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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宅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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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坏人,所以我身边的好人都死光了,这最后一个也没留下。”
李渊一改扣人为搂人,拿下巴磨蹭我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恩,会遗臭万年。正好,我金戈铁马多年,杀戮太多,罪孽堆积如山,更甚于你,我们定是天作之合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团乱麻(一)
我脱了外衫,缓步走到唐远离身侧,扬手,外衫盖在唐远离身上。俯身伸手过去擦干净他面上沾上的脏污,还勾着外衫的手顿在空中,良久,让自己偏转过头去,手指收了回来,外衫轻飘飘地落下盖住了他的脸。
“凉风,去棺材铺选一幅最好的。再让人送些冰块回来。”
我直起身子,看着被外衫笼罩下的唐远离,淡漠着道,“再请个人回来,帮唐远离擦一擦,让他能干干净净地上路。”
“是。”
凉风应了话,语气一贯如此,没有起伏,好像提醒我唐远离是死是活,谁的日子都还是一样地过。
我很想迁怒,可我怕自己一个动静,连累凉风也死了。我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可曾做对了一件事,从前也好,之后也好?我爹留血书于我,不愿我报仇,我不肯,于是牺牲掉了不少儒生,加之这场骚乱上祸及之人,还添了个唐远离。
李渊一有些无奈地过来,揽住我,劝慰道:“别哭了。”
我猛地转头过去,有什么顺着脸掉下去,落在我手背上,凉凉的,一点也不滚烫。突然想起在天牢里,我爹领着阜家上下跪求我不再是阜家人,只为保住我,那是我头一回看我爹哭,不知他的眼泪是烫是凉。
稍稍挣了挣肩膀,我矮身蹲在唐远离身边,与蹲跪在旁的清乐公主相对着。
如此沉默。兵士来回的声响,还有渐渐被带离的儒生们以及儒生家人的哭声、喊声,也都渐渐歇了。
清乐公主忽然开口问我:“王妃要将唐远离葬在何处?”
“与你无关。”停顿了好久,我决口回了。
噗通一声,清乐公主稍稍退后,跪在我面前,跪了就拜,伏身在地,恳求道,“请王妃许我为唐远离守灵。他的后事,他定是希望能由王妃来操持。”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唐远离的脸上,一错不错。
之前,我只觉得清乐公主莫名刁蛮任性,不可理喻,绝不会将她与皇家想到一起,最多觉得她污了皇家血统。如今,这边处于下位,她说着唐远离希望我操持后事的话,倒显出几分皇家气度来。若不是顾忌唐远离,她不会向我低这个头,当是当仁不让。
我扫了她一眼,目光毫不客气道:“敢问公主以什么身份为唐远离守灵?”
清乐公主跪伏在地的身子僵在了那里,她回答不上来。倘若唐远离能留下椅子半句,定不会答应。这她很清楚。她可以不怕旁人如何看她,如何风言此事,却逃不过唐远离不肯。
“等会儿……”
李渊一突然插话,眉头皱得厉害,问我道,“你要将唐远离葬在哪里?”
“阜家祖坟。”
“不行。”
“阜家祖坟葬的谁或是唐远离葬在何处,无论个中哪一件,恐怕皆与王爷无关。”我瞟眼过去,眼神如刀,最好能让李渊一手臂上淌了不少血的伤更严重些,最好搭上个人。
李渊一回头看了下周遭,附近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他再转回来看着我,颇有些尴尬,却是“执迷不悟”地坚持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渊王爷身手了得,更是南朝一代大将军,设计被暴乱儒生伤了手,还流血难止……”我哼声嘲讽道,“渊王爷逗人玩的方式也不见得如何绝世无双。”
李渊一端着正色,满面委屈问我道:“阜家成功翻案,你不再需要依仗,可还会留在渊王府?”
“嫁进渊王府前,我并无翻案之心,难道不是渊王爷可以引了陆心源逼我去理清那些线索,觉出不妥,执意为阜家翻案?”
我觉得心凉,当初在宫里那三年,想出李淳风从来不曾喜欢过我这个答案,也是这般心凉,“渊王爷,一手策划了事态发展,还有何不满的?怎么,反悔了,不想我为阜家翻案不成?可惜,翻不翻案已由不得王爷。”
李渊一肃容,带着战场上的那种威仪,他说:“我想翻案,更愿意你好生呆着,由我来为阜家翻案,免得我提心吊胆,生怕你有个万一。可翻案之后呢,你还是不是渊王府的王妃?”
