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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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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齐齐落在大太太身上,她最大最年长,希望由她开口,可是大太太是个不爱经事的,以目不斜视屏蔽了众人的目光,并不开口。
  无奈,大家又看向三太太,除了大太太,身为二太太的老夫人已经故去,她是最年长者了。
  然而,三太太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别人争论她都怕,自己如何敢开口呢。
  最终是,大家又看向七太太,七太太大概是同性情豪爽江湖气颇浓的七老爷在一起生活年头多了,她也就说话干脆行事利落,可是,棒打出头鸟,七太太不傻,她才不肯先开口呢。
  集体变哑巴,兰猗看了看铜漏,没了耐性,冷眼看了番众人:“既然没什么事,那就都回去吧。”
  下了逐客令,大奶奶郑氏最耐不住,她起头道:“还不是因为你最近老往外跑,家里的事根本顾及不到,而你又有了身子,哪有再掌家的精力呢,所以大家来找你是想说,希望你把掌家的权力交出来。”
  兰猗觉着她的话并未说完,是以呼噜的喝了一口汤,看向她,示意她继续。
  郑氏就看不出好赖脸的继续道:“后花园的围墙破了,该修葺。库房的房顶瓦片碎了,该换瓦片。眼看到了雨季,廊柱该刷漆了。天热了起来,学上的孩子们也该换葛衣了。这些个事,你都不闻不问,只顾着往外跑,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不好,谁让这是皇上的圣旨呢,没办法,但家里的事你不管,这就不对了,案子破不破我们不管,死的又不是公输家的人,我们只想稳稳当当的过日子。”
  兰猗又呼噜喝下一口汤,听郑氏没了动静,挑了挑眼皮看去:“继续说啊,过日子不会就这么一点点事。”
  郑氏听出她话里有话,脑袋一扬道:“我就想到这么多,当然这也不是我自己想的,大家一起来的,都是这个意思,你还是把掌家的权力交出来好。”
  兰猗不置可否,只转头看了看甜喜:“把管家叫来。”
  甜喜应声出去了,不多时把管家薛庆找了来。
  见了兰猗,薛庆规规矩矩的施礼,因为冬喜和来喜的事,公输拓把他好一顿臭骂,为此还差点丢掉管家这个位子,所以他害怕,恭恭敬敬的问兰猗:“少夫人找我何事?”
  兰猗推开面前的汤碗,接过秋落递来的手巾擦着嘴角,一边道:“后花园的围墙何时动工?”
  薛庆答:“明天,石料都已经备好了,泥水匠也找好了。”
  兰猗嗯了声,又问:“库房房顶的瓦片碎了……一二三四五……十二块,换了吗?”
  薛庆答:“今早换的,本来是十二块的,谁知茂权那小子帮着运瓦片上房,他又给踩碎了一块,所以换了共计十三块瓦。”
  兰猗吃了口茶看向他:“可是城东老李家瓦窑的瓦?”
  薛庆点头:“是的,侯府的瓦全部用老李家瓦窑的,这是侯爷定下的规矩,老李家瓦窑烧出的瓦颜色好又结实。”
  兰猗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特特看了看他的装束,绫罗绸缎没什么稀奇,堂堂的侯府管家当得起这一身打扮,兰猗注意到他头上的锦帽旁插着一朵花,那花玲珑剔透,一看即是上好的翠玉雕成,这并非侯爷之物,想以薛庆的收入有人断然买不起这种太过名贵的物事,兰猗继而想起薛庆的老娘薛老太太之前为了求自己放过薛庆,曾送过一包袱珠宝玉器,其中有只扳指公输拓说是宫内之物,于是怀疑薛庆已经成为宇文佑安插在侯府的内线,所以兰猗想,这多玉花差不多也是来自宫里。
  兰猗不动声色,称赞了薛庆几句,又交代:“一片瓦不值几个钱,但既然是茂权踩碎的,就在他的月钱里扣除。”
  薛庆为了拉拢下面的人来拥趸他,所以替茂权说项:“他是无意的,再说也是为了换瓦片,算是为了公中之事。”
  兰猗将手中的茶杯咚的放在桌子上,厉声道:“这只能说明他做事毛手毛脚。”
  薛庆见兰猗发火,只好垂头道:“是,就在他的月钱里扣除。”


第312章 以她这样的年纪,很容易为情所困。
  郑氏所提出来的,给兰猗忽略的事,其实都已经解决了。
  兰猗语气淡淡的问郑氏:“你看,还有什么地方给我疏忽了?”
