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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荣华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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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筠缓缓走上前去,对着尹明德屈膝叩拜:“给王爷请安。”
尹明德回过神来,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脸上:“阿简长得随了你的姐姐。”
苏筱听了眸中带笑:“王爷这话说的,妾身和阿简一母同胞,自然是极为相似的。”
尹明德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苏筱,并未接话。
一旁的方沅从壁画旁走过来,笑意盈盈地开口:“其实在我看来,阿简的眉眼倒是更像苏筠表姐些,王爷方才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吧。”
苏筱神色微冷,恨恨地剜了方沅一眼,再看向沉着脸的尹明德时心不由得提了上来。
尹明德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笑看向苏筱道:“是时候传午膳了吧。”
苏筱顿时松了口气:“瞧我,说了这么久的话都给忘了,王爷想必是饿了吧。清英,还不去让人传膳。”
清英刚走后没多久,管家魏全进来回话:“王爷,少安公主来了。”
“少安公主?”苏筱蹙了蹙眉头,“今儿是大年三十她不好生在家过年,来这里做什么?”
尹明德松开苏筱的手站起身来:“本王先出去看看,待会儿传了膳你们先用。”
苏筱随之起身:“没关系,妾身等着王爷回来一同用膳。”
尹明德看她一眼,点点头,阔步出了门。
魏王一走,苏筱想到刚刚方沅的那些话免不了话里带些机锋,苏筠只当自己听不懂,弯腰抱起乖乖趴在芙蓉椅上的绵绵在脸上蹭了蹭,半晌却得不到回应,她这才发觉自家绵绵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穆焕自方才听到继母少安公主来找尹明德,心里便莫名觉得不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过去一瞧究竟较为安心。他这般想着,从苏筠的怀里蹿了出来,飞速向着院子里跑。
苏筠吃了一惊,作势便追了出去。
* * * * * * * * * * * * * * *
魏王府后花园的一座凉亭中,尹明德旁边坐了位衣着华贵、气度雍容的妇人,尹明德为妇人斟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皇姐怎么这时候有空来我这里坐坐?”
少安公主看他一眼:“你我是姐弟,你自当知道我的性子,若非是有要事我也不会跑这一趟。”说着她叹息一声,遥望着旁边的翠竹,“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定北侯世子穆焕摔马重伤的事。”
尹明德漫不惊心地为自己斟了杯清茶捏在手里,俊逸的脸上瞧不出情绪,只淡淡瞥了眼对面的少安公主:“这件事已经结束了,皇姐在担心什么,不放心皇弟我的手段?”
“当初我若对你不放心,便不会将此事交给你去做。可那穆彭彦也不是等闲之辈,现在他对我起了疑心,想尽办法查找证据,当初跟着穆焕出去打猎的几个人也全都被他三番五次叫去询问,这叫我如何心安?”
“既然他询问了那么多次都查不出缘由,皇姐还在忧心什么?”
说到此,她不由心生不满,紧接着抱怨道:“说起来,你这事办的也着实让我心里没底,那穆焕的命也忒大了些,到如今还吊着一条命不肯断气,你说他哪日突然醒来,你我之前做的岂不是白费力气?若是他再跑到穆彭彦跟前告我这继母一状,我可还有什么活路?”
尹明德不以为然:“穆彭彦查不出来,穆焕也未必找得出他当日落马的证据来。当初我派人对那匹马动了手脚,随后就将那人给处理掉了,就算他们知道那马出了问题又如何,无凭无据的又能怪到谁的头上去?皇姐你贵为一朝公主,还怕他穆彭彦敢杀了你不成?”
“他自然是不敢杀我,却必然会冷落我,若真如此,我杀掉穆焕图的又是什么?自嫁入定北侯府,他从不肯正眼看我,几时把我当成正妻,在他的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个儿子,还有已经死了多年的女人!”
