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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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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快哭了,奶母赶紧递过来,“在这儿!昨晚玩了大半宿,说的什么你都忘得差不多了!”
大郎吁了口气,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好险好险!”
蓁娘看着直发笑,心里松了口气,三个孩子,阿木是庶出,蓁娘有时也怕自己的身份给他带来低人一等,惠氏对此安慰道:“是你生的,也是殿下的孩子啊!小看他就是小看殿下!”
话是这么说的,蓁娘心里还是担心;只是看见蜃子和大郎对阿木这样友爱,总算安心了些……
接受了众人的大礼,太子妃和太子的仪仗去了前殿,在那边接受公主命妇等人的朝拜。
沈季平打发走了依次来拜年的子侄,推说自己饮酒上了头要休息,坐在榻上默默翻着书卷,实则心里如同吊了一只水桶七上八下的。
书上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花了数年时间布的局,现在就要开始第一次收网了!心里如何能平静下来!
不只是他,东宫中心近臣都是这样的心情,高崎的娘子有喜这件事都不能让他安心坐下来开心一番。
高娘子嘟着嘴不高兴的要走,高崎忙拦住她,低声下气的道歉,只是这道歉都有些敷衍,高娘子气的嚷嚷要分房。
大年初八,先是齐州长史秘密传报齐王,年前被陛下赞赏的那个县令张生被一伙暴民冲进县衙,混乱中被打死了!
齐王大惊,不等派亲信前往齐地去解决,李晖就暗中推动御史揭发此事!
朝廷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齐州的一位长史已经到达京城,新年里没有外敌扰乱,一向让天子满意的齐王封地却发生了暴民打死县令的事!
还有没有天威!齐州的长官是如何管制的?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天子大怒之下令长史入朝陈述,那长史连日赶路几乎没了人形,跪在大殿上一一陈述。
原来年前平原县两村百姓因为水源械斗一事其实另有隐情,水源本就是甲村的先人挖掘的,一直以来乙村都以向甲村支付粮食的方式借用水源,后来水塘所在的土地主人因为赌博把水塘输给城里的一个乡绅。
乙村人趁机将水塘买了过来,甲村人自然不干,无奈乙村人官府里的手续都是齐整的,甲村无法,只得上告县衙。
县令张生本着和稀泥的方式,把水塘判给乙村,但乙村得跟甲村共同使用水塘,开始两边都不肯,经过张生的一番威逼利诱才勉强同意。
但去年五平原县发生了十年一遇的旱情,那水塘也萎缩了不少,供应不了两村人的使用,因此之前的矛盾又被激发了!
先是甲村的人伤了个后生,乙村被报复死了个人,两村人顾不得庄稼,定要出了这口气才罢!
而里正早早就上报给了县衙,那张县令却因为给盼了几年才得了的大孙子过百日,他本以为这事无关紧要,还打算像之前那样左右糊弄一下就可以了,因此也不甚在意。
没想到仅仅一日,甲乙两村因械斗伤了二十四人,死了七人,而吓着了的张县令因为惧怕被上司问责极力隐瞒这件事,拿出全部家当贿赂上级。
上级不仅帮他隐瞒,还上书给齐王歪曲事实,却不曾想到天子居然御赐了奖赏,齐州刺史以及平原县令对械斗一事隐瞒的更加严实。
十一月十二日,得不到任何补偿和安抚的甲乙两村人竟然全部赶往县城,在县衙外坐等说法。
张县令不仅没有加以安抚,还调动衙役对村民进行殴打,被激怒的村民干脆手持农具闯进县衙,张县令跟着下属左蹿右逃,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飞来的锄头给劈死了……
接到消息的刺史带着府兵亲自来镇压,将闹事的村民关押起来,一番拷问之后,才知道那天根本就没人认识张县令,村民见他穿着朴素以为只是一个下人……
这次村民闯进县衙的事件被称为‘癸卯暴动’,府兵及村民共死伤三十二人,包括那位倒霉的张县令。
沈知礼眼睛盯着地板默默听着长史战战兢兢的陈词,陛下一向疼爱齐王,虽然管着齐州,但陛下一直舍不得他去就番,就这么留在京城里。
听得出长史的话里这件事齐王确实是不知情的,沈知礼不着痕迹的抬眼看了看一脸震惊的齐王,忽然心有所思,把目光投向面色严肃的太子。
他坐在左边首座面色沉着冷静,每次商议政事他都是这幅表情,说话也是中规中矩,沈知礼心道:不知这件事,东宫有没有在后面推波助澜……
跟他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年前天子才褒奖平原县县令,年后就打了脸,齐王有事,最开心的当属东宫,坐在上首一脸怒容的天子也瞟过太子一眼。
齐王走上前去请罪:“臣治下不严,有辱圣恩,请陛下赐罪!”
