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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沈婠复仇纪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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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兰姨娘一口气憋在了心头,委屈得想要掉眼泪,可眼泪早已哭干了。她揩了揩眼角,恨恨地道:“一定是夏氏!一定是夏氏!我的思哥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断气!一定是夏氏动了手脚。她上回没害成我小产,所以这回才想着弄死我的思哥儿!”
  青碧捧了杯热茶过来,“姐姐,你先喝杯茶。不要着急,这回没了孩子还有下一回。姐姐你以后生孩子的机会还多着呢。”
  “多……”她惨淡一笑,“我怀一次,夏氏就害我一次么?”
  似是想到了什么,兰姨娘一把甩开了青碧手里的茶杯,“我干脆死了算了!这沈府没有一个是好人,个个都想着我快些死,我干脆就如了他们意!”
  自从思哥儿去了后,沈州就来看过她一回,平日里在床榻上的温情早已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仿佛她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似的,匆匆说了几句就急急离去,说的话极是敷衍。
  明明思哥儿也是他的儿子呀。
  热茶四溅,瓷杯碎了一地。
  青碧的手缩了缩,仍然没有避开,烫得红通通的一大片,痛得青碧倒抽了一口冷气。兰姨娘也是此时方是发现青碧的不妥,瞧见自己妹妹的手红肿了一片,兰姨娘这才回过神来。
  她连忙道:“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烫伤了?嬷嬷,快去拿些烫伤的膏药来。”
  “不……不打紧的,”青碧垂下眼,“姐姐以后莫要再说死不死的胡话了,若是姐姐走了,那妹妹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兰姨娘握上青碧的手。
  “姐姐方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我断不会抛下你离去的。”就算真的要离去,她也不会让夏氏好过!她的思哥儿孤零零地在地底下,一个人都孤单呀。
  。
  容铭从溟州回来后,带回了整整一辆马车的草药。搬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后,容铭瞅着眼前堆得如小山般高的草药,不由得格外想念沈婠,遂去接了沈婠过来。
  算起来,沈婠有两个月没见过容铭了。
  这回见到容铭,沈婠心里十分高兴。思哥儿死后,夏氏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她不禁有些担心。一直替夏氏看诊的是一宁堂对面的林大夫,近日来依然是来得特别勤快。
  沈婠让霜雪在茹苑附近盯梢了好几日,再也没见红胭出来倒药渣。沈婠借机去给夏氏请了一回安,也刚好见到夏氏在喝安胎药。
  一时间沈婠也实在拿捏不准夏氏到底怀孕了没有,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兰姨娘早产之前,夏氏定是没有怀孕的,可如今已有两月多,而沈州也不少在夏氏房里留宿,若是这期间有了也难说。
  所以沈婠思来想去,只觉想要晓得答案,最好的法子便是从林大夫身上下手。只不过她让霜雪出来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正想着要怎么溜出来时,容铭就及时送来了打瞌睡的枕头。
  沈婠将之前去问宁大夫有关药渣的事与容铭说了。
  容铭一听,笑道:“你可有备上一吊钱?”
  沈婠也笑了,“我的丫环忘了,不过后来补上了。宁大夫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懂,想要请教先生。”
  “嗯?何事?”
  沈婠说道:“这催孕的药用多了,是真的就能怀孕?”
  容铭摸了摸下巴,“这要看用药之人的体质如何,有些人便是一直用也难以怀得上,但有些人用一次便怀上了。只是这些药若非逼不得已还是尽量少用为妙,用多了对身子可是大大的不妙。”
  沈婠仍是不解,“那用了之后,会有怀孕的症状出现吗?”夏氏并非是第一次怀孕,断不会如此糊涂,且假孕于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
  容铭沉吟了一会,道:“这倒不会,不过……”
  “不过什么?”
  容铭说道:“那些药渣还有么?”
