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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娇无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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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琅失笑。
    轻笑着,他突然脚步一提,继续向姬姒走来。这次他走得太突然,姬姒一声斥喝还含在嘴里,谢琅便在木桶旁站定,他低一头,朝着一丝不挂的姬姒望来。
    姬姒大惊,她连忙继续向前挤,拼命地把胸脯压在桶沿上。
    对着她修长颈项下的一片白,谢琅呼吸一滞,过了一会,他轻声说道:“这木桶倒是艳福不浅。”见姬姒双眼转圈,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模样,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干脆地提醒她,“阿姒别挤了。”
    别挤了。什么意思?
    姬姒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来。这一低头,她立马看到自己被挤得越发坟起的雪丘,以及雪丘间深深地沟壑,不由低叫一声。姬姒迅速地双手捂上,然后转头朝着谢琅狠狠瞪来。
    就在这时,她的下巴被一股力道抬起,转眼间。两片弓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谢琅的这个动作十分突然。姬姒什么都来不及做,便发现下巴被紧紧锢制,他那温热的唇。也结实地罩上了她的。
    四唇相贴的瞬间,清新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姬姒刚要挣扎,一只大手。顺着她的雪背滑向她的臀部。
    对与男人相处,隐约有点记忆的姬姒。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谢琅的大掌,在她滑嫩的腰背上滑过,他另一只手抬起她下颌,在她唇角轻轻吮了吮后。郎君轻哑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卿卿,你不打算嫁我么?”
    他声音轻得可以。简直透着一种刻骨的温柔,可与此相反的。却是他那猛然抓捏她臀肉的动作!
    感觉到他这语气中的寒气,以及他动作中的戾气,姬姒打了一个哆嗦后,谄媚地说道:“怎,怎么会呢?”
    说出这几个字后,感觉到郎君依然紧握的手掌,以及磨着自己唇的牙齿,她迅速地说了起来,“阿郎莫非忘了,阿姒最是倾慕郎君了。”她放软自己的声音,绵绵的,带着几分委屈地陈述道:“去年冬寒,阿姒有四十几天不曾得见郎君,心中日思夜想,直觉度日如年。”
    她这话显然回答得不错,那着她臀肉的大掌放松了力道,转到她腰间摩挲起来,然后,姬姒听到谢琅轻轻的呢喃声,“那么,是四十几日呢?”
    他在问她,年前他们分离的日期,到底有四十几天。他在要她给一个详细数字!
    幸好,姬姒记忆向来出众,再说,那阵子的相思滋味,也着实难受,当下,她软绵绵的,似泣似缠绵地诉道:“四十三日又九个时辰。”
    姬姒这话一出,郎君锢着她下巴的大手放下了,他留恋不舍地用自己弓形的唇瓣,在姬姒的小嘴上摩挲了一会后,谢琅哑声说道:“……甚好。以后我们每次别离,你都要这般深记……若是再这般恼人,我可顾不得你年岁还小了。”
    说完,他用极大的毅力放开她,猛然站起后转过头大步离去。
    看到谢琅离开,姬姒双眼闪亮闪亮,整个人大大吐了一口气。
    可她那口气刚刚吐出,便看到走出几步的谢琅,脚步一转,竟重新回到了她的榻上坐好。
    望着继续跷着大长腿晃悠的谢琅,姬姒呆了。她有心质问,却也知道,从此以后只怕只能迂回对付了。
    于是,姬姒软软地求道:“阿郎,你出去好不好?”
    谢琅从一侧端起凉好的茶,慢慢抿了一口后,眼皮也不抬地说道:“不好。”在姬姒一噎中,他又道:“阿姒这身衣裳还是我挑选的,呆会,郎君亲自帮你穿上,你可欢喜?”
    姬姒涨红了脸。
    她瞪着谢琅,眼珠子转了半晌,终是软软地求道:“阿郎,再等我一年好不好?等我及了笄。”姬姒装作害羞地低下头,轻轻说道:“阿姒长大后,定然会很美,到那时,再让郎君一睹究竟,好不好?”
