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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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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高氏的孩子夭折了,陈氏小产过一次,他正值壮年,膝下只有一子,妾侍连个消息都没有,他几乎都不抱希望了,觉得这就是命了,结果妻子告诉他韩氏怀孕了!
见李晖愣着,太子妃拉了把他的胳膊,“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是好事,咱们也能堵上某些人的嘴了!”
李晖握着太子妃的手往内室走去,“这些事交给你我很放心,韩氏的为人你比我清楚,她身边服侍的人你安排,若是她有了什么想法,也不用顾忌她的肚子!”
太子妃嗔了丈夫一眼:“这是什么话!我还想着要赏她,你倒好,这就要准备杀威棒了!
李晖头枕在妻子肩膀上,看着她鬓角柔软的发丝,抬手捏捏她的耳垂,轻声道:“不过就是怀个孩子,一切照旧,不用特殊对待!”
太子妃任他倚着,拉着他的手,看着铜镜里面的丈夫柔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怕她仗着怀孕就得意起来…”
“但是我怎么可能让那种事发生呢!你不用担心我,我要做好一个妻子,要让你安心的在外面拼搏,家里的事都交给我就好!”
“家…”李晖反复念叨这个字,满心的感动,他是何其幸运,先是聪颖大方的韦氏,然后是此时这个美丽温柔的王氏。
她们都深爱着自己,韦氏为了他耗尽心血,王氏为了他不肯听从父母之命嫁给如意郎君。
以她的身份随便嫁个夫君都是人中龙凤,受尽宠爱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可她偏偏要嫁给他,成婚之后的每次见面,她的脸上都是不加掩饰的爱慕。
为了他,为了储君之位,王氏几乎把母家和外祖父楚王府都拖进这潭深水。
他时时都在提醒自己,韦氏薨了,外祖父永安侯一把年纪还在暗中使力,岳丈新章侯和岳母新阳县主、伯祖父楚王,都在支持着他。
不为自己,为了身后这么多人,他也要抵住一切爬上那个位置…李晖深吸口气,吻了吻太子妃的脸庞,道:“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吃点东西…”
李嬷嬷等人列出了一系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满屋的人恨不得替蓁娘把起床喝水吃饭的事情都做了!
蓁娘摸着自己的肚子傻笑,她觉得好神奇啊!虽然在家里几乎每年都能看见婶娘嫂子们的肚皮鼓起来,然后几个月后家里就多了个小宝宝。
但这种事情落在她的头上,她还是觉得一种奇妙混杂着甜蜜和感动的心情持续着。
李嬷嬷不许她老是摸肚子,怕孩子小气留不住,太子妃指了两个奶母坊的嬷嬷来照顾蓁娘,另外还有两个司则女官、两个掌医一同照顾。
太子妃身边的嬷嬷道:“娘子年纪轻,也是头一遭怀孕,凡事要听嬷嬷娘子们的话,有什么事也要说出来!不要害怕!”
又转头对奶母坊嬷嬷道:“你们须得尽职尽责,好生照顾娘子,每日有什么事情都要报给女史,再由她们上报给太子妃!”
那几人唯唯应诺,蓁娘觉得这个阵仗会不会太大了,周嬷嬷嗔了她一眼:“你怀的是皇孙,就这几个人有什么多的!你别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安安心心的吃喝睡,我们就阿弥佗佛了!”
蓁娘吐了吐舌埋头喝鸡汤,忽然记起一事:“对了嬷嬷,付嬷嬷和林嬷嬷还有那四位娘子的住处可安排妥当了?”
周嬷嬷给她剥橘子的手不停:“早安排好了!我们几个也商量了一下,她们虽是来照顾娘子的,不过也只懂得照顾你的肚子,像平时服侍这种活还是我们才行!”
“所以咱们各司其职,每日间你的日程由她们来安排,其他的事情还是我们来负责!”
蓁娘拉着周嬷嬷的手道:“这几个月就辛苦嬷嬷了!我都记着呢,你也交待下去,平时对那几位要如同对你们四位一般!万不能让人觉得我怀个孩子就这么轻狂!”
