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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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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下坠的姜梓蔻传回一句“我定会向你们索命!”接着,啪地一声落水声,姜梓蔻的声音终止。
姜梓蔻一路坠下深井,她并不会习水,一直沉入井底
姜妘己跑过来在井口张望,井面不见姜梓蔻的尸首,庄少昕亦在慌张地张望,索性未见姜梓蔻浮上水面,这才长吁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庄少昕慌乱的开口道,他的胸口起伏不定,方才用力太多,这时惊吓不止所致。
“盖上井盖,当做什么都未发生过!”姜妘己已经扶上井盖,示意庄少昕帮忙。
庄少昕还在惊恐之中,木纳地搭上手,使不出力气。姜妘己暗觉他无用,一个大男人杀个人竟这般失魂落魄。
奈何铜质的井盖实在是太重,她一人根本磨不动,她开口道“庄公子,你是要留在此处等人来拿,抵命给她么?”
庄少昕怔愣地回神,猛地发力,两个人终于合力推上井盖。
“你快回去罢,记住,你从未来过此处,你没有见过我,也没见过她!”姜妘己瞧着庄少昕有些恍惚神游,提醒他。
他依然痴痴傻傻般点点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教宫女传话给我,我赶过来,却将她杀了,你能告诉我,你与她发生了何事么?”
“她方才突然疯癫一般尾随我,口里说着要先杀了我,再杀了你,想来是因为你们那件事,她受了刺激才这般罢。”
“她那日不是表现得毫不在乎么?怎会就疯癫了?”庄少昕似自言自语,若有所思般。
“你说笑呢?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公主,被你糟蹋完,会真的好受么?何况你还说出什么宁死不娶她的话,她不受刺激才怪!”
姜妘己把一股脑的错误引给庄少昕。
“唉,我真是作孽!我要向王上禀明,是我杀了她!”庄少昕如释重负一般泪中带笑道。
“我看你八成也疯了,你一旦说出去,连带着庄氏一族也会受牵连。若是父王知道你不仅玷污了她,还将她杀了,旁的不说,你父庄泓赦与你的性命,还有那日杀害宫女之事,再顺藤摸瓜查出在场的我和庄少卿,死的人就不止你一个。若你真的说出去,庄氏一族只怕就此土崩瓦解!你自己好好掂量!”
姜妘己咬重了最后几个字,这件事牵扯其中的人不止他们两个,这件事一旦被揭露,死的人会更多。
她知道庄少昕最在意的就是庄氏一族,他虽有几分懦弱,但是定会为家族考量,不会说出此事。
“公主的话少昕记住了,还望公主替少昕保密。”庄少卿舒了一口气,似看破红尘一般,无所牵连地口气。
“你放心,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死就是我死。我绝不会泄露出去!”
姜妘己不再发誓,这件事她也牵连其中,与庄少昕的命运相连,她自然不会说出去。
“嘘,有人来了。”姜妘己听见人跑步地声音。
“公主,你怎在此处,你没事罢?”姜妘己舒缓一口气,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春穗。
“春穗,我没事,你且去继续煮茶罢,我有事与庄公子说。”姜妘己见春穗面上满是疑惑,放下心来,幸好她什么都不知道。
“是。”春穗行礼转身离去。
“你这宫女可知晓此事?”庄少昕不免怀疑春穗,姜妘己杀不得,这春穗不过是一个宫女,自然是杀得。
“她并不知晓,也未看到姜梓蔻,你放心罢。我教她去叫你时,佯装昏倒,而后姜梓蔻才冲进去的。”姜妘己毫不避讳地说出来。
“那就好,我先回席了。”庄少昕此时已经恢复神色,面上虽有忧愁,说话却是明澈很多,不似方才那般慌乱。
