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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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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天夜里,贾时迁换上夜行衣就出了公输世家,按照兰猗指点的,也不骑马也不乘车,跑起来脚踩风火轮似的,不多时来到了那家仁安生药铺。
已经是二更过,附近的居民都熄了灯火睡下,周遭漆黑一片,生药铺更是黑黢黢的,贾时迁到了门口用手摸了摸,上了门板,他就放弃由此进入,横竖兰猗好奇的是后宅,他就来到东面的墙根,从身上摸出挠钩,朝墙头奋力一甩,挠钩钩住了了墙头的瓦脊,拉了拉感觉很牢固,他就拽着挠钩上的绳子攀援而上,待上了墙头停顿下,观察一会子,然后才纵身一跳,悄无声息的落到院子里,仍旧是黢黑一片,幸好他是惯于夜里行动的,依稀看见后宅房屋的布局,无外乎正房厢房耳房,且都没有灯火。
既然兰猗怀疑,他觉着以兰猗的聪明,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让他探查,就一定能查出什么,于是琢磨下该先往哪里,正房应该是主人的住处,东西厢房不确定,那么就从东厢开始。
他只习惯用脚尖走路,猫一般轻,来到东厢房门口,伸手推门,触及到冰冷的一把铁锁,他首先确定这里没人住,其次更觉古怪,自己家里,东厢按理若不是少爷小姐的住处,也该由近身的丫头婆子居住,这样方便照顾主人的起居,可是非但没有人住,还落了锁,里面到底是什么怕给人发现呢?
贾时迁伸手在头顶的发髻上抠了抠,抓住里面藏着的一条细细的铜丝,抽出来,捋直了,对准那锁眼,鼓捣一下子,就听咔哒一声,那锁竟然开了,他把铜丝缠好了重新塞入发髻,然后极慢极轻的,一点点的把门推开,狭小的一条缝,足可以容下他这样的身量,收腹,缩臀,把自己拉成细细的一条然后挤了进去,回身把房门关好。
好黑,他怕给人发现,即使身上带着火折子也不敢拿出来照明,只好站在原地,先适应下里面的黑,然后努力去看,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情形,这屋子有些奇特,整个房间打通了,也没有过多的摆设,只在中间放了张硕大的桌子,围着桌子有几把椅子,再看出去,另有不下几十把椅子密密匝匝的排放在地上,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什么人集会之处。
转念想,一个生药铺,拢共没多少人,到底是什么人在此集会呢?
为了查个究竟,他又四下找了找,终于在对着桌子的正中墙上发现一个牌位,屋里太黑,看不清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他就用手一点点的摸,摸着上面的字,然后按照笔画连贯的写了起来,最后愕然发现,这牌位竟然是当年的镇北王商厚恩。
他是知道商厚恩此人的,先是给朝廷倚重,然后拥兵自重又给朝廷忌惮并怀疑,宇文佑就寻了个由头把商厚恩砍了头,听说还株连了九族,商家几百口子,血流成河,非常之惨。
什么都不用查了,这是商厚恩的宇部在此集会,目的当然是反抗朝廷给他报仇。
贾时迁查到这个,觉着兰猗的目的达到了,就出了东厢,走了几步又重新返回,原来他怕给这宅子的主人发现有人来过,就重新把那房门锁上,看上去没留下任何痕迹,他又沓挠钩翻出墙去,脚下生风的跑回了公输世家。
兰猗还没有睡下,当然是在等贾时迁回来,为了方便他找自己,兰猗还特特等在花厅,她没睡,秋落就陪着,姊妹两个也在谈论苏银狐呢。
上值的小丫头过来禀报:“少夫人,贾先生找您。”
兰猗赶紧道:“快请!”
她话音刚落,贾时迁不等小丫头出去请他,自己就跑了进来。
兰猗屏退了小丫头,然后急切的道:“先生辛苦,可有什么发现?”
贾时迁得意的笑:“若说辛苦倒是不辛苦,我还觉着不过瘾呢,改天你再有这样的事一定告诉我。”
兰猗急不可耐的含糊道:“行啊,先生快说可有发现?”