“这个还用你教?我早就嘱咐过了!咱们以礼相待,她们办起事来也会多加一份责任心!”
从确认怀孕那天起,蓁娘真的觉得身上套了一层枷锁,首先就是饮食和出行,付嬷嬷生过六个孩子,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对蓁娘的饮食就做了番调整。
厨房里单独开了个灶给蓁娘,每日都有吃食备着,头三个月最是孕妇小心的时期,付嬷嬷每日定的是五餐,每餐只吃少量。
诸如茶、酒、药这些东西是不能沾的,同时也扶着蓁娘每日晨起傍晚都要出门走一会儿,这三个月虽然内廷上下都已知晓了蓁娘有喜了,但却没有一个人上门来祝贺。
蓁娘不免觉得奇怪,付嬷嬷道:“头三个月孩子小气,忌讳见生人!”
原来如此,蓁娘忽然记起家里的嫂子们好像都是过了几个月才宣布有喜的!
忍过了反复的孕吐期,蓁娘站在铜镜前,捞起裙子左右转动看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太奇妙了!里面居然有个孩子,嬷嬷说这个时候他还只有西瓜子那么小!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体会到阿娘的辛苦,有时不知想到哪里去,说哭就哭一场,付嬷嬷道:“想哭就哭吧!憋在心里更难受,只不过娘子哭了这一场就罢了!”
过年前,太子妃发了话让每人把带给娘家的话写张条子,统一交给太子派来的一位宦者手里,由他指派人分送各家。
蓁娘因这事一扫之前的多愁善感,兴奋的了不得,又想着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长辈们有没有想她?
弟弟妹妹还调不调皮?阿姐有没有再添外甥?
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亲人们收到自己的消息,一定会如同自己现在一样惊喜!
沈季平松了口气对几位同僚道:“都送出去了!
郑良泽抚须道:“虽然这件事对齐王等人未必能造成多大的威胁,不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咱们既不能引起陛下的怀疑,也要放松齐王的警惕,这样做也是最保险的办法!”
其余人皆点头赞同,李晖问起高琦另一件事来:“老二那边有什么动静?”
高琦起身回道:“说起东海王也很奇怪,虽然表兄大出风头,但他却仿佛与此毫无关系,现在他身边也围绕了一群投机取巧的人,令他烦不胜烦!”
“听说他有意请旨前往封地,不过碍于与陛下的隔阂,一直不敢开口…”
李晖叹了口气,老二历来就是这样,上有他这个嫡出的兄长,下有受尽父亲宠爱的弟弟,夹在中间的他也很难做。
只是前几年胡氏煽动父亲主要对付东宫,老二尚能松口气,还偶尔私下来见他这个兄长,令他也颇觉感动。
随着老三的风头正盛,老二更加沉默,若不是这次战事让他多了个折冲府长史表兄,他这个郡王都要被人遗忘了…李晖正色道:“高卿交代下去,随时注意东海王府的举动,老二做这个决定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只要他还没开口,中间无论生不生变故,咱们都要掌握着细节!”
高琦郑重的应诺,沈季平捧着热茶杯抿了口,舒适的出口气:“又是一年过去了,咱们须得对有些人做点锦上添花才行…”
几个老少狐狸相视一笑,李晖也拢拢袖子,盯着面前的谍报…新年封笔前的朝会上,齐王李璋呈上了齐地这一年详细情况奏折,足足有两指厚。
天子当即就细细阅读,然后递给了几位阁老,那折中细数了齐地关于粮食收成、民生经济、学府吏治的情况。
比如今年和前两年的粮食总和,除了交给京城的粮食,还能满足齐地全部人口吃上三年,今年还在颍州大旱时支援了两万石粮食。
齐地平原县发生一起两族之间的械斗,县令张生不顾自身安危,以血肉之躯挡在中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避免一起大规模流血争斗。
而那发生争执的起源乃是两族人因灌溉水稻的水塘使用问题,张县令拿出修葺县衙的银钱把那水塘在两边各修一条沟渠。
见县令如此用心,那两族人也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用两个月就修好了沟渠,这样一来就解决了两族人谁先使用的问题了。
天子阅后大加赞赏:“都知道宰相侍郎是肱骨大臣,但是这些县令才是离百姓最近的官员,朝廷的策令再好也要这些人执行到位,天下才可太平!”
