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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菜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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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马脸汉子当即急了,上前一步把她一扯:“不行,你不能走,今天要是不把这些票子给我们兑出来,我们断然不会放你走的。”
  菜籽斜着嘴角一声冷笑:“你若是当真要兑票子,也不是在这儿说的事儿,咱们现在一起到行里去,把表少爷叫过来,咱们公事公办!”
  话一说完,几步跨上台阶,抬手照着门上敲了几下:“开门,开门,我是林家的少奶奶,找表少爷谈生意呢。”
  

  第20章 第 20 章

  商行里的伙计们今天本是奉命不许开门的,此时听得菜籽这般叫,也不得不把门给打开。
  门刚一开,后面一群人都跟着菜籽一起拥了进来,进门就连声叫道:“郭少安呢?叫他出来,我们要兑票!你们家少奶奶刚才答应了给我们兑票的。”
  郭少安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这阵势就有点慌了,迎头看到菜籽就不免一脸埋怨:“嫂夫人,你怎么又来了?我们今天不做生意,你竟然带着这些人一起硬闯?可是将在下的吩咐置于何处?”
  菜籽坦然一笑:“我今天来,本是要和你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情的,刚好看到这些人全都挤在门口,硬说要兑票,那就叫他们一起进来呗,刚好有的事情,咱们当面说开了更好。”
  不等郭少安开口,菜籽转身把手一拍:“静静,静静,我们表少爷不是已经在这儿了吗?我也在这儿,你们都有谁要兑票的,先排个队,咱们按照规矩,一个一个来。”
  马脸的汉子先自上前一拱手:“表少爷,周老板今天叫我过来兑票的,你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要把股金退给我们的吗?”
  郭少安不由得皱起眉头:“那一天,我们本是说要先商量一下的……”
  菜籽一口打断他的话:“你们家合的是分红股,此时不到期,若是此时硬要退,那可是要扣钱了,不但利息一分你都拿不走,还得扣上百分之五给我们柜上作为损失,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你今天只能取出九十五两。你确定今天要退吗?”
  那人一怔,回头看向郭少安:“表少爷,你们这儿真有这个规矩?”
  郭少安想了一下道:“对,从立股之时我们就有这个规矩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咱们跟着林家一直是赚钱的,所有分红的股金只多不少。”怕他不信,郭少安又叫掌柜的将当时立股时的契约直接拿了出来给众人看。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那马脸汉子愣了半晌,周老板今天来的时侯是说让他把股金给抽出来,却没说这要扣出百分之五的事儿啊。
  看他犹豫,菜籽又大声对着他身后的众人道:“各位,一切都按照规矩来,你们的票若是已经到期了,那我们可以连本带息地还你们。可要是没到期的话,那都得按照当时立股之时的协议,每一百两银子扣下五两来,你们仔细想想,要是同意了,咱们现在就给你们兑票。不过话我可得说到前头,现在你们不到期硬兑,亏的可是你们,”
  看众人不说话,菜籽大摇大摆地往柜台后面一站,大声道:“话我已经说得挺明白了,现如今你们要是拿着这些票子回去,到年底,不多说,我们可以保证,你们最少能有百分之五的红利……啊,不,铁定比百分之五还要再多一些,少说得有百分之七往上吧。可若是你们此时硬兑,亏了少了的,你们自己回去向自己家老板交待,我们林家还有唐家都一概不负责任。”
  马脸汉子一怔:“你敢打这个保票?你又算是唐家的哪一个啊?”
  菜籽呵呵一笑:“我不是唐家的哪一个,我刚才一下车就告诉你了,我是林家的少奶奶啊。”
  马脸汉子一拍脑门:“难不成,你是……是唐家的四小姐?”
  菜籽笑出一脸深意:“现在我已经不是了。”
  众人一片哗然,怪不得这个丫头底气这么足呢,原来是唐家的四小姐已经嫁到林家了啊?