我没有回答他,我不知道。书太医时常皱眉,叹息的次数更是越来越多,我想的最多的是我的身子能不能坚持到翻案成功,或是翻案之后也就坚持不下去了。我没想过倘若我还有些时日,我会如何。
李渊一按住我的肩,眼中眸光沉静:“你可以现在开始想。我承认这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故意装着处理不善儒生暴。乱,刻意放了人去通知你过来,明知会将事情闹大,只为了坚持不让你那么早取得进展。”
他顿了顿,转为委屈之色,继续道,“不过,现下最重要的,反正唐远离不能葬在阜家祖坟,我不能让你最后和他双宿双栖,死同穴了。”
清乐公主猛地直起身子,脸色难看道:“皇兄与王妃一道时,能偶尔不犯傻么?王妃早被逐出阜家,如何她也进不了阜家祖坟,何况她是王妃,难道不是葬在皇陵里?”
李渊一狠瞪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清乐公主回过味来,目光转向我道:“难不成王妃还真存了一旦翻案,随时跑路的心思?”
“不会。”
我听到有车辙滚动的声音,凉风一向最得我心,好比这会儿,我不用说,她也知晓当用车运了棺木过来,方便运送唐远离回帝都。
“女子的三从四德,我娘教得很好。答应嫁进渊王府,我也做好了要做渊王府的鬼的打算。”
三从四德?
虽时机不对,李渊一和清乐公主还是对着我露出了怀疑的姿态,见我岿然不动,只能僵硬转了面色。
得了我的准话,李渊一拉过我的手,将一撮火药搁在了我的掌心,是还没点着的,估计是李渊一趁着混乱,躲炸裂时临时截了一段烟取来的。火药黝黑得发亮,没少下血本。
我摊开的手在自己的目光之下抖起来,掌心的火药都兜不住,一直往掉,被秋风全吹走了。跃身而起,我猛地栽进清理现场的兵将之中,那个想开口置喙的御史大夫,被我一掌直接拍到了边上。
倘若被我找到证据,真如李渊一暗示的那样,那真的,不是我疯了,就是李淳风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团乱麻(二)
我从围成一圈拾掇炸裂之后烟火碎纸的兵将群中挤进去,劈手夺了其中半只炸过剩下的烟火段子,里头倒出来的火药越发得黑了。我抖着手慢慢将外面的碎纸撕开,及至内里,火药只上头薄薄的一层,下面是一指节高的泥,中央埋着引线,残余的引线依旧好长一段。
这是皇家的烟火师的习惯。
听闻是因着有个皇子年少时不慎被烟火伤着了,从此宫里的烟火全是中间搁火药,只不足一个指节的量,引线要埋得老长,给皇子们留了足够的时辰去丢掉烟火。据说当时伤着皇子,皇帝盛怒,下令砍掉了宫里所有的烟火师,再进宫的,也便存了这个习惯,一代一代传下来,算是宫里的不成文规矩。
还有这火药的成色,南朝有规定,民间的火药成色不能过七成,即便是存心要炸死人,这火药也超的太多。火药一向由官府监管,囤积这么一大批,势力必定是不小。
“帮本宫找所有半个以上,没炸掉的烟火。”
我盯着手上被拆掉的烟火段子,没抬头,冷声对着还愣在原地的兵将下令。他们顿了一会儿,估计是与李渊一通了气,这才将自己捡到的烟火段子全给了我,再分头帮着去挑拣了些过来。
御史大夫跳着脚过来,指着我鼻子叫骂,一派被气晕了的文人姿态:“你……你这是破坏证据……你是王妃,也不能如此……论罪,王妃犯罪,与庶民同罪……”
我头也没抬,只顾着拆掉手上的烟火段子,弄得一手火药,刺鼻得厉害。
于是御史大夫将矛头对准了给我送半截烟火段子过来的兵将们身上,无差别大骂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御史大夫在?这是证据……怎么能随便给了王妃!我要给皇上递折子参你们一本,一定要参你们,简直无法无天,藐视王法,目无皇上……”
他指着一众埋头找烟火段子的兵将们,气得瞪圆了眼睛,手抖得厉害。他到底是文人,学不得那些骂人的糙话,加之说得引经据典、文才斐然了,一众武将是听不懂的。
文官和武将在朝堂上斗嘴,没少被武将刻意装听不懂进行的各种插科打诨伎俩沾了便宜去。几年争斗下来,文官终于抛却那些条条框框,能说话顺溜起来。
第六半段的烟火,被我撕碎了丢在地上。
“御史大人,倘若被您奉若神明的皇上是最大的刽子手,又当如何,还要皇上下罪己诏不成?”