“这张卿今年五十五岁,做了平原县县令才两年,这两年县内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确是个办实事的!”
宰相徐榕也赞同道:“县令虽是外放七品官职,然我与在座的同僚都有不少是从县令做起的,大周国运昌盛,自然也人才济济!”
天子抚须对群臣道:“既如此,就将这张生提职吧!让他充作天下县令之表率如何!”
不过是一个县令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还天下表率!那去年江南那个视察灾情被大水差点淹死的县令,怎么不见有人为他表功?
御史何生微微皱着眉忖道,正欲出言反对,只听齐王诚恳道:“按理陛下隆恩应该叩谢,但我早前就欲褒奖这张生!”
“他却急忙写了封信给我,只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事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他应该反省没有及时解决这种隐患,万万不敢受到表扬,两族械斗之事过去之后,他便亲自领着人去各乡各村查看…”
作者有话要说:
脑阔都写痛~
第41章 传递
齐王这话一出,天子倒不好提拔人了,沉吟片刻与众臣商议过后,赏那张生一双银碗,十匹锦,一百石粮食,大周的俸禄就是发放粮食、锦缎和金银器的。
不过最大的赏赐还在后头,天子随后册封齐王为密州都督,引得众人热议不断,如此一来,齐王才二十一岁,就已经是有封地的藩王、齐州和密州都督、登州刺史、京兆卫领卫了。
可见陛下对他有多宠爱,不过如此一来,太子倒是有些尴尬了…不过或是有人劝过天子,或者是天子自己想明白了,新年里祭祖仪式上,太子都是二把手,天子捧羹,太子递盏,也算挽回了些颜面。
沈、高等几人坐在下方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李晖觉得好笑但并不开口,郑良泽抬起眼皮缓缓道:“密州是个好地方,登州刺史是个虚职,齐王在齐地做出那么多成绩,难以想象他只是每年去巡视一次…”
高琦有些胸闷,“郑公怎么也觉得齐王做的很好吗?”语气有些不快。
“难道不是?”郑良泽反问道,“齐王虽管着齐地不过还没有就蕃,就有了这些成绩,难道不算好?”
高琦哽住:好是好!可你是站在哪一边的啊?
沈季平眼珠子一转,突然笑道:“这么看来,齐王要是就蕃去了怎么得了!怕是一番功绩都表不完了!”
高琦越发不快,李晖及时制止了他的不高兴,“之前我说要见那于三眼,没想到他连我的面也不愿见,留了张纸条就走了,前几日给我传信来,是从齐地传来的…”
高琦脑子也转过弯来:“郎君是说于三眼也有齐地的情报?而且很有可能就有齐王的把柄?”
话音未落他的内心已是激动不已,这么多年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齐王从一个少年一步步拥有权利到现在,终于有了他的把柄,那是不是说可以开始打击了…李晖但笑不语,殿内气氛好转,李晖不紧不慢道:“不过此事要慢慢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划痕,要把这划痕撕成一个大口子,还需从长计议…”
划开一个缝隙也不错了,陛下刚登基那几年既要管理整个国家,还要应付来自亲兄弟的质疑和捣乱,等平息了这些事,大周外患又起。
同时陛下的儿子们矛盾是越来越深,天子既要玩平衡又悄悄的偏心,偏心就算了,他还不许太子抱怨…就因为皇后的枕边风和齐王背后的暗刀子,陛下对东宫的戒心越来越严重,这种情况下太子为了不留把柄,不禁要关紧大门,甚至还忍痛斩了几条线…所幸的是,天子这两年开始享受起属于帝王的享乐生活了,这才对东宫有所放松,而且同样的对齐王也放松了压制。
对齐王和东宫来说,这种情况是双刃剑,陛下放松了警惕,太子可以发展自己的人脉,但齐王也可以这样做…同时因为齐王也在筹备自己的力量,所以皇后也不能去向陛下告状,说对东宫太过放松了——这朝廷里,还有不少人是坚决支持嫡长继承制的。
若知道皇后这么做,那些人一定会跳出来打抱不平,那时皇后可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所以她还是决定忍着,这兄弟俩就拼谁的本事大了…不过齐王有母亲和弟弟的帮助,还有一个偏心的父亲,这样看来,太子能支撑这些年,除了他自己行事有度,人品和出身还是帮他攒了不少人气。
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高琦偷偷的在心里为上面那位温润俊朗的太子殿下掬了一把同情泪…长安城里,“恭送官人!”身后一群褐衣灰履的人一面叩首一面念叨着,陈小虎和赵吉利满头大汗的爬上马,一甩鞭子出了坊,仿佛是背后有狗撵一般。
“米家人也太客气了些!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还往地上磕,真是承受不起!”出了里坊,陈小虎忍不住感叹道。
赵吉利翻了个白眼:“咱们是从宫里出来替殿下办事的,有什么受不受得起!”
