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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冲喜嫡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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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水晶的手镯在烛光下耀目的很,衬着那块深紫色的丝绢,仿佛一位美人,纯洁之中透着妖魅。
    苏云淡淡扫过那只手镯,却没有接他的话,只见她闲闲转动手中茶杯,问道:“狡兔尚且有三窟,王爷难道连狡兔都不如?”
    这是明摆着说他畜生不如!
    安定王听此,胸口一阵气闷,他已经示弱,她还如此的折辱他!
    他咬着牙道:“是本王失算了!”
    他心中恨怒交加几乎冲毁了他的理智,但是那仅存的一线理智却在提醒他,面前的女子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他的时间更是耽误不起。若他此时不顺着苏云,一会儿御林军来了,只怕他所有的谋划就都毁于一旦了……更可恶的是,他现在竟然连杀人灭口都不能!
    他暗道:只要能过了眼下这关,他总会找到机会收拾了这小贱人。
    苏云眸底一抹晦暗闪过,安定王能屈能伸,滑的跟泥鳅一样,的确不是好对付的。这会儿真逼急了他,倒是得不偿失!但是,她却偏偏是得理不愿意饶了他!
    苏云唇边凉薄的笑意盈盈:“王爷不必着恼,本姑娘只不过喜欢以行动来证明一些事情!”
    苏云此话遥遥呼应着安定王先前所说“士可杀,不可辱”。安定王的面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不甚,有什么趣味可言?”苏云袖中丝绦瞬间飞出,缠在了安定王手中捧上的镯子上。她说着,用力一拉,镯子凌空飞过,落入了她手中。
    她目光微闪,透出一抹激动,抬手抚上了这只水晶手镯。
    手镯的每一个棱角都设计的恰到好处,花枝缠绕中反射出耀目的光芒。镯子内侧“莫失莫忘”四个字晶莹剔透,仿佛浮在水上,却娟秀挺拔无一丝一毫的随波逐流之感!
    苏云抚摸着这只镯子,仿佛又触及到了母亲的气息。
    这时候,外边有人来报:“御林军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苏云一愣,抬眼看去,就见安定王眸中含着一抹鱼死网破看着她。
    她灿然一笑:“王爷何必如此紧张?”说着,她将手镯贴身收起,站起身来,笑容慵懒,“本姑娘定然将本钱给你留下就是!”
    接着,她大步朝外走去。
    安定王前段时间生病,仁宣帝命太医常驻王府,在外人看来,这不是一般的盛宠。
    御林军的首领方勇是天楚开国列侯之意月宁侯的后代,此人并没有多少本事,惯是性情油滑,贪财好色,见风使舵的好手。仁宣帝命他搜查安定王府,却没有提是什么事情。他一时拿不准圣意,心内思忖前段时间安定王盛宠,不一定就这么败了,他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御林军此来,也没有横冲直撞。
    苏云和安定王到来的时候,安定王府的院落中已经站满了玄衣甲胄的军士,几簇火把将院子里照的人影绰绰。
    安定王不安的看了苏云一眼,眸中满是警告!
    苏云浅笑慵懒,轻盈的衣摆仿佛缤纷飞舞的花朵,二人走到廊下,尚未站定,已经有人急报过来:“焱王求见!”
    此人话音未落,就见黑暗中,挺拔的黑衣男子已经大步走来。他对着方勇轻轻一拱手,瞬间已经到了苏云跟前。
    他看了苏云一眼,对安定王拱手道:“王爷事情繁忙,云儿叨扰王爷良久,也该回去了。”
    安定王神色犹疑不定,尚未回答,方勇已经上前道:“卑职奉命搜查王府,皇上还等着卑职回话。请王爷见谅!”
    安定王正了正色道:“既然是奉命,方统领请!”说着,他快速给了苏云警告的一眼。
    苏云浅笑走到元晟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她感到元晟身子一僵,唇边笑意不由更深了:“本妃在安定王府住的已经够久了,也该回去了!”
    安定王威胁的看了苏云一眼,呵呵笑道:“何必着急回去,既然焱王也来了,等御林军搜查完毕,咱们翁婿,好好喝一场!”
    苏云唇边笑意绽开:“王爷如此有信心?”接着,不待安定王回答,她又笑道,“王爷这话就不对了!难道王爷忘了吗?苏云姓苏,不姓赵,翁婿之说,从何而来?”
    苏云毫不留情的打了安定王一个耳光,安定王心中仿佛吞了苍蝇一样窝囊,却偏偏又怕苏云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只能忍着笑道:“以前是你母妃对不住你,但这血缘上的牵绊,岂是说隔断就能隔断的?”
