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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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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她俩一眼,齐氏继续看正吃的起劲的二郎,他肉乎乎的小手捏成拳搁在奶母的胸口,粉嫩的手背上四个肉窝窝,齐氏心内一片柔软,不由得拿起二郎的小手。
二郎立刻握紧她的食指,奶母轻笑,比着口型道:“他就喜欢抓东西!”
蓁娘也走过来看了会儿,也小声道:“他一次能吃不少呢!”
“难怪个头这么大!”
蓁娘拉起齐氏,“咱们过去说话,别吵着他!”
齐氏还有些不舍,等看见矮几上摆着几双虎头鞋立刻捧在手里惊叹:“怎么会这么小?”她比了一下,才手心的多半大小。
蓁娘笑她:“他才出生一个月,脚就是这么小的!”
惠氏拿起一双用细布缝制的小袜子啧啧称奇:“谁的手这么巧?做的这么好看?”
蓁娘伸头看了一眼想想道:“二郎的衣裳鞋袜都是针线坊的绣娘做的,我屋里的人都没这个手艺!”
又拿起一旁的绣绷子展示,“喏!这才是我做的!”
牙白的细布上,一只小马圆润可爱,就差个后半截身子了,齐氏摸了一下道:“这是里衣吗?怎么不太软,二郎穿着会不会不舒服?”
“这个做完了要泡在热水里洗过,再用手揉搓,再洗,才可以穿…”
“搞得这么麻烦!”齐氏不解:“那怎么不干脆用绫罗缎子?”
蓁娘耐心解释:“孩子皮肤嫩,况且那些料子又不吸汗保暖,还是寻常的布最好!”
“哦…”齐氏和惠氏恍然大悟的点头。
二郎吃完了奶,齐氏笑嘻嘻的准备接手,奶母抱起孩子抱歉道:“娘子见谅,二郎拉臭臭了,我换过尿布再抱给你…”
齐氏挥挥手:“快去!”
黄昏时分,看着奶母把熟睡的二郎放进小床里,蓁娘嘱咐了几句才回房准备收拾打扮去西池院。
容娘一边给她整理头发一边笑道:“齐娘子看来真是喜欢二郎;她出了咱们的门都是一步三回头…”
青儿在挑首饰,接话道:“可不是!咱们郎君多可爱啊,人见人爱!”
蓁娘但笑不语,看了眼青儿拿起的翡翠玉簪道:“别太招摇了,素净些就好,还是用绿松石的吧!”
“这是夫人赏的呢!”青儿看着匣子里一溜的翡翠簪钗环佩,有些不舍。
容娘顿了一下,道:“娘子是怕太打眼了?”
蓁娘“嗯”了一声,青儿看着蓁娘温婉的眉眼,不禁道:“娘子都生了二郎了,就是打扮的雍容些也没人会说什么…”
蓁娘神色严肃起来,对青儿也是对身边服侍的人高声道:“我正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
“我为殿下生儿育女是我的本分,生了儿子也不代表我就是人上人了,不仅我要平常心,你们也要一如从前,该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别仗着我这个生了孩子的昭训就目中无人起来,如果被我发现了,我绝不轻饶!”
“是!”屋里气氛有些肃穆。
蓁娘回头,青儿低着头有些委屈,蓁娘抬起她的下巴放缓了声音,道:“你们几个贴身服侍我,更应该明白的我的心才对!”
“我当然可以招摇,别人当面不会说我,背地里还不知怎么骂我,生了个儿子就不得了了,我不怕别人骂我,就怕人骂二郎,真有那么一天,他是多可怜才摊上我这么个拎不清的生母?”
这话就有些重了,青儿忙磕头请罪,蓁娘止住她,理理她的额发,温声道:“这并不是软弱,我退一步是因为我已经比别人拥有了更重要的,不代表我就能被人拿捏…”
青儿流着泪点点头,容娘递过帕子,缓解气氛:“是啊!比起那些虚的,咱们二郎才是实实在在的宝贝!“青儿破涕为笑,对蓁娘歉疚道:“是我错了,娘子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以后绝不犯错!”
