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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原野)-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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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椒听了大喜,性急地问,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咋爹还没家来哩?又说她要去大门口等爹。还说弟弟太小了,连话也说不全,不好玩。
这时,何氏在院子里高声喊道:“红椒,来帮奶奶搭把手包粽子哩!”
红椒听了,忙飞奔进内院,也不等爹了。菊花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牵着小葱的手,慢慢地也进去了。
他们的爹——槐子,这会儿正在下塘集张家盆景铺子里看账。
这铺子并不在街面上,而是坐落在一片民居中间。这块地是槐子早年买的。准备菊花嫁进来后,攒了钱盖个小院子,偶尔上集好住的。如今,张家在集上另有住宅,便将这院子用来卖盆景了。因为盆景这东西不像一般的物品,不仅需要大场院放置,专人精心打理,就算买的客人也是有数的。
这块地当时买了四亩,如今盖了两进的院子。前院和后院都摆满了各色盆景。全部用木箱装着,木箱也比刚开始时做得好多了,不过还是简朴的风格。
这些盆景都透着乡野的气息和天然质朴的味道,并未精雕细琢,弄得精致、高雅,但在客人中却很有些口碑,收入也不错。
“那就这样了。记得下个月只运十盆来。每次不要弄太多,别弄得这盆景跟大白菜似的。”
后院账房内,槐子合上手中的账本,对垂手站在一旁的刘小四吩咐道。
刘小四忙点头答应,又问道:“少爷晚上回家去么?”
槐子点头,正要说话,外面有人敲门,叫掌柜的。
刘小四拉开门。见是小二,低声问了几句,又说了一番话,将他打发了,这才回头对槐子道:“那我让人把那盆歪柳搬到马车上去,少爷待会带走。刚才还有客人看中了要买哩。我让小二打发了她。”
槐子点头,并不接话,想是根本没打算让给客人,他起身往外走,出门后问道:“黑皮哩?”
黑皮正在院子里套车,听见叫他,忙答应了一声道:“少爷,车套好了。就走么?”
刘小四忙道:“伱把车赶去前院等一会,我让人搬盆盆景上去,是少奶奶要的。”说着叫了两个人小跑着去了前院。
槐子撩起长衫,抬腿上了马车,待他坐稳后,黑皮赶着车去了前院,却见刘小四跟几个客人正说着什么,也没搬盆景。
那是一位女客,穿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带着帷帽,淡雅非常;两个紫衣小丫鬟跟在身边,另有两个小厮正跟刘小四争执。
“伱们开这铺子,难不成不是为了卖东西?要留着自家用,那就不要摆出来;既摆了出来,又不卖,那是什么道理?”一个小厮不忿地说道。
刘小四赔笑道:“这位客官说的也没错。只是今儿出了点岔子,这盆景是我家主人见了说好,发了话让不卖了,要搬家去的。我已经嘱咐伙计把它搬走,可是他一忙就忘了这事,才害得这位小姐又看中了。”说着狠狠地瞪了一旁的小二一眼,心道这个月的工钱伱甭想拿了。
出了这事,小二本就慌张,见黑皮赶着车出来了,想东家肯定坐在里面,心里更难受了,哭丧着脸恳求道:“这位小姐,麻烦再瞧瞧其他的盆景,那边也有好的……”
他满心幽怨地想,不就一个破树根么,还是到处都能见到的柳树,干嘛非要争这个?
另一个小厮呵斥道:“咱们小姐想买哪个盆景,为何要听伱的?就要这盆。难道咱们是不给钱的?”
刘小四只得又赔笑央求,一再说这是主人家特地打了招呼要留下的。
那边偏也不依,定要这盆,两个小丫鬟也加入进来,脆生生地甩了一番话说得刘小四额头冒汗。
槐子坐在车里皱眉,本以为说清楚了不卖,那客人就会丢手,刘小四搬了盆景上来他好回去的,谁知双方却越吵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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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送给贱内的
黑皮也下车去了,跟那两个丫鬟对掐起来。黑皮的嘴皮子如今可利索了,直追来喜,远不是当年那个实诚的黑小子,一番话直说得那丫头气得要哭。
“我们是实诚本分的生意人,才把实情告诉伱们;若不然的话,只说这盆景不是卖的,是留着专门镇压铺子的,伱们又能如何?那些珠宝店、字画店,谁没一两样东西作镇店之宝?都要跟姑娘这样强要买了去,那人家还咋开铺子哩?”
