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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娇无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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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几人中,除了姬姒认识的三皇子和庄十三等人外,还有一个身穿太子袍服的年青郎君。
    看来。这个就是太子了。
    在姬姒险险止步,猛然抬头向对面的人看去时,那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虽然面目俊美,可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太子,也在向她看来。
    现在的姬姒。虽然美貌。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女子,太子瞟了她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时。山顶上猛然传来一阵厮杀声和利器相击的声音。在场的众人都是身份敏感之人,一听到这声音,众人脸色齐齐一变,瞬时间。太子和三皇子等人迅速地向后退去,而他们的四周。护卫们一围而上,呈团团保护状。
    就在这时,只听得上面的山坡处,传来一个急喝声。“快闪开!”那人的声音刚刚响起,转眼间,一个黑衣人从上面重重摔来。转眼间,他便摔到了地面上。脑浆四溅,鲜血喷了一地!
    这黑衣人摔落的地方,就在姬姒的前方,因此,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的鲜血,便溅了姬姒一脸!
    四下惊叫声,哭喊声,还有仓惶跑动的声音蓦地响成一片,建康的士族,可是连马叫都害怕的,现在眼睁睁看着一具尸体在自己面前摔成了烂泥,瞬时,姬姒的身前身后,各种山腰里,凡是看到这一幕的士族郎君小姑,都哭成了一团乱成了一团!
    相比起来,最镇定的反而是几个皇室中人,如太子和三皇子人,便闲闲地站在那里,庄十三等人也是一脸平静。
    可是,最显眼的,反而是姬姒了。
    在无数双目光盯来时,这个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摔成肉酱的小姑,不但没有哭喊没有慌乱,她还挺闲适地站在那里,现在,她更是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姿势极优雅极从容地拭起脸上的血渍来。
    不过一具死尸而已,姬姒自是不会害怕,虽然前世的记忆,总总要触发后她才能记起,可她总之是做了几十年游魂的人,下意识的,姬姒便对这种场面不知畏惧。
    姬姒的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着实把众人惊住了,于是,不知不觉中,太子和三皇子等人,都在转头看向她。
    姬姒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她从从容容地掏出手帕,把脸上的血渍拭干后,再把手帕折了折,顺便放回袖袋。然后,她转过身,步履从容地继续朝山下走去。
    一直到姬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太子才猛然清醒过来,他迅速地抓住身边人的衣袖,急声道:“这小姑子是谁家女子?看到没有?刚才那血花溅了她一脸,而她镇定从容地擦拭时,那动作那风姿简直艳得像副画!快,快去调查一下,孤要知道她是谁家女子!”
    于是,姬姒前脚回到自个宅子,后脚,她便接到了孙浮递来的一封信。
    姬姒打开了信。
    见她惊住,秦小草连忙问道:“小姑,怎么了?”
    姬姒看向孙浮,轻声说道:“这信是庄十三写的。”转眼,姬姒站了起来,她说道:“收拾一下,你们几个随我回庄子躲一阵子。”
    “躲?”孙浮脸色大变,他急道:“小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躲?”
    姬姒晃了晃手中的信,语气怏怏地说道:“庄十三说,最是好色无度,后宫里已有了几百个美人的太子看中我了,他正在派人寻我的下落。庄十三说,如果不想进太子后宫,我得藏一阵子。”
    孙浮急得满头大汗,声音中都带了哭腔,“这,这可怎么办?小姑,躲有用吗?要不要找谢家郎君帮忙?”
    姬姒摇头,她说道:“庄十三说了,太子喜欢一个女子,从来不会超过一个月,他说我只需要躲个一二月不出现,太子就会把我忘干净。”转眼,姬姒恨恨地说道:“我就说我一穿上女装就容易出事!”
    一侧,秦小草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小姑,这大半年里,你一天比一天好看,现在还只是一般好看就连太子也招惹了,要是以后变得更美了,岂不是连门也不能出了?”