    她这话,实在说得绵软,实在含了无限柔情。
    对着眉目微垂,羽毛般的睫毛扑闪扑闪扇着,说不了可怜可爱的姬姒,谢琅的唇角猛然抽动了一下,转眼,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我不能答应。”
    在姬姒一下子脸色变得雪白中,谢琅的笑容更深了,只是转眼,他便收起笑容,闲闲站起,谢琅朝着她淡淡说道:“殊不知,世间最有一种无赖子,千般谄媚百般温柔,全都是想拖得一日便是一日。”
    一句话说得姬姒老实低头后,谢琅道:“你对谢广他们说,你不过是被我抱了一下,反正你不是个在乎名节的,这搂抱之事毫无所谓,可有此言?”
    他这话轻言细语道来的。
    可姬姒却是身上的汗毛倒竖,她本能地感觉到,这种问题,她一个回答不妥,便下场难料。
    于是。姬姒低下头,小小声地说道:“不,不是的……阿郎抱着我时,我心砰砰直跳,真是好生快活。”见寒意不减,她继续软软诉道:“世间女子,哪有不在乎名节的?我都是阿郎的人了。自想与阿郎朝夕相处。相濡以沫。”
    很好,她这番话吐出后,寒意大减。
    可姬姒还没有来得及松气。谢琅温温和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卢恒向你提到婚娶之事,你怎地犹豫那么久?”
    人家那么有诚意,难道不许她考虑考虑?
    低着头的姬姒暗中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她自是知道,这种事万万说不得实话。于是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阿姒那时在看郎君呢,有人求娶阿姒,郎君居然不怒不妒不理睬,阿姒只顾着自己难受去了。不行吗?”
    很显然,她这个回答也还尚可,那让她背部冒寒的目光再次温暖起来。
    这时。谢琅温和的声音传了来,“以后注意些。”说罢。他广袖一甩出了营帐。
    姬姒朝着外面吐了吐舌头,恨恨地想道:这厮太也无耻,若有机会,我定要报复回去!
    到得这时,桶中的水早就凉透了,姬姒一边匆匆擦拭身子,一边忍着他碰过的地方,那遗留的温热触感,又恼道:居然趁我洗澡时……这般趁人之危,实在可恨可气!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队伍还没有启程。
    原来,清晨天还没亮时,有一个骑士从北边而来,递了一封信给谢琅。而谢琅看了那封信后,马上叫起所有郎君到他营帐开会。
    他们这会一开,便是整整二个时辰。二个时辰后,北魏众使与陈郡谢氏的队伍分道而行,陈郡谢氏按原定的计划前进,北魏众使则从小道转向另一个县城。
    没有想到会分开,众小姑议论纷纷,有的不顾对姬姒的厌恶,还跑来向她询问。
    可姬姒哪里知道内情?直到那些北地高门的郎君,一个个过来向谢琅和谢二十九,以及姬姒行礼致谢,并交换来日有缘再会的信物时,姬姒还蒙着呢。
    队伍分拆后,陈郡谢氏这一支,只有五百人不到了。不过,这五百人几乎都没有什么行李,人人骑着骏马,而且只需保护谢琅谢二十九和姬姒三人,可以称得上是轻车简行,倒也不怕匪徒。
    分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姬姒靠近谢琅的马车,她伸出头,朝着他好奇地问道:“阿郎,为什么要分开走啊?”