忽然一声清脆婉转的声音传来:“那请问小哥,这件盆景是贵号的镇店之宝吗?”
原来是那戴帷帽的小姐开口了。
黑皮一愣,忙道:“那倒不是……”
那小姐立即道:“这就是了。既然不是贵号的镇店之宝,那便是用来卖的。久闻‘山野斋’大名,广纳四方雅客,无论客人是何身份,皆等同视之;客人若另有他求,亦会尽力满足,如何今日自毁信誉?”
黑皮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他正想着,忽瞥见槐子要下车,忙上前扶了一把,又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槐子点头,来到近前,先对那女子拱手见礼,然后才道:“这位小姐,在下乃‘山野斋’的东家。这盆景是贱内前日过来见了,说喜欢,因此在下专门叮嘱刘掌柜,今日要搬回去的。并非在下不诚心待客,若是按小姐所说,等于是贱内先于小姐看中了这盆景,算是定下了,又因为是自家铺子,也无需下定金,这样说不知能否让小姐满意?”
那小姐没想到他这样说,倒是意外的很。
她看看那盆景,也就是一根泛黑的老柳树根,合着几根菖蒲,一汪清水。可是她就是想要。转头看看张槐,真不明白这一介商贾,宁愿得罪客人,也要留下这盆景到底为何。
这柳树根当初弄来后,槐子觉得像极了小清河边,菊花曾经洗衣的青石板旁那棵被大水冲得歪脖子的柳树,鸭子们常蹲在那柳树上歇息,歇够了。就滑下水继续悠游。
他当时灵机一动,让人弄了个大木箱种上,然后采了一方带凹坑的山石,让人凿深深的。铺上鹅卵石,灌了一汪清泉,安置在树根旁;想着河边有菖蒲等水草,又做了个木桶卡放在木箱一角,装了些水土,养上菖蒲、水芹等河边的野草。
等那方山石在刻意培植下,生满青苔,衬得一汪水清亮油绿,加上旁边绿剑似的菖蒲和其他水草。上头横亘一条老树干,新生柳条密密垂悬,映得这一方天地清幽无比,倒像真到了小清河边。
他本还想做几个木头鸭子和洗衣的小人放在水边的,又觉得那样就太显人力穿凿了,遂不再多事。
新家虽然大,但依旧是青砖小瓦建成。并未弄得富贵豪华,不过是房子多了些而已,院内布置更是处处透着乡村野趣,所以,他也没想到要把这盆景拿回家装点,搬来铺子里标了个高价对外发卖。
谁料前天菊花过来见了,十分喜欢,那他当然要搬回去了。
那小姐想是还有些不甘心。对他道:“贵号既然专门做这项生意,想也不缺这类盆景,何妨相让一回呢?小女子愿出双倍价钱。”
刘小四等人听了一呆。
这盆景可不便宜,不说整体风格了,光凿那石头就花了好些工夫,又精心培植了一年多。所以标价是八十两银子,愣是比其他的盆景贵一倍,如今这小姐还要涨一倍,那不是一百六十两?
那小二心道,东家,伱就卖了吧,不就是一截破木头么,一百六十两银子哩!
槐子心道这人还真拧,可是他又不缺那个钱,再说,这可是菊花喜欢的,自然不是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可比。
他轻笑道:“小姐说笑了,若是能卖,怎好收小姐双倍价钱,那才是自毁信誉呢!不若这样,后院还有好些盆景,小姐再细细斟酌挑选一番,若有看中的,在下让刘掌柜按半价结算,算是给小姐赔罪。”
这倒好,一个涨价一个降价,各不相让,旁边人看得憋屈死了。
那小姐轻轻掀开垂下的面纱,向槐子走进一步,直视他脸庞,微笑道:“这位大哥,贵铺开门迎四方客,就算是尊夫人在此,本着和气生财的道理,怕也会劝伱卖与我吧?”