贾时迁一跃,就跃到椅子上蹲着,乐呵呵道:“何止有发现,简直是惊天发现,那家生药铺原来与商厚恩有关。”
兰猗似乎已经猜到了,但听贾时迁确定下来,还是非常振奋,又听贾时迁说了详细,那么就不难理解苏银狐为何一次次的到那家生药铺了,只是兰猗不明白,苏银狐以前在宫里头,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行刺宇文佑,可是她没做,也因为放不下那段感情,遂离宫而去,怎么现在反倒集结人马想对付宇文佑呢?
第488章 只有我狐兰猗同皇上搞的臭名远扬
秋落问:“姐姐准备将苏银狐密谋之事告诉皇上吗?”
兰猗摇头:“不会,但我要先探一探宇文佑的虚实。”
刚好临洪阿娇封后,虽然太后是反贼死不足惜,怎奈还有个太子殿下薨,所以封后嘉礼改成简单的宫宴,并所有命妇入宫拜贺。
这事本与兰猗无关,但因为小老虎担着个燕王的封号,身为燕王之母,宫中有旨降,命兰猗以命妇之礼入宫。
兰猗正有进宫的打算却苦于没有门路,因为她已经同公输拓和离,而宇文佑赐她的令牌她亦还了回去,在想辙的时候,听闻要她进宫,她欣然接旨。
次日四更天,她即起来准备,命妇的翟衣礼部已经送来,四个丫头服侍兰猗洗漱穿戴,大妆之礼,甚为繁复,一直忙到五更天,兰猗才上了朱轮翠羽车往皇宫而去。
进了宫直奔坤寕宫,兰猗到了,看着乌压压一群命妇堵在坤寕宫的丹墀下,她没想到她起的那么早竟然还落了后,看来大家都明白除了之前的楚皇后,宇文佑最敬重的还是这位洪皇后。
兰猗由秋落陪着往里面走,很多命妇彼此相熟,就客套的招呼着,只等内官出来宣懿旨,所有命妇便按照品秩高低,逐个进去拜见洪皇后。
兰猗因是亲王之母,就安排在最前头,另外几个亲王之母,例如孟太妃,都为长辈,所以在兰猗这一品秩中,进去拜见洪皇后的只限于她一人。
随着内官往里面走,这坤寕宫在楚皇后时期兰猗曾经来过,而今物是人非,兰猗只感叹人生无常,短短几日,本朝已经经历了三个皇后,楚皇后、姐姐兰宜、洪皇后,宇文佑的善变可见一斑。
到了里面,兰猗忽然发现此时的坤寕宫已经装饰一新,新人新气象,这位传说中超凡脱俗的洪皇后原来根本不能免俗,她还是忌讳楚皇后和姐姐兰宜时候的一切,所以就尽量把她们的一切都覆盖。
内官于皇后宝座前诵:“燕王之母狐氏拜见皇后娘娘!”
兰猗就跪了下去,随之道:“恭贺皇后娘娘!”
