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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原野)-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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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用黄泥、火灰埋着焖出来的鸡鱼,味道就是特别。在集上条件不足,匆匆烧出来的,味道就没那么香嫩和鲜美,这也是来喜的青山荷叶鸡一直卖得很好的缘故。旁人想学也不难,做的不多还可以照着来;做的多了,那泥、那柴火都是问题,还要找地方倒垃圾。

作坊开张后,等第一批四十只荷叶鸡、四十条荷叶鱼、十只荷叶兔子,还有大罐子卤笋、干煸蘑菇和木耳、糯米藕、卤蛋、鸡头鸡脚鸡翅鸡杂、腌菜大肠等运去集上后,刘婶收拾了一番,笑眯眯地进院来跟菊花说闲话。

“没想到老了老了,还当了个管事。”她笑得眉眼舒展,极有成就感的样子。

正是早饭后不久,菊花刚算完账,搂着山芋坐在东厢门口的桃树底下和刘奶奶说话,地上一层泛黄的落叶,扫完又落。

见她来了,喊红椒端了个小凳子让她坐,一边微笑道:“人总要忙些事,这日子才有盼头,过得才有意思。”

刘奶奶怀里抱了只大白猫,干枯的手不住地摸着猫的脊背,看了儿媳妇一眼,慢腾腾地说道:“可要盯紧些她们干活,这吃的东西一定要弄干净、煮透了,甭给太太惹麻烦。”

刘婶忙道:“这还用你老人家教我?要是谁都能干这活计,太太干嘛找我?我又没多大本事,不就是跟太太久了,让太太放心么!”

刘奶奶点点头,不再说话,笑看红椒带弟弟玩。她坐在小凳子上,将一个竹盘子放在腿上,从里面挑出各色刻字的方木块,教山芋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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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儿女

正说笑着,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红椒立即将竹盘子往地上一放,嚷道:“哥哥回来了。”起身就往门口跑。

山芋也从菊花怀里往外挣,菊花放开他,任凭小娃儿摇摇摆摆地跟在二姐后面撵过去。

菊花忙叫道:“不要堵门口,小心马儿冲撞了你们。你哥哥可是才学会骑马的。”

红椒听了,回身拉着山芋往游廊里躲,伸着脖子探头看院门口。却听见马蹄声止住了,等了一会,葫芦和板栗等四五个垂髫少年空手说笑着走进二门,并未牵马。

红椒忙跳上前,问哥哥咋不把马儿牵进来。

板栗头顶上扎个羊角,一脑门的汗,笑道:“马儿拴在外边树林子里。牵进来要是拉一泡大粪在院子里,娘不要骂我们?”

菊花瞧着这几个朝气蓬勃的少年,没来由地心里欢喜,一边喊樱桃,问厨房有啥吃的,一边招呼他们过来问话。

刘婶忙起身道:“我去瞧瞧,有吃的就端来。”

她刚起身,小井儿扁脑袋上满是汗水,蓝色衣衫掖在腰里,跑得虎虎生风,壮实得跟头小牛犊子似的,冲上来抱住她腰,咧嘴对她笑道:“娘!”

刘婶笑着,故作嫌弃地用手扇扇鼻子道:“瞧你出一身臭汗,还不去洗洗哩,就往我跟前凑。”

井儿便和葫芦等人去池子边洗脸,板栗见了他嘲笑道:“井儿叔,你还想吃奶么?”他是嗤笑他刚才抱他娘的行为。

葫芦等几个娃儿都哈哈笑起来,小井儿也憨憨的笑着,并不生气。谁让他在家是老幺哩,在爹娘跟前自然要娇惯些,跟青山差不多。

转头回来,小井儿坐到刘奶奶身边,跟她说骑马的事。

葫芦等几个也围着菊花,跟她说骑术的进展。

青山这些日子在张家。跟着侄儿和外甥们一块读书习武,也没人对他另眼相看,加上心眼本就实在,因此渐渐摒除了那傲娇的小性子,愈发开朗了。

他感叹着对菊花道:“还得熟练才成,不然在马背上一个劲地颠,把心肝肚肠都要颠出来哩!有时候又骑得蛮顺当的,跟着马儿一起一伏。就不觉得颠了。”

菊花点头笑道:“怕是要掌握节奏。这也跟游水似的,游多了就好了。黄瓜,你可觉得吃力?”

