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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养儿记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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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128
不出两天,宫里果然来了人。一群嬷嬷宫女和太监,另外还有内务府的想干人等,入驻了庆国公府,开始操办起贵和长公主三十六岁的生辰。
领头办这差事的是内务府总管恭王爷。他是先帝最小的皇子,在先帝前也颇有脸面,先帝临终前的遗诏里还交代当今要好好看顾他。
恭王爷不过二十出头,跟当今是两代人,说是当儿子疼着长大的也不为过。
贵和长公主有自己的亲兄弟,跟其他兄弟的关系只能算是一般。往年虽然贵和长公主的生辰也是内务府操办的,但话事人还是她自己,恭王爷只是担个名头。
今年贵和长公主身子不便,大小事宜就交到了恭王爷的手上。
郑绣出入长风苑的时候就经常能看见许多脸生的人在忙碌。
贵和长公主活像忘了自己是生辰似的,每天还是该锻炼锻炼,该晒太阳晒太阳。郑绣来了,她就让郑绣陪着,两人一待就是一整天。
四月初十这天,郑绣在长风苑第一次见到了恭王爷。
“见过皇长姐。”秋蕊通传过后,恭王爷来给贵和长公主请了安。他细长眉毛,桃花眼,下巴尖尖的,看起来有几分女气,说起话来亦是温温柔柔。
贵和长公主正和郑绣坐在院子里一起赏花。郑绣起身给恭王爷见礼。
贵和长公主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必多礼,你今日来做什么?”
恭王爷道:“宾客名单已经拟定,我送来给站皇长姐过目。”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转过脸对着郑绣随意道:“你帮我看看吧。”
郑绣哪里能看懂,汗颜道:“这……您还是自己瞧吧,您也知道我初来京城……”
“让你看你就看,多什么话。”
郑绣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名单。
起初郑绣给他行礼的时候,恭王爷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此时听说贵和长公主让郑绣看名单,他倒是对郑绣多看了两眼。不是听说薛家二老爷娶了个举人的女儿么,本以为按他皇长姐的脾气定然是看不上的,怎么眼下……
名单写在烫金的红纸上,足有上百人。
郑绣看的有些眼晕,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
贵和长公主又道:“看好了没?看好了就还给人家。”
天家骨肉本就疏离,她把恭王爷称为‘人家’也不足为奇。
郑绣过目了一遍,道:“看好了。”然后把名单递还给了恭王爷。
恭王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只道:“那我继续去忙了,不打扰皇长姐休息了。”
“恩。”贵和长公主随意点了点头,甚至都没说让秋蕊送送他。
他走后,郑绣为难道:“您让我看名单,可是那些人我实在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有没有疏漏谁。”
贵和长公主缓缓道:“若是一个生辰宴也办不好,他那内务府总管也白当了。”
郑绣便不再多言。
“你怎么成天就这么两件衣服,两样首饰?”贵和长公主忽然道。