    苏云冷笑一声,懒得跟他做戏:“王爷放心,苏云说到做到。”她唇边一抹笑容别有深意,“更何况,苏云还没有那么傻……”留着他的势力,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说着,苏云抬眸扫了周围一眼:“夜黑风凉,若本妃在这里呆久了,受了冷,脑袋一热,只怕会口无遮拦!”
    安定王看着苏云的笑容,心头只觉咯噔一下,但也知道自己毫无本钱与她对抗。只得拱手对元晟和苏云道:“那……怠慢了!等空闲下来,本王一定登门请教!”
    安定王这会儿心口憋得疼,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弄了半天,一百零八箱嫁妆被她抬走了不说,手镯也搭上了,还惹得一屁股骚。
    苏云和元晟告辞离去的时候,方勇还在带人搜查。两人没走几步,苏云一回头就看到有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在禀报,安定王面色青红黑白变幻的厉害。
    苏云眼底一抹流光闪过,唇角笑意盎然。
    ……
    这一夜,安定王府查抄出的金银珠宝,古董玉器各种值钱的东西,合计价值八百万两白银,第二日,朝臣的声讨声震惊朝野,但是,仁宣帝的处置命令却一拖再拖,迟迟没有下来,直到安定王负荆请罪于皇宫大殿,声言这巨额财富全是安定王妃偷偷存下,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已经是后话了。
    只说这一夜,苏云和元晟回到王府,元晟将苏云送回听风院中,半月未见,他本想苏云会留他一留,苏云却毫不留情的将他送了出来。
    他在听风院外站了一站,轻叹一声,乘着月光回了书房。
    此时,听风院苏云的寝室中,绣嬷嬷正一边收拾床铺,一边不悦的对苏云道:“王爷今晚显然是想留下,王妃怎么会不明白?”苏云装朝卖傻的赶元晟走,绣嬷嬷都看不过了!
    苏云单手支着脑袋,坐在桌子边:“他想留下,我就让他留下?”
    绣嬷嬷长叹一声:“王爷和王妃是夫妻。夫妻相处之道,便是要相互包容迁就。王妃总是太过自我,甚至不顾虑王爷的感受,长此以往,只怕王妃想要王爷留下,王爷都不留了!”看的出来,王爷对王妃是动了真心的,但是王妃就像是一块铁板,王爷就是想见缝插针都不能。绣嬷嬷在同情元晟的时候,也暗暗为苏云着急。
    绣嬷嬷这话,苏云很不爱听:“我也没想他留下呀!”她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不耐——面对绣嬷嬷的时候,她总能不自觉的显露出内心的情绪。
    绣嬷嬷听出了她的不耐,叹一声将床铺收拾好,来到桌边坐下,慈爱的看着苏云道:“王妃很聪明,事事都能看的通透;王妃比之以前,也坚强自立了很多,但是这份聪明通透,坚强自立,在夫妻相处的时候,并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的表现出来。刚极必折这个道理,王妃应该明白呀!”说着,绣嬷嬷又想起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为了不让她着急,萧公子都给他说过,“王妃与王爷是要过一辈子的,就算暂时王妃接受不了王爷,可也不能……王妃现在的态度,明明白白的就是毫无余地的拒绝,你就不怕王爷会寒心?以后再想挽回,可就难了!”
    在绣嬷嬷的潜意识里,苏云与元晟在一起一辈子,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绣嬷嬷看着苏云眼中的黯然疑惑,轻声道:“有时候,王妃对王爷,可以依赖一点!我说的话,王妃可明白?”
    苏云看着绣嬷嬷希冀的眼神,点了点头:“恩!”
    不可否认,绣嬷嬷说的都对,但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步入过婚姻生活,夫妻相处之道她本就陌生。而今生,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那些彻骨的伤害和背叛,使得她原本就有些清冷的性情更加的刚硬疏离;失去母亲之后,长久以来的生活,她没有依靠,所有的事情全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慢慢的,她就失去了人类依赖的本能,养成了一意孤行的固执性子。
    她不是愚不可及的女子,她也知道婚姻需要经营,爱情需要保鲜,但是,她似乎已经失去了那种对感情的追求。说实话,她面对元晟,有时候会有丝丝心动,但这丝心动却远没有达到让她为之反思,改变自己的程度。所以,她想要试着接受元晟,但却从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苏云忽然觉得,这样对元晟很不公平!
