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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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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听了笑道,“对,我们就拿这话堵她。”翠儿转身便要出门。
“等等,今日累了,明日再去说吧。”无瑕的目光又落在窗台上,“再告诉王妈妈,我还需要几盆水仙。”
“是,奴婢先去打水,瑕姐儿病刚好,要好好休息一番。”翠儿退出了屋子,无瑕抚了抚案桌缓缓坐下,一时又恍惚起来,清晨的她还在静月庵,下午竟回到了玉家。
正文 第5章:她算那门子的小姐
一夜无事,次日一大早,翠儿便将无瑕的话告诉了王妈妈,王妈妈听言,脸色越发难看,将翠儿打发走了,急急向李氏回话。
李氏正在看账本,正焦头烂额。
“她果真这么说?”
“是。”王妈妈气愤道,“真当自己是萧家人了,这还没嫁过去呢,奴就说了,太太不该同意这门亲事,便是要与萧家结亲,该是霜姐儿才是。”
无霜由王妈妈一手带大,自然向着无霜。
“别说了。”李氏皱起了眉头,“我何尝不知道霜儿的心思,但霜儿以后是要嫁到扬州的,我那表侄儿不比萧家公子差,三代官宦之家,此事,你别跟着她渗和,这般断了她的心也好,至于这门婚事”李氏瞟了一眼账本,“今年收成不好,佃户交不上粮,玉器行的生意。”李氏叹了口气,“一日不如一日,都说咱们的玉料太差,可这苏州城有几家玉料好的作坊?好的玉料都进了皇宫,只有那萧家与京城有关系,可以买得上品玉料,如果能搭上萧家,玉料之缺便不用愁了,平时日老爷没少去应酬萧家,可人家瞧不上咱们小坊小铺的,谁又想到,萧家二公子看上了瑕姐儿。”李氏又冷笑一声。
王妈妈点了点头,“太太说的也是,有了结亲这层关系,萧家怎么着也会照顾着,老爷也不用这么辛苦去边关寻料了,怪不得那订亲礼单里就有上好的于阗玉,倒是便宜了她可瑕姐儿一直居住在尼姑庵,又如何让萧公子看上?”
李氏缓缓端起几上的茶杯,脸上露出轻蔑之色,“苏州士子好游玩,静月庵处于横山之中,平日里文人雅士常去,谁知道就怎么看上了。”说完还冷嗤一声。
王妈妈也跟着笑了笑,“与她亲娘一个样,如此能勾搭人,不过萧公子年少,以后入了仕见识多了,那还会将她看在眼里,她嫁过去,会有她的苦日子。”
李氏听了,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呷了一口茶。
“只是”王妈妈又小声说来,“奴觉得那瑕姐儿有些古怪,与以前倒不一样了。”
李氏讽刺道,“当然不一样了,懂得拿萧家来压人了,这又能如何?我还是当家主母,未嫁去萧家之前,她还得跪在我的面前。”
“正是。”王妈妈哼了一声,片刻又想到什么,“瑕姐儿去了萧家,琨吾刀若是落在萧家手里”
李氏端着茶怀里手一顿,“你相信她手里有琨吾刀?”
王妈妈一惊,“太太的意思?”
李氏道,“琨吾刀只是一个传闻,从来没人见过,怎会偏偏就在那贱人手里?”
此番李氏口中的贱人是无瑕的母亲谈氏。
“当年,老爷去了一趟西域,说是寻找玉料,却带回一个西域女子,老太太见那狐媚样就不喜欢,要赶了出去,老爷急了才说此女有琨吾刀可没人见过,奴还曾收查过谈氏的屋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太太是说,老爷为了留下那人,故意骗老太太的?”
李氏淡淡道,“你也说老爷是急了。”
王妈妈眼珠一转,“老爷对谈氏也只是图个新鲜劲。”
李氏又冷笑,“男人都一个样。”
王妈妈听言扯了扯嘴角,知道谈氏是太太心口的一根刺,赶紧道,“老爷也烦了那谈氏,把她打发到偏院,不管不问的,老爷总归知道太太的好,妾是上得台面的,太太何必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李氏心里一阵讥笑,想到自己当初也是心性高敖的人,虽然不是官宦之家出身,但家中还算富裕,家里请过女先生,会识字善女工,母亲又特意教她主持家务,她自认有些见识,不比那些大字不识的妇人。
更重要的,在玉家遇到困难时,她一门心思的苦求娘家相助,因此还得罪了几位兄长,她付出了这么多,然而自己的夫君却带回一个怀了身孕的妾,又编出什么琨吾刀的事来。
这不是当面给她一个耳光吗?