郑绣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家常桃粉色梅花纹立领褙子,然后伸手摸了摸头上经常带的珍珠银簪,道:“反正在家里,怎么舒服就怎么穿了。”
贵和长公主不屑地撇了撇嘴,拄着拐装站起了身。
郑绣也站起身跟着她进了屋。
贵和长公主走回了内室,让秋蕊去开自己的妆奁,然后对郑绣道:“你看着挑吧,选两样体面些的。”她的妆奁足有半人高,七八层摆开来,里头是琳琅满目的首饰。
她居然给自己送首饰?郑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推辞道:“我首饰够戴的,前不久我生辰阿直还送了我一件。”
贵和长公主皱眉道:“然你挑你就挑,哪来这么多话。”
郑绣便只好应了一声,去那珠光宝气的妆奁里挑了两样。一件三翅莺羽珠钗,一件金镶珠石蝴蝶簪,两样首饰做工都十分精细,但珠石都不算贵重。
贵和长公主就在旁边看她挑完,然后不屑道:“瞧你眼皮子浅的那样儿。”然后对着秋蕊道:“把那套老翡翠的头面找出来。”
一整套的老翡翠头面,碧绿欲滴,成色都好的下吓人。
郑绣连连摆手,“这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可不是送给你的,而是怕你在我生辰宴上丢了庆国公府的脸面。”贵和长公主道。
秋蕊也笑道:“咱们公主要给的,二太太就收下吧。”别人或许不知道,秋蕊却知道这套老翡翠头面是从前公主还未出嫁时,当时还是皇后的如今太后赏的。东西固然是好东西,但贵和长公主不屑太后那假慈悲的好意,就一直搁着从未戴过。她每次给贵和长公主收拾妆奁的时候,经常也惋惜这样一套好东西,都没有用武之地。
贵和长公主都那样说了,郑绣就不好推辞了,只道:“那我就在您生辰宴上戴一回,回头擦拭干净了再送还给您。”
“给你了还还回来做什么,我又不缺这一套头面。”贵和长公主道,仿佛送出去的东西不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不过是一块帕子,一个香囊般随意。
郑绣之前确实在苦恼在出席宴会时穿戴什么,妆奁里虽然有几样红宝蓝宝的首饰,但都不好配套。再让薛直帮忙淘换,他一个对这个并不了解的大男人,眼光实在堪忧。贵和长公主送的这套老翡翠头面,可以说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看她对这套头面不甚在意的样子,她也就收下了,对着贵和长公主道了谢。
当然若是郑绣知道这套头面的由来,那肯定就不敢收下了。
秋蕊把头面装在锦盒里,郑绣走的时候,便让茗慧捧着回去了。
到了浩夜堂里,茗慧才敢打开锦盒,用丝帛帕子细细擦拭了一遍,一遍擦拭她一边由衷夸赞道:“公主出手真大方,对您也比从前好了。”
贵和长公主虽然说是为了庆国公府的体面,才送了郑绣头面。可庆国公府有她坐镇,谁敢小看了去呢。若是郑绣打扮的不得体,外人也不过嘲笑她一个人,顺带嘲笑她的出身罢了。
郑绣自然知道,看着那碧油油的翡翠嫣然一笑,“恩,公主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 129
“太太准备十五那天穿什么呢?咱们之前想的那件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怕是穿不得了。”茗慧道。
的确,穿件绿的再戴套翡翠头面就是一身绿了,不太合适。
茗慧又道:“太太本说穿的素净些的,可如今公主赏赐了这样一头华贵的体面,您也该选件鲜亮的衣裳匹配才是。”说着就去开了衣柜,让粉葛和白术帮着把当季的衣服都挂了出来。
郑绣也为难了,不知道该穿什么。她向来都是那么打扮的,突然让她换个风格,一时也是没有头绪。
粉葛建议道:“太太,穿这个青缎掐花对襟半臂吧,配条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您看怎么样?”