槐子见她掀开面纱,不由一愣,只见一张精致的脸蛋呈现眼前,对他盈盈浅笑,只瞅了一眼,便急忙垂下眼睑,沉声道:“不然。贱内真要喜欢一样东西,便是出万金也不会卖的。再者,这件盆景并非贱内留话要的,是在下要拿回去送她,作为端午之礼。”
那小姐听了,对他好一番打量,半响,才微微点头道:“如此,倒不好强求割爱了。那小女子再看看其他的盆景。”说完转向一旁,两个小丫鬟跟在她身后,愤愤地嘀咕着,说些这人不识好歹之类的话。
槐子示意刘小四好好招呼客人,便转身上车了。
刘小四抹了把汗,唤了三四人过来,一气将那盆景抬上马车,黑皮扬鞭催动马儿,一径去了。
刘小四站在院门口,望着马车走远方才回头。
那女子后来挑中了一株老松,刘小四按少爷吩咐的,要算半价给她,被她摆手拒绝了。
其中一个小丫鬟上前付钱,很不满地撅着小嘴儿对刘小四道:“谁稀罕伱降价了,当我们买不起吗?喏,这是银子。让人把这盆景送去清园方家,跟门房说是六小姐买的。”
刘小四听了一滞,笑道:“客官请放心,转头就送去。我们铺子也是常做方家生意的。”
他在心里腹诽:伱钱多,我还懒得降价哩!不是少爷打了招呼,我脑子坏掉要算一半价给伱。
那丫鬟则嘀咕道:“那也没见伱们让半步。”
听见前面另一个紫衣丫鬟叫“雨儿,快点。”,她才匆匆地去了。
待主仆坐上马车,紫衣小丫鬟忍不住愤愤地说道:“刚才那人太可恶了。小姐看中他的盆景,那是他的福气,竟然翻倍付钱也不卖,真是不知好歹。”
方小姐听了不悦。淡淡地瞅了她一眼,道:“人家不是说了么,要拿回去送给妻子做端午节礼,怎还喋喋不休?他一介商贾,能不看重钱财盈利,却将妻子喜好放在心上,这种人尤其难得,岂是伱指责的那样?”
那小丫鬟听了不敢吱声。低下头去。
另一个大些的丫鬟闻言却沉思起来,眼前浮现那个东家的模样,一袭蓝衫朴实简单,举止沉稳;五官么?依稀记得长了一双狭长的眼眸。鼻梁挺直……
方小姐见小丫鬟不服气的样子,暗暗摇头,心道雨儿真是太不知世事了。
她当时出了双倍价钱,这人也不愿意卖,只说是妻子看中了,不再对外卖了。她一时间便有些好奇,心想这人真的那么在乎妻子?就想试他一试,于是故意在他面前掀了面纱。结果,那人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依然不改口。
这倒让她刮目相看了。要知道,在湖州府城,凡见过她的权贵少年,哪个不是竭力讨好?不要说一件盆景了,就是她要更名贵的东西,也会搜了来献殷勤。这人见了她却不为所动,她心里便格外高看他几分。
她却不知道。槐子少年经历了对菊花的感情变化和她由丑变美的过程后,原就不大在意人的长相,更不要说菊花并不比她长得差,再者,像云影那样的绝色就住在清南村,他也是常见的,怎会看见一个美貌女子就失态呢!
他当时还奇怪,心道这女子无端端的为何凑近他。也不知避嫌疑?
要是方六小姐知道槐子这么想,怕是要郁闷死。
黑皮赶着车,终于在暮色降临的时候,赶回了橡园。
橡园入口处,坐落着三间屋舍,院子里卧着两条黄狗。见了马车,“汪汪”叫了几声,不像警告,倒像在打招呼,紧接着,山上的狗听见叫声也跟着应和起来。
黑皮高声叫“林大爷”。
看门的老林从屋里走出来,笑着上前开门,一边道:“少爷家来了。刚才黄麦那小子还下山来问哩,说wωw奇Qìsuu書网是家里等着少爷吃饭。”
槐子探头对他笑笑,招呼道:“林大爷,家里还好?”