秋落一旁为她理着翟衣。
洪皇后的穿戴繁复到动一动都费力,只缓缓抬了下手,内官就再道:“燕王之母狐氏平身。”
秋落过来搀扶兰猗。
兰猗起,既然礼成,她方想告退,却听洪皇后道:“狐氏留下。”
兰猗不明所以,只能原地站着。
洪皇后左右看看,而今已经重新回到她身边的狐安就对那些宫女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屈膝施礼,悉数退下,狐安也连同那位引导内侍一起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兰猗和洪皇后,兰猗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只小心着。
洪皇后仍旧端坐,声音清冷的一笑道:“你瞧你,一个已婚女人同皇上搞的臭名远扬这么久,也只不过是个亲王之母,且你儿子这个亲王一没在宗人府登记造册,二没由皇上下旨敕造王府,三也没有该有的俸禄,你儿子这个亲王,只是个虚名而已,难得你还成日的欢欢喜喜。”
洪皇后能说出这番话,是兰猗打死都没想到的,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洪皇后还是在做贞熙贵妃的时候,人人都说她清高倨傲,却与谁都无争,身为贵妃过着一种出世般的化外生活,所以大家对她既存着一些敬意,又存着一些畏惧,并且她总能在后宫层出不穷的纷乱中置身事外,一路走来终于坐到皇后的位子,看来是真正的大智,这应该是她祖父洪行良在后边指点,那个鲁国公洪行良果然是个高人。
给她奚落,兰猗不以为意的道:“能与皇上搞的臭名远扬这么久,其实也不是谁人都能有的殊荣。”
一句话把得意非凡的洪皇后说得变了脸色:“你少在本宫面前嚣张。”
兰猗不惧她的怒色:“我只不过说了事实,普天之下那么多已婚女人,只有我狐兰猗同皇上搞的臭名远扬,只能说明我入了皇上的眼,也说不定入了皇上的心。”
变本加厉,洪皇后拍案而起,怎奈头上戴的凤冠太重,等下还要接受其他命妇的拜贺,不能失仪,她重又坐下,睇了眼兰猗,轻慢道:“皇上再喜欢你,你也是草民,而本宫,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兰猗反唇相讥:“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就不该像个市井怨妇。”
洪皇后语塞。
兰猗继续道:“皇后娘娘不提醒我倒还忘了,等下我就去拜见皇上,请皇上将我儿子的亲王封号入册宗人府,还请皇上下旨为我儿子敕造燕王府。”
洪皇后颇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也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铁齿铜牙,自己是说不过她的,手一挥冷冷道:“你告退吧。”
兰猗心里暗笑,你何必自取其辱,躬身而出。
待出了坤寕宫,秋落忍不住问兰猗:“姐姐真打算请皇上下旨把小老虎的亲王封号入册宗人府?”
兰猗道:“当然不会,宗人府是宇文家的,小老虎叫公输般。”
秋落手捂心口:“我不就是这样想的么,还以为姐姐真打算那样做呢,吓死为了。”
兰猗笑了笑:“刚刚还不是给那个洪皇后气的,这就像街头两个人打仗,人家骂我一句,我难道挺着给人家骂,我没那么仁义,不过亲王府倒是可以请皇上下旨敕造。”
秋落给她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为何?”
兰猗侧侧身子,把嘴巴贴近了她道:“敕造王府,必须动用国库,且是笔不小的数目,这就像做买卖,我能多赚一点,为何不多赚呢。”
秋落恍然大悟:“姐姐果然聪明。”
兰猗哼哼一笑:“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走。”
秋落问:“去哪儿?去拜见皇上?”
兰猗摇头:“不,去冷宫看看姐姐。”
秋落糊涂:“看她作何?”
兰猗轻声一叹:“还不是为了爹娘,见一见姐姐,然后回家对爹娘报个平安,另外……”
她眉头轻蹙,脸色凝重:“我总感觉有些不妙,姐姐她……”
想说兰宜离死不远了,终究还是怕自己一语成谶,没有说出口,但心里就是那么固执的这样想着,至于为何这样想,她也不清楚。
第489章 兰猗一怔,没料到姐姐会真心喜欢宇文佑。
