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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宅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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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转了头,错开李渊一的视线,看着都快冒汗的李良道:“李管家,你先去前院回了大理寺来的大人们,就说王爷换好伤药就出去。再派一个下人去别院请太医过来,帮王爷把伤口重新包扎了。”
李渊一瞬间变脸的本事太厉害,演技更是登峰造极,宛若天生的戏子,就是吃戏台这碗饭的。我吃过几次亏也不再自讨没趣去分辨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左右真假,只他想瞒住,我也不能从他嘴里得到真相。
李良颔首应声匆匆离开。
“王爷当回屋换身见客的衣裳。”我拂开李渊一的手,起身道,“太医来换了要也就能出去,不至于让大理寺的人久等。”
李渊一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像极了谁家养得大狗被主子抛弃了般,嘟囔着赌气道:“让他们等着。”
我招招手,让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李谦安过来我身边,想了想还是开口:“王爷的话,不可尽信。我即便是说信,王爷恐怕也不安心的,不如让我自己去找了证据来信为好。”
李渊一有些无奈,抬头看着我,眼睛微微眯着,就像是要讲落尽眼中的阳光给眨出去:“南萧,过日子不是每件事都讲证据的。”
“王爷若是坦诚,不防将隐瞒的尽数说了,我也及不必去外头找证据了。”我淡淡回了话,牵上李谦安回屋。
身后是李愿意气势全开的声音,颇有点将的威仪:“出来。”
许是起风了,光秃秃的枝桠上仅剩的几片树叶又落下几片,一抹悄无声息的身影好像一片巨大的树叶栖息在地,正停驻在气压很低的李渊一面前,单膝跪地,颔首,单手执长刀扣在地面上,等候命令。
“明妃那边动静如何?”李渊一凛声问道。
这回倒是不介意被我听着了,没避开我,想来也是他觉得我能听的,我却是不屑了,脚下迅迭几步,径自进了屋,顺道让下人将门关上。
外头的声音并无放低,隔了一扇门还是多少能听得清楚。来人的第一句应声本几不可闻,也不知是否李渊一示意,后头的话全能听清楚。
大概是重新说了一遍。
“明妃最近皆是足不出户,吃食全是下人送进去的,是厨房的老人,入府有十来年了。为防万一,小的让人又多番试探过,没什么不妥。明妃的起居全有换过去的下人伺候,没有异样。”
适才过来的极快的脚步声站定了一会儿,又来回踱步,听着那有如落叶般身手的来人说完,开口道:“王爷,会不会此番笙歌姑娘一事只是凑巧,抑或是与二皇子一派并无干系?”
却是陆心源的声音。
“我去查探过,渊王府跟明妃有接触的,包括明妃在内,并无谁有大量银钱出入,明的暗的全没有,若是有不可能毫无痕迹。何况明妃若与二皇子一派没有接触,即便是银钱交易,她又从何处得来的银钱。”
话音落下,屋檐上翻下一个暗卫的身影,几步就到了李渊一面前,朗声道:“王爷,太医到了。”
陆心源干脆接话道:“让等着。”
“不用。”
李渊一那散发着战场点兵气势的声音变得随意起来,“叶影,你们继续盯着明妃,不必活动。大理寺那边还是趁早赶出去为好,免得惊扰了母妃和南箫。”
陆心源当即回嘴道:“南箫?她不去惊扰旁人便是……”
后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被李渊一用眼神杀死在腹腔之中了。
“叶影,退下吧。”
李渊一开口,随即耳边响起的只有渐行渐远的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步履沉稳,一个明显虚浮些。不过一会儿,已然再听不见什么声响,一道暗卫的身影又翻上了屋顶。
李谦安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解地仰着头看我问道:“你知道五叔帮阜家翻案不就好了,为何一定要五叔事无巨细都要跟你说?还有啊,五叔特意不避开你办事,算是妥协了,即便是只一点点,你又为何关了门不肯听?”
