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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多学一点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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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安静,刘唐打了个哈欠,换只手撑脸。
“像刘兄这样钓鱼,怕是钓上三天三夜也没有鱼儿上钩。”
“这不是还有谢兄吗?”
谢诣气窒,却又迟迟没有放下手中那根鱼竿,嘟囔道:“上辈子欠了你的。”
不是上辈子,是这辈子。
刘唐心想,余光瞥见谭中浮钩晃动,连忙提醒道:“鱼上钩了!”
谢诣斜瞟了他一眼,手下使劲儿,又一条鲫鱼被提了上来。
提至半空,鲫鱼突然发疯,鱼尾用力,使劲儿往上跳,试了几次,竟生生的从锋利的钩里脱了出来,许是因着这番动作用尽了它所有的力气,下落时直直的摔进了谭中。
周围的人都被溅了一身的水。
刘唐感受到脸上滴滴答答落着的水,闻到身上隐约的鱼腥味。
怒气压了又压,生怕一张口,就有水滴落到嘴里。
谢诣同样被淋了一身的水,但他从小便是个泼猴,是个霸王,打架撕烂了衣服回家的都有,更何况只是被溅一身水。
拿外衫擦干脸上的水,谢诣一睁眼就望见对方一动不动的模样,不由的哈哈大笑。
“刘兄这是在干嘛,木头人还是落汤鸡?”
思及李妈妈的劝导,刘唐心下决定原谅他一次。
谁知谢诣这个不懂人脸色的家伙还在一旁笑个不停,丝毫没有顾忌到她的铁青脸色。
破罐子破摔吧。
刘唐心下一狠,从凳子上站起。
谢诣本坐在地上,从下往上望着,见他面色不佳,以为刘唐恼羞成怒,要来揍他。
哪知对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一句话,随即拎起木桶,拿着木凳便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谢诣本意只是报泥潭之仇,没曾想素来忍受不了任何脏乱的刘唐竟然不置一词就走了。
他觉得怪怪的。
山路崎岖,刘唐提着木桶,虽然里面只有一条鱼在欢快畅游,但体型颇为肥大,她年纪尚小,如今提着,倒也有些吃力。
想来李妈妈让她来时,也未曾想到她竟能带着大鱼回家。
谢诣紧紧的跟在后面,见前面人吃力的模样,踌躇了会儿,还是上前。
“我承认刚刚是有意的,但谁让你前些日子害我摔进泥潭,如今我们一笔勾销。”
“看你这吃力样儿,本郎君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吧。”
刘唐看也不看,继续提着木桶往前。
得不到回答,谢诣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刘唐前面,拦住他就想说些什么。
哪知路面不平,加上刘唐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前面,脚下慌乱,一时不察踩到块石头,石头圆溜,她身体失去平衡,木桶和木凳皆离手,整个人直直的往前摔去。
坑洼不平的石子路,摔上去定疼的厉害,若是受伤回家,李妈妈追问原因,她该想个法子,将伤口掩了去。
闭眼落地前的最后一秒,刘唐还在想着:谢诣这厮莫不是专门生来克她的,否则怎么一遇到他就准没好事。
意料之内的疼痛没有传来,刘唐疑惑的动了动身子,耳边立马传来一阵闷哼。
听着有点耳熟。
刘唐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摔在了人肉垫子身上。连忙爬起,见木桶被好好的摆放在一边,竟是连滴水都没溅出,里头的鱼游的欢快。
一时间倒没有恍过神。
“你倒是拉我一把呀。”
刘唐这才清醒,见地上的人捂着胸口,夸张的痛呼,眉毛眼睛纠结在了一块,丝毫看不出原先傲娇矜贵的模样。
想到刚才他还救了自己,刘唐伸出只手,想要将地上的人拉起。
少年神情怔松,带着点茫然,眼底干干净净,不再和他以前看到的那般充满了复杂的东西。
谢诣望着这样的刘唐,同样看的怔愣。
连他伸出的手都未曾注意到。
两个人就这样呆对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嘴角慢慢上扬,最后还是谢诣忍不住先破了功,一个人就这样在泥地上笑出声,打起了滚。
刘唐收回手,觉得自己刚刚像个活脱脱的傻子。
提起一旁的木桶,理也不理身后的人,继续朝着山下走去。
见状,谢诣连忙从地上起来,仗着自己武功好力气大,一把将桶夺了过来,并且加快脚步,将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这次刘唐倒也没有反对,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盯着前面步伐飞快的人,难得觉得如释重负。