    姬姒没有回话。
    
    第八十章 大雪和元宵节
    
    姬姒回到庄子后,便让婢仆们砍伐她家后面那山头上的树木,她是想着,虽然现在她自家的炭火是准备足了,可到时如果别人有个什么需要,也许她还能献出一份力量。
    转眼十天过去了,四五十人一齐动手,总算把那山头上的树木都砍成柴,又把土地初初整修了一遍。
    第十二天,姬姒一早起来,发现外面银白一片,却原来,终于下雪了。
    这雪一下便是一整天,到得晚上那鹅毛大雪还沸沸扬扬时,姬姒视野所及都变成白色。看到这难得的雪景,前几天放了学的姬道,高兴地叫道:“姐,这雪下得好大,咱们到外面堆雪人吧。”转眼他又叫道:“姐,你干嘛不移栽点梅花过来?这般梅花盛开的季节,就咱家单调得什么也没有。”
    姬姒笑道:“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行,反正庄子里的这三十亩地,我也不准备种田了,就按你说的,干脆把它整成一座花园得了。”
    姬道更高兴了,他快乐地叫道:“那我还要种桃花,梨花。”
    姬姒笑道:“这些你自去跟郑吴他们说,等明年一开春,咱们就把庄子变成一个大花园。”转眼,姬姒又道:“要怎么妆扮庄子,你现在就可以琢磨,要添要减什么,你也可以跟郑吴他们说。”现在家里的地窖里,还有二百多箱珍贵饰物,所以姬姒说这话时底气十足。
    姬道欢叫一声,撒腿就跑,目送着弟弟离开的身影,姬姒暗暗想道:这样的日子,我前世做梦也求不到。现在我既然得到了,就万万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爱迷了心智。
    自那日回来后,姬姒一直在想着谢琅,想着他的一言一笑,想着他的种种温柔,连姬姒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思念。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根发芽的。她只知道,有时直恨不得与他日日夜夜呆在一起,哪怕不能厮守。能够时刻看着他也是好的。不过,潜意识里,理智的姬姒总是会及时冒出来,迅速地让她恢复冷静和清醒。
    接下来。雪下个不停,而姬姒除了每一天习惯性的早起后。第二天直是睡到中午才起榻,这时,外面完全雪白一片,就着窗口一看。那白光还灼得人眼睛生痛。
    望着天空中继续飘零的鹅毛大雪,姬姒冷得缩回被窝,她不想起榻。一时又没了睡意,干脆拿着那本张贺之给的《相骨论》研读起来。
    过不了一会。姬姒听到外面传来姬道和秦小木玩雪球时的嘻笑声,她不由也跟着笑了笑。
    转眼,五天过去了。
    一连五天,这雪时大时小不停的下,令得地面的积雪都有了膝盖深,到得这时,庄子里那些破旧的房屋,因积雪压得吱吱直响。幸好郑吴瘐沉都是老成持重之人,早在姬姒说过会有这一场雪后,庄子里的房屋便都修检了一遍,现在看情形不对,郑吴更是让众人搬到了几栋最结实的房子里,挤着住了。
    转眼,十天过去。
    一连十天,天空都没有放过晴,地面上的雪总是新的压旧的,冰上加冻,冻上加雪,昨晚上,庄子里最外侧的柴房被积雪压得塌下来了。幸好,郑吴早早把东西都搬出来了。
    第十一天,姬姒穿着厚厚的皮裘,手里抱着暖炉站在了屋檐下,她看着天和地一片茫茫的白,暗暗想道:我都注意了又注意,还是倒了一间屋子,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
    转眼,她又想道:也不知文都有没有把我的话转告朝庭,让他们早做预防?