    听到她娇脆的声音,谢琅放下手中的卷册,抬头向她看来。
    他的目光,先是瞟过她美丽青涩的面孔,只是这一次,他不由自主的在她的眉眼间留连了一番:阿姒年纪虽小,可直到昨日,他才发现,她的眉眼之间,竟有了一种与她年龄和经历完全不符的清媚之气。
    姬姒见他不答,便抬眼朝他看去,哪知这一看,却发现谢琅朝着她颈子下面瞟去。
    刷地一下,姬姒的小脸涨了个通红,她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看什么?”一边说,她一边迅速地缩回了头。
    缩回了马车中,她还想着他那一眼看来时,那如影随形的灼热。她低下头,朝着自己有点松散的前襟看去,猛然发现竟露出了小半锁骨后,姬姒连忙紧了紧衣襟。
    虽然,姬姒一直想知道他们开会时说了什么内容,可一直无人提起,她也不好再加以询问。
    转眼间,二天过去了,而队伍也在傍晚时进了一个县城。
    县城外,车马如云。
    姬姒无意中一掀帘,看到那县城外那黑黑的一片,便是脸色大变。
    只见那整齐站立在城门外的队伍,竟是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少说,也有三四千之众!
    那些队伍,虽然不曾举着旗帜,可光从他们纹丝不动地骑在马背上的架式,便让姬姒感觉到,这是一支百练之兵!
    姬姒惊了,她来谢琅身侧,急急问道:“阿郎,这是怎么回事?”
    谢琅还没有回答,一侧的谢二十九已经低沉地开了口,“大将军刘义康派人来迎接我们了。”
    姬姒奇道:“迎接人,需要这么大的阵仗么?”
    谢二十九表情严肃,他低声说道:“他们原本想迎接的是北魏人,现在北魏人临时改了道,我们就首当其冲了。”他转向谢琅看了一眼,建议道:“十八兄,咱们这支队伍中尽是丈夫,你这妇人混入其中太过扎眼,让她马上改装!”
    谢琅点了点头,他手一举,当下,便有谢广急急策马离去,再过一会,几套适合姬姒穿用的男装便送上了她的马车。
    就在姬姒急忙换装时,谢二十九的低语声再次传来,“早在建康时,便听人说过,这个刘义康嚣张跋扈,荒淫嗜杀,不过,他也极善于治兵,所以一直被陛下重用。十八兄,这刘义康听说还男女不忌,我们这样的身份,他或许不敢欺,可姬姒便是换上了男装,也应多加注意。”
    谢琅认真地看着前方,闻言他点了点头,回头朝谢广吩咐了一声,于是谢广过了一会又策马来到姬姒马车外,对她说道:“姬小姑,这里有一些锅底灰,你把它均匀抹在脸上手上吧。”
    姬姒连忙应了,她伸手接过,细细地涂抹起来。
    这时,队伍已经离那些人不远了。
    队伍越是靠近,姬姒越是心惊,那排在城门外的几千兵卒,虽然身上只是布衣,却一个个手持长戟。那刘义康显然真是十分擅长治兵,这几千兵卒,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冲天血气,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煞之气。不言不语,便已令得人胆战心惊。
    远远望了一眼,姬姒不由想道:这样的队伍如果出现在建康里,只一亮相,便会吓哭无数士族子弟。转眼,姬姒又想道:咱们刘宋有这样的兵卒,应该不怕那些北魏人啊。
    她还在胡思乱想,车队终于来到了军队前面。
    这一次,陈郡谢氏的队伍过来后,不但没有人热情围拥,百般奉承,反而,他们越是靠得近,便越是能感觉到,眼前这三四千人身上的浓烈煞气。
    就在陈郡谢氏的队伍离他们只有五十步不到时,猛然的,兵卒的后面,传来了一个哈哈大笑声。转眼,一个长着络腮胡子,面目端正俊朗,身穿金红色的宗室郡王袍服的中年人,在十几人的簇拥下,大步迎了出来。
    这人,定然就是大将军刘义康了。
    看到刘义康,姬姒猛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当今陛下,对这个宗室郡王万般信赖,实是因为这个人虽然残暴之名远近皆知,可他的长相却显得非常正派,非常让人信赖。
    转眼,姬姒又想道:眼前这个人,可是敢造反的猛将,从来都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得提醒十八郎,让他在刘义康面前小心行事才好。
    在姬姒东想西想中,哈哈大笑的刘义康已收起笑容,他声音哄亮地说道:“孤王早就听人说过,陈郡谢氏的谢十八,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以前孤王还不信呢,现在终于知道了,连这北魏人,谢十八想让他们改道他们就乖乖听话改道,可不正是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么?”