那件半臂十分素雅,裙子却是十分扎眼的,之前郑绣就那裙子觉得太过鲜妍,一直没穿上身。这样一身穿着,倒也不算特别扎眼。
郑绣点了点头,“那就这么穿吧。”稍微改变下风格,才不算辜负了贵和长公主相送的头面。
薛直回来的时候,三个丫鬟正在用灌了热水的熨斗熨烫衣物。
郑绣迎他进门后,他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选好的衣物,笑道:“阿绣,这是大嫂生辰你准备穿的衣裳?原来你衣柜里也不是只有那么几个淡雅素净的颜色嘛。”那条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其实还是他让人淘换来的,只是事后久不见郑绣穿上身,便渐渐忘了。
郑绣便掀开桌上的锦盒给他看,道:“公主送了套头面,我想着穿的太素净兴许会不搭,就让茗慧她们给我另选了身。”
薛直也赞叹道:“大嫂送的果然是好东西。这头面看着还很新,应该是没怎么戴过的。你戴着肯定好看。”
郑绣抿唇一笑,“老翡翠头面呢,我还怕我年纪小,戴着压不住,你倒说肯定好看了,倒是嘴甜。”
薛直嘿嘿一笑,心说嘴甜不甜你来尝尝就知道了。但想到丫鬟在场,郑绣面皮薄,说出来定然要恼了自己,便只放在心里偷着乐。
四月十五那日,庆国公府宾客盈门,人声鼎沸。
薛直和薛勤带着孩子在前院宴客,贵和长公主便带着郑绣在后院接待女眷。
贵和长公主不愿让人看到自己不良于行的模样,干脆就坐着轮椅出场了。不过那轮椅已经不是之前郑绣让府里木匠做的那张红木的,而是金丝楠木雕刻而成,花纹繁复,连椅背后的手柄都是掉成凤鸟的模样。
郑绣天不亮就起来梳妆打扮,先去长风苑报到,等贵和长公主也收拾好了,才一起去了会客的花厅。
花厅里分为三间屋,中间那间最为宽敞,用来招待女客落脚的。另外两间则是用来设宴。
地上铺着轻薄的波斯进贡的吉祥如意纹地毯,整个屋子的桌椅是成套的黄花梨木,桌上的摆设更都是宫中制品,有青花瓷花瓶,唐三彩雕塑,赤金香炉等。郑绣听说这些东西都是内务府出的,等生辰宴结束,就会归到贵和长公主的私库中。每年下来别的不说,光是这些桌椅摆设就价值不菲了。
贵和长公主身边不能少人,但老嬷嬷前两天因为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了,郑绣就很自发自觉地站在了贵和长公主后头,替补老嬷嬷的空缺。
很快女客就络绎不绝地进了花厅,一个个先跟贵和长公主道了贺,在呈上礼单。
郑绣就帮着接了,放在随身的荷包里。
一个时辰后,名单上的女客基本都到齐了,坐在屋里用这茶说起了话。
贵和长公主一转头,就看到笑得脸都僵了的郑绣。
“好了,别站了,也别笑了,看的就心烦。”贵和长公主努了努嘴,“随便找地方坐着去。”
郑绣应了一声,转过脸活动了下腮帮子,挨着贵和长公主下首的位置坐了。
贵和长公主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这种大好机会,会来事儿的人早就去和各家太太小姐套近乎了,怎么这个郑绣就这么笨,还挨着她,两人天天能见到,还看不够怎么的!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郑绣一眼,道:“你坐远些,人太多,我透不过气。”
屋里众人虽然都热热闹闹说着话,可那都是习惯一心几用的人,见了贵和长公主的神色,又听她说的话,不少人心里便开始打起了算盘——外头传闻贵和长公主和薛二太太不睦,看来是真的?
郑绣尴尬地应了一声,站起身又去寻了个空座坐下了。
贵和长公主赶开了她,又转头吩咐另一个大丫鬟桃枝道:“你去跟着二太太。”这郑绣在京城上层圈子里一个人都不认识,身边跟着的茗慧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就怕她闹出什么笑话来。
桃枝应了一声就跟了过去。
