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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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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作别,兰猗回了家,白马西风也回了天下镖局。
正如兰猗担心的,李秀姑见他一夜未归,昨天又听那些镖师说丈夫在路上遇到个人,她猜测这个人一定是狐兰猗,唯有那狐兰猗有能力把丈夫勾走,李秀姑气得七窍生烟,也是一夜未睡,天蒙蒙亮起来练功,心气不顺,竟然舞断了两把刀,然后功也不练了,饭也不吃,搬了把椅子坐在镖局门口,守株待兔的等着丈夫回来。
等白马西风刚刚现出一点点影子,李秀姑先是满面欢喜,丈夫安然回来,这对她就是莫大的快乐,接着想起狐兰猗来,她就赌气的瞪眼看着丈夫。
白马西风走到门口时,发现她在这里,就道:“起的这么早。”
说完等着她闪开自己好进去。
可是李秀姑不挪开,继续堵门坐着,冷笑道:“哥你不是更早,大概昨晚一宿没睡吧,否则那眼睛怎么熬的通红。”
白马西风感觉眼睛酸涩,点头:“是一宿没睡,所以马上要去补一觉。”
李秀姑啐了口:“狐兰猗可真是个狐狸精,哥与我同床共枕这么久,偶尔行夫妻之事也只是匆匆忙忙糊弄鬼似的,同那个狐兰猗就可以酣畅淋漓的一夜。”
她话音刚落,就见白马西风扬起手打了下来,李秀姑没防备,给白马西风打的脑袋一歪,须臾面颊上便通红一片,还略有肿胀,她愕然望向白马西风,太过突兀,以至于她恍惚丈夫打了自己是真是假?
白马西风痛心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其实该休了你。”
李秀姑听了,更加惊惧:“哥!”
心里一阵委屈,眼泪扑簌簌落下。
白马西风扭头不看她,气道:“我当着狐兰猗还吹嘘,说你虽然爱胡思乱想,但其实是个好女人好妻子,你自己说,方才那些污秽不堪的话,岂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说得出口的。”
李秀姑摩挲着发烫的面颊,痛得发麻,只哭泣不言语。
白马西风怅然一叹:“你可知道,当年若非因为你,我其实该娶狐兰猗的,我与她一见钟情,可是为了遵守父辈定下的婚约,我并无去狐家提亲,而是风风光光的娶了你,你可知道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咱们成亲的那一天,洞房花烛夜你问我为何眼睛是红红的,我说我酒吃多了,其实,其实是我因为错过兰猗她,而流下了平生第一滴泪,然后就止不住哭了个痛快,所以眼睛才会那么红。”
李秀姑蓦然发现,他此时的眼睛又如新婚夜那样的红,李秀姑搞不清是因为他昨晚熬夜所致?还是因为方才这番话所致?只是李秀姑已经明白,自己深爱的男人,去深爱着别的女人。
白马西风长久的停顿着,似乎整个人都深陷于往事中不能自拔,与兰猗一见钟情,他找到父亲,跪在父亲面前道:“爹,我不能娶李秀姑,我要娶狐兰猗。”
老掌门一愣,随即喝道:“胡说八道,你与秀姑定的娃娃亲,你想悔婚,爹怎么去面对李掌门,爹怎么去面对江湖上那些朋友,爹可是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白马西风知道说服父亲很难,只坚持:“请爹成全,我要娶狐家二小姐。”
那是老掌门第一次动手打他,打的他当时趴在地上,可是一口咬定:“我要娶狐兰猗。”
老掌门了解儿子的个性,知道他认准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既然动硬的不行,老掌门就使了软功,哭道:“你大了,爹管不了你了,谁让我不是你亲爹呢。”