她特别询问黄瓜,乃是因为他生的秀气了些。这会儿刚运动过,小脸蛋白里透红,跟搽了一层胭脂似的,衬着红唇,像个小姑娘。他平常又很斯文,菊花总觉得他爬树玩水啥的不大像,可他跟着哥哥一样不拉地都学了个全。

黄瓜仰脸对菊花一笑道:“还好。师傅教导很仔细,还说我们底子好,这骑马很容易学的。”

板栗也道:“我们平常也没白玩。师傅说我们胆大、身子灵活,只要多骑,学起来快的很。”

葫芦不出声,晒得红黑的脸颊上带着笑意,额头上的还沾着水珠,他越来越像青木了。

菊花掏出手帕,帮他和板栗擦了头上的水。一边好笑地问道:“咋黄瓜如论如何都晒不黑,你跟板栗一个夏天就成了小麦色?青山也是晒不黑的。”

她刚说完,葫芦和板栗就低头猛笑起来。

黄瓜则郁闷地说道:“姑姑,我不想这么白的。人家都笑我,说我像女娃子。小叔也不黑,就没人说他像女娃子。”

青山摸摸脑袋憨笑道:“黄瓜,你长得粉嫩嫩的,是有点儿像女娃……”

菊花慌忙制止他。黄瓜已经垮下脸,很不高兴地撅起了红嘴唇。

菊花见刘婶端来了削过皮的梨子,忙招呼他们吃,一边对黄瓜道:“长相啥的不重要,只要你为人行事有男儿气概,不要胆怯忸怩像个小女娃。管人家咋说哩。再说了,咱黄瓜长大了肯定是个美男子,潇洒飘逸的很;你哥哥和板栗是另一种风格,也不用人人都一样的。”

黄瓜听了不自觉地挺了挺小胸脯,微微一笑。

红椒抱个梨子啃了两口,往黄瓜身边挪了挪小板凳,仰脸问板栗道:“哥,我跟黄瓜表哥哪个白一些?”

板栗瞧着妹妹光溜溜的脸蛋,跟葫芦的脸颊一个颜色,脱口就想说当然是你黑了。可妹妹睁着黑眼睛,满脸渴望地瞧着自己,这话愣是说不出来,只得道:“瞧上去差不多哩。是吧,葫芦表哥?”

他用胳膊肘拐了拐葫芦,还眨了下眼睛。

葫芦忙笑着点头,红椒方才满意地低头啃梨子。

菊花和刘婶见了好笑不已,她问道:“严师傅和朱师傅哩?咋没见人?”

板栗道:“师傅去了刘爷爷那。他说我们早课完成了,接下来该读书了,等下午再带我们去林子里射兔子。”

菊花点头,孩子们除了上学时早晚各有半个时辰习武外,这放假的日子也是半日读书,半日活动的。

歇息了一会,葫芦和板栗就招呼几个小的去书房读书写字,青山等人都听话地跟去了。

红椒也说要写大字,跟在后边跑过去,却被菊花拉住,不让她打扰哥哥们,让她就在东厢用沙盘写,自己帮她检查。红椒无奈,只得怏怏而回。

快吃晌午饭的时候,菊花就抽空过去给他们讲半个时辰的经济课,一来让他们了解些世事经济,二来也顺便让他们松泛松泛。

也未说复杂的东西,就拿家里的产业举例子,扯到哪算哪。从农业产出到加工处理,再到售卖,再到国家的征税及各项管理,并由此衍生的各行业工种以及一些需要官府处理的社会问题,农工商士,逐一细数其功能。

葫芦和板栗听得最认真,常提一些问题,他们已经懂事了,对家里的这些产业很关注。

而黄瓜、青山和小井儿这几个人,更多是变小气了、节省了,因为他们觉得这钱也太难挣了。让人忍俊不禁的是黄豆和红椒,偶尔过来听一回。小心思就算计不停,整天琢磨要怎样发财。

菊花认真地教导他们,除了这些,人手一把小算盘,都要会打。

这么一来,娃儿们着实忙碌,就算去林子里猎兔子和鸡,那也是为了习武;去河里游水。也是为了锻炼,单纯放手让他们玩的时候竟然没有了。

吃晌午饭的时候,槐子回来了。

菊花有些奇怪,这些日子因为忙作坊的事。他晌午都是在郑家吃的,咋今儿回来了哩?