身上重担明明还在那儿,但却在一瞬间隐没不见,令她得以喘息片刻。
被水淋湿的衣裳早就干透了,迎着日光,她宛若蜕壳而出的蝉,率先做的便是高亢嘹叫,以此来表达重见天日的欣喜。
最后刘唐拗不过谢诣,还是告诉了他地址,由着他将木桶送至家门口。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谢诣踮脚往里张望了几眼,什么也没看到,听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用完就扔,刘兄好气度。”
刘唐也不恼,完完整整的施了个礼:“今日之事,多谢谢兄。”
谢诣最看不惯他这副假情假意的模样,头也不回的朝着巷口走去,末了,才冲着后面摆手,表示自己受了这声道谢。
刘唐目送着他远去,一直等到看不见人了,才低头颔首,微微一笑。
比不得往日的笑来的清晰俊朗,但这一笑,衬着蓝衣,连着眼角眉梢都漫出了如水暖意。
时间长了,风中才带出一句“多谢”。
时间如同流水般,眨眼间就悄然而逝。
名士大讲如约而至,书院上下都在忙着准备,几乎没有一个人空闲。
荀夫子反复再三的提点他们,千万不能有所出错,丢了学院的面子。
那样子,简直比商铺里算银子的伙计还要小心翼翼。
众学子:真不知荀潜这人是怎么成为名士的。。。。。。
不管怎样,大家心中还是欢喜万分。
平日千金难买一见的名士,都来了书院,更何况,借着大讲,书院向外开放,无论身份地位、男女性别,皆能进书院领略名士风采。
近日时常有年轻女郎进出,郎君们在学堂中同夫子学习,倒比平时多了相争努力之意。
建康风气开放,女郎可随意出门逛街,以真颜示人。
婚嫁之事,虽仍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约,但男女大防比之前朝宽松不少。
更有人认为,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世之常事。
几位女郎相携着从马车上下来。
领头的那位女郎,鹅蛋脸,柳叶眉,杏眼朱唇,轻纱段缕,钗环璀璨,乍眼望去,恍若神仙妃子。
后面的几位也是姿容动人,穿着不俗。
王晗钟扶着侍从的手,仰头望着书院匾额。
上面刻着“明谦书院”四个大字,草书狂野,看的出题字之人毫无拘束之感,心想笔到。这书院院长也是个有趣的人,竟拿块草书匾额当门面。
心下升起几分欣羡。
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车,见到书院大门,皆为惊叹。
“明谦书院原来长这样啊。”
说话的是林家的小女郎,她兄长也在书院中读书,平日只能从兄长那儿听闻上学的乐趣,今日总算是能开开眼界了。
建康女郎们少有上学,可但凡家中有资产者,均会请夫子上门单独授课。
南燕可不信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可不是,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呢。”
赵妍笑着爽朗,应了她的话。
王晗钟见众人齐了,面上绽开一抹娇软笑意:“我们进去吧,也好瞧瞧这书院究竟长什么样。”
话毕,便瞧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跑出来。
“清风。”
“女郎。”那小厮跑的岔了气,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道,“二郎让我带您和女郎们进去,书院中郎君们均在读书,惊扰了他们便不好了。”
王晗钟是王家独女,也就是王崇之的堂妹,因着三辈只出了这一个女郎,所以她在整个家族中地位斐然。
王老夫人对这个孙女,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就算是王氏兄弟俩都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
清风是王崇之的小厮,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帮郎君挡一挡外头猛如虎的女郎娘子们。
这份领女郎们进书院的工作,他最适合不过了。
“那好,你领路便是,我们都跟着你罢。”
因为书院最近来人颇多,虽是名士大讲即将来临,但学生们还是要每日读书,所以来人一律被引到书院中心的小湖旁,等学生们下课,才可四处观赏。
女郎们跟在清风后面,对第一次进来的书院新鲜不已,东张西望的,生怕错过一点景致。
王晗钟到没有像她们那般夸张,不过心下也满是探究与好奇。
前方经过阁中庭院,两旁树木蓊郁,正好隔绝了旁人探来的目光,只隐隐听见里头有争论声传出,时而缓缓辩论,时而激昂高谈。
借着树叶间的间隙,王晗钟匆匆的瞥了眼里面。
少年郎君盘腿坐在席子上,温润如玉,颜色正好。
同对面的人辩论时,从容不迫,谈笑风雅。
顷刻间便乱了王晗钟的一颗芳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诣(又惊又怒):谁,谁喜欢我老婆!?
