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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嘴与天煞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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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好好休息,我送大夫出去。”
靖安帝点头,他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结果。
谢大夫鞠躬打算告退,这一弯腰,凑近了皇帝几分,突然嗅出了点不对劲来,一下子就保持着弯腰的动作迟迟没抬起来。
“谢大夫,怎么了?”
谢大夫摆手,示意他安静,又向前近了几步,说道:“陛下,冒犯了。”
他跨上台阶,坐到靖安帝榻旁,那阵味道更加浓烈了,谢大夫朝萧骋使了个眼色。
出了殿门,谢大夫开门见山的说道:“那香味有问题。”
“皇上榻上有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的话,问题就出在这上面。”谢大夫眉宇间有些凝重的说道。
萧骋大惊,皇帝身边,别说是榻上,就连枕头上他都专门派御医检查过,没发现有不妥的地方。
“谢神医,你可确定?”
谢大夫肯定的点点头,他的鼻子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上百中草药他都能准确的分辨出差别来。
“这种味道我也是第一次闻到,很奇特,那些太医之所以闻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殿里的熏香味道比较重,而那个味道又和熏香很接近,这才被忽略了。”
若事情果真如谢大夫所说,那么他先前怀疑的事情就有了解释。
“来人,去叫太医院院士过来。”
很快,院士小跑着过来了,他来的急,还有些喘:“八王爷,不知找微臣过来有何事?是皇上哪里不舒服吗?”
萧骋将他带到皇帝榻前,耳语道:“你仔细闻闻,看看是否有异香,与里面的熏香很接近。”
院士依言凑过去嗅了半晌,果真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飘来,他以前根本没有注意到气味上的不同,脸色倏地一变:“王爷,确有异香。”
靖安帝正在熟睡,萧骋不欲打扰他,将人带到殿外:“皇上此次病重,是否是因为这种异香?”
“极有可能。”院士头上出了一层汗,自己这么大的疏忽,官丢了是小,命可能都要不保了。
萧骋转身问谢大夫:“谢神医,不知能否知道其中成分?”
这么多太医都没发现的漏洞,却被他发现了,萧骋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
谢大夫摇头:“此香闻所未闻,香味又极淡,想要知道成分几乎不可能,只能避免,却不能治愈。”
萧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心间愤恨,这宫里,真是养了不少狼子野心的人!
“谢大夫,再闻到此香,你能否认出?”
谢大夫轻笑两声:“王爷这可问对人了,它现在就在我脑子里,你想让我忘,我也忘不掉了。”
总算有个好消息,萧骋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沈饶这家伙,还真办了一件好事。
谁都不知道在皇帝寝宫的屏风后头,有两个人一直都没走,注视着宫殿里的人的一举一动。
皇后是上午来的,带着几个宫女,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靖安帝病了这么久,显然是很难好了,教叫她这个陪着一路走来的怎么能不伤心。
故作坚强的皇后给靖安帝喂过药后,还讲了两个笑话给他听,哄他睡了,这才离开。
萧骋用眼神询问身边的谢大夫,他摇头,不是皇后,也不是她身边的人。
到了下午,贵妃独自一人进了寝宫,与皇帝说话,路过屏风的时候,带起一阵风来,谢大夫一下子抓住了萧骋的衣袖,是她!
“确定?”萧骋只动唇,没出声。
谢大夫点头,那香浓了这么多,再闻不出来,可对不起老天爷给他的好鼻子。
贵妃呆了很久,看起来尽心尽力的样子,等她出了殿门,就被萧骋拦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夫:我不是口嫌体正直,哼!
☆、第56章 黑化
贵妃呆了很久,看起来尽心尽力的样子; 等她出了殿门; 就被萧骋拦住了。
“贵妃娘娘留步。”
贵妃脚步一顿,转身仪态大方的打了个招呼:“八王爷有何事?”
“贵妃每天这么负责的来照顾皇兄; 我替皇兄谢谢您。”
“王爷客气了,我身为皇上的妃子; 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萧骋转了个弯; 问到了正题:“娘娘身上的香挺好闻的,我家王妃最近也喜欢熏香; 不知道能不能向娘娘讨点回去?”