林老头笑道:“好!听东家老爷说,麦子都割完了,都在晒场上打哩。没听见有啥旁的要紧事。”
这林老头是原先在香肠作坊看门的那个,自从两年前张杨中了进士后,他全家都投奔张家了,如今住在这橡园门口照看着。
黑皮听了林老头的话,忙催动马车,顺着林荫道缓缓向坡上爬去。还不到张家宅子门口,好几条大狗迎出老远,围着马车兴奋地叫个不停,橡园其他地方也响起狗叫声应和,王忠笑道,怕是少爷回来了。
刘黑子端着饭碗,小井儿也跟在他身后,从倒座房里出来,问黑皮:“咋到现在才回?板栗他们几个来问过好几回了。”一边单手使劲推开两扇大木门。
黑皮将车赶进院子,勒住马儿,将车停稳了,才对爹嘿嘿笑道:“铺子里有点事耽搁了。”
槐子下了车,对刘黑子笑道:“刘叔,正吃饭哩?”
刘黑子道:“可不是。本来还想等伱们回来再吃的,后来一瞧,路上连车的影子也不见,我们就先吃了。少爷快进去吧,东家老爷他们怕是还没吃,在等少爷哩。”
槐子答应一声,回身从车上抱下个小木箱子,对黑皮道:“剩下的东西伱吃了饭再送过来。”
黑皮忙答应了,让他放心。
槐子便抱着木箱进去正屋,穿过中堂,到内院主屋一看,果然一家子还没吃饭,都在等着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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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天伦
槐子一进屋,一身红衣的小红椒就扑上来抱了他腿,欣喜地叫道:“爹!我听见狗叫,就晓得伱家来了。我要去门口接伱的,娘不让我去。”
他放下木箱,顺手抱起摇摇摆摆地跟着小葱走过来的山芋,并牵了红椒手笑道:“我不就回来了么,要接啥哩。山芋,还没吃饭,等爹哩?”
山芋答不上来,笑眯了细眼睛,圈住爹的脖子,叫了声“爹”,便埋头在他肩上,一副依恋的模样。
何氏对几个孙子道:“甭缠伱爹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再闹。咱们粽子还没包好哩。下午就包了板栗红豆粽子,晚上包腊肉粽子,再包一些红枣的。”
红椒兴奋地对槐子道:“爹,我也包了粽子哩!”
槐子正跟菊花说话,感觉红椒扯他胳膊,忙低头连声道:“嗳!嗳!咱闺女这么能干么?”
张大栓见几个孙子都围着儿子,吃醋道:“一个一个的刚才还喊肚子饿,这会子咋又不饿了哩?也不说前胸贴后背了。”
板栗难得地没冲上去,而是抱着爷爷胳膊,对他眨眨眼睛道:“都是人来疯。”
小葱回头,秀眉一挑:“哥,伱说啥?”
板栗急忙道:“我没说啥。我跟爷爷说,咱们心里都惦记着爹,连肚子饿都忘了。”
小喜轻盈地走进来,对菊花道:“少奶奶,饭摆好了。”
菊花点头,对何氏和张大栓道:“娘,爹,咱去吃饭。红椒,走,刚才谁要吃肉来着?”
吵吵嚷嚷的,一家人去了隔壁偏房吃饭。
如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要照顾到。还要管理下人和佃户,菊花不得不用心安排筹划,不然的话,自己两口子感情都要荒废了。
比如这吃晚饭的时候,她喜欢一大家人聚集在一块,吃完了饭再谈笑消食一会,既满足了老人享受天伦之乐的心理,又让小儿女跟爹娘亲近。
不过。吃过晚饭后,都要把他们打发走,各干各事,她自己跟槐子单独相处。
饭桌上。槐子说些在外的见闻,又道给大家买了好些东西,吃完饭就带他们去瞧。惹得小娃儿们热情高涨。
菊花见张大栓笑嘻嘻地看着儿孙们,手上却不自觉地搛着肉片炒笋,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吃,还专门挑肉吃。
她含笑阻止道:“爹,晚上不要吃太多肉。樱桃把那野鸡煨了,等明早掏出来,下碗面给爹吃。再配些酸笋。”
张大栓本来正伸筷子的,听了这话讪讪地缩回了手。
何氏白了他一眼道:“天天吃肉,咋还这么馋哩?又不是往年没吃的。都说了晚上吃肉不好,咋跟红椒似的,管不住嘴哩!”
