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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原野)-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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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那冯二回头瞪了后面人一眼,道:“急啥?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我跟妹子说句话不成么?”转头还要跟那女娃说话。
青木和槐子见了皱眉。吴成则大怒,忙往那边走过去。
这时,从草棚子里又钻出个小一些的女娃来,约莫十来岁的年纪,掐着小腰往那一站,骂那汉子,让他端了饭快走,要是不吃的话。这饭就让旁人吃。
那汉子也不生气,端着碗站到一旁,一边吃一边瞅那两女娃,说些疯言疯语。
槐子上前一看。两女娃原来是吴成的两个妹妹,那个大些的已经满脸通红,低着头只顾舀饭菜,根本不敢看人;她妹妹正呵斥那个涎皮赖脸的汉子。吴成过去后,冷脸让妹妹退后,自己死瞪着那汉子不语,看得他讪笑着不敢吱声。
槐子寒声问道:“这人是谁?哪个村的?”
吴成忙上前告诉了他,又说这个冯二是昨天刚雇的,他准备先用几天看好不好。
槐子沉脸道:“好不好还用再看?人家正在欺负你妹子哩!叫他马上走。咱这不用这样人。”
那汉子傻眼:他才来两天,还不认得槐子和青木,也不大熟悉这儿干活的规矩,要不然也不敢露出那副嘴脸了,见槐子冷冰冰地吩咐吴管事赶他走,急忙摆出一脸的凄苦相,就要上前苦求。
吴成心里生气还来不及哩。哪会让他留下,结了一天半的工钱给他,转头唤二弟拖他走,直接送出村,并跟各个路口巡查的人打招呼,这人不在这做工了,往后不要随便放进村。
他暗恨自己不会挑人,咋挑了这么个东西来了。害得妹妹丢人不说,还让少爷瞧见了,真是又气又愧。
不说那人大叫大嚷被赶走,且说这边,槐子皱眉问吴成:“不是你娘带人做饭的么,咋换成你妹子来了?这地方也是她们小女娃能来的?”
吴成也莫名其妙哩。疑惑地看向两个妹妹。
面对哥哥和少爷询问的目光,吴英羞愧又不安,低头用手指绞着衣角,不知如何回答,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怎好说是自己瞧见少爷上山了,所以就跟娘求了这送东西的差事,带着妹妹小喜也跟来了。
吴婆子想着山上的饭已经煮得差不多了,又有个姓周的佃户媳妇在那照应着,她不过是回家拿些家伙用具,恰好家里有事绊住了,便让两个闺女把东西送了来。吴英送了东西也没立即回去,自告奋勇地留下帮周婶子干活,这不就碰上晦气了。
她不敢说出这一切,她妹妹小喜却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以为姐姐跟自己一个心思,不过是想出来逛逛。
见姐姐不敢吱声,她小声嘟囔道:“娘说这边饭都煮好了,我跟姐姐就想着帮娘跑一趟腿,送东西过来,也能……”她心想可不能说顺便逛逛玩,要咋说哩?
她眼珠骨碌一转,看见旁边有棵松树,急忙道:“也能捡些松果家去当柴烧哩!我来的时候,还看见那边有一大片松林,地上落了好些松毛,回头家去扛根竹耙子来搂松毛。这松毛烧火最好了,没啥灰,不像稻草和茅草,还没烧几把火,灶洞里就攒了许多灰,要是不腾出来的话,灶洞里都塞不进柴火了。少爷,回头我搂了松毛让我哥哥给东家送去,比茅草好烧。我还看见有蘑菇哩,顺便也能捡蘑菇。”
她找到借口,叽里呱啦就说了一大堆,一副事多任重的样子。
青木见她那渴望的目光,想起菊花小时候,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道:“你就直接说想出来逛逛,也没人会怪你。”
槐子也好笑,道:“想捡松果、搂松毛、捡蘑菇,你们还不如去橡树园那边,那边没啥人又清静,里面也有松树没砍。王家小儿子在那边看着,你找王家的闺女带你们去,不比来这好?”
小喜听了大喜,刚要说话,却见她大哥瞪了她一眼道:“还不快家去?堵这让人瞧把戏哩?”