是的,他们并非亲生父子,他们其实是叔侄,亲生父亲病故后,叔父接替了掌门之位,又抚养了他,所以,叔父一哭,他铁打的心也就软了下来,最后唯有做了妥协。
而今想起,他并无后悔,只是生气,气妻子不该像个市井泼妇,口出污秽之言,这让他无法原谅,于是对李秀姑道:”自打你过门,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虽然我喜欢狐兰猗,但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人家公输拓曾经托付我保护过狐兰猗,为何你连我同狐兰猗见个面都如此的诋毁,公输拓是大男人心性,难道就因为你这小女人心性,你就说出这种一个良家女子不会说出口的话么,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如果你一如既往的不喜欢我同狐兰猗交往,那么,你可以拿着一纸休书离开,放心,我会把天下镖局都给你作为对你的补偿。”
李秀姑呜呜哭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白马西风:“我不要什么天下镖局,我只要哥。”
白马西风僵硬的站着,由着李秀姑在他怀里哭,良久,他才疲惫道:“我困了,想睡一觉。”
李秀姑忙擦干净眼泪:“我去给你铺床。”
第462章 沈墨心远嫁到了瓦剌,成为瓦剌汗王的宠妃。
得了宇文偲的“罪证”,兰猗次日便辗转邀约他见面。
次日是个大晴天,夏日三伏,大晴天便意味着酷热,街道上的树木虽然刚经过大雨,仍旧蔫头耷脑的,花也开得无精打采,而那一波接一波的蝉鸣加剧了闷热,街上行人脚步匆匆急着躲避大毒日头,卖凉茶的摊子生意出奇的好。
兰猗并不知道宇文偲会不会前去见面,她还是一早的收拾好自己,仍旧是男装,然后骑马直奔万宝楼,偶遇凉茶摊子,她勒住缰绳,想着一旦宇文偲还没去呢,而自己先到了,这会让对方感觉自己心急,心急即是底气不足,于是她下了马,在凉茶摊子寻了个靠边的桌子坐了,想缓一缓。
摊主忙得脚不沾地,见她坐着等茶,就先招呼声:“客官稍候,茶马上来。”
兰猗微微一笑:“不急。”
个个都催命似的,难得有个好说话的,摊主在给她上茶的时候,顺便打赏了她两块茶点,不过是面疙瘩用油炸了,没品相,兰猗也不饿,所以只端着茶杯吃茶,一边还欣赏着街上的行人百态。
忽而有所感触,想着若公输拓真的成就了大业,自己再想如现在这般悠闲,怕是很难了,即使有时间可以挥霍,也不便来这种街边小摊子闲坐,那时会被太多的规矩缚住手脚,大概连说话都有人拟定好,包括走路包括坐姿包括吃相……突然有点留恋现在的状态。
幽幽一叹,心底竟泛起一丝丝悲凉。
“姑娘,你这里有人么?”
兰猗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偏头看,不是苏赫是哪个,她脸色登时变了,但凡见到这个瘟神,总没有好事。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这里没有人了,谢谢。”
苏赫不请自坐,然后高喊摊主上茶,等茶的当儿,他就望着兰猗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见兰猗面前碟子里放着两块茶点,他抓起就吃,兰猗听着他口中咔擦咔擦咬碎硬物的声音,看着坏坏的表情,很是担心,担心他用自己与公输拓和离的事胡闹。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苏赫给那茶点噎得脸通红,幸好摊主把凉茶端了来,他猛灌几口,待气息通畅了,笑嘻嘻对兰猗道:“儿子呢?”