他走后,姜妘己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幸好庄少昕赶到,否则她还真没把握杀了姜梓蔻。
如今这杀人凶手变成庄少昕,是最好的结果。以后,庄少昕的命门就被姜妘己紧紧地攥入手中。
她对姜梓蔻的死,一点也不同情,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只是祸害而已,死就死了。不知等人发现她失踪时,会不会找到此处来。
姜妘己抬眼瞟了一眼井盖,定下心神走出如安殿,这里幸而无人居住。
这口井就是姜梓蔻最后的坟墓。
☆、154 出尽丑相
姜妘己转入后殿,春穗已经不见了。
她去到太后的寿宴时,歌舞已经开场,场面还真是壮观,十八个美女鱼贯而出,轻摆水袖,扭动腰肢,丝竹声声,编钟委婉动听,这是一幅美人舞动的画卷。
在场众人瞧得津津有味,庄少昕却埋头不语,也不瞧戏台上的美艳的舞姬。
舞姬舞得连绵意长,宛如行走的水蛇,灵动而热烈。
个个装扮得花枝招展,穿得轻薄撩人,在座的人群中偶尔有几声喝彩,还有几人在交头接耳的讨论哪一个长得出众,哪一个舞得最好,哪一个腰肢最柔软。
台上的舞姬再美,姜妘己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庄兮颜何时上场,听闻她要独舞,不知可有什么看头。
姜妘己的眸光一扫,瞧见娄妃正恨恨地盯着庄兮颜,时机已到。
至于为什么娄妃与庄兮颜为何会穿得一样,自然是姜妘己收买宫里的裁缝,卖力推荐娄妃那匹姜妘己送去的锦缎。
试问,在众多大同小异的云锦罗锦中,若是出现一匹一眼就瞧出与众不同的,谁会不多看几眼?这时候,裁缝再殷切的推荐一番,再夸赞娄妃若是穿了如何如何美艳,如何与众不同,她怎会不动心。
就算知道这孔雀蓝是少女喜爱的,凭她今日协理六宫的地位,如何服老,自然会当仁不让地选择裁剪一身。
姜妘己走到娄妃身侧,俯身道“娄贵妃为何这般恼怒?这台上的歌舞不好看么?”
娄贵妃见是姜妘己,招手附在她耳畔道“妘己,庄兮颜那身衣裙真是你赏给她的?”
姜妘己笑盈盈道“是啊,妘己还奇怪为何娄贵妃与她穿得一模一样,约好似得。不过那锦缎的真正主人是太后,是太后教妘己做个顺手人情,借妘己之手赏给她的,妘己不知太后是何意。”
她把赏赐锦缎这件事推给太后,这样一来,便不是她的过错,娄妃纵然怀疑,也怀疑不到她身上。
娄妃根本琢磨不透太后的心思,毕竟太后很多时候对她都是爱搭不理地应付。都是姜妘己做两人之间的传话人,娄妃已经把姜妘己当做太后最喜爱的公主,她还要倚靠姜妘己替她在太后面前多多美言呢,此时她是不会怀疑姜妘己的。
“原来如此,本宫这一身是宫里的裁缝寻来的,想来也是出自太后那里咯?”
姜妘己心底嗤笑,但她面上未表露半分。“贵妃可想找她出口气?”
这里的她自然不是太后,而是庄兮颜,姜妘己等这一日等了好久了呢。
娄晴面上含笑道“公主有什么法子?”
姜妘己悄声道“待会她上台时”后面的话被众人的喝彩声淹没,但娄晴听得真切。
她离开时,娄晴痴笑几声,命宫女照姜妘己说的去做。
娄晴不得不承认,姜妘己当真是绝顶聪明之人,又狡猾,心思又深沉,她果真没瞧错人。
庄兮颜出场时,着一身鹅黄色的轻薄舞衣,那衣裙似量身定做一般,上身贴身,裙摆飘扬,随着她娴熟优美的舞姿飘荡,裙裾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尘。
座下的人无不痴痴地瞧着庄兮颜,只见她美目盼兮,双足柔弱无骨般旋转跳跃,身姿随着她的双手摇曳转动,不停地摆动,腰肢如拂柳扭来扭去。
尝羌看得痴迷,这等身材,这等容貌,这等舞姿,可称为绝佳之色!
就在庄兮颜一个大摆动的扭转身姿时,她薄如蝉翼地鹅黄色外裙忽然崩裂!
只见一袭鹅黄色的长裙缓缓飘落在地,只剩里面地贴身亵衣围拢胸口,下裙是一条白色的彩蝶图案的留仙裙。
她吓得不知所措,跌倒在地,露出半个身子的春光一览无余,在座的无不惊呼!