  幸好沈婠留了一手,之前让霜雪去问宁大夫时顺便让宁大夫根据药渣写下了药方子,沈婠当时看了会,也将里边的用药记了个大概。她一一地道了出来。
  容铭说道:“竟是有附子草。”
  “附子草又如何?”
  容铭道:“若是有人用了这药,平日里又是个爱吃蟹的,便易出现假喜脉的症状。怕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夫遇到这样的脉象也会迟疑不决。”容铭笑了笑,又道:“前朝就曾有过个得宠的贵人用过这法子,可惜后来也被识破了,前朝皇帝下令不许任何人再用这些法子,连那药方子都被毁了。”
  沈婠恍然大悟。
  夏氏爱吃蟹,这是整个沈府上上下下都晓得的。虽说不到时节,但夏氏想要吃的,却总也有法子弄得到,更何况夏府还有个颇得圣宠的嫔妃。
  想来前一阵子林大夫就是诊错脉了。
  。
  事实上,林大夫最近也很是苦恼。
  沈府里的大夫人脉搏极乱,似是喜脉又不是喜脉,他诊了数次也没有分清。第一次犯了错,以至于他现在去沈府里给夏氏诊脉时都有些胆战心惊。
  原先是有些不像喜脉的,可是近来却越来越像。
  但有了第一次的错误,林大夫也不敢再断言,只好回医堂再翻翻之前师父留下来的医书,可翻遍了所有医书,也没有像是夏氏那般古怪的情况。
  林大夫唯有对夏氏说道:“夫人莫要再用那催孕的法子了,待停用半月后我再来诊脉。”
  林大夫面上的神情一一落尽夏氏的眼底,夏氏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
  夏氏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去了兰香苑。
  兰姨娘的眼睛仍然是红肿红肿的,不过短短一月,兰姨娘的脸颊瘦得都几乎要凹进去了,明明是美好的年华,可如今看来却像是沧老了十岁都不止。
  夏氏天天喝着补品,一张脸蛋养得光滑滋润,与兰姨娘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笑着对兰姨娘说道:“妹妹最近的气色不太好,想来是是因为思哥儿的缘故。真是可惜了,若不是思哥儿早产的话,兴许会活得长久一些。”
  夏氏笑得张扬,完全没有平日里故意装出来的温婉端庄,仿佛在光明正大地告诉兰姨娘——你看,我就是弄死了思哥儿,那又如何。
  兰姨娘咬着牙,不说话。
  夏氏轻抚着自己的肚皮,“可惜思哥儿不能活着见自己的弟弟了。”她扬唇一笑,“不过便是有机会见着,恐怕思哥儿也活不长,毕竟只有七个月就生下来了,七个月大的婴孩,又能活多久,能活两个月已是老天爷的恩赐。”
  红胭扶着夏氏站起,夏氏一步一步地接近在榻上半躺着的兰姨娘。
  她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道:“水榭上的栏杆是我故意弄松的,不过也要怪思哥儿投错胎,有个如此愚笨卑贱的娘亲。”
  兰姨娘的牙咬出了血,有一道怒火跃上了她的双眸。
  她的眼睛似是充了血一样。
  “贱人!是你杀死我的孩子!”
  兰姨娘猛地从榻上蹦起,用力撞向了微微俯身的夏氏。
  夏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裙边有血流了出来。
  夏氏一脸惊慌。
  红胭大叫道:“啊,夫人流血了!快来人呀!兰姨娘推倒大夫人了!”                    
  


☆、35晋江独发

  兰姨娘只是一时冲动。
  事实上;她看到夏氏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她刚刚是一时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也顾不得理智了。明明是夏氏害死她孩子的,她的思哥儿在泉下孤零零的,凭什么夏氏的孩子就能活着!
  可在红胭大叫的的时候,兰姨娘的理智瞬间回来了。
  她惊恐地看着地上的血。
  她很清楚地意识到一事,夏氏害了她的孩子;可是她仍然是正室,她背后有一个丞相府;沈州不会拿她怎么样。可她害了夏氏的孩子,那就完全不一样;她只是个姨娘,没有任何依靠的姨娘。
  她还有个需要照顾的妹妹!