    
    第九十五章 恩情算计
    
    刘义康这话极不客气,简直是指着谢琅说他与北魏人有勾结。
    就在陈郡谢氏的众人脸色微变时,谁也没有想到,那刘义康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大笑过后,他却是声音一转,语气神态都变得随意客气了,只听他说道:“勿怪勿怪,刚才之言,不过是与十八郎开个玩笑。”
    说到这里,刘义康右手一扬,客气地说道:“两位谢郎难得来江北一趟,刘某愿尽地主之谊。请了!”
    到了这个地步,谢琅自是回以一礼,他微笑道:“大将军请!”
    就这样,刚才刘义康话中的不敬,三四千士卒咄咄逼人的相迎,似乎都不存在了,谢琅一行人,在刘义康不时暴发出的朗声大笑中,步入了县城中。
    眼前这个县城,却比前一个县城要繁华得多,一行人刚刚步入城门,姬姒便看到,这城中,左右两侧也站满了许多前来迎接的人。只是这些人表情尴尬,举止僵硬。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这个县城的县令以及县中豪强了。
    刘义康的煞气实在太盛,他不开口,整个县城都鸦雀无声。而此刻,他朝着那些豪强打量了一会后,又嘎声笑道:“还是谢十八面子大,这一来到米县,米县人就倾城而出了。”
    说到这里,他又道:“听说两位谢郎是准备前往襄阳?正好,某过几日也准备去襄阳走一走,正好一并前去。”
    然后,他又声音宏亮地说道:“某在这米县还有一个庄园,这米县风景不错,某这个庄园当时也是用了些心的。两位谢郎旅途劳顿,不妨多歇息几日。”
    就这样,在刘义康的自说自话中,陈郡谢氏的队伍,简直是被几千人挟持着涌入了米县的西巷,来到了刘义康口中的那个庄园处。
    陡一看到那庄园,姬姒吃了一惊。
    因为。眼前这个庄园。当真是金碧辉煌,光从外面看来,那宏伟的碑楼。那掩映在树木下的秀丽楼阁,都给人一种极尽奢华之感!而这里,还不是刘义康的大将军府,只仅仅是他在米县的一个小庄园。
    刘义康十二岁就担任豫州刺史。到了如今,他已是都督八州军事。可谓权倾一时。
    望着前方华屋林立,楼阁处处,在阳光下华丽夺目的庄园,姬姒暗暗想道:陛下对宗室的信任。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光看刘义康这个庄子,便知他有多么骄纵奢华了,可陛下居然还让他都督八州军事!
    庄园外。站了几十个男男女女,这些人看到谢琅等人倒来。一个个都是双眼发亮,神态中带着无比的仰慕。
    ……这种仰慕,这种发自内心的崇敬向往,却是刘义康这个主子,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
    刘义康一双铜铃眼煞气沉沉地四下盯了一眼后,再次哈哈大笑。
    而这一次,他笑着笑着,却是翻身上马。
    只见他信手招来两个幕僚,对着谢氏兄弟一指后,刘义康命令道:“这两位乃是陈郡谢氏的郎君,他们会在庄子里住上一阵,你们好生招待了。”声音一落,他转向谢琅和谢二十九,叉了叉手后,刘义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真是不巧,某突然记起还有一件急事要处理,还请两位郎君先入庄子好生休整几日,某去去就回。”转眼,刘义康对着那几千兵卒,高声喝道:“都散了吧。”他瞟了谢琅兄弟一眼,又阴阳怪气地加上一句,“庄子里既然有贵客前来,你等这些日子且好生给我守着!”