  听着像是征求她的意见,其实是变相的诘问,郑氏就像无端给谁打了一大耳刮子,从面颊红到脖子根。
  四房长子公输摄的夫人崔氏与四房次子公输捷的夫人白氏,彼此相视一笑,果然,棒打出头鸟,郑氏一贯这样自讨没趣。
  郑氏嗯嗯呃呃,半晌没吐出一个完整的字。
  兰猗抛下她不管,看向其他人。
  崔氏最富心机,觉着气氛不对,忙起身道:“我约了柳尚书的夫人摸骨牌,瞧瞧都快错过时间了,我得走了。”
  她起身向兰猗告辞,脚步匆匆,逃命似的奔了出去。
  不谋而合,与此同时白氏也告辞道:“我娘家妹妹来做客,这时辰该到街口,我得去迎她。”
  大太太体丰,以房中闷热为借口也离了倚兰苑。
  最后大家差不多都找到合适的由头走了,郑氏最为尴尬,也寻了个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理由走了。
  同来的,独独媚嫦没有走,房中静下来,她嘻嘻一笑窜上炕,挨着兰猗坐下道:“听说嫂嫂受了圣旨破案,若何不带着我呢。”
  老夫人没了,妙嫦随沈蓬庵去了南方,媚嫦形同孤女,兰猗非常怜爱她,看她笑问:“带你作何?”
  想想自己是不会破案,但想跟着兰猗出去赶热闹,必须想个理由,媚嫦挠着脑袋琢磨下,有了:“我会功夫,我可以保护嫂嫂和小侄儿。”
  兰猗眯着眼睛佯装斟酌。
  媚嫦急的摇着她的手臂:“好嫂嫂,带着我吧,我成日的闷在家里快生蛆了。”
  最近兰猗因为吃了狐彦给开的安胎药,呕吐之状减轻了很多,听媚嫦这番话,胃里突然翻腾起来,最后,吃进的饭菜悉数吐了出来。
  最后经不住媚嫦的软磨硬泡,带着她回了槐花里。
  高门大户,死一两个奴才本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可红莲的死牵动太大,皇上为此都下了圣旨,狐彦与妻子贺兰氏更牵涉其中,老夫老妻这一天正相对发愁,大理寺明天要升堂问案,他们都需要到场,先是顺天府,后是大理寺,给衙门一次次的传唤,狐彦与贺兰氏觉着很没面子。
  见兰猗回来,狐彦与贺兰氏都非常高兴,明个过堂,大理寺亦不会为难他们,但是,贺兰氏怕为此而影响到狐彦的仕途,传他与红莲有苟且之事,传得多了,三人成虎,大家就信以为真,本来一个老爷同家里的婢女相好多之又多,但狐彦不同,他是专门伺候太后的,而太后最恨男人同下面的婢女有私情,还不是因为先皇习惯拈花惹草的缘故。
  兰猗一来,贺兰氏拉着她就问:“红莲这个贱人,死了也就死了,非得连带上你爹,这可如何是好。”
  兰猗安慰母亲道:“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贺兰氏仍旧不解气:“无风不起浪,这都怪你爹平时不检点,远离那些贱人,哪有今天这样的事。”
  一旁端坐的狐彦最懒得听妻子这样说自己,拂袖道:“家里多的是丫头,吃饭更衣,都是丫头们服侍,你让我如何远离她们,你若是觉着合适,可以使小子来伺候我。”
  贺兰氏情知这不可能,只能叹道:“我倒是想,可这上面的事小子哪有丫头妥帖。”
  兰猗安抚完母亲安抚父亲,两下说和,贺兰氏忽然想起兰猗协助大理寺破案,不知今个为何回来了,更想知道这案子有什么进展,于是问道:“这案子何时能破?你怎么回来了?”