  兰姨娘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榻,紧张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我不是有心的,我……我……”兰姨娘几乎是用吼的,“青碧!青碧!快去叫大夫来!”
  上天保佑,夏氏的孩子千万千万不能有事。思哥儿,你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这位还未出生的弟弟。
  至少暂时不能有事。
  兰姨娘前所未有地希望现在夏氏肚里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
  红胭的叫声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立马有人迅速去给老夫人通报了。方氏的明兰园离兰香苑是最近的,她赶过来时,刚好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夏氏满脸冷汗的,唇色全无地躺在榻上,月牙白的裙摆有一大块血迹,且现在还在流着,地上亦是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红胭哭着道:“三夫人,刚刚兰姨娘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推倒了大夫人。”
  兰姨娘惊慌失措地摇头。
  “我……我……不是有心的。”
  红胭又跪在榻边,在夏氏身边说道:“夫人,您别担心,林大夫快来了。”
  夏氏张张嘴,完全说不出话来。她只觉肚子疼得似是有把剪子在不停地转动,刺得她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夏氏虚弱地瞪了兰姨娘一眼,都是这贱人,果然是出身卑微,推个人也如此粗鲁。等这事一结,她定要了这贱人的小命!
  方氏眸光闪了闪,心中忽有几分异样。
  目前情况看来,夏氏像是要小产了。可红胭的表情却不大对劲。自家主子痛成这般模样,她虽是嘴里嚷着担心二字,但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眼里甚至有一抹幸灾乐祸。
  方氏嫁给了沈府的庶子,在总爱鸡蛋里挑骨头的老夫人身边安然无恙地活了这么久,两个孩子也平平安安的,不少功劳归功于方氏从进府以来就一直谨记的中庸之道。
  这些年来,她默默地避开了府里的明争暗斗,看着二房的陈氏如何慢慢屈服在夏氏的手中,又看着夏氏和陈氏联手弄死了不少大爷和二爷身边的通房,最后又看着夏氏是如何将唐氏逼到死角里。
  这一切方氏都知道,只是她默默地当作没见到。
  不过自从沈婠从舟城回来后,方氏发现到府里的风向有些不一样了。她看着这个九岁的小姑娘一步一步地讨好老太爷,之后又三番四次躲过了夏氏的那些手段,甚至还漂亮地反将一军。
  兰姨娘爬上大爷的床,方氏很清楚这是沈婠的手段。
  同时的,方氏意识到一直保持中庸之道虽说可以避免斗争的漩涡,但要想最后在沈府里立足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方氏决定踏上沈婠这条船。
  如今发现了红胭的异样,以她过去十数年的直觉,她可以肯定地说,里面绝对有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若是以往的方氏,她会选择明哲保身,不轻易靠近。
  但现在不一样。
  方氏走近了,她细细地观察夏氏,嘴里担忧地道:“怎么突然就成这般模样了?兰姨娘,你怎么会无端端地推了大嫂?”