尹明德抿了口清茶:“这事可怪不得定北侯,说句不好听的,皇姐你有今天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当初穆彭彦明确表示不愿再娶,你却让陛下以圣旨相要挟,如今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其中苦果还不是皇姐你自己吞下去。”
少安公主横他一眼:“你少在此跟我说风凉话,我今日来此找你可不是为了听你数落我这个姐姐的。”
尹明德淡淡一笑:“皇姐想让我做什么,给穆焕彻底来个了断?”他说着用手掌抹了下自己的脖子。
少安公主叹息道:“我倒是想,但穆彭彦不知何时趁我不注意将穆焕给转移了,现在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穆焕的事暂且不说,我要你一定想尽办法不要让穆彭彦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来。否则,到时他冒着杀头的罪名也要休掉我,还叫我堂堂公主如何做人?”
“听皇姐这口气,似乎更在乎自己身为公主的名誉,而非穆彭彦对你的态度。”
少安公主的脸色黯淡几分,盯着茶盏里飘着的一朵金银花,喃喃道:“曾经我一直希望他能注意我,关心我,不过如今彻底心凉了。穆焕的死纵然没有真凭实据,他也早认定了是我干的,我还能指望他回心转意不成?我现在最担心的,自然是他掌握证据之后休掉我。我贵为公主,这辈子纵然老死在他定北侯府,也绝不会背负上被人休弃的骂名,你可明白?”
“若如皇姐所说,此事岂不是好办了?”
少安瞧着他的表情若有所思了片刻,猛地一惊,倏然站起身来:“你是说……不行,你不准动他!”
“我也就是给皇姐一个建议,具体怎么做自然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的。”
少安公主一脸凝重地看着他,眼神里似有纠结:“真的就没别的法子了?”
“皇姐以为呢?”
少安公主无力地重新坐下去:“这事太大了,我想想,容我再想想。”她想让自己避免麻烦,但还从没想过要杀他。
尹明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的确非同小可,毕竟穆彭彦死了皇姐便要守活寡,你是得好好想清楚,那就等皇姐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少安公主默了一会儿,深深望了眼对面的尹明德,径自走了。
尹明德将茶盏里的茶水一口饮尽,缓缓起身,不经意的转身却见一只雪白的小猫正站在自己身后,目光凶狠,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来一般。
☆、遣送回府
尹明德微微怔愣一瞬; 不以为然地双手抱环看着它:“上次在鲁国公府看见你便觉得凶猛异常; 今日再见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本王在战场上身经百战,还怕你这么一个小畜生不成?”
穆焕的毛发瞬时立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嘶吼。
他早就对自己落马一事心生疑窦; 却没想到竟是尹明德和少安公主姐弟二人暗中勾结。只恨他如今力量渺小; 否则定然要手刃这厮,以雪心头之恨!
苏筠急匆匆跑来,看见绵绵似乎跟尹明德杠上了,她飞奔过去将地上的绵绵抱起来护在怀里; 警戒地瞪着尹明德:“王爷英武不凡,欺负一只小猫算什么?”
看着跟前的小姑娘,尹明德突然笑了:“是你这只猫太凶; 自不量力想要跟本王一较高下,本王可没惹它。”
穆焕在苏筠怀里瞪着尹明德,浑身气得发抖,看在苏筠眼里却是害怕; 她心里虽格外厌烦; 如今在人家府上也无可奈何,便没再说什么; 转身要走。
尹明德跟在她后面:“六姑娘怎么也这般喜欢猫,越发随了你姐姐。”
苏筠微微一怔,旋即停下来笑望着他:“王爷不是对我姐姐格外恩宠吗,她最不喜欢猫的王爷居然不知道?”
尹明德蹙了蹙眉头,很快明白苏筠的意思; 笑道:“六姑娘误会本王了,本王说的是……你大姐姐苏筠。”
苏筠抱着猫继续往前走:“我大姐姐活着的时候不见王爷这般记挂,如今怎的念念不忘起来?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尹明德停下步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看着前方小姑娘越来越远的背影陷入沉思。
苏筠回到苏筱的卧房,只有方沅一个人在前厅坐着喝茶,并不曾见苏筱的影子。
方沅看到苏筠笑着将手里的茶盏放下:“阿简跑去哪儿了,这么大一会儿都不见你的人。”
“绵绵方才跑出去了,我出去寻它回来。怎么只有表姐一个人在此,我姐姐呢?”