“这就对了!”蓁娘轻笑,“你们快点动手,待会儿赶不上宴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青儿给蓁娘戴上璎珞,与容娘相视一笑。
宴席上有音乐佳肴美酒,二郎这么小可受不住,恰好太子妃也传话来,让蓁娘不要带孩子去,怕路上吹着风受了凉。
十月的傍晚凉爽中带些冷意,临走前蓁娘亲了口二郎的小手,逗他道:“二郎乖乖的,阿姨回来再跟你玩!”
又对奶母道:“他下午睡醒了只吃了几口奶,跟他玩会儿再喂一次!”
奶母抱着孩子屈膝回道:“是…娘子放心去!”
宴席上太子和太子妃还没来,蓁娘走进殿里和众人一番寒暄,惠氏正跟欧阳氏杨氏说的起劲,淳于氏除了蓁娘和惠氏,也很亲近一同进宫的秦承徽、廖承徽和丁昭训。
大家叽叽喳喳的谈天说地,米氏看见蓁娘也高声道:“阿韩来了!快过来!我们有话问你!”
蓁娘正在惊讶怎么米氏如同换了个人,就被她拉着手拖了过去。
生了个孩子的蓁娘很快就成了人群的焦点,杨氏心直口快:“阿韩,我们在骊山宫听到你的好消息都为你高兴,你是什么时候生的?生了多久?痛不痛?”
不等蓁娘回答,吕氏插话:“肯定很痛的,我阿姐说过像是被刀砍过一般痛!”
其余人也讨论起这个话题,蓁娘几次想张嘴都被淹没了声音,好一会高氏才敲敲桌子打住,蓁娘才道:“我是晚上发动的,生的倒是很快,不过真的很痛,就像刀砍一般!”
“我阿姐生孩子生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快没声了!阿韩怎么生的这么快,你半夜发动的,我们第二天早上就知道这个好消息了!”吕氏大声道。
蓁娘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一下才道:“可能是我力气大吧!”
“噗!”众人听了这个回答都忍俊不禁,“力气最大的是男人,老天爷怎么不让男人生孩子呢?”
这话是杨氏说的,话音落就连沉默的宇文氏都笑起来,齐氏笑的合不拢嘴,“男人既要赚钱养家,又要做官为君谋天下,又要生孩子,那要我们女人有什么用?”
杨氏下巴指向沈氏和淳于氏道:“要女人好看啊!”
众人眼光随着看去,正抿嘴笑的沈氏和捏着帕子遮笑的淳于氏一愣,两人互相打量一番,在众人的笑声中红了脸。
外面传来拍手声,殿内立刻响起悉悉卒卒的声音,蓁娘敛了笑跟旁边的米氏互相整理衣裳,走到殿外迎接两个主子。
一番见礼坐定后,太子妃举杯笑道:“今日宴席,一来算是给大家洗尘,二来东宫大喜,咱们也热闹热闹!”
蓁娘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面上几分羞涩,只听太子妃继续道:“咱们先喝一杯,你们再自饮!”
太子也端起酒杯,上下一番礼让,蓁娘怕回去熏着二郎,壶里被阿玉换成清水。
太子开口道:“二郎出生也有三十多天了,一直还没个乳名,我跟太子妃合计了一下,清泉观主持说二郎五行缺木,所以他的乳名就叫阿木,大家知道就好了!”
‘阿木’,蓁娘反复念叨这两个字,想起小小的二郎还不会做表情,看人就像个小木头人一样嘛!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第二天抱着孩子去请安时指着阿木的脸说给蜃子和大郎听,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从此,蜃子就亲切的称呼二弟为‘小木头’了。
天气渐凉,太子妃不忍阿木年幼每日去请安,道:“每五天来请安一次就行了,等他长大些再日日来请安!”
对此,蓁娘很是感激,恭敬的谢了恩,一旁太子满意的点点头。
其他人也像约好了一样,每天只有两三个人上门来坐一小会儿,蓁娘并不觉得烦扰,大家的好意她都领着,对每一个来看阿木的人都备好热水点心热情周到,一样的话说了几十次也不见不耐烦。
宇文氏对侍女道:“这才是会做人呢!尹氏那小身板韩氏都放心把孩子给她抱,还说‘就是多些人抱阿木才不会认生’…”
侍女服侍她洗手,笑道:“正因为她会做人,所以她进宫才两年,结交的朋友比娘子都多呢!”