她吐了下舌头,慌忙拉着姐姐转身飞快地跑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牵绊
青木和槐子下得山来,说起刚才的事,都道人多就难管了,一错眼的工夫就出岔子。
槐子叹口气道:“还得再找人,得用的人太少哩。”说着话,见黑皮拎着只兔子荡来荡去的跟在身边,便道,“黑皮,你可要长进些,我还等着派你大用哩。晚上有跟葡萄认字么?”
黑皮一挺小胸脯,正色道:“少爷放心,我如今也学了些出息,也会看人眼色了,不像往常那般老实好骗,少爷有事只管交给我去办。我天天晚上都跟葡萄学认字。少奶奶教给葡萄的,她转头就教给我,我比她记得还牢哩。”
青木忍不住笑道:“你往常老实好骗?我咋没瞧出来哩?”
又看着他手上的兔子问道:“这兔子你逮的?还是活的哩。”
黑皮道:“不是。是吴家二哥逮的。让我带回去给板栗和小葱他们玩。”
说笑间,青木想起刚才吴成的妹妹小喜那想玩的模样,对槐子道:“哪天带娃们出来好好逛逛。这么忙着,日子倒比不上先前穷的时候自在了。真不晓得挣钱为啥!”
槐子听了笑道:“可不是么,菊花也老是这么说哩。我早想带她出来玩,总也没空。黑皮,把这兔子送王忠那去,让他先喂着。就说等哪天有空了,我们去他那里,再捞些鱼带上,烤鱼烤兔子吃。”
黑皮听了大喜,忙答应着就要走。
青木道:“还等哪天?就明天吧。这秋收还没完,跟着要捡橡子果儿、点小麦、割晚稻,白菜萝卜也要种,只要你想干,整天都有事,再等下去兔子准叫王忠和小四给喂到肚子里。”
槐子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便让黑皮跟王忠说。明天下午过来烤兔子,让他找块空地方,砍些树墩子当凳子,再把柴火准备好就成,其他的家伙食料他们自己带过去。
黑皮不住口地答应着,等他一说完,便提着那兔子飞奔而去。
槐子跟青木边走边商量,明天上午把事情安排了。下午带刘云岚、菊花还有娃儿们出来玩半天。
他回家把这事跟菊花一说,菊花果然高兴的很,道就该忙里偷闲找乐子,不然日子一点趣儿也没有。
说得槐子好笑不已。又有些心疼。
闲话不说,到第二天下午,青木和槐子果然都挤出空来,领着刘云岚和菊花,肩扛手牵,拖着一堆娃儿,连青山和黄瓜都带上了,大呼小叫地往橡园进发。
走出老远,何氏和杨氏还站在院门口叫。山上路不好走,当心娃儿,不要跌倒了擦破皮;不许往刺架里钻,小心刺了手,等等,刘云岚大声应答:“晓得了,娘!”
菊花等都笑个不停。
黑皮、葡萄、樱桃和妞妞在后跟着。提着铁丝网子、细铁叉子、刀具,各样调料、作料和碗筷等,装了好几只篮子。
到得橡园,只见那些橡树和果树才一人来高,根本不成林,倒是竹子出了不少,也有不少松树,苍劲挺拔。都是原先山上有的,槐子特意叫留着,连小松树也留着。
王忠他们住的屋子虽然只有三间茅舍,院子却很大,并且还是前后院俱全。院子里全是各色盆栽,有些依然墨绿。有些已经枝叶凋零,怕不下几百盆了。这院子是专门建来养这盆栽的。
烧烤的地点选在院外,在几棵松树底下。王忠和刘小四昨天借了锯子来,锯了十几个树墩子,又编了十几个草垫子垫在上面,坐上去一点也不硌屁股。又搬了张小桌子出来放东西。引得槐子一顿夸,赞他们心细。
葫芦等小娃儿高兴地到处钻,一会去瞧刘小四收拾那兔子,一会嚷着黑皮叔赶紧去网鱼,还催菊花赶紧生火,一副等不急的模样。
槐子和青木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满脸笑容,连刘云岚也牵着黄瓜到处转悠,野餐的心情很好,葡萄等几个小女娃更不用说了,那脸上的笑容是掩也掩不住的。
只有菊花坐在树墩上,动也不想动。
槐子过来她身边坐下,笑问道:“菊花,你不喜欢?”