今晚双十一,小天使们要警惕剁手,保护好自己的荷包!!!
☆、第七章 善道其为何
名士大讲采用的是回合制,由评委出题,两两对辩,胜出者晋级到下一轮,而于晋级赛中胜出的六人围坐清谈,最终胜出者则为本次大讲的头筹。
评委五人,除去荀潜外,其余四人同为声名远播的名士。
每日共有六轮清谈,上下午各三轮。
“周兄所言‘道不知其道,化于无形而臻于无形,不知其所出,不知其所去’,我辈皆言大道生育天地,虽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蒋兄可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鲲鹏万里,周兄意欲何言?”
“哈哈,蒋兄智乎,鲲鹏万里,乃天赐自然,鲲乃道,鹏亦道,其虽有形,内却无形,不知何所出,也不知何所去。”
“道如鲲鹏,何为道,道为何?既如此,强寻之下,何必深究道。”
他们两个身量差不多,谢诣揽着刘唐的肩膀,指了指庭院中争辩的两人,有些讶异:“那位周郎君的想法倒是和你所出无二。”
“放手。”
刘唐瞥了眼肩膀上的手,后者左顾右盼,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周围人多,见他只是堪堪将手搭着,刘唐无奈,也只能随他去了。
自那日林间钓鱼后,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就从针锋相对变为亲密无间,如此突飞猛进。
虽然大半时间都只是谢诣一人缠烦着刘唐,但难的是他竟也没有极力阻扰,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样诡异的状态。
“周兄这是在强词夺理,我们既是论道,又何来弃道之说。”
“蒋兄此言差矣,论道论道,可论有道,也可论无道,怎的说是强词夺理?”
“你!”
观到这儿,胜负已出。
上午的辩论到此结束,人群也渐渐的散开了。
谢诣同刘唐走一路。
“明日便是你的场次了,不知谢兄可有准备?”
“准备了,准备了,每次见面都是这几句翻来覆去的,能不能有点新意。”
谢诣不耐的摆手,他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了。
这刘唐,怎的比张妈妈还要会念叨人。
刘唐一顿,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女子娇娇的呼喊声。
“前面两位郎君请等等。”
两人止步,便瞧见身后装扮华丽的女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绣裙罗裳,香囊配之。
她身后跟着侍女,手中提着竹篮。
“请问女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说话的是刘唐,对女子,她向来比旁人多几分耐心。
谢诣不屑的转头望向别处,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这惺惺作态的假样,除了王晗钟,还会有谁。
王谢两家乃世交,有什么活动经常一起,从小她就惯会装乖,每次倒霉背锅的不是王崇之就是他。
王晗钟也自是认出了心仪郎君身边的那人,暗地里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妨碍自己。
姿态婀娜的上前,行步颔首间挑不出任何毛病,落落大方,端庄有礼。
“两位郎君可知兄长王崇之在何处?”
刘唐刚想开口,就被身旁的人阴阳怪气的抢了先。
“王家娘子竟不知兄长在何处,怕是出门急了,忘带了什么东西。”
“我不过是想问个路,到底哪里得罪了谢三郎,还请这位郎君您评评理。”
眨眼间,美人便是泪盈满眶,惹人怜惜。
看的谢诣暴躁跳脚,指着王晗钟对刘唐大声道:“她这是在做戏,刘唐你千万不要上当!”
转头,身边哪里还有人?
定睛一看,刘唐那厮早就勾搭上了,正递着帕子,想要为那虚伪之人拭泪。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谢诣浑身怒气,怕污了自己的眼,愤愤甩袖离去。
刘唐无奈的望了眼走离的人,回头看向垂泪女郎,伸手想要要回自己的手帕。
哪知对面女郎一脸做错事的表情,捏着帕子不放,口中说道:“弄脏了郎君的帕子,还是等我洗净后再归还。”
“可否得知郎君名姓?”