郑绣在京城中虽然没什么熟人,但薛直却是打小就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也是有不少好友的。自然有人不忍心看她落单。
比如信王世子和南荣郡王就是打小和薛直玩在一起的。若不是信王世子和男荣郡王差着辈分,三人年少时说不定就结拜成兄弟了。
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正坐在一处说话,很快就让贴身的大丫鬟去给郑绣传了口信,让她和他们坐到一处去。
屋里几拨人其实坐的次序亦有说法,宗室,勋贵,清流都是自成一派。
郑绣并不知道她们二人,只知道前一夜薛直和她说的,可以和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都走动走动。两人身份都比自己高,让丫鬟过来传话也在理,她便笑着应允,移步过去和她们一块了。
桃枝恰到好处地在郑绣耳边小声介绍了两人的身份——“穿曳地飞鸟描花长裙的那位是信王世子妃,穿古烟纹碧霞罗衣的是南荣郡王妃”。
信王世子妃刚生养完,珠圆玉润,看着十分和气。
南荣郡王妃面容姣好,位于先笑,看起来亦是平易近人。
两人看着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比郑绣年长不少。郑绣对着她们福了福身,见了礼。
信王世子妃笑道:“郑妹妹可别这么多礼,折煞我跟你李姐姐了。”
南荣郡王妃和信王世子妃未出嫁时就是手帕交,嫁的又是交情甚笃的两个男人,两人多年来总动颇多,感情亲如姐妹。
南荣郡王妃嗔怪地看了信王世子妃一眼,“本说咱们亲自去把郑妹妹请过来,偏你惫懒不肯动。倒让郑妹妹觉得咱们是在乎那些虚礼的人了。”
信王世子妃便站起身,亲亲热热地携着郑绣在自己身边坐下。
她这一站,郑绣才发现原来信王世子妃一只脚有些不对劲,走起路来有些跛。她也没敢多看,赶紧移开眼坐下了。
“郑妹妹看着可真年轻。”南荣郡王妃一脸艳羡地道,“瞧这脸蛋光滑紧致的,真是恨不能亲上一口。”
她说话如此直接,郑绣立刻就闹了个大红脸,道:“郡王妃谬赞了,您如今也是风华正茂,我该羡慕您才是。”
南荣郡王妃哈哈一笑,“郑妹妹不仅人长得美,小嘴儿也甜。薛将军可真是好福气。”
信王世子妃也笑道:“好啦,郑妹妹夸完她了,也快夸夸我吧。”
郑绣以为她是开玩笑的,结果她还真的十分认真等着听的模样,于是脸就更红了。
☆、第一百三十章
“您,您……”郑绣想夸她珠圆玉润,又怕她觉得自己是在说她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荣郡王妃又是一阵笑,还伸手捶了信王世子妃的肩膀一下,“你这促狭鬼,别逗郑妹妹了。”
信王世子妃对着郑绣眨了眨眼,“好啦郑妹妹别想了,我逗你玩的。瞧你这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经过这一番玩笑,郑绣倒是觉得跟她们亲近了不少。
正说着话,丫鬟通传道:“忠勇伯夫人到。”
南荣郡王妃便撇了撇嘴角,小声道:“偏她架子大,回回都要最后一个来,彰显着自己身份怎么的。”
信王世子妃也嗤笑道:“有什么身份可显摆的。不过是出了个这个。”他伸手往头顶指了指,“提携了他们一家,不然连个爵位都捞不到。”
忠勇伯原来不过是个工部郎中,还是因为在建造水渠方便见解独到,才被破格提升的。若不是送了女孩进宫选秀,也不会被封为忠勇伯。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后。说起来太后也是运气好得不像话,那会儿先帝膝下无子,又死了中宫,太后进宫不多久一举得男,那是先帝的第一个儿子,又生的十分讨他喜欢,便给她封了后位。也是看着太后的面子,先帝才提拔一把她的娘家。忠勇伯府得了好处,越发觉得此道可行,便又送了一个女孩进宫,正是如今生下二皇子的萧淑妃。
南荣郡王和信王世子都是正经宗室出身,自然瞧不上这种人家。
郑绣心中也是一凛,忠勇伯府,太后的娘家,不就是害了她父母的恶人么!