菊花摇头道:“喜欢。可是,槐子哥,咱们在家不也是这样么?不过是把吃饭的桌子搬到外面来罢了,没啥不同啊!”
青木抱着青山也过来了,听见这话,奇怪地问道:“那咋能一样哩?这出来玩娃们高兴,咱们瞧着也开心。菊花,你往常不是最喜欢这些事的么?”
菊花哀怨地说道:“哥,咱们每天各自干的事儿不同,所以想法自然不同哩。你跟槐子哥每天在外忙事情,回家吃饭歇息、跟娃儿逗乐,当然心情愉快。可我哩?每天眼睛一睁,就是干家务带娃儿。这会子上山来烧烤,说起来是出来玩,还不是带娃儿?还得盯紧了,不然磕了碰了都不得了,比在家更不轻松。往常我只要自己玩就好了,哪跟现在这样哩。”
那时候她嫌家里没孩子不热闹,所以赵清和小石头来了她都十分高兴,如今,这些娃儿闹得她头疼。
青木愣了一会,忽地大笑起来。
青山跟着笑,叫“姐姐”,想要往她身边凑。青木忙拢住他,笑道:“姐姐正不耐烦哩,你还往她身边凑。”
槐子忍笑,有些心疼地拉了菊花的手,道:“你今儿想干啥就干啥,娃儿你不用管,我们这么些人还看不住几个娃儿么。”
菊花恹恹地说道:“你不懂。当娘是好容易的事么,是心里放不下。往常咱家虽然穷,又忙,可我总是忙里偷闲,春天掰笋、掐野菜、捞鱼儿、捡蘑菇,夏天摘果子,秋天收各样东西、采野菊,冬天……唉!不说了。你见我现在干啥了?就算我最喜欢弄的菜园子,如今也被铲了大半走了。不铲也没用——我也是没空去的。我先前每天早上可都是在菜园里忙活的。”
这生了娃的日子果然考验人,她忍不住对着槐子和青木抱怨起来。
青木诧异地问道:“那你是想种菜园子?”
菊花无奈地瞅了他一眼道:“哥,这不是种菜不种菜的问题,这是……”
她憋屈地说不下去了,也没法跟他们解释,因为这是心灵被孩子牵绊、束缚住了,没有原先那种无拘束了,难道她还能嫌弃孩子?
槐子似乎有些了解,柔声对她道:“你也不用时时牵挂娃儿,横竖有人看着他们就好了,他们总要长大,过自己的日子。”
菊花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料到他居然懂自己的心思,便微笑点头,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当然不是真的嫌弃娃儿。
刘云岚过来,问他们说啥,青木告诉了她。
她看着菊花笑道:“有句话菊花算是说对了,干的事不同,自然想法不同。像我,原先在娘家也下地下田干活,就想多攒些家底;嫁了过来,家用田地的事不用我操心的,我只管做家务带娃儿,就不觉得有啥,每天瞧着葫芦他们,心里踏实的很。”
菊花承认她说的对,不禁有些郁闷地说道:“云岚姐姐这是说我闲得慌了哩?”
