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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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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母急的昏了过去,内侍赶紧来报,奴就寻娘子来了……”
蓁娘与齐氏相视一望,来不及讨论就提着裙子往蓬莱殿跑。
不过等她俩到达时,蓬莱殿门外站了几十个宫人侍卫,而屋顶上已经没了六郎的身影。
蓁娘心跳一顿眼前一黑身子就歪了过去,齐氏一把扶住她,大声安抚道:“别急,若六郎出了事他们可不是这个表情,你别自己吓自己。”
蓁娘定了定神,只觉得脚下虚浮如踩着浮萍般晃晃荡荡,她唤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内侍过来,有气无力问道:“怎么回事?六皇子呢?”
那内侍恭敬的行了个礼,躬身答道:“回夫人的话,六皇子爬上屋顶惊动了陛下,陛下着急的不得了,亲自哄了六皇子下来,这会儿他们正在殿内说话呢!”
“既然两位夫人来了,奴马上进去通传一声~”
原来六郎是被他父亲带走了……
蓁娘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齐氏给了她一个嗔怪的眼神,蓁娘讪讪的扯了扯嘴角,又对那内侍道:“你等一等!”
“不用通传,我们不进去。”
那小内侍和齐氏都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蓁娘看了眼蓬莱殿的大门,颤颤巍巍的拉着齐氏转身离开,待走远了些她才道:“寄奴突然做出这事肯定有他的想法,既然他们父子说话,我们先别去打扰,反正之后就会知道原因的。”
齐氏哼哼两声,斜睨着蓁娘,“依我看,你是不想跟阿郎打照面吧!”
蓁娘有些尴尬,“知道你还说出来,烦不烦……”
蓬莱殿内,李晖拉长着脸伸手拍去寄奴身上的灰尘,他一言不发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胆寒,但寄奴却一点也不怕,他笑嘻嘻的开口道:“阿耶,我站在屋顶能看见含元殿呢!那些鸟儿就从我身边飞过去,我感觉能摸到天上的云朵~”
“你还敢说!”李晖吹胡子瞪眼,厉声责备道:“你知不知道爬那么高有多危险?”
“要是摔下来怎么办?你是要吓死我吗?”
寄奴知道父亲这么严厉是因为真的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但他一点也不愧疚,而是扶着父亲坐下,亲手给他递了盏茶,然后才跪坐在脚踏上抱着父亲的双膝意有所指道:“阿耶疼我,所以见不得我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宫里上上下下,不管是母亲还是庶母们、宫人、大臣、宗室,心里眼里最重视阿耶,那你做了不寻常的事,我们自然也担心……”
李晖闻言愣住,原来儿子爬上屋顶,竟是为了他?
寄奴抿唇笑,李晖居然在儿子面前找不到话反驳。
他哑口无言,低头看着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的儿子,沉默片刻后才抚上他的头长叹口气,“你这个鬼机灵,有话不直说,爬上屋顶吓得阿耶的心差些蹦出来……”
“你呀……”
他无奈又好笑的捏捏儿子细嫩的脸,寄奴见他明白了过来,嘻嘻笑道:“我这是将心比心~”
“阿耶跟着大和尚讲经论道,吴大监和阁老们肯定劝过你很多次,阿耶你肯定都是置之不理,我们所有人都着急,不知父亲有什么烦心事,要对着佛祖才能解忧……”
“儿子此举并不是为了吓阿耶,只是想告诉阿耶,你所牵挂的,也必定是牵挂着你,你所担心的,必定是担心着你,你所承担的,也必定为你承担……”
李晖心似重锤,久久不能言语,他凝视着儿子那双充满孺慕和真诚的眼睛,心中那些烦闷像是冬日的寒冰被滚水融化,热乎乎的,让他感觉幸福又愉快。
他扬起嘴角露出慈爱的笑意,轻点寄奴的额头,柔声道:“也就只有你敢说敢做,难怪你阿姨从前总说你该是个姑娘,说起话来嘴巴跟抹了蜜一般,阿耶可没有好东西给你~”
最后一句话他已是揶揄,寄奴歪着头把脸挨在父亲温暖的手掌里,“我敢说敢做,是因为我童言无忌,其他人不敢说不敢做,不代表他们不在乎……”
“再说了,我不要阿耶的东西,我只要阿耶身无疾、心无忧~”
“阿耶,其实让你高兴很简单对不对?”