“居然敢编排我?”宇文氏冲着那侍女弹弹水,侍女侧过脸忙认错。
“娘子大人大量!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别人都说娘子如高岭之花不好接近,谁知道你最是个好说话的人呢!”
宇文氏擦擦手,不理会这小侍女的嘀咕,坐在榻上抱起猫咪梳理它长长的毛发,舒服的喵咪喵喵叫。
“娘子总是这样!”那侍女清理掉小梳子上的毛再递给宇文氏,小声抱怨道。
宇文氏慢悠悠道:“她们以礼待人是因为不愿得罪人,我以礼待人是因为圣贤书就是这么写的!”
侍女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憋出句“娘子真是…”
一旁的白嬷嬷道:“就算娘子不结交人,她们敢给娘子脸色看吗?齐氏那几个这几年明里暗里不知怎么挤兑娘子,不还是有招没处使吗?”
说到这里,小侍女也有些忿忿,“齐昭训真是眼睛小只看得见巴掌大的地方,以为谁都跟她一样,那么有闲心去做那种事,还冤枉我们娘子,想想就来气!”
“好啦!”宇文氏打断她,“不用管她,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也没放在心上…”
小侍女还想说什么,被白嬷嬷使了个眼色,嘟哝两句才算完。
第48章 心结
对于宇文氏和齐氏两人之间的过节,别说蓁娘,就是刚进宫的淳于氏也看出来了,只是她们二人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矛盾,蓁娘却多次在涉及宇文良娣的话中看到齐氏不屑的眼神。
自从有了阿木,蓁娘这里就变成她们几个的聚会场所,除了淳于氏和秦氏住在宜秋宫,新来的廖丁二人住在宜春宫,至于这二人的性格,听淳于氏说都是和气恭谦的人。
特别是那丁氏,除了她传奇的命格,为人还很是豪爽大气,跟杨良媛一见如故,差不多天天都在一起。
另一个秦氏,她母家祖上也辉煌过,只是无论嫡支还是旁支男嗣不多,因此也没个有能力的人振兴家族。
她跟蓁娘一样,在家的排行是中间的,前有长姐后有弱弟幼妹,说起在家不受父母重视,照顾弟弟妹妹的苦恼,和蓁娘一样的经历,因此两人很快就打成一团。
齐氏很喜欢阿木,蓁娘也悄悄问她跟宇文氏有什么矛盾,齐氏避而不答,蓁娘只好劝道:“你不愿说就算了,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你们不和,阿郎和娘子又岂会不知!”
“咱们都是阿郎的妾侍,以后还要相处到老的,难不成你们就这么一辈子耗着?”
齐氏几番欲言又止,蓁娘也不愿逼她说出不想说的话,抱着打哈欠的阿木轻轻哼着小调哄觉。
晚饭时,齐氏跑来蹭饭,蓁娘知道她的意思,屋里一个人也没留,给齐氏倒了杯温酒。
齐氏一饮而下,捏着杯子低声道:“这些事憋在我心里太久了,也让我不好受,我跟她的过节,其实事情已经是六年前的了,也算是陈年老账,你也知道,她是由太宗皇帝挑选指给阿郎的…”
“那时候阿郎还是郡王,而我父亲也只是在陇州做了个小吏,只因有亲家长辈在京城,恰好也是康皇后的手帕交,想挑个知根知底的人服侍阿郎,所以挑了我进王府……”
“她比我后入府半年,我记得那年韦妃第一次小产,王府里就我和她两个有名分的女人,阿郎一心只放在韦妃身上,难免就忽略内务。”
“尽管府里有阿郎安排的人主持,有些事还是拿不定主意,太宗皇帝痛风就是那年冬天开始的,阿郎恨不得一人分成两半,他是太宗最喜爱的孙子,既要进宫服侍,韦妃也需要他的陪伴。”
“所以有些事就交给了你和宇文良娣去做?”蓁娘猜测道。
齐氏点点头,“我的出身就那样,比不上她,所以差不多都是她在拿主意,我听着就行了,直到半个月后…”
齐氏的声音越发低沉,蓁娘心里有些紧张,身子微微前倾,听得齐氏道:“韦妃下面淅淅沥沥的不干净,一直不见好,康皇后派了三个医正来把脉,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看之前的方子也没问题。”
“直到挖出了最近埋在树根子下的药渣,才发现多了一味药,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医正却道这就是原因所在,药渣不应该只有这么少,应该是被人挑走了,阿郎大怒,但还是压住了这件事,而王府里已经开始从上到下的搜查…”
蓁娘大惊,心跳如鼓,虽然齐氏一描而过,蓁娘却能想象到当时王府里压抑的气氛,有人居然给王妃下药?