    今冬会有暴雪的事,姬姒只告诉了文都那些人,至于谢琅,她并不曾转告。
    不曾转告的原因,并不是姬姒信不过谢琅,而是她下意识的想要保护谢琅。如谢琅这样的人,他的位置已高得无可再高,他的影响力也大得无可再大。可以说,到了他那个地步,他已经不能进只能退了,如果谢琅知道会有这么一场天灾,以他的性格,定然会再做些什么来,她真怕他触动朝中那些人敏感的神经,进而给他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在姬姒看来,同样的事,文都做来只会增加他的声望,谢琅做来,却只会引来无边猜忌!
    这厢,姬姒在寻思着谢琅时,那一边,王镇一家人正紧紧地挤在灶房里,红腾腾的炭火,令得灶房暖洋洋的。
    可也只有灶房是暖洋洋的,就在昨天晚上,他家的三间厢房,都被积雪压塌了。当时他们一家人正挤在炭火旁,一个个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房屋倒塌声,以及随着寒风吹来的凄厉哭声。那哭声是如此煎熬人,直让这一家子谁也不想说话。而就在这时,突然间,他们旁边传来“叭”的一声巨响,转眼间,王镇便发现,自家的三间厢房被积雪压塌了!
    发现厢房被压塌时,王镇的家人先是一惊,转眼一个个露出凄然和庆幸之色,那种感觉实在太复杂太难受,整整一晚,一家人都一言不发,直到这个时候,王镇的父亲才哑声说道:“镇儿,那个告诉你购置炭火的高人,救了我全家的性命啊。”
    事实上,姬姒救的并不止他们一家,当时购置炭火时,王镇的父亲还告诉了左右乡邻。而这个时代,百姓们对于读书人特别敬重,那些乡邻早就知道王镇聪明过人,听到是他得来的消息,当时大多数人都信了,前阵子天晴,正处于冬闲时的乡邻便人人砍树晒柴,修葺房屋,现在想来,那些时日的举动,至少可以让他们村子的人少死一半。
    听到父亲这话,王镇的脸色颇有点复杂,他走了几步,就着破旧的房门看着外面那厚厚的积雪,过了一会,王镇低声说道:“居然真被他料中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刘愆和檀争几人的家里,同样。他们也通过自己的影响力,令得自己那个村的乡邻,早早有了准备。
    而这时,文都驸马也在自家宅院里,看着外面的雪景一言不发。见他负着手,表情严肃,一个仆人来到他身后。说道:“驸马是在担心那些百姓吧?今冬会有暴雪的事。你不是告诉了陛下吗?虽然陛下和众臣都不信,可驸马爷你前阵子四处散布消息,警告各地百姓。按说也应该起到作用了。既然尽了力,您又何必再多忧思?”
    文都没有说话,只是过了许久后,他才低声说道:“那个姬小郎。却是有点神异。”
    转眼他又问道:“现在外面的炭价什么样了?”
    那仆人回道:“比平素涨了三倍了。”
    文都说道:“通知下去,咱家的炭火从今天起放开售卖。”
    那仆人连忙问道:“什么价格?”
    文都回道:“就按市价。别人涨了三倍,咱们也涨三倍售出。”
    “是!”