想见兰宜并不是容易的事,兰猗至冷宫附近却给挡了回来,正愁无门路,不想巧遇芳蔼。
芳蔼原本是寿康宫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谋逆被诛,高阳屠戮寿康宫之人,芳蔼却得以幸免,因为她平时曾对高阳诸多关照,并且她人如其名,长的就慈眉善目,性子更是好,高阳非但没对她下手,甚至还请她来自己身边过,只是芳蔼婉拒,推说自己年老色衰,不合适在高阳这样年轻貌美的主子身边当差,于是就自降为粗使,做了殿上的清扫杂役,这,是明哲保身。
兰宜给打入冷宫后,芳蔼得了另外一个差事,那就是每日往冷宫来给兰宜送水送吃食,这差事辛苦,一天往返三趟,无论刮风下雨,且冷宫这种晦气之地没谁愿意来。
这个巧遇兰猗,先彼此问候,然后兰猗拉着她悄声道:“我可以想办法让姑姑离开皇宫。”
她的意思,怕芳蔼留在宫中有什么危险。
芳蔼果真是老了,头发已经花白,更因为现在的身份是粗使杂役,穿戴上非常寒酸,人靠衣装马靠鞍,更让人觉着她的可怜,她是公输拓安插在宫中的内线,而今名义上的主子太后没了,实际上的主子公输拓又身陷囹圄,兰猗生怕她无依无靠出什么状况,是以想带她离开皇宫,想以晚辈的身份来赡养她,谁知芳蔼却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离开,皇上心思缜密,我一旦离开他会怀疑其他,二爷大业未成,我岂能擅离职守。”
二爷,是公输拓给宇文佑褫夺侯爵之后大家对他的称谓,因其在公输家的兄弟中行二。
听芳蔼如此说,兰猗非常感动,树倒猢狲散,世上几何这样忠心耿耿的人,兰猗再次邀她出宫,芳蔼就再次拒绝:“少夫人且宽心,我老了,太后也没了,死对头福如海也死了,高阳长公主而今也成了普通皇亲,在宫中没人会在注意我。”
话是这样说,兰猗还顾念她年纪大,在宫中做粗活会累坏,于是三次请她离宫,芳蔼却道:“我要留在宫中,我要等着看二爷登基成帝的那一天,我要亲自为二爷擦干净御座,那个时候,我便功成身退。”
她执意如此,兰猗不好强求,更见她对公输拓充满了信心,兰猗也倍增信心,然后说明自己想见姐姐,也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想见一面。
芳蔼常来常往这里给兰宜送水送饭,认识这里的侍卫,虽然是粗使,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与这里的侍卫可算是老相识,过去求了求,幸好那侍卫是个心肠不错的,也就通融了下,放兰猗随芳蔼一同进了冷宫。
冷宫这种地方兰猗也不是第一次来,可是今次来看姐姐,她总有种不祥的感觉,仿佛这是同姐姐的最后一面,并非是她能掐会算,而是她觉着宇文佑已经利用够了姐姐,该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
是以,一路往里面走,兰猗心情沉重,对这个姐姐她没有一丁点好感,怕只怕父母难以接受。
依着规矩,芳蔼只能将水和饭菜放到门口,然后当当当敲三下,里面的兰宜明白是怎么回事,会自己出来取水和饭菜。
芳蔼如此照做,之后退到一旁,也不能离开,得等兰宜吃罢喝罢,她好将一应用具拾掇走。
芳蔼退到一旁,兰猗就站在门口,不多时听轻微的脚步声由里面传来,兰猗在心里猜测着姐姐意志消沉模样狼狈是何种状况,可是门打开后,映入她眼帘的兰宜虽然穿戴普通甚至连首饰都没有,依旧是干干净净,不仅如此,还平添了洗尽铅华的素净清丽。
兰宜正待弯腰取饭菜和水,猛地发现了兰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随后慢慢直起身子,淡淡道:“难得你还能来看我。”
兰猗不曾想,姐姐而今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洗尽铅华的平淡,自己附身替姐姐取了水和饭菜,兰宜已经转身往里面走,兰猗跟上,秋落不放心怕兰宜濒死之人会穷凶极恶,毕竟这姊妹两个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
进到里面,兰猗将饭菜放在那张糙木桌子上,环顾下房内的一切,不过一床一桌一椅,只是很干净。
兰宜已经款款的坐去了床上,指着椅子对兰猗道:“你也坐吧。”
兰猗依言坐下,道:“姐姐为这个而入冷宫,我都替姐姐不甘心。”
兰宜双手闲闲的搭在腿上,淡淡一笑:“你是说我与九王私通之事?”