如今的忠勇伯是太后的亲兄弟,忠勇伯夫人身着米黄底暗纹刻丝梅竹菊纹丝缎袍,看着五十出头模样,面容还算年轻端正,就是嘴角两道木偶纹很重,看着就是个不苟言笑,不好相与的模样。
郑绣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便移开了视线,只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今天这样的场合,自己代表的是庆国公府的脸面,一定不能表现出异常来。
贵和长公主身边的几位公主,都是先帝的女儿,虽没有贵和长公主得宠,也是金尊玉贵,个性骄矜,不过来了个忠勇伯夫人,也没人当回事,仍然自顾自说话。贵和长公主不过随意抬了眼看了看,便又转过头去继续听其他人说话。连信王府和南荣郡王府都是那个态度,就更别说跟太后早有嫌隙的她了,自然更是瞧不上。
忠勇伯夫人板着脸给贵和长公主请了安,呈上礼单,贵和长公主不过是秋蕊一眼,让她把礼单收了,连个正眼也没瞧她,就挥了挥手让她找地方坐了。
忠勇伯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这些宗室宗室如此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叫她没脸。
不过她们这样根正苗红的宗室看不上忠勇伯府,却有其他勋贵上赶着。尤其是庆安侯那几个没落的勋贵,更是对忠勇伯夫人趋之若鹜,拥到她身边说起话来——反正贵和长公主向来看不上她们的,倒不如跟忠勇伯夫人套套近乎,还能撞撞太后的木钟。
贵和长公主才才懒得搭理她们那些小心思,便随她们去了。
忠勇伯夫人和庆安侯夫人说着话,眼角余光却悄悄在室内扫过。庆国公府二房太太的身份,她早有耳闻,两家也算是彻底交了恶,当时想巧取豪夺人家妻子的是如今忠勇伯的弟弟,忠勇伯身为长兄,也十分疼爱这个弟弟,每每念起都要将郑仁一家子咒骂一番——在他看来,幼弟不过是年轻气盛,贪玩了些,郑仁忍一忍便也过去了,却要闹得那样大,坏了自家名声不说,还给了皇帝秋后算账的由头。幼弟若不是被打回了白身,郁郁不得志,也不会流连秦楼楚馆,最后被人打破了头,不治身亡。
忠勇伯夫人跟已经去世的小叔子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却也对着郑氏一门有着深深的敌意。只是这满室的女眷济济一堂,郑绣又深居简出,没人探得她的样貌,她打扮的也不算扎眼,忠勇伯夫人一时也无处分辨。
她正想悄悄知会大丫鬟去打探一番,就听上首忽然一声惊呼,定睛看去,原来是贵和长公主打翻了茶盏,将热茶浇在了自己的膝头。惊呼来自于贵和长公主身后的秋蕊。
她不禁暗暗嗤笑,贵和长公主前阵子生了大病,庆国公府口风严实,又是太医亲自诊治,贵和长公主的病情更是保护得紧。不少人上门探望,贵和长公主一概不见。一时间外头风言风语,传什么的都有。若不是当今又让内务府操办起了她的生辰,不少人还以为贵和长公主就要这么没了呢。
此时看贵和长公主这模样,坐在奇形怪状的椅子上不良于行,连个茶盏都端不稳了,真是半个废人了,像忠勇伯夫人这样素来被她冷落的,自然会在心头嘲笑一番。
郑绣听到响动,便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贵和长公主身边,关切道:“您没事吧?”说着拿了帕子先拂去了她裙摆上的茶叶。
贵和长公主蹙着眉头,想发火又只能生生忍住,沉着脸道:“无碍。秋蕊陪我下去换衣裳,你先待客。”
秋蕊应了一声,推着贵和长公主出去了。
郑绣见她脸色不善,以为她是被烫疼了,有心想跟去看看。但她身为主人家,这满座的宾客,又都怠慢不得,便站住了脚,让桃枝给众位太太小姐换了新茶,重新上了点心。
室内安静了片刻,便又继续热闹了起来。
忠勇伯夫人眼睛在郑绣身上转了几圈,心想倒是有副好皮相,若是其母也是如此长相,也难怪当年能入了小叔子的眼。
她的目光稍作停留,一旁的庆安侯夫人便轻笑道:“这位就是郑家二太太呐,听说是小门小户出身,看着却是跟京城里的不大一样呢。”
忠勇伯府跟郑家的恩怨也不是什么秘辛,曾经还是京城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庆安侯夫人有意讨好忠勇伯府,自然是踩着郑绣说话。
忠勇伯夫人也不屑一笑,道:“看这通身打扮,倒是看不出出身了。”
庆安侯夫人又道:“打扮不过是骗骗人的眼睛,这说话做事可是骗不了人的。”刚才贵和长公主出事,那郑氏可是表现得比丫鬟还尽心尽力,一看便知道是上赶着献殷勤。可也不想想贵和长公主那样的身份,想拍她马屁的人多了去了,哪个不是拍到了马蹄子上。庆安侯夫人又把之前贵和长公主让郑绣坐到别处去的时当成笑话,同忠勇伯夫人说了。
忠勇伯夫人自己在贵和长公主面前也不的脸,听了这事却带上幸灾乐祸地笑道:“她那样的出身,可不该死命扒着贵和长公主么。不然这满座的太太小姐,能有她一席之地?”