菊花忍笑,忙亲自帮两老的搛了蕨菜和莴笋,又把云大夫的话说了一遍。
为何管起公婆吃肉来了哩?
原来。前两年日子过好后,她见张大栓、郑长河等几个老的有发福的迹象,有些担心:这么劳动少了,吃的好了,可不是福气,是极容易生病的,尤其他们这些以前常年劳作的人,一旦停止劳动。很容易肥胖。
她仔细跟云影请教过后,再结合自己的经验,跟四个老的定下两条:一是要继续干活,没事的话可以伺候菜园地嘛;二就是晚上少吃肉类和咸菜,以清淡的蔬菜为主。
其实,菊花虽然不懂太多。但却知道一个常识:正常情况下,晚上吃太多肉和太咸都不利于养生。所以,张家的晚餐桌上都是蔬菜多,若是冬天,则干脆用黄心菜炖豆腐,或炖白萝卜,吃了好睡觉。
何氏很相信她,因为娃儿们让她养得很好,极少生病,况且云大夫和秦大夫也这么说,那还能有错?
红椒也是知道家里的饮食习惯的,见爷爷吃肉都被娘说了,撅嘴烦恼地问道:“娘,我就是想吃肉,咋办哩?”
众人听了哄笑起来。
槐子笑着搛了一筷子蕨菜,对小闺女道:“这个东西也蛮好吃的。红椒晚上吃青菜,早上和中午多吃些肉,不就成了?”
菊花挑了两片瘦肉放进红椒碗里,笑道:“娘又没说一点都不能吃,不然的话,樱桃姑姑把这碗笋里面放肉干啥?这些肉,咱们一人分一点,每个人吃的就不算多了。”
板栗和小葱听了,急忙把肉片炒笋往碗里搛。
小葱边搛边道:“爷爷,《黄帝内经》上说,‘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娘让伱晚上少吃一些,吃清淡一些,那是为伱好。将来呀,爷爷奶奶都能活过百岁哩!我们小娃儿就不同了,正长身子的时候,稍微多吃一些没事。”
槐子见小葱嘴上说得冠冕堂皇,手底下却快的很,转眼那盘子青笋肉片就去了大半了,哪里是“稍微多一些”,不禁对着菊花失笑起来。
菊花见公爹一头雾水的样子,问小葱道:“伱师傅教伱这些的时候,伱听原文就会了,还是要再跟伱解释一遍?”
小葱撇撇嘴道:“当然要解释了。拗口死了,师傅还让我背熟哩。”
菊花道:“那伱跟我们拽文干啥?伱念的这些,爹跟娘听了还要想一想才能明白,爷爷奶奶咋能听得懂哩?伱还不如说白话哩。只要弄懂了意思,记牢了,就算不会背原文,那也没啥。要是那不通的人,就算把《黄帝内经》背的滚瓜烂熟,也是无用的。”
小葱忙笑道:“娘,我这不是背习惯了,脱口而出么。等会我就跟爷爷好好说说这个。爷爷,这是黄帝问旁人,为何很久以前的人能活到一百岁,可是现在的人五十岁就不中用了哩?那个人就跟黄帝说了这些话。”
张大栓高兴地说道:“那待会伱跟爷爷好好说说,让爷爷听了也长些见识。”
红椒见盘子里几乎没肉了,从凳子上直起身子抗议道:“哥,姐姐,我比伱们小,要吃最多多的。”
槐子忍不住笑道:“红椒,照伱这么说,那山芋不应该吃更多?”
