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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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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一句,刘勋便冲出房门奔向茅厕,一顿痛快淋漓的排泄之后重回新房,刘夫人和刘桑农以及那些刘家媳妇纷纷上前询问:“你此时怎么样?”
  刘勋摸了摸肚子,认真感觉下:“不痛了。”
  众人如释重负,却也是个个满心的疑问,刘桑农还吩咐家人去请郎中。
  刘夫人抓着儿子的手关切的问:“你说你误服,到底误服了什么?”
  刘勋方才不过为是袒护绣卿编撰的假话,他哪里说得清误服了什么,嗯嗯呃呃半晌,绣卿替他回答:“大吃大喝下,胃口当然不舒服。”
  言下之意,刘勋今个给宾朋拉着胡吃海喝,差不多是吃坏了肚子。
  刘勋可算得到了理由,忙不迭的:“对对,就是酒肉吃得太多的缘故。”
  幺儿娇贵,刘夫人和刘桑农都知道,彼此长出口气,等郎中来了后给刘勋切脉,果然是患了下利之状,就开点调理肠胃的药。
  虚惊一场,刘夫人感谢完佛菩萨又感谢刘家的列祖列宗,新婚之夜这样闹腾,刘夫人骂那些丫头婆子:“明明是跑肚拉稀,却说中毒,存心想吓死我么。”
  丫头婆子不禁看去绣卿:“是九奶奶说九少爷中毒了,奴婢们才去禀报伯爷和夫人。”
  刘夫人凝视绣卿,这个媳妇神神叨叨,不知又搞什么鬼。
  绣卿正捧着一杯温温的茶水给刘勋,刘勋惶恐的接了,目光只敢落在绣卿莹白如玉的双手上,幽幽香气拂来,他不免心神荡漾,这是他的妻,他枕边的鸳侣,他未来孩儿的娘,他一生共度的人,慢慢接了茶在手,脑袋突然一扬,对母亲道:“娘子她是怕我中毒而已,并非是说我中毒了,外头的人听错。”
  刘夫人朝那些丫头婆子啐了口:“都给我听着,滚回去该睡觉睡觉该上夜上夜,谁都不准留在这里搅扰九少爷和九奶奶。”
  丫头婆子便做鸟兽散了。
  刘夫人叮嘱儿子一番,也同刘桑农回去歇息。
  新房突然静下来,那对龙凤喜烛映着红色的幔帐,荡来朦朦的红光,红光中刘勋偷着看了眼绣卿,发现绣卿也在看他,他的脸就比红幔帐还红,一会子挠挠脑袋一会子搓搓手一会子又蹭蹭脸,这番局促倒像他是新娘子似的。
  绣卿噗嗤笑出声来,软软的骂了句:“呆子!”
  刘勋就呵呵呵的附和绣卿的笑,却甜甜的回了句:“娘子。”
  绣卿慢慢走向他。
  他慢慢后退。
  绣卿喝道:“站住!”
  他就立即站定。
  绣卿徐徐跪了下去。
  他一愣,冲过去托住绣卿:“娘子你这是作何?”