想的更深一点,会不会韦妃小产也是出自那人的手,这么痛恨太子的人以现在看来,只有胡皇后那一伙人了。
“殿下查来查去,查到了我身边的侍女…”
“啊?!!!”蓁娘不敢置信,齐昭训的侍女,不就是说齐氏有嫌疑吗?
不,不对,若真是齐氏做的,怎么可能太子还让她安稳的活着,齐氏没有必要或者说没有胆子做那种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侍女背后另有其主!
齐氏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我院子里的人很快就被带走拷问,而我被阿郎亲自审问,那时我才十五岁,进府才一年多,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郎年轻气盛,被这件事气的不轻,那侍女却咬死了就是我指使的,我哪有那个胆子,就是有,我的药是怎么来的?我怎么放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被关了两天两夜,每天只给一口水喝…”
齐氏回想起那段胆战心惊的日子,眼泪不禁掉下来。
蓁娘拭去她的眼泪,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阿郎也是气着了,他是皇长孙,在他的王府里却有人暗害他的妻子,这不就是挑衅吗?现在来看,阿郎也还了你清白不是吗?”
齐氏抬起头杏眼圆睁,愤怒道:“我进府一个人都没有带,嬷嬷丫鬟都是主子安排的,我如何指使她们下药!韦妃相信我,劝过殿下,阿郎才冷静下来重新查!”
“让我生气的是宇文嘉!我跟她有什么冤仇,她要这样害我!”
齐氏越说越气,忍不住‘呜呜’哭起来,蓁娘搂着她的肩膀不住安慰。
好一会儿齐氏才平静下来,蓁娘倒了杯温水给她,“别气了,快喝口水!”
齐氏低低的开口:“怎么能不生气…阿郎都相信我要重新查,宇文嘉却说什么,即使没有指使人做这些事,我管教不严也有错!”
“阿郎听了她的话,我被单独关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有半年,直到马氏和陈氏被提为侍妾我才出来…”
蓁娘很难想象宇文良娣是出于什么心理踩了齐氏一脚,齐氏不禁身份比不上她,可以说哪一方面都不如她,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蓁娘想起一向淡泊冷静的宇文氏,难道人都有两面性,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太子隔离齐氏,是因为听了宇文氏的话,还是别有用心…“那后来呢?事情应该查清楚了才是!”
“后来听说是被查清楚了,不过这件事已经被阿郎下令不许再提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做错了什么……”
“后来他召见我,对我说那些事不是我做的,对我也如从前,宇文氏待我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才是让我生气的…”
蓁娘叹口气,无缘无故被人冤枉暗害主子,那时才十五岁的齐氏一定吓坏了,可太子却不相信她,换做是蓁娘,她对太子的爱慕也早就消磨殆尽了吧。
虽然齐氏没有说出口,但从现在她的性格看来,她也一定是喜欢着太子,所以他只稍稍表示出歉意,齐氏就把之前受过的委屈都抛到脑后去了…尽管大家都看得出她跟宇文良娣不对付,但也从没听闻她们发生过什么矛盾,这样看来,之前觉得齐氏嫉妒宇文氏,倒是蓁娘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不明白!宇文良娣为何那么做?既然做了,后来阿郎也相信了你,为什么却要求你跟她和好,而不是良娣跟你道歉?难道真是阿郎偏心?”
