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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多学一点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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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比赛开始。
最后一场的题目为“名士为何”。
立意简单,但若想要在同样优秀的六人中胜出,并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
谢诣率先发言:“名士乃大学者,无论哪门哪派,有所得者,愿求索者,皆为名士。”
“名士,学有所思,道有所成”周世轩说。
朱兄环顾四周,神色间镇定:“名士乃我,我如何,名士如何。”
刘唐早知他是个诡辩的好手。
“朱兄承认自己是名士?”
“是。”
“敢问朱兄以何认定你乃名士?”
“不知。”
对方太过气定神闲,说出的话噎的刘唐一顿,不过很快便有人将话题接了过去。
周世轩神情适然,不慌不忙:“若名士乃兄台,岂非台上众位老师皆如兄台。”
“三千世界,一花一木皆不相同,我做我的名士,众老师做众老师的名士,无上下之分,无大小之分,又岂可混为一谈。”
王崇之说:“花木不同,以朱兄所言,岂不是人人可自称名士。”
朱一冀哈哈大笑:“普天之下,众人一般,名士乃兼容之词,依在下所见,人人可称名士,木匠之祖鲁班是,今日杀猪卖菜之人是,在场的郎君女郎们皆是!”
庭院内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朱兄非他们,怎知他们可为名士?若如此,入室偷窃,□□掳掠之徒莫不是也能称为名士?”刘唐反驳。
“刘兄非他们,怎知他们不可为名士?”
对方继续说到:“天下名士,本就毫无边线,虽有才学,但无才德之人比比皆是,敢问,依众人所言,可否称名士?”
谢诣反问:“名士本就是才学渊博,高洁傲岸之辈,若非如此,自然称不上名士,朱兄所言之人,本就不在名士之列,又何来不符。”
“非也非也。”朱一冀摆手,一脸的不赞同,“道德经有注,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道容万物,通大道者称之为名士,名士乃大道之列。三百六十行,行有道中者,若只认才学渊博者为道,为名士,岂不狭隘乎。”
一时间竟无人反驳。
评委们听着他的话,不住的点头。
无形有形,皆为大道。
名士大道,乃有形;百姓大道,乃无形。
大道兼容,那为何一定要走名士大道?
此番讲解,在立意之中,又突破了立意,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令人不禁赞叹。
最终的胜出者当然是朱一冀。
陈广满意的夸赞道:“后生可畏,荀兄,你们明谦书院果真是人才辈出啊。”
“哪里哪里。”荀潜笑得眼睛眯成了缝,现下看这个学生是越看越顺眼。
对于输了这件事,王崇之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才不如人,当是甘拜下风。
至此,名士大讲结束。
周世轩收拾行李,向刘唐辞行。
“近日的刘兄照顾,不胜荣幸,若将来刘兄前来颍川,世轩当是尽到地主之谊。”
“一定。”
相识虽短,但却值得相交。
她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为止,名士大讲结束啦。
有没有小天使看书啊,出来吱个声呀~~~
就吱一声也好的呀。
☆、第十二章 瀑流山石间
虽已进入立秋时分,但这酷暑倒是丝毫未降,依旧热的人心头发悸。
刘唐躲在屋内避着日头,手中摇着麈扇,扇出来的风中也带着丝丝的热气。
自名士大讲后,书院便连续放了七天的长假,如今是假期第四日,后日之后便是约好的郊游踏青。
她难得生出些惫懒之意,整个人躺在拔步床上一动不动。
李妈妈一早便出门去了,说是今日城外道观有得道高僧在场,若能求得一两件开光之物,保佑郎君平安如意,岂不极好。
刘唐对这些事向来不放在心上,有便有,无便无,怎么可能凭一件物品就能抵消,但见李妈妈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也没说什么。
眯着眼,正昏昏欲睡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她刚走到院子中,就见一旁的围墙上探出个脑袋,正巧一眼看到她,笑了笑,动作利索的从外面翻了进来。
一看便知是个老手。
她也没多大惊讶:“以谢兄如今的功力,建康城内的院墙怕都不在话下。”
谢诣慢条斯理的将衣衫理好,见他摇着扇还是微微出汗的模样,满不在乎的摆手。
“今日不与你辩这个,走,本郎君带你去个好地方。”
外头日光毒辣,刘唐本不想出门,但抵不过对方的一拉二拽三扯,最终还是与他同去。
谢诣带着人一路经过城门,到了郊外,然后又带人走上山间小路,途中还经过上次他们钓鱼的那个寒潭。
“你莫不是在框我?”