  绣卿挣脱开他的手,固执的跪在他面前,话未出口,泪先流:“我曾经确实有害相公之心。”
  刘勋噗通跪在绣卿对面,想给人家擦泪,笨手笨脚的忙活半天,把阔大的袖子在绣卿脸上磨来磨去,急切的道:“是我配不上你。”
  绣卿顺势抓住他的手:“二嫂子和我赌了这一局,她给了我一点点巴豆粉,让我下在合卺酒里,然后就说你中毒,料定公公婆婆会来对我兴师问罪,她说你必然会保护我,我是有九分不信的,可是今晚你果然就护着我了,原来你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刘勋大胆的反握住绣卿的手,难为情的一笑:“你不还是有一分是不信的么,善良只是一部分,更大的一部分是,是……是我喜欢你。”
  绣卿难以置信:“你我今晚才算相识,哪里就喜欢上呢,还担着给毒死的危险来袒护我。”
  刘勋非常笃定的表情:“娘子饱读诗书,应该知道有句话叫一见钟情,我对娘子一见钟情,况你是我的妻,我当然该保护你呀。”
  绣卿的泪珠像打开牢笼的死囚,疯狂的宣泄,哭得浑身颤抖,从未曾想过自己能嫁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丈夫,刘勋百般的哄,她才止住哭声道:“我知道你怯弱,你那些嫂嫂们,甚至家里的奴婢都敢欺负你,此后有为妻在,看哪个敢对你指手画脚。”
  刘勋双手拱起,给绣卿施个大礼:“谢娘子,不过……”
  他拉起绣卿,夫妻俩往炕上相对坐了,他道出了埋藏太久的心里话。
  原来,他的怯弱都是装的,甚至他也知道是谁给自己下的毒,只不过对方错把麻沸散当成毒药了,他一如公输拓般韬光晦迹,公输拓为的是公输家族的百年耻辱,而他,是为了躲避兄嫂们的陷害,江东伯刘桑农一直未立世子,怕的就是家里上演众子夺嫡的惨剧,可谁都知道他心里是属意让刘勋来继承伯爵之位的,于是,其他的儿子们很是不服,特别是大少爷夫妇俩,觉着世子一如太子,该立长不立幼,老大都三十好几了,还未见父亲给他这个名分,觉着就是这个老幺惹的祸,于是几次想杀刘勋,都给刘勋巧妙躲过,几年前刘勋觉着自己年幼,羽翼未丰,不敢与哥哥们硬碰硬,不成想来了京城也给人害,此时他对绣卿郑重承诺:“为夫无法在身高上顶天立地,但为夫可保你一世安然,为夫也没有过人的样貌和才情,但为夫可以让你一生荣华富贵。”
  刘勋的话无疑是给绣卿最好的聘礼,绣卿喜出望外更加喜极而泣,偎依在刘勋怀里。
  美人入怀,刘勋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手慢慢滑到绣卿玉背,来回摩挲,本想说“娘子咱们歇息吧”,出口却是:“娘子你冷不冷?”
  绣卿一拳打在他胸脯上:“呆子,在你怀里怎么会冷。”
  如此调情,刘勋受了鼓舞,双臂抱紧绣卿……突然腹部又开始痛,忙推开绣卿道:“娘子稍等,我要去茅厕。”
  说完跳下炕去冲出房门。
  绣卿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


第122章 少夫人,刘姨娘回来了。
  立春之后,南风时不时吹来,虽然仍旧是春寒料峭,向阳处的雪一天天的融化了,艳阳高照,为这个年增添了更多的乐趣。
  而兰猗忙着操持过年的诸多事务,一日中连晌午觉都不能歇,埋怨公输拓也不搭把手,他就道:“你主内我主外。”
  兰猗嘴一撇:“你主外头那些女人罢。”
  公输拓就哈哈大笑不做回答,继续带着卫沉鱼和念奴儿吃吃喝喝,天南海北的朋友也不知他何时结交的,总之是忙不过来的应酬。
  这一天兰猗忙完了手头上的,伸个懒腰,让秋落陪着出来走走,正是晌午时光,头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她眯着眼,难得这段日子家里外头没什么大事发生,她惦念起顾纬天来:“顾纬天与高阳公主定了亲事,来年春上就该成亲,公主大婚,宫里头不知有多热闹,到时侯爷自然少不了去恭贺,我和老太太也在所难免,我可真是不想进宫。”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明知求不得,每每提及顾纬天,秋落仍免不了黯然神伤,凄楚一笑:“奴婢更不想呢。”
  兰猗不想进宫是怕见姐姐,亦或是还有宇文佑,秋落也不想进宫,兰猗晓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见到顾纬天而伤心,侧目看她:“你也老大不小了,按规矩该配个小子了……”
  “我不嫁!”秋落急切的打断她的话,知道无礼,说完即将头垂下。
  兰猗抬手拈起她鬓边的一缕头发掖在她耳朵后,淡淡一笑:“我还没说完呢,我知道府里的小子你是一个都瞧不上眼的,我同侯爷商量了,若想你嫁得好,首先必须要脱离这贱籍,所以我准备认你做义妹,虽然你的年纪比我大一点点,屈尊做我妹妹可好?”
  义妹?