御史陈驰听言心里松了口气,齐王话里并无为自己辩解和推脱,这样干脆的认错倒是显得磊落,虽你不知情,但作为长官,齐地发生的任何事你都有责任,一味的解释倒引人反感。
果然天子听了这话脸上神色稍微满意,不过依然厉声喝道:“你是治理齐地的长官,癸卯暴动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事的善后,你立刻拿出一个章程!”
“究其原因,到底还是地方县令没有将百姓放在心中,漠视小小的一个水塘之争,结果惹出这样的大祸来!”
“再这样下去,今天是癸卯暴动,明天是不是就是甲辰暴动了?天下根本在于民,你们回去都好好反省一下!”
众臣俯首:“陛下圣言,臣等铭记于心!”
平原县的事情倒是一件小事,不过因为牵涉了齐王,长安上层贵人对此都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太子在这件事情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东宫诸人对此倒是显得坦坦荡荡,一副随便你猜测,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齐王着人暗中调查,东宫这段时间确实毫无异动,不过他仍不放心,派人暗中盯梢。
高崎冲李晖抱怨:“我娘子从怀了孕脾气就娇纵起来,估计昨晚我给娘子捏腿他们都知道了,也不晓得会不会给我宣扬出去……”
李晖闻言哈哈大笑,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郑良泽都满眼笑意,破天荒的开起玩笑道:“那我跟我家小孙子学鸡鸣的事岂不是也要弄得天下皆知了?”
两仪殿内,宫人宦者都静立着,屋里的灯亮如白昼,天子默默批阅奏折,一时眼乏,停笔休息,王大福立刻端上热水,亲自净了手剥了个桔子。
“这是东都的贡桔,大家尝一尝,这都坐了一个辰时了!”
天子把桔子慢慢塞进嘴里,细细品尝,“是挺甜的!”
王大福呵呵笑,只听天子语气平缓道:“你说,平原县的事老大有没有插手?”
王大福微怔了怔,然后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回道:“这件事其实只是小事,正如大家所说,今日平原县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明日别的县也发生这种事怎么办?有些事的例子不能开……”
“大家已经派了人去调查,不过依着长史所言,老奴倒认为这件事跟太子殿下无关,太子是跟三大王不和,可这件事,就算是太子插手了,可连三大王一根汗毛都没伤着啊!”
天子却有不同的看法:“老大从小聪明,做起事来常常不动声色,说起来,孩子们中间,老四长得最像我,老三性格跟我一模一样,老大做事的方式却是最像我的……”
天子斜倚着身子,回忆起往事,“阿兄因病早逝,储君之位悬空,我上面还有二兄和三兄,父亲却偏偏选了我入主东宫,除了五弟和六弟,别的兄弟们暗地里都不服气,千方百计想我把拉下马……”
“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们越是不服气,我越是要坐稳这个位子,父亲任由兄弟们挤兑我,我知道他是想考验我,所幸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天子话只说了一半就陷入沉思,王大福心里叹了口气,那时的天子就跟今天的太子一样,隐忍、沉稳、冷静,以及等待……
想到这里王大福一向平静的心忽然对太子产生了一瞬的伤感,太宗不管不顾,是想要考验儿子,天子不管不顾,却是放弃这个儿子,父子二人纵然有相似之处,但人生轨迹终究是天差地别……
什么样的八卦都有销声匿迹的一天,关于平原县那场暴动的各种新闻,随着齐王亲自前往齐州视察□□,也就落幕了。
齐王毫发无损,各怀心思的人也都冷静下来,看来这件事只是一场人祸,跟太子的确无关。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太子并没有出过声,他照旧上朝、处理公务、对自己管辖之事认真负责,而且大家还知道,他的第四个孩子也快要出世了!
