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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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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娘不悦的咕哝了两句,李晖拉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去,嘴里一边道:“自从我被立为太子后,每次来洛阳宫,就住在东宫……”
“我瞧着殿门前空荡荡的,总觉得看起来不顺眼,又命人种上了两株紫薇树,到如今,也该有八尺高了吧!”
他的目光不是怀念,而是带着一抹蓁娘看不懂的愧疚。
那两颗紫薇树不是死了,而是父亲被祖父立为太子后,他命人以滚水浇灌,紫薇树才死了。
这些都是李晖后来才知道的,也是后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当父亲得知他在原来的位置上重新种了两棵树后,看着他的眼神变得那么阴沉,好像他犯下了什么大错。
身旁蓁娘浑然不觉他的出神,还笑嘻嘻道:“那得跟寄奴说一声,让他好生照看那两颗树,若是可行的话,在东宫种满紫薇树,到了开花时节,一定很好看~”
“洛阳宫也叫紫微宫嘛!”
李晖回头取笑她没文化,“紫微宫可不是紫薇树的紫薇……”
“我知道!”蓁娘撇嘴,瞪着眼胡搅蛮缠道:“是天上那个紫微星的紫薇,反正都叫紫薇,种满紫薇树,叫紫微宫也没错啊!”
李晖说不过她,只得点头认输,“好好好,你说怎么就怎么吧,寄奴一向孝顺,你可别一时兴起累着他了。”
俩人说说笑笑的去看另一边的风景,蓁娘指着波光粼粼的九州池兴奋道:“我们那日的宴席就在池中岛上的瑶光殿举办的,当时我觉得九州池跟太液池差不多,现在站在这里看,风景格外不同呢!”
“阿郎你觉得呢?”
“是不一样~”李晖颔首,“洛阳宫与太极宫都是前朝修建的宫殿,只有大明宫是本朝修建的。”
……
安静的室内点着炭盆,温暖如春,侍女们服侍过两位主子洗漱更衣后,才熄了几盏灯放下帘帐退了下去。
李晖斜躺在榻上,一手撑着头看着身旁的蓁娘,灯光穿过帘帐照射进来,让蓁娘生出睡意。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湿润,眨巴了两下眼睛,她好奇的问李晖:“阿郎不困吗?”
李晖摇头,伸出手指摸摸蓁娘的脸,他轻柔的声音响起,“十七娘,我准备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蓁娘的瞌睡一下就飞走了,她‘忽’的一下翻身而起,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傻乎乎的问:“御驾亲征是什么意思?”
李晖被她的反应逗得笑出声,拉过蓁娘拥进怀里笑道:“御驾亲征就是御驾亲征的意思~”
“不是……”蓁娘不肯乖乖待在他的怀里,严肃的挣脱他的手,“阿郎要亲自去打仗吗?”
说罢,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李晖就知道会这样,他耐心的解释道:“从前朝到本朝,高句丽一直是东边的一大隐患,不除不快!”
“可那是块难啃的骨头,多少次东征都无功而返,做了那么久的准备,如今趁着我无病无灾,我不能把这个虎视眈眈的饿狼留给子孙后代!”
他明亮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蓁娘,蓁娘知道他的雄心壮志,也深知他身为一个帝王的责任,那些不想要他亲征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他是天下人的天子,不是只陪她赏花游景的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啦~

第286章 交代

蓁娘抽了抽鼻子,扑进李晖怀里,好半天后才闷闷道:“你要去就去,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懂什么打仗……”
李晖轻抚她青幽幽的发丝,低头吻了下发顶的漩儿,神情严肃道:“十七娘,你听我说,从你入宫那天起,你就不是那个长安街上整天只知道玩的蓁蓁了,你是我的女人,是受过册封的嫔御……”
“你生下了二郎他们几个,就不只是一个侍奉君王的嫔御,而是皇子和公主的生母,现在我要告诉你,你是皇太子的生母,若我有什么好歹,你便是皇太妃……”
“我不告诉你这些,难道就任由你在我走后每日思春悲秋吗?”