    就这样,刘义康大赖赖地走了。
    他虽走了,他最后那句威胁,却令得四下的气氛有点凝滞。
    庄园里面也极尽奢华,陈郡谢氏的人占了西侧的一个大院落。
    一入院落,部曲们便忙碌起来,就在他们忙忙碌碌时,谢二十九和他的部曲们,严肃着一张脸商量起对策来。
    他们这里气氛紧张,那一侧,谢广等人却在忙着焚香煮酒,再过一会,沐浴过后,披散着墨发,一袭宽松广袍的谢琅,已在院子里奏起琴来。
    琴声悠然清散,宛如一道春风,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自在和清凉,不知不觉中,谢二十九等人放松下来。
    姬姒也被这琴声抚慰了,她放松后洗了一个澡,然后就着夜风吹干头发,再扮成少年轻步走到了花园中。
    姬姒出来时,天空中最后一缕残霞渐渐散去,而东边的那轮弦月,已挂上了天宇。
    在姬姒来到谢琅身侧时,谢二十九也在那里。
    就在夜雾渐深,天地间的暗色越来越浓时,花园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非常急促,引得姬姒等人转头看去。姬姒看到的,是一男二女三个身影,那二个女子身影纤美,那男子则是高大魁梧。
    远远看到坐在花园中的兄弟两人,三人同时停了脚步,然后,留下一男一女远远站着,其中一个纤美的身影朝着这边急急走来。
    不一会功夫,那身影便来到了谢琅和谢二十九的旁边,她却是个十六七岁的美人,美人做小姑打扮,长相十分娇美,眼神灵动身段窈窕,只是脸色苍白异常,眼底也微微泛着青色。
    一走过来,美人便朝着谢琅深深拜倒。
    她既施了大礼,谢琅也手指一勾,在挑出最后一个琴音后,双手一放,让琴音在夜色中回旋落幕。
    停止弹琴后,谢琅低头,他澄澈的眸子看了那美人一眼后,如流泉般的声音温和响起,“可是有事?”
    那美人兀自伏在地上,她急声说道:“小女子前来,却是想告诉恩人,这刘义康意欲对恩人不利,还请恩人速速离开此地!”
    竟是个来通风报信的!
    在谢广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后,谢琅垂眸。他轻声说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美人伏在地上的身影,实是弱不胜风,她摇了摇头,有点急有点乱地说道:“具体的小女子也不知道,小女子只是与姐姐偷听到,刘义康想对恩人不利。”
    弄了半天,原来她什么也不知道啊?
    谢琅看向那美人。他温和地说道:“起来吧。”
    “是。谢恩人。”
    那美人爬起后,谢琅澄澈的眸子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他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叫我恩人?”
    那美人听到他这问话,娇美的脸一阵羞红,她怯生生地说道:“我,我叫杨月秀。我还有一个双胞妹妹,她叫杨星秀。”说这话时。美人朝与她一道同来的那一男一女的方向望了眼,继续回道:“我们本是吴县人氏,那年若不是恩人寻到了治伤寒的法子,我们也不能得生。”
    听到这里。谢琅点了点头,说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是。”杨月秀退后两步后,忍不住回头看向谢琅。期期诶诶地说道:“十八郎,你们不马上离开这里吗?”