夫君纳妾,她并非不同意,但她做为正妻,却毫不知情,夫君又将她放在什么位置?
虽说夫君后来不再理那母女二人,总归伤了她夫妻二人的情义。
李氏深吸一口气,“你按她说的做,必竟现在我们有求于萧家。”
“是。”王妈妈听言叹气道,“太太为了玉家可是受了太多的委屈。”
下午,王妈妈便将一架妆台,一张屏风,笔砚纸墨送进了偏院。
无瑕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是吓了一跳。
十四岁的样子即陌生又熟悉。
稀松的眉,暗淡的眸,苍白的脸,真丑,唯有眼角那颗朱砂痣,有点亮色,不过娘说是泪痣,怕是一生坎坷。
前世坎坷,如今未必。
无瑕摸了摸脸颊,淡淡的笑了笑,目光看向窗外,翠儿与两个婆子正在收拾花草。
“这池中的水要换了,还要养些莲,鱼。”
“这块空地再搭架秋千,这才像一个小姐的院子。”
无瑕听了这些话笑了。
她算那门子的小姐。
正文 第6章:没教养的丫头
玉家只是一介商户,却也挣得一些家底,有铺子,有作坊,有田产,还养有几个婆子小仆,在苏州算是中等人家。
不过,她听几个婆子谈起,玉家先祖那时,家业不止这些,乡下庄子就有好几个,数百亩田产,商铺也多,但传到祖父那里,族人多了,有了分歧,分了家,玉家分成两支,一支搬去了扬州,一支继续留在苏州,搬去扬州那支改了行,做了丝绸生意,小辈中也没几个出色的,生意惨淡,表姐郑如意的母亲玉小妹,便是扬州玉家之人。
留在苏州的这支,继续经营玉器,不过,落到父亲手里,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只因那玉器行业越来越难,近十年来,苏州就有百家玉器行,竞争激烈,也难怪父亲要寻琨吾刀。
琨吾刀的名声与传奇色彩早早大于其本身的用途。
无瑕这般想着,玉不琢不成器,玉器雕刻,靠切,磋琢,磨,那里是用刀了。
不过,那琨吾刀的名气一挂,就不同了。
无瑕下意识的摸了摸发髻。
又想到临死时,那个温暖的怀抱。
陆子渊
以前,她从没有注意家中的玉坊,家中的生意,那陆子渊,若她没有记错,正是家里的玉匠。
他身上那枚玉牌,是母亲送给他的。
那个时侯,她还很小,依稀记得母亲趁全家去了周王庙,带着她离开玉家,路过专诸巷,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儿蹲在玉器行门口,手里雕刻着什么。
母亲走上前问路,那小儿有些怕生,愣愣的,却也指了指方向,母亲摸了摸小儿的头,又拿起他手里的雕像看了看,夸了小儿几句,然后准备离开,后又转过身来,从腰间取来玉牌送给了小儿。
那人就是陆子渊。
后来母亲被父亲捉了回来在玉家,她还见过一次,好像是陆子渊送图样给父亲看,她还悄悄的朝他做了鬼脸。
之后母亲死了,便再也没见过他,她订了亲搬回玉家没多久,听说他犯了错被赶出了玉家。
犯了什么错呢?