  秋落怔住。
  兰猗噗嗤笑了:“傻瓜,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呢?”
  秋落噗通跪在地上,哽咽道:“这是打着灯笼找不着好事,奴婢哪里会不答应呢,可是奴婢微贱,怕辱没了二小姐,更不知老爷夫人答应不答应,还有大小姐,她现在可是娘娘了,肯认下我这个妹妹么?”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兰宜与兰猗是姊妹,兰猗假如与秋落成为姊妹,也就意味着兰宜与秋落也算做姊妹了,认个官宦的女儿做姊妹,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的官,或许兰宜有意见也能说服她,可是秋落身在贱籍,是奴仆,身为皇帝妃子的兰宜未必能同意。
  兰猗还真就忽略了此事,又不好让秋落失望,只宽慰她道:“放心,一切事都有我呢。”
  拉起地上的秋落,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倚兰苑,走到了后花园,此时也没什么景致,但那些杨柳远远看着微微泛着淡绿。
  秋落一路都在为义妹的事费思量,挽着兰猗行至一簇垂柳下,顺手折了一枝道:“其实认不认义妹倒也没什么,反正,反正……”
  她没有说下去,用那柳枝抽打着甬路旁的常绿灌木。
  兰猗住了脚,看着她问:“反正什么?”
  秋落仍旧啪啪的抽打着,像是跟谁赌气似的。
  兰猗忽然明白了,替她道:“反正顾纬天已经快娶公主千岁了?”
  秋落抽打的声音更大了,只等柳枝给她打断。
  浮云飘来,挡了太阳,天地间顿时暗了下来,仿若秋落的眼眸。
  兰猗拾起地上她打断的柳条给她看:“春天又来了,你看柳枝都冒浆了,人的心思也像这柳枝,枯萎了亦还有萌发的时候,天底下只一个顾纬天,可是怎么办呢,他是高阳公主的宿命,他不是你的宿命,这就说明你的宿命还未出现呢。”
  秋落抓起腰间的宫绦把玩着,噘嘴道:“二小姐的话玄而又玄,奴婢不十分懂。”
  浮云游走了,天地间又恢复了灿烂明媚,兰猗沉吟下,颇有些无奈的笑道:“嫁入侯府之前,我亦是心有所属,嫁入侯府之后,我虽然厌恶极了他公输拓,可是我依然努力的朝他靠近,因为,他是我的宿命。”
  她的语气那样轻淡,秋落还是听出了些许的感伤,但秋落从来不知道她曾经心有所属,骇然望着她:“二小姐!”
  风来了,轻柔也冰凉,拂过兰猗面庞,如溪水漫过心扉,彼时她见到他时心是欢快如溪水的,此时提及他时她心是凉如溪水的,不是留恋,没有彷徨,只是感觉这世上有那么一个男人对于她是与众不同的,而今她是公输拓的,而他,只是她的曾经。
  提起百褶的百花裙朝着前头那更光亮处去,那是已经慢慢解冻的湖。
  何时出现过那么一个男人让二小姐芳心暗许,秋落愣在当地搜肠刮肚的从记忆里搜寻那个人,越急越想不起来,见兰猗走的远了,便拔腿朝兰猗追去,边喊着:“那人是谁?”
  兰猗回头莞尔一笑:“放心,不是顾纬天。”
  秋落实在太好奇了,二小姐曾经有过意中人而自己这个贴身婢女却毫无觉察,到底是二小姐刻意保密还是自己迟钝呢,秋落朝兰猗挥着手示意她等等:“我知道不是顾大人,到底是谁呢?”
  喘吁吁的追上兰猗后抓住兰猗的手臂摇着晃着,就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在春喜来了,解救了招教不住的兰猗:“少夫人,刘姨娘回来了。”
  时隔太久,刘姨娘这个称呼对兰猗已经生疏了,像没听清楚似的问春喜:“你说哪个?”
  春喜答:“刘姨娘。”
  秀儿回来了?兰猗难以置信,再问:“刘秀?”
  春喜点头:“正是。”
  秀儿不是在沙门关附近的玉泉庵出家为尼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俗?还是发生了事?
  兰猗思忖下,又问:“老太太那里知道了么?”