兰猗没有吱声,算是默认。
兰宜手指摩挲着裙子上凸起的花纹,声音轻柔道:“我一点都不委屈,因为我与九王真真的做过那种事。”
兰猗有些吃惊,不知是为了她大方的承认,还是为了她竟然同宇文偲私通过。
兰宜倒是神态恬然,回想起同宇文偲的床笫之私,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自打进宫,也就是在最初,同皇上有过几次鱼水之欢,没过多久,皇上就待我弃之如敝履,你也是嫁过人的女人,你知道那种被束之高阁的滋味是怎样的,我也不是贪婪同男人的床笫之欢,我只是留恋给男人宠爱的感觉,所以,同九王做那种事的时候,我的身上是九王,心里却在幻想是皇上,我也不是有多么喜欢皇上,毕竟他是我的丈夫,我很是期待同皇上白头偕老,像平常夫妻一样。”
兰猗听了半天,不得不狠心揭穿她:“在你当初设计陷害我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皇上不是平常的丈夫,你是心甘情愿甚至是挖空心思进宫的,你怎么会期待同他像平常夫妻一样呢。”
兰宜把目光从坑洼的地面转到兰猗脸上:“你说的没错,当初设计那场私奔,夺下你秀女的资格,我想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皇家之人一辈子荣华富贵,可是进宫之后我就发现,我其实喜欢皇上,喜欢到甚至梦想他根本不是皇上,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是甘愿与他吃糠咽菜清贫度日的。”
兰猗一怔,她是完全没料到姐姐会真心喜欢上宇文佑,她以为姐姐喜欢的只是宇文佑的名利。
兰宜接着道:“若非如此,我岂会傻到给他一次次利用。”
第490章 你嫁的男人是曾经的皇帝,我嫁的男人即将成为皇帝。
抛开兰宜做过的那些恶事,一个动了真情的人,总是容易让兰猗怜悯,她看向兰宜,见她淡漠的表情中含着些许的娇柔,分明是给谁伤的深,却爱不能恨不能。
兰宜就那样端然坐着,仿佛一朵待放的花,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这是兰猗从未见过的姐姐的楚楚可怜,一个恍惚,又回到了年少时光,她们姊妹都还是豆蔻年华,姐姐不知从哪弄来一本有关才子佳人的书,给她发现,姐姐就央求她别告诉父母,她答应了,但条件是,姐姐得把那本闺阁禁书先给她看看。
那时自己的顽劣可真是无可救药,兰猗此时想来都忍俊不禁,然后她捧着书趴在炕上看,姐姐只能一旁绣花去了。
她在看书的时候,发现男主在与女主邂逅、约会、信誓旦旦的那些页面,总是有种反复被摩挲的痕迹,当时年少不懂,现在明白,姐姐是满心期待真心之爱的,只是她后来鬼使神差竟然想进宫,却戏剧性的逆转,她就因祸得福嫁了个如意郎君,顾纬天目前也还不错,至少有秋落真心相待,可是姐姐,那个憧憬真心之爱的人,却给伤得体无完肤,或许,还会死在心仪的那个男人手上。
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兰猗唯有唏嘘。
“我试试看,看能否救你出去。”
兰猗都惊讶自己怎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女人虽然是自己的亲姐姐,可是她对自己做了多少令人发指的恶事,特别是她曾经想杀自己的儿子。
“不必,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宫中,因为我是皇家之人,我是他宇文佑的女人。”
没想到一直贪生怕死的兰宜会拒绝,她非但拒绝,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道:“即便是死了,我也是皇家人,多少年之后,人们再提及我,也会知道我是皇帝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庸常的女子。”
一旁的秋落狠狠的提醒她:“大小姐错了,像你这样犯错,且是那种不齿的罪责,是入不了皇家之玉牒的,更何况你并无子嗣。”
兰宜一愣,看向秋落,虽然什么都没说,目光中却是——怎么会?