  兰姨娘说道:“是……是……她说……”
  兰姨娘猛地一个激灵。
  她不能说,便是说了也于事无补。她的思哥儿已经没有了,没有了平安符,她说什么都不是,老夫人不会信她,老爷更是不会。他们更在意的是夏氏肚里的孩子。
  她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当务之急是要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
  兰姨娘咬牙道:“是我不好,一时情急撞倒了姐姐。姐姐,你千万不要有事呀。”
  方氏注意到地上的血迹深浅不一,她目光微凝,趁红胭不注意挪到颜色最为深红的那一滩血迹上,她故意掉落手里的绣芙蓉帕子,而后又捡了起来,偷偷地掖进了袖袋中。
  。
  方氏早已让人去给沈婠带了消息,并将那条染了血的帕子交给了沈婠。
  她之前悄悄地嗅了下,只觉有异样。
  她相信沈婠身边的容大夫可以给出最佳的答案来。容铭细细地看又看,闻了又闻,他很肯定地说道:“这是鸡血,而非人血。”
  沈婠顿时了然。
  果然小产是用来骗人的,夏氏只是想陷害兰姨娘。
  沈婠抿抿唇,说道:“先生,你可以跟我去沈府一趟吗?此事非同小可。”兰姨娘若就此败了,夏氏下一个盯准的对象必然是她。她得给夏氏使点绊子,她不安心了,她才能有好日子过,才能慢慢地磨刀。
  容铭颔首。
  。
  老夫人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颤了又颤。得知是兰姨娘推倒夏氏后,老夫人整张脸气得都白了。采莺连忙让仆役抬了轿子过来,扶了老夫人上了轿后,抬轿的仆役疾步前往了兰香苑。
  老夫人到时,刚好林大夫也到了。
  林大夫是近来才开始给夏氏看诊的,是夏氏的闺中好友所介绍的。林大夫接触得多这些深门大院里的事,当夏氏让他配合时,林大夫犹豫了会还是应承了。
  他仔细思量过,便是当真出事了,他也能撇得一干二净,夏氏本身就用了古怪的药方子。
  红胭说:“林大夫,您快来给夫人看看。方才兰姨娘推的力度可不小……”
  兰姨娘满脸冷汗,青碧同样是担心得不行。
  老夫人冷冷地剜了一眼兰姨娘。
  夏氏现在是疼得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耳边嗡嗡嗡地作响。她只觉自己的背脊完全被冷汗给浸透了,凉飕飕的。
  林大夫上前时,打量了一眼夏氏,心想真不愧是一家主母,这装小产装得可真像,若不是事先知晓了,恐怕现在他也会误以为夏氏当真小产了。
  为了更为逼真,林大夫也着急地说了句:“夫人,我来诊脉了。多有得罪。”
  他搭上了她的脉搏。
  此时,沈州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一路上,他早已是听了夏氏派去的嬷嬷添油加醋所说的真相。一进兰香苑,见到瑟瑟发抖的兰姨娘,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眼刀子仿佛要将兰姨娘千刀万剐似的。
  不过此时沈州也顾不上责问,连忙问道:“林大夫,状况如何?孩子可保得住?”
  林大夫却是傻了眼,怔了好久,等沈州重问一遍时方是回过神来,“大……大夫人的胎儿没有保住。”
  红胭在心里头夸道,这大夫演得比以前的郭大夫逼真多了。
  一个月内痛失两个孩子!
  沈州宛若雷劈!
  此时,兰姨娘扑到沈州的面前,哭喊道:“老爷,妾身不是有心的。”
  沈州直接踢开了兰姨娘。
  疼到极致的夏氏听到兰姨娘的惨痛声,强忍着痛意睁开了双眼,虚弱地说道:“老……老爷……”她痛哭了出来,“我们的孩子,坤儿的弟弟……”
  林大夫格外心虚,夏氏的目光迎上来时,他压根儿就不敢碰触。
  就在此时,沈婠的声音响起。
  “祖母,父亲,婠婠听说了母亲的事,特地请了先生过来。”
  沈州面上一喜,心中只觉沈婠这个女儿贴心得很。
  老夫人也甚是高兴,毕竟有医术高超的神医在,兴许孙儿就能保住了。屋里的人都很是高兴,兰姨娘也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样,期盼着看向容铭,唯有红胭慌了神。
  夏氏此刻已是疼得顾不上什么了。
  林大夫却是此时定下神来,他很是镇定地和容大夫说道:“大夫人的胎儿定是保不准了,前一个月的胎儿最容易不稳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下,包括剧痛中的夏氏。
  “什……什么意思?”老夫人诧异极了。
  容铭一把脉,也道:“的确,胎儿是保不住了。若是这胎儿在娘胎多呆数月,也勉强有保胎之法,可这才一个月的胎儿,是神仙也难救呀。”微微一顿,容铭又道:“且孕妇是闻不得血腥的东西,怎么地上会有这么多鸡血?”
