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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_桃小妖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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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侯门娇
作者:桃小妖儿
文案
明玉掀起他的面具那一刻,
便知道这是她一生的宿命。
“你若燃烧,我便学那飞蛾扑向火焰;
你若焚灭,我便像那沙土流向尘埃;
你上战场,我便提起弓箭与你共赴;
你走黄泉,我也会在奈何桥上等你同行。”
这是个酝酿了很久的故事,日更或隔日更。
本文架空,考据党请绕路~~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玉 ┃ 配角:赵云彻孟瑾瑜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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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云水镇
九月午后的云水镇,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桂花清香。镇西的云水河边,小九伸了个懒腰,翘腿坐在竹藤椅上,看老白将这一年新酿的酒埋到午后的大槐树下。
老白一个踉跄,人没站稳,手里的酒坛差点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好在他身手敏捷,赶忙托住,那边小九却是叫道:“老白,仔细着我的贵妃媚!”
“九哥,这不没摔着么!”老白呵呵笑起来,这要是换了小吉,那可就说不准了,若真把小九关起来酿了十八个月的酒给摔了,那可没好果子吃咯!
老白是云水镇的孤儿,其实并不老,二十左右的年纪,两年前来了千杯居,不过是想找个活计,混口饭吃。那时候小九和小吉便已在这里了,小九是掌柜,小吉是伙计,正巧他们需要一个能干干粗重活的力气人,他便留了下来,一呆也是两年了。这两年来,三人吃住都在千杯居中,说不上谁使唤谁,谁吩咐谁,三人一同照看着这间酒铺,早已如一家人一般。
小九晒够了太阳,爬下竹藤椅,往酒窖走去。一品轩今日要送一批酒过去,午后他闲着也没事,便打算喊上小吉一同走一遭。
“小吉——”小九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却未听他答应,猜想他定是又贪玩跑出去了,便自己先去清点,打算一会儿再装车。
午后的阳光透过砖瓦缝隙洒落在这间木屋中,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仿佛沾染上了一股淡淡的腥甜。小九鼻子尖,踏进屋子,便觉有异,于是放慢了脚步,随手抄起屋门后放着的粗木棍子。铺在地上的稻草垛上隐隐渗出些血迹,小九此时不敢再唤小吉,连呼吸都屏住了,怕只怕招惹了北边的流寇,那他一向清净的小酒铺子可就麻烦了。
顺着点点血斑,一排酒坛后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小九推开酒坛,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得掉落了手中的粗木棍子。一个男子的背部中了很重的箭伤倒在草垛上,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溢出。这男子脸色苍白,显是失血过多了。他看着小九,既不惊恐,也不求饶,清朗的双眸只是看着他。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显是有人来了。
“大人,刚才追到这一带就不见了,定是在这附近。”
“哎呀,官大爷,咱们可是守法良民,到底要做什么,一会儿等见了咱们掌柜的再说行吗?”那是小吉的声音。
小九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低声问道:“他们是在找你?”
男子微微迟疑,点点头。
“你是贼?所以官兵抓你?”
男子虽受重伤,可眉宇间却掩不住尊贵之气,他九死一生逃到这里,此刻唯一能求救的便只有眼前这个布衣少年。
“你肯……帮我吗?”男子的嗓音显得沙哑。
“会惹上麻烦吗?”小九问。
男子点点头:“你若不愿……我不强求。”
小九看着他伤成这样,若不是身体壮实,再加上意志撑着,只怕早已倒下。小九本就是性情之人,行事多凭自己喜好。他看眼前男子面容清俊,并不似奸人,而外面官兵呼呼喝喝,好不扰民,他心里便拿定了主意。
小九走到酒窖窗前,这里恰好能见外面情形。
那些官兵骑在马背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小吉被摔在了地上,其中一个黄皮汉子朝他身上抽了一鞭子,喝道:“我们要搜酒铺,快,带路!”