“下午要调试水磨了,我家来叫娃们去瞧瞧,也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槐子一边洗脸一边笑着对菊花道。

青山大喜,说他老早就想去瞧了,板栗等人也都开心不已。

槐子丢下洗脸布,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笑道:“就这么高兴?回头看你能不能弄懂那玩意是咋干活的。要是你瞧了,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也不枉我特地赶回来叫你们过去。”

板栗一歪脑袋,撇撇嘴道:“娘早说了,那东西就是借着水的冲击力量,靠杠杆和凸轮来干活的。”

槐子呵呵笑道:“这个谁不知道?说起来容易,那些师傅做起来可是讲究的很,那里面的道道多着哩。”

等小葱带着秦淼也来了,饭厅里顿时热闹哄天。娃们飞快地吃完饭,迫不及待地跟着槐子往老房子那边去了。

菊花也心痒痒的,正好她要去看看梅子,于是带着葡萄也跟着去了。

到了郑家门口,菊花叮嘱槐子道:“看好他们。那地方水急的很,要是人多反而疏忽了,可没后悔药吃的。”

槐子点头,让她放心。

小葱扯着菊花的袖子。哀求道:“娘,我也去瞧瞧么?”

菊花拉着她的手哄道:“闺女,娘平常可管你了?今儿不让你去,是因为那地方男人太多了。这干活的时候,说不定还脱了衣裳,光着膀子。挽着裤腿,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咋能去那地方哩?咱们在外婆家玩也是一样的。待会娘去瞧梅子婶婶,你也去逛一会。”

槐子也哄道:“小葱,等过了今儿,哪天没人了,让大舅带你去瞧就是了,干啥非要今儿去哩!”

秦淼眨巴着大眼睛,也劝小葱:“师姐,咱们就听菊花婶婶的吧。不去也不要紧,葫芦哥哥和板栗哥哥看了回来跟我们说是一样的。葫芦哥哥,你可要瞧仔细些。”

菊花用手刮了小葱鼻子一下,嗔怪地说道:“瞧,你还不如你师妹哩,淼淼真是懂事。”

葫芦对秦淼微微一笑,点点头。

板栗凑近小葱,在她耳边小声道:“妹妹还是不要去了,他们说不定就穿一条短裤,说不定光屁股哩!”

小葱红脸瞪了他一眼,害羞地扭头道:“不去就不去。走,淼淼,咱们去找紫茄。”只见院子里紫茄和红椒早玩到一块去了。

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隔壁的李敬文和李敬武也赶了出来,会合众人,浩浩荡荡一起去了河边。

菊花在娘家跟娘和嫂子说了会话,让葡萄看着几个小的,她自去李长明家找梅子。

“嗳哟菊花,你可真是稀客!我要是不去找你,你都不会来瞧我一回,咋今儿有空下山来了?”

梅子见了她高兴极了,却又忍不住埋怨,一边让小丫头上茶摆果子。

菊花随着她在院子里一棵桂花树下落座,嘴里笑道:“你哪有去找过我几回?说这些话有啥用哩。生了这许多娃,咱们是越来越不自在了。想要跟原先那样,非得等儿子娶了媳妇,把家交给他们管,然后咱们就整天说闲话打打牌。”

梅子听了大笑,连声说是这样。

菊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目光在院子里四处一扫,笑问道:“娃儿哩?”

梅子依旧是鞋底子不离手,一边扯线一边道:“两个大的去河边瞧你家试水磨去了,三个小的去了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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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子曰

梅子是个能生的,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两个闺女。李家如今也算富贵,李长明种木耳也算是好手,苦于没那么大地方让他折腾,于是就只能发小财。他心疼梅子,也买了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回来伺候她。

菊花就跟她说自家已经建了专门的坊子做荷叶鸡,量增大了不少,要是她想多喂些鸡,不用担心不好卖。

梅子听了欣喜不已,跟菊花说了好些知心话儿,说如今虽然家里有钱了,可五六个娃儿,将来成家还是让她很发愁。

菊花白了她一眼道:“你就瞎操心。当初长明哥可是啥也没有,你们还不是攒了这份家业?敬文和敬武还能比不上他爹?他们没准能挣一份更大的家业回来哩!”