一大段的山路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此时此刻,她拿手遮挡着阳光,喘着粗气问道。
“过一会儿就好,马上就到。”
谢诣走在前头,对好友平平无奇的体力表示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是整日沉迷诗文的学子,都要比他强上几分。
他家女眷稀少,不过看他那样子,倒是和王家那些姐姐妹妹相差无几。
又连接着走了好几段山路,才终于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好地方”。
一片巨大的瀑布从高崖之上倾泻而下,气势如钟,宛若九天辉煌银河,水流从上飞流急下,带着震天动地的气势,砸在下方的石头上,扬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尽管他们站的远,但还是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新水汽。
瀑布的四周皆为林间幽竹,因无人打扰,长势甚好,将这一片地方隐秘的遮蔽起来,外界丝毫窥探不出其中的绝妙景象。
即便她曾经和李妈妈来这林间无数次,都未曾发现这一片仙境之地。
“怎么样,我可从没带别人来过这里。”
“阆苑仙境,不过如此。”
见对方毫不吝啬的给出夸赞,谢诣更加得意,指着这片地方说道。
“连王崇之我都没带他来,你以后要是多顺着些本郎君,说不定本郎君心情一好,带你去更好的地方。”
话音未落,便见那人直直的越过他,毫无犹豫的向着瀑布那边走去。
“诶,你等等我。”
离瀑布越近,越能体会到其中的鬼斧神工。
一鸟一虫,一花一木,皆由这方瀑布化养而来,他们之前经过的那个寒潭也是这个瀑布的一个分流。
刘唐感叹自然的巧夺天工,竟造出如此多壮丽雄伟的奇观,在她看来,人们终其一生都无法参透自然的奥义,唯有将自我融入山水,才有可能窥探一二。
成为名士,畅游山水,感悟心灵,正是她这一生的追求啊!
她正想着,扑通一声,河流下游突然传来某人兴奋的呼喊声。
“快下来,这里的水很舒服的!”
疑惑的朝声音方向望去,只一眼,她便瞳孔放大,匆忙转过了身,背对着河水的脸瞬间涨红。
谢诣这个登徒子,他。。。。。。他竟然不穿衣服洗澡!
尚不知什么情况的某人光着上身,在水中宛若一条鱼,身形灵活的上下游动,见岸上的人迟迟没有下来之意,不解的探出水面,又一次喊道。
“你不是热吗?正好这里水凉,帮你去去火气。”
岸上的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像块僵硬的石头似的。
他不解,逆着阻力到上游,正好停在刘唐的边上,大声问道。
“你怎么不下来?喂,你怎么了?”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再转过来。”
瀑布声大,完美的掩盖了她声音中隐隐的不安颤抖。
“穿衣服?”谢诣眉毛挑高,一脸的不情愿,谁洗澡还穿衣服的。
莫不是他害羞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笑得一脸狭促,没想到平日里装模作样的刘唐竟还是个面皮薄的。
大家都是郎君,怕什么,今日就让他谢三郎来教教他,怎样才算是一位合格的郎君。
隔了会儿,见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刘唐大声喊道。
“你穿好了吗?”
