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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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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俱在抹眼泪的妹妹们,和急得眼眶也快红了的弟弟们,深吸了一口气,拿帕子拭泪,又指了指墙上,同四个妹妹道:“这四副挂屏留给你们,待会一人挑一副好不好?”
  四个小丫头都顺着莳萝的话往墙上看去,花椒这才发现莳萝屋里惯用的东西都已是收起来了。
  衣架上早上还挂着的衣裳已是不见了,箱柜上针线笸箩也不在了,只剩下妆奁孤零零的摆在柜上,这还是因为莳萝把这个妆奁送给了丁香的缘故,倒是墙上还留着那四副挂屏。
  只花椒怎么看怎么觉着,挂屏上那五只原本跳脱活泼,眨眼就能飞走了的鸟雀,这会子好似都耷拉了脑袋,也是一百个不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就要分离的缘故。
  刚刚收住的眼泪又滚了下来,就见五堂哥拿手遮着香叶的眼睛朝莳萝道:“大姐,你送姐姐妹妹们挂屏,又送我们什么呀,我也要礼物。”
  香叶抱着五堂哥的手擦眼泪,五堂哥忙把她衣襟上别着的帕子抽下来塞在她手里,就怕她再拿他的手擤鼻涕。
  莳萝见了,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同四堂哥道:“去把你大哥他们也叫来。”
  果真开了柜子,取出一只包袱来。
  打开一看,里头俱是大大小小的荷包,俱是莳萝亲手剪裁缝制的。
  初还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经过莳萝的一归置,大伙儿才发现原是几套荷包挂件,颜色不一样,有蓝有红有紫有绿的。
  形状不一样,有圆形的、椭圆形的、方形的,还有桃形和如意形的。
  纹样也不一样,有四艺雅聚、喜从天降、金鸡**、笔锭如意、杏林春燕、本固枝荣、吉庆有余。
  经过莳萝的指点,花椒才知道每套又分为钱袋、香袋、火镰袋、印章袋、眼镜袋和扇套共六件荷包。
  等四堂哥几个把大堂哥三个找了来,莳萝将荷包挂件儿挨个儿递给弟弟们:“大姐等着你们能挂上荷包的那一天。”
  家里的小小子们也佩过荷包,却是端午节的时候,用丝布裹上朱砂、雄黄等香药,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是用来辟邪驱瘟的。
  可这整套的荷包,除了七堂哥,大伙儿心里多少俱是有数,这却是给他们成年的时候佩戴的。
  不住地点头,四堂哥更是道:“大姐,你放心,要是姐夫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恶客

  夜里秦家阖家聚在一起吃过离娘饭,长辈们又凑在一起商议明天的正期,花椒耷拉着脑袋抱着《石榴八哥》的挂屏从莳萝屋里出来,跟着茴香往自家去。
  黄昏的时候,看着四堂哥因着一句话又要挨揍,莳萝忙让小小子们把墙上的四副挂屏取了下来,让她们四姊妹自己挑选。
  谁都没有心情做声,莳萝瞧着就做主将《石榴八哥》给了花椒,点着她滚圆的腮帮子道:“我们椒椒是九月生的,倒是正好赶上吃石榴呢!”
  又把《樱桃蜂鸟》送给了暮春出生的茴香,剩下两幅,想了想,就把《桑葚山鸟》送给了香叶,《枇杷双鸟》的则留给了丁香。
  香叶就歪着脑袋点着《枇杷双鸟》上一动一静互相应和着的两只小鸟:“这是大姐,这是三姐。”
  丁香听着又抹了把眼泪,叫大堂哥拿来木楔和榔头,当即就将挂屏钉在了墙壁正中。
  想到空荡荡墙壁上孤孤单单的两只鸟雀,花椒又紧了紧怀里的挂屏。
  半路上遇到了杜氏,杜氏就揉了揉花椒的小脑袋,打趣她:“怎么了?我们椒椒今天不和大姐睡了?”
  花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是想莳萝睡来着。
  可今天夜里不是还要看那什么压箱底的那什么图么,就连丁香都被姚氏扔了出来,要同她们一道睡呢!