“这也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齐氏拨弄着酒杯,眼里一片哀怨,“当年的事阿郎虽还了我一个清白,但具体是谁做的?是谁指使的?我一概不知…”
以蓁娘对太子的了解,她觉得太子并非是那种青红不分的人,只有一点,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太子都是一个绝对看重妻子的丈夫,但对于妾侍,他也没有表现出厌恶和反感。
会不会…蓁娘猜测道:“阿齐!当年你出门以后再见到韦妃,她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再怀孕?”
“这…”齐氏回想了一下道:“我出来时正是五月,第一件事就是梳洗好去给韦妃请安,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可她还裹着一身貂裘,我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心里委屈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至于她的样子…人是看不出什么,但我能闻到屋里有一丝药味,我问候了几句,韦妃一如既往和气的说,她这几日受了些风寒,我说了几句话就赶紧退下了。”
五月、貂裘、风寒…
蓁娘脑子里飞快的闪烁过,心里大胆的做了一个假设,齐氏见她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有些奇怪:“你想到了什么?”
蓁娘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犹豫,但又想到进宫来齐氏对她的好,她也不愿意齐氏心里一直揪着这个死结。
“我是这么想的,你出来见到韦妃时,她已经小产半年多了,会不会她因为那些药的原因,身子其实一直没好,风寒只是一个借口…”
齐氏皱眉,“我有这么想过,但是三月的万寿节她都进宫忙了好些日子。”
“先听我说!”蓁娘打断她:“我们先说你被冤枉,首先,那时阿郎只有你、良娣、韦妃三个妻妾,你们内部不会出问题,那黑手就是从王府外伸进来的!”
“阿郎一直受到太宗皇帝的喜爱,而那时韦妃怀孕,很可能生下太宗皇帝的嫡长曾孙,这是多么喜庆的一件事,可若是没了这个孩子,太宗皇帝多失望,那又是谁能得利?”
“自然是胡氏那一伙人!那时的齐王毛都没长齐呢!她肯定着急!”齐氏想也不想就回答。
蓁娘点头:“我也这么看,我们再说,阿郎若是查出是胡氏做的鬼,以谋害皇室血脉这罪名,何不就此扯出胡氏一伙人,还要遮遮掩掩的,甚至是拿你来做个虚影,冤枉你指使下药的!”
齐氏抿着嘴角细细沉思,若是按蓁娘的说法,这的确是很奇怪的。
“我猜想,其实阿郎已经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他并不能揭发凶手,只好隐忍不发,在府里只能暂时先委屈你,而在府外,你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件事,韦妃身子落下了病根,万寿节进宫忙碌又加重了病情,在那时,阿郎的子嗣最为重要,所以,马氏和陈氏就被提为侍妾了。”
齐氏心里豁然开朗,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蓁娘不去打扰她,好一会儿,齐氏才咬着牙道:“我出来后有一次听说,太宗皇帝又昏迷了,阿郎半夜赶进宫!”
“又昏迷了,说明之前就昏迷过,有人流传太宗皇帝可能挺不过去了,照你的说法,阿郎的子嗣最重要,马氏和陈氏是康皇后的侍女,所以把她俩送进王府来了…”
就是为了给太宗皇帝留个希望!
齐氏和蓁娘眼里都透露这句话,这样一切就能解释的清了!
暂且把凶手定为胡氏,胡氏的长子齐王那时还没成亲,太宗皇帝本来就喜欢长孙,若是有了下一代,太宗很可能就直接册封他为太孙,这就指定了太子太孙下两任储君了!
胡氏自然不肯,她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使得韦妃小产,之后又迫使太子无法声张只得吃暗亏。
恰好那时太宗病的有些严重,太子肯定是希望祖父好好活着,于是就想生个孩子让太宗有了希望好起来。
但太宗活着就对胡氏一派不利,她不敢动太宗,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击灭太宗的希望,虽然不知道太子在蜃子之前为什么没有孩子,但其中肯定少不了胡氏的手笔。
而蜃子出生时,太宗已经宾天了…齐氏和蓁娘再无心情吃饭,两人坐在床上相顾无言,齐氏低声道:“若事情真是这样,我委屈一些又怎么样!只是想到宇文氏,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蓁娘握着她的手安慰:“你的委屈我知道,现在想想,薨逝的韦妃、康皇后、包括阿郎,他们的委屈怕是我们不能想象的!”