小九不由气恨,他最恨此等仗势欺人之事,更何况欺的是小吉。
那黄皮汉子还欲再抽第二鞭子,突然间,一声清亮的长啸声传来,这长啸亮彻云霄,马上官兵不知声音从何而来,可是身下的马儿们却是蠢蠢欲动,仿似受了声音的蛊惑,想要撒蹄狂奔一场。紧接着,复又是一声,这一声,却不再悠扬,而成了短促的鼓点一般。马儿们似乎听懂这声音,匹匹不再受马上之人控制,而是拔蹄狂奔,带着一群狼狈之人,往东北方向走了。
直到马儿走远,小九这才吁了一口气,他赶忙走出酒窖,去看小吉,小吉坐在地上,脸上满是不忿。好在鞭伤虽不轻,但没伤着要害,敷些药,隔些日子,应该就会无碍的。
小吉拍拍屁股,气道:“呸,就会欺负咱们小老百姓,有本事跟官大爷横去呀!”
小九笑道:“有本事你当着他们的面骂呀!”
小吉见小九取笑自己,涨红了脸道:“九哥,你要是晚些出手,你瞧我一拳一个,定打得他们……”
“满地找牙!”两人同时说道。
“你就满地找牙吧。”小九衣带里甩出一把钥匙扔给小吉,“自己去药柜找伤药敷上吧,要不了你的命,也够你疼上几日,下次记得,再遇上比自己强的、狠的,打不过就逃,逃不了,那至少也学着藏起来,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这世上过日子最不易的便是小百姓,这两年小九经营酒铺,在这里摸爬滚打,他明白,鸡蛋碰石头,吃亏的那只会是鸡蛋。有时候不强出头,委曲求全一些,才能保护自己。
更何况,这酒铺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小九将酒窖的男人带到了自己屋里,他没有告诉小吉和老白任何一人自己救了一个身份不明还身受重伤的人。
男人的身上除了箭伤,还有几处凌乱的伤痕。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疲惫不支,他晕了过去。小九药柜里倒是备有一些治外伤的药,只是这男人伤得太重,伤药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要救他性命还需得一些时日的调理。小九不知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气度不凡,身着锦衣华服,遭遇劫难也定是有缘故的。
自打小九将这男子救下,老白和小吉便觉得九哥变得有些奇怪。后院的屋门总是关得紧紧,不准任何人进去。虽老白他们不敢违逆小九,可心里却是痒痒,不知小九屋里到底藏了什么。还是小吉胆大,一天晚上借故说天凉难眠要去小九那里借床棉被,小九早看出他们俩的心思,也不多言,只开了窗户,扔了一条棉被出去。还道:“被子给你,只是男子汉血气方刚的,这才九月的天,便要盖棉被,小吉,你的身子,有些虚啊……”小吉哭笑不得。
受伤的男子倚在床上,刚才的动静他也听到了,这两日他住在这里,本担心那些官兵还会折返,但一直未来,心知他们一定是被他的部下骗过,误以为他已经葬身在湍急的岷江之中。如此,他倒是不用怕连累了这酒铺的三个无辜之人了。
小九端起桌上的鸡汤喂男子喝,男子瞧着鸡汤上浮起的油,不禁皱皱眉头。小九道:“你流了那么多血,就别嫌这嫌那了,这可是我今早让老白刚杀的鸡,你若不喝,我可自己喝了。”男子知道小九是好意,说道:“在下并非嫌弃,多谢小兄弟。当日你不仅出手相救,还留我在这里,为我疗伤,此恩此德,我铭记于心,将来……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此大恩。”
“别说什么报恩不报恩了,我救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又不是等着你来报答的。”小九舀了一勺鸡汤喂到他的嘴里。小九说的倒是实情,当初救人,一半是因为心有不忍,一半是因为憎恶官差的仗势欺人,至于救下了,以后的事,他压根没考虑过。
“我在这里住了两日,还不知小兄弟姓名。”男子问道。
“我排行第九,小吉和老白都叫我九哥,你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或是叫我小九也可以。”
男子清俊的眉目露出一丝笑意,说:“瞧你年纪轻轻,怎么他们反倒叫你哥呢?”