话是这么说,陈小虎净身入宫才三年,不像赵吉利从小就被带进了宫,两人对于宫外的人是有不同的看法。
两人奉命出宫为在京城的娘子们母家传信,这会儿已是午时,跑了一早上,此时都觉得饥肠辘辘,赵吉利闻了闻里坊里飘来的片儿汤的香味,忙道:“咱们已送了两家了,还剩两家,我记得城里有个韩昭训,城外有个姜昭训,这会儿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饭再去送信,回城还赶得上!”
陈小虎拿出纸条道:“韩昭训娘家离这只有六条街,不过姜昭训娘家在城外还远着,咱们虽是奉命出来的,但是遇上关了城门那就完了!”
赵吉利夺过纸条只看了一眼便骂道:“直娘贼!那陈二和杨狗儿整日里巴结奉承,什么狗屁事都推给咱们!他俩倒好,去的都是官人家,那红包还会少吗?”
“倒是我们两个挨饿受冻,东南西北跑全了,还要出城去!改日定要那俩贼獠好看!”
你哪回眼红人家不是这么说的!也没见你把人家扳倒!陈小虎心里嘀咕道。
“阿兄别生气,咱们还是先去办正事吧!倘若时间还早,咱们身上有钱,去好好吃一顿也行!”
赵吉利骂骂咧咧的上了马,行至宣义坊,随意打听了一下就有好几人一边打量他们,一边殷切的亲自领着他们去了韩家。
赵吉利神色傲踞,陈小虎不由得头疼,悄悄拉了他的袖子道:“韩昭训已有身孕,说不定就生个小郎君,这是她的娘家,阿兄还是谨慎些为好!”
赵吉利嘀咕两句才收敛些,为他们指路的一个妇人指了房舍道:“两位官人,那就是韩家了!”
门是敞开的,院子里有两个小姑娘在玩游戏,还有一只灰不溜秋的小狗在一边抓鸡逗鹅的!
不等他们张口,那妇人一边进门一边大喊:“韩婶子,快些出来迎接官人!”
那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穿红衣的忙跑进门去,马上就出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妇人。
陈小虎忙上前拱手表明身份:“我们是宫里来的,敢问夫人可是昭训韩娘子的母亲?”
身边一群人都叽叽喳喳道:“没错的!没错的!他们家的小娘子就是进宫了!”
那妇人愣了一下忙擦擦手上前福了个身:“妇人的女儿正是三年前入宫的昭训!”
“两位官人请往屋里坐!”
陈小虎一边走一边打量,这韩家虽不富贵,倒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看来日子过的不错!
待他二人坐定,之前那个红衣小姑娘端了两碗热水来,那妇人捏着手神色难掩惶恐问道:“不知官人上门可有什么指示?还是说,昭训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见那妇人忐忑不安,赵吉利开口道:“我二人是奉太子殿下命令出宫来为贵府报喜的!顺便也为昭训娘子传些话!”
那妇人听了此话忙招呼小女孩:“去找你六伯来!”又对门外的一个少年郎道:“小毛!帮婶子一个忙,去把你阿叔叫回来,就说家里来了两位贵客!”