  前阵子不是还有人传言说是唐家先退婚后退股吗?看来就是以讹传讹,所有人都被人给忽悠着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弄得有些狼狈,那马脸的汉子道:“嘿,四小姐,您看您这事儿弄得,您唐家没退婚也没退股,您可事先给我们说一下啊。”
  菜籽低头喝茶也不看他,身后的郭少安被她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小丫头片子胆子够大的啊?竟然公开借唐家的势?可是话说唐家那个事儿到底平了吗?昨天唐夫人找到姑母真的被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弄得内疚了,不再提退股的事儿了?
  不待他再发愣,那马脸汉子已经抱拳冲着他行了一礼:“郭少爷,对不住,之前是我们的一些事情弄错了,这个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得回去和我们家老板再商量商量去!”
  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他一走,身后的那些人也不免有些动摇,相互之间交头接耳了几句,也都纷纷表示要再回去商量商量,纷纷起身告辞,不一会儿,一屋子人全都走光了。
  待到众人一散,郭少安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上前对菜籽道:“嫂夫人,您今天这一出借东风确是好计,只是这些人可不是好忽悠的,万一他们真的叫人去唐家对质,问出您并不是他们府上的四小姐,怕是又要再生事啊。”
  菜籽两手一坦,奇道:“我几时说我是唐家的四小姐了?不是他们自己这么认为的吗?”
  郭少安一想,别说,还真是!旋即苦笑道:“可是嫂夫人,这样的马虎眼儿打一时可以,还是治标不治本啊?且不说他们会不会知道了真相再来闹,怕是到了年底他们硬要按您说的兑出百分之七以上的利来,咱们怕是也给不起啊!”
  菜籽正色道:“今天我就是来和你商量这件事情的,眼前就有一笔生意,只要做好了,给他们许下的这点小利,定然可以兑现。表少爷,我们借一步说话……”
  待到郭少安听完了菜籽的建议,却是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嫂夫人,您的意思是现在让我把柜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去买丝?不行不行,这可万万不行,谁不知道,现在丝价已经连跌了几年了,这个时侯再大量买进,可不是自己找死吗?”
  菜籽赶快把林清欢教给自己的一套说辞说给他听:“但凡所有的东西,价格跌到了一定的位置,定然会反弹的,象你说的,丝价已经连续跌了好多年了,这一回铁定已经到了谷底,到了反弹的时侯了,只要咱们把附近几个州县的丝全部收到,那就完全可以控制今年的丝价了,保证可以大赚一笔的啊。”
  郭少安苦笑:“嫂夫人,您哪里知道,这做生意向来是风险极大的事情,天底下完全没有稳赚不亏的事情。何况,这几年的丝价完全不是由我们本地作主的,湖北湘西的商船年年都到,本地的丝价已经是由他们说了算了。”
  菜籽又将今年大旱,外地的丝过不来,过来了也会比往年少得多,成本高的多的话说给他听。
  可惜郭少安不是林清欢,哪里会被她说动?番来覆去的就是三个字:“不同意。”
  菜籽这下可有点没辙了,只得把脸一板,祭出自己的最后法器:“这个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是你大表哥林清欢告诉我的。”
  “大表哥?”郭少安惊道,“你是说大表哥已经醒了?”
  菜籽摇了摇头:“不,他没醒,是他昨天晚上托梦告诉我的。”
  郭少安哭笑不得:“大表哥如今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给你托梦?”
  菜籽道:“您还别不信,昨天晚上我就是梦到他了,他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叫我这么办的,他还说要是你这回按着他说的做,把事儿给办错了办亏了,他也不怨你,一切的后果由他承担……”
  郭少安只觉得她说得无聊,苦笑一声奉起杯子抿茶。
  菜籽又道:“你别不信,你表哥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就是……鹊儿要搭窝,瘦耗子往洞里拱呢。”
  “噗!”郭少安嘴里的茶喷了一地,愕然回头看向菜籽:“你说什么?”