梅子笑道:“跟你说话就是有劲。我家敬文也说,他要好好读书,一定要跟杨子叔叔他们几个一样,考个进士家来哩。”

菊花满脸笑意:“如今咱们清南村的娃儿可是憋足了劲儿读书,都互相攀比着。我听板栗回来说,夫子说他们这一拨都是好苗子哩!”

清南村出了四个进士,那读书的氛围高涨,小娃儿们都刻苦的很。有些是被爹娘逼的,有些是看了小石头等人的荣耀,自己立志努力的。

说说笑笑的,菊花看看天不早了,正准备告辞,忽听院外边传来吵闹声,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愣怔:好久没听过柳儿娘吵架了。

梅子抿嘴笑道:“是柳儿娘,不晓得又是为了啥。她一年到头也没个歇的,你搬走了倒不大容易听见了。”

菊花笑了一下,也没兴趣管她,起身说要回家。梅子便送她到院子门口,却见小葱领着红椒、紫茄和秦淼过来找她,又碰上刚回家来的李敬文。

“小葱!咋有空出来了?”

梳着两个羊角的李敬文见了小葱很高兴,忙笑着跟她打招呼,又对着菊花叫“婶婶”。他已经十岁了。黑眉亮目,是个阳光的小少年,兼有李长明的沉稳和梅子的爽直。

小葱笑道:“师傅放我们半天假,我跟爹娘到外婆家来玩。敬文哥,那边吵啥哩?你可见我哥他们了?”

李敬文回头看了一眼柳林深处,摇头道:“不晓得。听声音像孙奶奶。你哥他们不是早回来了么?”

红椒鬼精的很,她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忽然对小葱道:“姐姐。那人骂老郑家和老张家,是骂我们跟外婆家么?”

菊花皱眉一听,果然柳儿娘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啥当官了就欺负人啦。啥有钱了不起啦,她跟梅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腿就往那边去了。

李敬文这会儿也想起什么来,边走边对小葱说,恐怕是板栗他们跟孙家的娃儿吵架了。

菊花和梅子走到小清河边,昔日她洗衣服的地方,只见桃柳林里,柳儿娘正对着一帮娃儿跳脚骂着。她声音依旧中气十足,还梳着光溜溜的发髻。只是脸上皮肉松弛,鬓角发灰,已经尽显老态。

在她对面,站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小娃儿,虽然不是锦衣华服,却都穿着半新不旧的棉布绸布衣裳,不像菊花小时候那般浑身补丁摞补丁。小些的娃儿留着杩子盖头。或者顶门上扎一冲天小辫,稍大一点就梳两个小羊角,余发直垂,全都晒得黧黑,却皮实的很,其中就有葫芦和板栗他们。

菊花刚想问葫芦咋回事,杨氏也闻声从院子里赶出来,见这婆娘堵住自己孙子和外孙子骂。气得就要上前理论。

菊花忙拉住她,沉声问板栗道:“板栗,咋回事?”

板栗还没开口,柳儿娘跳起来又是一大篇话,大意是张家和郑家的娃儿仗着人多,欺负她孙子。

她一边喷口水。一边从身后拉出两个结实的小娃儿,一个跟葫芦差不多大,另一个跟青山差不多大,长得跟孙铁柱很像,一看就知道是孙家后代。两人身上都滚了一身灰尘,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葫芦站在她面前,等她说完,皱着小眉头道:“谁欺负他们了?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柳儿娘眼一瞪,牵着小孙子的衣襟直抖,一叠声地问道:“闹着玩?有这样闹着玩的?几个人压在板儿和七斤身上,瞧这身上糊的泥巴。就这样欺负人,欺负了人还不承认?”