兰猗晓得他说的是小老虎,自己同公输拓和离的由头便是公输拓怀疑小老虎不是他的亲生,而是兰猗同苏赫的私生,这下可是给他拿住了把柄,兰猗也知道利用人家不对,当时也是别无他法,既然遇到了,兰猗就端起茶杯道:“今天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对给你造成的坏名声表示抱歉。”
说完,一饮而尽。
苏赫也一饮而尽,只是他喝的猛,茶水从嘴角溢出,他抬起袖子揩了下,道:“我不认为那是坏名声,我倒觉着挺好的,平白捡了个儿子。”
兰猗咚的将茶杯置于茶桌,重申:“抱歉,那只是坊间之人的谣传,嚼舌头而已。”
苏赫仍旧嬉皮笑脸:“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小老虎怕是真成了我儿子。”
白马西风的谨慎谦逊,与苏赫的油滑放浪形成鲜明的对比,对付白马西风那种人你只需掉一滴泪便都解决了,对付苏赫兰猗并没有好的法子,只能离座而起,准备走。
苏赫却伸手将她拉着坐下:“别急,我有好事告诉你。”
这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能说出什么好话呢,兰猗不想听,再次离座而起,苏赫急忙道:“我要回瓦剌了。”
兰猗嗤声一笑:“与我何干。”
转身,迈步。
苏赫追了句:“因为我父汗病重。”
兰猗回头,厌恶的神色:“你父汗病重也与我无关,不过我很是奇怪,自己的父亲病重你还能在这里说笑,你们瓦剌人的事,我真的不懂了。”
苏赫不理会她的嘲讽,继续道:“我父汗病重,会立传位诏书,而我大哥是世子,但他无能无德,凭什么做汗王,所以我准备夺位,这就意味着我或许会死,因为我手中的兵马不足我大哥的一半,更何况我大哥还是世子,朝野上下必然都会倾向于他,我的胜算不大,真的或许会死,所以我临走时才来见你。”
这种天理不容大逆不道的话他说的竟然非常淡定,仿佛正义在他手里一般,兰猗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的品行,更觉厌恶,大概是有点气,重新回来坐定,冷冷一笑,诘责道:“手足相残,更兼以下犯上,还有弑父弑兄,你不怕遭报应么?”
不料苏赫脱口便道:“不怕,因为手足相残,以下犯上,弑父弑兄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大哥。”
兰猗蹙额,这其中的故事她哪里知道,隐隐感觉或许苏赫真的有苦衷。
苏赫看着她震惊的表情,这在瓦剌,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对于兰猗,大概就是天大的机密了,苏赫道:“你若不急,我想跟你说说这些事。”
兰猗也不知宇文偲此时是否去了万宝楼,但实在想了解瓦剌王朝的纷乱,这对于公输拓将来是有用处的,也还有她本身的好奇心驱使,于是道:“有点急,但可以听一会子。”
她答应了,苏赫很高兴,给彼此都倒满了凉茶,在各茶客的高谈阔论中,在街上的车水马龙声中,在聒噪的蝉鸣中,他给兰猗讲了段往事。
他的母亲,是瓦剌汗王的宠妃,不单单因为貌美,还因为柔情似水,在爽朗健硕的草原女人堆里,他母亲这个中土人氏,就有些鹤立鸡群。
“你娘不是草原人?”兰猗忍不住插嘴。
“她是京城人。”苏赫答。
当年,刚满十六岁的沈墨心在街上偶遇前来京城觐见皇帝的瓦剌汗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的缘分,但瓦剌汗王为她的美貌倾倒,凭着草原人的个性,凭着他是瓦剌汗王这个荣耀的名声,竟然一路追踪至沈家,当即求娶,却给沈父拒绝,然后瓦剌汗王毫不气馁的找到当年的皇帝,以五百匹良驹做礼物,要皇帝为他赐婚,于是,五百匹良驹让皇帝当天就下了圣旨,沈家只是个商贾,接到圣旨不得不遵,沈墨心就远嫁到了瓦剌,成为瓦剌汗王的宠妃,一年后,生下苏赫。
第463章 苏赫深情款款的说道:“等我。”