  菜籽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迷糊着脸道:“就是这一句啊,鹊儿要搭窝,瘦……”
  “别再说了!”郭少安的脸陡然红透,赶快把手一抬止了她的话:“你是真的梦到大表哥了?!他真的说让我这么做?”
  菜籽点了点头:“对啊,他还说只要我把这句话告诉你,就能证明我没骗人!”
  郭少安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背着身子拍了半天胸口这才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过了好半晌,这才回头道:“嫂夫人,这件事情,你容我再好好想想,要不然您先回去?我想好了再给您答复?”
  眼看他语气有所松动,菜籽点了点头道:“那你尽快想,商机可不等人。”
  待到菜籽出了门,郭少安还没有回过神来,复又坐到桌子后苦思了半晌,暗道:适才那丫头说话的口气,连她办事的态度还果然就是大表哥的作风,难不成大表哥真的曾经托梦给她?
  天底下难道真有这么邪门的事儿?按说不会啊?可若是大表哥从来不曾托梦给她,她怎么会知道那句话的?
  想起那句话,郭少安又是脸红耳热,仔细想了一瞬,郭少安把柜上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径自出门四处打听丝价和布价去了。
  **
  

  第21章 第 21 章

  
  “郭少安是说他先考虑一下?”
  “对啊,我今天把你给我交待的所有道理都告诉他了,起初他是一万个不同意,后来我把你说给我的那句话跟他说了,他倒是转变态度了,说是自己要认真想想。”
  想起那句话,林清欢暗自偷笑了半晌,道:“也对,依着他的性子,凡事都要求个稳妥,想来他今天已经出去打听丝价和布价去了,最快也要到明天或者后天才能给你答复。”
  菜籽好奇:“你跟他说的那句鹊儿和耗子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就跟咒符一样,他听了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林清欢强压了嘴角的笑往窗户外面看:“就是一句话呗,看来你还真是说对了。今年就是旱,你看这月亮这么好,最近肯定又是个大晴天。”
  菜籽托着下巴看天上的月亮:“天气这么旱,今年的收成铁定不会好,也不知道爹娘他们愁成什么样子了。”
  林清欢低头看她:“怎么,想家了?”
  菜籽点了点头:“嗯,我都有好久没有见过家人了,也不知道妹妹他们过得好不好。”
  月光把她的小脸照得透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波光粼粼。
  林清欢心里微微一动,折身就去取自己的衣服:“想他们了,我就带你回去一趟呗。”
  “真的?”菜籽高兴得一跳,“你愿意带我回去看看?”
  林清欢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家离这里又不远,骑着快马,一刻就到。”
  菜籽心中狂喜着,一边往身上穿衣服,一边不放心地问:“你每天不是只能醒一会儿吗?你可千万别在路上突然睡过去,我可弄不动你。”
  林清欢道:“我每天晚上怎么着也能清醒一个多时辰,到乡下打个来回的时间还是够的。喂,你快点收拾,我先去马厩里弄匹好马,在后门等你啊。”
  待到菜籽把自己收拾好了跑出来,只见林清欢已经端坐在马上,一身黑色劲服穿得整齐,一头乌发用个青玉小冠束在头顶,修长的双腿夹紧马腹,整个人说不的潇洒俊朗,菜籽跑到他身后,扯着马鞍子,脚踢手刨地往马上挣扎。
  这可把林清欢给逗得:“看你笨得,王八过门槛一样。”
  长臂一伸把她给抱上马,放在身前。
  缰绳一抖,好马撒开蹄子往前跑去。
  菜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骑马,眼看着身边的景物飞速后撤,菜籽兴奋得直想喊。
  身后的男人娴熟地控制着坐骑,用一只手臂轻轻地环在她的腰上,菜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也不知道是因为马跑得太快了,还是因为身后这个男人贴的太近。