那少年郎倒是“唉”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小女孩却没走:“阿娘!六伯这个时候不在家的!”
那妇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急道:“那就去找你三伯来!快点!”
交待完了才对赵陈二人小心翼翼道:“这不知是什么大事,妇人不敢做主,请两位官人稍坐,孩子他耶耶和三伯马上就来!”
赵吉利咕噜咕噜喝了一碗热水,只觉得浑身舒坦了些,脾气也好起来了:“夫人不必客气,我们等一会儿也无妨!”
陈小虎的肚子却因为饿着喝了水咕咕响起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妇人马上道:“厨房里灶火还燃着,我去做些吃食,官人请稍坐!”
没等他二人回话,那妇人就打起帘子出去了,不过他们倒是真的饿了,也就安心的坐下。
没一会儿,那小女孩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丈人回来了,那丈人老实巴交的,小心翼翼的跟他们说着话。
不到一刻,先前的妇人端了两大碗吃食进来,赵陈二人都咽着口水:正是他俩之前想吃的片儿汤!
那妇人笑道:“官人莫嫌弃,今日吹起了风,官人一路来辛苦了,先吃碗热汤暖和暖和!”
她身后年轻些的小妇人端了两个碟子,那妇人接过来摆好:“这是自家做的蒸肉和酱菜,官人别嫌弃!”
赵陈二人早就食指大动,道了声谢一人端起一碗呼噜噜往嘴里塞,那片儿汤里面有醋、猪油、葱姜蒜,吃起来香喷喷的,蒸的是猪肉,蘸着蒜泥吃不油不腻,那酱菜新做的,口感还是清脆的,太下饭了!
一碗比脸还大的片儿汤就这么下了肚,赵吉利抹了把嘴惬意极了,好久没吃的这么舒坦了!
宫里的吃食虽好,可为了服侍主子,饭也只能吃个七分饱,不然饱了就要犯困,犯困就要出错,出错就要挨打!
陈小虎才放下碗,门帘撩起进来了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想来这就是韩昭训的父亲吧!果然是做武侯的,这么健壮!
一番见礼过后,这汉子的身后站了一溜的人,都眼睛发亮的看着他们,赵吉利心情不错,面上多了些真实的笑:“此来一是给府上报喜,昭训娘子已有身孕了!”
一阵低低的欢呼响起,那妇人不由得红了眼眶看着赵吉利,他继续道:“具体情况咱们也不能透露更多,宫里有规矩呢!不过郎君和夫人放心,昭训娘子很好!”
赵吉利从胸前掏出一封条子,拿出铺正道:“太子妃仁慈,心疼娘子们不能与亲人相见,趁着过年,允许诸位娘子给母家捎个信,郎君和夫人有什么话想对昭训娘子说,由我来记着传给昭训娘子!”
女儿一别家里三年,韩阿娘和韩阿耶私底下不知唉声叹气多少回,心里既担心又想念!
此时得知女儿不仅有了身孕也要做母亲了,还能跟女儿说些话,哪里还忍得住眼泪!
一番抽泣之后,陈小虎拿出纸条念到:“阿耶阿娘安好!女儿不孝,三年不曾侍奉父母,只望父母原谅!”
“不知阿祖身体如何?长辈们可安好?兄弟姊妹们如何?可想着我?转告他们我也想着家里人。”
“我身边虽无亲人,但主子们都很宽和,我过的很好,也结识了许多朋友。”
“想起在家里的生活,有时我都觉得是做梦,梦醒了就想阿耶阿娘,我知道你们也想着我,不过想想就可以了,别担心我,我一直都记着阿娘的话,乖乖的不惹事。”
“想必你们知道了我有了身孕了,这几日睡得不太好,这才体会到阿娘的辛苦!心里越发愧疚…”
“幸好咱们虽有一墙之隔,好歹都在长安城,我听着早晚的钟鼓声,就想起家里人也听着一样的声音,心里就有底了!”
“阿耶阿娘想说什么都传给我,让我也知道,一切都好,勿念勿念!”