有人背过身去不看,亦有人大笑不止,还有人垂涎欲滴的拍手称好。
庄兮颜的外裙脱落,露出诱人的曲线春光,众多男子都瞧见了她的半个身子。
庄氏一族的人脸上铁青着,孟氏一族笑得很大声,掩盖了全场的笑声,庄兮颜可谓是丢尽了颜面,任人用眸光揩油。
尝羌第一个反应过来,犹自脱下身上的长袍,亲自走上台去,替庄兮颜披在身上,又将她抱下台来。
庄兮颜感激涕零地目光灼热的瞧着尝羌,仿佛瞧一个救世英雄,立时尝羌的形象在她心目中高大起来。尝羌这一出英雄救美可谓出尽了风头。
他一出场,在座的寂静一片,全都闭嘴不敢出气,追随尝羌的目光而至,庄兮颜啼哭不止,尝羌竟耐着心性安抚她。
姜妘己暗笑,她的好父王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抱得美人归的机会,这下庄兮颜只怕要以身相许了。
她今日在台上教几百人瞧见她的抹胸亵衣,露出一大片春光,以后谁还会娶她?
大滇虽民风奔放,但是对女子的穿着尤为忌讳,庄兮颜竟当众露出抹胸亵衣,是万分丢人的事情,是要受人耻笑的。
尝羌此刻出手救了她,除非将她纳入后宫,否则庄兮颜这辈子注定要孤老一世了。
姜妘己的法子虽毒,但一劳永逸,她这辈子妄想再攀上旻天,姜妘己并不是嫉妒,只是觉得庄兮颜这样的为人实在是配不上旻天。
所以,才想出这么一计,借着娄妃的手,彻底摧毁庄兮颜。
庄兮颜还在声声啼哭不止,尝羌一直温言软语地安抚她,命人带她下去换装,这才舒了一口气。他的手上还残留庄兮颜身上的脂粉味,他暗暗闻了一下,真是心旷神怡。
方才姜妘己告诉娄妃的是,教她趁着后殿的人来人往,跳舞的舞姬进进出出的机会,教个不起眼的宫女进去,偷偷破坏庄兮颜的舞裙。
姜妘己前两日就见过庄兮颜试穿这条鹅黄色的舞裙,适才直接告诉娄妃舞裙是鹅黄色的。
那小宫女钻进庄兮颜换装的寝殿,十分利落的拆掉衣裙的线头线尾。
这件鹅黄色的舞裙做工很是精巧,只由两根线贯穿,小宫女拆掉其中一根线的线头线尾,这一件舞裙也就成了废品。
庄兮颜舞动时动作幅度跨度大,轻轻一撑,就崩开了舞裙,才落得出尽丑相的下场。
娄妃方才笑得直不起身,立即赏赐办事的小宫女。
姜妘己则瞧见旻天的眼神远远地注视她,教她躲开不得。
庄兮颜下去之后,又一批舞姬已经登上台来。
她们只舞了一小会,姜妘己听见孟颖与庄如娟隔着几丈的距离在争吵,却听不清吵些什么。
☆、155 互相辱骂
台上一片舞姿曼妙,礼乐齐响,舞姬妖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舞台,唯有庄如娟与孟颖的争吵声有些刺耳。
孟氏一族与庄氏一族的人都是闲闲的看热闹,未有人出面阻止,庄氏一族只有小辈在场,庄泓赦等见了方才庄兮颜丢人之后,早已离席而去。
孟凎与孟琰则带着小辈送来贺礼,听完一出戏,便告辞离开。
两人都是公务繁忙之人,想着等晚膳时再回来,也不会有何不妥。
孟颖是孟凎的大女儿,比孟琳小上一岁,今年十四。性格确实毫不温柔,原本孟凎有意送她入宫,无奈她的性格偏偏教人头疼,这才换做孟琳。
只听孟颖嗤笑道“哎呀,有些人啊,既然舞技平平,还敢上台丢人现眼,还教人全部看光光了!哈哈哈”
庄如娟自小骄傲,这时听到孟颖的话,气得大声道“不知是哪家没教养的狗,在此地乱叫乱吠,吵得人聒噪!”