无人应答。
“谢诣,谢诣?你没事吧?”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瀑布下水流本就湍急,危险重重,她怕人出什么事,再三思量后,咬牙,转头望向身后的水面。
水面上一片平静,水质清澈,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刘唐仔仔细细的寻了两三遍,呼喊了好多声,都没有看见人影。
莫不是真的被水流给卷走了吧。。。。。。
想法一出,便如洪水般吞没了她的理智,满脑子充斥着的都是不好的想象。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
首先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人去谢家通报此事。
其次便是。。。。。。
思绪瞬间被人打断,她还未反应,腰间就箍上了一双胳膊,将她整个人带起,两个人一起直直摔进河里。
刘唐:谢诣,你好样的。。。。。。
谢诣:这家伙的腰怎么这么细。。。。。。
刘唐自出生起,便从未下过水,如今被人一个猛子扎到水里,耳鼻中皆是水流涌进来,难受的厉害,时间久了,还有种窒息感。
推她入水的人此刻正欢快的在她旁边游着,脸上表情兴奋得意。
她看的一清二楚。
谢诣游着游着,猛然发觉不对,被他拖下水的人逐渐放弃挣扎,闭着眼,直直的沉了下去。
心中一惊,连忙划开水,飞快的向着沉水的方向游过去。
水中救人本就不易,更何况是救一个和他差不多身量大小的同年人。
谢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拖上了岸,还来不及喘口气,刚刚闭着眼的人突然跳起来,冲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他刚从水中出来,又被人送了回去。
“刘唐,你干什么,好心当做驴肝肺啊!”
谢诣抹了把脸上的水,冲着岸上的人,气愤的喊道。
“你还知道什么叫做好心当做驴肝肺。”
刘唐站在岸上,浑身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发丝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冷漠的望着还在水里的人,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诶,不对,你把话说清楚。
见他要走,谢诣连忙从水里追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挡到她面前。
他上身未着寸缕,刘唐“啊”的一声尖叫,慌忙闭上了眼,苍白的面上也多了几分红晕。
“你走开,我要回去了!”
谢诣见他这模样,吊儿郎当的笑了起来:“你看,我这是在帮你,大家都是男的,都这么大了,羞什么。”
刘唐不欲与他多做争辩,闭着眼想要避开,哪知对方不依不饶的围堵着,硬是不肯放她走,嘴里还振振有词。
“今天非得把你这臭毛病治好!”
他就纳闷,他这一身不下水,不与人接触,性格孤僻的缺点是怎么形成的?
难不成因着家中只有一位妈妈,才养的女气了些。
想着便拥了上去,这种毛病,多接触接触人就行了吧。
刘唐正慌不择路,忽的被拥进一个滚烫的怀抱,少年的手劲大,加之谢诣又是个学武的,她完全挣脱不开。
与她浑然不同的气息传来,她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耳边某人在大笑,语气间满是揶揄。
“要我说,你就该多和外面的郎君多接触接触,比如说本郎君,这样才能不怕生嘛。”
谢诣笑得爽朗,殊不知刘唐早就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我感觉抱得时间够了,这治疗应该有效果了,谢诣这才慢慢放开人。
谁知刚放开手,怀中一空,人就不见了,再一转头,下水前他脱在岸边的外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挑眉一笑,吹了声口哨。
跑到倒是挺快的。
刘唐直到再也跑不动才慢慢停下来,朝后面望了眼,发现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她的衣衫早就湿透了,无奈之下只能抢了谢诣的外衣。
心中毫无愧疚之意,谁让这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
回到家中,本应该被远远甩在后头的人正一脸乖巧的坐在她家院子里,同李妈妈笑着说着话。
看见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的她,李妈妈连忙将人赶进屋内,让她换了衣衫。
虽说如今天气尚炎热,但若惹上风寒便不好了。
等到她换好衣衫出门,外头坐着的那人早就走了。
“人家是来陪我说话的,现在你回来了,他当然就走了。”
李妈妈说的随意,刘唐一噎,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可她又不能将真相说出来。
等到李妈妈问起她去了哪儿,只能模糊的掩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诣:我媳妇儿腰真细~~~
刘唐:我拒绝同这个白痴说话。
谢诣:媳妇儿别跑!
刘唐:傻逼。
☆、第十三章 通天阶而上
踏青那日,无烈日当空,是个值得外出的好日子。
众人约定好在书院门口集合,然后一乘车前往光真观。
女郎和郎君们分开,共四辆马车结伴前行。
刘唐还是后来才得知,原来前些日子李妈妈前往的正是光真观。
她摸上掩在衣袖下的珠串,正是李妈妈求来的开光之物,再三嘱咐她要一直戴着,可佑平安。
王家女郎得到消息,今日,惠源大师尚在观内,若他们有缘,还能见上一见。
马车停在山脚,从山脚到山顶,是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台阶,层层复层层,一眼望不到边。
因着这几日惠源大师尚在观内,所以每天前来拜见的人不胜其数。
即便他们来得早,可还是有人比他们更早,通天梯上已能看见许多隐约的背影。
“一层一层的爬上去,不得借助外力。”
“心诚则灵,这就是光真观的规矩。”
“阿欢。”
王晗钟听到有人喊她小名,皱了下眉,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在马车的另一侧,站着两个人——她兄长和讨厌鬼谢诣。
不是没通知谢诣吗,他怎么自己跑来了?