几人都笑了,青木道:“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也差不多了,该找些旁的事让你干。今儿就让你去网鱼好了。”
槐子道:“那你们看着娃儿,我跟菊花去网鱼。”
青木也想让菊花换换心思,便含笑点头,示意他们只管去,反正他和刘云岚都是喜欢这么看着娃儿闹的。
槐子便带了菊花,丢下众人,连黑皮也不叫跟着,自扛了网子、提着一只水桶,出园子往山下鱼塘里去网鱼。
到了鱼塘边,找到一处没有荷叶和菱角的地方,将水桶放在草地上,开始撒网捕鱼,一边跟菊花轻声说笑。
这鱼塘养了两年了,去年从集上的虎子那里买了不少鱼苗放了进去,如今都长得大了。一网拖上来,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大鱼小鱼全都甩尾乱蹦,耀得人眼花缭乱。
菊花顿时觉得全身都活了过来。虽然烧烤用不了多少鱼,大部分还是要放回塘里的,可是看着这鲜活的鱼儿,忍不住人心里跟着欢畅。
她开心地笑着,不让槐子动手,亲自掀开网子,逮了一条鲤鱼、一条大鲫鱼,两条小塘鲺。
鱼儿活蹦乱跳的,自然不肯好好地任她捉,溅了一头脸的水,又是笑又是忙,好容易才捉进桶,然后依依不舍地让槐子把剩下的都放了,她去水边洗手。
槐子见她欢快地奔跑,一身淡绿碎花衣裤,身材不像从前那般细巧纤长,已经显现小妇人的丰润,纤腰扭动之下,袅娜的身形宛如晨雾中荷花;回眸对他一笑,连那双澄净的眸子也泛出别样的情致,一时间看呆了。
菊花洗了手回来,见槐子还不放鱼,急忙催道:“咋还不把这鱼放了哩?再耽搁就要死了。”
槐子方才提起网子,将鱼放进旁边水里,然后去另一边重新撒网,一边含笑对菊花道:“往后你想出来做这些事,只管出来好了。要是怕没人照看板栗他们,就再找两个丫头来,王婶和吴婶都跟我透露过,说愿意送她们的闺女来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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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烧烤
菊花听了感动,跟他解释道:“她们也跟我说过,想是见葡萄跟着我越来越出息,也想送闺女来。可是,她们的闺女都大了,帮不了两年就要嫁人,那不是我刚调教顺手,人就要走了?再说,田地里的事和养猪喂鸡这些事分出去后,家里也没剩多少活计了,有刘婶、樱桃和葡萄,还有刘叔父子,够用了。我跟娘也是闲不住的人,也会干活。还有,你晓得我是喜欢清静的,要是跟前伺候的人多了,虽然不用干活了,却要烦神管人,更不自在。况且,我也不想将板栗和小葱他们当成少爷小姐来娇养,就这样蛮好的。”
槐子听了点头道:“随你。我再买几个人在外帮忙,就让刘叔一家子在跟前帮我们。他们跟我们惯了的,也熟悉。”
菊花点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要是弄一堆人在跟前,那勾心斗角的事就少不了,我白跟着操心。所以哩,任何享受都是要付出同等代价的。像现在这样,有刘叔一家子帮忙,人又不算多,咱们也不用累死累活的,正合适。”
两口子说说笑笑的,又撒了几网,捞了一条大鲤鱼和一些麻鱼沙葫芦,方才收手。麻鱼沙葫芦虽然不大,但刺少,是专门捞给小娃儿吃的。
依旧是槐子扛着网、提着桶,和菊花慢慢往山上走。菊花丢下儿子女儿,偷得一会闲,果然觉得心里轻松,哪怕只是暂时的,那也令她欣喜不已,不住地跟槐子说笑。
槐子见她这样高兴,都不想回去了。
从地里经过,菊花见那一片辣椒又结了不少,便道:“这秋后的辣椒伺候好了,能收不少哩。往后咱们每年都多种些,摘了专门冬天卖。”
槐子点头:“这东西除非有心。不然想收多也不成。再说,一般人家也没那么多闲地种这个,不过是在菜园子里种两垄地顶天了。往后这冬辣椒还是能卖的,一斤翻一倍价钱,一季下来也能赚不少了,反正咱地多。”
菊花笑着点头,等回到山上,立即忙活开来:杀鱼、洗鱼。大鱼削成片,抹调料腌制一会,小鱼直接穿在铁叉子上烤。
樱桃还带了不少蘑菇和辣椒,塞在鱼肚子和兔子肚子里。用针线缝上再烤。