孟颖一听庄如娟竟骂她是狗,完全怒了!
问题是孟氏家族的人都在笑,孟奕、孟帆、孟琛、孟恺、孟弦、孟雪,孟涵、孟蕊,连孟宇、孟珺琪、孟采薇,这几个庶出的都敢嘲笑她!
她可是孟凎的女儿!她的父亲是太尉大人!她的姑母是王后!庄如娟竟敢骂她是狗,真是欺人太甚!
“你说谁是狗?小娼妇?”孟颖涵养再好,也受不住庄如娟骂她是狗,这狗是卑贱的禽兽,她可是孟氏的二小姐,尊贵无比,怎能任人践踏。
今日,她就豁出去了,索性骂个痛快!她什么都不管了!
“你才是小娼妇,小小年纪竟说出如此污言秽语,不知你那娘是如何教导你的?”庄如娟不甘示弱,骂了回去。
这天下庄氏可是占了一半,你孟氏是什么狗东西,不就占了孟南萸的王后身份,可惜她是个不会下蛋的贱女人!
你们孟氏门风败坏,活该生不出儿子!庄如娟十分解气地暗笑,面上笑得灿烂无比。
这在孟颖看来无比刺眼,庄如娟竟然还敢笑!这个贱女人,她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用火烧了她!
孟颖怒不可竭,叱喝道“我娘自然是教我,不要学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比如做一名舞姬,比如不要当众脱衣勾引男人!”
她边说话边笑,她说的自然是庄兮颜,这场骂战正是有庄兮颜引发,两个人互不妥协,越骂越起劲。
庄如娟听到孟颖竟还敢辱骂庄兮颜,立刻火气,庄兮颜的地位在孟氏一族的孙字辈是最高的,昔日对庄如娟亦是关爱有加,她怎么忍得了孟颖对庄兮颜的辱骂!
“这世上啊,就是有一些有爹生,没娘教的下贱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敢当那跳脚小丑,出来丢人现眼,辱没家声!”
庄如娟决定直接骂孟颖,这个小贱货既然这么喜欢骂人,今日她就要与她较量一番,否则这样一个不成器的贱人都敢骂她庄氏,别人还以为庄氏是任人欺压,不敢出气的呢。
孟氏一族的人个个都在给孟颖撑腰,孟雪与孟珺琪更是贴在孟颖的耳畔教她如何骂回去,其他姓孟的公子却是不怒不笑地沉默着,聆听这这一场女人之间的骂战,谁也不掺和。
庄氏一族的男子亦很是淡定,不言不语,只静静地听着,庄少昕,庄少颢,庄少丹,庄少哲,庄少卿,庄涵文,庄芮伊,庄琴娟,庄玉婷全都在场,除了庄少阳在关外,庄氏一族的孙字辈的人全都到齐。
庄如娟的话才落地,孟颖大笑道“哎呀呀,也不知今日丢人现眼的是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脱衣舞,真是生平未见啊,这舞姬如此不要脸,想必是祖传的吧,否则一个闺阁女子是做不出这般孟浪之事来。”
孟颖此话一出,庄氏一族的面上俱都变色,孟颖这是连庄氏的祖先都骂上了,说他们庄氏一族不要脸面呢!
庄少丹年幼气盛,从未听过一个女子骂出如此不堪入耳地话来,他的哥哥姐姐们能忍,他是忍不了的!
他又不会学女子骂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他自幼学的便是礼义廉耻,忠孝仁义之类的教导,他有一颗炽热的家族荣誉感之心,听孟颖骂庄氏的祖先,顺手抓起桌上的一个酒樽砸到孟颖面前。
他是留了力的,深知若是砸伤了孟颖,势必会加剧两家的冲突,所以他的力道用的恰到好处,否则凭他练了那么久的武功,要伤孟颖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孟颖见到地上的酒樽,登时怒吼道“是哪个贱种畏畏缩缩暗箭伤人,哼,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我就说某些人的家风有问题,竟做出此等行径来!”