  “鸡血”二字一出,老夫人立马明白过来。
  糊涂!实在是糊涂!
  沈州也顿时了然了,本来发白的脸色瞬间转青。
  夏氏竟敢骗他!
  想起前几个月夏氏总是有意无意地勾着他同房,他还担心会伤害婴孩,没想到夏氏竟是起了这样的心思!
  容铭又道:“大夫人的脉象极乱,经过此次小产,以后怕是不易怀胎了。不过若是好好调理的话,也未然。只是希望渺茫了一些。”
  在容铭面前,林大夫哪里敢乱说什么,只好叹了声,附和道:“是呀,希望渺茫。”
  夏氏这回听清了,胸腔里重重一跳,只觉有股血液冲上来头,整个人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36晋江独发

  老夫人对夏氏甚是失望;不过念在坤哥儿和夏家的份上,老夫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兰姨娘被责罚了,本来若无夏氏那一桩事的话,老夫人是想赶兰姨娘出府的。可如今是夏氏自作孽,老夫人想着兰姨娘还年轻以后还能生养多几个,再加上兰姨娘认错态度诚恳;老夫人便只让兰姨娘闭门思过。
  夏氏在次日方是醒了过来。
  她悠悠转醒时,只觉浑身软弱无力;肚子仍是在微微作痛。夏氏昨天夜里做了个噩梦,梦里的她设好局等着青兰那贱人跳入;可最后她的孩子却真的没了。不过幸好是噩梦。夏氏沙哑着声音问道:“那贱人赶出了沈府没有?”
  红胭瑟缩了下,半张脸红肿红肿的,上面还有很明显的巴掌印。
  昨天夜里;沈州怒气腾腾,夏氏晕厥了,沈州无处发泄的怒气便甩在了红胭的脸颊上。那一巴掌毫不留情,重重地迎面而来,打得红胭的耳朵嗡嗡作响。
  至今想起,红胭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后怕。她颤着声音道:“……夫人节哀。”
  夏氏说:“节哀什么?我的孩子没有了,青兰那贱人怎么还能留在沈府!那贱人力气真大,撞得我现在还是晕乎乎的,她……”
  蓦然,夏氏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她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如泉水一般涌了进来。
  不是噩梦!是真的。
  她的孩子真的没有了!
  夏氏的五指紧紧地抓住了被角,露出泛白的颜色来。她哆嗦着唇,看向红胭,“我的孩子……”
  红胭含泪点头,“夫人节哀。”
  昨日容铭所说的那一番话倏然跃进夏氏的脑海里——“大夫人的脉象极乱,经过此次小产,以后怕是不易怀胎了。”
  夏氏身子一抖,眼泪夺眶而出。
  红胭连忙安慰道:“只要好好调养,还是有机会的。夫人打起精神来。”
  “贱人!是那个贱人!不是她的话,我的孩子还是好好的呀!”是那个贱人推倒了她!“老爷如何惩罚那个贱人?”
  红胭说:“老……老夫人让兰姨娘闭门思过。”她也不甘心呀,她都被扇了重重一巴,而兰姨娘却只得了小惩罚。闭门思过,门一关起来,谁晓得她在里面有没有思过呀。
  夏氏只觉心里憋了口血。
  她又问:“老爷呢?老爷有没有来过?”