想到一旁的兄长,顿悟,肯定又是他泄露了消息!
她能不能和家中申请换个兄长。。。。。。
王晗钟提着裙摆下车,走到他们旁边,口吻不佳:“你们怎么来了,我可不记得邀请过你们俩。”
被自家妹妹嫌弃怎么办。。。。。。
王崇之无奈的看了眼谢诣,自己可是为了他才来得罪人的。
哪知出发前还信誓旦旦一定会替他说上几句的人,此刻眼睛望着另一个方向,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刘唐下了马车,就看见他们三个站在一块。
出发前她还在诧异,怎的没在学生中看到谢诣。
“谢诣,一起走吧。”
既然来了,那就一块行动吧,刘唐是这样想的。
王晗钟眼睁睁的看着谢诣将她的刘郎拐走,两个人踏上了通天梯,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都怪你,把谢诣带来干什么!”
“好好好,是我的错。下次,我绝对不带他来了。”
“王娘子,走啦。”
前面有人喊了声。
“知道了。”
见有人望过来,王晗钟连忙将嘴角往上扯,硬生生露出一抹大家闺秀应该有的笑,温温柔柔的答了声。
刘唐和谢诣并肩走在石阶上,考虑到他的体力,谢诣特意放慢了脚步,两个人不急不慢,倒也悠闲自在。
“我就知道打什么鬼主意,这种事情竟然都不通知我,要不是云卿偶然间说起这事,我到现在怕都被蒙在鼓里。”
“从小到大,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明明我和云卿也没做什么,却偏生要替她挡锅。”
刘唐拾级而上,耳朵边满满的都是谢诣的抱怨。
他们两个走在队伍的中间,前后零零散散的都是人,走在最前面是以庾文明为中心的那群人。
说来也奇怪,自从名士大讲后,庾文明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愈发奇怪,总是偷偷摸摸的看着她,但当她对上他的眼睛时,他又飞快的收回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要不是刘唐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的身上,怕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庾文明明张目胆的骚扰,她和学舍同窗的关系倒是缓和不少。
见她一直盯着前面那人,谢诣似是想到什么,不屑的哼了声。
脸撇向一边,状似不在意的说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刚开始她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但随后便在记忆中翻出了这件事。
抿唇,笑意渐渐漫出,就连眼底都好似盛满了星星点点的愉悦。
可惜谢诣撇着脸,没看到这一幕。
“那件事啊。。。。。。我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你做的。”
她还是相信谢诣的,他的骄傲允许他蔑视她,但却不允许他做出背后偷袭的事情。
“那你那个时候还把我拉下泥潭,和我打架!”
他质问她,表情不可置信。
如今这个时候,刘唐回想当初那个自己的想法,所能得到的大概只有一句“气愤填膺到饥不择食”吧。
谢诣正好出现在那个她最生气的时候,带着她最不喜欢的得意洋洋,于是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落井下石”的对象。
当然,这些她可不傻到说出来。
索性,谢诣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像风一样。
不一会儿,这个问题就被他抛之脑后。
王家兄妹走在队伍的最后。
“二哥你为什么要把谢诣带过来!”