庄少丹听到孟颖骂他是鼠辈,又说他暗箭伤人,还连带上庄氏的家风,正要起身,只见庄少卿按住他的双手,缓缓站起身道“少卿劝孟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再这般污言秽语地辱骂庄氏,休怪少卿出手伤人!”
台上的歌舞正浓,乐曲袅袅,除了他们这里发生骂战之外,别的人听见只会暗自开心,因为孟氏与庄氏掀起骂战,还是第一次呢,谁又会多管闲事,面上是瞧着台上的舞姿,耳朵听得却是两伙人的吵骂。
尝羌与嫔妃等人的案几离他们最远,自然是听不到的,所以他们才会毫不顾及地迎来送往地叱骂起来。
庄少卿最恨之人就是成天多话又会骂人的女人,他今日真是忍到了极限,若是庄少丹不出手,他也是要上去教训孟颖的。
这孟氏一族的人是越来越不将庄氏放在眼里了,他怎不恼火。
况且庄兮颜的外裙滑落,本就不是刻意为之,孟颖竟然这般渲染辱骂,他怎听得过去?
尝羌亲自抱走庄兮颜,意在平息闲言碎语,孟颖偏偏不依不饶地辱骂庄氏,他亦是觉得孟颖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猖狂。比起孟琳不知差了多少倍的距离。
“庄少卿是你出手伤我么?”孟颖见庄少卿站起来,义正言辞一般斥责她,她亦是不服气的,这本是女子之间的事,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出手伤人不是小人行径么?
“少卿并未伤到你,不过是提醒你不要在辱骂我庄氏,否则下一回酒樽必然会砸到你脸上!”庄少卿盛怒道。
孟颖听庄少卿承认酒樽是他扔的,又威胁她要砸她的脸,登时拿起案几上的盛满酒的酒樽就朝庄少卿扔了过去,力道是十足的猛。
那酒樽未砸到庄少卿,反而砸到旁边的庄少颢的眉头,登时就溢出血来
实际上,庄少颢本能避开的,不过他为了救庄少卿,侧过头受了这个酒樽。
庄少颢见血,两家俱都慌了
☆、156 挠伤脸面
庄少卿见到庄少颢替他挡下的酒樽,眉角破了皮,流出血来,关怀道“怎样?眼睛没事罢?”
庄少颢之所以接下这个酒樽,全因庄如娟是他的亲妹妹,起先是她与孟颖掀开的骂战,若是他不受这一下,父亲是不会饶过庄如娟的。
这下庄少颢见了血,那么也就是受害方,孟氏的气焰登时缩下去一截,庄如娟见到亲哥哥眉角见血,还肿起来,当下怒骂道“孟颖你这个毒娼妇,竟敢伤我大哥!”
说罢已经起身离席,冲孟颖的方向跑过去,众人以为她只是骂一声,不防她会离席,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出几步,手上还拎着盛瓜果的小铜鼎
那气势分明是要杀了孟颖,孟颖见她手上的铜鼎,一点都不畏惧,反手抄起她案几上的铜鼎正欲抵抗。
就在庄如娟扬起铜鼎猛地砸向孟颖时,孟琛忽然出手打落庄如娟手中的铜鼎,只听那铜鼎磁一声,摔翻在地。
在场的人无不汗颜,这庄如娟这气势,这举动真是如江湖女子一般豪气干云,一点也不似世家大族的闺阁女儿。
保守派则认为庄如娟此举太过彪悍,以后恐怕无人敢娶她了。
“孟琛,你堂堂男儿,竟掺和女子间的吵闹,你是男人么?”庄如娟瞟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铜鼎,怒声呵斥孟琛道。
“庄如娟,若是我不出手,你只怕已经闯下弥天大祸,你若是伤了吾妹,这笔账自当另算!”孟琛眸光狠绝,注视庄如娟。
庄如娟毫不惧怕,她离孟颖只有几步距离,她大笑一声,而后以风云残卷地速度跳上案几,十指猛地朝孟颖的脸上挠去,孟颖不防庄如娟竟会出其不意,用指甲攻击她,来不及避让,她的双颊已经出现五道血痕,左边三道,右边两道。
孟颖被这突然起来的攻击吓得三魂六魄地散了,她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着,用手一抹,见到手上的血时,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竟敢伤我的脸!”