李晖思虑片刻,轻轻点了下头。
寄奴得意的皱了皱鼻子,继续道:“我知道阿耶肩负天下不易,身为君主无法懈怠,身为父亲你对我们谆谆教导,可在我的心里,你已经很好了,你是天下最厉害的皇帝,也是天下最慈祥的父亲……”
“能做阿耶的儿子,一定是我积了几辈子的福气,兄长们成家立业、姐妹们承欢膝下,那我就认真念书,将来做一个贤臣,为阿耶分忧~”
他认真的做着保证,李晖却笑起来,无比欣慰的道:“好~”
“阿耶等着你长大,等你能独当一面便为父分忧~”
他没有对儿子想要做一个贤臣的心愿表态,而是说出‘独当一面’四个字。
寄奴笑的‘咯咯咯’,还未解其中深意,但一旁的吴敏却听得眼皮子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呵呵呵,看来大家都喜欢上天的女主,阔以,我抽空把细纲撸出来,对了,女主叫——周素光~
第209章 面具

李晖命人把静永主持送出了宫,也把延英殿那些教人静心体会世间万物的佛经收了起来。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沈知礼甚至还抖着花白的胡须调侃道:“陛下若真向了佛,其实也不算坏事,佛祖说要与人为善,若御史们能细细研读一二,也不至于在陛下面前就为了一个喜欢吃鸭子的郎君撕扯起来……”
“这样打打骂骂多不好,大家平心静气些才是……”
李晖闻言无奈的笑,这位嗜好食鸭的郎君不是别人,正是他舅父的长孙,他的表侄儿。
虽然从先皇薨逝后,李晖的外家永安侯府总算是松了口气,能挺直腰杆过日子了,不过也是因为先皇的猜忌,永安侯府再无杰出的子弟可支撑家门。
李晖的外祖父前年病逝,他的舅父承了爵,但为人忠厚老实,心智平庸,实在不能堪当大任,李晖就是想扶都扶不起来。
费小郎君作为侯府世子,却在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年纪把自己吃成了个胖子,他胸无大志,虽没有仗着李晖去为非作歹,但因他喜好吃鸭子,却惹出了不少笑话。
此次御史攻击他,就是因为他路过一个村落,见着人家养的鸭子口水直流,没打个招呼就逮走了好几只鸭就烤着吃了。
那户农人咽不下这口气,追着他去了京城,然后就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李晖的脸被丢了个干净,叫了费小郎君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还让舅父把他关起来,什么时候改了这嘴馋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这还只是李晖心头的一桩烦心事,其余的事还不少,压得他茶饭不思,整日除了批阅奏表就是唉声叹气。
某日见了那安神静脑的香,他突然就想起了奉恩寺的檀香,立刻就命人把主持请进宫来。
面对沈知礼的揶揄,李晖表现的很是大度,还自嘲道:“佛祖超度世人,哪里有空听我的郁闷,所以这十来日不过是庸人自扰,自我开解罢了……”
沈知礼语重心长道:“陛下操劳国事确实辛苦,闲暇时,还请保重龙体~”
……
自这日后,李晖对六郎越发喜爱了,这个儿子真是优秀的没有找不出一丝缺点,对父母恭孝、对兄弟姊妹友爱、对宫人善良,不止是李晖,几乎见着六郎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连暗暗记恨蓁娘的慕容氏都不得不承认,六郎被教导的很好,她不免就抚上自己的肚子……
但于她而言,陛下既然已经开始在后廷走动,那之前的帐也该算一算了。
她本想是去陛下跟前不动声色的告一状,转头一想又觉得不行,如真告了状,沈氏她们几个也只是受些责罚而已,过后依旧在后廷里过着小日子。
但自己却一定会被她们恨上,她还想抓紧时间怀上身孕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一个人可对抗不了几个人,先忍一忍,等自己生下了皇子,那时再去向陛下哭诉也不迟,而且陛下可能会责罚她们更重!