  兰猗正想开口,某个小丫头进来禀报:“老爷夫人,表少爷来了。”
  贺兰氏最器重这个侄儿,如今家里出了事,对贺兰令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吩咐小丫头:“还不请进来。”
  在狐家,贺兰令如同在自家,小丫头没等出去,他已经走了进来,先给狐彦与贺兰氏问安。
  贺兰氏见了亲人眼泪就下来了,拉着贺兰令的手哭道:“我和你姑父,惹麻烦了,千盼万盼总算把你盼来了,你说说我们该当如何呢?”
  贺兰令看了眼兰猗:“表妹回来了。”
  兰猗礼尚往来的回他:“表哥来了。”
  贺兰令这才去回答姑母贺兰氏的话:“您老别急,这事我已经听说了,横竖没没把您和姑父当成凶手来审,这就不怕,我最近忙着送货上船,在西凌河码头住了些日子,这不回来听说后就赶来了。”
  贺兰氏抹了把眼泪:“你来了,我这心就有底了。”
  丫头搬了把椅子过来,贺兰令就贴着贺兰氏坐了,条理清晰的分析道:“我是这么看的,红莲的死,定是为情而死。”
  贺兰氏第一时间看去狐彦。
  狐彦立即一扬脑袋,气道:“你看我作何?”
  贺兰氏嘴一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看看你而已,怕成这样,可见心里有鬼。”
  狐彦当即大怒,手指外面喊道:“你大可以把我告上公堂,说我与红莲有私情,然后你才衙门会怎样料理,定然是认定你这个主母因为丈夫与婢女有私情,所以暗地里杀了红莲,你去告,去告!”
  年轻时受够了妻子的专横,这把年纪,还怕她作甚呢,大不了一拍两散,料贺兰氏也不会同他和离,更别说有翩翩姑娘做参照,翩翩的体贴入微,翩翩的知书达理,与贺兰氏的刻薄蛮横形成鲜明对比,狐彦或许也有着男人都有的心态,喜欢翩翩的年轻,但他确确实实更喜欢翩翩给他的尊重,在翩翩面前,他才感觉自己是个男人,所以,他越来越厌烦贺兰氏的性情,他也就没了好脾气。
  贺兰氏就想反唇相讥,见风使舵的贺兰令忙拦住她:“这个时候咱们该想办法还您和姑父一个清白,没等人家落案呢,您二老倒自己定罪了。”
  贺兰氏想想也对,道:“行,我不同他争吵,那你方才说的红莲是为情而死,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令道:“以红莲的身份,仇杀是不可能的,她不过狐家一个普通的婢女,接触的也只是府里的一干丫头婆子,我说她是为情而死,因为以她这样的年纪,很容易为情所困。”


第313章 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
  因为红莲出事,狐府上下笼罩在一片阴翳中,丫头们怕,怕自己成为第二个红莲,小子们也怕,怕因为与红莲相识而牵扯到案件里,
  当贺兰令分析出红莲是为情所困而死之时,房里的几个丫头不约而同的一颤,私下里同某个小子相好的,怕。没有感情纠葛的也怕,怕自己有朝一日遇人不淑。还有怕的是,因为在府中有自己的兄弟或是亲戚,怕他们成为红莲一案的嫌疑。
  而贺兰氏对侄儿的话深信不疑,发誓要揪出那个杀了红莲的小子,还自己和丈夫清白。
  兰猗默不作声的听着,只等贺兰令欲把府里的小子悉数叫来拷问,兰猗忍不住插了一句:“据我所知,红莲身上除了有杖击的伤处和自缢的淤痕,还有另外一处,算不得伤,是两个指印,大理寺捕头楚临风楚大人说,那指印是一种功夫,叫冥指功,也说不定红莲不是死于杖击和自缢,而是死于冥指功,我问过青风山青风观的尘虚道人,他说此功杀人于无形,很厉害的,表哥你拷问家里的小子有什么用呢,他们又不会冥指功。”
  兰猗一边说一边观察贺兰令的表情,他倒是波澜不兴,还一副认真听着的神态,听兰猗说完他哂笑道:“红莲身上既有三种伤,那位名捕又是从何断定红莲是死于冥指功呢?我可真是笑他堂堂的一介名捕,居然也这样臆断。”