看着好几只铁叉子穿了鱼肉在松枝燃烧的火上不停地转动,“滋滋”的声音不时地响起,娃儿们还没吃到鱼,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他们是最喜欢把生活当游戏的,正儿八经地在家里桌上吃东西,根本不能像这样让他们开心。
松枝和松果是吴家的小喜和王忠的妹妹王莲捡来的。
她俩本在林子里搂松毛,见这边这么热闹,王忠又让送柴过去,于是兴冲冲地就忙上了。这秋季。每一棵松树下面都落了一层金黄色的松针,还有黑褐色的松果,用竹耙子很容易搂到。
待送了柴过来,刘云岚留下她们帮忙,人多也热闹。
刘云岚烤兔子,葡萄、樱桃、妞妞烤鱼,小喜和王莲照看火堆。男人们则忙前忙后地拿东递西,约束着小娃儿。
菊花反倒没多少兴致,任由她们忙碌嬉笑,自己拿了竹耙子,去松树下搂松毛玩,小葱也提着个小篮子跟在后面,说是要捡松果儿。
刘小四往火堆里扔了不少小山芋,等烧好掏出来。黑黢黢的,里面的肉却香,青木和槐子一人抢了一个,黑皮也不甘示弱,抱着山芋啃得满嘴黑灰,烫得直吸气。手指也跟乌龟爪子似的。
山芋再好吃,家里多的是。可是在外面这么烧出来,看着外皮黑乎乎的,掰开后,中间的肉呈现老黄色,热气腾腾,闻着喷香,几个大人又抢得热闹,小娃儿们就觉得今儿这山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不禁眼馋起来。
小井儿仰着扁脑袋,眼巴巴地瞧着黑皮,哼哼道:“哥哥……”
黑皮口齿不清地说道:“烫!你等会……再吃,还有好多哩。”
葫芦急得拉住青木衣襟,跳着脚,仰头叫道:“爹!”青木见儿子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也说太烫,让他等会吃。
板栗干脆自己动手去抓,吓得槐子一把拉开他道:“儿子,烫手哩。等会爹剥给你吃。”
待松开手,发现不妙:手上的黑灰沾到板栗的袖子上了。想要去拍打两下,偏那手还脏着,只得呵呵干笑了两声。
板栗没吃上山芋,心里不爽,再抬起胳膊,瞧瞧袖子上的五指黑印,更不高兴了,小娃儿皱起小眉头撅嘴道:“衣裳弄脏了,娘要骂哩。”
眼瞅见菊花用竹耙子兜了一堆松毛过来,急忙上前把胳膊伸给她瞧:“是爹弄的。”
青木见了笑不可仰,槐子无奈地看着不仗义的儿子直摇头。
菊花问清了事由,也觉得好笑,看看那烧得跟黑炭似的山芋道:“咋烧成这样哩?得埋在火灰里闷着,不能用大火烧。云岚姐姐也不说说他们。”
刘云岚将黄瓜揽在胸前,一边转着手中的铁叉——那兔子已经泛着金黄的油光了——一边笑道:“我咋没说?他们心急,等不得用灰埋,就这么丢火里烧,我也没法子。”
菊花便哄板栗和青山:“瞧,兔子滴油了哩,鱼也好了,咱不吃山芋了,吃鱼吧。”
遂洗手拿了碗筷,樱桃送上烤好的小麻鱼,剔鱼肉喂他们,一边对葡萄等人道:“你们也吃。这东西小娃儿不好吃多的,不能由着他们。你们吃完了,也省得他们瞧了眼馋。”
几个小女娃开心极了,先烤好的让了青木等人,然后自己才烤了吃,都吃得满嘴油。
待刘云岚的兔子烤好后,连菊花也咽了下口水——实在香,不禁问道:“云岚姐姐,这兔子上抹了啥,油光光的?”
刘云岚将兔子递给王忠,让他割成一块块的好分派,才转头对菊花道:“是王忠拿来的蜂蜜,我抹了些在上面,看起来颜色发亮。”
王忠请槐子手握铁叉,平举着那只兔子,他一手拿筷子一手握刀,往下割那兔子肉,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盛在盘子里。
一边忙着,一边对菊花道:“少奶奶,我跟小四上个月弄到个大蜂窝,采了好几斤蜂蜜。留了两斤准备让少爷带家去的,老是忘了。今儿你们来,小四才想起来。”
听了他的话,刘小四飞奔进院,从屋里捧出一个小小的瓦罐子,递给樱桃装在篮子里,让她待会走的时候莫要忘了拿。
槐子问他们是在哪弄到这蜂窝的。
王忠便呵呵笑着说采蜂窝的经过,又笑刘小四被叮了满头包,找云大夫开了些药搽了才好。
青木捡了一块兔肉吃了,对刘云岚投去一个赞叹的眼神,嘴里连声赞好。
这么多人,每人也就分一小块兔肉罢了,一个个吃了都赞不绝口,觉得太少了,恨不得再来两只才够。
菊花微笑,意犹未尽才香么!