想到这里,慕容氏放松下来,唤了侍女上前,“先前我得罪了淑妃,心里很过意不去,恰好陛下上半年赏了我三十颗宝石还未动用,你去拿出来,再拿十两金子,一并交给金银坊的匠人,让他们赶着时间打一对簪子出来,我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
侍女恭顺的应了,主仆二人又商议如何掩人耳目的请个尚药局的医佐开两剂调理身体的方子……
半个月后,慕容氏带着宫人上了温室殿的门求见淑妃,高氏此时正在书房写字,闻言后挑了挑眉,对侍女吩咐道:“我现在没空,让慕容婕妤先回去吧!”
慕容氏知道她不愿见自己,但也更知道若自己强求恐怕会惹了淑妃生气,对自己更不利,便恭恭敬敬对那神态充满客套语气却十分疏离的宫人道:“既然夫人没空,那我明日再来~”
宫人皱着眉头看她离去,脸色并无一丝不满,便原话回禀了高氏,高氏沉吟片刻,不知这慕容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道:“明日若她来,还说我没空。”
“是……”
第二日慕容氏还是平静的离开了,第三日,第四日,照旧。
她十分有耐心,而且从后廷里的流言蜚语来看,淑妃迟早会见她的。
果不其然,到了第五日,淑妃火冒三丈的拍着几案怒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三顾茅庐?”
“真以为我跟她一样吃饱了没事干,整日就琢磨那些歪门邪道!”
女官劝道:“夫人息怒,她是闲得慌,日日跑来骚扰,可在别人眼里看着,咱们可就有些无礼了,今天皇后还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呢!”
“不管她要做什么,你见她一面又何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接招就是了~”
高氏深吸口气,沉淀了一会儿心情,才道:“让她进来!”
听到这个消息,慕容氏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似笑非笑心中发出一声冷哼。
她进了屋,还没等高氏看清就跪趴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哽咽着声音道:“妾那日顶撞了夫人,实在是犯了大错,妾今日来,是请夫人责罚的!”
高氏想着慕容氏来就是为了这事,不过她预料到慕容氏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倒把她小小的吓了一跳。
片刻后,高氏才不咸不淡的问她:“婕妤犯了何错?我怎么都忘了……”
慕容氏的头磕在冰凉的地上,诚恳道:“妾第一错,以下犯上顶撞夫人……”
“第二错,夫人代管宫务,妾却质疑你的权利,目无法纪,应该重罚!”
“第三错,明知自己有错,却拖到现在才来向夫人道歉。”
高氏轻哼,“说的倒是像那么回事~”
慕容氏闻言抬起头仰视端坐在榻上的高氏,她睥睨的目光更显慕容氏的卑微。
“妾知道夫人生气,但请你听妾一言……”
慕容氏泪盈满眶,粉白的脸上未施脂粉,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夫人,妾从进宫来就小心翼翼的与人结交,生怕自己言行不当犯了宫规,拖累了父兄的前程……”
“自从第一次侍寝,妾的一颗心就落在陛下身上,后廷里有人人敬重的皇后殿下,还有出身尊贵的贵妃和你,其余的夫人们都是从潜邸时就服侍陛下的,妾如何敢与你们相争?”