  红胭摇了摇头。
  这一回老爷怕是气极了夫人,夫人小产了,老爷昨夜连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夫人。
  夏氏的脑袋此时一片空白,双眼无神地放空着。
  红胭见状,心里也有些慌乱,她连忙喊道:“嬷嬷,嬷嬷,快去把大夫叫来。”话音未落,夏氏就用力地抓住了红胭的手腕,明明全身软弱无力,可现在的力度却大得让人吃惊,仿佛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红胭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夏氏喊道:“坤儿,快把我的坤儿带来。”
  红胭改口:“嬷嬷,带坤哥儿进来。”
  坤哥儿被嬷嬷带了进来,坤哥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声音软糯软糯的,“母亲。”
  夏氏一把搂住了坤哥儿,慌乱紧张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她紧紧地把坤哥儿抱在怀里。
  “娘还有坤儿,不怕。”
  。
  腊月初三,京城里开始下了第一场雪。一夜过后,院里堆了层积雪,树梢上亦是挂了不少霜花,寒风一吹,扑簌扑簌地掉落下来。
  李氏披上银白狐裘,站在屋檐下看着丫环们在扫雪。
  李氏忽然轻叹一声。
  陪着母亲看雪的魏子昌听得母亲的叹声,问道:“母亲是在担忧什么吗?”
  李氏有四子,长子魏子昌,二子魏子骞,三子魏子清,四子魏子兴。威远将军对四个儿子都颇是严厉,打小就开始严格要求,尤其是长子魏子昌。
  所幸魏子昌也不负其父所望,十四岁时便已是进了骁战营里历练,短短两年就立了不少功劳,如今正担任羽林郎一职。
  李氏失笑道:“哪有担忧什么,我只是叹了声,感慨下眨眼间你们四个都长大了。子昌你都快十七了,也是时候该议亲了。”
  她本来是想着在努力一把,生个女娃下来的。
  可这小半年下来,肚子里也一点起色也没有。问了大夫后,大夫很是委婉地劝说了她一番。她也就此打消了再生个女娃的念头。既然自己生不了,不打紧的,还有儿媳。
  魏子昌心中咯噔了好几下,他苦笑着道:“母亲,议亲还过早。儿子想要先立业再成家。”
  李氏说:“可有心上人了?”
  魏子昌说道:“母亲,儿子……”
  “别说什么先立业再成家,你如今都身居官职了,也算是立业了。等成家后再慢慢往上爬不是更好么?京城里好姑娘不多,你慢一步可就被其他家订走了。先订着亲,成亲不急,”李氏又问:“有喜欢的姑娘么?”
  魏子昌说道:“……没有。”
  李氏眯眼笑着,“没有也罢,过几日娘在府里办个茶话会,将各家的姑娘都请过来。到时候你瞅瞅有没有喜欢的。”
  李氏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哗哗响。
  沈家的大姑娘九岁,儿子十六岁。若是先订下来了,待沈婠及笄后也差不多可以成亲了。沈婠长得颇合自己的眼缘,自家儿子人品性子又是极好的,两人再般配不过了。
  魏子昌拗不过母亲,只好转移话题,“母亲,这几个月来二弟有些古怪。”
  “怎么说?”李氏漫不经心地接了句。
  魏子昌说道:“前些时候,二弟忽然向我请教放纸鸢的诀窍,之后连着好些日子我偶然经过二弟的院子,都刚好瞧见他在捣鼓纸鸢。幸亏父亲不曾瞧见,不然定要说二弟不务正业玩物丧志了。”
  李氏听罢,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笑道:“你弟弟平日里就是太过勤奋,一点也不像是个少年。如今玩玩纸鸢倒也没什么不好,正所谓劳逸结合。”
  魏子昌见母亲没有再提起议亲的事,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他也笑道:“前几日我在宫门外等着父亲下朝后一起回府,刚好遇见了夏丞相。丞相说我们府里的二公子最近往他们夏府跑得勤快。我记得夏府有好几位姑娘,也不知是不是二弟看上了谁。说起来,二弟的确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
  瞧见李氏眸色微深,魏子昌微不可见地一笑。
  二弟,不要怪为兄祸水东移,你自求多福吧。
  。
  李氏惦记着自己的大儿子,也不忘自己的二儿子。她当天就找了魏子骞,问道:“我听你兄长说,你最近往夏府跑得勤快?”李氏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夏府里有多少个姑娘,她只记得夏府的程氏有个女儿,唤作夏玥。印象中,这夏姑娘似乎和子骞差不多的岁数。
  魏子骞说:“是的,儿子去夏府探望远帆,还有和远华切磋。”
  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夏氏问:“切磋什么?”