蓁娘猛地一下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瞪着他,带着哭腔大声道:“你不许说那句话!”
“我不要做什么皇太妃,我就要你陪我思春悲秋!”
“我就要每天惹是生非,到处欺凌弱小,打骂你的其他女人,我不做皇太妃!”
“你不在了我就找根绳子上吊!我去十八层地狱!我看你能不能这么轻松的说话!”
李晖觉得无奈又好笑,可他也严峻的认识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十七娘是无法接受的,她爱自己爱到骨子里了……
对于胡搅蛮缠,当然不能说软话,李晖拉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蓁娘,直看的她越发心惊,抽泣也不自觉停止。
两只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十分底气不足的质问。
李晖冷声道:“我等你脑子清醒过来。”
蓁娘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又要落下来,“我只是不想离开你……这也有错吗?”
“还有皇后殿下、贵妃她们……肯定也舍不得阿郎……”
李晖在心里叹了口气,一面为蓁娘对自己的情深意动而欢喜,一面又觉得头疼。
他时常教导儿子们要把目光看远一点,却忽略了身边的蓁娘,从前总想着疼她爱她,却忘了告诉她,如果他不在了,她要怎么过下去。
也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
“十七娘……”他想了想,郑重其事的道:“我从登基的那年起就开始修建陵寝,为了不增加国库的负担和百姓的徭役,陵寝修了十几年了,还没有完成……”
“百年之后,我想和章皇后合葬,她嫁给我之后没过几天舒坦日子,这不仅是我亏欠她的,也是因为她与我年少结发的情谊。”
“从我的陵寝往左十里,是留给皇后的陵寝,往右十里,是你的陵寝和妃园寝。”
蓁娘呆呆的看着李晖嘴巴一张一翕,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反复回响在她脑海中。
他会死,她也会死,没有人会长生不死的。
不!她不敢想象那一天,她一定会崩溃的!
“阿郎……”
李晖满是怜爱的握住蓁娘的手,半是怜爱半是叹息道:“十七娘,你在后廷不争不抢、恪守本分,不光是因为规矩辖制,是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
“你在我面前放下规矩,嬉笑嗔怒皆随己心,也是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
蓁娘扑进他的怀里,哽咽着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不想听,我也不要你离开我!”
“不!”李晖没有心软,继续说道:“这些话你必须听!”
他严肃的声音传进蓁娘的耳朵:“如果我不在了,我还有很多事都放心不下,只有你能替我完成,我不是在交代你,而是在请求你!”
“什么!”蓁娘张口结舌的抬头看着目露苍凉的他,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李晖,像一个无助的、陷入困境的人。
可是,有什么事是她能帮忙的呢?
蓁回联想起他方才的话,一个想法渐渐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寄奴是他精心挑选的太子,身为新君他有贤臣良将辅佐,江山社稷也用不着她操心。
但身为新君生母,她的身份对于整个大周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
蓁娘试探的道:“阿郎的意思是……放心不下后廷姐妹和孩子们吗?”
李晖赞许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莫名的,蓁娘就想起女史讲过的汉景帝试栗姬的故事。
她打了个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目光中充满哀伤,“我不行的!我什么也不懂,还有皇后殿下,她可以……”
推脱的话戛然而止,蓁娘忆起大朗薨逝后皇后的伤心之态,虽有寿安公主和外孙承欢膝下,还有李晖的贴心安慰,可她还是无法释怀。
这十来年看淡世事,对眼前的纷争没有一丝一毫的在乎,名利远远不够弥补她心中的伤痛。
如今支撑她活下去的是李晖,如果他也不在了……
李晖低落的道:“正如你想的那样,皇后嫁给我之前天真烂漫,嫁给我之后遭受着步步算计,可她从未抱怨过,我有十几个儿女,却没有一个都跟她有血缘关系……”
“十七娘,以你的品行和寄奴的纯善,我从不担心皇后余生的尊贵体面,可她心里的支撑要是没了,你我都能预见她会如一具行尸走肉,我如何忍心!”