无瑕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却知道,后来他成了工部的人,专管皇宫玉器,官至四品,这还是萧轩告诉她的。
当时,她没有在意。
此番想来,前世陆子渊知道玉家犯事,定是专程来牢房看她,可惜她自戮了。
无瑕深深叹了口气,母亲说他将来有造化,果真如此。
“快捉住它,快捉住它。”
这时,有一个声音传来,无瑕回过神寻声望去。
见是一个五岁的小儿正在追捉一只蝈蝈。
无瑕眨眨眼,那不是堂弟玉无忌吗?而在他身边跟着的是照顾他的张妈妈。
“哎哟,我说忌哥儿,怎么又玩上了,快来将这鸡汤喝了。”
张妈妈端着一个碗,左边跑两步,右边跑两步。
“我不喝,你帮我把它捉住,我才喝。”玉无忌穿着一件粟子色衫子,外套黄绢小卦,带着一顶缨纱瓢帽,虎头虎脑的只将地上的那只蝈蝈盯住。
无忌是无瑕二叔玉方的唯一儿子,玉方夫妇三十多岁才得这一子,自是巴心巴肝的疼爱,便是玉清也多有偏爱。
对于这位堂弟,无瑕的印像并不深,五年前她离开玉家时,无忌还未出生,后来回到偏院,她大多呆在偏院做嫁衣,也很少见外人,因此与无忌见面次数曲手可指。
前世玉家犯事,无忌才十岁,想到这些,无瑕起身出了屋。
那只蝈蝈正好跳到她的面前,无瑕弯下身捉起蝈蝈递到无忌面前。
无忌双眼一亮,立即伸出小手,无瑕又收回了手,笑道,“拿在手里,总归又要跑,若是跳到草丛里可不好寻了,不如装在盒子里。”
无忌道,“本来有一个盒子,张妈妈你去将那盒子拿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这儿现成有一个。”
无瑕转身进了屋,无忌屁颠颠的跟在身后。
“我那盒子可大呢,漆金的。”
“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盒子,红木的,还掉了色,要不要?”无瑕从大柜里拿着一个盒子来。
无忌憋了憋嘴,有些嫌弃,“罢了罢了,先用着吧。”
无瑕笑了笑,将蝈蝈放进了盒子。
二人便坐在桌前,将那蝈蝈看住,逗着玩。
张妈妈见了无瑕倒有些惊讶,站在一边认真的打量着。
她当然知道无瑕被接到了偏院,只是刚才那笑吟吟的小姑娘就是曾经的姐儿?
谈氏死时,瑕姐儿曾在府内大闹一场,犯了疯病,还将大老爷说成是杀母仇人,那小小人儿要吃人的模样还记忆如新。
五年过去,订了亲,想必转性了?
张妈妈一时忘了手里的鸡汤。
“咦,你是我大姐姐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是在尼姑庵吗?”
敢情无忌这才想起,面前的人来。
无瑕点了点头,“父亲将我接了出来。”
无忌道,“母亲说你犯了错,被大伯父关起来了。”
张妈妈有些尴尬赶紧上前,“忌哥儿,该喝汤了。”
“说了不喝的。”无忌厌烦奶妈啰嗦,又看向无瑕,“你犯了什么错?”
“她犯的可是不敬的大罪。”一个嘲讽的声音传来,“小娘养的蹄子,不知尊卑,没将她赶出家去便是对她的仁慈了”
又是无霜,无瑕有些头痛,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无瑕将盒子合上,还往身后移了移。
无霜眉头一挑,“你身后藏的什么?”
无瑕没有说话,垂下头来。
无霜一时起了好奇之心,便上前去夺。
“那是我的东西。”无忌大叫一声,无霜霸道惯了,将无忌一推,无忌摔了个四仰八叉。
“忌哥儿?”张妈妈一惊,便去扶无忌。
无霜己夺来那个盒子,打开一看,一只蝈蝈突然跳了出来,蹦到无霜的身上,无霜惊叫一声,她身后的小丫头绿儿,立马冲上前,将那蝈蝈拍到地上,无霜气极,跳起脚来踩了又踩。
无忌瞪大着双眼,愤怒的便朝无霜打去,“你还我的蝈蝈,还我的蝈蝈。”
无霜自然不将无忌放在眼里,又将他一推,无忌大哭,“我去告诉我娘,我娘说你是个没教养的丫头。”
无忌跑了出去,张妈妈一张老脸皱成了一团,紧紧跟在身后。
无霜听了无忌的话又惊又气,指着无忌的背影,“敢情在背后这般编排我。”说完又跺跺脚,“绿儿,咱们回母亲那里,将忌哥儿的话说给母亲听。”
“是。”
二人匆匆来,匆匆去,忘了屋内的无瑕。
人散了,偏院安静下来,翠儿赶紧走进屋,担心的问道,“瑕姐儿”
却见无瑕拾起那个盒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二婶与李氏面和心不和,她为何不加一把火呢?
正文 第7章:不能为玉家丢了脸
无霜气极败坏的来到母亲面前告状,李氏并不把二房放在眼里,训斥她道。
“以后没事不要去偏院,呆在自己屋里好生看书,学女红,你也该议亲了,你的姨娘才写过信来,问你女红怎么样,我只答一切都好,说不准年底时,你姨娘会亲自过来看你,你要明白,你姨娘最重规矩,她选的媳妇必是大家闺秀,若不是看在还与我们有这层亲属关系,她又怎会走这一趟?”
无霜未想母亲不为她做主,还说起她的亲事来,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她看不上我们玉家,我还看不上她们家呢?不就一个同知吗?”