我想摸摸他脑袋,被他嫌弃地拍掉了手,只能无奈道:“等你明白了,你就不是个小孩儿了。”
“好吧。”李谦安难得没再奚落我,只爬到椅子上一本正经地坐好,奚落所有“大人”,“我真不懂你们大人。”
我但笑不语。前头明妃才说的笙歌一事,大理寺的就找上门来,可见明妃与二皇子是有联系的,而且能躲过府里的守卫和不知藏在何处的暗卫,看来她并不是说大话,二皇子一派确实还有些实力。
方才那个叶影说,明妃只接触过用吃食的厨房老人,以及伺候起居的新换过去的下人,倘若有异,定是那几个厨房老人和新换过去的下人,逃不出的。陆心源排除他们之间的银钱收买,虽不足十成十的能取信,却也不会太差。那究竟是什么让入府十多年的老人和本是李渊一的人冒险背弃渊王府?
“你笑得太渗人了。”
李谦安忽然出声,手上还抓着啃得七零八落的苹果,仿佛是抽空瞧了我一眼,见着我的神情实在忍不下去,提点那么一句。
我看了他一眼。
“好吧,你没笑,不过还是渗人。”他想了想搁下苹果,坐直身子,一幅要绑匪交易谈判的姿态道,“你定是又出什么阴谋诡计了……”
顿了顿。
他说:“你已害了我在街上行乞四五年,虽说是……起码别让我再回到街上行乞,那样的话,我就不能偶尔进皇陵看看父王和母妃了。”
我看着小孩儿,心里说不上的难过,鬼使神差就忘了他还是个小孩儿,我问他说:“你想翻案么?”
李谦安在说完后又捧着啃得差不多了的苹果继续啃,听我问话,他说的一本正经,反问道:“说当今皇上,我三叔是谋朝篡位?”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却是摇了摇头道:“我父王生前说过,不过是兄弟阋墙,成功败寇,皇家赌命,因而惨烈些罢了。”
我到底不如一个小孩子豁达,能赔给阜家的也只一个清白。
“凉风……”我才叫的人,李谦安迅疾将苹果塞进嘴巴里,堵满,摇手摆头,吚吚呜呜的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好好说话。”
“我就呆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也不动,你不用让凉风看着我。”李谦安迅速说了话,苹果又塞回了嘴里。
我轻轻笑了笑,点头,戏谑地看了他意见,之看得他有些脸红,背过身去,才继续道:“凉风,去外头看看王爷那边可要帮手的。冬野随我一道去明妃那边瞧瞧情况,几日不曾出门,莫不是生病了。”
凉风有些担忧,可我都吩咐了,她也习惯不开口。
冬野左右看了看,本是雀跃的,可见着凉风微变的面色,难得聪明一回,犹豫了下道:“要不我去看看王爷那儿可要帮忙,凉风还是跟着王妃一道去明妃那边,以防万一?”