老白的确比小九年长,当初他举目无亲,是小九收留了他,他虽虚长两岁,心中却一直敬重小九,也不管这岁数之差,只是唤他九哥。而小吉,是被人牙子贩卖的童仆,在外受了不少苦,原先被卖到马房当小厮,因犯了事被主人家责打,赶了出来,也是小九将他带回来的。在千杯居,没有主仆,没有尊卑,三人亲如兄弟一般。
小九反问:“那你呢?你有名字吗?我总不能总是你啊你啊这么喊吧。”
男子略略沉吟,答道:“在下名叫云彻。”
云彻住在酒铺并非一日两日,总是瞒不过老白和小吉两个。只是当小吉有天实在忍不住趁小九不在的时候上房揭瓦,看见里面竟是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时,他有些惊诧了。
要是藏个女子,那倒情有可原,毕竟九哥喜欢女人,这没啥大不了呀,可他把个大男人,还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藏在屋子里,那多少总是有些令人浮想联翩的。
莫非九哥有龙阳之癖?小吉将自己的疑虑讲给老白听,老白狠狠敲着小吉的头道:“九哥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癖好呢!定是别有隐情。”
“你们两不去做饭,凑在这里嘀咕些什么呢?”小九拎着鸡从外面回来,正瞧见了这两人,随手将鸡甩给了老白,“炖些鸡汤,只留汤,鸡肉还是同原先一样,捞出来做葱油鸡。”
“九哥,你都连着喝了五天的鸡汤了。”老白嘻嘻笑着,问,“这到底是你要喝,还是给屋里那人喝的?”
小九瞪了小吉一眼,心知也瞒不住他们,便说:“这事不要声张,否则再招惹来那些官兵,咱们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他不再多说,小吉和老白虽心中有些惴惴,但既是小九留下的人,他们也不敢反对,只是担心此人,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才被人追捕的。
小九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云彻其余的一切,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于他而言,他们不过萍水相逢罢了。更何况这几日云彻的伤势渐渐好转,想来过几日他便会离开此处,以后天涯两端,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牵连,又何必去打听那么多呢。
这一晚,小九照例给云彻喂了些饭和鸡汤,又给他伤口敷了些止血的药,随后便躺在地铺上,准备入睡。月色如水,透过窗户照进小屋,小九翻了个身,只听云彻唤了他一声,低低说道:“小九,我有一个请求。”
“唔?”
“那个……我想沐浴……”云彻低低说道。
也难怪,这都过了好些日子了,小九只顾着照看他的伤势,并未想到他也要沐浴更衣这件事。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小九起身给云彻烧了一桶热水,帮他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
“你自己洗吧,我先出去了。”说着,小九便要转身出门。
“哎,小九……九哥”云彻喊住他,“我身上有伤势,你可能帮我?”
“帮你?”小九的脸莫名有些泛红,“你的伤不是快好了嘛!”
云彻指指自己的背,回道:“伤虽快痊愈了,但还是隐隐作痛,行动仍颇有不便。咱们都是男子,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怕羞?”云彻清朗双眸看着小九,嘴角含笑。
“谁说我怕羞?”小九转过身,走到云彻身旁,“也是,大家都是男子,不过帮你洗个澡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吧!”说着,就开始动手帮云彻宽衣解带。
这几日小九帮云彻疗伤上药,也没少替他宽衣。可小九如此不拘,倒令云彻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没一会儿,云彻的上衣便已被小九脱了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近的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云彻温软的气息扑在小九脸上,他微微愣怔,那一瞬脸上闪过两抹红晕,可旋即便又恢复了正常。
云彻的身子有些僵住,可双眼却一直望着小九。这几日他心中一直有疑虑,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
小九拉过云彻的裤带,手却停在那里,正在这时,只听外面小吉叫道:“九哥,有人找你!”
小九像遇到救星一般,忙往屋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云大哥,对不住啦,这忙我帮不了,我让小吉来帮你!”
云彻看着小九匆匆落跑的背影,想起刚才自己戏弄他时他的窘相,不由哑然失笑。
这时候居然有人来千杯居,小九问小吉:“什么人找我。”
小九的神色有些严肃:“不知是什么人,把脸包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小九从衣兜里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小九,“出手很阔绰,点名了要找掌柜的。九哥,瞧那模样不像是什么好惹的。”
小九掂了掂金叶子:“无妨,既肯给钱,那便是有求于我们了,走,瞧瞧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大家多多支持吧!另外,这个封面真的好难看,有大师帮忙做一个吗??
☆、第2章 生死劫
小吉说的不错,来人全身着一件黑色斗篷,脸也遮了起来,静静坐在酒铺长椅上,身上佩剑,看起来应是个武功不错之人。
“你找我?”小九走到来人对面坐了下来。
他仍是低着头,沉沉说道:“掌柜的酒铺近日是否有位年轻男子住在这里?”