方沅叹息一声,似乎是很忧心的样子:“表姐说她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所以去里面歇着了。”说着,她向外面望了望,有些失望地低声呢喃一句,“王爷怎的还不回来。”
苏筠勾了勾唇,径自去旁边的玫瑰椅上坐下:“表姐莫不是对王爷一见钟情了?”
方沅双颊一红,嗔她一眼:“休得胡说,没有的事!”
苏筠垂首抚着怀里的绵绵,低眉不语。
不多时尹明德挑开帘子走进来,伟岸的身姿,俊逸倜傥,儒雅风流。
方沅脸上一红,怯生生站起身来对着尹明德屈膝见礼。
尹明德看她一眼,转而将目光移向苏筠:“你姐姐呢?”
苏筠答道:“姐姐说身子不适,在内室休息,王爷可要进去瞧一瞧?”
尹明德点了点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去偏厅等着,本王待会儿和筱儿过去。”
苏筠和方沅应声离开,由嬷嬷带领着去了偏厅。
两个人围着桌子相对而坐,彼此都没说什么话。苏筠只低头跟自己的小猫玩闹,目光不经意透过桌子的低端看过去,只见方沅手里的帕子已经拧成了麻花状,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方沅默了一会儿,走过来在苏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阿简,你这猫可真可爱。”
苏筠冲她莞尔一笑:“表姐若是喜欢可以自己养一个。”
方沅笑笑,突然凑在她耳边轻声询问:“阿简,你说王爷更喜欢你大姐还是你二姐?”
苏筠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须臾,她一双清澈明净的眸子望向方沅:“有什么关系吗,左右都是我的姐姐。”
“那倒是,我们阿简是个有福的。”她说着抬手抚了抚苏筠头上的发髻。
苏筠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恰巧见尹明德和苏筱一前一后从外面走进来,她顺势站起身,避开了方沅的手。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苏筠一脸关切地问苏筱。
苏筱瞥了眼一脸娇羞,眼睛时不时往尹明德身上瞄的方沅,再看苏简这个亲妹妹时也有些不大喜欢了,不过碍于尹明德在此,她说话时倒还有几分作为姐姐的亲和:“劳阿简挂心了,姐姐无碍。”
苏筠将她眼底的那份不耐看在眼里,只默默点了点头随众人一起入座。
很快便有丫鬟婆子端着热腾腾的膳食摆上桌,因为过年,倒是做的极为丰盛,大大小小加起来足足四十道菜。
苏筠以前在王府时素来节俭,尹明德在外四年,她独自一人逢年过节不过六道菜已经算多的了,今儿个瞧瞧这阵仗还真让她大开眼界。
尹明德动了第一箸,其她人这才跟着拿起箸子开吃。
苏筠平日里在自己的皖云阁不介意绵绵和自己一桌用膳,但如今身在王府,基本的礼节她还是懂得,便让人寻了干净的盘子拿来,她夹了几样素日里绵绵喜欢的菜放在一张圈椅上,把绵绵抱过去吃。
重新回来坐下时,正听方沅笑说着什么,尹明德听了似乎很感兴趣,问她:“这道菜你可吃出了与别处的有何不同?”他说着指了指其中一人盘。
方沅笑了笑:“碧玉芙蓉金丝卷,金丝卷外层碧玉通透,应该是用了雨后最鲜嫩的菠菜汁液和成的面皮包裹的,又取夏日的第一波芙蓉花做酱。咬上去甜糯软弹,既有蔬菜的清淡,又有芙蓉花的幽香,似乎……还有桂花蜜的味道。”
旁边的嬷嬷连连称赞:“姑娘慧眼,这道菜的取材与姑娘所言分毫不差。”
尹明德朗声大笑几声,夸赞道:“不愧是鲁国公府里教出来的姑娘,懂得倒是不少 ”
方沅被尹明德夸的脸颊绯红,娇羞着垂首:“王爷谬赞。”
苏筱看到方沅这模样气的不轻,当着尹明德的面又不好发火,只皮笑肉不笑道:“姑娘家好好修习女红,读读《女则》,顶多再学些琴棋书画也就是了,阿沅怎么也是国公府里嫡出的姑娘,怎么学这些个,莫不是将来想做个厨娘?”