    ……
    这一场酷寒,足足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酷寒,令得建康的大小河流全部冻起了厚厚的冰层。冰层上面可以行车,也令得各处的房屋倒塌了无数,建康的大街小巷。又添了许多乞丐。
    不过,总体而言。这一场暴雪导致的灾难,却比前世轻多了。前一世时,这场暴雪的到来让整个建康人都猝不及防,当时便是各大士族,也有因炭火不足而冻出病的。在暴雪后的半个月后,建康城里的炭火,价格足足涨了七倍有余。这一世,因为文都大肆收购炭火的行为,引起了许多人的警惕,虽然他们不至于效仿,可出于有备无患的原理,许多人家开始修葺房屋准备炭火,于是当暴雪来临时,这些人家也都平安渡过。而接着文都发售炭火的行为,更是令得那些炭火准备不足的人家缓了燃眉之急。
    在文都发售炭火时,姬姒也令部曲们把自家多余的炭火柴木,送到一户户房屋倒塌的邻居家里。
    过了年后,连续五六天都是大好晴日。
    可这样的晴好天气,整个建康街上,那是无一人行走。因为溶雪的日子,那是比下雪还要冷的。
    建康的气侯,一直到了元宵节前一天,才算是积雪尽去,才称得上天高气爽,春暖风轻。
    元宵节到了。
    便是呆在庄园里,姬姒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被禁锢在宅子里四十几天的建康人,看到这阳光明媚,春风送暖的,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姬姒正伏在书房里,她的面前,是厚厚一叠《伤寒杂病论》的手稿。
    这手稿,她其实早就写完了,可她一直没有给谢琅送去。下意识中,姬姒总想着,这送手稿也是一次见面机会……
    傍晚时,姬道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朝着姬姒叫道:“姐姐姐姐,咱们出去玩吧。我刚才瞅了一下,外面的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灯笼,可好看呢。”
    在姬道的身后,秦小草等人也跑了进来,她们眼巴巴地看着姬姒,一脸的期待。
    姬姒站了起来,她说道:“行。告诉大伙,今天放假,所有人都可以去看灯火。”
    她这话一出,姬道一蹦而起,他欢喜地叫道:“看灯啰!看灯啰!”混在姬道的大叫声中的,还有众婢仆的欢笑声。
    转眼,傍晚到了。
    仔细梳妆打扮,又变得花儿一样美丽的小姑姬姒,戴着纱帽,牵着姬道的手,带着秦小木秦小草等人,慢慢走出了街道。
    这一天,所有的建康人都没有骑马,大街小巷,到处扫得干干净净,一个个店铺前,更是张灯结彩,姬姒注意了下,街道上连个乞丐也没有。
    姬姒的庄园位于边郊,当她们走到正街时,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而这时,最后一缕残霞也从天边消失了。
    看到挤挤攘攘的人群,以及街道两边络续点燃的各色灯笼和一些孔明灯,姬道快乐地叫道:“姐,建康可真美,咱们在荆州也过了元宵节,可荆州的元宵,就远没有这么热闹。”
    岂料。他的声音一落,一个年轻的妇人便在旁边笑道:“小郎君是从荆州来的啊?这你可不知道了,今晚的建康,最热闹美丽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这些街道,而是乌衣巷。”
    “乌衣巷?”
    一听到这妇人如此说来,姬姒等人都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等着她说下去。
    那妇人轻快地说道:“正是乌衣巷。乌衣巷那是天下间顶顶尖的士族居住的地方。便是战乱时节,每到了元宵节,住在乌衣巷的各大士族。也会挂上各具特色的灯火以供众人赏阅。有所谓王谢子弟,衣履风流,元宵节的乌衣巷,可是建康的一大景观呢。”
    她冲着姬姒等人眨了眨眼。笑道:“至于具体是怎么样的景观,等会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
    妇人这样一说。姬道等人更是兴奋起来,姬道乐得嗷嗷直叫,要不是姬姒紧紧握着,他已一溜烟冲到前面去了。
    越是靠近乌衣巷。姬姒便越是被这富丽辉煌给震住了,这时刻,她们的头顶。是大大小小的,数以千计的孔明灯。街道的两侧,挂上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灯笼,现在,佛家倡盛,道教鼎兴,儒家和玄门,也各占主流。于是这街道两侧那密密麻麻的灯火中,信佛的挂的是莲花灯笼,信道的挂的是麻姑等仙女形状的灯笼,儒家的举着孔子牌匾招摇过市,那牌匾上下挂着的灯笼,做成了董仲舒等儒家先贤的模样,而玄门的灯笼最有意思,那人物灯笼不但有竹林七贤的,甚至还有谢琅的,呃,应该说,做成谢琅模样的灯笼最多。
    伴着这种大大小小的灯火的,还有各种楼阁传来的音乐声。仿佛商量过了一样,每处的楼阁前,会有士族把自家的歌伎琴师派出来,让他们就在灯火通明的楼阁上演奏。于是众人一路走来,时而听到琴声悠扬,时而听到歌声飘渺。
    就在这种极致的热闹繁华中,姬姒一行人来到了乌衣巷。
    与姬姒意想中不同的是,乌衣巷远没有别的街道那么喧哗。
    明明挤挤攘攘一街的人,可这个时候,街道上却安静得很。
    姬道一怔,他转向身后一人,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大家在等什么?”