原来是来找云彻的,小九不知他是敌是友,便道:“酒铺就我们三人,年轻男子便全在这里了。你要找哪个”
来人抬起头,两道犀利如剑的目光直盯着小九:“问的自然不是你们三个,那公子着黑色锦衣,身长八尺,他在哪里?”
小九不喜欢被人用这种硬邦邦的话质问,便也硬邦邦地回道:“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请回吧,咱们酒铺也要打烊了。”
回音刚落,对面那人手中剑已出鞘,还没等小九回过神,剑已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不说,我便找不到了吗?”
此人劲道大得很,小九被他拿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觉冰冷剑锋顶住自己的喉咙,呼吸都被扼住一般。
“玄义,不得无礼!”
云彻不知何时也来了,黑衣人一见云彻,立刻放下手中剑,直直跪下,神色甚是恭敬:“公子,属下来迟了。”
“不迟,我无碍。”云彻将黑衣人扶了起来,指着小九道,“这是我的救命恩人,玄义,你刚才太无礼了。“
玄义立刻又朝小九跪下,说道:“刚才是我冒犯了,还望掌柜的见谅。”
小九摸摸自己的脖子,这玄义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转变得还真是快。看来他应是云彻的人,至少不会对云彻不利。
“小九,我有些事情想单独问问玄义。”
小九点点头,他不想知道也不想介入他们的事。月色正好,也没什么睡意,小九把说话的地方留给了他们,自己踱步出去。酒铺西面是一片湖水,浓浓月色下,湖水幽幽。小九找了个地方坐下,从怀里摸出一支短笛,吹了起来,乐曲清幽,倒是适合这样的情境。夜风阵阵,好不惬意。明月、清风、短笛,使这夜晚变得颇有几分诗意。
一曲吹罢,余音犹在。小九在湖边草地上躺下,很久没有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铺了。今日是十五,天上的月儿都是圆的。他离家已有两年,虽在外磨砺出了乐天知命的性格,但每每见到月圆,却总还是会想起家中的人。而每当这时,他也总会忍不住问自己:“是要赌气任性到什么时候,才会回去。”可睡一觉,第二日便又觉得自己就是小九,过得就该是这样的日子。于是,日复一日,他把千杯居当做了自己的家,把小吉、老白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看不出你这样一个人,还会有心事?”云彻不知什么也来到了湖边,坐在小九边上,也一起躺了下来。
小九翘起腿,不屑道:“是人都会有心事,难道你没有吗?”小九坐起身子瞧了瞧四周,好在只是他一人,那个凶巴巴的玄义并没有跟来。
“情由心生,化在曲中便真真切切。刚才你那一曲,听得出来,你是有所思。”
小九被他戳中心事,低头不语。
“我过来找你,是要与你道别的。”云彻轻叹一声,“此番我死里逃生,多亏了你,只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在此地逗留,必须要走了。”
“好啊。”小九回道。
云彻听他语气爽快,仿似松了一口气般,不由问道:“你真那么希望我走?”
“你要走自有你的理由,你我萍水相逢,分别后也不必彼此怀念。”
“不必彼此怀念。”云彻苦笑,“你倒是冷心冷性,只是看你对小吉、老白,又似不该是这样的人。我说过,待我做完自己的事,我一定会报答救命之恩的。”
“你何时走?”小九问。
“越快越好,只是走之前还需你帮个忙。我需要一匹快马,明日可能陪我一起去趟马市?”
马市里的人小九是极熟悉的,选马也不是什么难事,第二日一早,小九便陪着云彻一同往马市去了。小九不喜欢玄义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面孔,云彻便让他不必跟随。
马市的人见小九也都热情地唤他九哥,小九领着云彻看马厩里的坐骑。
“若行长途,须得老马,脚力还要好。”小九指着一匹毛色乌黑的马儿,“这匹最合适,走山路都不用惧。
云彻瞧了瞧,这黑马看起来并不比其他的马儿健壮,甚至看起来有些精瘦,云彻有些怀疑:“此去京城,路程虽不算远,但也需一番跋涉,这马当真能行?”
小九拍拍马背,说:“我自小和马在一处,对马最是清楚。别看它不起眼,这种老马不仅识途,而且耐力极好,别说带你回京城,就是再到云水镇走个来回都没问题!”
他这般说,云彻也不再多问,扔出钱袋给马市的人。
“就要这匹!”