    绣嬷嬷的话再次响起来:“年轻的时候,心心念念着什么爱情爱情,要死要活的。说到底这都是虚的,如果能两情相悦最好,再不济,相敬如宾也是福气!”
    苏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了那只水晶手镯,迎着烛光,细细打量!
    忽然,绣嬷嬷声音颤抖震惊的道:“这……这是,这是……”
    “什么?”苏云抬头,就见绣嬷嬷眼中泪水转动,满面的惊喜激动,隐隐还透着心痛……
    苏云将那只手镯递了过去:“是一只手镯!”
    绣嬷嬷颤抖着双手接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抱着那只水晶手镯泪流满面。
    苏云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痛哭,并未出声。
    良久,绣嬷嬷止住了哭声,抬起一双浑浊的泪眼看向苏云:“王妃,这只镯子是哪里来的?”
    苏云抬眸问道:“怎么?你认识这只镯子?”她就猜绣嬷嬷会认识这只镯子。
    “这只镯子是夫人留给王妃的,是夫人亲手所做,老奴自然认识!”绣嬷嬷迎着烛光细细打量着这只水晶手镯,眼底的泪水又涌上来,“王妃当时年纪小,老奴又是初来乍到,所以,夫人留给王妃的东西,都被王爷委托了王妃收藏,说是王妃出嫁的时候,就都交给王妃,谁承想……”想起自家小主子寒酸的婚礼,绣嬷嬷泪水流的更凶了。
    “这只镯子是夫人亲手选择制作的,在老奴看来是无价之宝,但在市面上,白水晶并不很值钱。老奴一直以为丢了呢!”
    绣嬷嬷吸了吸鼻子:“没有丢就好,没有丢就好!”
    绣嬷嬷将镯子郑重的放在了苏云的手上,苏云看着那流光溢彩的镯子问道:“嬷嬷,我母亲,是安定王的妾室?”
    绣嬷嬷明显一愣:“夫人……”
    苏云再次问道:“我是安定王的亲生女儿?”
    “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苏云的话让绣嬷嬷眼中布满了慌乱,绣嬷嬷神情闪烁犹疑,转开头不敢看苏云:“王妃听谁说的?”
    绣嬷嬷偏开了头,眼底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滑落了下来,落尽口中,苦到了心里。
    她自然知道一切事实,可是现在说出来,除了白白让王妃难过之外,还有还么用处?
    苏云看着绣嬷嬷这样,低声喃喃道:“有些痛苦,不是你不知道,它就不存在的。莫失莫忘,不离不弃……绣嬷嬷,我还有一个孪生妹妹,是不是?”
    苏云忽然站了起来,咬牙说道:“我不是安定王的亲生女儿,我的生父,是仁宣帝!”她的身体里流着仁宣帝的血脉,就算重生也逃脱不过!这是不是宿命呢?
    说出这句话,她全身好像脱力了一般:“我的母亲是豫州苏家的大小姐,仁宣帝的苏妃娘娘。嬷嬷便是当时母亲身边的四大侍婢之一!”
    绣嬷嬷震惊非常,眼中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拭。她睁大了朦胧的泪眼看着苏云:“王妃……”这些隐秘之事,王妃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安定王……
    苏云看着绣嬷嬷,固执的问道:“嬷嬷,你只说,这些是不是真的?”
    绣嬷嬷看着苏云的眼睛,她知道躲不过了,颓丧的坐倒在了椅子上:“是……一切,都是真的!”
    王妃已经知道,她再说谎言,便是不忠不义!
    忽然,外头响起了夏荷的咋呼声:“站住,往哪里跑!”





     一百二十章 不能成为皇后?
     更新时间:2012…11…15 16:28:55 本章字数:8201

    苏云一愣,轻盈的身姿一闪,已经朝门口奔去。唛鎷灞癹晓
    苏云一把将门推开,就见一个高瘦的人影正朝东边墙根下跑去,而夏荷也已经紧紧追了过去。
    苏云眸中暗芒一闪,厉声喝道:“什么人?”
    那黑影被苏云的呵斥声吓得一愣,步子微停的瞬间,夏荷正好赶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看你还往哪里跑!”接着,那人转过头来,夏荷却是一愣,惊讶道,“钱管家!”
    冷风簌簌,惨淡的月光透出树木的枝桠照下来,纵横交错的树枝斑斑驳驳的映照在门前的台阶,庭院中。苏云也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管着元晟书房诸事的钱管家。
    钱管家兴许是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也没有再挣扎。
    夏荷揪着钱管家来到苏云跟前,钱管家“噗通”一声跪在了苏云跟前,不住的磕头求饶:“王妃饶命!”