兰猗接着秋落的话道:“对,就是这个样子,皇家怎能抹黑自己呢,你非但入了不了玉牒,连你这个人这些事,都会给史官一笔勾掉,史官按照皇帝的意思,只记录像洪皇后那种可以青史垂名的女人,因为洪皇后为了配合皇上骗你,甘愿演一场苦肉计,打入冷宫,且是那么久,史官会把她写成是宇文家族的巾帼英雄,而你,是宇文家族的耻辱,宇文家族早已将你抛弃。”
她的话字字句句,如刀子刻在兰宜心头,之后蔓延开去,遍体鳞伤,兰宜僵硬的望着兰猗,突然回身抓起枕头打了过来,也不是想打兰猗,只是随手一抛,枕头掉在地上,她就声嘶力竭的喊道:“不!”
兰猗淡淡一笑,这才是姐姐该有的状态。
兰宜又发疯的把被子也丢在地上,还不解气,动脚去踩,最后累得气喘吁吁,颓然倒在地上,泪水如决口的江河,边哭边道:“怎么会这个样子。”
兰猗起身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她:“就是这个样子,这不是宇文佑的旨意,这是上天的旨意,但凡是恶事做绝的人,都会得到如此惩罚。”
兰猗不是落井下石,只是要兰宜承认,曾经的一切,她做错了。
兰宜却出乎预料,非但没有反省自己的过去,还凌然一笑道:“那又怎样,我嫁的男人是皇帝,你嫁的男人是阶下囚。”
兰猗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柔情似水的道:“你嫁的男人是曾经的皇帝,我嫁的男人即将成为皇帝。”
秋落一旁忍不住插嘴道:“痛快!”
兰宜怔住,明眸仍旧如水,肌肤仍旧似雪,只是完全没了底气,惶惶然的望着兰猗。
兰猗继而道:“并且,你嫁的皇帝就要死了,我嫁的皇帝却会安享百年,因为你嫁的皇帝身边没有一个好女人,我嫁的皇帝身边有了我,他永远不会犯错。”
满满的都是挑衅,兰宜怒不可遏挥手来打,却给兰猗轻松捉住手腕:“若非为了父母,我马上可以点了你的死穴。”
兰宜是知道妹妹的手段的,当初妹妹偷学医术,后来给父亲发现,父亲非但没有责怪妹妹,还正儿八经的开始传授医术给妹妹,当时还想让她一起学,可是她却觉着,一个女儿家只需为自己谋个好姻缘,学医术无用,现在想来,自己一直都在错,发现自己对付不了人家,转换了态度道:“我想出去,你刚刚不是说要救我出去么。”
兰猗摇头:“我收回方才的话。”
她之所以反悔,不是翻云覆雨,而是发现姐姐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顿悟了往日所做的事都是错的,她发现姐姐仍旧执迷不悟于自私自利,她这样的女人,活着,便会害人。
并且,自己也只是想试试,想救她出去,谈何容易。
兰猗徐徐站起,喊秋落想走,兰宜突然爬过去抱住她的腿,仰头看着她,哀求道:“妹妹救我!”
兰猗心头一刺,这个和自己长的三分相像的女人,是自己的亲姐姐。
兰猗却又突然想起那一天,亲姐姐给儿子喂毒药的场景。
于是兰猗使劲一甩腿,没能把兰宜甩开。
秋落过来掰兰宜的手,愤然道:“当初你害二小姐害顾先生的时候,你可曾存有一丝善念,现在想求二小姐救你,做梦!”
兰宜的手死死的抱着,任凭秋落使劲的掰却掰不开,她泣泪道:“妹妹救我,不是可怜我,而是可怜爹和娘,他们年纪大了,你真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秋落啐了口:“爹和娘头发乌油油的不知有多黑,你还是放心的上路吧。”
终于,掰开了兰宜的手,兰猗头也不回的走出冷宫,耳听后头兰宜哀嚎悲切,兰猗心里如同乱麻,站在门口梳理了下,一边是姐姐深重的罪孽,一边是曾经美好的过往,一边是姐姐狠心害她,一边是父母失去女儿的痛楚,一边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边是佛经里说的,做了恶事的人就该下阿鼻地狱,一边这样一边那样,最后兰猗什么都没弄清楚,黯然离开冷宫。
第491章 我爹有毛病,怎么你突然怀了爹的骨肉呢?