“同知怎么了?你能攀上那是你上辈子修的福气,那官位是实实在在的,萧家算什么,做得再大,不过一个商户,萧轩无非得了一个举人,大燕闲职待官的举人大把是,他能考上状元不成?就算他绢了官,入了仕也不见得就是同知?”李氏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无霜见此,便不敢再顶嘴了。
再说无瑕在偏院描了半日的丹青。
翠儿急忙忙的跑来告诉她老爷回来了,太太叫她去正厅吃饭。
无瑕顿了顿,一滴墨汁落在纸上,许多往事也涌现出来。
“瑕姐儿?”
无瑕将笔搁下,淡淡道,“去打水来。”
净了手,换了衣,无瑕携着翠儿去了正厅。
玉清,玉方两兄弟,正在谈作坊之事。
“因萧家引见,此番去邻县,倒也买得些好玉料,萧家送来的和田玉再雕琢几件精品来,今年的九月十三,届时各路商客云集,把这些精品一摆,定能引来商客的注意。”
玉器界每年九月十三至十六将举行行会,苏州城各家玉器作坊都会拿出最精心的杰作作为祭品去陈列,引八方商客,市民观摩,热闹异常,此乃苏州城一大盛会。
“正是,工匠们都在绘制图纸”
这边说着正事,那边晃氏逗着无忌在玩,李氏在一旁喝茶,王妈妈吩咐仆人摆菜,无霜百无聊奈的扯着手帕,嘴里嘀咕着,“咱们这么多人就等她一个吗?”
李氏听了没有说话,玉清却皱起了眉头。
片刻,有小奴来报,瑕姐儿来了。
正厅顿时安静下来,连无忌都规规矩矩的坐着,瞪大着双眼,看着门口。
无瑕带着翠儿走了进来。
目光轻轻一扫,便看见高位上端着的父亲,无瑕只觉鼻子一酸,急急走上前,跪拜在父亲面前。
“女儿见过父亲。”然后又跪向李氏,“女儿见过母亲。”接着便哭了起来。
玉清一时呆了呆,几年未见了,女儿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无瑕抬头,看着父亲。
着一件直裰,未带巾,两鬓间己有白发,李氏倒还与五年前一样。
“父亲,是女儿不孝。”无瑕声音哽咽,说着又磕了头。
李氏将无瑕好一阵打量,惊讶于她的这番举动,以前无瑕是绝不会对他父亲说出这样的话,见了面不是躲开,就是低头默默不语,玉清也烦她这般性子,后来发生了那事,玉清更是讨厌她,扬言不认这个女儿,也从未在家里提起过无瑕,若不是这次萧家意外提亲她的确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李氏朝王妈妈看去,王妈妈点了点头。
“起来吧。”
好一会儿,才听玉清的声音的传来,不冷不淡。
翠儿扶玉瑕起身,玉瑕拿出丝帕拭了拭眼角。
“哎哟,真是瑕姐儿呀,都这么高了,前年,我还见过,此番都认不出来了。”晃氏查颜观色,立即上前拉住玉瑕的手。
两年前,晃氏带无忌去静月庵上香与无瑕见过一回。
玉瑕赶紧向晃氏行礼,又朝玉方施礼。
玉方笑着点了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晃氏无比热情的拉她坐下,问起在静月庵之事。
无瑕瞟了瞟李氏。
李氏端坐着,一本正经。
“有师傅们照顾,一切都好。”
晃氏叹道,“庵里再好,又岂能比家里好,看你这瘦的”晃氏假意拭了拭泪水,“难不成庵里还吃不饱饭?每月可是有二两银子呢。”
李氏脸色有些难看。
无瑕吸了吸鼻子,“谢二婶关心,是无瑕犯了错,该受罚。”言下之意倒是承认了在静月庵的苦日子,接着又是眼眶一红,朝着父亲再次跪下,“女儿在庵堂五年,时刻不在反醒自己,女儿错了,却不敢向父亲认错,只每日抄经念涌,向父亲,母亲祈福。”
众人又是一片惊讶。
晃氏眨眨眼,赶紧扶起无瑕,“瑕姐儿当真是长大了,啧啧,你看这小胳膊小腿的,呀,手上还有茧子呢。”说着,便将无瑕的双手展开。
无瑕不好意思,急急将手藏于身后,那样子十分委屈。
李氏心中一恨,瞪了晃氏一眼,又看向夫君,见夫君脸上有些动容。
李氏道,“当年之事,不必放在心上,终归是父女,只要瑕姐儿不再认为你父亲害了你娘即可,这样大逆不道之言万不可再说了,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氏话虽如此,却是提醒玉清,无瑕当初所犯之事。