    钱管家是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虽然管着元晟的书房诸事,却很少露面。成婚这么久,她统共也就见过他三四次。此时,身后门内的亮光照在钱管家的身上,苏云看到,他虽是磕头,脊背却一直挺得笔直。
    苏云从他的身上看出了“骨气”二字!
    清冷的院落里,苏云眼底明光微闪,冷冷看着钱管家磕头求饶,唇角露出一抹兴味的浅笑——这是个忠心耿耿却很识时务的人,说能屈能伸也不为过!
    不然,元晟也不会用他管理书房吧!
    “起来吧!”苏云说着,转身朝室内走去,“进来回话!”想必刚才的话,钱管家都听去了。
    苏云心底一抹苦笑,元晟离去之前将诸事交给自己,一是在众人面前表明他对自己的态度和信任;二一个便是让自己显露一下才干,最好表明立场——她已经与赵家彻底的断绝了关系。
    若是以前,她才不会在乎,这些对云门门主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她想要接受元晟,成为真正的焱王妃,就不能不在乎。她将安定王府的财物送进焱王府,在北地控制住安定王妃,元晟的目的已经都达到了。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也应该有所转变。但是现在,恐怕钱管家将今晚听到的话一说,这一切,就又回到原点了,说不定还不如开始。
    也怪她刚才太过大意,才让钱管家听了墙角。
    她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柔和黯然,她的身体里流着的是赵氏皇族的血液,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就算今日躲过去了,没有人知道,那么后来呢?这件事情,总有晒在阳光下的一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将这颗定时炸弹留在身边等到将来忽然爆发,还不如现在就将隐患清除!
    她,从来不是怕事之人!
    苏云走进室内,转身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壶为自己续了一杯茶。灯影绰绰中,她云遮雾绕的眸子仿佛清晨缭绕的雾气,带着一抹清冷凉薄。
    她淡淡问道:“刚才,你都听到了什么?”
    钱管家拢着手站在一边,听此对着她拱手,面上笑容谄媚,却不达眼底:“王妃说过什么吗?奴才什么也没有听到!”
    说着,他眼底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鄙夷不屑——他以为这是作为奴才知道了主子的隐私之后,最明智的回答。可是,她苏云,配称之为他的主子吗?
    苏云并不恼,眸中云雾翻滚,一抹破云的笑意涌现。她伸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哒哒”的声音仿佛落在人的心上。她慵懒问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她慢慢站了起来,纤薄的身姿在灯光下显得颀长,白衣与黑发流泻,浑身透着一抹冰冷的气息。她走近钱管家:“钱管家没有听清楚吗?那么,我再说一遍!”
    “我不是安定王的亲生女儿,我的身体里有一半是仁宣帝的血液。我的生母,是仁宣帝早年的苏妃娘娘,豫州苏家的大小姐!”
    随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出来,钱管家惊愕的抬起头来,眼里依次闪过疑惑,愤怒,恨意,决绝。
    钱管家虽然元晟从北地到京城,见识的达官贵人,贩夫走卒都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狂妄嚣张的女子。苏云眼底的一抹明光,明明白白的表明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外传,她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威胁,却是在嚣张的宣布,她不害怕,丝毫都不害怕他将她的身份捅出去!
    钱管家浑身一颤,从苏云身上感受到了一抹说不出的危险。他的身体仿佛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这时候,苏云移开了看着他的目光,一甩衣袖,蓦然回首朝桌边走去,面上却恍然绽开了一簇耀眼的光芒。
    她坐下来,笑的肆意而狂妄:“这一次,你听清楚了吗?”
    钱管家被苏云的狂妄嚣张刺激的狠了,胸口一股热血涌上,目眦俱裂朝她扑过去:“妖女!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绣嬷嬷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放肆!敢对王妃不敬!”
    钱管家目光森冷锐利的瞪视着苏云,胸口起伏。
    烛光下,苏云闲闲挑眉问道:“我想做什么?”
    “王爷不会受你迷惑的。只要我死了,王爷定会查明真相,为我报仇。”
    苏云笑容慵懒而肆意:“你这么有信心?”很好,竟然以为她要杀了他!
    “哼!王爷英明睿智,岂是你这妖女能迷惑的?”
    “温柔乡,英雄冢,不要小看女子的力量,多少英明威武的男儿,都是沉浸于此,将功业毁于一旦!”
