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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娇无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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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短短一阵惊愕后,也不知是谁带头,刘宋那边的数百人,齐刷刷欢呼起来!
眼前这个北魏王子,三天里砍了五六个高阶文士的臂膀,早就激起了襄阳城的统治阶层的痛恨。眼下,谢琅断了北魏王子一臂,一时之间,无数双感激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谢琅。
与刘宋这边相反的是,北魏众人却是脸色沉郁,他们上前扶住自己痛得晕厥过去的王子,一边急急找着大夫来医治,一边谁也不敢吭半句声。毕竟这事是他们王子自作自受。
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中,谢琅一行人风风光光地朝着襄阳城返回。而到了城外时,刘老郡公已经迎了上来,已经知道内情的他,见面便朝着谢琅这个小辈深深一礼,并不停的表示歉意。
再然后,当谢琅一行人住进早就准备好的院落时,那些前来感谢的人,更是不断出出入入,礼物直把谢琅的院子都堆满了。
这边,谢琅如此热闹,那一边,姬姒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厢房里。
这个时候的姬姒,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又上了谢琅的当。那个时候。他把她叫上前,让她替他绑住手,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现下的襄阳城,几乎人人都把她当成谢琅的姬妾了……知道她与谢琅的关系的人,已扩展到整个襄阳了。
只怕她再回建康时,如果再不乖乖任人一辆小轿抬入谢琅府第。都有人骂她矫情不知好歹吧?
姬姒就不明白了。明明离开建康时,她还主意打得好好的,怎么到了现在。事情全部按照谢琅的计划在进行了?
当天晚上,便是一场盛大的接风宴。
襄阳城做为著名的大城重城,这里贵族林立,王侯并存。而这一场为谢氏兄弟接风洗尘的宴会。因为刘老郡公及全襄阳的文士的大力抬捧,更是规模宏大。
姬姒的位置。照样被安排在谢琅右后侧,被一扇屏风相隔。被屏风隔住的女子,并不止她一人,如苏小姑三人。如因为想看谢十八一眼而千方百计挤入宴会的襄阳贵女们,都与姬姒坐在同一水平线上。
只是,姬姒与她们都不同。姬姒的位置,就摆在谢琅身后。简直是向天下人昭示,这个还做小姑打扮的女子,乃是谢琅的房中人……
歌舞喧哗中,姬姒感觉到身后左右小姑们投来的目光,实在有点坐立不安。
过了一会,她终是忍不住,找了一个借口,便悄悄遁出了大殿。
姬姒刚刚走到一片灌木丛,便听到有几个小姑在低语道:“黎姐姐你可别小看了那姬氏女,要知道,她可是前脚谢十八拿出一个庄子赎她出来,后脚,她就能原原本本还有多的赚一个庄子回赠给谢十八的人。”说到这里,那小姑轻叹一声,她低低说道:“光这一手,这姬小姑也会是谢十八郎身边的第一得意人了。”
“是啊。再说了,她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妾,往年里,谢十八郎说他优游山水间,不想妻妾事,所以迟迟不曾定下亲事,现下,他连姬妾都有了,那娶妻也是情理当中的事。只怕这次他回到建康后,陈郡谢氏便要为他定下正妻人选了。待他一定下正妻,旁的妾位自然也会有安排。咱们如其在这里盯着姬氏女,不如回去跟家族分说分说。”“……”
这个晚上,正是清风徐来明月如水,姬姒怔怔地站在灌木丛后。她听了一阵众女的低语后,不由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出神。
以姬姒对这个世道,对众家族行事方式的了解,她自是知道,她们说的都是实情。如谢琅那样的名士,他如果执意单身一辈子,反倒无人会说什么,可他只要有了亲近的女子,那就必然会按正常的程度,走娶妻纳妾之路。甚至,为了免得姬姒这个“身份不显”的妾室太过影响到谢琅,他的家族还会让他多纳几个妾室……
想到这里,姬姒冷冷一笑,她木着脸对着天空的明月发了一会呆后,暗暗忖道:姬阿姒,你重活一回,可不是为了来做人妾室的!