    那人同样轻声回道:“在等那些衣冠子弟。”
    他的声音一落,街道中突然变得黑暗起来,却原来,那些插在道旁的火把,通通熄灭了。
    就在四下一片黑暗,只有无数人眼眨动时,乌衣巷两侧的楼阁,开始一家一家亮起了灯火。
    最先亮起灯火的,是琅琊王氏。转眼间,属于琅琊王氏的几处楼阁亮了起来,而让姬姒没有想到的是,那楼阁处,那朱栏玉砌之后,居然或坐或站着十几个衣履风流,长相俊美的琅琊王氏的郎君。
    这个时代的衣裳,本来就极尽飘逸华美之能,这些郎君,又一个个风姿俊丽,于是灯火陡然点亮的那一瞬,姬姒竟有种看到了银河上的群星的感觉,一时之间,直是目眩神迷。
    当代琅琊王氏的青年郎君,虽然没有特别出名的,以前姬姒也不怎么在意他们,可直到此时此刻她亲眼见到了,姬姒才猛然明白,何谓衣冠子弟,何谓风流都雅。
    这些郎君,随随便便走出一个,便能把姬姒那天看到的皇太子比到了泥土里。
    就姬姒见到的素和公主和皇太子而言,怪不得这些王谢子弟,是死也不愿意与他们缔结婚姻好了。
    看到那些郎君,姬姒的身后,传来一个梦呓般的声音,“这些就是当代琅琊王氏的嫡支吗?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一个家族的人,还是那么风神秀异。”
    另一个老人则是低低说道:“琅琊王氏已大不如前了,记得二十年前我来看灯时,同样的少年郎君,琅琊王氏足足有四十几个,现在只有十几人了。”
    
    第八十一章 周玉归来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来自外地的少年疑惑地问道:“这些郎君,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站出来让人观赏呢?”
    那老人朝后面一指,道:“小郎且看看那边。”
    当下,姬姒等人也转头看去。
    这一转头,他们赫然发现了后面的阴暗处,居然还有着几个画士,秦小木在一侧碰了碰姬姒,小声说道:“小姑,那个张贺之也在呢。”
    是的,张贺之居然也在画士当中,这些人并没有当场作画,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楼阁上的那些琅琊王氏的子弟,他们盯着这些郎君的眼神,格外的专注,有的右手还在空中虚画过,似在描绘他们的眉眼神态。
    这时,那老人又道:“这些画师,都是当代最杰出的画中高手,他们出现在这里,便是准备为这些衣冠子弟做一副画。”
    说到这里,那老人低低叹息起来,说道:“自南渡至今已有百余年,每逢元宵灯会,只要还太平着,这些衣冠子弟便会出现在这处楼阁,让那些画师为此情此景作一副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个元宵节到来时,同样站在这处楼阁下的衣冠子弟,一定会有变化。”
    他这话一出,姬道好奇了,他脆脆地问道:“为什么?”
    那老人笑了,他沙哑地说道:“为什么?这还能为什么?自秦汉以来,我汉家儿郎从来没有如这二百年一样,总有层出不穷的天灾人祸收割人命,总有数也数不清的磨难悲伤让人沉沦。不管你是皇室还是士族,每一年每一季,都会有许多风流儿郎变成枉死之魂!你们看现在那高台上的郎君们。任哪一个不是风华绝代?可他们中的任哪一个,也不敢说自己还能见到明年的元宵灯火!”