母凭子贵,更何况沈墨心美貌又温柔,平时也不同瓦剌汗王的其他嫔妃争风吃醋,只一心抚育儿子苏赫,瓦剌汗王还是非常宠爱她的。
后来又生了图娜,儿女双全,她更是心无旁骛,每天与儿女相对,教儿女读书识字,当然她教的都是汉文,图娜从小不喜欢读书,喜欢舞刀弄枪,无论样貌还是性子,多了瓦剌汗王的影子,而苏赫喜欢读书,一点点的学来,直至精通汉文的一切,包括诗词篇章书画琴棋,但他毕竟生在草原长在草原,性子就保留了草原人的粗狂豪放,而内心的细腻,却是遗传自母亲沈墨心。
只是打苏赫记事起,从未见母亲笑过,也很少听见母亲说话,王宫中甚至有人偷着议论,说沈墨心就是个木头人,沈墨心平时足不出户,连给王后的晨昏定省她都不去,王后虽然生气,但瓦剌汗王宠着沈墨心,王后也就没奈何了,沈墨心除了看书照顾儿女,就是绣花,也不知做何用,绣了拆、拆了再绣,日复一日,别人是在过日子,她是在熬日子,小小的苏赫感觉出母亲不快乐。
后来,母亲终于郁郁而终,没了母亲的庇护,苏赫与图娜在瓦剌的地位极速而下,瓦剌汗王并不专情,这个死了接着娶那个,既忙于朝政又忙着同女人周旋,根本无暇顾及苏赫和图娜,于是兄妹相依为命,这期间苏赫拼命用功,学得文韬武略,后来渐渐的给瓦剌汗王青睐并器重,身份地位直追世子。
这,正是他厄运的开始。
他大哥海日古是王后所生,但不是长子,在他之前,有侧妃已经为瓦剌汗王生了儿子,但王后颇有手段,联合朝中元老保举自己的儿子海日古,最终让瓦剌汗王请旨封了海日古为世子,也就是将来继承汗王之位的人。
虽然海日古文武都不如苏赫,也不如很多兄弟,但因为他是王后所生,便有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这让众位兄弟很不服气,虽然那个长子老实厚道没有参与其中,但海日古怕将来有变,于是毒杀了瓦剌汗王的长子,他上头再无兄长,他就成了大哥,这事很多人猜到了,但没人敢说出来,瓦剌汗王浑浑噩噩,并不知情。
而苏赫,因为母亲没了,行事非常低调,也很尊重海日古,念海日古同自己是亲生兄弟,可是海日古不放心他,所以从十几岁至今,苏赫都记不清大哥曾经害过他多少次了,萨满女神保佑,苏赫大伤小伤不断,却也能逢凶化吉,后来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越是对大哥尊重避让,越是让大哥觉着他好欺负,于是苏赫开始反击,不单单拉拢各方势力,也囤积兵马和钱财。
就在他决心同海日古做一番较量的时候,他突然在母亲的遗物中发现了一本书,一本诗词集,但精通汉文的苏赫发现,这本诗词集并非那些诸如李白杜甫陆游苏东坡等著名的文人墨客而写,而是出自一个叫曾少甫的人。
苏赫感觉这个曾少甫与母亲定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而瓦剌人少有精通诗词的,也不会用汉文来写诗词,他就确定此人是中原人,想着母亲是京城人氏,他于是来到京城寻找曾少甫,直至后来才知道,曾少甫,便是现在的太宰曾大酉,曾少甫是其在进入仕途之前的名字,不知为何后来做了更改。
苏赫发现母亲的沈家与曾家并无亲戚关系,那么母亲保存着曾大酉的诗词集,二人必定非常要好,也差不多是曾经相好过,于是苏赫找到了太宰曾大酉,把诗词集给他看。
当时曾大酉老泪纵横,捧着诗词集的手簌簌而抖,沈墨心,是他心头的痛。
于是,曾大酉跟苏赫讲起了当年的事,当年他与沈墨心两情相悦,沈墨心的父亲也很喜欢曾大酉,因为他才华横溢,早晚会荣华富贵,偏巧在那个时候瓦剌汗王遇到了沈墨心,以先皇赐婚为手段强娶了沈墨心,一对有情人分开,曾大酉万念俱灭,便把名字更改以鼓励自己奋发图强,最后他考取了状元,一点点努力,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太宰。
苏赫除了替母亲悲叹,也无回天之力,见过曾大酉也就回了瓦剌,不成想海日古竟然派人跟踪他,发现他与天朝的太宰约见,海日古就把苏赫告到瓦剌汗王面前,说苏赫有谋反之心。