转眼,她又想道:我发过誓的,我这一生,不为名所累,不为钱所累,一定要过得自在快活。可进了男人的后院,与众多女人争风吃醋,又哪里谈得上自在快活?就算那男人是谢十八也是一样。
灌木丛后,几女还在那里低声轻语着,姬姒又听了两句,自失的一笑后,提步向前走去。
她刚刚一动,便发现身侧不远处也传来了脚步声,当下,姬姒一凛,她迅速地转头看去。
她看到的,却是两个高大的护卫,此刻,那两护卫正恭敬地走在前面,等着他们主子出现。
再然后,一个玄衣俊美的郎君从树后走了出来。
一看到这个郎君,姬姒松了一口气,她朝着他福了福,唤道:“见过卢家郎君。”
这俊美郎君,却是卢恒。
卢恒显然也在这里站了不少时间,也听到了那几个小姑的议论声,月光下,他朝着姬姒微笑颌首后,也对上了被他们的动静惊扰得不敢再议论下去,匆匆走出慌乱见了礼便急忙退去的众小姑。
目送着那些小姑离去,卢恒转眼看向了姬姒。
月光下,姬姒这四个月来,明显抽条了,也更秀美了。便是她那直板式的青涩身材,也渐渐显出了几分少女的窈窕多姿。
看着她,卢恒却想起了刚才那几个小姑说的话。
事实上,早在今天下午,他便听到了姬姒大展神威的事了。他想,纵使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姑不凡,可他还是低估了她。他们都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不凡!
望着姬姒在月光下皎洁的面容,如画的眉眼,他暗暗想道:这样一个女子。完全可以做得大家主母,做妾,着实委屈她了。
他重点看了一眼姬姒凝而不散的眉头,想道:现在还不迟。她还是清白之身。
想到了这一点,卢恒含着笑。向她走了过来。
这卢恒在北地也是有名的美男,此刻这么一笑,这么一走,顿时满园春色。
转眼。卢恒便来到了姬姒身前,看着她,月光下他双眸似水。“刚才她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姬小姑。你心甘吗?”
卢恒温柔地看着姬姒,轻轻又道:“阿姒,跟我回北魏吧。在那里,你是长公主,在那里,你也可以嫁任何士族为正妻。”
姬姒怔住了。
她定定地看着卢恒,一时表情变幻。
许是她这次发怔的时候太久,表情变幻太剧烈,后面传来一个脚步声,转眼间,谢二十九郎那含了几分不满的声音徐徐传了来,“卢恒,你这些话,敢当着我十八兄的面说吗?”
站在一处树阴下,谢二十九郎清俊的脸上寒气四溢,他瞟了一眼姬姒,转向卢恒又说道:“你们清河卢氏在北魏皇帝面前,连自己也保不住,你说姬小姑能当长公主,她就是长公主了?”谢二十九郎讥嘲起来,他继续说道:“拓拔焘那个人,最是天不怕地不怕任性妄为,咱们汉人所有的规矩礼仪,在他们鲜卑人眼里什么也不是。你说姬氏女回到北魏能当长公主,而我看来,她到了北魏后,更有可能被拓拔焘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打发了,他一个皇帝,他想让姬姒当公主,她便是公主,他想说她是冒充的,她便就是一个冒牌货!到时你清河卢氏会在拓拔焘面前替她分说半句吗?”
谢二十九这时已有了点冷厉,实是他一想到要不是自己无意中出来透气,要是姬姒真被此人盅惑,他十八兄会有的反应,他就怒到了极点,于是,谢二十九再次沉声说道:“如果她不能被封为长公主,到时在北魏人生地不熟的,你让她如此自处?而你卢恒娶她的一切前提不过是,她能得封长公主,如果封不成呢,是不是你也顺便纳她为妾了?”
谢二十九的话,言辞咄咄相逼,直令得卢恒脸色沉了下来。就在谢二十九的声音落下后,卢恒负着手淡淡地回道:“正是。便是她不能得封长公主,我也一定会纳她为贵妾。怎么,她能做得了你十八兄的妾,就不能做我卢恒的妾了?”转眼,卢恒看向姬姒,无比诚挚无比认真地说道:“姬小姑,我以清河卢氏的名声起誓,便是你不能得封长公主,也断不可能令得你流露无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归宿。”
再一次,卢恒的声音落下后,谢二十九冷笑起来,他嘲讽地说道:“可那时你的正妻不是鲜卑高门之女吗?我可是听说过鲜卑女最是善妒,最容不得丈夫纳妾的!”