  春喜摇头:“这事得先回禀了少夫人之后,由少夫人去跟老夫人说才合适。”
  是了,秀儿是公输拓的妾侍,也就是自她房里的人,当然得先知会她,兰猗笑了笑,那笑很是让秋落玩味,听她道:“走吧。”
  回到倚兰苑,见秀儿站在廊上等着呢,秀儿没穿缁衣,裹着个水红的斗篷,斗篷帽子扣在头上,是以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蓄发,只是这件水红的斗篷已经说明,秀儿身和心都已经不在佛门。


第123章 我是掌家夫人,我可以将你撵出府去。
  秀儿如往常的给兰猗道了万福:“夫人。”
  兰猗淡淡一句:“回来了。”
  复一句:“外头冷,进来说话罢。”
  进了房内,兰猗往炕上坐了,让秋落给秀儿搬了张绣墩,秀儿不坐,徐徐除去头上的斗篷帽子,露出散乱的一头秀发,发至耳畔,看长短应该是在漏月庵给净凡剃了之后便再未修剪过,如是,兰猗明白了,秀儿的出家,或者是幌子,或者是无奈,总之不是真心。
  冬喜捧了茶来,兰猗一杯也给秀儿一杯,兰猗接过用茶杯盖子拂着茶水上的浮叶,然后抿了口,秀儿也接了却只捧在手里木然伫立,嗫嚅半晌方道:“我能回来么?”
  兰猗一抬头,明明白白她指的是什么,故作糊涂:“你已经回来了。”
  秀儿进一步道:“妾身说的是,能重新成为侯府的人么?”
  她自称妾身,兰猗又不傻,晓得她的心思,想起公输拓因为她的出家而迁怒于自己,兰猗心里有些气,哂笑:“你该说,能重新成为侯爷的妾侍么。”
  秀儿是山野间走出来的,是客栈那种地方打磨出来的,生张熟魏见得多了,逢场作戏也经历得多了,个性泼辣说话直接,祖父刘广袤遭遇不测给了她致命的打击,性子有所收敛,更因为忌惮兰猗这正室夫人的威压,所以在兰猗面前她还是比较温婉的,此时给兰猗戳破了心思,反倒激发了她暗藏的野性,将头一昂,眼色一冷:“是了,妾身就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秋落按耐不住道:“小心你的语气。”
  兰猗倒没动气,茶是她最喜欢的铁观音,香气入肺,心旷神怡,垂头看着茶杯,氤氲茶汽拂着她的脸,是那种热乎乎的温润,她呷了口,一笑:“当初送你走是为了救你,并非是侯爷休了你,当然能回来。”
  能够重新回到公输拓身边,这正是秀儿所求,方才还对兰猗有些抵触,此时直直的跪了下去,欢喜道:“谢夫人。”
  待想起身,却见兰猗将手中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瓷片飞溅射向秀儿,她慌忙捂脸躲避,为此也掉落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到处碎片,一地狼藉,听兰猗怒道:“当初我好心救你,你却在侯爷面前进谗言诋毁我,使得侯爷回来对我兴师问罪,你想回来也成,把这事给我交代清楚,否则,我是掌家夫人,我可以将你撵出府去。”
  突然之举把秀儿吓了一跳,听清楚了所为何事,豁然而起,泼辣性子使了出来,气道:“妾身不曾说夫人半个不字,白马大侠送我去了边地见到了侯爷,我告诉侯爷我有意出家为尼,且已经打听清楚,沙门关附近有个玉泉庵,便去了那里入了僧籍,后来住持师父觉着我凡心未净,就劝我还俗,所以我才回来的。”
  她说的滴水不漏,然兰猗怎能轻信,料无什么大事,公输拓那种大男人不会无端朝自己发脾气,觉着秀儿打算回来,必然是筹谋好的,问下去只是徒劳,遂用一句“你还住原来的地方”打发走了秀儿,她同秋落商量:“去找白马西风问问。”
  秋落愤愤道:“依着奴婢,这种麻烦货撵出去便是了,早晚还得给侯府惹来事端。”
  兰猗眼神迷蒙,那是秋落看不懂的内容,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就怕她不惹事呢。”
  潜藏的意思,唯有秀儿惹出事来,才能让公输拓看清她的真面目,而自己,藉此可以洗脱逼秀儿出家的名声。
  从侯府到边地,千山万水算不上,那也是不近的距离,不知发生了什么,使得秀儿见了朝思暮想的公输拓还执意出家为尼,所以,兰猗想找白马西风询问下。
  下午拜客不十分妥帖,然事情紧急,马上又过年了,有些事还是在年前料理了好,兰猗让秋落去后面要了辆车,给春喜留下话:“老太太若问我去了哪里,你就说去街上买些过年所需。”
  春喜应了,还道:“若侯爷问起,奴婢该怎么说?”