瓦剌汗王雷霆之怒,重重的训斥了苏赫一顿,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当晚,瓦剌汗王遇刺,差点丧命,所有人都认为是苏赫干的,因为瓦剌汗王白天才骂了他,大家都觉着他在报复。
其实苏赫知道,这是大哥海日古干的,使了招一箭双雕,倘或能杀了汗王,他就可以提早继位,倘或杀不了汗王,他也以此嫁祸给苏赫。
那次开始,苏赫便视海日古为敌人,且为将来的一切谋划着。
所以,苏赫才对兰猗说,弑父弑兄的是海日古而不是他。
这些瓦剌人的事兰猗不想多言,但得知当今太宰是苏赫母亲的旧识,她觉着自己又有了个瓦解宇文佑一方势力的机会,于是暗暗思量,怎样才能同太宰曾大酉接触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苏赫见她愣愣的出神,便问。
“哦,我听着呢。”
兰猗忙收回神思。
“我要回瓦剌了,或许会死,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苏赫问的很认真,且那目光中满含着期待。
“不会。”
兰猗回答得如此干脆。
“……”
苏赫登时被巨大的绝望包围着,近乎窒息。
“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死。”
兰猗慢条斯理的追加一句。
“哈哈哈……”
苏赫开心的大笑,笑罢起身,拽了拽衣裳,甩了甩纷披的乱发,作势离开。
兰猗起身相送,而她自己也该去万宝楼见宇文偲了。
苏赫走了几步突然折回来,大步腾腾的。
兰猗忙连连后退,不知这厮意欲何为。
苏赫适时的停下,深情款款的说道:“等我。”
言罢飞身而去,须臾只留下一个如梦似幻的背影。
兰猗愣愣的:“等你?为何要等你?等你作何呢?我只可以等公输拓,才不会等你,哼!”
自言自语后,离开凉茶摊子匆匆赶去万宝楼。
第464章 六根清净的和尚秽乱佛门的都有
宇文偲先她而到,兰猗倒是有几分意外,见了她宇文偲一如既往的客气,兰猗却哂笑:“王爷不必如此,而今我只是个庶民。”
宇文偲穿了件素白的长衫,想是天热的缘故,头上没有戴帽子,只用根簪子绾着发髻,手中摇着一柄折扇,有风徐徐,吹起他额前些微的碎发,他本就生得清雅,如此平常的打扮,倒不像个皇家王爷,而像个埋头苦读的寒门公子,与兰猗对坐,他道:“夫人此言差矣,夫人既是燕王的生母,就不会是庶民。”
燕王,宇文佑给小老虎的封号。
兰猗摇头:“王爷才是此言差矣,我已经同公输拓和离,小老虎就不再是公输家人,哪里还有燕王之称。”
她是故意想撇开同公输拓的关系,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儿子,而今公输拓身在大牢,就怕宇文佑哪天突然想搞株连九族,儿子岂不是遭殃。
提及这场和离,可真是闹得沸沸扬扬,其实事件的男女主人倒没打算声张,之所以闹得凶,还不是公输拓的名气大,而兰猗的名气也不差,几桩大案破了,更有同宇文佑的绯闻,她想不出名都困难,宇文偲一早就听闻了此事,听兰猗自己说起,他颇多感慨道:“公输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张公公的女儿,她好歹是皇上的嫔妃,所以夫人同他和离也属正常。”
公输拓成为死囚,他身上的光环悉数覆灭,所以大家谈他,只能直呼其名了。
兰猗觉着自己有必要提醒对方:“王爷错了,我与公输拓和离的时候他还没有招惹什么安嫔,他上游云观是在我同他和离之后,再说,又能怪谁,怪就怪皇上不该让安嫔去宫外做什么闭关反省,宫里那么多地方,随便关在哪里不能惩戒呢,即使公输拓没有招惹安嫔,游云观里都是男人,也不方便,你可别跟我说那些道士皆为出家人,六根清净的和尚秽乱佛门的都有,何况道士,所以我说皇上是存心故意。”
背后妄议皇上,宇文偲忙道:“夫人出言谨慎。”
兰猗是故意说那番话的,见他噤若寒蝉的样子,嗤的笑了:“王爷倒是谨慎了许多年,也不过是个假象。”
宇文偲微微吃惊:“夫人何出此言?”