我蹲着身子,偏头看过去,满面嘲笑。
御史大夫愣了下,梗着一脸的正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上下了罪己诏,自是……理当取得谅解。”
我没理会他在那边一个人絮叨着解释,回身慢慢走向躺在那里没了声息的唐远离,伸手探向他的后背,背后是一个巨大的洞,我摸了一手的血。所以,唐远离直挺挺躺着,等我过来,也不肯动弹一下么。我看到自己的眼泪落在他身上的外衫上,一块一块成了雨点落在衣裳上的模样。
李渊一过来,拉我的手过去,用一块雪白的帕子,一下一下地帮我擦干净手上的血,很是细致,他说:“我适才让人估算了火药的用量,要调动这么多的火药,还是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制成,又是皇家出手,没上头镇守,恐怕不成。李淳风的自己人,三年里最高位的不过是左以清,听说半月前他称病不再上朝,至今还在自己府里。”
毕竟烟火段子能留下半段的不少,做工应是十分赶,才让皇家的烟火师出手还存着这般大疏漏。
我随手扯了帕子过来,擦了擦,丢回给李渊一,抬脚一勾,将唐远离的长剑勾起来,没有任何起势,直接矮身避开李渊一,下一瞬已然到了絮絮叨叨的御史大夫身侧,长剑太过锋利,逼得御史大夫脖颈流血。
“走。”
御史大夫被我赶着往府衙里走,更是气得不行,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道:“王妃不怕百年之后,无言见阜家列祖列宗么?”
“有劳大人操心,我爹生前早将我逐出阜家。”我面不改色地押着人往里走,抬脚给了走得磨蹭的御史大夫一脚。
李渊一迅速招呼亲兵一道跟上,一边盯着我防备我突然发难,一边盯好官府的人会对我动手,面容肃穆,沉声道:“南箫,你不要做傻事。”
我回头,唐远离安静地躺在那里,清乐公主跪在他身旁,目不转睛,稍远处是安置好棺木的凉风,视线没往我这边扫过一下,全身心地看着唐远离。
“关门。”
我放下心来,让跟着进来的李渊一将官府的大门关了,隔绝掉外头那些探寻的目光,不管是哪一方势力的。
李渊一虽不赞同我挟持御史大夫,还是照做了,不过视线没敢离开,一旦我有动作,定是第一个扑上来的。
我用长剑拍了拍御史大夫的脖颈,朗声但不至于传至外头去的声量道:“我给皇上机会现身,我每数三下隔断御史大夫一根动脉,皇上不妨猜上一猜,或是堵上一回,怎么都好,试试御史大夫能撑多久……”
长剑偏转,剑锋正对着大动脉,“一……”
“慢着。”李淳风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身有些乱糟糟的兵服,有些狼狈,可温润的气质愣是将一个兵痞演绎出儒雅来。
笑着收了长剑,我将御史大夫推开,手指在剑锋上摩挲着道:“皇上确实怜惜臣子,无怪乎朝中那么多人才三年就对皇上忠心耿耿,任凭皇上驱使了。”
我挑眉斜眼过去,问说,“可皇上如何只对唐远离一人毫无半点情义,好赖唐远离为皇上鞍前马后,刀口舔血十多年,更甚于我。为何皇上定要杀了他灭口,他究竟是无意间知道了什么皇上的秘密,又是什么秘密皇上百般遮掩?”
李淳风没有回答我,只是笑颜温和地与我谈条件,在秋风里,那般温和的笑颜,一身狼狈兵服,亦是如何一个谦谦君子了得。
他说:“南箫,朕将左以清交予你,阜家真想既往不咎。或是你要阜家牵连案的真相,但左以清朕要保下?南箫,你当知晓,朕真的开口答应过的,绝不会反悔。至于你以为的,朕不过是不曾反驳。朕很抱歉,让你觉得难过。”
我有些笑不出来,我以为了十五年,李淳风说他深感抱歉。我早起誓也深以为戒,不为李淳风再起半点情绪,可这一下,还是觉得透心凉。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团乱麻(三)【小修,勿点】
“我两个都要又当如何?”