苏筱的话句句带刺,方沅却仿若未觉,只笑着回应:“姐姐这就错了,对于我们女子来说最要紧的莫过于,闺阁时好生侍奉父母长辈,至于嫁了人以夫为天,自然要侍奉夫君。沅沅觉得,学些拿手的点心,于父母来说是尽了自己的孝道,于,于夫而言又未尝不是一颗真心?”
看方沅说这话时竟偷偷往尹明德身上撇了一眼,苏筱顿时气的咬牙切齿,淡淡道:“表妹还未出嫁,快莫说这样的话了,传出去凭白叫人笑话。”
苏筠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菜,只装作不懂两人话里机锋,只心中暗道:论起矫揉造作、楚楚动人,方沅比之苏筱当年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兴许就是报应了吧?
国公府二姑娘方沅,早到了出嫁之龄,却迟迟未曾婚配,苏筠之前听樱桃说是因为仰慕魏王英姿,不肯屈嫁她人。原本以前对这些话苏筠只是随便听听,如今瞧方沅这样子便知所言非虚。
方沅此人一看便是抓到机会死不松手的性子,苏筱这回可算是遇上对手了。
膳食过后,尹明德去了书房,只余下她们三个。
自打尹明德离开,苏筱的脸便彻底垮了下来,连最初的客气也消失不见,只冷冷望着方沅:“有些人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夺东西,总该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可别忘了,我现在还是魏王的侧妃!”
方沅无辜地看着她:“表妹不知表姐这话何意,阿简,你可听明白了?”
无辜被方沅拉进二人战场的苏筠微微一怔,抱起小猫道:“我带绵绵出去走走,以免它胃里积食。”
从苏筱的院子里出来,苏筠看着自己住了四年的地方,丝毫没有观赏的兴致,索性将小猫放下由着它跑,自己就在后面跟着。
正走着,忽听得不远处一阵吵嚷声:
“你这个疯子,不是交代以后不准随便出来吓唬人吗?那些看着你的人做什么吃的,连你私自跑出来了都不曾晓得,看王妃知道了不处罚他们。”
“给我!给我!”
“哎呦,你敢拽我头发!疯子,滚开!”
“我的发簪!我的发簪!”
“什么你的发簪,这可是筱侧妃赐给我的,去去去,别挡我的道儿!”
“我的发簪!我的!”
“敢咬我,我看你是找死!”
苏筠寻声走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丫鬟正将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按在地上,狠狠地挥着那疯女人的耳光。
疯女人疼得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儿,脸上脏兮兮的,看模样似是在哭。
只一眼苏筠便认出了她来,是蒹葭,从八岁开始便在她身边伺候的蒹葭!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她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她都已经死了,苏筱居然还这般找人折磨她身边的丫头?
苏筠一时间怒从心来,走上前使尽全身力气将那丫鬟拽了起来,直接便给了狠狠的一个耳光。
加上上一世,她也算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出手打人耳光,手掌疼痛的近乎麻木,那丫鬟脸上的五指印子也清晰可见,却仍消不掉她此刻的愤恨。
那丫鬟蓦然被人给打了,恼羞成怒地想反抗,待看清对方的脸时霎那间没了底气,慌乱地跪了下去:“六姑娘!”
苏筠认得她,正是当初诱骗她去慈云庵上香,结果被人诬陷私奔的那个丫头,寻梅。
苏筠强忍住上前将蒹葭扶起来的冲动,白了眼跪在地上的寻梅:“你是何人,怎会认识我?”