齐氏叹口气,“可不是,我的委屈算什么,我既然是阿郎的人,自然是站在他这边,说起来,阿郎是多好的一个人,不管外面有什么委屈,对咱们,都是没话说的…”
这一点蓁娘很是赞同,至少她就没遇见过太子发脾气,两人谈论到辰时,约定好今晚之事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才分了手。
经此一事,蓁娘觉得齐氏待她更是亲密,她与齐氏相处如亲姐妹一般也融洽。
第49章 秦氏
看着哦着小嘴的阿木,蓁娘再不是之前那个一心只想把日子过得舒坦的她了,有了孩子,特别是皇室的孩子,她更加关注隔壁西宫发生的事情。
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是凶是喜,都牵扯着东宫的未来,阿木的未来…这日去光天殿请安,太子妃一脸笑意的宣布了一件事:承徽秦氏有喜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大家都恭贺太子妃和秦氏,看着一脸羞涩喜悦的秦氏,蓁娘心里着实为她高兴。
之后去秦氏的伏枫院祝贺,秦氏忙着招呼众人,见着蓁娘眼睛一亮,拉着她到众人面前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阿韩怀着阿木,我们都摸过她的肚子,我怀孕都是借着阿木的福气!”
蓁娘先是一头雾水,听到她这话后啼笑皆非,哈哈笑起来:“那你还不快奉上重礼谢谢我!”
这话逗得大家都笑起来,惠氏道:“我觉得可能是真的,你们看,阿韩刚生了孩子,阿秦就怀上了,那阿秦生下后,是不是又有人要怀孕了?”
蓁娘只当这是个玩笑,在家里刚进门的嫂子都会摸摸怀孕妇人的肚子图个好兆头,去年她大方的献出肚子也是为了拉拢人心,不过秦氏真的怀孕了倒让蓁娘有几分相信。
午后她抱着阿木哄他睡觉,轻笑道:“我们阿木也要做哥哥了!她们都说是你带来的弟弟呢!”
吴嬷嬷却急匆匆走进来打断她;“娘子快收拾收拾,殿下那边派人来召你和二郎去呢!”
蓁娘‘叭’地亲了口阿木,小小的阿木微微皱起眉头,“咱们要去见阿耶啦!阿木还记不记得阿耶!上次你差点哭起来呢!”
太子回宫第二天就见到了阿木,太子妃抱着孩子给他看,蓁娘看得出太子面对阿木时作为一个父亲的慈爱。
但孩子太小,他有些不敢抱,倒是蜃子,吵嚷着要抱弟弟,一向跟着长姐学舌的大郎也伸着小短胳膊要抱。
太子妃温和的拒绝他们:“弟弟还小,连头都不能立起来呢!只能这么横着抱,你们还小,等弟弟满一岁了你们再抱好不好?”
“可我今年都八岁了,外祖母说我都是个大姑娘了…”蜃子眼里眼里闪着哀求的光,太子哪里舍得委屈女儿,温声道:“那就抱一下!小心些就是了!”
太子妃不出声看了蓁娘一眼,蓁娘笑着点点头,走上前蹲下平视蜃子道:“蜃子是长姐,当然可以抱弟弟了!你跟庶母学!左手从下往上抬高一些,右手从上往下抱着…”
蜃子比划了一下,太子妃小心翼翼的把想要啃手指的阿木放在她怀里。
八岁的蜃子看起来只有六岁,身量也要比那些堂姐妹小巧一些,只是一张小脸简直跟太子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几年她也在开始识字了,天子准备挑选一批贵女入宫给公主郡主做伴读。
她抱着弟弟,阿木也愣愣的盯着她,蜃子嗅了口阿木身上的奶味,道:“弟弟没牙只能喝奶!”
大家都笑起来,太子妃道:“你小时候也没牙呢!也要吃奶的!”
阿木小嘴嗫嚅几下吐出一个泡泡,蜃子被逗得咯咯笑:“阿耶你看弟弟!像只小鱼儿!”