我反手将御史大夫用长剑圈在近前,顿了好一会儿,才不自己显露出心绪,只睁大了眼对着李淳风,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狼狈。
李淳风看着我,不说话,笑得满面温和,好似在等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闹腾完了自己消停下来。
我亦是站着不动。
也不知何时李渊一已然领着一众亲兵站在了我身后,正与李淳风形成对峙的局面,稍有不慎,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南朝皇帝与南朝最英武的王爷兵戎相见,除了血流成河,怕也只便宜敌国这一“好处”。
“南箫,别闹了。”
李淳风轻轻蹙了眉头,面容温和依旧,只显出些些的不耐来,从前我最是欢喜他这般模样。他说,“人怎么能这般贪心,世事难两全。”
太过熟稔的姿态。
我还未出言,李渊一却是按耐不住反唇道:“皇兄不觉得还慎言些么,毕竟南箫说起来是皇兄弟妹,是本王的王妃。”
场面有些难看起来。
李渊一猝不及防地突然拉我过去,伸手狠狠捏了我的脸颊,很重的力道,我只觉得脸上疼得厉害,哪里还顾得上御史大夫,手上剑招招呼了过去,被他轻轻松松单手拦下,长剑丢在一旁,他虎着脸道:“还有你。渊王妃,你是有夫之妇,不要总跟那些个男人眉来眼去的。本王在战场上长大,不保证会不会心气突起,就杀几个人玩玩。”
他想了想,煞有介事地加了句,“皇帝也是人,包括在内。”
明明该是剑拔弩张的,瞬间被李渊一带进了沟里。
御史大夫早捂住脖子蹿出去老远,想躲在李淳风身后,又碍于忠臣的面子里子,踌躇地厉害,还是李淳风先给了眼神,让他才彻底安心下来,稳稳站到后方。
我不知李渊一是刻意为之还是故意犯傻,总之我不信他是无心之举。我没要继续与他纠缠不休的意思,我如今都一个头两个大,实在分不出心力来对付他偶尔突兀的行为举止,干脆松下全身,盯着他瞧,目光里毫无情绪。
李渊一松了手,却是一把将我揽在怀里,说话的气息全落在我耳朵里,痒痒的,还带着些温热,声音低不可闻,恍似叹息:“南箫,我要拿你怎么办,你才能将我装在心上?”
“咳、咳……”李淳风用力咳嗽了几声。
李渊一不满地抬头瞪眼过去,凶神恶煞道:“等着。”
我趁机推开了李渊一,不欲与他们各自揣测意思,捡起长剑防身,往府衙外走,路过李淳风死,我忍不住开口道:“李淳风,我从来不贪心,从前我是用出生入死换得你的笑颜。如今为阜家翻案,找当年的真相,我谁也不求。没道理你要了唐远离的命,只一句南箫,你选吧,我就能当唐远离死在三年前了。我不贪心,是你吃大饼的时候,连芝麻都不曾想过要给我。”
李淳风抬手拉住我,眉目全是担忧,沉声道:“李肃锦与姜国勾结在了一起,偷了兵部的城防图,我南朝大军连番失利,已经失守三座城池,再这么下去,南朝岌岌可危。”
“那是你们的事。”
“你说什么?”
我和李渊一异口同声,他的暴怒之声将我的声音全数盖了过去。我看上去就像是只张了张嘴,定是十分可笑。
李渊一早将矛头对准了身边的亲兵,怒吼道:“你们派出去的探子怎么回报的?不是说两边皆是驻扎,并无交锋?”
亲兵们也是一脸迷惑,当下全是蒙了。
我被李淳风拉着不能走,反倒得了空去想李肃锦到底是谁,很熟悉的名字,竟是如何也想不起来,对不上脸了。
李淳风开口解释道:“没用的,你派出去打探前线战事的人都被朕处理过,他们传回来的不过是朕想让你们知道的。朕本以为能同时平定内乱和与姜国纷争,也料准了李肃锦成不了什么气候,可……”
“是朕大意了。”
“谁是李肃锦?”
这回,是我与李淳风同时开口。我本来不想问的,可我准觉得这个被我忘记之人是个关键人物似地,尽管我也不知到底是与何时相关。
“二皇兄。”
李淳风皱眉道,顿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当年二皇兄妄图染指六部,勾结朝臣,还有大量受贿的记录,因着是你出头咬死他不放,证据还是你准备的,才惹得他盯上你。后来‘沈家案’涉及大皇兄通敌卖国。父皇为了保下大皇兄,属意让当时是大皇兄太傅的阜丞相担下这罪名,才有父皇预备让阜家满门畏罪自杀一说。二皇兄在其中没少活动,就是要顺带除掉你,最好能连着支持大皇兄的阜家。”
“后来呢?”我慌忙开口问了。
李淳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正欲开口。
孰料被李渊一给打断了,他整个人原还在不远处冲着亲兵暴怒,忽的就挤了过来,矮身下来,目光紧紧盯着李淳风拉住我的手,仰脸看着我们,黑沉着脸道:“皇上,请自重。”
李淳风讪讪放开手。
我没好气地扫了要开口怨诽的李渊一一眼,他许是气急反倒笑道:“王妃怎变得傻了?”