黄豆虽然人小,却最是个精明的,又不肯吃亏,他把青山往前一推,大声道:“是板儿先把青山小叔推倒的。瞧我小叔身上也有灰。”

杨氏听了大怒,一捋袖子就要上前跟柳儿娘吵。

葫芦一侧身挡住奶奶,小脸绷得紧紧的,对她道:“奶奶不要插嘴,这是我们小娃儿的事,大人不要搅进来。”一边对板栗使眼色。

杨氏想跟孙子说“这老娘们就是煮不烂的,你吵不过她的”,却被菊花一把拉住,往回拽。她狐疑地瞅了闺女一眼,不明白为啥她当娘的站一旁瞧着,倒让娃儿跟一个婆娘吵。

柳儿娘跟黄豆吵了几句,哪里说得过他,这娃儿从小就跟哥哥姐姐妹妹们吵惯了的,小嘴巴特会拐,一扯扯老远,都没边了,气得柳儿娘对他直瞪眼。

菊花忍不住偷笑起来,梅子也悄悄地捏了捏她手心。

板栗趁着柳儿娘喘气的当儿,上前跟小大人似的对她道:“孙奶奶,你来了现在,一直说不停,也不让我们说话。你问问板儿,我们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一个村的小娃子,哪天不都是打打闹闹的?我跟泥鳅一天要打好几架,谁也没生气过,三顺叔也没跑来骂我欺负泥鳅,我奶奶也没去骂泥鳅欺负我。”

秀气的泥鳅依旧留着杩子盖头,只在顶门上扎了个结,他听板栗这么说,便往前一站,睁着黑亮的眼珠对柳儿娘道:“孙奶奶,我们常打架的。我还跟亮子打架哩。我打不过他,就跟板栗一块上,才把他打倒了。大嘴叔也没骂过我们哩。”

阔嘴巴、大鼻子的赵亮听了这话。呵呵一笑,嘴巴裂到耳门,摸着脑袋连连点头。

葫芦却问那个大一些的小娃儿道:“七斤,那往后是不是咱们都不要理你了?为这点小事把大人都扯进来,说那些有钱了、当官了的话,谁都跟你这样?”

七斤听了心慌,又见小伙伴们都鄙夷地瞅他,觉得很丢人。遂涨红了脸对奶奶道:“奶奶,我们闹着玩的。哪一天不打几架?刚才是板儿推倒了青山,我们才哄到一块打闹的。我跟板儿又没摔坏了。你快去姑姑家吧。”

柳儿娘见孙子帮人家说话,以为是被欺负怕了。气得脸都变了色,喝骂道:“你个缺心眼的小砍头鬼,人家哄你哩,你当真哩?这打了人,还编出一套理由来,个个都帮他老张家。嗳哟!这清南村没法住了……”

她拍着大腿干嚎起来。

却听一声清脆的童音大喝道:“葫芦,板栗,走啦!咱们男人家,跟她个娘们掰扯啥?你能扯得清?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菊花听了一呆,循声望去,却是赵锋那娃儿,真是好大一个“小男人”――

头上扎着两个小羊角,穿着紧身利落的短装,手里握着张杨送他的木剑,轻蔑地瞧着柳儿娘。见她收声张口结舌地看向自己。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然后翻眼望天,一副不把她当回事的吊儿郎当相。

柳儿娘咽了下口水,她还真有些怕这娃儿:一岁多的时候就敢跟她打架,这会子都九岁了,壮实的很,看起来倒像十一二岁的样子,要是她再骂。没准这小子就敢领着一帮娃儿把她一顿狠揍。

正生气的时候,黄豆跳了出来,昂首挺胸,展尽平生所学,煞有介事地说了一通话,噎得柳儿娘直翻白眼。一声也不敢言语。

“就是,跟她扯不清。‘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斗大的字不识两箩筐,还喜欢骂人,也不嫌丢人。‘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板儿,‘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你自己说,咱们可是欺负你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菊花听得心里直抽,直想放声大笑,差点憋成内伤;小葱也很无语地瞅着小表弟,这娃儿想必觉得这几句话念出来吓倒一片人吧!

板栗和葫芦一边一个,拉着这小子转头就走――实在太丢人了!