蓁娘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说的没错,皇后并非是那种爱慕名利的人,除去身为皇后的尊贵,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所求的也不过是夫君陪伴身侧,儿女承欢膝下否则的话,这些年也不会把大部分的事交给了淑妃管了。
李晖见她低着头陷入沉思,又道:“还有贵妃、淑妃、昭仪她们几个,服侍了我几十年,却没有一儿半女傍身,将来免不了要你帮顾着些……”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在交代遗言,什么都考虑的清清楚楚,可见不是一时兴起。
蓁娘泪盈于睫,很想问问他,即使她有子女傍身,又是新君的生母,可她的心呢?
他凭什么就认为她可以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呢?
可这些质问她无法说出口,皇后是陪他一路吃苦过来的,贵妃淑妃实乃贤妃,就是阿齐阿惠等人,在宫里呆了半生,与亲人隔着一堵墙不得相见。
虽是锦衣玉食,可心里的苦水,只怕也有一缸。
蓁娘轻轻抹去眼泪,湿漉漉红肿的眼睛看着李晖,正声道:“阿郎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希望我坚强一些,替你把老的小的撑起来,既然这样,我拼了命也不能辜负你的嘱托!”
“做臣子的讲究天地君亲师,我虽是一介女流,可也是有品阶的命妇,阿郎不仅是我的夫君,也是我的主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呢!”
李晖略带疑虑的打量了蓁娘一会儿,不知她怎么突然就转过弯来了。
蓁娘却是含泪笑了笑,一脸的从容平静。
望着灯光下蓁娘柔婉静美忽明忽暗的脸,李晖只得道了声‘好’。
服侍他睡下,蓁娘拥着被子依偎在他身边,见他睁着眼望着头顶的藕色帐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阿郎,你别担心,我想到那日你说起太宗皇帝和悼敏太子,忽然就觉得自己很自私……”
“皇后殿下肯定也舍不得你御驾亲征,可她心里明白,阿郎有身为皇帝的责任,所以再不情愿也要摆出笑脸让阿郎放心的去东征……”
“我在你的羽翼下顺风顺水的过了几十年,不只是我,还有我的娘家,能有今天全是因为你对我的心意,我怎会不知!”
“你对我的好,这辈子我都报答不了。”
李晖怔怔的听她轻言细语的倾诉,感觉肩膀湿了一小块,心中既是感动又是爱怜。
他待蓁娘与别人不同,给与她的也从未指望过回报,但蓁娘能说出这番话,还是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喜欢错人。
李晖侧过身子与蓁娘面对面,轻吻了下她的眼睛,充满柔情蜜意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仗会打多久,但我对高句丽是势在必得,你乖乖的在宫里等我回来。”
蓁娘轻轻‘嗯’了一声,俩人说了半个时辰掏心挖肺的话,蓁娘忽然想起自从寄奴做了太子后,不论宫里宫外她的地位已有超过贵妃的势头。
外命妇入宫拜见皇后之后也会来拜见她,更别说宫里的内命妇了。
一个个见着她都恨不得把她供起来,那些有品阶的女官见到她身边的一等宫人都要客客气气的说话。
这让蓁娘很是不安,“……我已经训|诫过几次了,可越是这样,那些人就越谨慎,来的也越勤快了……”
“还有寄奴那边,他毕竟年纪还小,我就怕他心里想着不能丢你的脸,做事难免就慌了手脚。”
李晖不由得哂笑,当年他做太子时为父亲不喜,来东宫走动的人有限。
倒是寄奴,自己吹着捧着把他送到储君之位上去,又唯恐朝臣欺负他年幼,自己干什么都把他带着。
蓁娘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只是李晖早有应对,对于那些巴结奉承别有用心的人,他给蓁娘出主意道:“命妇来拜见你这是礼仪,你若是把人赶走恐怕自己落了个目中无人的名声!”
“不如你就跟她们东拉西扯,看她们究竟想干什么,不过有什么请求你不要应承,答非所问你明白吧?”