姬姒听到这里,其实已经厌了,她想,谢二十九今夜这般激动,看来是怕她真的听信了卢恒的话去了北魏。可北魏那个皇帝,离他倒行逆施也没多久。她不可能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啊。
于是,趁那两人一时没有注意,姬姒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退后几步,隐入树木中,竟这般离开了。而那两个郎君,说着说着,却发现正主儿不见了踪影,一时之间他们自己也有点啼笑皆非。特别是谢二十九,他无奈地朝着卢恒叉了叉手,转身离去。
刚刚走了十几步,谢二十九便看到了自家静静地站在一株柳树下,身影仿佛凝固的兄长,不由低下头,讷讷地唤了一声,“十八兄。”
谢二十九这时挺不自在的,陈郡谢氏的子弟,便是面临死亡,也有他的风度威仪,而他刚才一时气愤,竟与卢恒像个市井之人一样吵了起来,确实是大失体统。
谢二十九心头惴惴,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兄长转过头望着远方的双眼,竟有着一种凝滞般了的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琅的声音轻轻地传来,“如今已经七月份了。”
在谢二十九不解的注目中,谢琅转过头,他澄澈悠远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自家庶弟,又道:“告诉那些北魏人,现在再不动身,他们抵达邺城时,就是大雪纷飞寸步难行的时节。”
这却是在驱客了。眼下,谢琅虽说不是襄阳的最高长官,可他说出的话,很多时候可以起着一样的作用,当下,谢二十九明白过来,他点头道:“好,我明天就去转达。”
就在这时,就在谢二十九转身,发现自家兄长朝着姬姒所在的阁楼走去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转眼间,一个青衣仆人来到了两个谢郎的身侧,只听那仆人低声说道:“两位谢郎,可以行动了!”转眼,那青衣仆人又道:“车马已然备好,立刻出发吗?”
谢琅脚步一顿,他收回目光,“那就走吧。”
“是。”
这一个晚上,姬姒一点也没有睡好。
翻来覆去了一晚,也看不到自己嫁人后的半点光明后,姬姒发恨地想道:实在不行,我就让女身的姬姒病逝,从此以后只用男子身份行走!
想到这里,姬姒大乐,于是高高兴兴地呼呼大睡去。
第二天,姬姒刚刚起榻,便得了一个消息,说是谢琅和谢二十九兄弟,已经一大早便离开了襄阳,同时,谢琅还交待她,让她安静地呆在府中等他回来。
其实,早在来襄阳时,姬姒便想道,两谢前来,定然是有事要办,所以现在她听到这个消息,是一点也不诧异。
谢琅走了,被谢琅开口逐客的北魏众人,也上了路。至于那些纠着北魏使者在长江遇刺一事说个不停的北魏王子等人,因北魏王子断臂之后,这襄阳的大夫开的药都不地道,导致他日渐羸弱,总觉得襄阳人在故意为难,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呆了。于是,姬姒一行人抵达襄阳的三天后,所有的北魏人全部离开了襄阳。
第一百零三章 成大姑娘了
所有人都走了,姬姒的日子也变得清净极了。
接下来,姬姒索性穿回了男装,不过这种妆扮,纯粹是套上一件男袍,再把脸色略略涂灰一点,不显得那么女气的改装,与她本身的女子面目并无区别。
这一天,姬姒正在厢房中练字,留下来照顾姬姒的谢广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姬姒,谢广笑道:“今天难得天阴,你要不要出去走走?”他看着姬姒,挺有点担心地说道:“自郎君走后,你一直闷在院子里,这也太安静了。这襄阳城许多地方都与建康诸城不同,今天我们陪你出去走走吧?”
姬姒当下应道:“好。”
在姬姒坐上驴车,拉下车帘时,突然的,外面传来谢广的声音,“姬小姑,如今这个世道,便是贵为帝王也今时不知明日,你明明对郎君钟情已深,却为何总在小节上如此放不开?”他低低地叹道:“你就不怕有一日回头看时,发现自己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的那个最好的人,早就不在了?或者,你自己遇到不可预测的天灾人祸时,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最安逸最华美的时光,都浪费在猜测,犹豫,茫然,拒绝上?终你这一生,却不曾真正的放松过享受过?”