“好嘞!”马市的伙计接了钱立刻帮云彻将马牵出来。
“你是开酒坊的,怎的和马市的人这般熟悉?”云彻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低声向小九问道。“那日你救我之时,知道如何引开那些马,刚才你说你自小就和马在一处,一个酒坊掌柜竟会懂的这么多,令在下好生好奇。小九,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九知他刚才所言太多,心下懊恼不该答应带云彻来此处,他回道:“还是那句话,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过问你的事情,你也不必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定是要分得这么清吗?你我共经生死,于你而言,我仍只不过是你萍水相逢的一个陌路人吗?”云彻看着小九,难道他们,连朋友都不算吗?
小九抿了抿嘴,想要开口,却听马市西边一阵喧闹,只听有人喊道:“白羽军来了!”
白羽军?
云彻心道,莫不是西北有战事,白羽军要出征?
白羽军在大楚可谓家喻户晓,它又称作孟家军,主帅孟良栋震慑西北数年,每每西北蛮子滋扰进犯,他必领兵出征,战无不胜。大楚百姓没有人不知道孟大将军的,只要提起他,都是一脸敬佩,不仅如此,寻常百姓若是谁家中有子侄在白羽军中,朝左邻右舍说起也是一个骄傲的谈资呢!
近来西北之地并不太平,北境蛮子蠢蠢欲动,在江州一带不断滋扰生事,甚至连天门关都遭到了几次挑衅,大楚皇帝接到军报,生恐这些蛮子对西北造成威胁,便派了白羽军前往西北。而云水镇,正是他们路经之处。
镇上的百姓都纷纷跑过去,想要一睹白羽军的风采。小九本不感兴趣,但却被人潮拥着不自觉便也到了官道上。白羽军所到之处果真是人声鼎沸,道路两旁全站满了人,远远望去,孟大将军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精神矍铄,一派沙场铁将的铮铮风采。
“孟大将军出征,所到之处,真是热闹。”云彻不知何时站在了小九身后,他淡淡说道,语气却并不欢快。
“你似乎有忧虑?”小九问道,“你认识孟将军?”
“不认识。”云彻摇摇头,“只是他太得民心,怕也并非什么好事。”
小九虽身在云水镇这样的小地方,可却也常常能听到关于白羽军的事情,正如云彻所说,白羽军的确甚得民心,前年在月牙泉的一场伏击令北地蛮子丢了大阙,燕北,不光如此,孟大将军治军甚严,据传白羽军军纪严明,从不扰民,因此大楚百姓但凡说起白羽军,无不肃然起敬。小九只知道这支军队了不起,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这样的话。只是细细思量,云彻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
小九正想再问,却觉肩膀一紧,已被云彻一把揽住。他神色严肃,微微俯首低声道:“有人盯上我们了,咱们快走!”
人群沸腾之处,小九并不觉有异,只是当两人渐渐离开人潮,转向安静的巷子之时,小九开始感受到身后步步紧逼的危机。
“是之前的那些官兵?”小九低声问。
“只怕不像。”云彻双眉紧锁,并不回头,“到前面的小巷口,你从右边路口出去,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为难你。”
“你的那个护卫呢?”小九想起了玄义,“他跟着你吗?”
“放心,你虽看不见他,但他一定在我身后。”
小九仍有些担心:“那他一人……能护你周全吗?”
云彻突然笑了笑,明知身后乃是生死危机,却禁不住朝小九打趣道:“这是你第一次问我这么多问题,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吗?”
小九愣了愣,这一刻,他的确是在担心云彻,生怕他救下的这条命又一次丢在别人手中。又或者,这几日的朝夕相处,虽刚才说得冷情,但心里却是已将他当做朋友一般了。
“你会死吗?”
云彻轻轻握了握小九的手,低声道:“我不会让自己死。前面就是巷口,你跑走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回头。”
小巷寂静无声,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了一般,四周是肃杀的风声,凄厉的乌啼。
就在小九被云彻用力推开,往路口跑去的那一瞬,他听到身后划破风声的刀剑声。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回头……”
小九闭起眼睛,不去听刀剑相交的铮铮声,那本就是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人,曾经的相救已是恩德,如今他又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危机中?