  “怎么不说话?”身后的人突然问道。
  男人嘴里热乎乎的气息扑到耳边,菜籽心里陡然一慌:“啊?我想说,这匹马真的很不错唉。“
  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匹马是我十四岁那年父亲送给我的,当时它只有几个月大,是由父亲亲手□□之后送给我的。现在他已经十几岁了,已经过了一匹马最好的年纪。”
  菜籽听出他语气中的落陌,赶快道:“那它也跑得很好啊,还挺快的呢。”
  林清欢笑了:“这就叫快吗?我还可以让它更快点。”话一说完,将鞭子一甩,□□坐骑一声长嘶,腾空跃起,步子竟然象是飞起来一样。
  菜籽吓得一声尖叫,双手紧紧地抓住马鬃,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一条手臂横伸过来,牢牢地揽住她的细腰。
  男人在她耳边轻声奚落道:“胆小鬼。”他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象是有根羽毛在心头撩拨,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菜籽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村子里静谥一片,空气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麦苗抽条的味道,蔬菜生长的味道,混和着淡淡的烟火气。
  看门的黄狗远远地看到菜籽过来,兴奋的摇着尾巴跃出篱笆一下子扑到她的身上。
  “大黄!”菜籽抱紧大黄的脖子,眼泪就出了眼眶。
  瘸了一条腿的老狗拿着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又一脸好奇地看向林清欢。
  林清欢有点嫌弃地皱了皱眉毛,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丑的狗,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自己家里养的那些威猛的大狼狗才能叫狗,而面前这种丑陃的动物根本不配叫狗。
  老狗在菜籽的怀里蹭了半天,咬着她的衣服角把她往院子里牵。
  低矮的篱笆围出个院子,里面是两间破草房,房顶上铺的竟然是稻草,窗户黑乎乎的不见一丝亮光,爹在打呼噜,弟弟小声吱呀了几句,娘在梦中还不忘了拍着他的后背哄他。
  闻着院子里熟悉的味道,菜籽渐渐地红了眼眶,嘴角却浮起一抹幸福的笑来。
  小弟弟的哭声比以前大了,想来是又长了个子,空气里头没有酒味,看来爹没有再偷着和乡下的混子们去喝酒,四妹妹头顶上被狗舔秃的那一块儿地方可好些了?三妹妹今天晚上竟然没有说梦话,二妹妹个子又长高了一点吧,自己留下的那些衣服,每一件她都能穿上了吧?
  林清欢走到她旁边,一起向着院子里打量。
  林清欢以前就猜到这丫头家里不富裕,却没有想到会穷成这样,窗子上的纸都是破的,被晚风吹得哗啦哗啦直响,空荡荡的院了里扔着一只破了口的大水缸,绳子上晾着几件旧衣服,每一件上面都有补丁。
  林清欢看着菜籽脸上那种深深的依恋满是不解,这个穷家有那么值得留恋的吗?她求着自己把她休掉也要回来?
  在这样的人家里,能吃得饱饭吗?林家哪怕如今已经不如以前,但是过的日子怎么也要比这种地方好上百倍千倍,这个丫头竟然舍了林家的富贵日子也要回到这种地方来,真是搞不懂。
  菜籽在篱笆外头站了半晌,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来,蹑手蹑脚地开了院门,走到窗台下面取了一个小罐子抱在怀里走了出来。
  林清欢问她:“你偷拿什么东西了?”
  菜籽道:“我不是偷拿的,每年二妹妹我们都去山上采槐花蜜装在罐子里喝,前阵子我听林妈老咳嗽,就答应她给她拿花蜜喝,今天回来,刚好给带上。”
  林清欢皱了眉:“不予而取是为偷,偷拿你们娘家的东西,给我府里的下人走人情?不丢人吗?”从怀里换出一大锭银子递给她“去,放在窗台下面去。”
  菜籽看着那一大锭银子不敢接:“这东西山上到处都是,哪儿值得了这么多钱啊?”