谢广这番话,却是这个时代最为流行的“及时行乐”的思想。
驴车中,姬姒想了想后,她低声说道:“你不懂的。”
姬姒这话一出,谢广无奈摇头,转眼他想到自家郎君向来神通广大,手段非凡,也就想着。他自己的妇人,他自己会想办法解决,自己实在没有必要操这种无谓的心。
驴车驶了一会后,谢广在外面解说起来,“襄阳城的马,多数是直接从北地运来的,所以这里的马价比起长江以南。那是便宜了一半不止。”他知道姬姒在意这种商贩之事。便特意提了提。
姬姒掀开了一帘。
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一个巨大的马市,一路上。各种各样,或高大或精瘦或矮壮却善爬山的马匹络绎不绝,着实是比姬姒在荆州所见的马市大了十倍不止。
又驶了一会,谢广指着前面的街道说道:“这条街上贩买的都是奴隶。”
“贩买奴隶?”姬姒惊叫出声。
“是的。”谢广淡淡说道:“这襄阳靠近北魏。每年每月,不管是战败的奴隶。还是战俘什么的,都可以在这个市场上买卖。”
他刚刚说完,姬姒便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支队伍。那是在十几个壮汉押送下的奴隶队伍,五十六个奴隶中,男男女女都戴着锁链。他们正步履沉重地向市场另一头走去。而这些男女,无论年长的还是年少的。都是细皮嫩肉,白皙俊秀,特别是其中有一个少年,更是五官立体,身材高挑,轩昂俊伟。
见姬姒望向那伙人,谢广在一侧说道:“这些应该是从北魏贩来的。”
姬姒抿着唇,过了一会,她低声问道:“有士族吗?”
“一般没有。”谢广说道:“最多都是豪强之流,像眼前这支队伍便原是豪强出身。如是有底蕴的士族,襄阳城的那些大人物早就好吃好喝地供着了,因为说不定建康哪个家族里,便有他们的亲人在。到时,把人送过去便是一份大人情。”
姬姒却还在望着那支队伍出神。
望着那队伍中,那个纵使锁链加身,却依然身姿笔挺,俊挺坚强的少年,姬姒悄悄地想道:我以前老想着要招婿,怎么就没有想到要买个这样的郎君回去做夫婿?
嘿嘿,等有那么一天,我人也老了心也老了,与谢琅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名声更是败落无人理会,那我就买一个这样的郎君回去做丈夫!
这样一想,姬姒又觉得前途有亮了。当下,她双眼弯成月牙,嘿嘿傻笑起来……归根究底,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至于现在嘛,她想是想,可行动是万万不敢的。要是知道她还敢买一个美男子奴隶回来,谢琅……姬姒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目光迅速的从那少年奴隶身上移开。
谢广发现,自逛过街后,姬姒的心情明显好转,到第二天清晨,她更是主动要求要到与北魏相邻的地方去看看。
谢广没有拒绝她,因为别的小姑浮起这个念头,或许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而姬姒就与自家郎君一样,沉稳踏实可以信赖。
就这样,在五六十个部曲的簇拥下,姬姒从北城门出了襄阳。
襄阳城北,一片苍茫。
一行人走着走着,渐渐离了那天北魏王子等人扎营的荒原。
又走了一会,见到前方的草地上,竟然出现了羊群,姬姒好奇地问道:“这里居然有村落啊?”
谢广一边策马遥望,一边回道:“东边有一个镇。”过了一会,他又说道:“只要两国不生战事,这些村落比任何一个郡县还要安全,因为那些流匪万万不敢前来。”
姬姒一听也有道理,当下,她高兴地说道:“我们去那个镇看一看吧。”
谢广抬头看了看日头,见时间还早,便点头道:“也可。”
那村落并不远,一行人转道走了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到了村落外,姬姒发现这里居然还是一个中型集镇,这集镇还真不小,据估计至少也有万人。
姬姒他们赶到集镇时,远远便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
姬姒一过去,便看到一个壮汉正被几个同伴紧紧按在地上,其中一人,正不停地往那壮汉嘴里塞羊粪!
看到这一幕,姬姒胃中一阵翻涌,一侧,谢广忍不住向一个老人询问起来,“老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老人回头看了谢广姬姒一眼。见到他们一个个一脸嫌恶的样子,当下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们这是在治病!”
老人对谢广翻了一个白眼,颇有点不屑意味地说道:“怎么,年轻的贵人嫌脏了?老头儿告诉你们,这些年来,整个北方,就咱们这地方的病死的最少。那可都是羊粪的功劳。”
老人显然略通医术。他索性言辞滔滔地向谢广等人解说起来,“几百上千年来,咱们北方人吃的是羊肉。喝的是羊奶,因吃了太多油腻厚味之物,年深日久,有些东西会堵在咱们血液里。有的人死前,流的血都不再是鲜红色而是乳白色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比起那些饿死之人。这是上天赐给我们另一种死法而已。”顿了顿,老头极不屑地说道:“那些个贵族,一个个也被这种疾病困扰,不过他们不敢吃羊粪。只能一个个等死。哪像咱们这里,吃上几顿羊粪,呕吐个几回的。还能多活个三年五年?”