见对方真的没有归还之意,刘唐也只好作罢,心下明了自己是受了骗。
“今日之事,不足挂齿。向着左边小路一直往前,便是王家兄长所在之处,王女郎直走便是。”
说完,也不再去看那女郎是何表情,向着谢诣离开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王晗钟立在原地,望着年轻郎君远离的背影,幽幽的问身旁侍女。
“我有这么可怕吗。。。。。。”
一年段这边,报名的除了刘唐和谢诣,还有另一位名唤韩阳的郎君,虽和刘唐他们不是一个班,但听说口才出众,擅长诡辩。
“第五日上午最后一场,就轮到你了。”
“周世轩,风清书院的学子,同时师拜陈广名士,也是你第一场的对手。他的老师陈广是本次大讲的评委之一。”
荀夫子私下同刘唐说。
她虽无奈,但对夫子愁苦担心的行为,心下颇为感动,遂只能听之任之。
荀潜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谢诣呢?这家伙儿去哪儿了?后天就是他了,怎的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被夫子念叨着的某人正躺在后院老树的枝桠上,手中拿着壶外观小巧的酒,也不知是从哪儿挖出来的,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看着悠闲。
树下郎君同样拎着壶酒,朝着上面敬了一杯。
“怎的,因为阿欢一句话,就生气了,以前也没见得你如此小气。”
树上的人不接话,王崇之也不在意,抿了口酒,自顾自的说道。
“莫不是因为刘唐,阿欢看上他,我倒觉得可行,俊美秀逸,才学不凡,相信祖母对这个孙女婿定也十分满意。”
啪的一声,一个酒壶砸在了他的脚边,清色的酒水蜿蜒直下,流淌一地。
王崇之本就是说笑,一时没想到他竟如此大反应,回过神来后才放声大笑。
“哈,未曾想谢家三郎谢少衡竟也会有这一天!”
谢诣被他烦的不行,翻身从树上下来,冷冷的说了句:“管好你妹妹。”
见状,王崇之笑得更甚,颇为怀念,托刘唐的福,他已好久未曾看到如此率性生动的谢诣了。
今日一趟,倒也不枉费那壶浪费的好酒。
下午时分便是新一轮的清谈,高处上评委早就落座,荀潜位居最右。
随着一声铜锣响,庭院中两位郎君互相行礼。
本次的主题是“善”。
“善乃人之天性,不可摒弃,便如日食五谷杂粮,一日不食,腹中饥饿难耐。”
“兄所言有理,但人中善恶皆有,非天性,亦非日食五谷杂粮可比,婴孩者,可善可恶。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在下认为,善乃人心所至,天地阴阳,人亦有正反双面,人心所至,乃善,人心所反,乃恶。”
观战的人分为两派,一边是学子郎君,一边是院外人员,分立在庭院的左右两侧,正好能将庭院中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那位穿白衣的郎君必输无疑。”
早上胜出的周兄此刻站在刘唐身旁,一脸兴致缺缺的望着场内情景。
起先她并未认出,来人便是早上那位,不过他斩钉截铁的语气倒是引起她的好奇。
“兄台从何看出?”
“这两人虽都不善辩谈,其中也不乏说大话者,但那白衣郎君词穷气短,不出几句便哑口无言,相反,蓝衣郎君虽口无遮拦,但胜在腹中尚有几滴墨水,赢了这局倒也无妨。”
此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刘唐若有所思。
那人将目光转向他,上下打量了番,满意的点头。
“在下周世轩,今日得见刘兄,萧肃清朗,果然名不虚传。”
周世轩?
荀夫子同她所说的那位师拜陈广之人,也就是和她对谈第一局的人?
刘唐心下思绪万千,面上毫不改色,温和清贵。
“周兄大赞,愧不敢当。”
“本局比赛,明谦书院胜。”
那蓝衣郎君竟是明谦书院二年段的学生。
两人相视,继而一笑。
这边,王崇之带着自家堂妹穿过人群,顺带回一大波女郎羞涩的眼神和塞到他身上的帕子,同谢诣碰了面。
王晗钟看见这个讨厌鬼就来气,瞪了王崇之一眼,像在质疑他为什么带她来见这人。
“好了好了,你就别气了,谢诣也没做什么惹你的事。”
“谁说他没做!”王晗钟想起上午的事,白皙的面上飞起一抹红霞,很快又压了下来,“他在刘郎面前说我坏话,还说我——”
“说你什么?”