  却是翻来覆去一夜都未睡好。
  听说丁香要同她们一道睡,香叶也抱着自家的枕头跑了过来,四姊妹躺在一张床上,却俱是打不起精神来。
  香叶还在小小声地问着茴香:“大姐过年也不会来吗?那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又问丁香:“新姐夫不会欺负大姐的对不对?”
  丁香不住地点头,睡到半夜还偷偷爬起来看天色,回来时脸上总是有了两分笑意了,告诉花椒几个说是满天的星子,明天定是个大晴天。
  果然正如丁香所说,正期这日天气极好。
  前两天山风刮在人身上还有些彻骨的凉意,今儿却只有微风徐徐,日头没有一点挂碍地一跃而出,天地间的薄雾很快散去,阳光灿烂,又给本就红彤彤的小院添了两分喜气。
  家里头请的全福人还是沈氏,她公婆父母儿女俱全,人又长得喜气,昨儿跟着发奁的队伍去舒家铺床的也正是她。
  回来后告诉秦老娘和姚氏,舒家的三间新房俱是重新粉刷油漆过的,就连地砖看样子也是新换了的。正门上贴着喜联和大红双喜,窗棱上糊着各式各样的百子千孙、龙凤呈祥、榴开百子的窗花。
  秦老娘和姚氏虽然知道舒家必然不会慢待婚事的,可听到这话儿还是长吁了一口气。
  姚氏又再三谢过沈氏,沈氏欢欢喜喜地回了屋,今儿一早公鸡还未打鸣,就已是打点齐备,开始给莳萝洗漱开脸上妆了。
  花椒几个也是天没亮就从床上滚了下来,着急忙慌地换上新衣新裙,就跑去看莳萝。窝在莳萝房里,眼睛跟着莳萝来回的转。
  看着沈氏帮着莳萝梳洗开脸,脸上敷上厚厚一层脂粉,又戴上簪环,光是这番折腾,就费了两个时辰的工夫了。
  再换上绣着并蒂荷花的红褂子,穿上绣着云头海水波纹的百褶裙,披上绣着杂色祥云花样的四合如意式的云肩,穿上布底的红绣鞋,莳萝就被安置在了大圈椅上,两脚就再不能着地了。
  陆陆续续有亲朋故旧登门,秦家又特地派了车子接送的像是姚家老太太这样的大宾也俱是到了,前头喜棚里欢声阵阵。
  花椒姊妹又被罗氏隔着门帘唤出去给长辈们见礼。
  或许是因着自身经历的缘故,虽然秦老娘与姚氏都不介意,可罗氏心里却有些疙瘩,并不肯沾莳萝的嫁妆,也并不肯踏进莳萝的卧房。
  站在门口帮几个小丫头整了整衣裳,丁香牵着香叶还要小声问着罗氏:“三婶,我外祖母家的那个大舅娘来了吗?”
  这一问,却是就连香叶都张大了耳朵。
  家里的长辈们自打姚氏的母亲,亲自上门致歉后,就把这桩事体彻底抛在脑后了。
  可小丫头小小子们却已是把姚舜华那个小心眼子给牢牢记在心上了。
  年后开馆,小心眼子病在床上又未能进学,小小子们一想起来就赶忙告诉了姊妹们知道。后来开了春入了学,那一笔字叫几个小的损了又损,直说还没香叶写的好。
  丁香跟着父母去姚家送端午节礼回来又告诉小姊妹们,说是小心眼子的那个不着调的娘刚从祠堂里放出来过节,整个人都缩了一圈儿了。
  只这些话却都是瞒着长辈们的,是他们兄弟姊妹间的悄悄话。
  罗氏却早已不把这桩事儿搁在心里了,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给丁香捋了捋刘海:“不曾见到呢,你叔外祖母倒是瞧见了。还有你舒家表姐,也过来了。”
  舒家姨丈姨娘自是没有功夫过来吃喜酒的,舒家表哥还能迎亲,舒家表姐只能在家等新娘子了,却是不乐意。舒家姨娘无法,不想给秦家添麻烦就把她送去了娘家,叫她跟着外家的表姐妹行事。
  丁香就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跟在茴香身后。
  刚刚走到上房门口,忽的感觉到周遭一静,须臾的工夫又喧闹了起来。
  罗氏和花椒忙顺着人群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秦连彪眼睛朝天,踱着四方步子走了进来。
  罗氏与花椒俱是心头一紧,又齐齐朝他身后望去,只见一个小厮也是一脸的傲慢,总算略略松了一口气。
  罗氏忙把花椒几个带去了专门招待女眷的杜氏家。
  为着到底要不要给秦连彪发请帖,秦家是难得的出现了意见不一的情况的。
  秦连熊和秦连凤俱是不同意,担心的就是秦连彪闹事儿,到时候好好的喜事儿闹出事儿来,打死他也不中用。
  何况秦连熊还有一则隐忧存在心里,就是担心秦连彪会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吃喜酒。
  他秦连彪家的大门没有门槛,阿猫阿狗都能进去,他们秦家却是不成!