蓁娘眼睛一亮,点点头,“我明白!她们说东我就说西,她们说吃饭我就说穿衣!”
“真聪明!”李晖赞许的亲了她一下,蓁娘嗔道:“谁都会好不好,你夸得一点也不真诚~”
李晖嘿嘿直笑,“寄奴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敢把政务交给他就说明我心里有数。”
“十七娘,你千万记得,万事我都有安排,你只要跟从前一样过日子就是了!”
“有空的话跟寿安一起陪皇后说说话,有什么事拿不准就写信告诉我,我会留一个内侍在你身边。”
看他说的事无巨细,蓁娘甜蜜的同时又生出不舍,使劲往李晖怀里挤,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阿郎,我若是想你了也能写信吗?”
“当然可以!”李晖毫不犹豫的答应。
蓁娘放心了不少,不过……
“那……那别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说闲话啊,毕竟还在打仗呢!”
李晖轻拧她的鼻子,取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蓁娘讪讪的笑,“我就是怕给你添麻烦~”
李晖叹道:“你不给我添麻烦我才担心……”
短短几个字说的蓁娘是心花怒放,忍不住抱着他说了半夜的甜言蜜语,直到快敲晨钟了,俩人才囫囵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不好意思,昨天下午一点开车往成都赶,凌晨一点才到,今早又去医院搞了一上午,这才趁着煮饭的空隙更新,嘿嘿~

第287章 思念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李晖,蓁娘回到澄华殿,忍了半天的泪才落下,容娘劝了又劝,蓁娘才打起精神,道:“咱们去玉泉观上香,从今天起我要吃斋茹素,望各方神佛保佑阿郎多年雄心壮志得偿所愿!”
“对了,还要叫上阿齐阿惠和阿锦!”
又是道又是佛,容娘有些无语,但也不敢泼冷水,只和阿玉几人服侍蓁娘更衣沐浴后,浩浩荡荡一群人往玉泉观而去。
结果半道上又遇上了淑妃,这下可热闹了~
李晖离开后,各种政务就通过快马每日传递,虽费些事,可朝堂上依旧井井有条,仿佛他根本没离开一样。
一些小的事寄奴可以行使自己监国的权利,便是有不懂的,也严格听从父亲临走时吩咐的那样,与几位宰相多多商议。
他本就是个谦逊的人,凡事一点即通,这样一位太子殿下让几位股肱重臣很是欣慰,无论天文地理还是稼穑水利,都很愿意倾囊相授。
都城里君臣和谐,李晖也能把心思倾注在战事上了。
听说大军已经行至冀州了,蓁娘才敢写第一封信给他。
“寄奴十分懂事,每日派女史往内宫请安,每隔三日亲自入内请安,朝堂上的事也会向皇后殿下回禀,殿下时常嘱咐他多学多看,凡事三思而后行~”
“上个月十二是丁美人的生辰,寄奴不便入内,派人送了两盆赵粉做寿礼,丁美人十分喜欢,邀了大家一起赏花,还说要把整个院子种满牡丹~”
“我听你的话,每天都去陪皇后殿下说说话,每次去女官都端了我喜欢的桂花蜜水,可见殿下对我早已放下芥蒂了~”
“曹氏和裴氏也很孝顺,时常带着孩子入宫请安,阿元和大朗已经会走路了,俩兄弟互相追逐打闹,十分可爱~”
军帐内满是泥土的味道,熏了香也没多少作用,李晖随意的批了件外袍坐在榻上在烛台下逐字逐句翻看来信。
吴舟见着他一脸笑意就知道这是韩夫人的信。
帐子外有巡逻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从远到近,李晖放下信,忍不住跟吴舟闲聊起来,“……寄奴常去请安是一片孝心,给丁美人送花不仅是因为庶母生辰,更因为丁氏的父亲是北庭都护府的参军事……”
“丁茂父子二人戍边有功,忠心耿耿,寄奴对丁氏的恭敬,也能让丁家父子安心~”
“倒是十七娘,总有些怕皇后,如今她们握手言和,我也放心了~”