太子就坐在蜃子的身边,听了女儿的话凑近看,看着襁褓里那个有三分像他的小婴儿,心里一阵柔软。
一旁的大郎伸出小手指想要戳破泡泡,太子妃赶紧伸手拦下来:“你的手刚刚摸东西了,不能碰弟弟的嘴巴!”
大郎乖巧的点点头,轻轻唤道:“小木头,我是你阿兄,你快点长大,阿兄带你去蹴鞠!”
蓁娘逗他:“弟弟不会蹴鞠怎么办?”
“那我就教他!”
“他学不会呢?”
“那我们就玩角抵!”
“他还是不会呢?”
“我的弟弟不可能这么笨!”大郎掷地有声。
大家都哈哈大笑:“可是可是!”
太子妃摸着儿子的头好气又好笑。
这会儿才阿木午觉才起,蓁娘领着奶母侍女一群人往承恩殿走去,有小宦者领着去了殿内的书房。
“今天天气不错,不过殿下说外面花园里蚊虫多,怕叮着小郎君了!”
蓁娘点头笑道:“我也正是这样想的!”
进了书房,太子正踞坐在榻上,手里拿着小锤敲着矮几上的玉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来。
蓁娘这是四个月后才这么仔细的打量太子,内心的喜悦自不必提,行了个礼,才在太子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他身边。
奶母上前来,微微屈膝,把怀里的阿木露出来,李晖用手指轻刮了几下他的小脸,阿木左右扭动想要躲开。
李晖‘呵呵’笑起来,“真是小气!阿耶摸摸你都不肯!”
蓁娘的脸就在他的肩窝处,闻到他身上的熏香,微微脸红,她又怕人看出来,伸手接过阿木对奶母道:“给我吧!”
奶母应了是退到一边,阿木挥动着小手,蓁娘亲了他一口,对看的目不转睛的李晖道:“阿郎你看,他都会伸手抓东西了!”
“是吗?”李晖看着那枣儿般大的雪白小手不相信,解下腰间的玉佩在阿木眼前晃悠着,阿木的眼睛只能看见一个晃动的影子,小手挥舞,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这样已经让蓁娘和李晖觉得很有意思。
李晖从上往下看去,蓁娘垂眸满脸笑容看着阿木,阳光打在脸上,连绒毛都清楚可见,下颚圆润优美,发髻上插着几支镂空雕刻的木簪。
李晖有些疑惑的问她:“我走之前就见你插着这个簪子,怎么现在还插着这个?”
蓁娘听了这话笑弯了眼睛,道:“娘子赏了我一匣子首饰,不过奴要抱他!”她下巴指指阿木,“戴了金呀玉的,砸着他怎么办?”
这倒是,李晖了然,不过这样看来,韩氏倒是十分疼爱这孩子,李晖看她收拾孩子倒也熟练,就知道她是有经验的。
李晖清清喉咙道:“有件事我跟太子妃商量过了,她既要管着宫务,又要照顾两个孩子,你倒是个能让人放心的,阿木周岁前先由你照顾,周岁以后的事情再说…”
蓁娘愣了一下,巨大的惊喜让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亮晶晶的,有些不敢置信:“今天给娘子请安,奴怎么没听说呢?”
李晖见她真心实意的笑,脸上也染上笑意,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道:“昨天才商量好的,今天是太子妃让我告诉你的!”
蓁娘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晖,生怕他是在开玩笑,生孩子之前她就知道孩子出生后是要交太子妃指定的保姆嬷嬷抚养的,一是因为保姆嬷嬷都是挑选有经验的人来抚育孩子的;二是嫡庶有别,孩子的母亲是太子妃,对自己这个生母做到孝顺就可以了。
蓁娘为此难受的哭了几回,不过她也不能抱怨什么,吴嬷嬷劝她:“陛下的兄弟都是同父的,为什么有的是亲王有的是郡王?不就是因为郡王的生母位分高低么!”
“比如说陛下的弟弟陈王,他还是陛下登基了才册封为亲王的呢!”
吴嬷嬷就差说出跟着庶母没前途这句话了,蓁娘只能看开些,她经常抱着阿木就是怕分别的那一天,如今太子说了这话,她激动的都不敢相信。
李晖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弹了一下蓁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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