秦氏最近胃口大开,荤素不忌,嬷嬷不许她吃太多以免胎儿个头太大不好生产,她半夜饿的直哭,嬷嬷却只给两块马蹄糕。
秦氏挺着肚子来找蓁娘倾诉,蓁娘也习惯了,耐心的安慰她,“我也是这样过来的,饿的话就喝点汤,你知道,嬷嬷也是为了你好!”
秦氏苦着脸点点头:“我知道,可我也控制不住……”
蓁娘无语,秦氏有些不好意思,“阿韩,我知道我这样讨嫌,我也就是抱怨抱怨,你别烦我……”
“你随便抱怨,反正我也没听!”蓁娘玩笑道。
秦氏作势要拧蓁娘的胳膊,被她躲过去,两人笑做一团。
农历三月花朝节,暖风微醺,百花盛开,太子妃领着众人在西池院拜了花神,众人都虔诚祈求花神恩赐孩子,这是一年里重要的节日之一。
西池院还安排了筵席,蜃子有了四个伴读,一个是康宁伯府的韦四娘,一个是昌平县主的长女徐茵茵,一个是梁国公李复的孙女李少儿,梁国公之父跟高祖皇帝是三服内的堂兄弟。
还有一个是太常寺少卿尹吉的女儿尹元娘,太子妃看了这个名单冷笑,“陛下还是太谨慎了,殊不知就算是给蜃子指了官宦之家的女孩儿,咱们也不敢拉扯什么关系的!”
陈嬷嬷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收起来了,这一次给公主县主挑选的伴读是天子和皇后确定的,蜃子的四个伴读虽然都是勋贵之家的的小娘子,然而除了康宁伯府在京城,昌平县主的婆家和梁国公府都是空有其名并无实权的贵族,其中梁国公府还在东都……天子到底还是对东宫有防备之心……
太子妃按下心底的烦躁,吩咐嬷嬷下去收拾内坊景春院的厢房,蜃子去年就从光天殿的偏殿搬出去住了,尽管再不舍,她到了年龄也要跟着奶母嬷嬷一起住。
至于大郎,也到了启蒙的年龄,授业先生是天子在挑选,太子暗地里也在打听。
想起孩子们长大了都要远离父母,太子妃心里有些不痛快,对陈嬷嬷道:“昨天阿木来请安打了个喷嚏,你去看看好些了没有,若是没事,就让韩氏抱过来我看看!”
陈嬷嬷心里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屈膝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
政治斗争好难写啊~
下一章有一少许糖~
第53章 亲昵
蓁娘也在看着榻上的阿木烦恼,倒不是别的,阿木已经满六个月了,脱去了前几个月木呆呆的样子,他现在会做许多表情,还有自己的小情绪。
这会儿他正撅着屁股趴在榻上,扭来扭去想爬,无奈手脚还使不上劲,脱去了冬天厚厚的棉衣,穿着单薄的他像条白嫩嫩的小胖鱼。
坐也不肯坐,还不让人抱,就要在榻上爬,奶母权娘不禁抱怨,“都怪阿乐那丫头,让二郎看到了鱼,娘子你看,他可不就想游么!”
天气暖和起来,蓁娘每日都要带着阿木到处走一走,阿木也养成了这个习惯,一刻也不愿意呆在屋里,齐氏笑话蓁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转眼她自己就抱着阿木散步去了……
“啊啊!”阿木动了半天还在原地打转,不禁恼怒起来,抬起黑黝黝的大眼睛看向蓁娘,蓁娘心软的一塌糊涂,亲了口阿木的额头,柔声道:“我们阿木是不是游不走了?阿姨抱着你游!”
她悬空托着阿木左右晃动,阿木总算露出笑来,一张小胖脸圆圆的,张嘴笑就露出没牙的牙龈。
奶母擦擦他的口水,道:“过些日子,也要准备给二郎开荤了……”阿木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手帕,奶母逗他:“二郎也要吃肉肉咯!”
蓁娘记起这事来,现在阿木主要就是吃奶,偶尔也会熬点粥给他喝,不过掌医娘子不许给他吃油荤,说孩子肠胃娇嫩,还不能吃这些!