  兰猗不得不纠正他:“表哥,方才我只说楚大人告诉我红莲身上有冥指功的痕迹,并无说楚大人认为红莲是死于冥指功,而是我觉着红莲或许,或许死于冥指功,我是不同意你把家里的小子都叫来审问,本朝律法规定,百姓之家不准私设公堂。”
  给兰猗一顿抢白,贺兰令有些难堪,不过他也习惯了这位二表妹的伶牙俐齿,但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咱这不算私设公堂,只是把那些小子叫来问一问,看红莲出事的时候他们都在作何,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大理寺查大理寺的,咱这算是料理家务事。”
  他说着话,把目光飘向贺兰氏。
  贺兰令果然就偏袒他道:“你说的对,红莲不过一个普通的丫头,平素很少出府门,怎么能得罪外头的人呢,说来还是家里的小子做的,这些个贱人,服侍主子就不会尽心尽力,勾引小子一个赛过一个的有本事。”
  一直正襟危坐的狐彦气哄哄道:“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这些丫头都到了婚配的年龄,该指给小子的指给小子,卖身契到了年限的就把人放出去,偏你,说指给家里的小子还得赔上一笔婚嫁的银子,还把人家的卖身契修改日期,哼!”
  最近夫妻两个经常争吵,贺兰氏更气:“我这样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又哪里有错。”
  兰猗焦躁的捂着耳朵。
  贺兰令忙从中斡旋。
  正此时大理寺来了差役,请狐彦与贺兰氏过去一趟,说有新线索,今个升堂问案。
  狐彦同贺兰氏对望,困难来时,夫妻两个才有了默契。
  无奈,简单收拾下,兰猗陪着父母便来到了大理寺,同行的还有贺兰令。
  三班衙役巍然而立两厢,须臾击动杀威棒,稍后有府吏高呼:“请大人!”
  大理寺卿张纯年由捕头楚临风陪着出来升座。
  只是,他没有像朱渊渔似的,给狐彦与贺兰氏看座,简单望了望堂上,神色凛然的扣动法尺,然后冷冷道:“现在开始问案,堂下何人?”
  狐彦与贺兰氏对望,又转圈看了看,发现大堂上只有他们夫妻两个,狐彦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本官狐彦,太医院院使。”
  张纯年又拍响法尺,觑了眼狐彦道:“本官问话,你只需回答,本人狐彦即可。”
  兰猗同贺兰令还有秋落、媚嫦作为围观百姓站在公堂之下,秋落嗤笑道:“这个张纯年,果然不徇私情。”
  媚嫦外头看看她:“亲家老爷同张大人有什么私情呢,两个大男人啊。”
  秋落被一口吐沫呛住,咳嗽起来。
  兰猗也无奈的晃晃头,这位公输家的二小姐,何时能多读点书呢。
  媚嫦非但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错,还窜过来纠缠兰猗:“嫂嫂你爹同张大人有私情啊,两个大男人啊,你爹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龙阳癖?”
  兰猗使劲一瞪眼睛,应景的,张纯年再次拍响了惊堂木:“狐彦,有人发现你在家外养小妾。”
  没等狐彦开口呢,贺兰氏高声抢道:“一派胡言,我家老爷洁身自爱,怎么可能在外头养小妾。”
  张纯年冷冷一笑:“把人带上来。”
  贺兰氏觉出哪里不对,侧头看狐彦,见他蔫头耷脑,分明是默认了此事。
  而此时,一股幽香袭来,贺兰氏慢慢转头,就见从堂下随着府役走来一位年轻的女子,远远看着,袅袅婷婷,待近了些,不提容貌,单单是彼此的年龄差距,贺兰氏已经输了十万八千里。
  贺兰氏猛地看向狐彦。
  而狐彦的目光却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对着才上来的那个女子。
  张纯年发问:“所来何人?”