  秦连虎也打心里不想请秦连彪,可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不管他们之间闹得怎么样,可在世人眼里,他们就是宗亲,却是怎么着都说不过去的。
  兄弟二人为着这事儿去了秦老爹面前分说,秦老爹沉默半晌,才道:“既是他执意欺祖忘祖,那他就已经不再是我们务本堂秦家的子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招呼

  这话一出,却是阖家都定心了。
  既是老爷子都发话了,那总有一天,他们能将世人眼里那个他们同秦连彪是一家子的印象给抹掉。
  所以秦家请了袁氏过来吃喜酒,也给喜鹊夫家下了帖子,却没有给秦连彪下帖子。
  却没想到他竟不请自来了。
  正在前院待客的秦连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见到停在大门口的那辆披红挂绿招摇过市的马车已是挑了眉头。
  同跟前的宾客告了一声罪,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在座的都是姻亲故旧,就是不认识秦连彪的,也大多知道有他这么个人。
  顿时纷纷窃窃私语。
  实在是虽说秦连彪在崇塘连根葱都算不上,如今跟他混的不过是些个闲人吃主儿,可在十里八乡的,也算是出了一遭名儿了。
  一大早就赶了过来的喜鹊听到消息,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走,却被丈夫狠狠瞪了一眼,顿在当地,却是一步都迈不出了。
  后头厨棚里听到消息后,更是避着过来帮忙的袁氏眼神乱飞,更有人已是丢下手里的活计,预备前头望望那个不知是外室还是姨娘还是房里人,反正名分不正的东西有没有过来了。
  袁氏却充耳不闻,面色如常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而一到秦家就团团见礼,和姚家、杜家、沈家的舅爷们说到了一块的方良,探头一看,就见杜大舅挠了挠头:“他怎么来了?”
  杜大舅这些时日都在秦家学着壅制白芹,秦家这两天忙得脚不落地,东头园子多是他在照管,秦家的家务事自然多少听说了一些,就把秦老爹当时说的话告诉了这么些个舅爷:“所以家里并没给他下帖子。”
  姚大舅一皱眉头,不请自来,恐怕没安好心。
  方良又朝秦连彪看去,就见他看着秦连熊笑得阴不阴阳不阳的,当即张望了起来,正好听到消息从后头赶了过来的秦连凤从身边经过,忙揪了他,上下一打量:“你这是干什么?”