果然,玉清脸色又沉了沉,手一挥,“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你回来了,不再任性行事就好。”
“是。”无瑕乖巧回答,“女儿谨听父亲教诲。”
玉清见女儿态度甚是满意,或是几年不见,父女俩甚是生疏,说了几句话,“你现在订了亲,要好好在家里学习女红。”
“是。”无瑕回答,想了想,“女儿离开家时还小,还请父亲为女儿请一位女先生,再教女儿《女训》《女戒》,当初娘只教女儿习了三字经,女儿许多字都不认识,女儿想,以后嫁去萧家万不能为玉家丢了脸。”
无瑕的话让众人都感到诧异,包括玉清,隔了一会儿才说道,
“你能有这番见识,证明这些年也有了长进,为父感到欣慰,为父也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浑话,霜儿正有一位女先生教导功课,你便随她一起吧。”玉清说完看向李氏,李氏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正是如此。”
“多谢父亲,母亲。”无瑕再次拜谢。
无霜听了,想出来反驳,但父亲在此,又不敢,只将无瑕瞪了又瞪。
“我也要上学,我也要上学。”无忌在一旁闹开了。
晃氏抱起儿子,笑道,“你还小,再过两年,你便不想学,我也要拿着鞭子押着你学。”
一句话,倒也引来众人一笑,令屋内的气氛有所缓和。
“回老爷,太太饭食准备好了。”有小仆过来回话,众人起身,朝那张大圆桌走去。
“大姐姐坐这里。”无忌叫嚷着让无瑕坐在他身边,十分亲热的模样,无霜轻蔑的哼了一声。
“你想吃什么?姐姐帮你夹菜。”
“我要吃鱼。”
无瑕将鱼片夹入无忌的碗里。
“我还要吃肉。”
无瑕又夹了一块鸡肉。
晃氏见了很是高兴,“咱们瑕姐儿这么疼爱弟弟。”
一时饭桌上倒也其乐融融。
那知,无霜不服气,左右瞟了瞟最后看着无瑕道,“食不言,难道阿姐不知吗?”
无瑕愣了愣,没有说话。
晃氏笑道,“都是一家人,那有这么多规矩。”
“先生教导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阿弟小不懂事,阿姐应该知道吧。”
晃氏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了看李氏,李氏没有出言阻止。
这时,无忌抢话来,“这里只有你话最多。”说完指向无霜。
玉方轻轻一哼,指责儿子,无忌偏过头去,嘴巴翘得老高。
无霜脸上一红,瞪着无忌,悄悄朝他挥了挥拳头。
无忌见父亲与姐姐都瞪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晃氏本就不悦李氏淡漠的态度,赶紧将儿子抱在怀里,“忌哥儿这是怎么了?”
无忌委屈道,“二姐瞪我,今日她还骂了我,踩死我的蝈蝈,现在父亲也瞪我。”
晃氏心疼不己,不能指责无霜,便数落起玉方来,“你瞪儿子做甚?他还这么小,倒是做了什么事,就招人眼了,他的病刚好了些,莫又哭出病来”
无忌听母亲维护自己,更是哭得大声起来。
“罢了,咱们不吃了。”言毕,晃氏哄不住,便堵气的抱着儿子离开饭桌。
玉方在一旁尴尬不己,忙朝着大哥大嫂揖了一礼,“我去看看,大哥大嫂慢用。”
二房一家子出了饭厅。
李氏不以为然,继续吃着饭,但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只听“啪”的一声,却是玉清掷了箸,“你教的好女儿。”说着拂袖离去。
李氏也气,握箸的手紧了又紧。
“娘?”无霜小心翼翼。
李氏抬头看向无瑕,无瑕低头进食,并不言语,便将一口气撒在女儿身上,“吃饭!”李氏低吼道,无霜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刨饭。
饭毕,李氏端着一碗粥进了玉清的书房。
玉清坐在书桌前看书,见她进来,瞟了一眼,李氏深吸一口气,堆起笑容,将粥放在他面前,“呕气也得吃饭呀。”
“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霜儿,只因最近忙于庄子上的事,一时没抽得空来。”
李氏边说着边将夫君瞅住。
玉清听了她这句话,知道妻子打理家务劳累,也不好再责备什么,只皱了皱眉。
“庄上如何了?”