“妾的确爱慕陛下,也不愿隐瞒,可后廷里哪一个女子不渴望他!后来陛下注意到了妾,却是因为妾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妾知道自己永远都替代不了那个人,可只要能陪伴陛下左右,已经心满意足了~”
高氏闻言目光微凝,这个‘她’是谁,倒是不难猜出……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的确,慕容氏谨小慎微的样子,还真跟韩氏有相似之处,而且慕容氏最受宠的那些时日,正是韩氏跟阿郎发生矛盾的时候。
她说的这话确有几分道理,阿郎喜欢韩氏阖宫知晓,虽明面上看不大出来,可韩氏脸上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却说明了一切。
想到这里,高氏略微有些心酸,她虽拥有李晖的敬重和信任,却只差了那么点缘分,明明她相伴更久,却被韩氏捷足先登,世事无常,果真让人叹息。
慕容氏的啜泣让她回过神,拇指捻着食指想了想,她带着嘲讽的语气道:“只怕假的做久了,就以为自己是真的,想取而代之以假乱真,最后却自乱阵脚,忘了这后廷,不止一个爱慕陛下的女人了……”
言下之意,是指慕容氏的吃相太难看,只一味的讨好李晖借此获宠,却没看清自己已经挡了别人的路,被群起而攻之也是自食苦果。
慕容氏充满哀伤的眼睛看着高氏,她低声道:“夫人,妾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啊……”
“妾从没想过做谁的替代品,妾想做自己,想被陛下牵挂着,这也有错吗?”
高氏怔住,嘴唇张了张,却哑口无言,慕容氏这话在哀叹自己,但那句‘想被陛下牵挂着’,也深深刺在她的心里。
“夫人,妾在家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一朝入宫服侍陛下,便知道要把小女儿的任性丢弃,每一条宫规妾都记在心里,可在那样的绝境里,妾如何不慌乱?如何能保持理智不识好人心?”
“妾早就知道自己错了,可却惧怕夫人怪罪,嬷嬷劝了许久,说夫人最是心慈,只要妾诚心道歉,夫人一定会原谅的!”
慕容氏膝行两步,跪在高氏身前,卑微又可怜的拉住她的裙摆,哀求着痛哭道:“夫人,妾如今好似行走在独木桥上,底下是万丈深渊,若你不原谅,妾只能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了!”
高氏见此景此状,先前那不屑的心情荡然无存,心中对慕容氏倒是生了些同情,她也才二十岁,比起那个行事张扬不知所谓的萧氏,已经好太多了。
萧氏好歹有女傍身,将来无忧无愁,慕容氏位分低,且在后廷是默默无闻,费些心思去讨好阿郎,也是想为自己谋个将来……
她叹了口气,声音软和了些,对慕容氏道:“你先起来吧……”
慕容氏使劲摇头,眼中含着泪道:“夫人不原谅,妾就不起来!”
这还耍起赖了,高氏沉吟片刻,轻轻的点了下头,“起来吧……”
“多谢夫人!”慕容氏见状急忙磕头,“多谢夫人!”
“妾从今以后,一定安分守己与人和睦!”
“好了~”高氏听见磕头的声音就有些不忍,道:“起来坐下吧,让人打盆水来,你洗把脸~”
作者有话要说:

素光小姐姐是长安第三部的主人公,《长安——千江月》

已开预收,谢谢大小宝贝的支持~爱你们
第210章 四月

“是……”
高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被侍女搀扶着起身坐下,额头的疼痛她感觉不到,只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高氏的脸色。
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忙对侍女道:“快把锦盒拿来!”
侍女急忙递过来一个宝蓝色锦盒,慕容氏打开来,露出里面的两只金灿灿的虫草簪,虫子的身体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十分精致。
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道:“这是妾的一番小小心意,还请夫人笑纳。”
高氏蹙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她道:“我既然说原谅了你,那就绝不是糊弄你,你也不用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请我笑纳。”
“收回去吧,记着你刚才的那番话,人都是相互的,做事之前先掂量着能不能做,这次的事情虽然沈氏她们错更大,但起因都在你身上……”
“陛下的责任是江山社稷,你我在宫里服侍,一是开枝散叶,二是让陛下舒心更能专注国事做一个明君,以后收起那些手段,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是,夫人教训的是,妾以后再不敢了……”
慕容氏赶紧点头表态,“不过……”
她端着手模样有些畏畏缩缩,忐忑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高氏,轻声询问:“若陛下还是把妾当成替代品,妾该怎么做呢?”
高氏倚在凭几上,垂眸缓缓道:“能当个替代品已经很不错了,这后廷里许多女子一生都没有这个机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且受着吧!”