  “少废话!当我们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贪图你家这点蜜?”林清欢白了她一眼,将银子往她怀里一塞,转身上马。
  菜籽捧着那颗沉甸甸的银子走到窗台下面,透过窗子的破洞把银子塞进去,耳听着屋子里亲人们的呼吸声,菜籽止不住又湿了眼睛。
  时辰已经不早了,菜籽不敢再耽搁,快步跑回去,林清欢把那罐蜜装在马鞍袋里,先把菜籽抱上马背,自己也骑上去。
  回来的路上,林清欢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等到进了屋这才问:“你们家有几口人啊?你爹光会种地吗?不做别的营生?”
  说起这个来,菜籽心里也有点别扭:“我爹只会种地,我们家里的孩子多,我爹只有没明没夜的干活,这才能供上我们一家人的吃喝。”
  不过一转眼,菜籽的眼睛又亮了,脸上又浮再出了满满的自豪:“你知道吗?我们家的人都可能干了,俺爹会种地,俺娘会做针线活儿,俺们姐妹的衣服都是俺娘亲手做的,该打补丁的地方她还给俺们绣上花儿。
  俺二妹妹胆子特别大,还会爬树摸鸟蛋,她还不怕蛇,上回摸鸟蛋摸到一条草蛇,她把它倒吊起来,甩着它当绳子玩。
  俺三妹妹最乖最听话,长得也白也好看,俺爹最痛她。还有四妹妹,别看我四妹妹年纪小,她可机灵着呢,带着大黄一起去放鸡,黄鼠狼和狐狸全都躲得远远的……”
  林清欢停了解衣带的手,回头看她:“那你呢,你会干什么?”
  菜籽更得意了:“我会得就更多了,我会帮俺爹收粮食,还会照顾妹妹们,我还会打架!”
  林清欢“哧”的一声笑了:“一个女孩子,爱打架算什么好事儿啊?还拿出来说。”
  菜籽不服气:“你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哪儿知道人心险恶?每年麦子快成熟的时侯,都有附近几个村里头的混子来偷,所以晚上俺爹就带着俺们一家人睡在地头上,只要看到有人来偷,我们敲锣打鼓地就起来追他们。
  你是不知道那些混子可坏了呢,有的能吓跑,有的吓不跑,还留下来和人拼命,我们就只有动手了呗……”
  林清欢看着瘦瘦小小的菜籽,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场景,衣衫褴褛的一家人,为了几株麦子与人搏斗,她们可都是女孩子啊!
  菜籽说得兴奋,干脆把袖子一挽,指着自己手臂上一块象月牙一样的伤疤叫林清欢看:“你瞅瞅,这就是那一回为了守麦田叫隔壁村子里的混子打的。不过他也没占光,他胳膊上的肉都被我咬下一块来呢。”
  林清欢平白的被吓出一个哆嗦来:“你还咬人?你属什么的啊?”
  “反正,我这人就这样。”菜籽亮着手臂上的伤口象是在展示将军的勋章:“苦可以吃,亏不能吃,要是想要我吃个亏,欺负我一下,他就等着吧,我定然叫他身上掉下一块肉来。”
  林清欢躺在床上,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人儿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兴高采烈地陈述着自己的壮举,突然感觉到自己十五年的单纯记忆里突然闯入了什么东西,曾几何时,是否自己也曾与她一样,以自己的弱质之躯与强敌肉搏?