她搛了一点喂小葱,将闺女拥在身边,对她道:“这个东西闻着香,小娃儿不能多吃。小娃儿的肠胃还没长结实,要吃软软的东西,不然肚子会疼。咱们小葱是斯文的闺女,要吃清淡些,这样才长得白白嫩嫩的。娘也不吃。”
小葱听话地点头,眨巴了两下黑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将碗推向槐子,道:“给爹吃。爹高高的,肠胃肯定结实。”
菊花轻笑,果然搛了一块给槐子吃;板栗见了,也说不吃了,都给爹吃。
菊花看着一双儿女和槐子,心就宁静下来,将剩下的兔肉一块一块地喂进槐子嘴里,笑盈盈地看着他吃,神情温柔而自然。
槐子轻笑着,张嘴等她喂,一边吃一边看着她跟儿子闺女,也是极喜欢。菊花一向就是这样: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沉静淡然的,可她又是最不守规矩的,总是很不经意地就对他做出一些亲密的动作,却不显轻狂。她想到就做,并不是刻意地去讨他的欢心,忙起来把他忘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小喜等人见了这副情形极为诧异,有些脸红,葡萄却见怪不怪,根本无所谓。
闹了半天,几人又跟赶鸭子似的,带着一群娃儿回家,一路上撵得鸡飞狗跳。还没到院门口,老远就见李敬文和他弟弟李敬武迎上来,询问葫芦他们去了哪,说他去郑家找了好几趟,郑奶奶都说葫芦他们不在家。
葫芦倒没说话,板栗立即跟李敬文兄弟俩比划,他们是去烧肉了,说得眉飞色舞,小葱和小井儿还在一旁补充。听得李家兄弟瞪大眼睛,不住地问如何弄、如何烧,好不好吃等,一副艳羡的小模样。
几个小人聊得热火朝天,菊花在旁听了这些童言稚语,扯着槐子闷笑不已。
忙过秋收,天气越发寒冷,北风刮在脸上,刺得皮肤生疼。火桶已经烤上了,火坛子也提上了,小手炉也拿出来用了,猫冬的季节里,勤劳的庄稼人也轻易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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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慢慢变老的爱情
才十一月初,可是槐子和青木却忙起来,带着人将辣椒一篓一篓地往外搬。搬完了两家后院厢房里的,又搬地窖里的,再搬地下储藏室里的。
搬出来的辣椒都装上了方家派来的马车,然后运往下塘集二里铺码头,再装上船,运往北方,竟是一篓子也没留下,今年下塘集可没辣椒卖了。
可想而知,这些青辣椒、红辣椒会运往京城、云州、唐州等等,靖国那么多的大城镇,就算加上方家自己收的和种的辣椒,那也是不够卖的。
就这样,两家院子门口马车牛车络绎不绝,可谓门庭若市。青木和槐子在沿途出村都派了人守护;方家自己也怕出事——他们已经听说去年收辣椒时出的事了——也调集人手沿途照料,不准扰民。
一直忙到十一月二十日,该卖的辣椒全部出完货,地下储藏室只留下两千斤辣椒,方家便痛快地按数结账给槐子。
那天傍晚,天空飘起鹅毛大雪,刘黑子赶着马车从下塘集出来,载着槐子往家飞奔,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院子。
当晚,郑家人聚集在张家,热闹地吃过一顿饭后,打发下人们都退下,菊花拎出小算盘,摆上鹅毛笔和账本,跟槐子、青木、张大栓、郑长河团团围坐在八仙桌四面,开始算账分钱。
何氏、杨氏、刘云岚则坐在火桶里,也没做针线,喜气洋洋地嗑着瓜子,拘着娃儿们围在身旁不许吵闹,侧耳听桌上算账。
别瞧忙了这么些天,算账也就一会工夫的事。八万多斤辣椒,八十文一斤,菊花扒拉一番算盘,加加减减,总计得银六千七百多两。其中两家自种辣椒卖了五千五百两。另外一千二百多两是外购辣椒赚的,成本也就花了百来两银子。