    说到这里,老人转过身就走,他一边踉跄离去,一边放声高歌起来,“生不足欢,死不足悲。当今之世。王谢芳兰,难免刑灾……”
    此刻是如此安静,这跣足老者一边放歌一边远去。看到的人只是看着,楼阁上的郎君看了听了,也只是远远望上那么一眼。
    就要这时,属于琅琊王氏的那一处楼阁。灯火渐熄。
    望着那盛开在黑暗中的灯火,一点一点淡下去。望着那一个个风姿秀异的郎君们,渐渐的溶入黑暗中,姬姒也不知是不是被那老者的话触动了,竟是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转眼。她又振作起来,姬姒看着那一个一个消失在黑暗深处的郎君们,暗暗想道:别的人我不管。谢十八我却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平平安安地活到老死……
    姬姒知道。比起别的士族郎君,谢琅的处境要危险得多。他位置太高,声望太著,偏偏又不像别的名士一样,是真的谈玄论虚不理世事,他竟然私下里拥有一支强悍的私兵。如果说,他既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想要起兵造反,自己推翻这个皇室,也许还说得过去,可偏偏,他又是个真没有野心的的,他训练那些私兵,只是为了给这个满目苍痍的大地,抚平一些疥癣之疾。所以,姬姒总觉得他就像在悬崖上行走,一不小心,也许便被哪一阵风刮得粉身碎骨!
    以前,姬姒的愿望,就是让自己能够活得自由,能够庇护幼弟到成年。可现在,她新添了一个心愿,那就是,不管她最终能不能与谢琅走到一起,她这一生都要护着他,她一定要他平平安安活到老死。
    就在天空完全归于黑暗后,另一侧,属于陈郡谢氏的楼阁处,也一点一点地变得灯火通明。
    这一次,灯火大作的那一瞬间,几百上千个女子的尖叫声陡然传了来,她们狂热地叫道:“谢琅!谢琅!”
    本来,四下一直是悄然无声的,可这一刻,因为她们无法自抑的激动,乌衣巷变得喧哗起来。
    做为风华江右第一,也就是俗称的江南第一美男子的谢琅,众人还不曾看到他的面容,便已为之欢呼噪动!
    陈郡谢氏的年轻一代,只有八九个,这人与琅琊王氏的郎君一样,同样的衣履风流,同样的俊美优雅。
    唯一不是的是,他们的身边,站了一个谢十八。
    此刻,谢十八还是一袭惯常的白衣,夜风卷起他的衣袂,令得他衣姬袖飘飞宛若神仙中人。这时刻,谢十八正倚着栏杆,听到下面众人的狂呼,他举起手中的酒盅朝着众人优雅的晃了晃。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少女们像吃了补药一样,一个个越发狂热尖叫起来。
    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如这个时代一样把美捧得那么高,也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如这个时代一样,有千千万万的人,会为一种风流容止,都雅衣冠,如此痴心守望。
    不一会功夫,属于陈郡谢氏的灯火也开始慢慢熄灭。
    望着那灯火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中,姬姒突然有点意兴索然,就在这时,姬道扯了扯她的手,轻声说道:“姐姐,那边有我的同窗,我过去一下可好?”
    姬姒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后,说道:“你多带两个人再过去。”转眼她还不放心,又吩咐道:“今天人太多,小心挤丢了去,你们无论如何要形影不离。”
    姬道脆脆地应了,他埋怨道:“姐,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呢,我都九岁了,是大人了。”
    “好好,你是大人了。”姬姒一笑,忍不住在他婴儿肥的脸上掐了一把后,这才放他离去。
    这时,姬姒的身后有人说道:“等一会那几大美男子都会坐着灯车从乌衣巷经过。这可是平素难得一见的,一年中也只今天能一饱眼福了。”
    听到这人的话,姬姒双眼一亮。
    就在这时,留下来的秦小木碰了碰她的手。
    姬姒转过头去。
    秦小木却在盯着右侧,他微微靠近姬姒,低声说道:“小姑。那几人不对劲!”