说着,还伸手狠狠揉我的脑袋,“皇上怎会是吃亏之人,你不点明,皇上说了真相,只当你是选了真相不就好了,到时追究起来,你听都听了,其中弯弯绕绕,内幕如何你已知晓,还如何置喙耍赖。”
我没说话。
李渊一笑了笑,回头对李淳风换了正色道:“李肃锦这么些年不过是有几个明妃这样的眼线,手上也就朝中几个闲散人,怎忽然得了这般大的助力?”
“他与皇后搭上了。”
李淳风脸色不善,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一派温和姿态,抬眼看着我道,“皇后得知地方儒生暴乱与南、王妃有干系,因而与李肃锦搭上线,在地方暴乱上掺和一脚。这回死难的儒生家人冒出头来,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团乱麻(四)
“朕为这□□以及与姜国的战事远离帝都,其中形势虽明面上还在朕的掌控之中,不过个别之处还是出现了不妥。”
李淳风端详着李渊一的面色,斟酌措辞道,“渊王府恐怕被明妃一派把持了,朕寻了太妃故交上门,尽数被明妃挡在府外,道是太妃身子抱恙,不宜见客。李谦之和李谦安也不曾再去过学堂。”
李渊一黑着脸,沉声道:“李良日日回报,渊王府一切安好。”
扫眼像柊叶,神色冷凝成霜。
柊叶当下单膝跪地行礼道:“府上各暗卫回报亦是一切无恙。”
如此,若不是太妃当真抱恙,那渊王府事态发展势必是不可控制,那么多的暗卫,这般大的动静,不能是瞧不见丝毫端倪。
李淳风递了封书函过来,示意李渊一打开看了道:“朕派出去的探子得来的消息,李良每日定时出门按时回府,无分毫差别,不过连着十几日,渊王府再没其他人进出。”
渊王府蒙先帝遗训,李淳风身为皇帝是不得干预的,即便有心,他也是无处使力。
一众亲兵全皱了眉,显出些焦虑来,反倒是李渊一沉稳得不成样子,稍加思索后下令道:“柊叶,本王命你为平南将军,本王回来之前,全权替本王处理和布置前线战事,若有懈怠,提头来见。”
“是。”
柊叶挺直脊背,应声震耳,掷地有声。
李渊一再下命令道:“一众将士听令。”
所有将士跪了在地,吼声震天道:“有。”
“本王回来之前,以柊叶代行大将军之职,本王要让姜国大军退回老巢,俯首称臣。行不行?”
李渊一说得干云冲天,而又深意漫长。
“行。”齐声的吼叫,好似将适才乍起的怒火全都喷洒了出来。大有老虎回山教训胆敢称王的猴子之势。
李淳风忧色甚重道:“姜国此番乃卫冉挂帅。”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适才还豪气冲云天的一众将士,全都瞬间成了兵俑,各个目红龇裂,就像了撑了口气在胸口,可又是无计可施。
御史大夫见着气氛萎靡,当□□内“言官”之魂皱起,开口训诫道:“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辈,区区一个卫冉,当年是不败将军又如何,数年前不还是栽在了渊王爷手上。当初能打他不再上战场,如今照样能。”
一时静默无声。
话说,这个卫冉确实是个传奇人物,一生驰骋疆场,未尝有败绩。数年前归隐,外头盛传是在一次小规模的山林之战败在李渊一手上。不过我曾听我爹生前说过,那场小规模山林之战其实是李渊一占了便宜。
彼时,卫冉攻下南朝最南边一座山城,此山城乃处与大片山林中段,又以花城盛名在外。城中最多的是养蜂人。卫冉才驻扎就被姜国皇帝回召,李渊一正是趁着他还没意识到城背后的养蜂人时,组织集结,并对外严防死守封锁消息,卫冉回来当日,发动突袭,他带领的五千精兵尽数折损在山城之中。
而在那之前,南朝从来没在卫冉手下讨着便宜。
“末将等愿死守等王爷回来。”
柊叶打破寂静,率先高声喊了出来。一个人的声音,响彻在府衙上空,久久盘旋着回音。
不待众将士附和,李渊一朗声示意道:“卫冉消失那么多年,听闻是安置当年牺牲的五千精兵家中妻儿,他的兵不能白死。本王的兵难道就能上去送死?当年让卫冉吃败仗的是本王,他重回战场要找的也是本王,本王决议与本王的大军共存亡。”
“好。”
最先叫好的反倒是身为文官的御史大夫,大概便是无知者无畏。在他眼中,李渊一一番话说得是如何铮铮傲骨。文人最重风骨,武将的风骨,他们亦是为之以歌。
柊叶到底是在渊王府中一路跟着李渊一的,虽心系社稷,忧心战事,但对渊王府中人安危也是焦虑,开口道:“那王府……”