众人反应过来时,纷纷上来扭住庄如娟,庄如娟顷刻就被孟氏的几个女子捉住。
台上的歌舞仍在继续,姜妘己透过缝隙瞧着这一出由她布局形成的闹剧,笑得格外欢快,真是没想到,一件衣裙竟然引发了如此壮烈的闹剧!
她只差没捧腹大笑。
太后见她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笑眯眯道“这歌舞有那么好看么?你竟笑得如此欢乐?”
姜妘己回道“今日太后生辰,妘己高兴,就算瞧这歌舞,心情愉悦许多。”
太后颔首,笑着继续观看台上的歌舞。
舞台的那一边,孟颖被庄如娟抓挠得见了血,破了相。庄如娟正被孟氏一族的女子按住,要替孟颖报仇,孟珺琪正跃跃欲试地抓挠庄如娟的脸。
忽然之间,孟珺琪的手被打落,庄少昕与庄少卿已经闪到她们面前,打落孟珺琪手的正是庄少卿。
“放开她!”庄少昕低吼一声。
庄少昕方才沉浸在错杀姜梓蔻的惊愕中,见庄如娟被孟氏一族的女子擒拿住,要伤她,这才挺身而出。
他是庄氏一族的孙子辈的老大,现在无长辈,他就是长辈,这件事当有他做主,力挽狂澜。
孟氏一族的女子怎肯听他的话,死活不放手,这时孟奕道“放了庄小姐。”
孟奕是孟琰的长子,官拜太常,此时孟氏的长辈不在,自然由他说了算。
孟氏的女子这才不耐烦的甩开庄如娟。
“这笔账怎么算?”孟奕开口道。
孟奕生的眉清目秀,目光如冰,寒人心魄。
庄少昕低笑道“怎样算?孟小姐辱骂我庄氏在先,而后又出手打伤少灏,现在你问我怎么算,你想怎么算?”
他在处理公务与家事时,自有一番风采,令人折服。因那日发生与姜梓蔻那般不齿之事,意志消沉,担心受怕了许久。
今日姜梓蔻一命呜呼,他也不再畏缩,心底想得是,若是他日被查出来,他一定会一力承担,自杀谢罪,绝不拖累庄氏。
孟奕见庄少颢走过来,眉角的血还在流,伤口惊心,他也不擦拭,显然比孟颖伤得重,讪讪开口道“此事一笔勾销!”
庄少哲挤进人群,孟恺见到庄少哲,想起去年他竟与那若豆王子一起诬陷他,害他禁足一年,前两日才出来。
孟恺怒气冲冲道“大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二姐伤了脸面,以后怎么嫁人!”
庄少哲见孟恺如此说,吼道“怎么还赖上人了?你看看我三哥的脸,以后谁肯嫁给他!”
姜妘己瞧见那边聚集了不少人,恐惊动了太后,闹出大事来,便回禀太后说去后殿瞧瞧,径自走了过去。
她过来时,见到孟颖与庄少颢的脸上都受了伤,庄少颢的眼角已经肿起来,有淤血,孟颖的脸则是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调解道“几位这是怎么了?”
庄少昕见到姜妘己,目光不自然的躲避。
庄少卿亦有几分尴尬,那日她瞧见他轻薄孟琳,还怒骂他,他回过神来,真是悔不当初。
庄少哲之前是见过姜妘己医治若豆的,知道她便是尝羌新认的公主,立刻回道“公主,请您评评理,孟颖辱骂庄氏,还出手打伤我三哥,我四姐气不过才替我三哥教训她,您说这是谁之过?”