谢广听到这里,觉得没意思了。他又看了一眼那被羊粪塞得又呕又哭的壮汉,忍不住对姬姒说道:“小姑,咱们回去吧。”
姬姒点头。
而在回程时,走着走着,一个部曲纳闷的声音传了来,“那老头儿说的这种病,好象咱们南人犯的很少,是因为我们羊肉羊奶喝得少吗?”
外面,传来另一个部曲的声音,“应该是这样。”
驴车中,姬姒却在想道:不止是这样。
这时的姬姒,心里非常纳闷,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在她家的《扁鹊药经》中,分明提到过,茶能解油去腻去臊恶,让人轻身长寿。这北人视为绝症,并困惑千百年的问题,不过用一味茶叶就完全可以解决!
这时的姬姒还不明白,《扁鹊药经》虽然只由薄薄的四五十片竹简制成,里面的药物也只有四五十种,可它却是世间早已失传了的。先秦的许多东西,早在秦始皇当年焚书坑儒时,被烧毁一空,她家能剩下来,还是因为姬氏一族的仆人们得力。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姬姒的心突然砰砰急跳起来。
她腾地站起,却在重重撞到了车顶,在外面谢广等人担忧的询问时,又匆匆坐下。
这时的姬姒,根本没有心力与谢广等人说话,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她找到一个大财路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可以与寻到数个金矿相比的财路!
而且,茶树只有南方才有,茶叶的具体功效,知道的人也绝对不多,这个财路,完全为她一人所知,她要是操作得好的话,甚至还可以垄断!
姬姒一回去,便急急查询起茶树的生长生产情况了,在知道靠近建康最有名的茶树生长地之一的武昌山,是谢琅的地盘后,姬姒更是心跳如鼓。坐在房中,她紧紧按着胸口,情不自禁地想道:谢琅一个庄园,就把武昌山全部包括在内,听他们的意思,现在那个庄园产出也就那样,可要是按我想的,全部栽种茶树……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姬姒越发勤奋的在襄阳城四周逛荡,可像那天一样,那么让人振奋的赚钱灵感,却是不再有了。
这一天,姬姒还在厢房里读书,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姬小姑可在?”
姬姒一怔,连忙放下书本,说道:“我在。”
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中年人朝姬姒看了一眼后,低头说道:“姬小姑,这是卢恒郎君离开前放在刘老郡公那里的,他说,这里有一些东西,或许姬小姑会有兴趣。”
卢恒送的?
姬姒一怔,伸手接过木盒。
木盒里面却是一张纸和一块刻着卢恒名字的玉佩,在姬姒低头看时,那中年人客客气气地说道:“卢恒郎君在离开前,本想与姬小姑再说些话,可奈何他找了几趟,都不曾见到小姑,只得做罢……”
听到这里,姬姒一怔,她奇道:“可我明明都在啊。”才说到这里,她便闭上了嘴,这时,她和中年人都明白了,她明明在却被说不在,那就是有人拦着卢恒了。而能够拦下卢恒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这时,那中年人咳嗽一声后,继续说道:“见不到姬小姑,卢家郎君甚是遗撼,因我家主人刘老郡公与卢家郎君乃是亲戚,他便把这个木盒放在了刘老郡公那里。”
顿了顿,中年人说道:“卢家郎君说,姬小姑乃是顶顶聪明之人,虽然这一世做不得夫妻,可他还是想着有一日能做伙伴。卢家郎君还说,姬小姑要是有什么好的赚钱主意又能用到他的,可以通过这纸条上记录的名册去与其联系,这玉佩便是信物。他还说,便是刘老郡公这个家族,姬小姑也可以借用。”
中年人显然也听过了姬姒赚钱的神通,他认真地看着姬姒,说道:“总之而言,卢家郎君就是希望,姬小姑日后要是想到什么赚钱的买卖,不妨与我刘府和这些名册上的人一起合作。”略顿了顿,他又语重声长地说道:“小姑日后是要嫁到陈郡谢氏的。虽说陈郡谢氏繁华似锦,可这些大士族都有祖训,子弟长大后不得分家。不能分家,也就不能分得祖产,小姑日后所生的儿子,他要维持人上人的日子,小姑还得替他存些私房才是。”
姬姒明白这人的意思了,当下,她极认真地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那就等小姑的好消息了。”说罢,中年人朝着她叉了叉手,转身退了出去。
目送着中年人离去的身影,姬姒暗暗想道:我刚想到要做茶叶生意,这下便连生意伙伴都出现了。不过,现在还不急,还用不着着急……
让姬姒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谢琅等人这一去,便是小半年。他们离开时是七月,可姬姒等到了腊月大雪纷飞时,谢琅还没有回归。
当得到谢琅消息时,时间已到了第二年的阳春三月,而这个时候,姬姒已经满了十六足岁,在习惯按虚岁计数的时人眼里,她已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
是的,姬姒现在是大姑娘了。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谢琅离开的这半年中,她不但又长高了几寸,甚至,她的面目,身段,风情,都有了极大的转变,这便如一朵含苞未放的幽兰,一转眼间,就徐徐绽放开来,向世人显耀出了夺目的光彩。
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姬姒好一阵发怔,她怎么觉得,镜中的她这种容颜绝丽,宛如一朵清晨时刚刚盛开的,花瓣中还滚动着露珠的姿色,在前世的这个年纪,是万万没有的。难道说,因为现在的她比前世的她更成熟,所以她这朵花也提早盛开了?还有了与前世都不同的风情?