寻梅低眉顺眼地回话:“回六姑娘,奴婢是筱侧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寻梅,今儿个六姑娘过来奴婢远远的便瞧见了。”
“贴身婢女……”苏筠用耐人寻味的语气重复了两遍,“我怎么只见过清英没注意过你呢?”
听苏筠问起这个,寻梅颇有几分得意:“侧妃说了,奴婢对于她的意义是不同的,不必近身伺候。等时候到了,奴婢再过去。”
苏筠微微惊诧了一瞬,再细细打量寻梅的衣着,虽然的确是丫鬟的装扮,却未免太花枝招展了些。莫非,苏筱当初收买寻梅的条件是把她献给尹明德?
不过依着她对苏筱的了解,这等口头上的承诺她必然是不会兑现的。如今赏赐寻梅各种光鲜亮丽的服饰,却不让她近身侍奉,分明就是一边哄着她又一边防着她。
不过看寻梅这模样,只怕还活在成为魏王侍妾的幻想里。还真是个蠢丫头!
但仔细想想,她自己当初被人害成那样,又何尝不是愚不可及呢?
“那你方才又是在做什么?”苏筠垂首望着她。
寻梅回道:“这碎玉嵌珠花的簪子是筱侧妃赏赐给奴婢的,奴婢方才在路上走着,谁知这疯子不知从哪冒出来非要抢。”
苏筠接过簪子在手中把玩,细细瞧着:“这不是我大姐姐的东西吗,何时便成了二姐赏赐给你的?”
寻梅道:“姑娘所言不假,这簪子的确曾是王妃之物,后来王妃赐给了蒹葭。王妃出了事以后,蒹葭不得王爷待见,奴婢又着实喜欢这簪子,便由筱侧妃做主另赏赐给了奴婢。”
苏筠勾唇一笑,眼底泛着寒意:“你胆子还挺大的嘛,死人的物件你也争强,就不怕晚上做噩梦,我大姐姐……来找你吗!”
最后一句苏筠的声音骤然提高,寻梅吓得整个人一哆嗦,脸色跟着白了几分。
苏筠则是一脸纯真无邪的笑,半蹲下身子看着她:“瞧把你吓得,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这般紧张莫不是我大姐姐生前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奴婢惶恐,怎,怎敢做什么对不起王妃之事,还请六姑娘明察。奴婢只是,只是觉得夺了王妃赐给蒹葭的簪子,有些不敬而已。”
白袖匆匆跑过来,看见苏筠总算松了口气:“奴婢可算是找着姑娘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筱侧妃在找您呢。”
苏筠站起身,随便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算算时间,这时候苏筱和方沅两个人已经争执的差不多了。依着苏筱的性子,这会子方沅只怕已经被她派人送回鲁国公府了吧?
“方沅表姐呢?”她状似不经意地问白袖。
白袖道:“不知道表姑娘和侧妃在屋里说了什么,似乎惹了侧妃生气,叫人准备了马车送表姑娘回国公府了。”
白袖的回答倒是和苏筠料想中的一样,她点了点头,瞥了眼地上的寻梅,淡淡道:“我姐姐那么在意王爷,眼睛里自然是容不得沙子的,方沅表姐今儿个怕是哪里惹到她了。”
说罢,她也懒得去看寻梅如今是何表情,又望向蒹葭的方向,吩咐白袖道:“去把她扶起来,咱们绵绵似乎挺喜欢她的,不若便向二姐姐讨了她回去做丫鬟。”
默默背了锅的穆焕站在地上仰脸看着苏筠,一动不动。
苏筠弯腰将它抱起来,又由着它跳到自己的肩膀上:“走了这一会儿的路,想必也消食的差不多了,走吧。”
跪在地上的寻梅见一群人离开,她默默从地上站起来,想着方才六姑娘的话若有所思:筱侧妃眼里容不得沙子,连自己的亲表妹都容忍不下,那还真的会把她献给王爷吗?会不会……王妃根本是在哄她?