“那就去请林掌医来,具体怎么做还是要听她的!”蓁娘交代道。
阿木被蓁娘的珍珠项链吸引住了,伸手想要拉扯,蓁娘干脆解下来递给他,阿木抬手就往嘴里送,蓁娘一把夺过来,哈哈笑:“小馋猫,怎么拿着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吃!”
一群人围着阿木逗笑,小侍女进来通报光天殿来了人,原来是陈嬷嬷派来的侍女,说明了原委,蓁娘收拾好阿木,坐车去了光天殿。
“阿木没有大碍就好!我这里有些大郎小时候的东西,清理出来了,看看有没有阿木喜欢的!”
蓁娘一路还奇怪怎么太子妃想起阿木来,听了此言不由笑道:“他哪有不喜欢的呢?今天拔了奶母的绒花不肯还,又盯上了我的项链!”
太子妃轻笑,让人把东西端了出来,足足有十来个匣子,里面都是各种小玩具。
“大郎还在玩玩具的年纪呢!要是他知道少了些东西不高兴怎么办?”蓁娘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阿木的玩具主要以能发出声响的玩具为主,没有声音的他玩的也无聊。
太子妃随手拾起一把小木刀,“他马上也要启蒙了,再说,有些东西也不适合他玩了!”
蓁娘点点头,脸上并无不悦,她在家时别说玩具,就连衣裳都是捡着潇娘穿不了的穿,不是穷,而是节俭,做件衣裳是很费工夫的。
更别说玩具了,她小时候的玩具最好的就是阿耶给她买的两只小皮影,跟潇娘一人一只能玩到半夜。
蓁娘抱着阿木挨个看,阿木早就被吸引住了,扭动着小身子想要过去,太子妃呵呵笑。
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阿木的眼睛都看不过来,还是蓁娘替他选了个里面装着铃铛的绣球,一串悬挂的铜铃,两只能活动的木制小老虎。
“大郎虽然玩腻了这些,不过孩子对于自己的东西总是舍不得,奴只选这四个先给阿木玩着,等大郎回来了还要过问他的意见才是,娘子觉得如何?”蓁娘笑道。
太子妃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吧!让阿木就在这儿玩会儿!”
“是!”
屋里的榻上撤了几案,四个嬷嬷围在边上,拿着小东西逗着阿木,他挥舞着小胳膊左右抓扯,用力过头,滚了个四脚朝天,却乐得‘咯咯’笑。
蓁娘放心的转过头与太子妃说起大郎开荤的事,太子妃道:“这是大事,我记得大郎开荤是吃的鸡蛋,喝的是杜康酒……”
晚间,阿木还在屋里和侍女们玩耍,蓁娘顾不得他,忙着在内室洗漱更衣,对着铜镜打量,蓁娘摸摸腰挺满意,“我觉得生了阿木没胖!”
李嬷嬷笑起来:“娘子还说呢!先前怀着二郎肚子那么小,怎么会胖,你不是还说上次侍寝殿下也觉得没胖嘛!”
“殿下多久才见我一次啊!我胖没胖他也没注意到……”蓁娘摸着脸左右照镜子,“不过我个儿比阿沈她们要高一些,看起来也就胖些!”
看着蓁娘露出的半截雪白丰腴的手臂,李嬷嬷默不作声的笑了,这生了孩子的女人身子骨才算长开,要不然上次侍寝怎么半夜才回来呢……
蓁娘走进承恩殿时,太子正在书房把玩几块墨,她屈膝行礼,太子看了眼她道:“起来吧!”
“是!”
蓁娘轻快的走过去伸头看,“阿郎要写字吗?”
太子‘唔’了一声,“这是今天才从库房里寻出来的几块墨,反正也无事,就练会儿字吧!”
“那奴帮你磨墨!”蓁娘有些雀跃。
上次侍寝太子需要写张条子,就是她帮着磨墨的,结果被批评‘墨色清淡,马马虎虎!’
蓁娘回去请了女史来学习,今日也好让阿郎看看学的怎么样!
看着她歪着头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李晖点点头,用下巴指了右手边的多宝格:“上面我记得有一块竹林七贤的洮河砚,你去找一找!”