庆安侯夫人附和道:“可不是么。可也不想想,贵和长公主何等眼光,任她再豁着脸皮讨好,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一丝一毫的。”
她们说话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身边其他人听到了,要么就附和两句,要么索性干脆闭口不言,当没听到。郑绣一个三品诰命,没有显赫出身,在她们看来,郑绣能有脸和她们坐在一道,已经是给了她脸面了。
郑绣倒是没察觉有人在谈论自己,而是光顾着听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说话了。这两人好比说相声似的,一捧一逗,净挑薛直他们三人少时做的胡闹事讲给郑绣听,逗地她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不久,有丫鬟来传了信,贵和长公主不在,桃枝便附道郑绣耳边道:“二太太,厨房那边说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这就可以上菜了,公主不在,您看着是不是先领着人进偏厅去。
贵和长公主爱洁,势必要换了整套的行头再梳洗一番,确实需要不少时间,估摸着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郑绣便点了头,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道:“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劳烦各位移偏厅。”
两个偏厅都设了宴,贵和长公主就一个,坐在了一处,便去不了另一处。
不过往年都是如此的,贵和长公主向来坐在东厅,东厅安置的便都是宗室和得脸的勋贵。西厅安置的便是清流和一些没落的勋贵。忠勇伯府绝对算不上没落,但贵和长公主就是看不上这样靠女儿换来荣耀的‘暴发户’,年年都把她放在西边。
此时贵和长公主不在,忠勇伯夫人便有意道:“那请薛二太太明示,咱们这些人谁能跟贵和长公主一起用宴,谁又没那个资格呢?”她似笑非笑,看好戏似的就等着听郑绣怎么说。这要说的不好,得罪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郑绣本就看忠勇伯府的不顺眼,忠勇伯夫人还明晃晃地来挑刺,当真是把她当泥捏的没脾气了。
她淡然一笑,道:“忠勇伯夫人这话说的有意思,怎么就是我的指示。本就是公主寿辰,众位的落座次序亦是公主和恭王爷一起拟定的。他们二位怕把众位太太小姐安排在一处,给拥挤怠慢了,才特地开辟了两个偏厅出来。听您的话,似乎是对这有不满?”
忠勇伯夫人当然有不满,凭如今太后和萧淑妃的身份,他们忠勇伯府就不该受到这样的怠慢!可郑绣口口声声都是贵和长公主和恭王爷,她又能怎么说呢?!
好个刁钻的丫头,忠勇伯夫人收起笑,道:“我哪里表现出不满了?不过是不太清楚,多嘴问了一句,话倒让薛二太太给带偏了。”
郑绣便装模作样地转头对着桃枝道:“没听到么,忠勇伯夫人说不知道自己的座位,还不大声地告知她。”
桃枝从善如流,也不露怯,大声道:“忠勇伯夫人,您的座位在西厅。”又补充道,“和往年一样呢。”
忠勇伯夫人一听,面色已经沉了下来。这郑氏故意曲解自己的话不说,还让个丫鬟来打自己的脸,当真欺人太甚!