兰猗缓缓吐出三个字:“仇家庄。”
宇文偲登时脸色煞白。
兰猗继续道:“我去了。”
宇文偲的表情如突然遭遇风霜的杨柳,枯干无光。
兰猗接着道:“那么多兵器,王爷打算做何用呢?”
事已至此,宇文偲知道瞒她不过,可是心里又没有想好如何应付,只能反问用以拖延时间,故作轻松的怡然一笑:“夫人猜猜看,那些兵器我是打算做何用的?”
兰猗抬手正了正头顶的薄纱帽子,身上的团花长衫宽宽松松,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凹凸的身子,整个人如清峻少年,她眼睛上挑漫无目的望上看,轻轻道:“当然不是打猎用的,那就只能是打仗用的,据我所知,王爷只管着个宗人府,既不是带兵的将军,又不是负责掌管兵器的官吏,王爷能弄到那么多兵器,可是耗费了不少心力,难得王爷看上去文质彬彬,不成想还有这种手段,但不知王爷弄走这么多兵器是为了对付谁。”
对付谁?当然是听了孟太妃的话要对付宇文佑,宇文偲弄到这些兵器也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又不敢在城里放着,怕给宇文佑查到,所以才以托镖的方式弄出城去,搁在距离京城不远的仇家庄藏着,到了那一天,他的人马就会从仇家庄杀向京城冲破皇宫。
那一天是哪一天?
那一天是宇文佑毒发身亡的时候,那一天宫里必然大乱,皇长子殁了,宇文佑至今未立太子,也没下传位诏书,宇文佑一旦驾崩,老的小的,都想接他的皇位,大动干戈在所难免,虽然他母妃孟太妃留有当年先帝册立太子的诏书,但那些个亲王是不会轻松答应的,所以拥有兵马,才能保全自己并威慑他人。
他只是完全没料到自己刚刚把兵器运到仇家庄就给兰猗发现了,宇文偲搞不清兰猗怎么知道自己在仇家庄藏有兵器的,因为他目前还不知道兰猗同白马西风的关系,他听兰猗问他想用这些兵器对付谁,他就撒谎道:“夫人误会,那些兵器是我卖出去的不错,但不是为了对付谁,而是做了比买卖,买者就是仇家庄的庄主仇英雄,他买兵器当然是为了保护庄子。”
一个亲王倒卖兵器其实并不鲜见,只是兰猗不会信他,也知道他很难轻易承认,于是使了招兵不厌诈:“仇英雄都已经招了,王爷还扛着。”
果然好用,宇文偲面色惶然,期期艾艾道:“仇、仇英雄招了?他招了什么?”
兰猗接着编下去:“他说他家里的那些兵器只是受王爷托付存放的。”
事实如此,宇文偲暗骂仇英雄不仗义,翻云覆雨,当初自己可是许以他高官厚禄的,没成想转头他就出卖了自己,不过宇文偲更好奇的是,兰猗为何关心这件事,遂笑问道:“而今夫人再不是大理寺协办,如何管起闲事来。”
兰猗既然敢找到他,就是想与他说个明明白白,不单单是白马西风给出的建议,想以此为要挟,然后让宇文偲把这些兵器给了她,两下守口如瓶,兰猗更想以此为据,要宇文偲即使不肯帮自己,也去坐山观虎斗,别参与其中,于是道:“我当然不屑于管闲事,这对于来讲是正事,皇上对公输拓不仁,公输家就打算还他一个不义,王爷站在哪一边?”
宇文偲没有回答她,而是针对她说的不义惊骇的反问:“你想作何?”
兰猗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无他,只想找皇上理论理论。”
也不是怕他才不肯明说,而是知道宇文偲其实早了解了公输家同宇文家的仇怨。
宇文偲就那么牢牢的看着她,兰猗也不躲避他的目光,微笑着迎上去,满满的都是自信,宇文偲最后侧过头去,悠然一叹:“一个是我兄长,一个是我……”
喜欢的女人生生卡在喉咙处,顿了顿方道:“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他其实还想说,我打算我自己的,鹿死谁手,看谁的手段高造化大。
第465章 姊妹两个共侍一夫,难免会有龃龉。
最终在兰猗威逼利诱下,宇文偲将藏于仇家庄的兵器悉数给了她,兰猗大获全胜,喜滋滋回了家,宇文偲弃械投降,悻悻然回了宫。
听闻此事,孟太妃勃然而怒,拍案道:“狐氏欺人太甚!”