第一百零四章 他是庄十三
姬姒瞟了镜中的自己一眼,漫不经心地涂上早就准备好的灰粉,掩去已经长开的颜色。
看到她出来,谢广大步上前,说道:“姬小姑,按行程估计,郎君约在二个月后进入赤壁河段,我们马上动身,还能及时与他们会合。”
姬姒点了点头,她说道:“大伙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小姑要是有什么要买的,今天就去置一些,明天一大早祭过道神后,就会立刻启程。”
第二天一大早,在祭过道神后,姬姒这几十号人,与三四百个襄阳人组成的队伍合在一起,慢慢驶出了襄阳城。
这三四百个襄阳城中,有三十几个是襄阳城里的世族子弟,这些世族子弟有男有女,他们中的许多人,从来没有去过建康,此刻知道要前往建康后,一个个都精神得很。
姬姒坐在马车里,都被那吵闹声弄得头痛了。
她在那里头痛,却不知道,马车外,好几十双目光时不时的朝她的马车望来,这阵子,姬姒的名字和谢琅的名字连在一起,被人提起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姬姒一直没有出马车,她从襄阳购到了一本《易经》,这书越是细研便越有味道,她已入了迷。再加上姬姒知道,自己一出现便会被人指指点点,她实在不想被围观,索性把心神全部沉浸在书本中。
如此走了五十天后,队伍终于来到了长江边上!
望着前方码头上一字排开的四条大客船,姬姒轻吁了一口气,说道:“终于走了一半路程了。”
四条大客船,每一条都可以装载二百多人。以及一些马匹马车,姬姒的队伍总共只有四百人不到,四百人坐四只大船,倒也宽敞舒服。
只是,当姬姒等人走上客船时,才发现这些船上,络络续续已上了一些客人。这些客人一看也是同样有身份的世族。
客船是在中午启航的。随着纤夫的号子唱响,大船渐渐驶出了码头,驶向了河道中间。
回到船上后。姬姒穿上了女装,只是她不想太引人注目,照样把脸涂得灰黯一些,身上的衣着更是不显眼。
姬姒在谢广等人的簇拥中。来到了船头。
望着浩浩荡荡的长江水,姬姒叹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离开建康已有一年多了。”
谢广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啊,一晃眼就出来一年了。”过了一会,谢广笑道:“姬小姑这一年里。似乎长高了不少。”
姬姒一笑,“估计也只长这一年,以后不会再长了。”
就在姬姒几个一边看着江景。一边说说笑笑声,后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这喧哗声有点大。
姬姒等人诧异地转过头去。
只见众郎君齐齐转身。一个个目不转睛,满是期待地看着舱门处,隐隐中,姬姒听到有人在说道:“说是蜀地来的,在蜀地乃是第一美人。”“蜀地第一美人?却不知许人了没有?”“当然没有许人。十五六岁,花儿一般的年龄朝着建康赶,是想在建康找一个如意郎君吧?”
众人的注目中,舱中终于出现了一支华服盛装的队伍,却是几个美婢簇拥着一个姿容秀绝的美少女走了出来。
姬姒看了一眼,不由想道:不管是那个号称荆地第一美人的荆离,还是建康第一美人,或者是眼前这个蜀地第一美人,她们的美都极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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