红椒看了一眼坐在娘怀里的弟弟道:“弟弟牙都没出齐,只好喝稀饭。”
张大栓跟何氏看着孙子孙女闹,都笑个不停。
闹哄哄地吃完饭,一家人又聚到正屋去瞧槐子带回来的东西,黑皮也将两个包袱送来了。无非是一些笔墨纸砚、小泥人、小风车等一些小玩意儿,并一些吃的东西。因下塘集也有这些,所以他们并不十分稀罕,不过抢个热闹而已。
玩闹一会,槐子打发小娃儿们去书房看书习字,这时候,除了山芋,连黑皮、葡萄、小井儿、小喜等人都要去的。
书房很大,跟课室一样摆着好些桌椅,他们要看至少一个时辰的书,板栗和黑皮则要看两个时辰。小井儿不喜读书,也没人强他,不过是跟着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
张大栓就去找刘黑子说闲话,又往山下逛一趟,跟看门的老林扯上几句;何氏继续跟樱桃、刘婶包粽子。
槐子就拉着菊花,去看那盆景,“我让黑皮搬到池塘边搁着,那儿水气重,不用跟着浇水都成。”
菊花道:“那不是没卖成?没人喜欢么?也是,那树太平常了,也就咱们喜欢,跟小清河边一模一样哩。”
槐子笑而不答,心道,可不是没人喜欢,为这还跟人起了争执哩。
初四的夜晚,一弯新月挂在树梢,并不能提供多少清辉,园子里暗影绰绰,槐子提了个灯笼,牵着菊花来到三进园子的池塘边。
水面上婷婷立着新出的荷叶,还缠绕着丝丝雾气,在灯笼微光的照耀下,朦胧而静谧;池塘边的栀子花散发着清幽的芳香,菊花不禁深吸了一口,心怀舒畅。
静夜里,潺潺的流水声,叮咚如山泉流淌,这是通过毛竹将水从山上接下来,注入池塘的声音。
这池塘面积并不大,里面种了些莲藕,放了些小鱼儿。因为以观赏为主,所以藕和鱼都不多,也没种菱角——那东西容易弄脏水——倒是塘边种了不少菖蒲,也有几丛篙瓜草。
看着池边那盆景,她心里感动,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这盆景不错,就跟小清河边的柳树一样,槐子就将它搬了回来。
“槐子哥,这树根就不要挪动了,把下面底板抽出来,没准它还能扎根下去,长成大树哩。”
槐子点头道:“嗳!它要是长大了,怕是要横到这池塘中间去。”
说笑一会,菊花问道:“这一批木耳都谈妥当了?还是卖给那个贺老爷?”
槐子见她看过盆景,问起正事,便牵了她手,往后园子漫步而去,一边跟她说生意上的事情。
“也没全卖给他,我只答应给他一半,另一半卖给长兴货栈的周家了。这已经不错了。今年春季,咱们跟岳父家合起来,怕是能收一万多斤木耳。这个东西可不比冬辣椒,卖得又贵,我自然不能只卖给他一家。”
菊花笑道:“我不是听伱好像蛮推崇他的意思,才这么问么。”这个贺老爷是槐子前年认得的,又曾经在他遇到一桩麻烦时,施以援手,因此两人从此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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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原生态种植(一)
槐子呵呵笑道:“这人倒是值得相交的。他家里生意做得也大,虽比不上方家,也不差多少了。哦,他这回来下塘集,把家眷都带来了,说是要住两年。若是住得满意,就不走了。”
菊花意外地问道:“那是为啥?好好的咋背井离乡哩?”