皇后要对付韩夫人早就对付了,大家从不为此担心,如今这么一说,也只怕是随口一言。
果然,李晖脸上没有一丝担忧之色,坐了片刻后,他把信交给吴舟让他放好,又拿起书案上一只巴掌大的铜匣,拿了钥匙打开锁,里面躺着一卷用红绸绳系着的信。
这是太子的来信,吴舟垂首往后退了两步,李晖打开信:阿耶万福……
又过了半个月,李晖收到蓁娘的第二封信,她先是唠唠叨叨的写了许多思念的话,看的李晖是眉开眼笑,接着话锋一转,说起近来发生的事。
“四郎的婚礼举办的很是热闹,就是阿郎不在,皇后殿下很是操劳,大公主孝顺至极,和曹氏亲自张罗曹王府的喜宴~”
“新娘性格温柔腼腆,但四郎很喜欢,虽还是不愿意出门,但对于亲戚间的走动,十处有三处都愿意去捧场~”
“二郎媳妇选了一个小吏家的女儿给二郎为妾,听她说那孩子家世清白,又善生养,性格老实,我觉得挺好就同意了~”
“不过我有些担心丹娘和驸马,小俩口不知为何吵了一架,驸马跑回侯府去了,丹娘当着我的面只说是口角了几句,没什么大碍,但我总是不放心……”
“总归都是儿女间的小事,阿郎不必为此忧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李晖对女儿女婿起矛盾的事倒不怎么担心。
两个孩子年轻气盛,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就没问题,若长辈掺和进去无事也有事了。
他提笔回信道:“……丹娘不是专横跋扈的人,且由她去吧!”
“我不在宫中,诸多事宜只得托付给你,桃桃也到了该选驸马的年纪,此事我已写信告知了皇后,桃桃性格不似长姐,须得选一位性情平和、老实本分的驸马。”
“天气逐渐炎热,各路粮草兵马已就位,战事一触即发,安好勿念。”
放下笔他把信纸卷好交给了吴舟,恰好军帐外有人高声道:“启禀陛下,冀州刺史冯琪铭、求见陛下!”
这次战事可以说是倾全国之力,只能胜不能败。
江南的粮草从大运河运输到北方来,主要就囤积在冀州,如今大军也在冀州进行最后的休整大周的将军带领着四万士兵镇守在百济,只要配合得当,前后夹击,海陆齐攻,高句丽就算是一块铁饼,也能打的粉碎。
但前提是得赶在寒冬之前,高句丽严寒之地,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天,虽粮草不愁,可大周的将士们很难适应这种环境。
毕竟是在不熟悉的地方打仗,战事拖不得,一拖变会生变故。
李晖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对吴舟道:“传!”
蓁娘一边吃着甜瓜,一边听采儿读信,末了采儿笑嘻嘻道:“这下夫人可放心了吧,咱们陛下日理万机都知道二公主是个心中有丘壑的人,她若不想说跟驸马发生了什么矛盾,你就是再逼问又有什么用~”
“总归公主能处理好的,夫人不如先顾着咱们这个宝贝疙瘩~”
她充满期待的看向蓁娘的腹部,蓁娘咽下甜瓜拿着竹签有些不悦:“你知道什么,丹娘虽嫁给了邹麟,可毕竟是公主之尊,邹麟不顾京城人的闲话回了侯府,这都好些日子了,也不跟丹娘低头,我看这事不简单!”
“我不怕这些孩子们惹麻烦,我们做长辈的肯定是有办法就帮他们解决,可就怕他们惹了麻烦还隐瞒着,最后到了事情不可收拾的那一步,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采儿知道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觉得耳朵已经开始痛了。
自从陛下离京以后,夫人每日除了陪伴皇后殿下,教导三公主,就是焚香念佛。
陛下不在她颇感无聊,话也格外多,幸好心情还不错,有空的时候就琢磨着要给陛下写些什么事。
陛下离开两个月后,燕王妃亲手做了酸枣糕来孝敬殿下和夫人,夫人闻着味就胃口大开,连吃了三块,临睡前还有些意犹未尽。
当时谁也没把这事跟怀孕联系起来,毕竟夫人都做祖母了,最后还是容娘算着天葵不对,悄悄请了司药来把脉,这才确定是喜脉!