  他?
  兰猗笑了笑不做回答,他忙着吃喝玩乐,他没工夫管我的死活。
  虽然人家救了她几次,她还是赌气的如是想。
  换了身简单朴素的装束,西侧门上了马车,天下镖局实在好找,因为太出名,不多时过街市穿巷弄来到了天下镖局,门口下了车,迎出个年轻的镖师,看兰猗妆扮即知她的大致身份,拱手道:“这位夫人留步,年下,本镖局已经不接活儿。”
  兰猗笑了,真是不巧,第一次来逢着白马西风大婚镖局放假,这次又逢着过年,好像但凡自己来,天下镖局都不做生意,她朝那镖师道:“我不是来托镖的,我是来找你家掌门的。”
  原来如此,那镖师道:“不巧,我家掌门不在家。”
  兰猗很是失望,自己出一回侯府不是那么容易的,多少双眼睛盯着,而身上的事务又压得多,来了却见不到白马西风,她轻声一叹,谢过那镖师,也只能打道回府。
  刚转身,镖局正门吱呀推开,闪出一个人来,非是别个,正是白马西风的妻子李秀姑,盯着兰猗的背影看了会子,喊那镖师:“小六,谁来了?”
  兰猗一回头,见是个红装女子,穿戴不像一般的闺秀,短小利落,与放社火时卖艺的没多少区别,还纳闷,镖局难不成也有女镖师?
  方才接待她的那个叫小六的镖师对李秀姑道:“回夫人,来找掌门的。”
  这样婀娜多姿的女子来找自己丈夫,李秀姑噔噔几步奔来,近了发现认识,便是上次来的那位安远候夫人,她倨傲的看着兰猗:“公输夫人啊,听说是我家相公的旧识,上次为了还你救命之恩,家里的镖师都放假了,无奈下我家相公亲自出马押镖,怎么,我家相公欠你的人情还没还清?”
  白马西风与自己之间的故事少有外人知道,听着李秀姑之意,她是了解了全部了,兰猗心里很不是滋味,然想想人家是夫妻,夫妻间没什么秘密可藏,但听李秀姑冷嘲热讽说话带刺,兰猗宽厚一笑:“白马掌门从来不欠我什么,上次托镖我可是给足了他镖资。”
  李秀姑习惯了叉腰:“给足了镖资?为何镖局的账上没有一文呢?”


第124章 姑娘抬爱,在下没做过行侠仗义的事,不配称大侠
  关于镖局的账上为何没有兰猗所付的镖资,兰猗想,这是天下镖局的家务事。
  当下也无意回答李秀姑的诘问,既然白马西风不在,兰猗觉着没必要同李秀姑说得太多,她的态度摆明了不友善,自己还不及早抽身,等人家恶语相向自讨没趣么。
  转身告辞,上了马车,原道返回,一路倚在车厢壁板上思量的都是秀儿的事,车辕上坐着的秋落突然喊:“那不是白马大侠!”