  不,记不起来了,完全记不起来了。林清欢二十五岁的身体里面,只有十五岁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记忆,那时的林家家室富足,受城里所有人的尊敬,父亲是一代巨贾,对自己宠爱呵护,夫人和父亲对自己冀予厚望,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读书取得大功名……
  眼皮在慢慢发沉,身体再次僵直起来,林清欢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22章 第 22 章

  
  “林妈,这是新采的槐花蜜,好香的吧?每天早晚一次泡水喝,要不了多久,您干咳的毛病就好了。”菜籽把那罐蜜双手递到林妈手上,脸上的笑容如晨光般和煦。
  林妈双手接过那罐槐花蜜,脸上却不知该做何表情,嗫嚅了半晌,这才道:“少奶奶,你真是的,还记得奴婢这个爱干咳的毛病。”
  菜籽笑了:“你喜欢喝就好,这个蜜不但能治嗓子,而且还滋补养颜,多喝一阵子啊,都能让您的皮肤回到十八岁。”
  林妈忍不住笑了:“少奶奶,又说笑话……前阵子,奴婢失手打了您,那地方还痛吗?”
  菜籽一摇头:“早就不痛了,好了,林妈时辰不早了,我得先去给夫人请安了,劳您把院子里收拾一下哦。”
  眼看着菜籽象只花蝴蝶一样蹦出了苑子,林妈心里头又是甜又是暖,低声说了一句:“这个孩子啊。”将那罐蜜放在袖子里头,低头张罗着打扫院子。
  翠儿看着林妈的脸,小声笑道:“哟,林妈,您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一个劲地说少奶奶没规矩,净会给咱们找麻烦吗?就这一罐蜜,您可就被她给收买了?”
  林妈干咳一声:“小蹄子胡说啥呢,我只是觉得少奶奶这个人挺有心的,至于打她那个事儿,我也没觉得错,我看少奶奶这阵子就对少爷挺好的了。”
  翠儿又笑:“她对少爷好?反正少爷也不必由她来服伺,只要晚上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就得了,这平日里给少爷洗身子喂饭的不还是咱们吗?所以就说啊,别看这穷家小户里出来的女子,心眼儿多着呢,收买人心有一套。您可被她这几下马虎眼儿就给骗了。前几日房里碎的那些东西,夫人还不知道吧?别让哪天再说出来,得罪的还是咱们。”
  林妈虎着脸看她:“你这丫头就是小心眼儿太多,多干点活儿,少废点心吧你。”
  翠儿被林妈呛了一鼻子灰,拉着脸去忙活。
  玉儿凑过来小声道:“被林妈说了吧?活该!您没瞅着一罐蜜递到林妈手里,她的脸色都软了,你还指着她能继续替你出气?不知道深浅了吧?”
  翠儿强嘴:“我……我让林妈给我出什么气了我?”
  玉儿捂着嘴笑:“嘻,别当我不知道你呢,你一直都喜欢少爷,以前少爷身子好的时侯,你就打点过吴妈想给少爷做添房呢,要是少爷不出这档子事儿,说不定你就是这苑子里的少奶奶了,这会儿那丫头占了你的位置,你不定心里多恨着她呢,是不是?”
  翠儿一下子被说中了心事,干脆一梗脖子道:“是,我是喜欢少爷又怎么了?我打小就喜欢他,他病在床上这两年,不都是我细心服侍着他的吗?那个丫头又为少爷做什么了?凭什么她来当这个少奶奶?”
  翠儿越想越气,干脆把鸡毛掸子往桌子上一放,气乎乎地道:“反正我就是不服她!”
  玉儿取出抹布来擦桌子,嘴里劝道:“你啊,还是想开些吧,这就是同人不同命,人家有这个命,你啊,就认命吧。”
  翠儿青着脸色不说话,手指将鸡毛掸子上的毛一丝丝地拧了下来。
  ××
  “姑母,我昨日去市场上看了,丝绸的价格的确是比往年涨了少,而且到了现在也未见湖北湘南等地的新丝运过来,今年的丝可以多屯一些,铁定能赚到钱。”
  郭氏奉起手里的杯子慢慢地呷了一口,道:“多屯些丝,许是没有错的,只是咱们当真要一下子屯这么多吗?要知道现在咱们柜上的现银可不多啊。”
  郭少安犹豫了一下还未开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道:“哪怕是现银不多,也要搏上这么一把,咱们把附近的丝全都给收了,那才能左右今年的生丝价格。”
  众人一起回头,却见菜籽装扮一新地走了进来,神采奕奕地上前给郭氏行了个礼,又给郭少安打了个招呼。
  郭氏又在皱眉:“你这个丫头又没规矩,表少爷正与我谈柜上生意的事儿呢,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还不赶快退下去?”