澄华殿的人欢天喜地像过年一般,夫人却羞的不敢出门,连说没脸见人,都这把年纪了,孩子生下来比侄儿还小……
还是皇后殿下发话这是喜事,齐充容和惠婕妤又好言相劝,夫人才安下心来。
如今夫人又惦记着二公主和驸马的事,每日总要唠叨两句才舒服,采儿等人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再唠叨也只得忍了。
“夫人~”采儿道:“说起来你有孕的事还没告诉陛下呢,如果他知道了又要做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蓁娘脸上升起两片红云,嘟嘟囔囔道:“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采儿感到大为惊奇,“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夫人想想看,如今六公主都快八岁了,宫里一直没有孩子再出生,咱们陛下肯定也盼着再多几个孩子!过年过节的多热闹啊!”
一番话说的蓁娘心里痒痒的,“也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生了寄奴以后就再没有消息了,如今都老了,却……”
她有些不好意思,采儿打趣着逗她开心,道:“夫人要开心一些,两位郎君和两位公主不知道多期待弟弟或是妹妹~”
“每日都想着法孝顺夫人,陛下远在战场,肯定心里也很牵挂,咱们更得顾好自己让他放心才是!”
“二公主那边你就别操心了,还有王妃的嘛~”
蓁娘叉起一块甜瓜,叹气道:“也是,丹娘肯定也是不想我为她担心,有些话说不定会跟芳蕤说,哎呀随他们吧!有什么事我再帮着收拾就是了!”
“这才对呢!”容娘捧着干净的衣裳进来,一边走一边道:“采儿,夫人吃也吃了,咱们扶着她去院子里走一走,别积了食!”
“哎!好嘞!”采儿收好信欢快的应道。
丹娘和邹麟的矛盾起因很简单,还是那个邹家姑母,自从李晖立丹娘的同胞弟弟为太子后,她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她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今年十九,文不成武不就,整日也只跟着一群高门显贵的郎君们厮混,还美其名曰找门路。
丹娘还对红豆嘲讽过:“放眼望去,满京城里哪一个正正经经找差事的人是这么找门路的,去平康坊找妓|女的门路做龟公?”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心里也没数,公公费了多少力气才给他找了一份监市的差事,虽辛苦些,可油水大,认真干几年也能积攒厚厚一份家业……”
“她倒好,气冲冲的跑回娘家大闹一场,还怪公公让他儿子去扫大街,我呸,她也不去打听打听,人家献阳伯的侄儿都眼红这份差事,她还不满足!”
“是不是要玉皇大帝这个位置才配得上她的儿子!”
话语之刻薄尖酸简直让红豆瞠目结舌,不过她也能理解,邹家姑母每次见到她眼睛都像是见着金子一般闪亮亮,不是什么好人。
邹麟一直觉得这个姑母命苦,又觉得总是亲戚,能帮一把是一把。
也不知哪一日听了姑母的苦苦哀求,昏了头居然跟丹娘说能不能去求求太子,给表弟找一份清闲又体面的差事。
这个请求还不至于让丹娘发怒,真正让她恼火的是邹麟还有一句‘也不奢求能进东宫为殿下效力’的话。
丹娘当即就挑眉道:“你以为我弟弟监国是看菜市场呢!”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值得他费心!”
作者有话要说:
监市,就是城管~

第288章 姑嫂

这话一点没给邹姑母留面子,邹麟当即就跳起来指责丹娘太过分了。
还说‘只是帮一把而已,表弟上进了必定效忠太子殿下,你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丹娘冷笑数声,只道:“我弟弟是储君,未来的天子,你表弟不效忠他还想效忠谁?”
“他这是想改天换日啊!”
邹麟气的调头就走,丹娘冷眼看着他走,还不许人拦他,“让他走,我倒要看看,他在姑母家当孝子,公公婆婆知不知道!”