“不过若是生出怨怼的心思,那可就别怨宫规无情了!”
慕容氏咬了咬下唇,高氏侧目瞥过去,见她一脸的落寞和委屈,莫名的在心里叹了一声。
慕容氏净过脸后,坐在月牙凳上有些手足无措,高氏饮了口热茶,悠悠道:“你想说什么?”
“……夫人若不喜欢这簪子的话,那妾帮你绣双鞋好不好?”
高氏吹了口碧绿茶汤升腾的热气,直接拒绝:“你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婕妤,给我做鞋算怎么回事?”
慕容氏讪讪的笑,“是妾没考虑到这一茬……”
她嗫嚅着还想说什么,估计也是想讨好自己,却不敢再开口,高氏看着她额头的淤青,终究还是心软了,道:“我喜欢萱草,你就绣一条帕子吧!”
慕容氏闻言眼睛一亮,压抑着激动急忙点头,“是,妾知道了~”
……
数日后,高氏手里拿着慕容氏送给她的帕子行走,后廷里的人一瞧便知,淑妃已经原谅了慕容氏那日的无礼。
于是先前为难慕容氏的人也都不好再摆出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了。
其实还有一个风浪平息的原因,那就是李晖又开始传召慕容氏伴驾了……
沈氏知道这个消息后十分忐忑,她担心慕容氏会在李晖跟前告状,但要是拉下脸与慕容氏和好,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但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慕容氏并没有把那几日的事对李晖说,李晖也没有表现出不悦,沈氏逐渐安心,但后廷里有一些人背地里指责她嫉妒太甚,仗着资历深年岁太欺负慕容氏。
终究是在外人面前落了个尖酸刻薄的名声,沈氏忌讳着李晖,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倒尝了把慕容氏先前有口难辩的滋味,真是风水轮流转……
蓁娘全程是做壁上观,她置身事外看了一场好戏,连带着也把这些表里不一的嘴脸看了个遍,心中生出无限感叹。
但随着李晖为寄奴换了先生,心中的担忧让她对别人的事都浑不在意了。
每夜辗转反侧,她都在回忆九成宫那次李晖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寄奴的优秀,能比肩大郎,若没有自己当时为二郎求情,李晖可能就真的会培养寄奴,再立他为太子的。
若二郎如今还是浑浑噩噩的,她肯定会支持寄奴夺嫡,但现在的情况是,二郎在努力,并且李晖对他的态度已经在好转,三郎受到重用,如今已经在弘文馆忙碌了……
她烦躁的瞪着眼睛看着顶上的纱帐,李晖究竟要做些什么?
对于这几个儿子、对于这个储君之位,他究竟要作何安排?
蓁娘旁敲侧击的问过寄奴,他却一片茫然,什么也不清楚,蓁娘怕事情还未坐实闲话就传了出去,恐怕会引起惊涛骇浪,于是也不敢深问,把担心困惑都埋在心里,独自咀嚼。
景宏十二年的四月,李淳茜迎娶了宋国公嫡长孙女裴氏为王妃。
妃朝见仪式上,蓁娘看着那一双璧人,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二郎,裴氏,曾作为燕王妃候选人入宫拜见过。
但裴夫人却以女儿身体不适再未带她见过皇后,其中深意不言而喻,裴家这是没看上二郎。
今日裴氏却噙着端庄的笑与文质彬彬的三郎站在一起,仔细想想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李淳业垂眸看着地上,静静的站立在那里,身旁曹芳蕤知道前因后果,也怕他觉得尴尬,悄悄为他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照旧是他们的叔父陈王做引见人,新人来到李淳业身前,陈王妃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正欲出言引见,李淳茜却抢先开口唤道:“阿兄!”