旁人不懂,李敬文、泥鳅等大点的娃儿还是懂的,他们听黄豆胡乱拽文,一个个笑得弯了腰。

柳儿娘不知小娃儿们笑啥,还以为黄豆说了好高深的学问哩,因为,她常听孙子在家读“子曰”。她不敢回话,怕说错了娃儿们笑得更厉害,只得恨恨地看了杨氏和菊花一眼,一言不发,拉着孙子转头就走,扯得两娃儿直趔趄,嘴里抱怨不休。

这里众人哄笑着也跟在葫芦身后往郑家去。

菊花见赵锋瞅着柳儿娘的背影,十分得意的模样,故意板脸道:“锋儿,你好本事哩。照你那话的意思,菊花姐姐也难养,是不是?”

赵锋难得地红脸道:“又没说菊花姐姐。”

菊花疑惑道:“难道我不是女子?”

赵锋吭哧两声说不出话来。他不喜欢读书,哪懂那许多东西,也就记得几句现成的,这一句常被小娃儿们用来骂人,他自然就记住了。

小葱撇撇嘴道:“这句话的意思根本不是说女人的,三叔乱说。”

李敬文和泥鳅急忙问小葱,这句话难道另有解释?

葫芦见小葱不说话,便主动道:“这个‘女’指的是‘汝’。”

李敬文诧异地问道:“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葫芦等人看了菊花一眼,就不作声了。

感谢妹妹们对丑菊的支持,本文进入尾声,今日起每天一更,每天下午五点更新,万分抱歉,求理解

第五百三十零章杨氏的高论

杨氏见孙子小小的人儿,几句话就把柳儿娘这个难缠的婆娘说得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她都还没上场哩。往年跟这婆娘吵架,就算打得鼻青脸肿,也没能让她松口认输退让,想不到孙子背了几句书,就让她闭嘴了。

她心里着实得意,欢喜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对黄豆赞道:“黄豆还没上学哩,都会背书了。愣是说得那老娘们没话回。”

葫芦见黄豆犹不知错,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气得伸手揪住他耳朵,揪得黄豆歪着脑袋躲闪,连连呼疼,偏另一边胳膊让板栗夹得紧紧的,挣也挣不脱,便高声嚷叫起来。

杨氏急忙上来掰葫芦的手,一边责怪道:“你做啥揪他耳朵?”

葫芦狠瞪了黄豆一眼,对杨氏道:“奶奶,你信他胡说八道!”

杨氏诧异地问道:“咋了?黄豆背错了?”这是很有可能的,他到底才四岁哩。

葫芦无奈地说道:“没背错,是……用错了。这话不是这么用的。”

听说没背错,杨氏放了心,嗔怪地对大孙子说道:“没背错不就成了。他才这么点大,用错了也难怪。”想想又纳闷,“咋用错了?奶奶觉得他念得顺溜的很,怪好听的。”

小娃儿们听了又是一阵哄笑,菊花也哭笑不得地瞧着老娘。

板栗对着黄豆呵斥道:“你好本事哩,啥话都敢往上堆,你当是堆稻草哩?这句子是这么用的么?”

小葱皱着可爱的小鼻子道:“糊弄人呗!还真叫他唬住了。”

黄豆不服气地嘀咕道:“又没背错……”

杨氏见黄豆有些丧气,忽然一拍手道:“我说你们这几个娃儿,都赶不上黄豆聪明。怪不得往常你姑姑总说你们,拎着你们耳朵叫你们读书脑子要活泛些。我先还不觉得,今儿才晓得,你们还真是死脑筋。”

这下,不但菊花愣住了,连葫芦几个都愣住了。一齐停下脚步,站在郑家院子当中,不明所以地瞧着杨氏。

杨氏见儿子闺女孙子外孙子一齐看着自己,对葫芦翻了下眼皮,说道:“咋了,还不服气?奶奶也是斗大的字不认得一个,也不晓得你们为啥说黄豆错了,也不管咋样才算对。奶奶就晓得一样:你们吵了半天,也没让那婆娘歇嘴,还越骂越凶,可黄豆一开口。就把那婆娘说得不敢吭声,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奶奶就觉得,黄豆他就是说对了。”

最后一句话是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出来的。

小娃儿们都被杨氏的“高论”震住了,葫芦和板栗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便把目光投向菊花。

菊花有些好笑,没想到娘还这么能说,换个角度来看,黄豆这番话确实唬住了柳儿娘。不过……

她还没想完呢,就听杨氏又问道:“葫芦,板栗,你们说,那镰刀是干啥用的?”