王晗钟不高兴,虽说是集体活动,但她也可与刘郎单独相处片刻,增进感情。
可如今谢诣的出现,却让她的幻想碎成一片一片,拼都拼不起来。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亲人。
王崇之心里叹了口气,谢诣啊谢诣,这次你欠我的可多了。
“好了好了,你不是和刘唐说邀请的是所有参加活动的学生吗?如今整个书院都来了,少个谢诣岂不被人说三道四,若是有朝一日提到此事,你王女郎的面子岂不没了。”
在宽慰妹妹这件事上,王崇之早就训练的滴水不漏。
大哥年长他们许多岁,常年在外,从小见面便不多,王家就属他和这个堂妹熟悉亲近些。
身为家中唯一的女郎,养的骄纵些倒也没什么,王晗钟便是属于骄纵但不蛮横。
台阶一级虽不高,一步迈出也不吃力,但胜在数量庞大。
一刻钟的时间,郎君们体力尚佳,女郎们却早已气喘吁吁,累的不行,纷纷直言要休息会儿才能继续。
半山腰建有八角亭,是光真观为来往的百姓而建的,毕竟上山下山道路漫长,若是有人累了,总不能叫人堵在台阶上吧。
亭子宽敞,足够容纳下他们所有的人。
徐徐清风,将那颗躁动的心缓缓的降了温度。
刘唐擦了擦额上的汗,鬓间发丝有些乱,垂下几缕,虚空的搭在眉毛上方,眉眼流转间,自有一种别样的风流韵味,衬着高山远景,更是叫亭间的女郎们看的出了神。
偏生这人好似不知自己长得如何,睁着双因疲惫而迷蒙无力的眼,见众人都望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试探着问道。
“是我耽误大家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看的很高兴,世上怎么可以有如此好看的郎君?!
他还真以为是自己耽误了众人的进程,话音刚落就起身踏上了那条通天梯。
众人这才从渺渺幻境中抽身。
见状,纷纷跟了上去。
光真观的大门看上去很近,但又似乎遥不可及。
等到众人爬到山顶,一个个早已气喘如牛,女郎们拿帕掩着花了的妆容。
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该选择来这道观,出了一身的汗不说,还被众多郎君看到这狼狈样。
众人静默了会儿。
王崇之提议:“女郎们先去洗漱打扮,郎君们就在此处等会儿,可行?”
众人一致同意,于是女郎们在小道士的带领下前往厢房,郎君们则留在原地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等人员齐了,这才起身请求拜见惠源大师。
大师向来平易近人,加之今日无大事,得到通报后便欣然接受了他们的请求。
大殿内供奉着三清道祖、三大天尊,四大神兽。。。。。。
墙面上用彩色染料细画灵芝、仙鹤以及八卦、八仙等,木架上燃烧着一排排的红烛,火光跳跃,香雾缭绕。
惠源大师年近不惑,一身灰蓝色道袍,面目和蔼,看到他们,先是行了道家礼法,然后才询问道。
“不知各位小友想要问些什么?”
女郎中的代表自然是王晗钟无疑,而郎君们的代表则是刘唐。
谁让他在名士大讲中获得的花最多呢。
建康四郎,首当刘郎。
温和清贵,才貌兼得。
试问建康女郎们谁不想嫁与这样一位翩翩郎君?
“敢问大师,小女心中所想可能成真?”
问完,她偷偷的望了眼身侧的人,面色含羞。
她心中的愿望是什么?当然是嫁与一位如意郎君啦。
惠源摸着长长的胡须,此等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看破不点破。
他看了眼这位女郎的面相,笑着点头:“自然,小友生来命格尊贵,一生当是顺遂富贵,只是——”
话锋一转,当场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
“只是途中会有些小波折,不过没关系,小友自有贵人相助,不必太过担心。”
王晗钟这才松了口气。
轮到刘唐时,殿中众人均好奇,他会问些什么。
才学?他已是腹满诗华,于名士大讲中出尽了风头。
姻缘?如玉少年,陌上缓缓,多少女郎的梦中郎君。
富贵?读书之人本就该抛弃这些俗物。
。。。。。。
他们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问的。
其实刘唐自己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她本就不信这些,即便得来答案又有什么意思呢。
哪知对方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笑道:“小友手上这珠串,可是眼熟的很啊。”
“前些日子妈妈从大师这儿求来的。”
“难怪难怪。”
惠源对这位少年郎君的第一印象称得上极好,五官中正,颜色鲜明,天庭饱满,命宫光明如镜,是难得一见的好长相。
他刚想夸赞几句,猛然间发现不对,闷不做声,眯着眼细细的观察。
最后还是叹了声。
大家本就被他初始的神色变化惊吓住,后又见他重重叹气,脑中更是各种不好的想法。
谢诣皱眉:“敢问大师叹气为何意?”