  那女子款款拜下:“民女翩翩。”
  张纯年再问:“你可认识堂上这位……”
  顿了顿,也还是尊重的道:“这位狐大人?”
  翩翩仍旧垂着头:“认识。”
  贺兰氏实在按耐不住,腾腾走过去,至翩翩面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忍了没发火,只道:“你抬起头来。”
  翩翩依言抬头,那一双明眸如秋水,贺兰氏恨不得自己瞎了眼睛看不见她,咬牙问:“你与我家老爷……”
  这时张纯年厉声道:“狐夫人,公堂之上,你是杀人嫌疑者,本官问你话,你方可开口,否则,请退至一旁。”
  贺兰氏也是有诰命的,更身为一家之主母,甚少受这样的委屈,而仗着自己娘家是富可敌国的贺兰家族,她非但没听张纯年的喝令,还抬起手来,眼看一巴掌就要打在翩翩脸上,狐彦及时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想作何?”
  贺兰氏使劲挣脱,没脱开,老夫老妻虽然争吵不断,也还从未这样剑拔弩张过,她咬着下唇,狠狠道:“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


第314章 我见过老爷喊红莲进了书房
  狐彦从未有过的平静,看了看翩翩道:“她是……我的妻。”
  贺兰氏晃了晃,随后凄然一笑,指着自己问狐彦:“那我又是谁?”
  狐彦缓缓放下她的手:“你是我的结发之妻。”
  贺兰氏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都是你的妻,都是你的妻么?”
  狐彦郑重的点头:“是。”
  贺兰氏见他目光毫不闪烁,完全是一种笃定,忽然明白,本朝有平妻一说,即是男人于正房之外,于外面另娶的妻子,外面的这位妻子与正房是对等的,称平妻,称两头大,称对房。
  然而,这种事虽然司空见惯,她却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何况狐彦还是如此年纪,晚节不保,为了这么个女人,到底这女人是何方神圣?
  堂下的兰猗似乎比贺兰氏还感到吃惊,她只知道父亲喜欢书画花草古玩,从来不知道父亲同那些她最为不屑的男人一样,养了外室。
  秋落叉腰怒道:“定是这女人勾引老爷的!”
  旁边的媚嫦呵呵一笑:“也说不定是亲家老爷勾引那位姑娘的。”
  秋落怒视她,媚嫦忙改口:“我的意思,他们好像是两情相悦。”
  兰猗只顾着吃惊,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经意的回头,就发现身侧的贺兰令脸上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似乎,他预知了此事,不然他为何毫无惊讶之意呢?毕竟“受伤害”的那个女人是他最亲近的姑母。
  张纯年啪啪啪,连番拍响惊堂木,喝令:“都给我退下!”
  狐彦抓着贺兰氏的手,强拉硬拽的退到一旁,虽然贺兰氏不再说话,但狐彦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抖的厉害。
  唯有这一刻,狐彦才发现,自己真的伤害到了妻子。
  张纯年继续审问:“翩翩姑娘,方才狐大人说你是他的妻子,那么本宫问你,这可否是事实?”
  翩翩有一瞬的迟疑,她与狐彦相好之后,为了不给狐彦带来负累,自己就深居简出,也不准狐彦公开他们的关系,其实她自己觉着做的够隐秘,不知是谁如此手眼通天,竟然能把她给挖出来,面对张纯年的问,既然狐彦已经承认,她只好点头:“是。”
  张纯年看向狐彦:“狐大人,你在外头另娶了翩翩姑娘,所以本宫完全可以怀疑你同家里的婢女红莲有私情。”
  狐彦立即道:“这绝对是没有的事,红莲首先不是服侍我的丫头,其次我虽然娶了翩翩,并非说我对红莲喜欢,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翩翩。”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翩翩,他本想替自己辩驳,可是贺兰氏听来,却是他公然对翩翩的表白,所以贺兰氏更怒,怒火冲天下,就无所顾忌,甚至因为恨,不惜鱼死网破了,开口道:“你经常与家里的丫头眉来眼去,谁知你与红莲有无私情。”
  堂下的兰猗情急下高喊:“娘,这话不能乱说的!”