    谢琅笑了笑,他温和地解释道:“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不用担心。”
    得到这个回答,杨月秀连忙轻恩一声,转过身急急离去。
    看着那杨月秀三人离开的身影,姬姒摇了摇头,暗暗想道:刚才在外面发生了那么一幕,只要不是瞎子,就都知道刘义康会对谢氏兄弟不利。这三人这么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禀报地居然是这么一个没用的消息。
    不过,消息再没用,杨月秀那份心意还是可贵的。姬姒如此忖道。
    ……让姬姒没有想到的是,杨月秀离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出事了。
    事情传到西院时,姬姒还对着铜镜琢磨着怎么掩盖自己的容颜。就在她对着铜镜左照右照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姬姒急急把铜镜一放,大步出了房门。
    她一出房门,便发现西院入口处一片灯火通明。
    姬姒连忙急步走去。
    她刚刚来到西院门口,便看到了谢琅等人,然后伸头一瞅,发现门口正前方,放着一具女尸,而女尸旁,站着几个刘义康的幕僚,以及那一男一女。
    姬姒赫然发现,那女尸就是刚才跑来向谢琅通风报信的杨月秀!至于那一男一女,那女子与杨月秀的面目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下没有青色,整个人也略显健康些,看来她就是杨月秀的双胞妹妹杨星秀了。
    此刻,杨星秀和那个身材魁梧的少年男子正围着杨月秀的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刘义康的那几个幕僚特别安静,甚至,他们的表情还有点古怪。他们看着哭得喘不过气来的两人一会,终于一个何姓幕僚不耐烦地开口了,“够了。”
    几乎是那幕僚这两字一出,那一男一女便立马止住了哭声,安静的空气里,只有时不时的抽噎声在传来。
    这时,那何姓幕僚转头看向了谢琅等人。
    何姓幕僚面目斯文清瘦,他对上谢琅,叉手行了一礼后,客气地说道:“好教两位谢家郎君得知,这么些年来,将军府治家如治兵,最讲究令行禁止。这个叫杨月秀的,是将军府的一个绣娘,虽不是签了契的奴才,却也算半个家仆。如今,她在明知将军治家严苛的情况下,竟然跑到客人的住所,向客人散播诬蔑主子的谣言,这是将军府无法容忍的。今日杖毙于她,也算是给众人一个警告!”
    说到这里,那幕僚看向那哭得梨花带雨般的杨星秀,又道:“这两人是同伙,本来也应该治罪。不过,我家大将军说了,谢十八何等人物?这般奔波在外,身边岂能没有个侍妾?要是十八郎愿意纳这妹妹为妾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放过这两人的性命。”
    那幕僚这话一出,四下大静,一时之间,连那抽噎着的两人也不抽噎了。
    谢琅抬眼看向那何姓幕僚。
    而谢琅的身后,谢广等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了。姬姒隐隐听到,谢广在冷笑一声后说道:“十八郎的妾室?便是他刘义康的嫡女,也还不够格呢!”
    见四下静默,何姓幕僚朝着低着头,脸色渐转羞红的杨星秀瞟了一眼,说道:“杨星秀,我把你赏给谢十八,你可愿意?”
    那杨星秀怯怯地瞟了谢琅一眼,晕红着脸轻声说道:“我,我愿意。”
    听到杨星秀的回答,何姓幕僚笑了,他挺和气地说道:“既然愿意?何不亲自去跟谢十八郎说一说?”
    得了他这句话,那杨星秀便匍匐着向谢琅爬来,转眼间,她便爬到了谢琅脚下,伸手抱着他的脚,杨星秀抬起水盈盈的眼,含着泪水,楚楚可怜地求道:“谢十八郎,你心疼心疼我姐妹吗。”转眼,她朝着谢琅猛磕头,一边磕头,她一边哭相极娇美地泣道:“十八郎,便是看在我姐姐为你而死的份上,你也心疼心疼星秀吧。”
    眼前这个杨星秀,姐姐的尸体还在旁边放着,她抱着谢郎又哭又求时,那眼神已娇媚得很。还有,自家亲姐死了,正常的情况下,任何人一通嚎哭后,都会眼泪鼻涕一把,早就妆容乱团一成,根本看不得了。
    可这杨星秀却完全不是那样,她明明一直在嚎,可直到现在,她脸上的胭脂没散,眉上的黛色和脸上的铅粉,还把她整个人衬得娇美娇美的,此刻,她抱着谢琅的腿苦求,那般泪水盈盈,鼻头泛红,更是风姿楚楚动人得紧。
    姬姒想道,这个杨星秀口口声声说她姐姐是为谢琅而死,口口声声让他看在姐姐尸骨末寒的份上可怜可怜她。被她这样一求一说一磕头,如果谢琅不应的话,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了!