“起因是是什么?”姜妘己持中立态度,并未评判是谁的过失。
判定是谁的过失都不是明智之举,她可是来煽风点火来的,绝不是来评理的。
“公主请回罢,这是我们孟氏与庄氏的家事,不敢叨扰公主。”说话的是孟凎的二女孟涵。
孟涵的意思不要姜妘己多管闲事,教她走开些。虽然她的态度谦恭,亦行了礼。但姜妘己很清楚,这孟涵分明是不想姜妘己管这件事。
可是她既然过来了,怎么可能被她的三言两语就劝退。
姜妘己沉声道“本公主与庄公子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孟涵正要反驳,被孟琛拉住手腕,冲她摇摇头。
随后孟琛道“公主既来主持公道,那孟氏自然不敢违拗,公主且按照庄五公子说的评评理。”
庄五公子说的是庄少哲,他在庄氏一族的男嗣中排第五个。
姜妘己转眼望孟琛,只见他面容温和,眉眼含笑,说得郑重,姜妘己见他眸光里掠过一丝嘲讽,心中十分不爽。
“表哥你说说是谁辱骂庄氏?”姜妘己望着庄少昕道。
她这声表哥唤得亲切,亲疏立竿见影,她当然是站在庄氏一边了。
庄少哲立时扬高下巴瞧着孟氏人,只差没说出心底的话,看,公主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157 断子绝孙
孟恺见庄少哲的气焰这般嚣张,姜妘己又是护着庄氏,上前两步道“公主不要多管闲事了,还是去伺候太后她老人家罢!”
他的言下之意,姜妘己虽是公主,不过是伺候太后的命,又没有封号,不过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公主罢了,何必出来逞威风,替他孟氏明断,她根本不配!
她不过就是一个奴隶之女,只配伺候人,供人使唤。
庄少哲听闻孟恺对姜妘己出言不逊,吼道“孟恺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公主乃千金之躯,金枝玉叶,也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孟恺冷笑,低声道“哼,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他这一句话说的很轻,似鼻腔发出。
姜妘己却辨认出来,他在骂她野种!
当着她的面,尚且如此,背地里不知怎样骂她呢,这孟氏一族,除了孟琳以外,看来都是些纨绔子弟。
庄少哲站在前面,亦听到孟恺骂姜妘己野种,登时张目怒道“你竟敢辱骂公主!是嫌活腻了么?”
孟恺气焰更甚,张狂道“你哪只耳朵听见了?我竟不知道你还有比畜生更敏锐的听觉!”
庄少哲听孟恺将他比作畜生,登时愤怒不已,右脚猛地朝孟恺踢过去,不想孟恺后退躲避时,身子前倾,庄少哲那猛力地一脚竟恰好踢到他的命根子上!
孟恺顿时汗流如柱,岿然到底,双手护着那要命之处滚来滚去,最终忍不住哭出声来。
庄少哲吓得躲在庄少卿身后,孟琛怒目而视庄少哲,怒道“还不去请太医!”
请太医这句话是对他身边的奴仆说的,那奴仆立即奔跑而去。
孟琛见地上痛得打滚的孟恺,急红了眼,蹲下去轻声问道“四弟你怎么样?”
孟恺顾不得回他的话,况且当着这么多女子的面,他说不出口,强自忍着痛,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下来。
这时,在场的众人瞧够了热闹,见孟氏与庄氏这两家大族都受了伤,挂了彩,心底无不欢呼高兴。
有人道“出人命了!”
正是这一声叫喊,众人的视线在慢悠悠地对准孟氏与庄氏。
姜妘己心道,若论演技,这些闷声不响瞧热闹的外人才是演得一流,孟氏与庄氏吵骂了这许久,他们愣是装作睁眼瞎,不管不问,不喊不叫,这时见孟恺倒地不起,痛哭连连,才出声。
看来,孟氏与庄氏一族在其他氏族眼中也是肉中刺,非要见他们互相残杀才会高兴。
又有人出口喊了几声,尝羌远远地听见了才喝退了台上的舞姬,远远一看,孟氏与庄氏的人怎会聚集在一起,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命邵隐前来探看,邵隐走过来,只见孟恺双手掩在那命根子上,滚来滚去,心道是被人所伤,看这样子伤得不轻,即刻慌慌张张地前去禀明尝羌。
尝羌很是恼怒,为何今日太后的五十大寿,净出事呢?又是孟恺,他不是上次惹了事在禁足么,怎会又出来惹是生非?
眼见着围观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便不能当做未看见,只好勉为其难地走过去。
见到地上痛苦翻滚的孟恺护着裆部,呵斥道“是谁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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