“不必。”我示意凉风赶紧过去,然后让冬野陪着一道往明妃那院子走去。离着明妃院子还有段距离,人声也就传了过来。
“明妃这儿好生热闹。”
“参见王妃。”我慢慢走进去,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明妃半福身,笑颜盈盈,施完礼才回话道,“王妃见笑了,近儿开始冷了,想着这定是一场风一场雨一场凉了,想寻几件薄的东西先备着。可这些个下人全是些懒骨头,冬衣拿出来全是一股子霉味,有些还烂了霉点,正盯着他们收拾呢。若不盯着,怕是随意应付了,去哪里躲懒了。”
“起吧。”
我让他们全免了礼,在满院子晾晒起来的冬衣里走了几圈,故作兴致道:“明妃倒是心细,也是提醒我了,府里上下是要趁着日头,将冬衣冬被全拿出来晒上一晒。特别是太妃和王爷……如此一说,我似乎忘了要备些冬衣了,冬野,赶明儿让裁缝来府里一趟,帮着府里上下全做上一件,用度算了细致,来我那儿领。”
冬野颔首应了:“是。那要再让木匠来府上帮王妃定做个柜子才行。王妃来王府前十来日,王爷就命人帮王妃将一年的衣裳全备下了,每月也让成衣铺选了好的送来,早搁不下了。也是王妃不在意这些,才不知道的。”
“那让裁缝还来,我就不用做衣裳了,木匠也省了。”我愣了愣才开口,挑着话头道,“下人可别都躲懒去了,要将衣裳全晒一晒。”
“是。”
冬野应声道,“王妃衣裳多,我们早轮着晒了,王爷说怕天儿忽冷忽热的,王妃少了衣裳,早吩咐过,只天不阴不雨,定是要拿出去晾晾的。”
明妃站在那里,眉目含笑,温婉的厉害,反倒更显得冬野三句不离王爷说太过刻意,让我都膈应起来,于是硬生生顿了话。
作者有话要说:
☆、穷途之争(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因为那啥,我发现犯了点错,在此改过来:明妃主子是二皇子,李淳风三皇子。(泪目……)
前面的会小修,不影响情节,勿点。没关系的。
屋里。
明妃示意下人帮我倒了杯茶,有些羞赧道:“请王妃多担待,不知王妃会过来,所以只有茶是热的。”
“无妨,清茶也不错。”我端了杯子,轻抿了一口。让冬野先出去在屋门外头候着,她简直是一步三回头,被我横了一眼,才快步离开在屋门外站定,之后便不肯再多挪步。
明妃识趣得很,命下人跟着一道全出去了,没在跟前伺候。
屋里不小,即便是屋门大敞着,稍稍压下音量,外头也听不见。待人都出去了,明妃眉梢含笑道:“王妃特意过来总不是来看我晾晒冬衣的……”
眼神往在屋外站成一溜的下人扫了扫,继续道,“即便是,也不至于要让下人全回避了。”
“明人不说暗话。”
“王妃先请。”
明妃一直嘴角带笑,仪态万千,还是那张温婉精致的面容,从前瞧着只觉得舒服,如今却是隐隐透出些怡然的气度来。
我当仁不让道:“你家主子既是想与我合作,自然也知道我所求不过是为阜家翻案。你家主子不拿出些诚意来,自是不能取信与我,单凭你家主子是二皇子,当年涉及阜家案子最深,可是不够,我又如何为之效力?”
我轻轻将杯盖扣在了茶杯上,“毕竟,二皇子这名头不比当年,渊王爷的名头可远比二皇子的名头好用太多。”
“这一点主子自是想到了。”
明妃也不急,微微倾身向前,脸贴过来,离得很近,“主子让我传话给王妃,王妃不妨好好想想,要为阜家翻案最重要的是什么?”
“难不成二皇子处有证据?”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
明妃摇头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主子让我问王妃几句话,王妃可曾想过,为何当年阜丞相会背上那些历数在案的罪状,偏偏还都铁证如山。毕竟按道理来说,阜丞相不过是被大皇子牵连,可最后,其身不正,勾结外敌,言祸太子,霍乱朝堂,结党营私……这些可是每一笔都有证据的……”
不用上镜子,我也知道自己面色不好看,可我端着笑,没动。