李淳业微怔,然后点了点头,对他露出温和的笑。
“三郎~”
李淳茜眼中神色有些复杂,若说从前兄弟俩还能保持手足的亲热,那现在的情形便是分道扬镳,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为了那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猜疑、明争、暗斗,或者算计……
那些少年时的童言无忌还有欢笑,早已成了回忆。
思及此处,李淳茜莫名的湿润了眼眶,他侧过身使劲眨了几下眼,把泪水憋了回去,温声对裴氏道:“咱们该给阿兄和嫂子行礼~”
亲王给郡王行礼,这于礼不合,但陵川王是许王的兄长,要说行礼也没什么不对,陈王有些头疼。
李淳茜和裴氏恭恭敬敬的对李淳业夫妇拜了一拜,看着弟弟缓缓俯下身,李淳业心中空落落的,他伸手扶上李淳茜的手臂,道:“快些起来……”
“阿兄祝你们夫妻琴瑟和鸣、子孙满堂、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裴氏羞涩的低下头,让侍女奉上礼物,曹芳蕤双手接过,看着她满怀真诚道:“总算盼得大喜之日,从今天起,我便有了妯娌了,弟妹,我虚长你一岁,以后一同在宫里行走,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来问我!”
“能帮上你们的忙,郎君与我绝不推辞!”
到底是女人说话温柔似水,听的人心里极熨帖,裴氏恭敬的道谢,羞红了脸颊柔声回道:“谢嫂子,我才嫁给大王,公婆跟前也不知该如何行事,以后就仰仗嫂子了……”
“那是自然~”
这一番你恭我让亲亲热热的闲聊,倒是搅散了李淳业李淳茜之间的尴尬,陈王夫妇也舒了口气,能顺顺利利的过了这一茬,也就圆满了。
李淳茜夫妇去了别处见礼,李淳业转头看着妻子,悄悄握住她的手,安定一笑。
婚礼之后,李淳茜便投身到召集天下名医的差事中,他忙的脚不沾地,与妻子相处的时间都很少,秦氏知道后很不满,她还想着听好信呢!
而且新婚这段时间,正是小俩口培养感情的时候,儿子天不亮就入宫当差,天黑才回府,哪有时间跟儿媳说话。
可她不满也没办法,事情是李晖交代了,她还能说个‘不’字吗!
于是秦氏便派了个嬷嬷去许王府,任务就是帮助裴氏赶快熟悉眼前的局势,同时也肩负这劝导这对夫妇不要生出矛盾。
内院正房里,裴氏卸了妆,披散着头发坐在灯下看书,侍女见她脸上一派安静愉悦,显然是沉迷在书中,已然忘了真实。
侍女忍不住出声道:“娘子,咱们以后行事,就听夫人派来的那个方嬷嬷的话么?”
“可出嫁前,郡君已经帮你准备了几个心腹……”
裴氏从纸上抬起眼,看着宫灯上的美人叹了口气,“不听又能怎么办呢?”
“祖母给我的人虽然是心腹,可这里是王府,我以后还要在宫里行走,没有方嬷嬷的指点,我只会拖三郎的后腿……”
“你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虽然陛下格外看重三郎,但他一日未入主东宫,咱们就得细细筹谋,中间容不得半点差池,陵川王不是没有机会呢!”
侍女闻言心中有些焦急,“一入宫门深似海,王府也是如此,娘子嫁过来快一个月了,从未跟大王一同用过膳,新婚夫妇便如此,这样的事,奴几乎从未听闻啊!”
裴氏倒是没有这么难过,她把手中的书卷了卷,换了个姿势道:“用膳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三郎忙的事更重要,我若是惦记着一顿饭,那我成什么人了……”
“阿姨已经交代过了,现在我要做的事,第一要紧的是博取皇后的好感,那日请安见她对二嫂的态度,可见她是个宽和仁慈的长辈,讨好她并不难……”
“但我与二嫂同为儿媳,又处在对立面,我就是担心她会在中间使什么绊子,毕竟我比她后进门,她在宗室已经游刃有余,而我还没开始走动……”
裴氏露出担忧的神色,那侍女也为她担心,但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一个办法,“娘子若有了身孕,生下陛下的长孙,那陵川王和王妃做再多的努力,也于事无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工作量增加后,又换了码字的地点,我的灵感就跟喂狗了一样,写出来的也尽是些狗屎,自己看了都想吐~请原谅我用词这么粗俗,我讲的是实话,等榜单完了,我得休息两天。

第211章 有孕

裴氏肃目点了点头,“这就是阿姨说的第二要紧之事……”
“我必须要生下陛下的长孙,或者长孙女也好,老话说隔辈亲,陛下见着孙儿孙女必定高兴,这比什么讨好揣摩都有用。”
侍女狠狠的点头,脸上也有了兴奋之色,“只要大王做了太子,那时夫人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往内院插人,娘子就能和大王好好过日子了~”
“嗯。”裴氏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我若是生了长孙,恐怕高兴的也只有陛下,皇后跟孩子可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对陛下的决定很有影响力,宣微殿也不能忽略……”
“那咱们该怎么办?”