  郭少安一抬手:“姑母先别急着叫嫂夫人走,我倒是觉得她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眼下咱们柜上的现银虽然不多,但是加起来怎么也有十几万两,要是把附近的生丝全都给收了还是够的。如果今年外地的商船过不来,本地的生丝全都在咱们一家手里,的确是可以左右整个市场的价格。”
  郭氏摇头道:“可是这做生意的事儿,哪儿会万无一失呢?总是有风险的啊?少安,你仔细想想,眼前咱们林家的生意,当真是一点也亏不起了啊。”
  郭少安道:“这个,我的确也想过来,只是……”
  “我们林家怎么就亏不起了?”菜籽又忍不住插嘴,“我们林家不是还有那么多铺子的吗?哪怕是亏了,咱们把那些铺子直接给抵出去不就完了?”
  “放肆!”郭氏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你这个黄毛丫头能懂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张嘴就让我们往外抵铺子?我们林家的产业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往外抵的吗?你当你是林家的什么人啊?”
  菜籽被郭氏的语气唬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再开口,眼神不住看向郭少安,怂恿着他继续劝夫人。
  郭少安看了她一眼,又对郭氏道:“姑母,您先消消气,嫂夫人的话说得的确是有些失礼,但是,也有她得当的地方。”
  抬手给郭氏的杯子里添了添茶,郭少安又道:“咱们林家现如今有不少铺面和产业,怎么也不至于说倒就倒,可是眼前的商机只是一瞬,抓住了,就是抓住了,万一抓不住,怕是往后再也难有这样的机会。”
  郭氏横了菜籽一眼道:“少安,柜上的生意,我向来可以由你作主,但是这一件,我是一万个不同意,眼前咱们林家的一切,都是老爷和清欢那么多年一点一点挣下来的,舍去一分一毫我都心痛,这倾出所有现银冒险去赌一把买卖的事儿,我是断然不许你做的。”
  郭少安有些无语,昨天菜籽把消息带给他之后,他就出去仔细打听了一番,一切正如菜籽所说,今年南方大旱,大船全都过不来,运生丝的成本高了许多不说量还少了,要是抓住这个机会,垄断本地的生丝市场,的确是可以大赚一笔,只是这个手段到底是大了些,他自己作不了主,就来与郭氏商议。
  果然不出所料,郭氏就是个妇人之心,只求安稳,直接就把这个意见给否了。
  说到底郭少安也不是这一家的当家人,不好强逼着姑母作决定,于是站起来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着姑母说的办吧,今年的丝咱们就少收一点,能小赚一笔就好。”
  菜籽在旁边急得要死,呲牙咧嘴地直冲着他摆手,郭少安也只做不见,拱了拱手起身告辞,一脚踏出门外,却见有人迎面打了一声招呼:“哟,表少爷,您这是要走?留步留步,老夫我刚好有事儿要问你。”
  郭少安脸皮一僵:“唐老爷来了?”
  唐天恒打了个哈哈,把郭少安的手腕一握转手给扯回门内,冲着座上的郭氏一笑,朗声道:“大表姐,今日妹夫我来看看您,刚好巧了,就遇上了表少爷,正巧有些事情也想问问他,依,这位就是……清欢新纳的那个小妾吧?她这长相也与我们家舒雅不象啊?怎生的昨天那么多人把她给认成了舒雅呢?”
  郭少安暗道一声不好,怕是昨天菜籽冒充唐舒雅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唐天恒那里,他今天是特地来兴师问罪的,赶快道:“唐老爷请上座。”
  唐天恒入了座,脸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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