  兰猗的心砰嗵一下,这感觉可真是久违了,恍若当年初遇他时,自己以拿穴手治了他的喘病,他气息平了不喘了,抬眼一看,兰猗的心就是这样砰嗵一下,究竟是给什么撞了下她说不清,只是那以后的日子里,他就成了兰猗梦里的常客。
  秋落已经跳下了车,朝从白马西风喊了声:“白马大侠,我家二小姐找你呢。”
  而此时兰猗也打起了车帘子,见白马西风双手抱胸默默走着,他身侧有个小奚奴,牵着匹白得不染一丝杂色的骏马。
  彼此目光交汇,白马西风笑了笑,暗红的长袍两厢一分,露出里面银色的长衫,羊脂玉的簪子绾着一些头发散落一些头发,随风而扬起,掠过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他紧几步赶了上来,刚好兰猗正由秋落扶着想下车,他就道:“我来。”
  秋落一怔。
  兰猗一颤,眼底有种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即清浅一笑:“这是我婢女该做的,而非你白马大侠该做的。”
  委婉的得体的拒绝了他的好意,别人不难堪,自己亦是不难做。
  白马西风的目光澄明得就像秋日的苍穹,惯常的声音不大,却总是让人不寒而栗:“我是个买卖人,不是大侠,夫人谬赞了。”
  兰猗指着秋落:“都是我这丫头管你叫大侠,我听得多了,就不自觉的随了过去。”
  白马西风朝秋落拱拱手:“姑娘抬爱,在下却没做过行侠仗义的事,不配称为大侠。”
  堂堂的天下镖局掌门对自己如此礼待,秋落受宠若惊,瞬间喜欢上白马西风了,嘻嘻笑着:“白马掌门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大侠的德行了。”
  白马西风无声一笑,绕开这个话题而问兰猗:“夫人这是去哪里?”
  秋落抢道:“找你喽,可是你不在家,你夫人说上次托您送刘姨娘往边地没给你镖资,对我家夫人很是无礼。”
  “住口!”兰猗呵责秋落,“老毛病又犯了。”
  秋落将头一扭,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兰猗左右看看,因着要过年,街上行人如织,说不定就突然碰见个熟人,她左右的找,发现有家茶楼就在斜对过,遂道:“白马掌门若有闲暇,能否移步到茶楼,我想问一问当初我们府上刘姨娘的事。”
  白马西风今个出来是去拜访一位老友的,且那位朋友对他非常重要,面对兰猗的邀请他毫不迟疑道:“年下了,镖局没甚大事,夫人请吧。”
  兰猗不习惯走在别人前头,主要是这个人叫白马西风,就道:“白马掌门先请。”
  开镖局的,既是生意人也是跑江湖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没有不结交的,官府上有靠山,道上有朋友,练就了白马西风观察入微的能力,知道兰猗这样的闺秀不习惯在人前抛头露面,他就率先往茶楼走去,一箭之地,进了茶楼要了雅间,彼此相对而坐,茶上来了,茶点也上来了,他问兰猗:“刘姨娘可好?”
  这一问让兰猗顿觉其中有故事,按理白马西风与秀姑不熟,虽然秀儿曾经是他的客镖,一路走去免不了交谈,但也不至于熟悉到这种嘘寒问暖的程度,更何况兰猗听闻押镖是有规矩的,若无要紧之事,镖师不能与客镖交谈,更不能索要财物,兰猗先点头:“嗯,她很好,已经回来了。”
  一丝犹疑闪入白马西风的眼眸,他迟疑下,还是道:“夫人今个来找我问刘姨娘的事,必然是她发生了什么事。”
  兰猗双手捧着茶杯,既是暖手,也是屏障,不然她的手脚放在哪里都感觉不自然,提及秀儿,她直言:“刘姨娘先在沙门关附近的玉泉庵出了家,今个却突然回来了,这本也不是什么惊天大事,然我就是觉着奇怪,看她发及耳鬓,应该是离开京城后从未修整过,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打算出家为尼,但她去玉泉庵作何呢?我来找白马掌门是想问问,往边地去的路上,她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回忆当初,白马西风道:“若你不来找我,我并无觉着刘姨娘一路上有什么不妥,包括她同那些人的来往。”
  那些人?
  兰猗一惊,不知为何,第一个念头是星辰会,刘老爷子虽然早前脱离了星辰会,隐居在尚儒庄过着平淡的日子,但听公输拓说,星辰会并无放过刘老爷子,几次威逼利诱他重出江湖给他拒绝,于是他就成了星辰会的反叛,刘老爷子一死,公输拓曾担心星辰会会利用此事来引秀儿入伙,秀儿具体有没有,不得而知,兰猗急急问:“哪些人?”