明妃顿了下,确信我在听,继续道:“我还记得当年,阜丞相跪在大理寺三堂会审时的场面,一桩桩罪证历数下来,阜丞相如何百口莫辩,又是如何视死如归,只望能见上先帝一面,最终也落了空的黯然……”
我重新端了茶,握在手心,推开杯盖,茶水中倒映出一张铁青的脸,笑颜太过勉强,都僵硬成冰了。我盯着茶水中的脸,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让面色恢复如常,这才哑声问道:“这些话,任是当时谁在帝都,也能说上一二。”
“也是。”
明妃点头称是,那盈盈的笑刹那消散,正色道,“只可惜当时王妃不在帝都,也不知为何,一点小事罢了,彼时还是三皇子的皇上竟然偏偏派了王妃出去,着实有些费解。”
她适时停住了话头,当是二皇子提点得当。
当年据我所知,或者是那一派势力要让我知道的,是二皇子对我之前紧咬住他不放,害他被幽禁,一直便伺机报复。后来我爹被大皇子龙袍一案牵连,再深挖之下又涉及盘剥全国各地方上缴税收一事的“沈家案”,我爹是丞相,统管六部,最是首当其冲。
但有大皇子在上头顶着,所谓各为其主,阜家如何也不至于落得满门尽灭的下场,何况我爹只是被牵连。却是二皇子动的手脚,意欲让我爹脱身不得。
如今我一心为阜家翻案,二皇子一派特意让明妃出来提点我一句,关于彼时李淳风为何因为一点小事就让我离开帝都十来日,赶回来之时只来得及为阜家求李淳风出手,到底是阎王不等人。
如此,阜家的一案,不止是二皇子在其中掺和,李淳风也有,我若要投靠,两放相关,我若择其一,二皇子一派也多了胜算。毕竟李淳风如今是皇帝,江山、龙椅之下更多深深白骨,他起得作用不会少。
“王妃以为如何?”明妃帮我换了杯热茶,又是一副笑意涟涟的模样,柔声细语道。
我松了松手指,热茶握着有些烫手,抿唇轻笑道:“明妃,空口无凭,这些推诿之言,不是只你家主子会说。李淳风也与我说过不少,今儿来之前,王爷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想我担不得先帝曾在朝堂上说我聪慧无双的盛赞,这些枝枝节节,我清理不出头绪来,我从前是偏听偏信,如今是一团乱麻。
“证据要是先到了王妃的手里,我家主子又当如何自处?”
明妃眸光冷然,“当年,我家主子也不是没吃过王妃的亏,否则也不至于幽禁至此不是。”
我哼声笑,之前被提点过的明妃太过狡黠,还是这般流露出性子来的比较好应对:“明妃说笑,各为其主罢了。二皇子确实是手伸得太长,想拉拢六部大臣是事实,说我爹动了税收?其实是二皇子吧。”
“皇子如何不能为自己争取帝位?因此铺路又有何错处?”明妃话都有些尖利了,容颜太过精致,面上倒是不显难看。
“二哥要不是急功近利,野心太过,加之大张旗鼓,连父皇和身为太子的大哥都不放在眼里,也不至于被人当做绊脚石,永远搬开。”
屋外忽的出现李渊一的身影,站在那里,长身玉立,面目好看。话说得倒是不偏不颇,只一进门,一双眼全落在我身上,眉头轻蹙着,似乎是不悦。
我错开眼,朗声道:“冬野?”
冬野在屋门外鬼头鬼脑地探了探头,然后讨好又无奈地笑着退开了,彻底退出到院子里,一众下人们自是也被她全支使了出去。我还以为先头狠狠让她挨了一顿打,之后我推心拉拢,好歹算是我的人,不逾矩不左右摇摆。现下看来,是我多想,她一直都是渊王府的人,之前挨打的战战兢兢和后来的性子慢慢跳脱,全是为了取信我才做出的表现。
李渊一跟前伺候的老人如何是这般简单的。
凉风迅速而来,在屋门外站定,她探进来看我的脸上带着慌乱,还有不太稳的气息引得胸前起伏。我敛下眉眼,她也落下心里石头,只在屋外守着。冬野腆着脸凑上去,没得一个好脸色。
这般场面,我无心理会李渊一。
我本是欲让凉风跟着李渊一,她有些身手,若李渊一赶过来,她也能先一步知会我一声。我没想到,李渊一在府上竟是大展拳脚,愣是将凉风甩在了后头,悄无声息地过来了。
至于冬野……
而明妃估计是被吓了个好歹。
屋里只是静默。
李渊一也不尴尬,自行搬了张椅子,落座,伸手来取我握在手里的热茶:“这般烫手,你怎么还握着,觉察不出么?”