贵妃脸上完美的笑容产生了裂痕,她下意识的捏紧了腰间的荷包:“当然可以; 改日我叫人拿些给王爷送过去。”
“那我在这儿谢过娘娘了。”
贵妃回宫的路上一直在想萧骋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到自己身上了?不会的; 一定不会; 她如此小心翼翼,谁都没告诉,怎么会被发现!他随口一问; 自己还是不要小题大做; 拿常用的熏香敷衍过去便可。
萧骋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心里有了数。
夜深人静,萧骋的书房门被推开; 一身夜行衣的严钦走了进来。
“东西拿到了?”
严钦将手里香递过去:“贵妃那老女人,藏的还真紧,我翻了半天都没找到; 最后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不知道她回去掉包没,王爷您让谢大夫闻闻。”
清晨,沈棠还没醒。
睡在床边小床里的睿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也不闹,自己一个人吐着泡泡玩得高兴,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皮肤不似刚出生那会泛红,已经变得白白嫩嫩,五官也稍微长开了,萌的犯规,沈棠喜欢的不行,整天就盯着他,稍微有点变化都能让她开心一阵。
萧骋起得早,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小声点,你娘在睡觉呢。”
睿儿以为他在逗自己玩,手舞足蹈,小脚把床板瞪的啪啪响。
萧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沈棠果然醒了,半眯着眼睛就要过来抱,看到萧骋已经穿戴完毕,抱起睿儿问道:“又要出去?”
萧骋知道最近有些忽视她,搂着她亲了一口:“嗯,有些事要去找谢大夫。”
睿儿在沈棠手里乖巧的不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依赖的小模样,萧骋包过他颠了颠,评价:“小胖子。”睿儿不懂,只是看着爹爹傻笑,笑的萧骋都不忍心走了。
医馆开门早,已经开始营业了,谢大夫在后院里晒草药,萧骋把昨晚的香拿到谢大夫面前,谢大夫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就是这个没错了。”
“谢神医现在能否找出配方来替皇上医治?”
有了这香,想要配出解药也未必不可能:“可以试试,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在此期间,皇上万不可再接近此香,免得病情加重,到时候药配出来也于事无补。”
“此事我会想办法。”
谢大夫将香收好:“等我配出解药就通知你。”
萧骋不知该怎么感谢他,若非他鼻子尖,那后果不堪设想:“谢神医,此事真是多谢你了,等皇上病好些,我一定会让皇上给神医应有的奖赏。”
谢大夫笑的眯了眼睛:“王爷这话太客气了,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奖赏什么的我还真不需要。”
是个耿直有个性的大夫。
萧骋又一次进了宫,这次他特地挑了靖安帝清醒的时候,屏退宫里的其他人,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小八,出了何事?”靖安帝身体不好,脑子还是有些清醒的。
萧骋直接跪下了:“皇上,臣弟已经查明,您的病其实不是旧疾复发,而是有人要害您!”
“什么!”
靖安帝猛咳了几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脸上有些苦涩,这些人,居然真的按捺不住对自己出手了。
“是何人,你不用怕,老实告诉我。”
萧骋抿了抿唇,吐出三个字:“是贵妃。”
算来算去,居然是自己的枕边人,靖安帝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在问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无论是太子,亦或是丞相,他都能接受,没想到啊,他真的没想到。
怒极攻心,靖安帝猛的呕出一口血来,萧骋猝不及防,赶紧上前扶住他:“皇兄!”
靖安帝一口淤血吐出来,心里瞬间通畅了,接过萧骋递来的水漱了漱口,颓丧的躺倒在床上,望着眼前明黄的帐顶,幽幽的问道:“小八,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萧骋没有回答,靖安帝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连枕边人都算计我,呵,连我最信任的枕边人都算计我啊!”