听了这个数,青木等小辈心里早就有数,还不觉得怎样,杨氏和何氏则惊呆了,郑长河和张大栓也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虽说菊花上年将这辣椒储藏方法转给方家也得了三千两银子,但那情形是不同的;今儿这钱可是实打实地从自家地里长出来的。他们参与了种辣椒、摘辣椒、藏辣椒,一样事没少干。所以这钱对他们的冲击就大了,亏得几人身体还算好,不然的话,怕是要血气上头。
先是兴奋、惊讶。然后不住地询问相关事情,一时间也没人管小娃儿了,他们便满屋子乱窜,唧唧呱呱笑闹起来,堂屋里就跟集市似的。
杨氏和何氏不自觉地下了火桶,也不嗑瓜子了,凑到桌边。何氏从桌上一堆纸里捡起一张,就着灯光照着细瞧。刘云岚也抱着黄瓜站在青木身后,开心地看着他们。
“这张纸值一百两?”何氏不信地问道。她还没见过银票哩。
不待几个小辈说话,张大栓咧着嘴巴笑道:“咋不值了?人家有钱人都用这纸,谁还揣着银子和铜钱出门?那多累人。”
何氏见上面有字,又问道:“那要是旁人也买了这纸来,在上面写几个字,也能当银子用?那不翻天了。”
槐子等人都笑起来,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郑长河笑得合不拢嘴。说他早见过这东西,错不了。
菊花将各家分的银子算好后,槐子和青木一一分派。原来,这里面还有两家近亲的一些收入,像槐子舅舅家,菊花外婆舅舅家,刘云岚娘家等,数额不大。都是自家种的辣椒,他们就顺便代为储藏了。
钱分好后,几个长辈也回过味来,一个个兴奋地议论不停。何氏跟杨氏商量:“等哪天有空,去集上买些好料子家来做衣裳。上回我见柳儿娘穿了件紫红缎面袄子,到处招摇。那个得意劲儿,好像人家穿不起似的。”她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杨氏忙点头:“嗳!我也是这么想。挣了钱不就是忙吃穿么?要是连件衣裳也舍不得做,累死累活也不划算。”
郑长河急忙道:“她娘,再打几件好首饰。我早就想着,等这辣椒卖了钱,要帮你买只金簪子。戴了好看,还能当银子钱攒着,留给孙子。”
杨氏见他一把年纪了,居然关心这个,很不好意思地白了他一眼,说金簪子得多贵,乡下人戴那干啥,面上却是很向往的样子,又说买了能留给孙子孙女倒也不错。
菊花本就听得呆了,又听张大栓帮腔道:“乡下人咋就不能戴金的了?咱自己挣的,一不偷二不抢,戴了才舒心哩!槐子娘,你也去买一个,要不明儿我陪你去买。当年成亲的时候,我一样东西也没帮你制,这些年你跟着我又没享过几天福,如今家里挣钱了,我就帮你补上。”
说完看着何氏开心地笑,方正的脸颊上几道风霜刻出的皱纹舒展开来,一片朗阔,满眼的关爱,不含一丝忸怩,带着历经岁月的坦然和豪气。
郑长河也连声说要买,还说大伙一块去集上好好逛逛。
何氏跟杨氏高兴之余,脸上居然泛出了害羞的红色。
槐子和青木脸色都变了,极为尴尬不自在;菊花则暗骂自己糊涂:自己喜欢简单随意,买些粗布做衣裳鞋袜,却只当家人也是这样想,殊不知乡下人谁不想穿得体面、住得体面,然后让人看了羡慕?
可笑自己挣了那么些钱,从没想起来帮爹娘做件体面衣裳,虽然也曾问过,却把他们的不舍得当不喜欢,误以为他们也觉得穿粗布自在。这回自家种的辣椒卖了钱,实诚的爹娘想是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心下觉得终于能放心花上一回钱了。
越想越自责,她忙笑着对四人道:“爹说的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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