云彻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他没有问过,可心里知道他并非一般寻常人。而追杀他的那些人,官兵也好,现在身后的这些杀手也好,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追杀他,小九也并不知道。
他不该回头的,云彻身边还有那个武功高强的玄义。他应该马上回到千杯居,从此以后,与这个名叫云彻的人再无任何瓜葛,他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就当从来不曾见过这个人。
可是,小九终究还是不忍。
这些杀手一共一十七人,个个都是高手,他们的目的是要云彻的性命,因此招招出手狠辣,纵然玄义武功高强,但以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敌得过这十七名高手。云彻本身武功平平,再加上伤重才愈,对阵的又是一群高手,立时便落了下风,一不留神,手臂上已被杀手划破了一道口子。
玄义渐渐不敌,眼见云彻今日就要命丧在此,突然之间,小巷内一声巨响,白烟腾起,杀手们顿时怔住,再一看,不过是几枚爆竹这样的小玩意,根本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小巷口火光顿起,一声清亮的哨声传来,一匹黑毛骏马载着一车烧着的草料直往里冲,小巷本就逼仄,这马来得突然,又是这般横冲直撞,倒也扰乱了局面。
“快走!”
云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马车后面窜出来,一把将他扶起,拉着他就要往外面跑。可云彻却觉身软无力,刚站起就又跌倒在地,脸色铁青。
“你又回来做什么?”云彻看着满脸墨黑的小九,心中却是感动,眼下这情形,小九弃他而去是情理之中,回来却是一起送死,一想到这里,云彻心中不由歉然。可现在,他手臂伤口渗出黑血,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他连自己都无法保命,至于小九,更是没法再逃脱了。
也许今夜,劫数难逃。
“你走不了吗?”小九急道,若此时逃不了,那就只有同他一起死在这里了。可他并不想死,他还有千杯居,还有老白、小吉,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些他记挂的人。他若死了,这些人该多伤心啊,因为两年前的一次任性出走,因为几日前的一次率性救人,今夜,他的命运就这样结束了吗?
冰冷的剑悬在头顶,云彻抱住小九,将他整个身体紧紧护住,他只希望,这些杀手将他的性命结果之后,能放过这个与他并无任何关联之人。
☆、第3章 别离苦
“嗖嗖”,箭声划破黑夜的寂静,从天而降。这些箭来得快而准,一箭一个,饶是这些黑衣杀手武功高强,却也奈何不得,只一会儿,便有三人死于箭下,玄义本被逼到绝地,此时见有救星,顿时精神大振,提剑反击,又过一会儿,又有两人被箭重创,十七名杀手损折五人,其余众人见救兵已到,知道今日是杀不了云彻了,也不再逗留,领头之人一声令下,剩余众人立时便撤走了。
杀机四伏的小巷片刻便又恢复了宁静。小九被云彻紧紧搂在怀里,原本紧闭着双眼,此时听到四周在没有刀剑之声,才敢睁开眼,周围血腥之气尚未散去,只是这危机,暂时算是解除了。
“云彻,你的伤要紧吗?”小九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忍不住问。
“公子是中了毒了。”玄义查看了云彻的伤势,愤愤说道,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保命丹药给云彻服下,又道,“这些人出手狠辣,下了决心要公子性命。”
“玄义,这毒可能解?”云彻问道。
“我这药也只能暂保公子性命,能拖到几时,属下……实在不敢妄言。”
“也罢……”云彻摆摆手,生死有命,这几日他于这一点已是看得透彻。
“刚才相助的朋友们,怎的不出来相见?”云彻朝四周喊道,他知道刚才那些人并未走远。
果然,六名身着蓝衣,手持弓箭的护卫从暗处走了出来,为首那人面容清俊,神色肃然,弓箭上刻着一团烈焰。
他们从暗中现身,却对云彻并不理睬,而是走到小九身边。小九想要背过身跑走,却被为首的弓箭手挡在身前。
他望向小九,神色甚是恭敬,拢手行礼道:“九小姐,属下来迟,惊着您了。”
九小姐……
云彻望向小九,神色却并不惊讶,虽然小九说话行事都不露女儿痕迹,可是两人毕竟曾共处一室,有时越是想要刻意遮掩却越是容易让人起疑。
小九听他说出自己身份,也不解释,只问为首那人:“ 烈风,你不在京城,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替父亲来办差事?”
烈风笑了笑,语气却仍是恭敬:“九小姐说笑了,侯爷哪有差事要属下办到云水镇来。自小姐两年前离开侯府之时,侯爷便传令我们六人以暗卫的身份保护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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