  秦连凤还在跃跃欲试地把手指关节捏得噼啪响,告诉方良:“那个彪货要敢闹事儿,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方良就笑了一声:“大喜的日子,叫花子上门还得招待呢,做什么不讲情面。”又推了他往后面去,道:“这事儿你别管,我去瞧瞧。”
  秦连凤“啊”了一声,刚想说秦连熊已是封了封红与崇塘丐户中的团头了,门口也已是立了小棍儿,绝对不会有叫花子敢登门打段莲花落,更不会有胳膊上挂着铁链的恶汉守在门口的。
  也闻讯赶了过来的秦连豹听到方良这样说却已一点头,笑道:“那就交给舅兄了。”
  他同方良差着年纪,虽说名分上是郎舅,却不似秦连虎和秦连熊,可以说是自小跟在方良屁股后面玩大的。打小也着实听过方良的事迹,家里两个兄长但凡出了什么精致的淘气,一多半都是从方良那学来的。
  实在是个肚里没胆的混世魔王。
  由他招呼秦连彪,只能说一句大材小用了。
  方良点头应了,径直往门口去。
  秦连彪这些日子被人奉承地已经不会拿正眼瞧人了,也不提秦家未给他送帖子的事儿,只说自己给秦家脸面。
  其实原本黄阿婆也是要来的。
  自打儿子回来了,成日家披金戴银,大鱼大肉都吃腻味了,凭什么不来。
  可爱娘却说什么都不肯来。
  她自然不肯来,甚至于这段时日已经不大出门了,打首饰裁衣裳的,都是叫了铺子里的伙计师傅往家来。
  实在是没想到瞒得这样好,就连秦连彪都心甘情愿帮她圆谎,身边的丫鬟更是一心向着她,连老太婆这样刁钻都信了她是大家子的出身,哪里知道外头已是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了。
  那天不过是看着月色正好,弹了曲《凤求凰》,就被人骂上了门来。
  她不知道是哪里走了口风,心里恨得什么似的,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听得这回秦连彪憋了火气要过来吃喜酒,劝了又劝,正在叫丫头试衣裳戴首饰的黄阿婆一听也是这话,凭什么给那家做面子去。
  秦连彪却是铁了心要去的。
  看着旁人家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爱娘心里一凛,这还是头一遭秦连彪这样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理会秦连彪的。
  而秦连彪这里更是一大早就装扮好了,瞅着时辰殿了后。
  正得意着,方良走了过来,拱手与他打招呼。
  秦连彪是认得方良的,只搁在以前,他还自来未将方良看在眼里过,祖宗三代的奴才秧子,自己可是正经良民。
  可自打上半年经了事儿,他才知道这世上原来是不以出身论英雄的。而英雄豪杰,又大多始于微末,出身草莽。
  方良见他回礼,倒是有些惊诧,不过还是向秦连熊使了个眼色,从他手里接过秦连彪,眼皮子都没动,拉拉杂杂三两句就把他给圈住了。
  待到喜宴开席,才上了三道热菜,方良抿着沧酒方才热了个身,秦连彪已是趴下了。
  坐了一张桌子的杜大舅、沈大舅几个俱是面面相觑,方良却是啧了一声,这也太不经事儿了。
  他还如临大敌一般,哪知就跟两军打仗似的,自己列好了阵仗,正准备擂鼓冲锋,敌人竟溃不成军闻风而逃了。
  叫了秦连彪的小厮把他背回车上。
  又是热水又是热茶的倒也不慢待,只是等到秦连彪酒醒,还琢磨着找方良谈桩买卖的时候,已是日头偏西,新娘子的花轿都已是发轿走到横溪岕了。
  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而话说这头,这边厢方良忙出忙进地安顿好了秦连彪,又回到酒桌上,酒过三巡,一道素炒白芹上了桌。
  旁的桌上蹄髈扣肉早已吃的满嘴流油,一壁大赞酒席丰盛一壁吃饭舔碗,对这素菜要么不以为意,要么光了盘子都未多想,可方良这一桌上的俱都是知道底里的,俱是眼睛一亮。
  却是知道这一席猪八碗虽然价值不菲,在乡间喜宴中已是算得上顶尖儿的了,可若细论,比起蹄髈扣肉,这道素炒白芹才是真正的硬菜。
  一斤五花肉才多少铜子,可这白芹光是大宗往外出货可就得二百钱,还是毛菜的价。
  这样说起来,秦家这次的婚宴可真是大手笔,光是这两天待客宴加上喜宴上的这碗白芹,就已是价值不菲了。
  你推我让了一番,年纪最长的方良下了筷,只刚要大赞,看着其余几人俱是赞不绝口,方良嚼着嘴里的那点子白芹渣子,却是一皱眉头。