嘴上怪责着,伸手过来握住我的,被烫得有些疼的手指瞬间被一片温凉覆盖,倒是舒服不少。
我使了不少劲才抽回手来,淡漠着道:“王爷如何来此?前院里,大理寺的既是拿着皇上令牌来的,总不好怠慢。”
“王妃既是不信,先头怎不跟着本王一道?”
李渊一素来没有内眷不见外客的想法,也不管是见朝臣还是将士,总喜欢叫上我一道。若不是皇家素来阴谋阳谋太多,我定以为我是他得的一样稀世珍宝,他巴不得介绍给全天下,偶尔又巴不得能藏起来,不让旁人觊觎。
我暂且没瞧出什么阴谋阳谋来,不过我也不会单纯以为。
见我沉默,李渊一也不恼,递了适才帮我用杯盖稍稍扇凉的茶,等我接了才转头看着明妃,神色松弛,还带着笑,眉眼姿态慵懒,他说:“近来听闻明妃攀上高枝了,本王过来瞧瞧。这高枝何等胆大,竟然敢挖本王墙角,想撬走王妃,怎么能忍?”
笑意如何深刻,出口之言便是如何的肃杀。
明妃脸上笑不及眼,太多僵硬,看上去像个雕工精细的好看木偶,像是稍微使用上一点劲道,那面目也就碎裂了。
李渊一满意了,笑颜越发开朗,整了整长褂衣摆,漫不经心道:“本王手下的人说明妃近几日都是足不出户,吃食全是厨房老人送过来的,起居也是本王让新换的下人伺候的,可是真的?”
“是。”明妃小心翼翼地回了话,宛若受惊的小兽。
李渊一噙着笑,好看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大敞开的窗理跃进来一个好似落叶被吹进来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只带起了一阵风,是叶影跪了在地,单手背身,另一只手执长刀扣在地面上。
“那些个下人和厨房老人可都看顾住了?”李渊一看了眼明妃,明妃没动。
叶影哑声回话:“是,听候王爷吩咐。”
“南萧,等会儿让你看场好戏。”
李渊一回头冲我眨了眨眼,带着点恶作剧的狡黠,还有点讨赏的得意,他转而对上叶影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王爷姿态了,“将人都带过来吧,别太粗野了,免得惊着了我们的贵客。”
“是。”
叶影消无声息地从窗子退了出去。
李渊一起身,微微侧过身来,看着我作势邀请道:“南萧,看戏要去外头院子里才够宽敞,毕竟再屋里动起手来,刀光剑影的,伤着些桌椅板凳也是破费,你又要凭空多算一笔账了。”
明妃面色越发难看起来,僵坐在那里。
李渊一回眼看过去,笑逐颜开道:“明妃不一一道出去瞧瞧?错过了这戏,你家主子可会怪你的。”
☆、穷途之争(四)
明妃站着没动作,李渊一笑着将视线落在了侧立在边的下人身上。下人瑟缩了下,迅疾几步过去,还算恭谦地请明妃往前院移步,遇着僵立不前,也就半扶半推着将人硬送了出去。
李渊一揽住我跟在后头,闲庭信步地往外走。
前院里,下人已经搬好了座椅,三分而立。李渊一揽着我没动作,面色不愉地啧了一声,扫过下人的视线凌厉得仿佛能杀人。
下人颔首瑟缩着来回偷眼确实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还是其中有个机灵的在首座边上再加了张椅子,李渊一面色才稍加舒缓下来。瑟缩的下人们恍似得了特赦令般,屁颠屁颠地过去将座椅放好,恭敬地侧立在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待李渊一的反应。
“明妃也坐吧。”
李渊一舒展开眉头,笑颜宴宴地说了句,拉上我一道落座,下人们迅速上好了茶水,退开远远的站着。
一杯茶端了起来,杯盖轻扣着氤氲的热气。
叶影很快带了一拨人过来,两个厨房的腰际围着有些泛着油渍的布巾,三个伺候起居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婢女。叶影领着众人行了礼,才禀报道:“王爷,人都在这里。”
李渊一随意点了点头,偏头笑问我道:“那边三个伺候起居的,南箫可能分出不妥来?虽说是下人,可好歹是姑娘家,若是本王来,出手太重可就不好了。”
“王爷早胸有成竹,何必多此一举。”我半勾着嘴角,不为所动,视线却是不由自主地往几个被领过来的下人身上扫过去。
李渊一将稍稍弄凉的茶塞到我手里,直楞起手肘来看着我,但笑不语。端着一副我若不出手,他也就瞧着的姿态,简直就是个无赖。
“你们三个过来帮王爷上一盏热茶。”
我朗声吩咐那三个新换过来伺候明妃起居的下人。至于边上两个厨房老人自是留给李渊一这个无赖王爷。
三个婢女一道过来,一个端了茶盏,一个正要取茶杯,我出声制止道:“一个一个来,王爷区区三杯茶还是能喝得下的。王爷,是不是?”