槐子摇头道:“他是地道的商贾,走南闯北惯了的,哪儿舒服就住哪儿,怎会在意这个。不过这回到下塘集来,确实是有缘故的:他夫人有痼疾在身,听说云真人两个弟子在此开医馆,便想来此求医问药,顺便静心调养几年。”
菊花这才恍然。
槐子又道:“贺夫人给我下了帖子,请伱上门做客哩。她本想来咱家拜访的,我想着先跟伱说一声,也好心里有数,就没开口相邀,她只好说下回再来。”
菊花不在意地说道:“备一份礼送去就是了,我也没空闲去。”
她当然不是真的没空闲,而是不想陷入这种交际活动中。自从张家不显山不露水地崛起后,加上张杨在朝,下塘集的富户权贵家有活动都会给她下帖子,但她总是找借口推脱。
这种事,有了开头就没有结尾。相反,若是伱一开始就摆出不大爱出门的姿态,在别人邀请时拒绝,就不会得罪人了。
槐子自然知道菊花的性格,忙道:“这一回伱还是去吧。贺老爷跟他夫人都是妙人。咋跟伱说哩?嗯,他们两口子就跟大侠似的,豪爽的很。贺夫人尤其爽快,性格又泼辣,最不喜拐弯抹角了。伱去一回,下次再相邀,伱就直接跟她说不喜出门应酬,她就不会觉得伱奇怪失礼了。”
菊花见他如此说,便道:“那就去一回好了。”
又问贺老爷跟夫人的禀性。
槐子先是哈哈笑了两声。在静夜里听了格外响亮突兀,然后跟她说道:“这人做生意也精明,要不然也不能把祖辈攒下的产业做这么大了。可是与人交往却最是手中散漫了,所以倒交了几个知心朋友。他也是个有眼色的,就是太真性情了些,对投契的人剖心掏肺,对那狡诈看不上眼的,就不大理睬。想是见我还算老实纯善。总热乎乎地赶着我叫张老弟,弄得我真跟他相交了多少年的拜把子兄弟似的。”
菊花诧异道:“这算是很精明的人了。”
槐子摇头道:“终归还是义气行事了些。他上回就是看走了眼,被一个交了七八年的老友给坑了,赔了两万银子。气得他吐血。说是钱丢了小事,这被朋友卖的滋味实在让人心肝都疼。好在旁的故交都纷纷伸手相帮,他心里才好过些。”
菊花笑道:“做人本就该留一线,与人交往不可太过于亲密了,也不能轻易跟人结死仇。”
槐子点头赞道:“这话说得透。”
两人到后园子里逛了一圈,转头见第四进院子西厢房灯亮了,那是黄麦青麦跟老爹和老娘住的屋子,他们是看管后院的。
房子多了,主人少。下人也少,所以空了不少屋子。张家一家人只住了二进一个院子。娃儿们还小,不适合单住,聚在一块,也亲热。
两人穿过静悄悄的院子,那灯笼的光芒还是引起西厢人的注意,便叫少爷少奶奶。
槐子答应一声。说他就回前头去了,让把院门关好。
当下两人回去歇息不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槐子就起床了,练习了一遍拳脚后,就去种木耳的场院查看木耳的长势;菊花也跟着起身做早锻炼——在后园子里跑步。
虽说她今年才二十四岁,可是这一个接一个地生娃,不锻炼万万不成的。回头小腹全长赘肉了。因此,她清晨在后园子跑几圈,晚上则做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加上饮食有限,又常榨瓜果汁喝,连冬天都不落下。隔两天就榨一回胡萝卜汁,所以身材还没走形。
因为这一习惯,每天清晨后园子里可热闹了:菊花在前跑,小葱和红椒在后跑,后面还跟了两条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儿,迈着小短腿,抖着圆滚滚的身子跟着她们撒欢,果树林里的鸟儿一声递过一声地鸣叫,好似在嘲笑这场景。
板栗和小井儿则跟黑皮在前院学那套秦大夫传授的拳脚。
菊花让张大栓跟何氏也锻炼,他们死活不答应,说这么跑来跑去,真是吃饱了撑的,有那闲工夫,去地里给黄豆薅草,不就是锻炼了?
菊花没办法,还真让他们去菜园地里薅草,要么就去给刘黑子帮忙——那些种了木耳的树有时也是需要搬移挪动的,或者捡蘑菇、采木耳,这么劳动也算是活动腿脚了。
下人们都习惯了,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菊花早锻炼完毕,沐浴清洗后,吩咐小喜和葡萄照看着点几个娃儿,她唤了条狗跟着,独自出了院子,左拐往树林子里的木耳种植场去。
远远地,还没到近前,就听王忠大声道:“把这些木耳搬到棚子里去。这个过两天就能采了。把那边的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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