郑绣还是温温和和地笑着,说:“您听清楚了没?需不需要再重复一遍?这事儿也怪我,只想着满座的太太小姐肯定都心情清楚的,便没再特地知会。忘了还有您这样年纪大,记性差的。”
但凡是个女人,就没有能听人家说自己老的。在座的太太虽然年纪也有比忠勇伯夫人大的,此时却都有些幸灾乐祸,她们年纪虽大,可记性不差啊,说的又不是自己。忠勇伯府行事向来高调,得罪了不少人,当场便有人笑出了声。
忠勇伯夫人的脸已经黑的堪比锅底了,她胸口剧烈地起伏,手上的指甲更是掐到了肉里。
郑绣一看,这忠勇伯夫人看来是真的恼了,看来也不能闹得太过,万一把人气走了,外人可有的说道了。
忠勇伯夫人也不说话了,只是死死盯着她。
郑绣还是笑,脸都快笑僵了。
忽然就听到贵和长公主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我不过离开片刻,你们这是做什么?”
对了,还有贵和长公主呢,她对这郑氏也不喜欢。忠勇伯夫人心思一转,便对庆安侯夫人使了个眼色。
庆安侯夫人还算机灵,当下就明白过来,开口道:“您回来的正好,忠勇伯夫人不过是问了一句次序,府上的二太太便羞辱于她,您可得来评评理。”
贵和长公主换了件妃色三镶盘金梅花竹叶凤仙裙,被秋蕊推到了上首的位置。
这花厅上下都是长风苑的人,早在忠勇伯夫人发难之际便有人去通传了。
庆安侯夫人这样避重就轻地说了,不是真的以为能瞒住贵和长公主,不过是借着贵和长公主的威势压一压郑绣。按她想的,贵和长公主就算不喜欢忠勇伯夫人,可到底过门是客,又是在她自己的生辰宴上,郑绣这一番搅和,定然会让让她更加厌恶……
“这样么。”贵和长公主看了郑绣一眼。
那话确实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郑绣便没有辩解什么。
谁料贵和长公主忽然一声冷哼,道:“本宫看忠勇伯夫人确实是脑子糊涂了,本宫这寿辰年年办,你年年来,居然还要问旁人。来来来,你同本宫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一起问了,本宫来慢慢给你答上一答。”她说话很慢,一字一句的,越发说的咬牙切齿起来。
先前她自己手抖洒了一杯茶,在人前失了礼,本就一肚子怒火无从发泄。这忠勇伯夫人倒好,还自己撞上来……敢在她生辰宴上惹是生非是吧?!她倒要看看,这忠勇伯夫人和庆安侯夫人还有什么本事!
忠勇伯夫人和庆安侯夫人面面相觑。庆安侯夫人本就没她什么事,当下就缩了脖子当鹌鹑,不再说话了。
贵和长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的忠勇伯夫人,眼神冷的简直能结出冰来。
忠勇伯夫人只能忍着怒气道:“没有其他的了。”
贵和长公主便对秋蕊扬了扬下巴,带诸位太太小姐去偏厅落座。
秋蕊应了一声,让丫鬟鱼贯而入,引着各家太太小姐去了。
他们临出正厅之际,就听到贵和长公主对着郑绣道:“你瞧你,办的什么事。”
……果然贵和长公主对着弟媳妇不喜欢啊。看来是要各打五十大板。
然而令众人惊掉下巴的是,贵和长公主又道:“不过是那样的破落户来吃顿饭,你犯得着跟她解释那么多么。让个丫鬟答了就算了,她要是还要寻事,你让人连东西带人一起扔出去就是!”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倒的确是贵和长公主的派头,看听她这恨铁不成钢的话,难道先前是她们想错了?贵和长公主并不是真的不喜欢这弟媳妇啊!
郑绣陪笑道:“您说的是,是我多嘴了。”
忠勇伯夫人也听了一耳朵,又恼又羞,差点气的栽到地上去。还好身边的丫鬟眼疾手给扶住了,不然可真是闹了大笑话。
不过眼下她已经成了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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