看着旁边垂首默立的宫人,蓁娘心里嘀咕:那么高的多宝格,为什么让我去找……
从下往上找过去,蓁娘不时捧着一块砚石给李晖看,结果就成了:“这个是采菊东篱下,不对!”
“……”
“阿郎!是这一块吗?”
“不是……”
“这一块呢?”
“也不是……”
“那这块一定是!”
“……这块是离骚……”
“……哦……”
“阿郎,奴觉得这块肯定就是,上面有七个人呢!”
一旁吴敏的徒弟吴舟都要笑出声了,看着太子殿下无语的样子,他不得不出声:“娘子,那块是七罗汉,要不你再看看旁边的格子里有没有?”
蓁娘的手都举酸了,嘟了嘟嘴,转身继续找,吴敏见她怎么也找不到,才想要帮她找,余光瞥见殿下左手撑着头,正忍着笑看着韩昭训。
吴敏后退一步决定不帮这个忙,蓁娘弓腰仰头,左侧右旋,一袭红白间色襦裙搭配牙白印花内衫,腰肢摆动袅袅婷婷。
头上梳着螺髻,插着一把金梳,额间点着金箔钿,一双神气张扬阔叶眉,两边太阳穴画着一对斜红,娇俏妩媚。
好不容易找到了砚石,她高兴的捧着过来,一股清甜的木兰香飘近,“阿郎,找到了!”
“是这块!”李晖总算点头了。
蓁娘呼了口气,跪坐在书案动手研磨,灯光下她的手指莹润纤细,指甲粉红圆润修剪的整整齐齐,手臂欺霜赛雪,李晖看了几眼,道:“要是磨得不好,我是要罚的……”
“啊?”这么严厉,蓁娘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李晖严肃的点点头,“今日饮了些酒,我决定效仿王羲之,也做出一篇传世杰作,所以这个墨很重要,你不许搞砸了!”
蓁娘轻嗅一口,他身上是有一股酒香,不过太子也是喝上头了,就连她都知道天子把书圣的真迹奉为宝贝,想必那字帖定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字了,太子一向谦虚,怎么喝了酒倒大言不惭起来……
蓁娘不敢表达自己的怀疑,温顺道:“奴一定会好好磨,阿郎就等着吧!”
磨墨是个技术活,速度力道浓淡都有讲究,蓁娘磨得小心翼翼,李晖撑着头眯着眼看得饶有兴致。
他注意到蓁娘手腕上的三只羊脂玉、绿松石、象牙手镯道:“你好像很喜欢绿松石……!”
蓁娘愣了一下,发现确实是好几次见到太子她身上都有绿松石的饰品,不由笑道:“因为奴觉得这个颜色好看!”
“奴以前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石头,蓝的像天,绿的像水,怎么看都好看!”
李晖轻笑,他猜也是这个理由,“用来做首饰的绿松石都是中等或者下等,上等的都是研磨成粉画画用的!”
“啊!”蓁娘不敢置信:“那多可惜啊!”
蓁娘看着自己的手镯一脸肉痛的样子,“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呢?太可惜了……”
李晖呵呵笑,吩咐吴敏去把书房里的重阳登高图找来给韩氏开开眼界,那幅画是东宫崇文馆里的一位画工,用了两年多时间画出来的。
吴敏找来了画展开卷轴,灯光下那青山绿水好比一幅织锦,色泽艳丽、璀璨光华,蓁娘啧啧称奇:“那这画的颜料都是宝石做的吗?”
李晖耐心的解释道:“用宝石做颜料,这画千年不掉色!”
“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读书人把书画字帖看得比命还贵重了,不光是这幅画讲究,单看其中的意境,便觉得豁然开朗……”蓁娘叹道。
李晖听了这话忍不住揶揄她:“不错不错,成语学的不错!”
“阿郎!”蓁娘娇嗔道,“虽然有些浪费宝石,这画倒可以当做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代,也很不错!”
话音刚落,李晖的嗤笑就传来,蓁娘有些不解,李晖笑道:“这算什么,比这还好的多的是呢!你好歹也是皇家的人,眼界得放开一些!”