宇文偲忙道:“是儿子办事不利。”
孟太妃轻叹:“你是莽撞,不该动用天下镖局。”
宇文偲自惭形秽:“儿子不知道白马西风同狐兰猗认识。”
孟太妃冷笑:“镖局的规矩我是不懂,但至少也明白不该随便透漏雇主的底儿,白马西风肯把你的事告诉狐氏,他们之间岂止认识,大概……总之那个狐兰猗生得貌美,自然有男人甘心情愿给她驱使,都是些没出息的。”
她骂的是别个男人,自己的儿子已经红了脸,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宇文偲就推说宗人府有事,从孟太妃的宫里出来直奔永安宫。
天热,所有繁复的装扮都是累赘,兰宜刚沐浴过,只穿着薄薄的罗衣,头发还是半湿呢,歪在竹榻上捧着《毒略》细细看着,缓发毒药,只差一味。
宫女进来禀报:“娘娘,九王千岁来了。”
宇文偲?兰宜怔了下,随即暗暗笑了,点头嗯了声:“王爷所来,大概是为了皇上最近睡不好的缘故,否则大热天的怎么往咱们这宫里跑呢,难为他,快请吧。”
说了这些宫女毫不关心的废话,自己也从榻上起来,把《毒略》藏在坐褥下。
当珠帘哗啦一声,宇文偲潇洒而入,手中的折扇合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几丝头发贴在额头,他用折扇拨开,抬头见兰猗端庄的坐着,夏衣单薄,更显得瘦弱如根细细的竹竿。
只等宫女给宇文偲看了座看了茶退下,兰宜摇着团扇轻轻扇着,阴阳怪气道:“她们说王爷来了,本宫还不信呢,而今本宫可是不祥之人,差点做了横死鬼,个个避之不及,门可罗雀本宫倒图个清静,没想到王爷会来。”
刚刚在母亲那里听了顿牢骚,来这里又听了场啰嗦,女人可真是麻烦,宇文偲蹙蹙眉,为了将来的事,忍了她道:“小王也正是为了娘娘说的那件事来的,宫中传,说皇兄当初将娘娘放出冷宫是因为娘娘的妹妹去皇上那里求了情,眼瞅着立秋,差不多过了中秋公输拓就要问斩了,皇上对娘娘妹妹的心思人尽皆知,只怕公输拓脑袋落地之时,便是皇上宣娘娘妹妹进宫侍驾之时,那个时候姊妹两个共侍一夫,难免会有龃龉,娘娘那个妹妹伶牙俐齿,到时倒霉的怕又是娘娘,所以小王今个来是为了提醒娘娘,凡事要趁早啊。”
凡事要趁早,还不是赶紧动手对付宇文佑的隐语。
不过他说的以上这些话,兰宜却未曾想过,现在听了,感觉很有道理,皇上现在对兰猗保持着镇定,还不是因为公输拓在,虽然兰猗同公输拓已经和离了,总还是让人忘不了兰猗有个丈夫,但公输拓死了就不一样了,世人会慢慢的忘记他,宇文佑就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兰宜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如坐针毡,凝眉问宇文偲:“药我来做,可是皇上对我避之如瘟疫,我是近不了皇上的身的,这事只能由王爷来做了。”
宇文偲没有正面回答,他就是来提醒兰宜的,做到了,起身道:“娘娘有事可去小王母妃那里,最近母妃身子不好,小王天倒有大半天是留在那里的。”
他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兰宜已然听了明白,点头:“王爷慢走。”
宇文偲告辞出去,兰宜就喊进来个小内侍:“往太医院找狐大人,说本宫突然腹痛,怕是小产时的旧疾复发了,管他要一味乳香来。”
乳香,是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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