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了我身上。
“待这边大事安定,我自会回渊王府。”我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此番事态我策划良久,更甚是搭上了唐远离,没道理一句话,让我用命来换,却是什么也没换到,草草收场。
所有人看着我的神色都变了,有早知如此的姿态的,但更多的是讽刺,不知是仅仅争对我个人的,还是连李渊一都捎带在了里面。
我知道国之大义,我爹生前没少教过我,从前李淳风伙同我帮着夺皇位用的最多的亦是这般言辞,可我从前恐怕是没走对路的。如今许是对的,可我退了这一步,再行其事是如何艰难,书太医的话更是言犹在耳,我的两年所剩单薄,倘若撑不到最后……
“朕今日允诺你,国之安定,朕为阜家翻案。你要的左以清朕会交给你,还有梁生,你要的真相,只你还想听,朕也会告诉你,不掺半句谎言。”
李淳风定定地看着我,眸光流转回旋,心思沉重,最终他敛下眉目,一句金口玉言。一场即将放大的闹剧,竟然是这般萧条收场。我不知该为着不曾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喜,还是为着白忙一场,就像拳头打在棉花里悲切。
“好。”我妥协应下。
我知道李淳风不至于骗我,开了口的话,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许是我太过城府,总以为后面会有什么陷阱。然而我还是点了头,因着李渊一的眼神,太过干净的难过,我自问不是好人,所以最怕这种眼神,觉得亏欠良多。我欠了一个阜家,又添一个唐远离,我不想再欠上谁半分。
李渊一当即吩咐安排回帝都的行程,让我跟着李淳风走,他决计不会答应,于是让陆心源和凉风陪我一道回帝都,清乐公主随她乐意跟着。他本还想让柊叶随行,可与姜国战事前景未料,在李淳风分出十三卫里头的半数做为我的护卫之后,最终作罢。
十一月十七,我才来的东南地方,又马上再回帝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天加班,累到半死~~~
☆、一团乱麻(五)
此往帝都,因着要护送唐远离的尸身,加之我对已然完全是李渊一一派的陆心源说不上是什么情感,独处也搭不上一句话了,路上只剩了埋头赶路,竟是比去时更快了几日抵达。
马车停在帝都城门外正值五更天,照着天色,约莫还需三刻城门才会开。
左右睡不着,我干脆起了身,倚靠在唐远离的棺木上静候城门开启。棺木里放了很多冰块来保持唐远离尸身不至于腐烂,从棺木上透出一层一层的寒气,顺着我的背一寸一寸地凉过来,像极了当时我握着他的手,温度渐失。
凉风抱着披风跟着下了马车,木木地站在一边,许是我浑身皆散发着不善的气息,即便是她,也不敢靠近了。
陆心源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来,吊着双凤眼,眯得狭长,神情算不上好,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磨蹭着下了马车。一介书生,从温暖的马车出来,还是被未至辰时的风给吹得抖个不停。
他慢吞吞地走到凉风那边,伸手扯披风,扯了好几下都没扯出来,被风吹得不好看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凉风才松了手,他拎着披风面色难看地走过来。
披风丢过来,盖在了我头上,本就昏暗的光亮黑了个彻底。
陆心源臭着脸问道:“你在气什么?”
我抬手慢慢扯下披风,握在手里,偏头看他,不明所以,只能摇头回道:“我没生气。”
“没生气,至于这回帝都的一路上装聋作哑?”陆心源反倒是更恼火了,那双凤眼眼角高高地扬起,带着点不该属于书生的戾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心投靠李渊一,压根没想过为阜家翻案一事,更是处处与你作对,帮着李渊一设计你?”
我想说他没必要硬要为阜家翻案,可看着他的神情我改了口道:“难不成陆大哥不是帮着李渊一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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