  魏子骞说道:“上回与远华比赛放纸鸢,我输了,所以就一直想着要赢回来。”
  自己儿子某些时候的确有些好胜,难怪他近日常往夏府跑,原来是为了这桩事。李氏心里颇是失望,原以为自己四个榆木脑袋的儿子难得有个开窍了,不料最后还是为了这样的事。
  如此下来,她要何年何月才能抱得上孙女呀。
  李氏不死心地又问了句,“有没有见到夏姑娘?”
  “夏姑娘?”魏子骞愣了又愣,“没有。儿子在夏府里只见到夏夫人和两位夏家公子。”见自己母亲一脸狐疑的模样,魏子骞又说道:“我每次去夏府都是先去拜见了夏夫人,然后再去探望远帆,接着再与远华切磋。从头到尾都不曾见过母亲口中的夏姑娘。且昨日儿子终于赢了远华,估摸以后都不会怎么过去夏府了。”
  唉,榆木脑袋的儿子呀。怎么就不多留个心眼去瞧瞧其他东西。赢了有何用,她能抱孙女吗?
  不能!
  李氏还是不死心。
  她问了句:“当真仅仅是切磋?”
  魏子骞很肯定地点头。
  不过在夜色之下,李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的耳根正在慢慢地转红。
  魏子骞在袖下摩挲着从夏远华身上赢回来的手镯,一颗心跃跃欲试。                    
  

☆、37晋江独发

  威远将军府的夫人李氏要举办茶话会;请帖不日便送到了京城里的各府上。请帖的内容写得很是诚恳,李氏特别强调了将军府颇是清冷,若是有几个孩子来热闹热闹就好了。
  言下之意,收到帖子的人都明白。
  威远将军颇得圣恩,而李氏又入得了太后娘娘的眼,府上的四位公子各有千秋;虽说目前而言年纪还是小了些,但一到适婚年龄;兴许就轮不到自个儿头上了。
  李氏有这个心思,其他府里的各位夫人也有这样的心思;当即是一拍即合,高高兴兴地回了请帖,表明定会准时到府。
  将军府的四位公子中;又属大公子最为炙手可热。
  魏子昌这几日在宫中当值时,前前后后地受了不少上下朝官员的打量。魏子昌想起几日后的茶话会,俊朗的面孔上不由得有几分无奈。他想着那一日干脆与人调值好了,他可不想面对母亲别有深意的目光,也不想干笑着和一群姑娘家周旋。要晓得这世上是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咳,母亲除外。
  。
  夏氏小产后,又因一时怒火攻心,身子变得奇差,如今外边北风呼啸的,夏氏冻得只能在屋里取暖,沈府的一切事宜,夏氏也是有心无力,原先是强撑着身子打理的,可后来晕过一回后,夏氏也不敢勉强自己了,将大部分事宜交还给老夫人。
  夏氏敢交出管家大权,心里也是有谱的。老夫人绝对不会交托给方氏,而陈氏平日里又是唯她马首是瞻,本是嚣张的性子在沈府里也被磨平得七七八八了,她明白陈氏不是管家的料,老夫人也会明白。且老夫人也上了年纪,等她养好身子,想要拿回管家大权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乎,夏氏放心地交还了。
  如夏氏所想的那般,老夫人的确没有交托给陈氏或是方氏,而是亲力亲为。收到威远将军府的请帖时,老夫人很快就明白了李氏的心思。她左右思量,也觉魏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府里有四位姑娘,若能嫁过去一个,沈府便又多了个稳靠的姻亲。
  好的姻亲要趁早下手,老夫人深歆此理,遂立马唤了陈氏和方氏过来,让她们俩带着府里的四位姑娘前去赴宴。
  陈氏从老夫人那儿知道了消息,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嘱咐了沈莲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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