丹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邹麟的父母就已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两人把邹麟骂的狗血淋头,又亲自把邹麟押回公主府,向丹娘道歉,并保证儿子再也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了。
毕竟是长辈,丹娘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发了婆家人后看也不看邹麟一眼,自个儿回屋去了。
留下邹麟站在厅堂里尴尬不已,一番折腾既得罪了妻子又气着了父母,姑母那边也没法交代。
一张俊秀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煞是好看。
夫妻俩到如今已有三个月没有同屋而眠了。
这些外人都不知道。
还是李淳业有一次听幕僚说起,近来妹夫与都中一些世家公子常结伴吃酒遛马,便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
他急忙告诉妻子,姑嫂俩人好说话,让她去问问丹娘怎么了。
丹娘顾左右而言他,还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以免驸马和邹家惹上麻烦。
可日子一久,蓁娘也看出了女儿不对,这才得到一句含含糊糊的解释。
燕王府新进门的妾侍赵玉茹是个温柔和顺的性子。
虽是如此,曹芳蕤再不敢掉以轻心,赵娘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包袱进的门,身边服侍的全是她安排的,个顶个的忠心,就是怕再出现顾七娘那等奸人。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李淳业好歹是个亲王,府里不可能只有一妻一妾。
况且如今膝下只有大郎一个孩子,她和立秋都没有消息,索性大度一些,再选一个人进门服侍。
只要是那老实本分的,她也不是一个拈酸吃醋心比针眼小的人。
回禀了蓁娘后,曹芳蕤就向丈夫提出这事,李淳业无所谓,他把这事全权交给了妻子处理。
只是第二日,他亲自带着曹芳蕤去洛阳城最有名的皇极寺捐了两千贯钱,又舍了一千百石米面,五百斤香油,只求菩萨保佑夫妇二人有个孩子。
他还许诺只要心愿得成,将来定为菩萨重塑金身。
曹芳蕤大为感动,待丈夫也就更体贴温柔了,夫妻俩蜜里调着油,半日不见都要彼此问一声。
比起因为婆媳关系不和被折磨的精疲力尽的裴氏,她看起来不知多光彩照人。
趁着丈夫有事出门,曹芳蕤收拾收拾,带着大郎和奶母,还有立秋和赵玉茹,身边跟着一大群侍女婆子去了南陵公主府。
进了正院见丹娘正兴致勃勃的跟侍女玩投壶,曹芳蕤不禁嗔道:“你也真是心大,驸马整日吃喝玩乐不着家,你还有心思玩!”
丹娘逗了逗胖乎乎的侄儿才笑道:“他爱去哪就去哪,脚长在他身上,难不成还要我做那怨妇天天哭个没完?”
也就是公主才这么有底气,曹芳蕤在心里叹气,换成一般的女子,比如她,恐怕真就成了个怨妇了。
丹娘看着一大队人马好奇道:“嫂嫂今日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曹芳蕤摆手打趣道:“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大郎想吃姑母家的饭了~”
“这不,我拖家带口的来了,你可不能嫌弃!”
丹娘就笑眯眯的拉着大郎的手道:“不嫌弃不嫌弃,小馋猫,你脸都比月亮还圆了吧!”
大郎就仰着肉嘟嘟的脸拉着姑母的裙子不悦的哼哼,好像抗议一般。
丹娘觉得他十分有趣,又见院子狭小,命人在花园里搭了绳床摆上瓜果,今日好好乐一乐。
立秋和赵玉茹陪着大郎捉蝴蝶,满花园都是他的笑声,丹娘指着赵玉茹悄声对曹芳蕤道:“看着不错,像带过孩子一般~”
曹芳蕤点头,“家里八个兄弟姊妹,她是老三,当然会带孩子~”
丹娘就拉着曹芳蕤的手笑道:“我还是盼着嫡亲侄儿。”
曹芳蕤明白她的心意,只是笑笑不语,让玲儿把手里的锦缎拿来给丹娘看。
“你瞧这个好不好,是今年江南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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