寻梅握了握拳头,目光里夹带了一丝怒火。她期盼了那么久,原来不过是她苏筱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看来,一切都得靠她自己了。
*
苏筠回到苏筱的房里,她似乎余怒未消,脸色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姐姐!”苏筠走上前唤了一声。
苏筱看见她越发生气了:“我前些日子真不该说什么让你来陪我守岁的话,无辜给自己找气受。你看看方沅今日那模样,仗着父亲是未来的国公爷,她何曾把我这个侧妃看在眼里?”
“姐姐消气,她不过是招摇了些,于姐姐来说也并无大碍,何必跟她这等小人计较呢,柳姨娘毕竟在国公府里住着,母亲也是为着她才……”
“合着为了她那个姨娘就要出卖我这个女儿了?阿简,母亲拎不清孰轻孰重,你也跟着她一起胡闹,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姐姐了?枉我疼爱你一场,简直让我失望至极!”
“姐姐何出此言,阿简自然是向着你的,今儿个王爷对方沅也并非你想象的那般,你又何必忧心呢?”
“等王爷真对她生出什么好感来就晚了!防患于未然你懂不懂?”苏筱气的对着妹妹大吵,但又觉得对牛弹琴,“罢了,你又不是我,岂会懂得那种害怕?”
她揉了揉脑仁:“今儿个事情闹成这样,你也不必在此守岁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马车送你回去。”
苏筠楚楚可怜地对着苏筱盈盈叩拜:“阿简今日惹了姐姐不快,给姐姐赔罪。”
瞧她这般,苏筱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但到底还有些烦躁,留她在此是不可能的了,便道:“你年纪小不懂事,姐姐不该把这事怪到你头上,我这里你有什么喜欢的只管开口,当是新年里姐姐的一点心意。”
苏筠道:“姐姐对阿简好,阿简自然是明白的,哪里能再要你的东西。不过,我的绵绵似乎很喜欢这里的一个丫头,我想带回去陪绵绵玩,希望姐姐能够成全。”
听闻只是一个丫头,苏筱便也没细问,只随口应下,摆手让清英送她们出去。
等清英折回来时,苏筱明显神色好了不少。她上前回话道:“侧妃,您猜六姑娘带走的那个人是谁?”
苏筱呷了口茶水,又优雅地用帕子揩了揩唇角,不紧不慢地问:“谁?”
“是那个疯了的蒹葭。”
苏筱神色微变:“蒹葭?怎么是她……”
“奴婢也正不解呢,蒹葭原是王妃跟前的,跟六姑娘鲜有接触,六姑娘怎么选了她?何况那蒹葭已经疯了,要她何用呢?”
苏筱想了想:“方才阿简不是说让陪她的那只小猫玩吗,罢了,不过是个疯丫头,她想要就给她。阿简是我的亲妹妹,我再了解她的性子不过,这蒹葭落在她的手上,想必日子未必有在这王府里舒适。”
清英闻此也笑了:“侧妃说的是呢。”
* * * * * * * * * * * * * *
苏筠回到武陵侯府,吩咐白袖将蒹葭送往皖云阁,自己则是先去了方氏那里,将今日之事细细禀报。
方氏听闻那方沅如此胆大也来了气:“没想到大哥嫡出的女儿竟然也如此不知羞耻,当着你姐姐的面都不知收敛,简直可恶!我当初就不该答应鲁国公府举荐方沅,这不是凭白给你姐姐找气受!”