蓁娘撅着嘴有些脸红,自己到底还是摆脱不了小家子气,如果是阿杨或者欧阳在这里,她们跟殿下一定是知音相遇,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就知道这个好看,那个浪费……
她一边磨墨一边难过,忽然觉得她和太子之间的鸿沟比长安城还宽,太子说不定也瞧不起她,蓁娘偷偷抬眼看去,只见李晖扬着嘴角含笑看着她。
蓁娘的脸忽的红起来,心跳如雷,李晖伸手捏她的耳垂问道:“脸怎么红了?”
蓁娘觉得他的手冰冰凉凉很舒服,心里又甜蜜于他的亲昵,咕哝道:“因为你啊!”
“什么?”李晖没有听清。
蓁娘看了他一眼,鼓足勇气道:“因为阿郎好看……”
说完她的脸更红了,李晖愣了一下无声的笑,其实也不怪蓁娘定力不好,李晖今晚穿着一件藕色织锦圆领袍,腰间系着革带,发髻上插着一只古朴的玉簪,他本就生的眉目英俊,留着的小胡须减轻了幼稚,更显沉稳。
李晖铺好纸卷,提笔蘸墨,一番龙飞凤舞的挥洒,然后收笔欣赏,蓁娘实在是看不出好在哪里,不过还是捧场喝彩:“阿郎写的真好,书圣的字也不过如此吧!”
站立一边的吴敏等人捂嘴憋笑,蓁娘有些奇怪,难不成说错话了?
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太子写的字很丑?
蓁娘再看向书卷,瞧!中间写错字还涂了一笔呢!
李晖哈哈大笑,她越发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他。
“这么多人中间,只有你敢说我的字能与书圣相比!”李晖笑弯了腰道。
蓁娘脸烧起来,她哪里看得出这字到底好还是不好,只是胡乱称赞,没想到原来大家笑的是自己……
见她捏着手不知所措,李晖拉近她忍笑道:“是不是我做什么你想都不想就叫好?”
“当然啦!”他本是玩笑,蓁娘回答的认真,李晖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拿笔快速的在蓁娘脸上画了一下,“那我这么做呢?”
“哎呀!”蓁娘小小的吓了一跳,手指摸了下脸,摸到一指头的墨汁,黑乎乎的。
“我这么做你还叫好吗?”李晖眯着眼扬起嘴角道。
蓁娘瞪着指头,心里浮起一丝恶作剧的念头,见太子还含笑看着她,快速的侧脸在他的脸上碰了一下“阿郎做什么奴都叫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1
第54章 浪静
“阿郎做什么奴都叫好!”
她有些得意的看着呆住的太子,一旁的吴敏也呆住了,李晖不说话,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严肃,蓁娘的心也慢慢沉下去,屋里气氛将至冰点。
李晖站起来,蓁娘胆颤的低头后退一步,只听他道:“抬起头来!”
蓁娘脸都白了,刚抬起头只觉得额头一凉,李晖一手拿笔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居然敢涂我的脸!你胆子真不小!”
吴敏松了口气,蓁娘却顾不得他生气叫起来,李晖一笔又一笔的在她脸上作画,蓁娘不敢挣脱,只得求饶。
“奴错了!阿郎大人大量!啊!”
片刻后,李晖笑的在榻上捂着肚子,蓁娘捧着铜镜面无表情,额头一个王,脸上画着一双黑色的小雀,嘴巴一周还有粗糙的胡须。
她哀怨的回过头,李晖看见她的脸笑得更大声,蓁娘真怕他笑昏过去……
直到净了脸抹上玉容膏,李晖还在笑,蓁娘嘟了嘴,“阿郎是不是把这一年的笑话都笑完了!”
李晖揉揉笑得有些痛的下巴,走到蓁娘身边坐下,一边翻看桌上的胭脂黛粉,一边笑道:“让你出了丑,那我就补偿你一次吧!”
看样子他准备要给自己敷粉,蓁娘心道:这算什么补偿!
不过还是乖巧的闭上眼仰起头,李晖虽是男子,但对女子的妆容倒是挺在行,只是手法有些生硬。
描了眉之后,他小心翼翼的贴花钿,完了皱着眉道:“又贴歪了……”
他已经毁了三个花钿了,蓁娘觉得这一关还是快点过去比较好,忙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没关系,歪着也好看!”