  狐彦也气得用手指着贺兰氏:“你疯了。”
  突然转身看向张纯年:“张大人,大理寺审案,该不会只凭你张大人自己的臆断吧?”
  张纯年点点头:“当然。”
  随之朝府役挥了下手:“请证人。”
  府役领命而去,不多时带来一人,却是狐家的老仆刘贵。
  刘贵是狐家扫院子的老仆,平素沉默寡言,见了狐彦与贺兰氏也只是躬身施礼,甚少开口问安。
  狐彦同贺兰氏都很奇怪,刘贵如何来了大堂,他又如何成了证人。
  刘贵缓缓的费力的跪了下去,朝张纯年认真的磕头,然后颤巍巍道:“草民刘贵,见过大人。”
  张纯年给旁边的助手,一个年轻的府吏使个眼色。
  那府吏便走到大堂之上,搀扶起刘贵。
  张纯年语气也缓和了,但依然不减威严:“刘贵,我来问你,你可认得这位狐大人?”
  这是审问的惯例,必须走的过场。
  刘贵答:“这是我家老爷。”
  张纯年又问:“你可认识狐家的婢女红莲?”
  刘贵点头:“认识,只是不熟,草民很少往后宅去,红莲也很少往前头来。”
  张纯年再问:“你可看见狐大人同红莲有过接触?”
  刘贵没等回答,狐彦插言道:“刘贵,你要想好了再说。”
  事情至此,狐彦觉出了蹊跷,谁把翩翩找到的?谁又让刘贵成为证人的?怕只怕有人陷害,而刘贵,已经给人收买。
  刘贵习惯了慢吞吞说话,见官三分怕,他说话就更慢:“有的,我见过老爷喊红莲进了书房,那次我在扫院子,半晌红莲才出来。”
  贺兰氏逼视狐彦。
  狐彦一头雾水,忙为自己辩驳:“纯属子虚乌有!”
  随即又附上一句:“凭空捏造!”
  张纯年不理他的失声呐喊,接着问刘贵:“除此之外呢?你可否还发现狐大人同红莲有来往?”
  刘贵伏地不敢起身,未知是怕官,还是怕看见火冒三丈的狐彦,声音极低:“见过,还在后花园看见老爷同红莲一同采摘蔷薇,还听见老爷对红莲说,蔷薇可入药,蔷薇花可以治疗暑热胸闷,根可以治疗跌倒受伤,叶外用治疗痈疖疮疡。”
  狐彦腾腾奔向刘贵:“你这奴才,到底收了谁的好处,为何要诬陷我?”
  张纯年让府役将狐彦挡在一旁,再问刘贵:“你可懂医术?”
  刘贵晃头:“小人一个字都不认识,哪里会懂医术。”
  是了,斗大字不识一个的奴才竟然能条理清晰的说出蔷薇的药用价值,凭谁都会相信他是真的听见狐彦对红莲说过那番话。
  甚至兰猗也觉着,会不会是父亲藏得太深装得太像,其实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呢?毕竟他背着母亲另娶了那个翩翩。
  兰猗进而想到公输拓,想起那次偷听公输拓与那个神秘人的谈话,他有事瞒着自己,大抵,就是像父亲一样,在外头另娶了别的女人,连公认正直谦逊的父亲都能养外室,更何况公输拓本就行事放浪。
  兰猗的心一瞬间跌入谷底,不经意就对上楚临风的目光,她忽然想起自己是协助大理寺破案之人,不必以围观者的身份在此,所以,面对刘贵的指证,兰猗虽然怀疑父亲,也觉着刘贵的话漏洞百出,特别是,谁让刘贵成为证人的?兰猗要上堂,要救父亲。


第315章 抱歉,我不信狐大人会沾花惹草。
  大理寺的公堂向来都是肃穆的。
  大理寺卿张纯正向来都是冷峻的。
  “张大人且慢!”
