈,裹着沙尘扑面而来。唐枝连忙扯紧帷帽,将面孔遮得严实。

    出城后,马儿撒开四蹄飞奔起来。唐枝侧坐在马上,并不适应这样的速度,不得不抱紧郑晖。这样一来,脸颊便紧紧贴在郑晖宽厚的肩膀上,男人炽热的体温透过两层布料传来,伴随着独有的气息,使得唐枝每呼吸一口,便吸入干燥温暖的味道。

    马儿跑得极快,唐枝却不担心被颠簸下去,因为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间,火热的掌心贴在腰后。随着马儿的跑动而上下规律起伏,宽厚的胸膛十分坚实,仿佛一座山。

    马儿跑了小半个时辰,才渐渐在一座小山头上停下来。郑晖翻身下马,将唐枝抱了下来,指向下方一片耀眼的金色:“漂亮吗?”

    唐枝坐在马背上时就已经看见了,这是一片银杏树林,绵延数里,金灿灿的叶子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鲜亮的色泽,衬得天空之上的碧蓝愈发清澈。

    “真美!”唐枝不禁感叹道。

    郑晖拥着她,缓缓下了山坡,步入繁密的银杏树林。地上铺了一层金灿灿的叶子,脚踩上去,软而不陷。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泛着银色的树干,美得仿佛不似人间。唐枝没有想到,她曾经十分嫌弃的西疆,竟然有这样的景色。

    在银杏林中走了一圈,回到原先停驻的坡上,郑晖从马背上的行囊中取出一块厚实的方布,抖开铺在地上:“离此处不远,有一座农庄的桔子熟了,过会儿我们去采摘一些尝鲜?”

    “摘桔子?”唐枝还从没有吃过刚采摘下来的瓜果,想了想,说道:“好。”

    郑晖只见她跃跃欲试,不禁好笑。拉住她的手坐在身边,说道:“难得出来一回,过些日子这满林的银杏树便脱光叶子,再没得看了。”

    唐枝这才轻提裙裾,小心翼翼地坐下。刚坐下来,便被郑晖捉住手,抬头一瞧,郑晖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凝视过来。

    “松开。”唐枝挣了挣。

    郑晖凝视着她的眼睛:“你别生气了好吗?”

    “你知道我在生气?”唐枝冷睨着他道。

    郑晖忙点头道:“我知道。”

    “那你可知我为何生气?”

    “因为……”郑晖有些尴尬,声音渐低:“荷语。”

    “你可知荷语何处惹我生气?”唐枝又问道。

    一连串的反问,使郑晖有些招架不住:“因为……”

    因为荷语做了他的女人,因为荷语居心不良,因为他首尾难顾。只是这些话,郑晖如何说得出口?

    唐枝的眼中闪过讥讽:“你何时知道我生气的?”不等郑晖回答,又问道:“为何现在才向我道歉?”

    “我——”

    “如果荷语没有惹我呢?”唐枝打断他道,目光锐利:“你是不是就不忍心放她走?”

    “那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唐枝伸出食指,戳着郑晖的胸口,“遇见跟我长得像的人沦落风尘便赎出来,你觉得自己很痴情?被人算计,以卑贱之身做了管家夫人,你蠢透了!”

    郑晖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言以对。

    “嘴上让我管家,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还没将她卖入那等见不得人的去处呢,你已经着手给她准备后路了。”唐枝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口,“你费尽心思娶了我,便是为了折辱我?”

    “我没有!”郑晖忙道。

    “我不管你有没有。”唐枝冷冷地道,“对我来说,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不是玩偶,被人欺侮也无动于衷。谁若对我不善,我必还回去。”

    郑晖皱紧眉头:“我是男人,荷语虽然心思不纯,毕竟跟过我一场,我不能叫她后半生落得凄惨。”

    “这就是我最瞧不起你的地方!”唐枝眉毛一抬,一字一顿地道:“你最瞧不起的男人,无非是我的前夫,程远之。可是若论痴情程度,一百个你也比不过他。”

    听唐枝拿他与程远之相比,郑晖的眼中泛起恼怒:“他如何能与我比?”

    “你应该说,你如何能与他比?他纵然愚蠢,自大,但有一点是你拍马也不及的——他喜欢他的小妾,琼姨娘,喜欢到琼姨娘说什么他信什么,讲什么他听什么。为了琼姨娘,他设计正妻,违背亲娘,钱财散尽也不恼。你呢?”

    “你嘴上说喜欢我,可是荷语打我的脸的时候,你默许了。而你曾经对荷语,想必抱着过一辈子的打算吧?假如没有娶到我,她便会为你生儿育女,掌财管家。我说得没错吧?”可是现在郑晖既没保住荷语,也得罪了唐枝。

    郑晖紧紧拧着眉头,盯着唐枝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拿我与程远之相比。”缓缓松开唐枝的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他不敬妻子,不尊长辈,眼中只有一个小妾,简直愚不可及。”

    站在山坡上,负手望向远处:“在荷语的这件事情上,我处理得并不恰当,我不否认。但是除此之外,我自问对你并无轻慢。”回头看向唐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从前的事我并不追究,也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给个屁!唐枝几乎要骂出来,什么叫他不追究她以前的事?他倒是想追究,他有资格追究吗?冷笑一声,扶着地面站起来:“你想要什么机会?我已经嫁给你,并且不打算红杏出墙,你还想要什么?”

    郑晖一怔,不及回答,却听唐枝又道:“你想要我喜欢你?爱上你?没有你便不成活?你配吗?”

    郑晖脸色一变,伸手便朝唐枝打过来,唐枝大眼一瞪:“郑晖,你敢!”

    谁知郑晖伸手过来却并不是打她,而是将她扑倒在地上,一只手垫在颈下,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别出声!”

    一息之间,郑晖充满情绪的脸庞变得冷峻,仿如初见时,坚硬冷酷。唐枝瞪大眼睛,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一条细细的黑影,飞快地移动着。

    身下仿佛有马蹄踏过的轻微震动,唐枝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而郑晖的神情愈发冷峻。良久,被马蹄踩踏的地面归于平静,郑晖抱着唐枝起来,不由分说,抓着她的腰将她抱上马背。

    骤然的变故,让唐枝有些憋气。谁知就在这时,郑晖却扯着缰绳道:“我喜欢你,是真的。我配不配,你且瞧着。”

    说着,一抖缰绳:“驾!”

    若他不配,这世上就再没有配她的人了。

    郑晖压下心事,一如当年欲求唐枝而不得时,牟足了劲儿挣军功的时候。当年是为了娶媳妇,未果。如今是为了得到她的心,再不能失误。

    唐枝自不知他的心思,只对他的近乎誓言的话嗤之以鼻。她活了十九年,就没有见过一个靠谱的男人。

    马儿越跑越快,烈风裹着沙尘呼啸而过,渐渐有些睁不开眼,唐枝只得将脸埋进郑晖的肩膀。颠簸之中,额头偶尔撞至他的颈侧,温度炽得惊人。唐枝被烫得一缩,郑晖仿佛没有察觉,抿唇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眼眸深邃,冷峻的面孔如同石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be和苏苏两位童鞋的地雷,嘤嘤嘤,我对不起你们的卖肾钱,勃起不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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