裴氏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主意,“明日一早你去挑些礼物,咱们去拜见寿安公主!”
陛下最宠爱的嫡长女!
侍女点头表示明了,应了是行了个礼就往门外走,裴氏却叫住了她:“等一下,还是我亲自去瞧瞧,我记得陪嫁里有一驾木牛流马,正好送给公主的长子!”
那侍女闻言有些不舍,“那是给将来的小郎君预备的呢!”
裴氏果断的摇头:“你也说了是将来,我要考虑的是现在!”
……
寿安公主府,驸马崔贤与友人小聚,饮的七分醉才回来。
入了正房见妻子和女儿玩双陆棋,他呵呵直笑:“许王妃走了?”
“早就走了!”公主瞪了他一眼,“喝了多少,傻笑什么!”
她嘴里嫌弃,可还是起身过来搀扶丈夫坐下,有叫了侍女打水来。
崔贤正欲伸手去抱抱女儿,被小丫头撇着嘴躲开了,“阿耶好难闻!”
“是吗?”崔贤低头闻了闻自己,然后向女儿道歉,“是阿耶不好,熏着你了,我去洗把脸好不好?”
公主制止他,对奶母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带蔚蔚去睡吧!”
“你们父女俩有话明日再说!”
崔蔚蔚麻溜的下了榻,向父母行了个礼,便出门去了。
崔贤哀怨的看着妻子,惹得她笑出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崔贤借着醉意搂住她的腰,嚷道:“今日饮宴,丘山又在发牢骚,说九姑母对他看的是越发严了,就是看了家中的婢女两眼,晚上就别想睡床……”
“不睡床睡什么?”
“睡地上啊!”崔贤忿忿不平道。
崔贤口中的丘山,正是武宗皇帝的第九女,山阳长公主的驸马林全英,表字丘山。
山阳长公主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悍妇,武宗皇帝虽驾崩了,李晖这个兄长又是异母的,她硬是靠着自己彪悍的手段把驸马牢牢控制在手心里。
叫他往东不敢往西,叫他扫地不敢抓鸡,林丘山之可怜,连其父母都拯救不了。
皇后劝过长公主几次,可每次反倒被说的哑口无言,没有办法,李晖只能想办法给妹夫找个差事做,把他调到远一点的地方歇口气。
可山阳长公主见招拆招,风风火火的就收拾好了行李,四个儿女也不落下。
林丘山回家看到堆满整个院子的大箱子小包袱,当时就瘫倒在地,从此再也不敢提起这茬,只能继续忍受悍妻的压迫。
崔贤时常听他诉苦,深表同情的同时,也有些得意。
“丘山如今看见我就难受,同样是驸马,他里子面子全无,而我却与公主相知相守、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巫山云雨……”
“你给我闭嘴!”
前面听得顺耳,这‘巫山云雨’什么意思?
公主气的脸颊都红了,伸手拧他的嘴,屋里服侍的婆子侍女忍不住偷笑。
“贤妻饶命!为夫再也不敢了!”
崔贤赶紧求饶,寿安公主瞧他再不是人前那幅谦谦君子正襟危坐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好笑,“你笑话九姑父,自己还不是求饶,真是打嘴!”
崔贤腆着脸把头埋在妻子的肩上,“可他的日子是暗无天日,我与你是妇唱夫随,他如何能与我比~”
寿安公主心中甜蜜,却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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