  不过很快隐下情绪,又捏着酒盅逗起酒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催轿

  而外头的热也好闹也罢,花椒却是再没有心思理会这许多的。
  之前一一拜见众家长辈,花椒脑袋都转晕了,眼看着就要开席了,花椒小姊妹同忙着招待堂客的罗氏招呼了一声,就又溜回了莳萝屋里。
  莳萝这个新娘子得控饭,从昨儿开始就不敢喝水,今儿更是连鸡蛋栗子都不敢吃了,就怕晚上坐帐难堪。
  花椒几个却是被鞭炮声震得俱都没了胃口,就团在莳萝身边,同她说话。
  还是罗氏端了一海碗热腾腾油汪汪甜滋滋的八宝饭过来,给几个小的垫了肚子。
  花椒几个俱是挖了两勺就再吃不下去了,就是香叶也只吃了两口饭,又要挖了红枣栗子喂莳萝。
  莳萝却不敢吃,只好哄着香叶。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昨儿夜里受了惊吓,或是实在臊得不能自已的缘故,花椒觉得今儿的莳萝再是没了前两天的镇定了,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两分慌张和失措。
  可再是心慌,前头的喜宴刚刚散席不多久,团在屋里的花椒几个都未觉察到时间的流逝,还未听到爆竹声呢,大堂哥打头的那一长串儿小小子已是飞跑回来报信了,竟比秦家的执客腿脚还快。
  一时间,本就人声鼎沸的前院更是闹了起来,刚刚吃饱喝足还在议论着席面丰盛的宾客们都挤出了院门,甚至还有的更已跑去了村口,翘首企盼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随着迎亲礼炮声响起,礼乐班子响起了紧三慢四的锣鼓点子,舒家迎娶的仪仗出现在了溪埂上。
  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开道大锣、文武执事,前后两班吹鼓手都穿着新号衣戴着荷叶帽,最为显眼的还是新娘子乘坐的花轿。
  上半晌还跑出跑进高兴的不得了的红枣姊妹几个自打秦连彪到场后就缩在了后头,再不肯多走一步路了,倒是村里的几个小丫头来来去去的给花椒姊妹几个报信。
  一会儿说花轿进门了,一会儿说姐夫在吃下马酒了,又一脸艳羡地道:“那大红花轿可真好看!”
  舒家表姐就扬着下巴得意地笑:“那是当然了,我堂哥可是租的头轿,是新做的轿围子,昨儿亮轿时现开的虎眼,自然好看啦!”
  花椒这才知道,就同关注婚车一样,这会子的人也关注花轿。
  毕竟女人一辈子只有初嫁这么一遭才能坐花轿,寡妇再嫁只能坐彩轿,所以花轿的新旧话题就成了亲友之间常常议论的话题了。
  可定做轿围子通常花费不菲,工料钱虽和喜铺分摊,可用过之后这顶花椒就归喜铺所有了,这样的排场,可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办到的。
  几个小丫头一听这话,眨了眨眼睛,又跑了出去。
  眨眼的工夫,这句话就被传了出去,自然引来了议论声纷纷。
  丁香却是瞪了下巴朝天的舒家表姐一眼,老大的不高兴。
  花轿再好看,可一想到是来接走自家大姐的,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舒家表姐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丁香。正要问个明白,外头又响起了爆竹声。
  原来发轿的吉时虽然定在了申正,可素来男方催轿,女方畏门。
  虽然时辰尚早,舒家的礼乐班子已是炮响锣鸣,粗细乐齐奏,开始催轿了。
  震耳欲聋的鞭炮喜乐不断催轿,眼看着发轿吉时临近,一二生肖相冲的亲朋乡邻已是回避,花椒几个泪眼婆娑地看着莳萝戴上冠子,辞了灶,又拜别父母家人,被这半年来窜的比莳萝还高了一个头的大堂哥背上花轿。
  阖家女眷都落下了泪来,杜氏罗氏一壁抹泪,一壁扶着秦老娘和姚氏低声劝慰。
  花椒小姊妹几个手牵着手,一路跟着迎亲的队伍,直到看着他们出了村子,才停住脚步。
  香叶已是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了,无声抽噎着的茴香赶忙掏了帕子给她抹眼泪擦脸,就怕她脸上被风吹出萝卜丝来,又去看花椒。
  香叶乖乖地仰着头,嘴里还要念叨:“大姐什么时候回来?”