此时的靖安帝给萧骋一种脆弱无比的感觉,他不再是那个无坚不摧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只是一个需要人安慰的普普通通的病人。
“皇上,您还有我。”萧骋握上那双常年拿笔,指腹有老茧的手微微用力。
靖安帝转过头,看着萧骋,眼里有温柔浮动:“好孩子。”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靖安帝才开口:“吩咐下去,以后贵妃不用来我跟前侍候了,让她好好休息。”到底还是心存奢望,没有把事情做绝。
太子自从知道自己得了那种病之后,性情大变,暴虐无常,这才短短几天,东宫里就出了好几条人命,阮明月现在看到他犹如豺狼虎豹,仿佛他会吃人一般,避的远远的,再靠近一点就会性命不保。
“母妃,他什么时候死?我已经等不及了。”
贵妃看到这个儿子现在也有些怵,他的眼神太过可怕:“再过一阵子吧,我看他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了,前几天他还问到你,说你怎么不去看他。”
“我去看他?我怕我会忍不住亲手把他给解决了。”太子笑的阴沉,那表情贵妃看了都狠狠一抖。
这时有个太监小跑着进来:“贵妃娘娘,刚刚皇上下旨,让娘娘以后不用到跟前侍候了。”
贵妃蹙眉,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道命令下来。
“皇上可有说是为何?”
小太监只是个传话的,哪里知道这么多:“回娘娘,奴才不知。”
“行了,你先下去吧。”
贵妃有些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该不会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了?
萧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被哪句话刺激了,突然哈哈的大笑出声,状似癫狂:“不愧是当上皇帝的人,都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了,居然还能发现端倪,我这个做儿子的真是佩服啊!”
“霖儿,你怎么了?”贵妃伸手却只抓住了一片空气,萧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赤红,像是要吃人一般,贵妃看了都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萧霖不断的喘着粗气:“母妃,我早就告诉你这种事情要做就做绝,你和那些老匹夫们一样,坏就坏在太过优柔寡断,非要使这种法子,早听我的毒死他一了百了。”
萧霖犹不解气,将桌子踹翻,戾气惊人:“当初商量的时候怕这个怕那个,等我当了皇帝,还有谁敢来追究这件事?要是那些人不消停,通通杀了就是,哪来的你们这么多顾虑,这下好了,顾虑来顾虑去,马上命都要顾虑没了!”
贵妃完全被这样的太子吓坏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霖儿,也许皇上只是怕我累着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别生气,再过两日我去看看皇上到底怎么说。”
萧霖发了一通脾气,畅快了不少,心中暗自有了主意:“我和你一块去。”
儿子是自己生的,可是现在他仿佛在看个陌生人一般,身体都被他眼睛里的寒意冻住了,嘴唇蠕动,最后,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儿子大了她管不住了,就随他去吧,只能自己到时候帮衬着点了。
谢大夫的解药配的很快,宫里药材应有尽有,太医也经验丰富,大家配合起来速度快了许多。
靖安帝将药和着水咽下去,才吃第三天,他就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流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回来,力气回来了,心却在一丝一丝变凉,他想给贵妃最后的机会,但现在,是她亲手将自己推远了。
萧骋做事很负责,每天批阅完奏折都会到靖安帝跟前请个安,汇报一下朝中的大事,今天,萧骋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殿里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皇上,您身子可好了,您不要臣妾过来照顾您,可是臣妾实在放心不下啊。”贵妃眼泪说来就来,梨花带雨,要搁以往靖安帝一定会很受用,心不由自主的软下来,可今天他只是觉得虚伪。
“行了,起来吧。”靖安帝中气十足,脸色红润了不少。
贵妃悄悄抬眼看了他几次,被自己下了这样重的药还如此有精神,实在是不应该呀,她按下心中的疑惑,说道:“太子也随我一道来看您了,前阵子,您不还念叨他嘛。”
太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不似前段时间的颓丧,但那股子阴气却挥之不去,声音也是阴测测的:“儿臣给父皇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结局啦,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鞠躬,谢谢,谢谢。希望下一本还能看到你们的身影。
☆、第57章 大结局
太子仪容整理了一下,不似前段时间的颓丧; 但那股子阴气却挥之不去; 声音也是阴测测的:“儿臣给父皇请安。”
说是请安,实则连腰都没弯下。
“你这是什么态度!”靖安帝猛的锤了一下床; 喝道。
太子今天来本就没打算伪装,大咧咧的说:“父皇身体不好; 年纪大了; 对朝政也力不从心,何不早点让位; 给有能力的人呢?”