“没什么。”
王晗钟硬生生的将到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谢诣凉凉的望了她一眼,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将话说出来。
看见他的眼神,王晗钟气火难平,但偏生又要压着,只能拽着王崇之的胳膊。
“二哥,我可是花了五百两,买你赢得这次名士大讲的头筹,你可千万别输了。”
王崇之笑着摸摸她的头,似是洞知她心中所想。
“好,那你给刘唐压了多少啊?”
王晗钟支支吾吾的,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我告诉你,二哥你可千万不能告知祖母与母亲。”
其实花了多少银两她倒是不在乎,但就怕到时候家中调查刘唐,影响了他的学业和她给他的印象。
“好。”
“两千两。”
王崇之气笑,总算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交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妹妹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向着外拐。
“金子,不是银子。”
这下,就连谢诣都忍不住高看了她一眼。
两千两金子,对于王家整个世家而言或许没什么,但对王晗钟这样的女郎而言,可能就是从小攒到大的私房钱了。
她还真敢赌。
若是刘唐输了,岂不是血本无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诣:你为了个女人冷落我!
刘唐:。。。。。。
谢诣:你还不说话!
王晗钟:理你干什么,谢郎本来就是在和我说话。
谢诣:王崇之,管好你妹妹。
王崇之:妹啊,咱们回家吧。
谢诣:就是就是。
刘唐:乖,别闹了。
☆、第八章 醉时真性情
“哪个赌坊敢开如此大的局?”
“亨通赌坊。”
亨通赌坊是王家产业,上头的人自然认识这位小姑奶奶,见她下注,怕也以为她只是玩玩,不过这样的话,赢了最好,输了倒也不怕她哭鼻子。
王崇之看了眼自家妹妹,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
“王姐姐,你在这儿啊,大家都在找你。”
听见熟悉的声音,王晗钟立刻放开拽着兄长的手,飞速低头整理裙摆,双手置于前,重新摆出端庄优雅的姿态,面上笑意盈盈,确保在外人看来自己温柔大方。
林青鸾提着裙摆,小跑过来后才注意到还有旁的郎君在,低着头,面色绯红。
“王姐姐,大家说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王晗钟微微点头:“二哥,那我先走了。”
王崇之对她的变脸速度习以为常,含着笑意点头。
林青鸾走出很远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后面两位郎君依旧站在原地。
她将目光投向那位紫衣郎君,郎君垂眼,身姿不凡,面上冷冷清清,恍若一阵轻风,随时随地都可能踏风而去。
她收回目光,小心的按在胸口,面上红的更加厉害。
王晗钟自是看见了她这番小动作,不过什么也没说。
谢诣的爱慕者,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若是这林家女郎能够缠着他,不让他有时间来管她和刘郎之间的事,那就更好不过了。
谢诣刚回到府上,那边就传来消息。
“三郎,刚刚那边来人,说是让您现下过去一趟,大郎有事找您。”
“有说是什么事吗,本郎君可没那么空。”
谢诣脚下步伐未停,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院子,指使着松枝给他倒茶润喉。
“不知道,只说请您过去小叙一番。”
松枝晃了晃茶壶,里面的茶水还是早上添进去的,早就沉了味儿,他连忙唤人将这给换了。
谢诣眉间浅浅川字,犹豫了会儿,还是起身去了谢端的院子。
院中主人早就准备好一切,等着他这位姗姗来迟的客人。
石桌四角,谢端卸下盔甲,着时下男子装扮,宽衣长衫,边缘处落了地,倒也没有在意。
谢诣来时,他正在斟酒。
刚从冰窖中拿出的酒壶,一到外面便结上了层薄薄的水雾,摸上去竟有些指尖发麻。
“来了,坐。”
谢诣挑眉,撩衣坐下。
“尝一口吧,我特意从边关带回的好酒,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谢端笑着将斟满酒的杯子递给他。
闻一口,便觉辛辣扑鼻而来,谢诣端着酒杯,细细的转了几下,随即一口将整杯抿了。
起先是冰的凉麻之感,紧接着犹如烈火燎原,从喉咙一直烧到腹部,冰火两重天,这酒当的上好酒的名声。
谢诣生于建康,长于建康,喝得向来都是温和的清酒,还是第一次品如此热烈辛辣的边关酒。
只一小杯,热浪便冲上脑穴,谢诣有些消受不住。
“感觉如何?”