韩阿娘用袖子不住的擦眼睛,那小女孩依偎着她,陈小虎见韩阿耶也红了眼睛,心中有几分触动,温声道:“郎君夫人多加保重,想必你们也有话跟昭训娘子说,最好给我些笔墨,我也写下来!”
那小妇人忙端了文房四宝来,待磨好墨。韩阿耶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转身对妻子道:“你来说!”
韩阿娘瞪了丈夫一眼才迫不及待道:“那我就说!”
韩家人千恩万谢的送走两人,还塞了两个颇有分量的荷包,拿起那张纸条,虽然不识字,夫妻两人还是一字一字的看着,准备等十九郎下学回来再听一遍!
这厢赵陈二人吃饱喝足也办好了眼前的事,剩下就只有城外的姜昭训了!
陈小虎道:“听说就是韩昭训哭了一场,太子妃才决定给娘子们传话呢!如今她又有了身孕,想来以后福气大着呢!”
“昭训娘子家里人倒还客气,那碗汤真好吃啊!”赵吉利有些回味道。
陈小虎赞同的点点头,“是不错!咱们也吃饱了,这会儿天还早,早些去了姜昭训家好回城里,咱们还能去溜达一圈呢!”
说罢两人扬鞭踏起漫天黄土。
第42章 新人
能跟家里人通个信,蓁娘觉得心情好极了,之前的头昏脑胀也缓解了不少,把膳房端来的饭吃个干干净净。
下午出了会太阳,她在花园里遇上了杨良媛等人,大家干脆摆上热茶坐下聊天。
见着蓁娘的肚子,几人嘴里虽道喜心里还是羡慕,蓁娘倒是有些小心翼翼,她觉得自己是新来的却先怀了孕,也怕自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因此比之前更加谦和低调。
她的忧虑没有错,太子的子嗣少,自古以来,都是母以子贵,蓁娘身份低微,却可能生下太子的庶长子,的确让有些人的心里不太舒服。
吕良媛沐浴过后,摸着纤细的腰身对嬷嬷道:“你说阿韩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说起来她哪一点也不是拔尖的,可偏偏所有人都对她没有偏见,就连这次传信回家,都是因为她哭了一场!”
吕良媛想起大家刚进宫时,大家一起学习,那个时候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不!她比那些人站的还要高些,而现在,大家都处在不同的位置上了!
那嬷嬷看出吕氏的心情不太好,劝道:“娘子别钻了牛角尖,这也是各人的缘法,韩昭训都能有喜,你也能啊!再说了,殿下几乎每个月都能召你一次,娘子还担心什么呢?”
是啊!随着蓁娘有喜不能侍寝,例如米氏姜氏等人又是个木头性子,就侍寝这方面来说,她的确承恩较多!
这么一想,吕氏倒是心里拿定主意,争取紧接蓁娘,早些怀孕。
齐昭训则是大大咧咧对孔昭训道:“这也是她的福气,侍寝不到一年就怀上了!越发显得我们这些旧人没用了!”
孔昭训嗔道:“你自己没用就算了,别拉上我,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哪里就没用了!”
高良娣则是有些沉默;她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夭折的孩子,从那以后,她至今都没有怀上过…有人忧有人妒,蓁娘除了早晚出门溜达,就只有惠氏米氏和齐氏来陪她说话,没过几日,就有太子妃身边的女史送了家里的信来,蓁娘满怀激动,几乎压抑不住心里的高兴,采儿拿起纸条念道:“蓁蓁!父母已经收到来信,信中的话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也想你!今日贵客上门,才得知你的消息,我们心里真高兴!”
蓁娘认真听着,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一别已是三年,把家里情况说给你听听,阿祖不想来城里,还住在凤鸣村,老人家身体很好,精气神儿比得上你阿耶!”
“大伯祖母生了场病,一直都在吃药,不见好转!我们都很担心,时常过去陪她说话…”
“其余长辈们身体都好,也都记着你!阿翁这段时间被请去外地做木活儿了,阿婆的酱菜铺子生意很好,她说要多挣点钱嫁孙女娶孙媳妇!”