这还是个人说出来的话?!
靖安帝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发愣的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霖嗤了一声:“您年纪大了; 耳朵也不好,我是说; 您该让位了。”他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度; 说完之后,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靖安帝不看他,盯着被子; 仿佛要将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贵妃都快给萧霖的袖子扯下来了; 都没能阻止他,嘴长在他身上; 她劝都劝不住。
“太子,你过来。”靖安帝平静的说道,萧骋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
一个在病中的老人他萧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他身边,眼神好像在问:老头儿,想说什么?一点没有把对面的人看成是当朝皇上,态度傲慢。
靖安帝没有抬头,有些无力的要求道:“你再靠近些,我有话说。”
萧霖还算听话,依言凑近了到他面前,脸上全是不耐烦。
突然他被一道大力打在脸上,脚底站都站不稳,直接滚到了几层台阶之下,狼狈不堪,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这一巴掌,靖安帝用尽了全力,直把萧霖打的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你这孽子!从今天开始,朕废去你的太子之位,咱们父子两个恩断义绝!”
萧霖坐在地上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等耳朵里的嗡鸣声消失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渍,艰难的站起来,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父子之情?我们之间有那种东西吗?你以为凭你现在能废了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我一声令下,宫里的人你觉得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他笑的张狂,笑的目中无人,表情狰狞的指着萧骋:“你废了我是想把位置给我谁?给他?萧晋,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萧晋,萧晋,靖安帝有多少年没听到别人喊自己这个名字,他都快忘了,没想到居然会从自己儿子口中再次听到。
如此之不敬,萧骋忍无可忍,喝道:“大胆!萧霖,你还要不要命,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贵妃吓得跌倒在地,这回是真哭了:“皇上,霖儿他不懂事,您就饶了他吧,他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才会这样口不择言,皇上,看在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份上,你就饶了他吧!”
“母妃,你别求他,我今日来就是要和他说清楚!我畏畏缩缩,在萧骋的阴影下活了二十年,今天,我就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萧骋朝殿外大吼:“来人!”
殿门被轰然打开,穿着甲胄的士兵将宫殿牢牢围住,原本晴朗的天空阴沉起来,一到惊雷劈过,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屋檐上响的惊人。
八王府里,刚睡下的睿儿被这雷吓醒了,难得的哭闹起来,沈棠抱着他不住的哄。
今儿个突然变天,也不知道萧骋在宫里怎么样了。
睿儿在娘亲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房门被敲开,是严钦。
“王妃,快跟我走,今日宫中出了大事,王爷要我务必确保你的安全。”
沈棠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抱起床上的睿儿,跟着严钦上了后门的一辆马车。
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一行人强行破开了八王府的门,在此之前萧骋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提前跟管家打过招呼,管家象征性的阻拦了两下带着其余下人从小门溜出去避难了,那群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八王府,心里暗道不好。
皇宫里气氛紧张,靖安帝被包围在一群人中间,脸上纹丝不乱,萧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剑,直对靖安帝,摆明了要逼宫。
贵妃吓坏了,靖安帝的手段她一清二楚,太子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她哭着抱住萧霖的腿哀求:“霖儿,娘求你了,别这样,他毕竟是你亲父皇啊!”
贵妃哭的凄惨,看上去凄厉无比的在阻拦,却被靖安帝一声怒喝打断:“闭嘴!别在那儿假惺惺的,我这次的病,可少不了你的功劳,我说的对吗?贵妃!”
“贵妃”两个字靖安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他给了这个女人至高无上的荣誉与宠爱,结果呢,她是拿什么来回报自己的?下毒!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到了自己身上,怪来怪去还是怪自己,对她太过纵容。
萧霖眼神悲凉的看着贵妃:“母妃,你起来,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丞相带着一批军队进宫踢开殿门,太子喜上眉梢,救兵来了,此事成了一大半!