李晖道了句‘好吧’便拿笔给她描唇。
他画的很认真,蓁娘眼也不眨的看着他,李晖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他明明只是在做一件小事,眼里仿佛有一潭笼罩着星光月色的深水。
水里仿佛有漩涡,蓁娘觉得轻飘飘的被拉进去,她沉醉在他的眼睛里……
李晖感觉到她的目光,看向面前人的眼睛,蓁娘却慌得闭起眼,李晖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脸上升起的红晕,还有他未画好的花唇,心中不免意动,手指擦拭掉口脂,轻轻地吻过去……
蓁娘觉得唇上温热,睁开眼就看见李晖的脸,她从没感觉过这种滋味,感觉到她身体有些僵硬,李晖微微挪开距离,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起来。
蓁娘头脑一片空白,不敢抬眼看他,李晖双手捧着她的脸柔声道:“看着我!”
她鼓起勇气抬头,两人默默相视,然后李晖的脸越来越近,蓁娘下意识的闭上眼,体会那种陌生又新奇的感觉。
李晖轻轻地啃咬她的唇,感觉到蓁娘试着回应他,伸舌撬开她的牙齿,两人唇齿交融,蓁娘感觉既兴奋又甜蜜,她伸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李晖的衣裳。
时间仿佛被凝住了,两人之间的温度逐渐升高,蓁娘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李晖把她抱起放在妆案上,一边解开她的裙子一边顺着落下的衣衫吻下去。
“阿郎~”蓁娘的热情被唤醒,她温柔的回应李晖,感觉到他的动作越发激烈……
片刻后,她的脸上满是愉悦之色,双手撑着妆案,随着身体的起伏,手圈碰撞不断发出声响,李晖却停了下来,蓁娘不满的轻哼,他伸手托起她的腰肢,滑动着感受掌下温润如玉的肌肤,“真想咬一口~”
蓁娘娇娇的哼了两声,不满却多了几分,手臂圈住李晖的脖子,带着一些讨好的意味亲吻他的下巴……
回了萧熙院蓁娘先是看看阿木,才打着哈欠洗漱睡去,李嬷嬷悄悄对阿玉笑道:“看来很快又要有好消息了……”
不得不说情事真的能滋润女人,蓁娘心情好自然气色也好,惠氏咬着核桃仁笑她,蓁娘翻个白眼:“我就不信你不喜欢这事!”
惠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红着脸扔了她一块核桃皮,“真是没脸没皮!”
齐氏哈哈笑:“其实阿韩说的有道理,女人就像花,男人就是水,这花要想开的好可不就得要水的滋润嘛!”
惠氏脸皮烧的不敢跟这两人坐在一起,淳于氏也听得耳朵红红,齐氏轻轻推了她一把:“阿锦,你觉得呢?阿郎对你怎么样?”
蓁娘看着齐氏挤眉弄眼吃吃笑,也一脸八卦,淳于氏闹了个大红脸,嗫嚅道:“不都是那样吗?还能怎么样……”
齐氏不满意这个答案,道:“你跟阿沈是东宫最漂亮的女人,殿下待你们总会有些不同……”
“……”
“给我们说说嘛!”齐氏不肯放过她。
淳于氏急道:“那睡觉还不都是一个过程么!”
见齐氏张着嘴愣住,淳于氏才回过神自己说了什么,忙捏着帕子遮脸,院子里蓁娘和齐氏的笑声传的老远。
晚风轻拂,淳于氏在浴盆里泡的没力气了才起身,坐在铜镜前由侍女给自己梳头,镜子里的人神情慵懒,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宽松的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几缕青丝落在脸旁,真真一个娇艳的美人……
连身后的侍女都不禁赞叹她的美貌,这些话淳于氏听的太多了,她毫不在意的笑笑,躺在床上,她想起今日齐氏的问题,不禁伸手拂上肩头,太子很喜欢亲吻她的肩膀,还说她肩膀很美,淳于氏想到这里有些脸红。
随即她又有些伤感,容貌美丽只能赢得一时的宠爱,她不像齐氏是太子身边服侍多年的人,总有情分在。
也不像蓁娘一样有子傍身,虽然她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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