“不错。”
谢端笑着,又斟了杯,杯盏之间,同他说起了话。
“这酒名唤‘梧桐酒’,取自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家中但凡有女出生,便会在竹林间埋下此酒,等到女郎出嫁,才将其挖出,供大家品尝。”
“如今边关萧索,想要在南燕边境找到这种酒,怕也有些困难,这几壶还是凑巧旁人赠与我的。”
“这么巧,旁人不送,就送与你。”
才一口,谢诣便有些晕头转向,说话也变得尖锐起来。
忘了说,这酒来劲儿快,且力道大。
谢端倒好似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替他斟满酒后,好奇的问道。
“我在边境听说,你与那刘家郎君不和,怎的这些天,就换了模样?”
“还能怎样,和好了呗。”
“看你如此,身为兄长,我便放心了。”谢端说道,“后日便是我出征之日,此去怕是要三年。。。。。。”
酒杯猛地摔在桌上,滴溜溜的转着。
谢诣站起,浑身怒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父亲同意你去了?”
“我已说服父亲。”
“你说你要去三年,那你可曾想过族中家中如何!每次你都只会如此,一言不发便将所有事情抛给谢家,从不替任何人考虑。”
“不,你只替你的今上考虑。”
“你若是后天敢走,那我谢诣从此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兄长!”
语罢,愤恨离去。
谢端坐在原地,盯着杯中清晃晃的酒,过了许久,叹了口气,一饮而尽。
屋内烛火摇曳,明亮如白昼。
家中中馈掌在李妈妈手中,因着收入支出捉襟见肘的,所以无论平日买什么都要精打细算。
但在照明之事上她却是舍得花银子。
小郎君读书本就不易,晚上看书更是伤眼,照的亮些对眼睛好,多花些银子也恰当。
刘唐正执笔,将白日所见所闻记下,有些事当时察觉不出,事后却能收获颇多。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尖叫,惊得她笔尖一颤,墨水滴在纸上,晕出一个乌黑的圆点。
“李妈妈,外面发生什么了吗?”
“无碍。”李妈妈大声喊道,“踩着一只死老鼠,吓了一跳,估计是外头猫叼进来的,小郎君放心读书便是。”
她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写字。
很快便轮到谢诣上场,他在书院中人气本就高,加上近段时间外头女郎郎君的追捧,一时间呼声震地,竟显得对方郎君有些许萧瑟之感。
今日这场的主题便是“和大怨,必有余怨,安以为善”。
这可不是个容易相处的题目。
“敢问兄台平日可有负债?”
谢诣一开场便与主题格格不入,与对方来了个措手不及。
“未尝有。”
“若兄台负债需还,此有一人免除债务,兄台可愿意。”
“当然。”
对方郎君被他问的迷糊,不知不觉就跟着谢诣的脚步走。
“若兄台有债需讨,此有一人劝你免债,兄台可愿意。”
“自是不愿的。”
谢诣笑着拍手:“那便对了,和大怨,必有余怨,此余怨乃指他人,若不和大怨,也有余怨,此余怨乃指自身。”
“既皆有怨,怎可说以为善。”
对方即刻反驳道:“可天下之道,乃德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善即天下之善,应从众人而小自我。”
谢诣面色忽的沉了下来,扬声说道。
“好一个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兄敢问,何为大我?若家眷亲属皆在内,那又该作何取决?”
评委台上,荀潜听到他激动的话,摇摇头。
旁边的陈广同他低语道:“这是你们书院的吧。”
荀潜点头,神色可惜:“到底年纪还是小了些,容易意气用事。”
他同陈广本就私交颇深,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陈广嗤笑,望着庭院内的翩翩郎君:“我倒觉得不错,意气用事也要看是在哪些事上,这局他意气的尚可。”
对方郎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明明已经偏离了主题,但两人僵持着,最终评委判定谢诣获胜。
这大概是所有辩论中历时最短的一场了,但谢诣从台上下来时,却觉得分外头疼疲惫。
四周人头攒动,每一个都恍若黑洞般,像是要将他吸入其中。
正不知目的的走着,胳膊突然被人握住,紧接着就是一阵大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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