  上头三个年纪略长的堂哥都跟着送亲去了,四堂哥几个小的把花轿送到了村口,看着他们远去才回转过来。
  听到香叶的问话,四堂哥眨了眨通红的眼睛:“后天,后天就会回来了。”
  香叶这回却是学乖了,又眨着眼睛问道:“那回来了还走吗?”
  四堂哥看着六哥,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五堂哥看着就长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到香叶身边,告诉她:“当然是要走的,大姐得跟大姐夫一道过日子呢!往后就只能像娘一样,逢年过节才能回趟娘家了。”
  又看了眼茴香丁香和花椒,道:“不单是大姐,你和二姐三姐还有椒椒,等你们以后长到大姐这样大的时候,也都要离开家去嫁人呢!还有我们兄弟七个,等长到大姐夫这样大的时候,也要讨娘子呢!不过我们不用离家,就像现在一样住着就行了。”
  说着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送亲去了的秦连凤:“咱家小叔已经可以讨娘子了,就是不知道他会讨个什么样的,给我们生几个弟弟妹妹。”
  茴香今年已是十一岁了,搁这也是半大的小姑娘了,听到嫁人这样的话,自是有些羞怯的,只管背对着五堂哥给妹妹们擦脸。
  丁香虽然同五堂哥一样,完全没有害羞的心思,却还是老大不高兴地瞪了五堂哥一眼。
  花椒听着这一席话却是哭笑不得,可到底,眼泪已是止住了。
  香叶在这之前也是吃过喜酒的,只是那时候年纪太小,只关心酒席好不好吃、新娘子好不好看,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
  这会子听得五堂哥的这一车话,有些明白又不大明白,就瘪着嘴问了句“为什么?”
  五堂哥方才卖弄了一番正得意,可真个追究起来,哪里知道为什么的,反正大家都是这样的。
  还是六哥想了半晌,告诉香叶:“祖母说的,男婚女嫁,人伦之始,这是常道。”
  这话香叶就更听不懂了,但有一句话她是知道的,既是祖母说的,那就肯定是对的。
  乖巧地点了点头,倒是不再追问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谢忱

  小兄弟姊妹几个各怀心思,溜溜达达的说着话儿往家走。
  偶尔回头张望,早已不见了迎亲队伍的踪影,就连礼乐班子的锣鼓声都再听不到了。
  心里头自是空落落的。
  只没走回去多远,迎面就遇到了吃完喜酒各自返家的亲朋们。
  忙站成一溜儿,大声问好。
  少不得又是一番地逗弄,告别亲友,一路走走停停的回到家,秦老爹秦老娘领着秦连虎姚氏正在院门口送客,秦连豹和罗氏杜氏正在院里待客。
  一院子的亲朋故旧,吃过喜宴,待新娘子发了轿,自是陆陆续续就要告辞了。
  只天色已晚,有些路途遥远的已不便赶回去了,好比方良一家,还有沈家人亦是需得住上一夜明儿再归家的。
  所以今儿除了中午的喜宴之外,夜里原本除了一席谢忱宴外,就还预备着一席待客宴的。
  待客宴是为着招待亲朋的,谢忱宴则是专门用于谢过各位尽心帮忙的执事的。
  吃过谢忱宴,敬过酒道过谢散过封红喜糖,一连帮了两天忙的执事们也就可以散去了,而这场婚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只是人数同中午的喜宴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不过五六桌席面罢了。
  秦老爹看着就同老舅公商量着,都是至亲乡邻,也就别分彼此,索性一道摆了就是。
  老舅公应了一声,自去操持。
  眼看着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座无虚席的前院总算空了下来,早就候在一旁的喜铺里的伙计们忙道着“劳驾”、“借过”过来拆喜棚。