没过几天,宫中传来消息,兰宜病重不治,奄奄一息。
兰猗极用心的在画画,画的是皇宫的布局,这里是承天宫,那里是裕泉宫,兵器司在东,御马司在西,南边有内城河,北边是天街……终究还是心不在焉,掷笔于玳瑁笔架上,然后喊了秋落:“走,回槐花里看看。”
二人同坐一车,一路上见兰猗默默不语,秋落问:“是担心爹和娘?”
兰猗仿佛给谁唤醒似的,长吁口气,道:“不全是吧。”
秋落猜到几分,试探的问:“姐姐该不会为大小姐难过?”
兰猗轻轻掀开车帘的一角,茫然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不清楚啊。”
心绪纷杂且缥缈,就像海市蜃楼,看着那么真实,可是却捕捉不到,方才是这样想的,转瞬就不知方才想什么了,乱糟糟的毫无头绪。
回到槐花里时狐彦正于太医院当差,贺兰氏因为翩翩进门而气得卧病在床,兰猗先往上房看望了母亲,然后准备去贺兰令家中看个究竟,总感觉他的变化太大,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刚从上房出来,就见碧青走了来,见了她屈膝一福,道:“二小姐,二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兰猗不知翩翩找自己作何,也还是随着碧青来到了抱厦。
接连的几场雨,使得京城早晚凉了下来,庭院中的梧桐也应景的落了几片叶子,眼瞅着就要立秋,但还未处暑,中午时分仍旧有些热,翩翩更是有了身孕特别怕热,只穿了件薄薄的绸衫,那绸衫是素白的颜色,只在领口和袖口绣了些紫色的小花,配上月白的百褶裙,整个人清新如四月的杏花初绽,兰猗见之,感叹此人天生会打扮。
“有劳二小姐了。”翩翩起身相迎,她虽然是长辈身份,但是姨娘,地位当然远不如正室嫡出的兰猗,所以对兰猗极其的恭敬。
“柳姨娘不必如此,好歹这是你的家,而我只是回娘家的出阁女儿。”兰猗这话倒说得非常贴切,而今她虽然与公输拓和离了,也还是公输家的弃妇,给人称作狐氏,也不过是最原始的姓氏,一个代号,并不能说明她还是狐家人。
翩翩把她请到炕上坐了,兰猗忽然发现那桌子上有一只药碗,怪不得方才进来时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草药味呢,她指着那药碗问:“你这是?”
翩翩轻声一叹,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脸上布满愁云:“身子上不大好,见了红,找个郎中抓了些安胎药。”
兰猗端起那药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喊碧青:“把药倒掉,这里有寒凉之物,喝下去对身子无益,也说不定会滑胎呢。”
翩翩一惊,面色凄惶的道:“怎么会?”
难以置信,还是催促碧青:“还不赶紧着。”
碧青端走了药碗,翩翩又问兰猗:“这是真的么?那郎中看上去已经过了花甲之年。”
兰猗便了然于胸是怎么回事了,笑了笑:“你找的郎中是不是巷子口的那个?”
翩翩感觉她话里有话,点头:“正是。”
兰猗叹口气:“家里放着个太医你不用,反倒去找那个借着父亲之名气招摇撞骗的家伙,你是怎么了?”
巷子口有个胡氏医馆,坐堂先生倒是学过几天医术,可是他一无天资,二无苦心,学的只是个皮毛,但自觉看病也就那么回事,背会几个方子就可以治病赚钱了,然后就开了家医馆,可是因为他医术实在不精,经常诊治错误,所以渐渐的门可罗雀,最后便关门大吉了。
可恨的是此人并不反省,却执迷于自己时运不济,在江湖上混了些年头后,没在医术上钻研,却学了些坑蒙拐骗的伎俩,他终于发现了可以发家致富的门道,那就是以假乱真,于是他故意在槐花里盘了个铺面,竖起“胡氏医馆”的牌子,大多人听闻过狐彦的名声,并不完全知道狐彦的姓氏到底是哪一个字,错把胡氏医馆当成是狐彦开的,于是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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