“萧霖,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如此我还能饶你一命。”萧骋冷眼看着萧霖,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
萧霖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持剑就朝他刺去:“你还敢说!若是没有你,我会被逼到今天的地步?”
萧骋武功不知比他高了多少,轻而易举的躲过他的招式,顺带朝他□□踢了一脚,萧霖立马疼的蜷缩在地。
萧霖捂着□□,红着眼睛笑的疯魔:“你不是很看中沈北家女儿吗?听说前不久还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别急,马上就让你们到地底下团圆!”
萧骋脸色骤变,捡起地上的剑就要取了他的狗命,被丞相带来的人拦住了,萧骋脖子上横了一柄剑,是唐泽。
两人对视一眼,萧骋心里立刻有了数,退后两步,咬紧牙关,遏制住心中磅礴的怒意。
“萧骋,你不是很神气吗?来杀我呀!我告诉你,沈棠我早就看上了,那次在沈府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还会轮到你?等你死了,我定要把她抢过来要好好享受一番,她那娇媚的模样,我想想都受不了!”萧霖胜券在握的说着刺激人的话。
这种污言秽语,萧骋真想将他抽经剥皮,可惜时候未到,唐泽暗中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稍安勿躁,萧骋青筋暴起,咬紧牙关,他若再敢出言不逊,别怪自己现在就杀了他。
杨丞相可没忘记今天的目的,他们暗中策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皇上,别再拖延时间了,交出皇位,饶你不死。”
靖安帝环视站在自己床边的这些人,不由得笑道,笑的眼角泛出了泪花,他边笑边鼓掌:“真是好啊!朕的儿子,朕的臣子,好,真是太好了,你们让我大开眼界,这世上还真没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萧霖忍着下面的剧痛,一摇一晃的走到靖安帝的面前,颇有些慈悲的劝道:“你就乖乖交出皇位,我可不会像你这么绝情,说断绝父子关系就断绝父子关系,到时候我会给你留点面子,让你死的不这么难看。”
“你这个孽障。”靖安帝恨不能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生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萧霖使劲推了把想要抓住自己的人,讥笑着说道:“我看你就别在这儿挣扎了,没几天可活,还不如乖乖的交出皇位,你看看,这周围全是我们的人,你的气数已尽,赶紧交出玉玺!”
靖安帝被他气得直咳嗽,整张脸涨的通红,但他的眼底却是平静的,并没有因为外面那些持剑的官兵而感到恐惧,反而有些不屑,等一阵咳完之后,他直视这杨业:“杨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些人带走,我饶你不死。”
靖安帝气势犹在,声音洪亮。
杨业还是畏惧这个皇帝的,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靖安帝的脾气他摸得一清二楚,那些忤逆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那些什么情义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杨业心里发虚,萧霖倒是发笑,一开始是轻笑,后来演变成哈哈大笑,他笑的肚子都疼了,捂着肚子上去不接下下气得说道:“就你这样,还威胁我们,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
“杨业!我再说一遍,把人带走!”靖安帝直接忽视了萧霖,朝杨业吼道。
杨业挣扎的内心最终做出了决定,他将人带到宫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什么饶自己一命,他不信,还不如放手一搏。
“皇上,您就将东西拿出来,也省的我在这儿多费口舌。”
靖安帝轻笑:“好啊,你个杨业,这些年我是亏待你了还是怎样,你居然帮太子来逼宫,你们这些人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个的心都是黑的。”
萧霖等不急了,他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那个位置,为所欲为。
“别和他浪费口舌,萧晋,你以为在这儿拖延时间就会有人来救你不成?我告诉你,萧骋就算手里有虎符又怎样,宫里宫外全是我的人,他还有本事飞出去把那些人请进来?”
靖安帝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怜悯:“霖儿,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外头真的都是你的人?”