苏筠叹息一声:“当初还不是为着柳姨娘着想,原本也就是做给鲁国公府看的,谁又料到方沅第一次见魏王就惹了姐姐生气。”
“我看呀,你姐姐让人送她回去才是对的,留她在王府里守岁,还指不定搞出什么事来呢。”说到这儿,方氏又看了眼女儿,“这回你姐姐看来是生了我的气,居然把你都给送回来了。”
苏筠安慰道:“姐姐是母亲生的,血脉相连,她过些日子想通了必然就不生气了。”
方氏觉得女儿这话有理,点点头:“是啊,她素来很懂事的,必然知道咱们也是无奈之举。何况,又不曾真出什么大事。”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话,苏筠方才从锦芳院出来,又去了祖母的瑞安堂。
老太太早就听到了风声,拉着孙女儿的手道:“没想到竟被你给料准了,苏筱还真的有胆子得罪鲁国公府,就那么把方沅给送回去了。”
苏筠伪装了一日,如今总算可以放下戒备,她乖巧地窝进祖母怀里:“苏筱好容易成了侧妃,眼看着离王妃的位置一步之遥,她不可能把机会留给旁人的。她越着急的时候就会越冲动,哪里还顾得想自己是否得罪鲁国公府?
鲁国公欢欢喜喜把孙女送去王府过除夕,如今不过一顿午膳苏筱就把人给送了回去,鲁国公夫人应氏和鲁国公都是爱面子的人,外孙女儿这般不给他们脸,你说他们能不生气?”
苏老太太点头:“依着亲家的脾气,跟方氏母女把关系闹僵都是有可能的。”
“恐怕不止如此呢。”苏筠冲祖母俏皮一笑,“祖母,也许很快外面就会有流言蜚语传出,国公府二姑娘去魏王府过除夕,半途被筱侧妃遣送回家的事也会人尽皆知。到时候,国公府二老的气性只怕更大。”
苏老太太微惊:“你派人放出风去的?”
苏筠没有否认:“祖母应当知道,这件事只有闹大才能让国公府颜面尽失,也才能让国公和方氏母女彻底闹翻,再无转圜的余地。这样,于尹明德而言,苏筱的背后便再没有鲁国公府这个大靠山了。
鲁国公在朝中有不少朝臣支持,尹明德不会放弃这块肥肉的。苏筱不能起到联姻的作用,即便他之前并没有娶方沅的心思,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娶不行了。
今日如果苏筱沉得住气,她就还是鲁国公府的外孙女,尹明德未必会另娶方沅多此一举。可她偏偏把自己和鲁国公府的关系堵死了,相当于把王妃之位拱手相让。不知道,当她幡然悔悟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苏老太太抚着孙女的墨发,忍不住唏嘘喟叹。
苏筠仰头看她:“祖母会不会觉得筠筠心思太重?”
老太太摇摇头,眼睛里有泪花闪烁,慈爱地帮她理了理衣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从你手上抢来的终究不会长久。祖母只是觉得心疼,小小年纪便遭此大难,你母亲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该有多痛心?”
苏筠伸出食指点了点矮榻上趴着的小白猫,穆焕嫌弃地伸出前蹄拍打她的手,苏筠见了直笑,回头对老太太眨了眨眼睛:“筠筠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
老太太唏嘘一声,瞧孙女儿这般知足的模样倒也安慰。
正想着,外面婆子欢欢喜喜来报:“老太太,二公子回来了!”
苏筠闻此心上一喜,忙问:“人呢?”
婆子道:“这会儿已经到了大门口,太太让老奴过来回禀老太太,太太已经亲自去迎了。”
婆子走后,苏筠笑着道:“前几日便说琛儿年前要回来,他倒是会挑日子,赶在除夕了。也不知这些日子在外面游荡,都做了些什么。”
苏琛虽然也是继母方氏的儿子,但和苏筠的关系不错,苏筠这会儿也是真的高兴。
等了不多时,外面的人便传话说人已经到瑞安堂了,老太太急急忙忙将人给请进来。
但见一位风姿偏偏的少年掀开帘子走进来,月白色松云纹窄袖直缀,外面披了件豹皮大氅,面如冠玉,身材颀长,很是一派风神俊朗。
苏琛看见十几年未见的祖母又是欢喜又是激动,上前跪在地上哭道:“祖母可算回来了,孙儿只当今后再也见不到了。”
方氏刚刚虽儿子一道进来,如今听到这话嗔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些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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