  白马西风看了看秋落,他的那个小奚奴等在楼下。
  兰猗晓得他忌讳什么,忙道:“秋落俨然我的姊妹,白马掌门但说无妨。”
  如此,白马西风便道:“因为是客镖,而又是夫人你托付的,所以我不敢有丝毫疏忽,夜里睡得少,白天更是紧盯着刘姨娘,生怕她有个闪失,行至北斗镇时,我们投宿在客栈,刘姨娘谎称如厕,去了另外一家客栈,我感觉蹊跷,尾随而去,发现她见了几个人,那些人虽然我不熟识,但看他们行止个个都是小心谨慎,且个个面带杀气,于是偷听了他们的交谈,原来那些人是星辰会的,星辰会意味着什么想必夫人知道,刘姨娘是什么身份我亦知道,本来刘姨娘出家在玉泉庵,此后与公输家与夫人你再无瓜葛,我就没把这事告诉夫人。”
  兰猗已经猜到了,也就没有感觉到多么吃惊,倒是白马西风提及秀儿出家她有些奇怪,按理到了边地秀儿见到了公输拓,天下镖局就算是交割了这趟买卖,料白马西风不会在沙门关勾留的,他怎么知道秀儿出家在玉泉庵呢?


第125章 臭男人能藏钱,我就能藏人!
  茶楼不似酒楼喧嚣,楼下散座的茶客都慢慢吃着细细交谈,楼上是雅间,更一片静谧如夜。
  谈话深入,兰猗了解到白马西风之所以知道秀儿在玉泉庵挂了僧籍,是因为他在沙门关附近又接了趟活儿,这就是白马西风经营买卖的独到之处,几乎很少跑单程,往返都有活儿,赚得多,而天下镖局之所以敢起这么霸气的名字,就是因为遍布天下之意,沙门关也有分号。
  对白马西风的怀疑释然,对秀儿的所作所为却不能释怀,她与星辰会来往,这是给公输家埋了颗闷炮,一旦炸响,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兰猗想把这事告诉公输拓,又恐他不信,忽然想起李秀姑所说自己给的镖资天下镖局的账上没有记录,这事其实本与托镖之人无关,但听李秀姑的意思,好似自己根本没给镖资,是变相的索要了白马西风欠自己的恩情,犹犹豫豫的问了一点点,白马西风就一笑置之。
  兰猗想劝劝他,这话该怎么开口呢?
  “夫妻间该坦诚相待。”
  最后她这样说,以至于太过突兀,惹来白马西风愣愣的表情。
  兰猗想给他细致的说清,又不好管人家的琐事,于是灵机一动道:“我给白马掌门讲个故事吧。”
  白马西风贪恋她说出的每一个字,能听她讲一个故事,求之不得的忙点头:“洗耳恭听。”
  这个故事是兰猗从鬼市买来那些手抄本上看到的,说有这么一对夫妻,男人起了外心,养起了外室,而妻子又掌控着家里的钱财,男人无奈,开始偷偷摸摸的藏私房钱,藏在身上都给妻子搜走,后来想了个法子,请人雕了块木头,成品后是关帝模样,他美其名曰保家护财,其实是把木头人的内里掏空作为小金库,果然给他得意了好一阵子。
  倒霉,这天家里的丫头擦拭关帝木雕,不想碰倒了木雕,咔擦分为两截,露出里面的秘密,那妻子看了勃然大怒,却也没有找丈夫大吵大闹,而是也请人塑了尊泥制的硕大无比的佛像,她把佛像放在自己的卧房,美其名曰以佛为警修身养性,那男人好赞妻子贤淑呢。
  这天经常留宿在外的男人回了家,巧的是他妻子回了娘家,夜里安枕,佛像突然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清俊后生,一个饿虎扑食砸在床上,把家主人吓得嗷嗷大叫,原来这后生是那妻子养的面首,那妻子回娘家的事忘记告诉那后生了,所以漏了底细。
  兰猗当初看这则故事的时候纠结了好久,那藏在佛像里面的后生不憋闷吗?怎么吃喝拉撒?
  今天给白马西风讲出来,是提醒他夫妻间该彼此忠诚,因为她怀疑白马西风也养了外室,也在偷藏私房钱。
  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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