这话一说,萧霖有一瞬间的慌乱,杨业也有些不知所措,不可能,他每一步都算的精准,不可能会出差错,一定是他在骗自己。
“别信他,既然他不肯交出玉玺,那咱们也不必和他废话了,杀了他,皇位自然是到你手里。”杨业下了狠心,将指节捏的发白。
萧霖有了杨业的话,直接下令:“来人,给我杀了他。”
话音落下,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动,萧霖这才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杨业和阮康顺已经被包围起来了。
“这……”阮康顺转了一圈,他们被围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有突围的机会,手中的剑瞬间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输了,输了,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萧霖犹不接受事实,大声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啊,去给我杀了他!”
他已然有些癫狂,拿起掉在地上的剑:“好啊,你们不去是吧,好,我去。”说着提剑就向靖安帝刺去。
萧骋几个闪身就到了他身边,擎住他,手腕微微一动,萧霖整个手酸麻的动弹不了,手中的剑再次掉在地上。
败势已显,杨业跪倒在地,不断地用头撞地,嘴里呜咽着,再抬起头的时候,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滚落:“皇上,臣这条命是不想要了,只是这一切都与臣的家人无关,恳请皇上饶了他们吧。”
最后关头,他还是想为自己家人求一条生路,即使机会渺茫。
阮康顺也跟在后面跪下了,头磕的“咚咚”直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你们跪下了做什么?咱们还没有输,你们一定还有后招对不对,对不对!”萧霖挣扎着问道。
“太子殿下,您就醒醒吧,咱们,彻底输了。”
靖安帝目光轻飘飘的从每个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窗外,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幽幽说道:“知道你们输哪儿了吗?”
“你们输就输在太过自大,你们以为,这些人没我的允许,会随随便便被你们调动?你们以为这宫门没我的允许会随随便便就让你们进来?你们以为我病重了就拿你们没办法?我告你们,就算我今天死了,他萧霖也别想坐上这个皇位!”
这一环一环,一步一步,他们自以为□□无缝,没想到在靖安帝眼里只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存在,怪不得,怪不得计划这样顺利。
“我唯一算漏的就是你!”靖安帝指着贵妃,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们,今天在场的一个都别想逃,通通给我打入天牢,其家人全部流放塞外,终身不得回京。”靖安帝给他们判了死刑,而后有些无力的躺回靠枕上,揉着额头,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萧霖三人很快被压了下去,萧霖直到被带走都没有回过神来,木头人一样,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贵妃哭的声嘶力竭,靖安帝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曲终人散,闹哄哄的大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剩下的只有萧骋一人,他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寂静。
靖安帝稍作休息,睁开眼睛,看着萧骋:“小八,以后,这天下就要交到你的手里了。”这是靖安帝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皇位的事情。
“皇兄。”
“你不必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算解了那个毒,我的病也好不了,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我也累了,你千万别学我,最后落得个像今天的下场。”被亲生儿子逼宫,他的一生不能更失败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萧骋也担心家中的情况,没有推辞,骑上马,朝与严钦约定好的地方飞驰。
萧骋走后,空荡荡的大殿中,靖安帝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一路疾驰,赶到了严钦不久前买的院子,拂冬早就搬进来了,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听说王妃要过来,她自是十分高兴,这间院子还是在沈棠授意下买的,沈棠能来拂冬随时都欢迎。
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小下来的趋势,萧骋没穿蓑衣,就这么淋了一路的雨,到的时候身上湿的都能挤出水来。
他推开屋门,严钦坐在小马扎上闭目养神,看到萧骋来了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王爷,事情可还顺利?”
萧骋抹了把脸上的水,点头:“王妃呢?”
“在屋里陪小世子。”严钦识趣的没有跟进去,叫拂冬去拿了毛巾,萧骋一边擦头一边推门进去。
刚将门关上,沈棠就扑了过来,被萧骋挡住了:“我身上湿的,别过来,小心感冒。”
沈棠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今儿个是怎么了,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竟将我们都从王府里接了出来。”
“糖糖,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萧骋将上衣脱了,赤着身子安抚道。
床上的睿儿睡得正香,萧骋亲了他一口,将他挪到里面,拂冬这里也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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