    虽然实际上,明明是她们姐妹做了多余的事,明明她们所谓的恩情,根本说不上恩情。
    姐妹两人,拿了一个人人都能看出的秘密,前来施恩于人,转眼出了事,又强逼着被施恩的对象负责。这真是姬姒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到的,最不要脸的以恩相胁之人!
    就在谢广等人沉着脸看着这一幕时,另一侧,那几个幕僚也悄悄后退几步,用极低的声音说起话来,“老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将军……”那何姓幕僚摇了摇头,低声回道:“这事与大将军无关。是这样,那杨月秀诽谤主子,我原是让人打了她十杖,想把她关起来等将军回来了再发落,哪知,就那么十杖,居然要了她的命……”
    老何这话一出,几个幕僚都是一阵诧异,有幕僚说道:“这不可能啊,没有下令,行刑的人不可能下死手的。”老何说道:“正是如此,当时听到这杨月秀被杖击死了,我也诧异,一问,才知道那女子本是心脏有病。”顿了顿,老何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杨月秀死后,我本是下令把那杨星秀和她堂弟先行关押起来。哪知,我刚刚过去,却在听那杨星秀与其堂弟说,杨月秀本来也活不长,她们姐妹早就商量好了,要用杨月秀的死,令得谢十八欠她们一个人情,从而让杨星秀嫁入陈郡谢氏,成为谢十八的妾室。那杨星秀还说,只要她成了谢十八的妾室,那就能提携整个杨氏一族辉煌腾达,以后她们那一家子,别说是小小的米县,便是在整个杨州荆州一带,也能横着走了。那杨星秀还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呢。”
    说到这里,何姓幕僚嘿嘿一笑,说道:“我一听这话,觉得这事有意思了,反正咱家将军老早就看不惯这些目中无人的大士族了。于是我当时就决定成全这个杨星秀。”
    
    第九十六章 关
    
    当然,这何姓幕僚,还有一些理由没有说出来。
    这些幕僚在这里窃窃私语,同时看着热闹,那一侧,陈郡谢氏的众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正如姬姒所厌恶的那样,谢广等人这时也满是厌恶。说起来,他们都觉得这种情况让人烦躁。毕竟,杨月秀要是真对他们有恩也就罢了,可现在的情况是,她拼出一条命不要,却送出一个毫无意义的消息来,现在,还挟恩图报,令得自家进退两难。
    陈郡谢氏的人都沉默着,那杨星秀却还在紧紧地揪着谢琅的衣角,泪水盈盈地朝着他苦求。
    姬姒站在后面,她朝着众人看了一眼后,突然站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姬姒,自是一袭男装,而少年模样的她,长相清艳之余,还天生有着士族子弟才有的富贵相,所以她这一出面,众幕僚便暗暗猜测起她的身份来。
    姬姒提步走到了谢琅身侧。
    只见她轻叹一声,弯下腰轻轻扶起杨星秀,扶着这个哭得楚楚可怜,宛如雨中梨花的女子,姬姒掏出一块手帕,怜惜地塞到杨星秀手里,嘴里则温柔无比地说道:“擦一擦吧。”
    待得杨星秀低头接过手帕,慢慢拭去泪水,姬姒低头看着她,徐徐说道:“这位小姑,某也姓谢,名字叫谢广……”
    站在后面的谢广:……
    姬姒的声音这时刻特别温柔低沉,含着无尽怜惜,她一句话令得众人转头向她看来后,姬姒继续低沉地说道:“某虽是陈郡谢氏的旁支,却也是谢十八重用之人。你姐妹对我等的拳拳心意。某不知别人如何,就谢广本人而言,却是深切感动的。”
    略顿了顿,姬姒说出一句让谢广直翻白眼,差点摔倒的话,“阿星,谢十八不愿意纳你为妾。某却是非常愿意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嫁某如何?”转眼,姬姒抬头看向那何姓幕僚,叉了叉手后颇有风度地说道:“我对这位小姑颇为爱慕。谢十八不要她,我却是要她的。不知何公意下如何?”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姬姒完成了向杨星秀的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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