李氏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夏季那场旱灾,致收成不好,一半的佃户怕是交不上租了。”
玉清想了想,“那就缓两月。”
李氏听了,心中冷笑,缓两月便能交上?但面上却也不反驳,其心里另有打算。
庄上本是一些杂务,李氏知道夫君的心思都在作坊上,对庄上之事并不上心,也没说两句,又说起了娘家之事。
“痕儿来信了,说母亲的病有了好转,准备回苏州。”
玉清应了一声,“也好,他这般在外,也没人约束他,还不知做些什么荒唐事来,既然母亲的病没有什么大碍,让他早些回来,作坊里正缺人手。”
李氏听了有些不高兴,“作坊缺人手可去雇些来,苏州城最不缺的是工匠。”
玉清听了,抬头看她,冷笑道,“难不成还指望他考功名?”玉清将书一扔,“读书不行,经商不懂,玉家的家业以后怎么交给他?”
李氏暗自讽刺,玉家还有家业吗?若不是她苦撑着,玉家早跨了,然而她不能这么说,只道,“是,待他回来,就让他去作坊。”
玉清不再说话,重新拿起书。
两人相处无言。
“夫君还是早些休息吧。”
玉清生硬的应了一声,但并没有放下手里的书。
李氏还想说什么,但见玉清专注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走出了书房。
正文 第8章:嫡庶之别
无霜不愿意与无瑕一同上课,一直闷闷不乐,绿儿为了让主子开心,在主子耳边道,“小娘养的,又未读过书,懂什么?以后在先生面前,霜姐儿可要看她笑话了。”
无霜听言大喜。
玉家有两个偏厅,原本是接待商客的,如今改了一间当作无霜学习的地方,偏厅不大,却很优雅,有几有案,有香有炉,墙上还挂着几幅名人墨迹,像个读书的场所。
苏州本是文人雅士的天堂,连着一些商户们,尤其出入官场和生意场合,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风度,往往极尽附庸风雅之能事,吟诗作画,著书刻书,修建园林,组织戏班等,玉清也爱好此事,做玉器生意,多与达官贵人打交道,又岂能没点笔墨?
再说玉家请的女先生姓傅,出身书香门弟,后来家族落迫了,成了一位女师,每隔两日来一次玉家,除了教识字,还教一些棋琴书画。
傅先生教了无霜一年,刚教完三字经上半部,无霜无心学,先生也无心教,只敷衍讨口生计,还因先生心性高,有些瞧不起商户。
无瑕来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那无霜为了在无瑕面前挣个脸面,竟主动要求背诵三字经,还请先生指教,傅先生怎么不知她心里那点花花肠子,那些官家小姐们整日争来争去,未想这商户之女也是如此,她淡淡一笑。
无霜背得还算顺利,也够难为她的,背完后,得意的朝无瑕扬了扬下巴。
门外伺侯的绿儿欢喜的朝主子竖起大姆指。
无霜看向先生,“先生,我这阿姐从来没读过书,连字也不识得,先生又要从头教起,可是难为先生了。”
傅先生听言目光转向无瑕,见她一直安静的坐着,除了进门时问好外,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性子静得与无霜截然相反。
傅先生问,“可识字?”
无瑕微微点头道,“学生会一些,当然比不上妹妹,适才妹妹背诵的,我有一句没听明白,不知妹妹可否解说一番?”
无霜得意笑道,“那句不明白?”
无瑕道,“古圣著,先贤传,注疏备,十三经,不知是那十三经?”
无霜一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先生。
傅先生端坐着,听到无瑕的提问,相信她是真的不曾读过书。
无霜铭思苦想,“所谓十三经,《易经》《诗经》《书经》《周礼》《春秋》《孝经》”
“这才六经?”无瑕认真的看着无霜。
无霜顿时红了脸,脸色一怒,“我是跟着先生习字的,那管什么十三经,十四经,再说了先生也未教过我。”
傅先生听言又惊又怒。
无瑕哦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向傅先生。
傅先生深吸一口气,对上无瑕的目光,见其眼中的狡黠。
原以为是无瑕的无知,那知,无知的是无霜,别看她背得顺溜,根本没有理会三字经的含义,她适才背的就包括了十三经,无瑕嘲笑无霜,无霜却不自知,还推卸责任。
傅先生摇了摇头,知道她资质弱些,却不知,还有些愚蠢了,又想起那日在廊上,无瑕轻轻松松化解了无霜的挑衅。
傅先生垂了垂眸,问无瑕,“你会三字经?”
无瑕回答道,“亡母教过一些,不过己忘了大半,适才妹妹背起,又想起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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