板栗撇撇嘴道:“砍柴呗,割稻、割麦、割韭菜,用处多着哩。外婆太瞧不起人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娃儿,咋能不晓得这个。”

杨氏笑道:“镰刀都是用来割东西的,可是咱们把它绑在竹竿上,用来勾桃子,也没人说这么用不对哩。从来咱们田里都是种稻子的,再不然也要种旁的庄稼,可你娘偏弄了块水田养黄鳝泥鳅。这要是搁往常,我肯定要骂她瞎折腾。可是你瞧。那黄鳝和泥鳅比稻子还卖的钱多一些。买了荒地,总要种玉米、黄豆、山芋啥的,可你娘非要种竹子,种了竹子不算,还在林子里养鸡,我活了这么大。也没见人这么干过……”

杨氏掰着手指头细数,越说越来劲,最后总结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咋用就咋用;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咋种就咋种;你们那个书也是死的,人是活的,非得那么讲究?”

葫芦和板栗万没料到大字不识一个的杨氏居然说了这么大一篇话,他们心里很憋屈:一方面不得不承认奶奶(外婆)说得有理,可又觉得黄豆那么说确实不对,因此满脸郁闷。

李敬文和泥鳅等人也傻眼――郑奶奶的话好像蛮高深的样子哩!

黄豆心里乐得找不着北了,不过他很知眼色,面上装作没事人一样,省得惹得哥哥姐姐们一起围攻他,他笑眯眯瞅着菊花,心想姑姑会咋说哩?

菊花先是笑了一通好的,然后才搀住杨氏的胳膊,扶她去廊檐下坐下,又让娃儿们也都找了板凳坐下,才对杨氏大大地夸赞道:“娘说得真好。比学堂的夫子不差,话粗理不糙。”

杨氏虽然在据理力争,摆出一副死抬杠的样子,可听菊花真说她说得对,又疑惑又难为情起来,忸怩地问道:“你这闺女,就晓得哄娘,当娘是小娃子哩!”

菊花咳嗽了一声,看着这帮才念了几年书、被杨氏绕糊涂的娃儿们,除了刘三顺家的泥鳅黄鳝、赵大嘴家的亮子、赵锋、李敬文李敬武兄弟经常去橡园玩,自己认得外,其他的娃儿都不大认得。

她说道:“我娘说的话,一言以蔽之,凡事‘因时而异,因人而异,因地制宜’。黄豆背的句子没错,这么胡乱运用就不对了。可他偏偏用在跟七斤奶奶吵架的时候,七斤奶奶又是不识字的,被他唬住了,所以又用对了;换个识字的人就肯定要出丑,这是‘因人而异’。但今儿这么用,可以;明儿再这么用,就不灵了,因为七斤回家肯定要对他奶奶说,这是‘因时而异’。在咱们清南村,识字的人不多,刚才除了我,也就葫芦、板栗、李敬文、泥鳅几个大的懂那话的意思,若是换个地方,比如在清辉城里,又或者是京城,那儿读书识字的人多,你们想,要是黄豆说了这话,会是啥效果?”

她扫一眼恍然大悟的娃儿们,笑道:“这就是‘因地制宜’了。当然。这么说有些牵强,‘因地制宜’通常有另外的意思,是根据一个地方的气候、水土、地势、人情风俗等,做些合适的事情。”

泥鳅兴奋地说道:“我晓得了,我爹常说我小姑爷最会做生意了,见啥人说啥样的话,一人一个样。这不就是‘因人而异’了。”

板栗乐呵呵地说道:“我们家从山上接水下来,就是‘因地制宜’了。还有。北方种麦多一些,南方种稻子多一些,我们这里又种麦子也种稻子,也是‘因地制宜’。”

葫芦也似乎有心得。微微一笑,准备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惹得秦淼和红椒都扯着他问,偏他只是笑,就是不说话。

赵锋跟着武断地总结道:“只要能说得那婆娘不敢龇牙,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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