    “夏因妺喜亡,商因妲己亡,周幽王为了宠妃褒姒烽火戏诸侯……”苏云淡淡浅笑,声音慵懒濡软,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阴森。
    她的话将钱管家的心打落谷底,看着钱管家犹疑不定的神色,她轻轻问道:“钱管家难道没有听说过?”
    “你……”钱管家看着苏云,眼底恨意奔腾。
    “好了!”忽然,门外响起了元晟无奈低沉带着宠溺的声音,“钱管家是个实诚人,禁不住你逗弄!”
    随着说话声,屋门被推开,一阵凉风灌了进来。元晟从外边走进来,一身锦绣云纹黑衣上带着凉薄寒气,温暖的室内顿时透出一股凉意。
    夏荷则抿着唇皱眉站在门外,似乎在为阻止不住元晟而懊恼愧疚。
    元晟在钱管家震惊不解的眼神里,径直走到苏云的身边,在对面坐下来,深邃的眸子仿佛一汪冰潭:“你真是这么想的?”他才不信这丫头会这么认为!
    苏云知道他问的是“夏因妺喜亡,商因妲己亡”这段话,她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嘲讽,仿佛一个倔强的孩子一般垂头,没有出声。
    一时之间,盈盈烛光下,室内气氛透出莫大的压力。
    突然,钱管家对着元晟急切喊道:“王爷,她是仁宣帝的女儿,您莫要被她骗了!”
    元晟冷冷一眼瞧过去,钱管家双腿一颤,跪了下来——王爷那一眼饱含了雷霆万钧之势,他浑身的血脉似乎都被冻结了,心跳瞬间紊乱。
    回过神来的钱管家跪在当地,眼中露出了深深的失望痛心:“王爷,难道您忘了您的雄心壮志了吗?您忘了北地父老的期待了吗?您忘了您答应各夫人的话了吗?”
    “钱管家!”元晟忽然怒喝一声,淡淡不悦道:“本王何时忘过?”说着,他不再理会钱管家,转而看着苏云,开口道,“如果夏桀商纣真正英明神武,明辨是非,励精图治,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单凭一个女人,怎么能让他亡国?”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追求享乐,失了本心!”
    元晟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苏云惊愕的抬起了头——古人一贯认为是妺喜亡夏,妲己亡商的,元晟竟然这么认为吗?
    元晟眼眸之中一抹淡淡笑纹散开,他看着苏云,对钱管家说道:“所以,钱管家,夏商周的亡国,并非因为女子,而是君王本身的过错。”
    “是你多虑了!”
    “不管王妃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动摇本王的根本!”
    “王妃是本王的妻子,对王妃不敬,就是对本王不敬!”
    他说完,冷冷扫过钱管家,沉声命令:“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钱管家面色很不好,却也不敢再反驳元晟的决定,他不甘心跟在绣嬷嬷身后退了下去。
    室内烛光摇曳闪烁,苏云白衣流泻,黑发披散,眯着眼睛,慵懒跌坐,浑身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清冷华贵。
    元晟坐在她的对面,灯光给他冷峻的眉目晕染了一层柔和的色彩,黑衣上的金蟒腾云驾雾,张耀舞爪,英武挺拔,尊贵霸气。只是,两人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黑白之间,中间似乎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苏云一直自认是个很理智的人,但是,元晟说的话,还是让她心中有微微的不痛快——什么“单凭一个女人”,又什么“不管王妃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动摇本王的根本”。
    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云心中升起一抹自嘲的讽意。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家国和自己站在对立的一面时,元晟会如何选择。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分量会比他心中的江山还要重,那注定是她完败的结局。她已经被以爱的名义抛弃过一次,不想再被以这样的原因抛弃。
    “如果,我真的是来迷惑你的呢?”
    这句话出口,将她自己吓了一跳。
    只见,元晟似乎一愣,良久,深邃的眉眼间透出一抹冷寒,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你真是来迷惑本王,你就让本王太失望了……”
    “你会怎么对我?”苏云不知道自己在汲汲以求什么。
    “如果,你真是来迷惑本王的!本王会将你永永远远的囚禁在身边,用一生来赎罪!”元晟黑眸如墨,紧紧锁定她,说的郑重。
    “这本不是罪过,如何要赎?”苏云听他如此说,眼眸蓦然清冷,她低声说道,“你也知道,我无从选择,我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不管怎么说,我与皇室都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就像交战两方的区别,只不过,是为了不同的信仰。又何谈罪过?”