惠源摇头:“不妥不妥,这位小友怕是活不过——”
“等等!”
他像是发现新物什,紧紧盯着谢诣的脸,双目发亮,口中喃喃自语,尽是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片刻之后,他才向着众人行了一礼,摸着胡须对刘唐说。
“小友命格奇特,恕老道解不开,不过今生风雨舟摇或平安喜乐,全在小友一念之间,望小友三思而行。”
“诶,你什么意思?”
谢诣费解,想让他说清楚些,哪知那道人下一个便对他自说自话起来。
“这位小友,老道有一个东西想要送与你,可否随老道来取。”
作者有话要说: 王晗钟:我不高兴了,决定一天不和你说话。
王崇之:妹啊,哥不是故意的,咱们不气了哈。
谢诣:你管她做什么。
刘唐:好好说话。
谢诣:好好好,媳妇儿咱们走自己的路去。
王晗钟:你看看他们!!!
☆、第十四章
从惠源大师那儿出来,郎君女郎们在小道士的带领下参观道观。
每间大殿中皆是熏香烛火,漫天神佛。
南燕本就信奉道教,加之他们这群人均为南燕上层,受家中熏陶,对道教的理解和追求更是精益求精。
光真观在建康百姓的心目中声望颇高,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欢到观中求上一求。
富贵姻缘,求天问地,均可占卜一番。
“各位小友若是得空,光真观后面的风景倒是不错。”
惠源大师缓步从殿内走出,提议道。
谢诣跟在他身后踏出大殿,见众人聚集,他看了刘唐一眼,面色复杂。
光真观后的道路直通山顶,因着平日走的人极少,一路上杂草丛生,荆棘遍布,稍不留神便会扯到裙摆衣角,山林间竟是连条小道的痕迹都没有。
离他们不远处便是直立陡峭的悬崖。
有位女郎不小心踩空一脚,脚下石子滑落,辛亏后面的人及时扶住了她,才断了摔下山崖的可能。
几个呼吸后,山谷间才传来滚落石子的回声。
回荡在山崖之间,幽深诡秘,令人胆战心惊。
女郎面色苍白,感激的看了眼拉住她的人。
确定众人无事后,队伍才继续前行。
“方才大师对你说了些什么?”
刘唐走在队伍的最末,谢诣同他一道,两人并肩而行。
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透过表象,直直的望进了最深处,仿佛要从中窥探出某些隐秘的东西。
她发现,谢诣的眸色并不是纯黑的,而是带着些许琥珀色,和她幼时最为喜爱的一件物什极为相似。
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的晶莹剔透,恍若珍珠般耀眼夺目。
他看着她,颇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摇头。
“他什么也没说。”
刘唐也不逼他,人生在世,并不一定要事事皆知,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谢诣如此,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好美啊!”
“惠源大师说的对,果真是不虚此行!”
前面的人抢先一步到达山顶,发出的皆是惊讶感叹之情,后面的人听到也纷纷加快脚步,期待着能早些见到他们眼中的美景。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加快步伐。
出了草山林,面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没有任何东西的阻挡,所有的一切清晰的展示在他们的面前。
因着他们去的晚,山间的云悉数消散,只有一两缕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他们的脚下,宛若在嬉戏追逐。
他们站在山顶,最高之地,迎着猎猎疾风,骄傲而又惊讶的俯瞰着他们生长的都城——建康。
从他们的角度,偌大的建康一览无遗,小到其中条条街道亭宅,大到外面环绕着的横亘城墙,在他们的视野中,都看的一清二楚。
百姓炊烟,世家箜篌,王侯贵族,深宫瓦琉。
建康盛名,繁华荣盛,气势恢宏,雄伟壮丽。
他们生养在这个都城,却从未好好的看过它。
如今得以惊鸿一瞥,自是久久难以忘怀。
建康,乃是他们的都城,乃是南燕百年历史的中心,是他们为之一生都要守护的地方。
他们从未像这一刻有这般清晰的认识。
众人沉浸在这与众不同的感观中,云白,风清,心胸阔然开朗。
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怕是此生都难以体会一次。
开怀大笑,笑声悠长。
回荡在山谷之间,为他们记录下此番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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