  十月里,正是婚嫁多的时候,这边厢拆下的喜棚,转头就得去别人家再搭上了。
  特地留下来给秦家帮忙的乡邻们和执事们也赶紧过来归置桌椅板凳,带上喜糖包把商借来的桌椅一车一车的送还各家。
  后院厨棚里,所有商借的锅碗瓢盆也已是洗刷干净沥水擦干了,几个帮厨也正在按着碗碟上头的标记分别归置,也好装上喜糖赶紧给各家送还回去。
  有借有还,这些可都是第一要紧的事儿。
  而旁边还有两个帮厨正在整理喜宴上撤下来的剩菜。
  其实这年头乡间摆宴,剩菜几近于无。别说男人家的桌面上了,就是坐满了妇孺的桌面上亦是吃的干干净净的。
  不过秦家这场宴席,算是秉承了庄户人家一贯的厚道客气。什么都是往多了置办,酒菜尤其如是。
  并不似有些人家都是扣肉八片肉圆八个,还要在碗底垫上一圈儿萝卜豆腐的。
  秦家这次喜宴的几个硬菜更是拿海碗装盛的,几碗菜就占了一张桌面,虽也有被姻亲故旧用油纸打包带走的,可到了散席时还是零零散散地剩了些菜来。
  这样的剩菜搁在乡间,通常都是留在谢忱宴的时候一锅炖了吃个汇菜。
  只是虽说这时节剩菜都还放得住,可秦家这些天来的待客宴上但凡有剩菜,都是留给执事们自个儿打包的。
  况且夜里又是待客宴和谢忱宴一道办的,就更不能两样对待了,索性也让大伙儿自个儿分了拿回家去。
  老舅公走了一圈处处交代妥了,又看了会喜铺的伙计拆喜棚,叫他们仔细着银杏树,才拉着秦连豹去算账。
  走了精神再支持不住的香叶被茴香带回自家睡觉去了,丁香正在整理卧房,整个人恹恹的,花椒看了一圈就退了出来,就见小小子们同方庆几个又在大闹天宫了。
  在家里绕来绕去的,秦老爹和秦连虎正在前院归置,罗氏杜氏正在忙着打点夜里的宴席,秦连豹算盘拨的噼啪响,花椒看了一眼就出来了。
  闲庭信步,走着走着就去了东头园子,看到大门紧锁才反应过来。这些天因着家里人来人往的,这扇门已是被锁起来了。
  又拐了个弯儿去了后头菜园子,却见方良正蹲在试验田旁,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地里的白芹。
  花椒这才反应过来,怪道之前在家里院里逛了几圈都未见过他呢!
  她还想秦连彪都走了,不会还躲着呢吧!
  却是没想到竟又上这儿来了。
  花椒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说起来,这会子试验田的二茬白芹的种芹,还是方良给她拿来的。
  之前因着花椒预估有误,根本就没想到利用种芹排种白芹,对于种芹的需求量竟如此之大。
  不过一分半多地的试验田,竟然就用光了她和姐姐们积积攒攒的百余斤种芹。
  头茬倒是囫囵种下了,可二茬势必就顾不上了。
  而秦老爹也同花椒一样,同样预估不足。
  其实早在之前阖家还琢磨着既然自家培育种芹,那索性多种一些,到时候优中选优,实际上家里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哪里知道等花椒的秋提前白芹一排种,算下来一亩地竟要五六百斤的种芹。而家里当初拢共也就培育了七八亩地的种芹,如此一来或许也就勉强能够园子里三茬白芹的排种了。
  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可以匀给花椒了。
  正巧方良过来学习白芹的培土技术,听说到满口应承,回去后果然就给花椒送了一车来。
  开春后方良一口气育了五亩种芹,后来看着种芹长得实在好,听着秦老爹的话,虽然摘除了种芹上带有伸长节间的幼芽,却舍不得丢弃,又将这些幼芽随手栽种在了田庄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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