  兰猗走上公堂之时,恰逢张纯正又传唤了另外一个证人,她就是狐家的洗衣女仆何氏。
  “夫人有话请讲。”
  张纯年让何氏站立一旁,看向兰猗问道。
  家里的这两位老实巴交男用女仆而今成为指证父亲的人,兰猗望了眼父母,不知他们此时做和感想。
  狐彦已经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何氏喝问:“怎么,你也是来编排故事诋毁我的?”
  距离甚远,何氏也还是吓得缩着脑袋,怯怯道:“那天我去老爷书房拿换洗的衣裳,发现其中有红莲的肚兜。”
  肚兜,女人私密之物,红莲的肚兜竟然在狐彦的书房,无疑是说狐彦同红莲有过苟且之事。
  面对这种羞辱,更何况是来自一个仆妇,狐彦怒不可遏,大步奔向何氏,府役及时的拦下了他。
  狐彦气得浑身颤抖:“恶奴,恶奴!”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兰猗来到了翩翩面前,彼此对视,兰猗没有如自己期望的那样去厌恶甚至恨翩翩,更加奇怪,她心里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的女人母亲的敌人,还有一丝丝好感,或许,是翩翩坦荡干净的目光吧。
  兰猗朝翩翩嗤的一声冷笑道:“你看,我爹沾花惹草,闹出了人命官司,这样的男人不足以让你这样的姑娘喜欢。”
  也并非是想离间父亲和他的至爱,只是在陈述一个或许可能的事实。
  孰料翩翩一笑莞尔:“是二姑娘对么,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好人才。”
  对她的夸赞兰猗毫不领情,再道:“不过你手段更高些,能登堂入室成为他的另一个妻。”
  翩翩笑容不减,语声轻柔,就像三月春风拂过兰猗的耳畔:“抱歉,我不信狐大人会沾花惹草。”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那厢的狐彦觉着,自己一生苦苦追寻的红颜知己,当是翩翩也。
  兰猗不免也动容,或许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想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答案,她不免看向母亲,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反倒不如一个外头养的女人,这不免让兰猗唏嘘,也明白父亲为何不惜晚节不保而钟情于翩翩了。
  兰猗转向张纯年:“大人,既然新来了新证人,那么就请大人继续审问吧,稍后,稍后我有话说。”
  张纯年想问的,刚刚何氏都已经脱口而说出了,所以他就简单的问了下,从何氏口中得出新的证据,狐彦同红莲确实私下有来往。
  也就是说,狐彦与红莲存在私情,为此,可能让贺兰氏妒恨,也就可能暗杀了红莲。
  这个时候贺兰氏才知道害怕了,更后悔之前不该意气用事对狐彦说出那番话,女人一怕,便只能哭,她哭着看向兰猗,泪眼中都是求救的悲戚。
  兰猗踱步先到了刘贵面前,称了句“贵叔”,问他:“红莲在狐家是负责什么的丫头?”
  一声“贵叔”让刘贵臊得抬不起头来,低声答:“是专门管夫人首饰的。”
  兰猗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又问:“既然红莲是管狐夫人首饰的,而狐大人的书房距离他和狐夫人的卧房甚远,狐夫人的首饰都在卧房放置,按理红莲该经常出现在卧房,她为何突然出现在书房呢?”
  她故意这样称呼父母,是让所有人知道,她现在是皇上钦点,协助大理寺破案的人员,而不是狐家的次女。
  刘贵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红莲,红莲是丫头,老爷喊她,她当然就去了。”
  兰猗摇头:“不对,我清楚的记得你对张大人说的话是这样的,你说你看见狐大人喊红莲进了他的书房,半晌没有出来,那次你是在扫院子,于是发现的,当时的场景该是这样的,你在扫书房的院子,然后狐大人从书房走出来了,朝外头一喊,红莲,你进来,然后红莲就进去了,半晌没有出来。”
  刘贵额头冒出汗珠,声音更低道:“老爷是去别处喊红莲来书房的。”
  兰猗又摇头:“更不对,若是狐大人去别处喊红莲来书房的,他就不会在到了书房之后重新喊一次,你不觉着这有悖常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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