“昨年你新添了个侄儿,今年你十六嫂也要生了!你阿姐和你姐夫都好,你外甥女乳名叫阿顺,希望她一生顺遂平安,阿顺长得像你!人家都说奇怪呢!”
“你十五兄这两年做事用心,饷银也涨了点,还给你阿祖阿婆和我一人打了只银手圈,你十七兄也成亲了,那孩子怕媳妇儿,你婶子有些不高兴!”
“至于你妹妹,在家倒也勤快,就是不爱说话,跟你正好相反,你弟弟读书十天上学七天挨打!你阿耶为这事天天发火,依我看真要不行就干脆不念了,认得几个字早点做事也好!”
“我和你阿耶也很好,知道你好我们就放心了,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就是做了母亲,父母还是担心着你!”
“你身边虽有人照顾,但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本想替你求个平安生产的符,传信的官人说只能传信不能捎带东西,我就去庙里给菩萨上柱香,保佑你平平安安,顺利生产!”
“千言万语一句话,好生照顾自己!”
蓁娘的眼泪止也止不住,从未离开父母这么久的时间,能听到他们的消息,怎么不让人心酸!
周嬷嬷等人生怕她哭的动了胎气,忙劝慰道:“娘子也知道了家里的消息,这可是好事啊!你现在是双身子,不能这么哭!快擦擦眼泪!”
“我知道,可我就是停不下来!”蓁娘打着嗝抽泣道。
周嬷嬷无奈的轻拍着她的背,喂她喝了口热水,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蓁娘抬头对那女史道:“让你看笑话了!女史可知我家里人都怎么样?进宫三年,都不知他们什么样了…”
眼见她又要哭了,女史劝道:“娘子要保重身体,太子妃若知道娘子哭成这样,当初怎么肯答应让你们传信回家呢!”
“娘子的家人都好,那传话的宦者还在娘子家吃了碗汤,娘子的弟弟上学去了,妹妹在家里,很是可爱,其余人也没有怎么看见!也不得而知!”
蓁娘出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罢她又拉着女史细细问了些话,最后道:“今日仪容不整,明早我就去拜谢娘子,也多谢女史跑这一趟!”
那女史忙摆手推辞,蓁娘命周嬷嬷好生送了人出去,又拿起纸条翻来覆去读了几遍,才装进一只荷包里压在枕头下。
第二日去给太子妃请安时,眼睛都还有些肿,再看看其他人,除了家在外地的娘子,其余皆无例外,都是红着眼睛却面带笑意,大家相视一看,不由得噗嗤笑出来!
春天里,新来的采女也在册封之后开始侍寝了,这一次共有三人,分别是承徽秦氏,今年十五岁,父亲是并州府学的一位先生,也是静安十四年的进士。
另一人是昭训淳于氏,剑南道蜀州人,算是蓁娘的老乡,她因生的貌美入选,若是沈承徽是雍容的芍药,那淳于氏就是一株美艳的木芙蓉。
最后一人丁氏,她的祖父、父亲、兄长都从过军,她自己也喜爱舞刀弄剑,因两任未婚夫都意外死了,有云游方外的道士批字道:“只有贵人才能降住她的命格!”
因此十八岁这年成了凉州的一大知名人物入了宫来。
在这三人之中,最让人议论纷纷的就是丁氏,相比她传奇的八字,淳于氏这个美人倒排在后头了。
四月里,春暖大地万物复苏,蓁娘的身子已有五个月大了,肚子像个小西瓜似的隆起,摆脱了冬天的寒冷,这个时间穿的单薄行动也方便。
最让人高兴的是胃口也好了,每天吃饭都是最享受的时候,顾嬷嬷安排的食谱荤素搭配,吃的也是尽兴,就是洗头不太方便…蓁娘认真回想起家里的婶子嫂子们怀孕时的事情,顾嬷嬷虽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她的肚子,不过也不许她耍懒,“吃了饭要走一走消消食,不然胎儿个头太大不易生产!”
蓁娘也觉得不能把肚子养的太大,他们家隔壁有个嫂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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