    姬姒顺着秦小木的目光看去,对上那几个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汉子,她低声问道:“怎么了?”
    秦小木小声说道:“小姑,我会听唇语,刚才那几个人一直在商量要对一些士族郎君小姑下手,他们似是一个什么教的人,这次混进建康。就是想趁着这元宵节人多拥挤。弄一些士族郎君小姑去贩买什么的。”
    姬姒明白了!
    正如这个时代的奴隶买卖半公开化一样,一直以来,士族们横行霸道。却又衣食精美,不知惹了多少人的仇恨,所以,这个世道上。如五斗米道那样,专对世族下手。把他们也变成奴隶的邪教也有几个。
    事实上,从来小盗才去抢劫穷人,真正的大盗和十恶不赦之人,他们下手的对象。通常是这些豪富士族。
    姬姒对着那几人看了一会,突然惊道:“不好,阿道也是朝那个方向去了!”姬道这个孩子。与姬姒本人一样,有着士族子弟才有的长相气度。要是这些人对姬道下手,那就事大了。
    想到这里,姬姒也顾不得越来越噪动欢喜的小姑们,她叫了秦小木等人,转身便挤入人群,朝着姬道离开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阵,姬姒已离开了乌衣巷的范围,只是这人太多太挤,饶是姬姒心急得不行,也只能一步一步地挪。
    好不容易挪出乌衣巷,姬姒松了一口气,她掏出手帕拭去挤出来的汗水,向着秦小木等人叫道:“快,我们再走快点。”
    就在这时,眼睛最利的秦小木脸色一变,他急急叫道:“小姑,不好了,小郎真与人打起来了。”
    他这话一出,姬姒更急了,当下,她脚步如飞地追了过去。
    转眼,姬姒等人便穿过一条巷子,来到另一条街上,一眼看到正被几个人围殴的姬道主仆,秦小木等人正要冲出去,姬姒却猛然止步,她伸手拦住了他们。
    秦小木急道:“小姑!”
    姬姒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抿紧唇说道:“那些人是士族!”
    那个正压在姬道身上殴打他的,是一个士族小郎!
    转眼,姬姒沉声问道:“陈郡谢氏给的牌子,可有带着?”
    “没,没带。”
    “那琅琊王璃的那块玉佩呢。”
    “也没带。”
    秦小木说到这里,看到姬姒脸色发白,他急声道:“小姑,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小郎被打?”
    姬姒咬着唇直泛了白,她说道:“殴打阿道的那个小郎,年纪与他差不多,这样岁数的孩子,打不死人!”
    话是这样说,在那个小郎打得手疼了,终于放过姬道时,姬姒还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颤抖地扶起姬道,转头对上那个士族小郎,姬道徐徐问道:“这位郎君,不知我弟弟哪里得罪你了?”
    那士族小郎斜眼瞟向姬姒时,姬道吐出一口血沫,吐词不清地说道:“姐姐,他是我的同窗,他这是在挟怨报复。”
    不等姬姒开口,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尖叫声,转眼,一个贵妇冲了过来,她急急扶起那个士族小郎,一边上下检查着他有没有伤口,那贵妇一边迭声说道:“你这孩子,叫你有什么事尽管叫部曲出手,仔细手疼!”
    转眼,她回头看向了姬姒姐弟,对着他们,贵妇蹙起了眉,她掏出手帕帮儿子拭了拭汗,嘴里则轻言细语地说道:“不过一介寒门子,也值得我家孩儿生气?”转眼,她朝赶过来的管事命令道:“明儿你去史学馆,跟静儿的先生说一声,便说,有那么个脏臜东西偷了我家静儿的东西,让先生把那脏臜东西赶出学馆去!”
    这个贵妇,竟是毫不避忌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当着姬道这个苦主的面,直接编造他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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