    元晟眼眸之中一抹浓黑色的冷寒煞气瞬间翻涌而出:她是在为自己辩解吗?他眸中闪过犹疑不定的森然冷意,慢慢移开了目光。他看着桌案上跳跃的烛火。低沉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仿佛祈求,又仿佛威胁:“云儿,别挑衅我!我这一生可以爱你,宠你,只有你一个女人,将你放在与这江山一样重要的位置上,但是,你一旦背叛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千万不要有那么一天。”
    苏云听到他如此说,眼眸轻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扶着桌子,笑的喘不过气来。
    “云儿……”元晟神情一怔,他自认为没有说错话,但是看着苏云这般笑着,他心中升起了一抹恐慌,似乎眼前的人离他越来越远了。
    “元晟,我不稀罕你的施舍!”苏云蓦然止住了笑,冷声道。
    她眸中染上了一抹悲凉,他以为他是谁?挑衅他?将她放在与江山一样重要的位置?很重吗?宠她,爱她,只有她一个女人……她稀罕吗?她要的……是这个?
    “你说本王的宠爱……是施舍?”元晟眯眼,轻声不敢置信的问道。
    苏云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低低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元晟已经影响到了她太多,她内心有点慌乱,似乎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元晟愣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眼底翻涌的怒涛仿佛千层寒冰压顶而来,他的声音却出奇的平静:“现在形势愈发严峻。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会瞒着你什么,因为你的身份,也不会苛求你什么,但是,本王希望,你也不要让本王失望!”
    “这是要求?”苏云淡淡问道。
    “算是!”
    “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敢对我提要求了……”
    苏云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有一些梦幻般的色彩。
    元晟看她这样子,心中愤怒下的不安越发涌动,苏云这种仿佛乘风而去的样子让他的心一阵一阵的紧缩。他顾不得其他,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不长于儿女感情。
    “钱管家,是本王让他来找你的。”
    “有事吗?”苏云微微抬眸,这才想起来,钱管家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来她的院落。
    “云儿这次做的不错!但是,安定王这次元气大伤,却不会动摇根本,兴许,会同宫里合作。你让他吃了这个大亏,本王怕他会对你不利……”
    “无妨!”苏云打断了元晟的话,“我的命硬得很,我会好好的活着。”
    元晟知道苏云是与他置气,说的气话,不由眸中闪过一抹无奈怒气:“本王给你派了四个暗卫,你方便的时候,见见他们!”
    苏云一愣,立马道:“我不需要!我不喜欢隐私被人窥视!”
    “听话!”元晟声音稍微柔和了一点,深邃漆黑的瞳眸里透着不容商量的坚决,“本王不想你出任何差错!”
    苏云没有再反驳,元晟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元晟,灯光下,苏云清浅的眼眸中含着嘲讽玩味。什么暗卫,是怕自己会做出什么背叛他的事情吧!
    绣嬷嬷正好端着夜宵送外边走了进来,她这段日子下来,基本也摸清了苏云的性子——越是不高兴的时候,她会表现的越发平静;就像现在,苏云坐在桌边,眼眸含笑,其实,心里只怕不高兴的紧!
    她轻轻走过去放下托盘:“时候不早了,厨房煮了燕窝粥,王妃好歹吃一口。”
    苏云看一眼绣嬷嬷,见绣嬷嬷眼角有哭过的痕迹,不由伸手拉着绣嬷嬷坐了下来:“嬷嬷,陪我说说话!”
    “哎!”绣嬷嬷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苏云看在眼里,不由问道:“嬷嬷想说什么,就说吧!”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王妃是出嫁女,就算将来王妃的身世抖搂出来,跟随丈夫,也没人会说什么!”
    “恩!”苏云搅动粥汁,绣嬷嬷这是以为她是因此烦闷!
    “前朝太祖皇帝的安妃是前朝安氏的公主,太祖攻进大内之后得到的,一直盛宠不衰。太宗皇帝的宠妃金嫔娘娘是高丽国的公主,是作为战利品被进献给太宗皇帝的,也是荣宠绵长;再说当朝盛安帝的贵妃南氏,本来是南诏郡主,盛安帝南征虏获后宠爱有加,一路升到贵妃,要不是大臣们谏阻,只怕就是皇后了。”
    “嬷嬷。”苏云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南贵妃为什么不能成为皇后?”
    绣嬷嬷愣住了:“这……”





     一百二十一章 混乱宫廷
     更新时间:2012…11…15 16:28:56 本章字数:8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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