“南箫让喝的岂有喝不下去之理。”李渊一施施然道。
取了茶盏的婢女冲拿着茶杯的点了点头,伸手将茶杯接了过去,将杯盏用滚烫的茶水荡了一遍,杯口离托盘很近却不能贴上缓缓将茶水倒了,重新倒上茶水,扣上杯盖,轻轻旋转着将热气朝着自己的方向旋出,往返几次,最后轻轻搁在李渊一触手可及之处,人躬身退后让开位置。
另两个婢女紧跟着次序一个一个地倒了茶。
“叶影,将这头个泡茶的拿下吧。”
我哼声笑了笑,这二皇子估摸着是病急乱投医,也没好生计较过下人的手脚做事如何,竟然就敢派到渊王府来,也难怪李渊一没见着人就知道只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那个藏在里头的“鬼”。
叶影站着没动,眼光朝着李渊一转了过去。
李渊一挑眉道:“怎么?叶影,没听到王妃的吩咐不成?”
叶影当下“栖息”在我面前,跪了在地,请罪道:“属下该死。”
“拿下吧。”
叶影迅而出刀,人依然贴在头个倒茶的下人脖颈上,等候我或是李渊一一声令下,片刀而过,人头落地。
婢女眸光闪了闪,随即很快镇定下来,僵直着脖颈不动作,只出声道:“小的知错,请王爷王妃恕罪。”
明妃坐在边侧欲言又止。
李渊一颇有兴致地将眼光分了少许过去问道:“明妃不好奇南箫是怎么确定内鬼的?本王倒是好奇得很……”
他转脸眼巴巴地看着我,“南箫不若说上一说,免得有人不服气。”
明妃压着咳了一声,神色难看地生硬着笑道:“也是,毕竟是在我跟前伺候的,我也当为他们做主,还请王妃明言个中因由。”
“第一,她茶倒得太过流畅,几乎是毫无错处。第二,倒茶时过于紧张手抖了不少次。这第三嘛,她不经意撞上王爷的视线着急忙慌地错开了。”我看着那个也明显梗着脖子不太服气又藏在心里不敢表现出来,可一双眼中情绪太多,如何也隐瞒不住。
明妃接话道:“王妃这话好生古怪,下人倒茶要磕磕绊绊不成,动作娴熟反倒成了不对了?何况王爷气势凌人,下人对上了一时有些紧张也无可厚非,至于说视线对上王爷立马错开,下人本就不该盯着主子瞧不是。”
说着话,明妃心神终于慢慢稍稍稳了下来,一张脸看着柔和而美好。
我蹙了蹙眉,头回觉着跟不太聪明的谈话也是一件闹心之事,与其推攘给李渊一,再被他趁机占点口舌便宜浪费时辰,倒不如我干脆一次性解释了来得干净简单:“这三个来伺候明妃的下人是王爷新换过来的,明妃有所不知,她们全是战场上伤兵内眷,规矩学得潦草,自然行动间不会太过流畅。后来那两个,在倒茶的时候茶杯落在桌案上全发出了声响,扣去热气时,杯盖不时撞向杯沿。”
那个被叶影用长刀横在肩头的婢女眼光闪了闪,偷着扫向一边另两位婢女的视线更是埋怨颇多。
“还有。”
我顿了顿,待她视线游移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开口道,“她们是伤兵家眷,王爷最重伤兵,时常去他们家中走动,内眷见着王爷当虽有紧张却不至于慌乱,否则反倒有做贼心虚之嫌。最重要一点,她适才说的是,小的知错,请王爷王妃恕罪。”
“王妃前头勉强算是有说头,可这最后一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人做错自是请罪。”明妃面色有些白,显得楚楚可怜,何况还处境维艰,又偏生挺直了脊背争个长短更是我见犹怜。
我没应声,转而对着叶影道:“适才我让你拿下那个婢女他没动作,王爷开口,你是如何做的,照着再做一遍。”
叶影这回没犹豫,当下屈膝跪地请罪:“属下该死。”
“明妃可明白了?”
我笑着回眼看她解释道,“既是伤兵内眷听到最多的当是伤兵请罪时说属下该死,兵士一向有一是一不习惯求情,他们内眷自然亦是如此。稍加修缮说的当是小人该死,而不是,小的知错,请王爷王妃恕罪。会用这般说词的定是久居宫里或是哪个王府从小学这里规矩的。”
作者有话要说:
☆、穷途之争(五)
明妃意欲起身,忽的又跌坐了回去,垂着眼睑,一幅听之任之的模样,宛若伊人的鸟儿,温婉宜人,浅笑着道:“王妃想说明什么,不过一个可疑的下人,正巧是伺候我的,还成了我的罪过不成?我可今儿才知道,这几个下人是王爷下令给换的。”
我但笑不语,视线扫向身边眉开眼笑的李渊一,左右有何事端也是他惹出来的,他负责善后便是。
李渊一勾着唇笑,没出声,只冲着叶影点了点头。叶影会意,收起长刀,伸手直接将好像菜蔫了般的婢女丢到了明妃身侧,任由她的身体像被秋风扫过去的落叶般掉落在明妃座椅脚边。
另两个被我分析了一遭的婢女明显不好意思起来,暗暗地来回搓着手,赧然又腼腆,却浑身泛着老实人的味道。
李渊一挥手示意她们全退下了这才冲着我挑眼道:“南箫露了一手,我也不好让南箫独占风头。”
转而面对着那两个厨房老人,笑容狡黠,“二哥,你说是不是?”
明妃猛地抬头看着李渊一,满目震惊,对上李渊一的盈盈笑意,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僵硬着脖子愣是不敢往两个厨房老人那边分个眼风过去。
“怎么才几年不见,二哥都不敢认本王了不成?”
李渊一靠在椅背上,舒展开手脚,眉眼轻挑着笑,慵懒而有极具魅惑的神采,“还是说,这些年的幽禁磨掉了二哥所有的胆气?这可一点都不像二哥,更不像是我们李家人。”
跟在身材好似圆桶般的厨房老人身后稍显年轻的男子错身向前一步,端得是君临天下的雄姿,步履四平八稳,一身不凡气度,与那张满是褶皱又皮肤粗厚还带着皲裂的脸委实不相衬。
“五弟,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嘴上不饶人。”
李渊一收回一双舒展着伸直的长腿,长褂拖在地上沾了点泥沙,于是伸手掸了掸,如何的漫不经心,好像是很不在意地分了一点心神过去回话道:“二哥说的是本王?那本王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以前没少被二哥领着一群人追着喊着叫傻子王爷什么的。”
“主子。”
明妃面色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镇定下来,起身将座椅搬过去给李肃锦坐,躬身侧立在旁,神情虔诚得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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